第二十六章 十八罗汉(下) 沈存义听说干爹根敦嘉措中毒,而且毒已入腑,心中大急,就要辞别吴恒,急 急赶去色拉寺看望干爹。 吴恒自从沈公子加入商队,就像吃了定心丸子,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甚至就在 四虎认输,欲将镖物拱手相让,其他客商无不惊慌失措时,并没有露出半丝恐惧, 因为他知道,有沈公子在此,用不着担心,果然沈公子仅使几招,就已经力挽狂澜, 反败为胜。可当沈公子提出先走一步时,心中大急,忙道:“公子一走,我们怎么 办。” 沈存义想了想,金门四虎虽说武功与一流高手相比,有所差距,但四刀合壁, 运用得当则可以抵御超一流高手的攻击,何况滇藏一带的黑道,并无太厉害的高手 , 四虎护镖游刃有余。于是转首朝金门四虎一拱手:“商队护送,还得有劳贵镖局了。” 却说金门四虎眼高于天,见沈存义一副文弱俊俏书生的模样,以为是什么纨绔 子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谁知四虎与高原一鹰一阵龙争虎斗,竟在数招内陷入被 动,主动认输。 四虎眼看已经一败涂地,顿时灰心丧气,正准备将所保之镖拱手相让之际,救 星从天而降,最不起眼的年轻人,居然有此神奇之功,仅凭数语就将形势逆转,反 被动为主动,从而保持了镖局的颜面。然而更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这看似弱不经 风的年轻人,居然敢独斗小老头,而且仅三招竟使小老头俯首称臣,这简直使人难 以置信,然而这的的确确是他们亲目所见,亲耳所听。四虎自走镖以来,在老镖头 的庇护之下,一直十分顺利,故而养成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习气,今天才算是开了眼 界,这才懂得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同时心中的自信也在一点一点的往 下沉。可当他们知道,那位瘦小老头就是名震滇藏的高原苍鹰,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输在武林老前辈手下,倒不算丢人。继而得知这位小白脸,就是江湖近来声名鹊起 的沈公子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如此厉害,于是重又拾起刚刚失去的自信。一见 沈公子施礼相托,老大金威虎朗声道:“请沈公子放心,商队护送之责,责无旁贷, 金门镖局定当尽力而为。” 沈存义深知一入西藏,盗匪出没频繁,恐怕金门镖局难以独立支撑,故与高原 苍鹰商量,将十余名彩绘大汉留下,沿途暗中保护,一切安排妥当后,这才与苍鹰 伯伯,纵马疾驰,直奔色拉寺。 西藏大地以其广褒、苍凉的自然景观,神奇的藏族文化和浓郁的宗教气 息, 令人为之心动神摇。雄 浑的雪山;清澈的高原湖;红白相间遍布各地的寺庙;藏 传佛教那凝结于稀薄空气中的法力;喇嘛颂经和寺庙里法号、鼓、锣的奏鸣。所有 这些,加上高原缺氧,日光灼射,形成了一个 特殊的氛围独一无二的西藏氛围。 这个氛围一直在沈存义脑海里重现,在他的梦里萦回,令他牵肠挂肚,心想望之。 沈存义再次跨入一别十年的高原,已经成年的他,其感受比当年稚嫩的他,更 有一番截然不同的体验:首先是被浓郁的宗教气氛所感染,遍及各地的金壁辉煌的 寺庙,使得一方方山水变得神圣无比,也给这块神奇的土地笼罩一层神秘的色彩: 在酥油灯火棋布的寺庙殿堂里,如来佛的讳深莫测;观音佛的宁静慈祥;护法神的 张牙恐怖,伴随着香火的闪烁,折射出非凡地神韵。更令他神往的是造物者的神奇 功力,宛如一位技巧娴熟的画家,漫不经心的提笔任意挥就,一幅幅美妙凝重多姿 多彩的图画跃然眼帘:气势磅礴的冰封雪山;蓝天白云下苍茫的草原;草原上的牛 群、羊群、牧羊女;深山峡谷的山涧飞瀑,满山的青山叠翠;这种皑皑雪峰下,青 青绿林中的绝佳奇景。还有就是这里的天地格外的干净,好象没有一丝的灰尘。使 人觉得蓝天就在头顶上,触手可及。 沈存义一路疾行,一边欣赏大自然赐予的神奇与瑰丽,心中激动不已。虽说偶 然也出现头痛、气短、胸闷、厌食、微烧、头昏、乏力等高原反应。因本身功力奇 高,身体调整能力极强,调息一阵,自然不药而愈,而且很快也就适应高原环境。 只是白龙驹刚刚进入高原后,也有些反常,服了倚石先生的药,症状亦已消失。 两骑纵蹄腾飞,在广袤的草原上纵横驰骋,沈存义一面奔走疾行,一边聆听苍 鹰伯伯介绍沿途的风土人情,忽然从远去传来一阵粗犷的歌声,声音虽谈不上优美 动听,但却实实在在让人领略一种直率、大气和豪迈。尤其在荒无人烟的高原上, 歌声在空阔的蓝天白云下回荡。沈存义虽然听不懂,仍然被这种充满野性地天马行 空式地草原之声所打动,可惜听不懂,忍不住转首问道:“袁伯,这些人唱的什么。” 袁苍鹰,沉思片刻,道:“这是西藏的民歌,主要赞美自己的家乡,主要歌词 的含意是积雪啊,是那山头戴的帽子,/ 森林啊,是那山梁穿的衣裳;/ 白云啊, 是那山腰缠的丝带,/ 江水啊,在那山下奔流欢唱/ 这就是西藏高原,我的家乡。” 好在歌声正是从他们所去的方向传来,于是,两人扬鞭催马直往前奔。前行不 过一箭之地,只见一名中年藏族大汉骑着马唱着哥,迎面走来。 中年藏汉一见沈存义两人,便勒住马,招呼道:“如索得波钦拜。”沈存义在 路上跟着吴恒学了几句藏语,知道这是对方礼貌的问候语,其意为:“你们好。” 只见苍鹰伯伯也用藏语回问了一句。 中年藏汉盯着袁苍鹰打量了一阵,便叽里咕噜问了几句,袁苍鹰又用藏语回答 了几句,藏汉跳下马,袁苍鹰亦下马,两人站在一块嘀嘀咕咕起来。 沈存义听不懂他们再讲什么,只是从袁伯脸色严峻地神态,得知一定有什么不 好的消息。“莫非是干爹又遇到了危险。”正在暗自揣测之际。就见袁伯已向中年 藏汉拱手告别,翻身上马,朝沈存义说道:“快,少爷,我们得赶快赶到寺里,不 然主持会有危险。” 原来这位中年藏汉曾到过色拉寺,请根敦嘉措主持治过病,因此在寺里见过袁 苍鹰。昨晚他无意中听到四名身着红袍的喇嘛,在商谈如何进入色拉寺之事。当时 并没在意,可刚才在路上一琢磨,觉得有些蹊跷,因为红教与黄教向来是水火不容, 没有来往,为何要去色拉寺。而且,既然要去寺里,登门拜访并不困难,为何还得 为进寺之事商量半天。想到这里,这位中年藏汉就想找一批快马,先一步给色拉寺 报个信,恰好遇到了袁苍鹰。 两人得知这一消息,心急如焚。袁苍鹰临走时,虽然做了安排,将寺中会武功 的喇嘛进行了布置,但从中年藏汉口中的描述得知,这四名喇嘛有可能是红教中的 四大护法,也是顶尖高手。如果根敦嘉措未中毒,即便四大护法联手,也不足为惧, 但是主持目前中毒颇深,自保尚且不能,更谈不上保证寺中安全了,而其他喇嘛即 便列阵,也无法对付超一流高手,可以说寺中形势不容乐观,主持性命危在旦夕。 于是,两人连夜趋马,昼夜急奔,好在两人都是内功高手,就在马上的颠簸之中, 打坐调息,也能恢复体能,得到休息。 当他们两人赶到色拉寺时,寺中形势果然十分紧急,一群红教喇嘛正在攻寺, 幸亏袁苍鹰早有防备,仿照少林罗汉阵法布成阵势,因此尽管红教人多势众,且攻 势凶猛,一时之间仍然无法攻破。 此时,四位红教护法已经赶到,见色拉寺久攻不下,纵身而起,冲入寺内,寺 中四位高手立即上前迎战。四位红衣护法,功力深厚,尤其是大手印功法已经炉火 纯青,相互斗了几十个回合,寺中的黄教喇嘛就感到力不从心,出招受制,陷入被 动挨打的处境。 袁苍鹰、沈存义急急赶到色拉寺,一见红帽、黄帽攻守激烈,心忧主持安危, 来不及搭话,同时长身而起,从马上直跃寺内。正好一位红衣护法,挥掌朝前面的 黄教喇嘛的头部击去,那位黄教高手显然已经负伤,闪退已不灵便,眼见红衣护法 的巨灵大掌,就要击在对方的头上,只要持大手印的巨掌印在头上,这位黄教喇嘛, 就要头骨粉裂,一命呜呼。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极大的拳风挟雷霆万钧之力,迎上 了拍下的巨灵大掌。 “轰”地一声,两股凶猛无比的劲力撞在一起,激起一股旋风。红衣护法抬头 一看,一位俊俏青年站在前面。而那位倒在地下的掌下亡魂,已经走开。原来沈存 义用金刚无敌拳迎击大手印时,用左手将一股内力输入倒在地上的黄教喇嘛体内, 这位喇嘛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从体内流过,体内的阻滞之气顿时通畅无比,身上不适 之感立即消除,连忙站起来与同伴联手对抗红教护法去了。 红教护法连退三步,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小子,刚才是你,抵、挡了佛爷 一掌。” 沈存义施礼道:“请大师恕罪,因忙于救人,故而仓促出手,不当之处,还请 海涵。” 红教护法冷冷的哼道:“小子,你是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能够挡住佛爷 一掌,也算极不简单,你是汉人,西藏教派之争,与你无关,上天有好生之德,佛 爷念你年幼无知,放你一马,赶快走开吧。” 沈存义轻轻一笑:“感谢大师的好意,只是晚辈有难处不能遵命,还请大师体 谅。” 红教护法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沈存义看了一阵,道:“什么,你、有难处,不 能走开,什、么难处,告、诉、佛爷。” 沈存义道:“晚辈就是到本寺投亲而来,眼见大师派人围攻本寺,晚辈岂敢置 身事外。因此,还请大师将人马撒出,化干戈为玉帛,此乃西藏之福,教派之福, 亦是藏民之福,还请大师以大局为重,平息争端。” 红教护法嘎嘎一笑:“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竟然能将死的讲成活的,佛 爷是看你小小年纪,就枉送性命,太过可惜,但你既然求死不求生,佛爷就只好成 全你了。”言毕,挥掌劈来。大手印乃是西藏一种极为霸道的掌力,类似于中原的 大力金刚掌,铁沙掌等至刚至猛至烈的掌法。尤其这位护法,本是四大护法之首, 其功力是最高的,因此其大手印威力也是最大的。这位护法含怒出掌,其力道更非 一般,一掌击出 ,激起一股狂风热浪。这位护法心想:“黄毛小儿,纵然在娘肚 里练功,也不过十来年功力,怎经得起佛爷的一阵雷霆般的力道,霹雳般的掌法。” 岂料,眼前这位年轻人,不知使的什么身法,就见身形一动,自己攻出的掌法,仿 佛击在空处,即可消入无形之中。心中大急,更是加大加快了攻击的力度,只想凭 藉急攻猛打将对手毙于掌下。 沈存义脚踏通玄罡步,在寺内游动,任凭那位护法如何攻击,总是面带微笑, 轻松避过。游走一圈,看看阵中形势:苍鹰伯伯略占上风,但欲想分出胜负,当在 五百招以后;另外两位护法,由四名寺中高手联手相斗,虽然略战主动,但短期内 仍然只是维持平平之局。寺外杀声震天,红教喇嘛攻势颇凶,虽一时之间,难以得 势,但已是略占优势。因此从整体局势来看,红教仍占上风,尤其令人担心的是, 干爹中毒极深,拖长一阵时间,就会增添一分危险,必须速战速决。想到这里,心 中已有计较,觑定护法收掌待发的空隙,拍出一掌,沈家绵掌,以轻柔绵长而见长, 出掌无需作势,掌法无声无息,可是劲力却是极大,因此与人拼斗时,往往对手在 毫不在意时被击倒。 此刻红教护法的老大,也犯了同样地错误。眼见年轻人拍出一掌,毫无力道, 心道如此娘娘招式,也配与本佛爷相斗,心中已生轻视之意。及至掌风击来,就感 到一股暗流涌动,一种极大的力量猛地扑来,暗道:“不好,这种掌力极是难缠。” 仓猝之间,慌忙躲避。岂知沈存义早就算定这招,就在护法一闪身时,玄通指应手 弹出,恰好点中红教护法的气海穴,这位护法只觉浑身一震,手脚顿时麻木,已经 无法在动,只能傻呆呆的站在那里。 沈存义又弹出几指,将靠近的一位护法的穴位点住,初次出手,就在顷刻之间 将两位红衣护法制住,早将另两位护法吓倒,那两人虽说未被点住穴位,可已经不 敢再打,只有木木地站在那里束手就擒。 红教的四位护法被擒,那些红教喇嘛哪敢再攻,立即撒兵退走,寺中之围之围 即解。 袁苍鹰让四名高手看住四位护法,领着沈公子直往主持禅房奔去。来到禅房, 只见根敦嘉措主持盘腿端坐在蒲团之上,脸色灰黑,身子僵直,一动也不动。 沈存义大惊,疾步上前,探探鼻息,微有呼吸之声,心中稍安,这才把把脉, 居然脉搏正常。知道这是干爹用无上之心法,护住心脉,此刻已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界。沈存义不再犹豫,用手抵住干爹的心俞穴位,将一股内力缓缓输入。同时运用 《天竺武经》中的驱毒之法,默念玄功,将毒气一点一点向外逼出。 约莫过了半个来时辰,根敦嘉措悠悠醒来,张口吐出几大口黑血,其恶臭难闻。 沈存义立即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五粒百花解毒露,纳入口里,又用内功将 药力化开,点了干爹的昏睡穴,以便让干爹好好的睡一觉。 袁苍鹰眼看着主持脸上的黑灰之色,慢慢消退,不一会脸上已现红润,知道其 毒已觧,这才安下心来。连忙吩咐寺中喇嘛,将两人的坐骑牵入后院,拿出最好的 马料喂养。同时命人拿出寺中珍藏多年的青稞酒和糌粑招待少爷。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根敦嘉措醒来,感到精神极佳,体能回复正常,知道体内 之毒已经根除,便站了起来。沈存义正在调息,见干爹轻松起身,忙跪拜道:“义 儿拜见干爹。” 根敦嘉措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沈存义道:“义儿,你就是义儿么,一晃十年, 当年那位机灵聪慧的小孩,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义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又 朝袁苍鹰道:“袁施主,贫僧体内之毒是你解的么。” 于是,袁苍鹰便将见到少爷、疾驰赶回、生擒红教护法等经过,详详细细说了 一遍。 主持一听生擒了红教护法,忙吩咐道:“快将四位护法请来,不可慢待他们。” 袁苍鹰立即命人将四名护法带来。 根敦嘉措一见红教护法,连忙上前亲手将其绳索解开,并命人端来座椅,请四 位坐下道:“红教、黄教同信奉一个佛祖,本是一家,应当亲如兄弟,何必闹得水 火不容,自相残杀。请几位护法转告森巴多吉主持,根敦嘉措诚恳邀请贵主持来寺 做客。”接着又转首朝袁苍鹰道:“请将十八罗汉拿来。” 袁苍鹰闻声立即出去,将一个锦盒捧过来,双手递给根敦嘉措。 根敦嘉措主持将锦盒打开,递给红教四位护法道:“这十八罗汉,不过就是普 普通通的罗汉而已,并非传说的那样,有什么武功绝技。请护法亲眼看看,就知道 贫僧所言不虚了。” 红教四位护法,就是奔着这十八罗汉而来,谁知策划多时,眼看即将得手,半 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文弱书生,不仅将他们的全盘计划打破,而且还将四人生擒,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岂只蚀把米,简直是连人也搭进去了。现在十八罗汉已在面 前,岂能不亲眼目睹,故此已忘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一个一个拿着罗汉察视起来。 四位护法将罗汉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除了是白檀香木制作的外,并无出奇之处,更 不可能有什么武功绝技。四位红教护法此刻才知道,他们四人被人愚弄,愚弄他们 的人,就是他们一直为其卖命的森巴多吉主持。四人将十八罗汉放入锦盒内,双手 捧给根敦嘉措主持道:“多谢主持宽宏大量,我们将为自己的鲁莽,向主持请罪。” 根敦嘉措僧袍一挥,一股大力已将四人轻轻托起,道:“四位护法,现在即可 回去,贫僧不再挽留各位了。” 红教四位护法一听,大喜过望。原来他们被擒后,自以为凶多吉少,岂知根敦 嘉措不仅以礼相待,而且当即将他们释放,这种心胸与肚量与森巴多吉的小心眼好 嫉妒性格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四位护法顿时生出一种明珠错投、误入歧途之感, 最后四位护法终于离开了森巴多吉,隐入深山修练去了,此是后话。 根敦嘉措将沈存义留在身边,待其他人走开后,将锦盒递给沈存义道:“义儿 看看这十八罗汉,到底有何机关,外面传说沸沸扬扬,未必全是空穴来风,但为父 研究十几年,始终无法破解,义儿眼力好,脑子灵活,看看到底有没有蹊跷之处。” 说完便走了出去。 沈存义接过锦盒,拿出一个罗汉,左看右看,并无出奇之处。只得放下,又拿 起一个,仔细察看,并无破绽,就这样一连拿了九个,也没看出什么来。心道: “莫非这罗汉真的没有什么含意。”便将罗汉放下。 忽然感到胸前石镜发出一阵轰鸣之声,心中一动,又将罗汉拿了出来,闭目微 思,盘腿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屛住呼吸,调息一阵,这才举目朝罗汉看去,果 然看见在罗汉的会顶穴上有一个极细极细的小孔,莫非蹊跷就在这小孔之内。想到 这里,沈存义从皮囊里拿出一根针灸用的细针,准备揭开十八罗汉的秘密。 -------- 西子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