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帝再现 今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风和日丽,但事件的变幻却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莫啸寒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试过走这么远的路,要不是跑车突然抛锚,手机又 突然没电,他犯得着一个人顶着大太阳在长街上行走吗? 真是够衰的,偏偏这段路又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半天都没看见一辆出租车经过, 害得他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还没到终点——清华博物馆。本来今天约好了跟同学们一 起去看恐龙化石的,他却迟到这么久,那帮不够义气的小子肯定早就走了,怎么会 等他来。 “老天爷啊,不是这么惩罚我吧?”他的表情有够悲惨,但心里却骂翻了天, “该死的老天爷,是不是想让我体验什么叫做祸不单行啊,要降大任于我,非要用 这种劳其体肤的手段吗?谁来救我啊?” 一辆血红色的宝马忽然停在他身边,车窗内探出一张挑衅而嚣张的脸,贼眉鼠 眼的样子真让人讨厌,尤其他的声音尖锐的刺耳,明明是男人,声音却如此之尖细, “喂,小子,要不要我载你一程啊?我也不要多的,给一百块就算了。” “一百块?你抢劫啊?”莫啸寒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他就是有钱也不会给, 这人分明是个小流氓,怎么也不能助长歪风啊。 小鼠眼仍然锲而不舍的跟着他,将车速调得很慢很慢,“你想想看,如果我载 你的话,要少受多少罪啊,这么大的太阳,不就是区区一百块钱嘛。” 莫啸寒转念一想,“是啊,一百块就当打发叫化子了,我也少受点罪。”于是 脸色缓和了一些,拉开后车门便跳了进去。 车里的空调正吹着凉爽的风,驱走了他一脸的臭汗不说,还使他感到十分的惬 意,这一百块钱总算花得值得。懒洋洋的躺下来,他冲小鼠眼喊了声,“去清华博 物馆啊。” “行。”那小子吹了声口哨,大概为自己接到这桩如此简单的交易而兴奋莫名, 猛地一踩油门,他玩命般将车速调到最高,风擎电驰的奔驰在绿林道上。 很快驶进博物馆的范围了,今天的游人似乎特别多,将博物馆外的广场围得水 泄不通。小鼠眼把车子停在老远,伸手便说,“到了,钱拿来。” “你不载我进去啊?一百块这么容易给你?”莫啸寒瞪大了眼睛问,有这么做 生意的吗?他就是坐出租车也会送他到门口去,再说还有这么大一截路要走,晒死 人勒。 “没看见人太多,根本就进不去吗?”小鼠眼不耐烦的催促,“快把钱付了下 车,我还有要紧事呢。” 莫啸寒心里简直骂翻了天,这个臭小子,摆明是坑人嘛。算了,好汉不吃眼前 亏,何必为了区区一百块钱惹上这种不正经的人,犯不着嘛,就当破财消灾。想到 这,他心里总算舒服了些,便从钱包里随便抽出一张人民币甩给他,跳下车准备走 时,小鼠眼忽然喊住了他,“兄弟,先别急着走。” “干嘛?”他没好气地问。 “你小子挺阔绰的嘛,我吴凡最喜欢结交豪爽的人,既然相识就算有缘,交个 朋友怎么样?” 莫啸寒又是一怔,这小子挺有意思的,骗了我一百块还说交个朋友,我他妈吃 饱了撑着,干嘛要听他的?他正打算扭头就走时,叫吴凡的小子忽然变了脸色,头 一缩躲进车窗里,速度倒是出奇得快。 莫啸寒正在生疑时,背后猛地挨了一下,硬生生的被人按在车上,痛得大叫。 他回过头看,只见五六个拿着砍刀的小混混瞪视着他,好像猎人就要捕猎时的开幕 式。 “干吗呀?我又没惹你们?”他的语气明显的软下来,甚至带着点颤颤的声音, 心里的恐惧令他脸色煞白,嘴唇都有些哆嗦。我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前仆后 继的来,搞什么鸟东东。 “吴凡,你给老子滚出来,这么喜欢做缩头乌龟啊,小心我干掉你兄弟。”有 人在莫啸寒耳边大喊,他在半秒钟的会意后,立即回过头大叫,“别误会,我不是 吴凡的兄弟,我不认识他呀。” “你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叫吴凡?”一个脸上刻着刀疤的男人凶神恶煞的逼近 他问。 “你刚才明明喊他吴凡的嘛……” “老子什么时候喊过,你白痴啊。” 莫啸寒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死,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 不清。这帮没知识没文化的人还会跟你讲理吗?真是笨。 所以,他干脆什么也不说,但扭在身后的手臂却火辣辣的疼。他现在只希望叫 吴凡的贼眉鼠眼勇敢的站出来,千万不要躲起来不见人啊,受罪的可是本少爷。 半晌,车窗终于摇下来,吴凡堆着满脸的笑容说,“豪哥,我欠你的钱会尽快 还清,你再给我点时间吧。” 欠钱?还清?是不是有人在演古惑仔啊?莫啸寒迅速的四下看了看,想确定周 围是不是有导演和摄像机,结果除了围观看热闹的人之外,并没有发现他想看见的 东西。 “小子,到处看,是不是有救兵啊?”叫豪哥的人吓得面色卡白,四处张望一 阵后才松子口气,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说,“我又不是吓大的,竟然耍这种把戏, 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莫啸寒真的是欲哭无泪,他到底招谁惹谁了,竟然这样折磨他。 “豪哥,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龙哥也跟你是八拜之交,你就多宽限几天, 我一定还钱。”吴凡还在苦苦的哀求,但他就是没有下车的意思,恐怕他是害怕自 己会遇到跟莫啸寒一样的下场,好贼的家伙。 “别跟我说这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用龙哥压我,你还嫩了点。”豪哥肥 胖的身躯动了动,向身边的兄弟一招手,立即有人给他送上一支烟,还小心翼翼的 点燃了,真有派头。 太阳越来越烈,莫啸寒的手臂也越来越疼,仿佛已经断了般疼到五脏六肺,怒 火也渐渐填满他的胸口,猛地一脚踩在押他的人脚上,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手 臂也松驰一些,他快速回转身,抄手抢过痛得咧嘴的人手里的刀,对准豪哥的胸口 大喝,“叫他们不要过来啊,刀可没长眼睛。” 豪哥的脸真是比哭还难看,他瞪得滚圆的眼睛紧紧盯着莫啸寒,那样子仿佛是 说:你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是黑社会? “听不到我的话啊,叫他们让开,我根本就不认识吴凡,也不认识你们,不要 拖我下水。”莫啸寒故意吼的很大声,好像只有声音大才能显示他的胆量大。事实 上他的双腿在打哆嗦,心也乱得一团糟。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场合的他今天竟然见识 到什么叫做光明下的黑暗。 豪哥挥了挥手,兄弟们立即让出一条路,围观的众人也惊惧于他手中的刀,纷 纷往左右退,一条宽阔的大路便呈现眼前,那情景令人不禁想起一首歌:歌问路在 何方? 莫啸寒尽管很想像大侠般昂首阔步走出去,但他的双腿出卖了自己,竟然如一 阵风般狂奔而去,狼狈的表情引起围观人的哄堂大笑,也让他的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真够窝囊的,居然像狗一样落荒而逃,怎么说我也是学校的四大帅哥嘛,太丢 人了。他虽然这么想,却仍然在撒蹄狂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眼看博物馆的大门就在眼前了,他这才看到自己手里高扬的砍刀,那么明晃晃 的照着其它人的眼睛,也映出了周围一张张面无血色的脸,好像他们见到的不是个 人,而是一个鬼。 “哐当”一响,他将刀扔在地上,发狂般冲进博物馆里,好像刹不住车似的一 直冲到最里面。 前面就是墙壁了,他不断的提醒自己千万要停下来,否则就会撞车。可是双腿 好像不听使唤般仍在往前冲,根本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眼见就要撞到墙壁了,他吓 得闭上了眼睛,大喊一声,“不要啊——” 余音仍在回荡,偌大的博物馆内清爽怡人,比起外面的炽热真的妙不可言。 莫啸寒等了很久很久才敢睁开眼睛,他一睁开就变得瞠目结舌。第一,他发现 自己仍然站在博物馆里面,只是已经在第二间;第二,他不但没有被撞晕,反而玉 树临风般屹立在那儿,而整个厅堂里没有一个人;第三,他不但没有觉得哪里不舒 服,反而像被舒筋活络了一般精力充沛。 头像摇拨浪鼓似的乱甩后,他确定了一点:他毫无无损,根本就没有撞到墙壁。 不对!如果没有撞到墙壁,他是怎么到达第二间大厅的? 这个谜团使他一脸的疑惑,慢慢向前走了两步,他忽然看见墙上挂着一幅画, 是一幅山水画,不对!是一幅人物画,好像也不对,这画真的很奇怪,山不像山, 水不像水,不知道黑不溜鳅的是什么东西,但却像宝石一般吸引了他的目光,并不 由自主的走上前,神情专注的凝视着这幅画…… 一个男人,穿着件黑色的斗篷,屹立在天地间,随风吹起的黑发和衣袂显出他 的孤高和冷傲,不可一世的目光显示着他的无上尊严与霸气。他不是普通人,他是 叱咤风云,即将统一天下的魔君。 然而,他眼里却藏着一抹深深的幽怨,他仇恨,恨老天爷为什么让他遇到心仪 的女人,却又不能够得到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夺走他最心爱的女人? 阴若,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愿意放弃魔帝的身份 陪你远走天涯,无怨无悔。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但拒绝了我的爱恋,还与我最 好的朋友玄惑一起逃离魔界,难道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爱意?你真的那么恨我? “啊……”仰天一声狂吼,他发怒的剑眉高高扬起,燃烧着火焰的眸子变得通 红灼亮,全身骨骼都有咔咔作响,就连心脏也快要跳出喉咙。“魔神,请赐予我最 神圣,最高尚的魔法——诅咒吧,我要诅咒辜负我的人,我要让他们今生今世,三 生三世都不能够在一起,我要阴若乖乖的回到魔界,回复她的魔身,回到我的身边!” 天空一道闪电劈来,黑衣男人的全身都像被染上一层金辉般眩丽夺目,他的笑 容也渐渐爬上嘴角,只是笑得如此阴险,如此恶毒…… “喂,你怎么了?”有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唤他,茫然的转头去看,竟然是一 个瘦高精练的女孩,她的脸呈鹅蛋形,水汪汪的眼眸里充满了好奇,虽未涂唇彩却 鲜艳欲滴的嘴唇就那么充满吸引力的呈现眼前,令人无端的浮起瑕想:如果能够吻 到她,将是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上官影姿好奇的看着这个痴痴呆呆的人,他干吗老是盯着那幅画看?这幅画看 起来黑洞洞的,不知道画的什么东西,值得他如痴如醉吗?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 正要转身离开时,这个大男孩忽然抓住她的手臂,痴痴的喊,“阴若,你不要走, 我等了你千年万年你知道吗?” 阴若?这个名字好耳熟,在哪儿听过?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的男孩居然这么幽默, 什么千年万年,有这种追女孩的台词吗?上官影姿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被一张雄 劲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急忙甩开跳到一边,瞪着眼睛骂道,“流氓,想占我的便宜 啊?” 这声骂居然唤醒了莫啸寒,茫然的四下看了看,他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只是很缓慢很缓慢的往前走去,神情呆泄,目光痴呆。 “喂,你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啊?”上官影姿在他身后怒问。 莫啸寒甩了甩头,神智渐渐清醒,回过头看着这个美丽却凶恶的女孩问,“有 什么指教啊?” “你不认为应该谢谢我吗?”上官影姿大踏步的走到他面前,双手叉腰以示凶 狠。 “为什么?” 上官影姿为之气结,他到底是不是白痴啊?算了,不理他了,浪费时间。扭头 要走时,手臂居然再次被人抓住,气得她掉过头大叫,“你到底想怎么样啦?”这 一看立即吓得花容失色,原来抓她的人并不是刚才的男孩,而是一个脸上刻着伤疤, 满眼色光的肥胖男人。 “豪哥?”莫啸寒忽然又生出逃跑的冲动,可一看见上官影姿的脸色时,居然 又站住了。太丢人了吧?怎么能在美女面前自贬身价?就算不能英雄救美,也不要 落荒而逃啊?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想到这儿,他故意清了清嗓子,装成很狂的样子 笑了笑说,“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啊?手下败将。”说这个词语的时候,连他自己都 觉得吃惊,他是不是没有过初恋,所以急于在女人面前表现啊?真糗! 豪哥冷冷的笑了笑,一挥手吩咐兄弟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己则满 脸堆笑的向上官影姿说,“美女,今天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就是缘份,不如你陪 我一晚吧?” “下流。”上官影姿毫不客气的甩了他一个耳光,然而一脚踹在他小腹,痛得 这家伙捂住肚子大声呻吟,扭曲的表情显出他的痛苦与悔恨。 莫啸寒在挨了一拳后莫名的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他左一拳右一腿的向那帮混混 攻去,一种痛快的思维在脑海里产生,恐怕长这么大,这是他最威风的一次了。连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以前好像没有练过功夫耶,但现在他手中耍出的 招式和路数完全就像个练家子,打得那群混蛋哭爹救娘,落荒而逃。 而这边上官影姿也在跟两个小混混交手,这些人真不要命,难道忘了打听她的 身份?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人就冲上来打,结果被搞得爬在地上乱叫,把他祖宗十八 代的脸都丢尽了。 “好棒。”莫啸寒在称赞她的招数时,也好像在夸奖自己,他好像从来没有像 今天这么兴奋过,体内似乎有一股真气在冲来撞去,迫使他又狠狠的向倒在地上喊 救命的小混混踹了一脚,感觉也舒服很多。 “看不出来你身手还不错嘛。”上官影姿在夸奖他的时候也拍了拍自己手上沾 的尘土,然后豪气干云的一甩手说,“走,看这些兔崽子们敢不敢再撒野。” 莫啸寒也有同感,他竟然忘了自己刚才还跟这个女人有争执呢。 二人就像多年的朋友一般眉开眼笑的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同时停下脚步, 互相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的说了句:“讨厌!” 然后俱像只骄傲的公鸡离开了博物馆。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落在一个人的眼里,他很高、很瘦,深隧的眼中看不到任何 思维,浓浓的剑眉里刻满了沧桑的痕迹。眼看着莫啸寒与上官影姿离开后,一抹冷 冷的笑意浮上嘴角,他脑海里开始回放那个不可思议的镜头:莫啸寒明明就要撞到 墙壁时,竟然连人带影穿墙而过,这种现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就在那种突发 事件的时刻,这个男孩仿佛突然间有了无穷的力量,居然从一个文弱的学生变成专 业的打手,难道这还是正常的情况? 想到这,他又笑了,看来他辛辛苦苦寻觅多年的人物终于出现了。 缓缓走向门口,那里已经停了数十辆奔驰迎接他,一见他的身影出现,从车上 走下来清一色穿黑西服、白衬衣的男人,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鞠躬高喊,“龙哥。” 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剑眉轻扬后,他走向中间的车辆,在汽车开动之后缓缓戴 上墨镜,将他的眼睛彻底隐藏在漆黑的镜片中,令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这个人名叫赵飞龙,自幼便父母双亡,15岁出道跟随青龙帮龙头大哥郭傲青, 30岁担任青龙帮副堂主,35岁时郭傲青被仇家杀死,兄弟们一致推举他为龙头大哥。 此人擅长空手道和百步穿杨,为人侠风义胆,颇受帮中上下兄弟敬重,但自从一年 前医生宣布他患了肺癌之后,便淡出江湖,苦苦寻觅下一个接手人。 今天的相遇令他确定了一个想法,统领青龙帮者非刚才所见之男孩不可。 于是,他冲司机冷冷的说,“小于,在我前面走出博物馆的男生你记得吧,给 我调查他的身世、背景,我要一幅详细的资料。” “是”。 …… 莫啸寒仍在街道行走,前面不远处就是他的家了,莫家拥有一幢豪华的住宅, 甚至拥有一个国际型的公司,所以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往往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一个 人,孤单和寂寞可想而知。 “其实那个女孩还是挺不错的。”他自言自语着,脑海里浮现在博物馆见到的 那个女孩,至少她有一幅不错的身手,说不定将来还可以保护我呢?他窃窃的笑着, 一脚跨进家门。 管家桂伯匆匆迎上来喊,“少爷,老爷刚才打电话来,指定要你接呢。” “知道了。”莫啸寒皱了皱眉,他生平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接父母的电话,因 为每次接电话都要被他们俩唠叨好久,烦! “少爷,老爷说了让你好好完成学业,经济方面不用挂心,你的信用卡他们会 给你提供,只要你能好好学习他们就安慰了……。”桂伯仍追在他身后絮絮叨叨, 仿佛他就是个家长,在教训自己的孩子。 “桂伯。”莫啸寒猛的站住脚跟,迫使六十多岁的桂伯煞不住脚,啪的撞在他 身上。 “有没有搞错啊,我爸妈难道有叫你故意撞我让我痛吗?”莫啸寒捂住额头不 满的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怜的桂伯自己的头也撞得生疼生疼,却不敢多 说一句,只是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算了,为了弥补我的损失,你就让我休息一会儿行不行?”莫啸寒借机拔腿 就溜,一直冲到二楼的房间才松了口气,一边揉了揉撞红的额头,一边喃喃自语, “老是喜欢用爸妈压我,嫌我不够烦啊?” 不过今天也真够衰的,首先是车子坏了,然后手机没电了,接着被黑社会误会, 最后跟黑社会的人大打出手,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是不是撞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啊? “南无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莫啸寒向着窗外的天空拜了拜,好像这样才会 心安一些,然后他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迷迷糊糊的睡着为止。 他丝毫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向他扑天盖地的压来,也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就在三天后,他刚刚踏出校门的时候,忽然听见后巷有人在呼救命,出于本能 的飞奔而去。只见狭窄的巷道里,两个人正厮打在一起,均是血肉模糊,气喘吁吁。 “喂,你们俩干什么?”莫啸寒快步走上前,想要拉开他们时,忽然觉得眼前 一花,仿佛有条人影擦身而过,然后手上一热,一股血腥的东西冲入口鼻,难闻的 气味令他想要作呕。低头一看,他竟然握着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而巷道里只剩下 一个人,而这个人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是血。 他呆了,足足站了十分钟,直到身后有人惊呼“杀人了”才清醒过来,他面前 那个血淋淋的人已经停止了呼吸,瞪得滚圆的眼睛直盯着他,仿佛想要跳起来索命。 “咣当” 刀落到地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耳边鼓掌,他呆板的转过头去看,只见那双幽黑的眼珠紧紧盯着他,瘦 高的个子向他走过来,冷冷的说,“看不出来,年纪轻轻就敢杀人啊?” 杀人?不!我没有杀人! 他想喊,却喊不出声,喉咙仿佛干涸一般;他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双 腿好像僵硬了。于是,他就那么站着,脸色卡白如纸。 “如果我现在报警的话,你死定了。可惜可惜……”瘦高个缓缓点了支烟,吸 了一口后居然递给他说,“兄弟,抽一口,压压惊吧。” 机械的接过烟,莫啸寒贪婪的吮吸了几口,思维也在慢慢凝聚,他开始有了些 思想,也确定了一个观点:那个人不是我杀的,凶手已经逃脱。 瘦高个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冷哼一声,指了指倒在地上血淋淋的死尸说,“他 死了,你的身上有血污,而刀在你的手上,说你没有杀人谁相信?” 巷道外忽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莫啸寒一颤,近乎疯狂的喊,“我没有杀人, 没有!”然后拼命的往巷道口狂奔,那里却已经有一群穿着警服的人等着他,还有 许多冷酷围观的人。 接着他被人扑上来扣住了,双手被反剪在背后,一双冰凉的手铐将他紧紧缚住, 动弹不得。 被压上警车的那一刻,他看见巷道里的瘦高个穿着一套黑色西服,凌利的眼里 闪着一抹同情之色……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