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的和平 不知道汽车开了多久,当甩掉身后所有的警车时,他们已经到达一座深山前, 而夜色已经很深,周围一片漆黑。 睁开惺松的双眼,上官影姿没好气地问,“你干吗要带我来?” 没有回答她的话,莫啸寒冷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替她拉开车门,示 意她请下车。 “干什么啦?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虽然十分不情愿,她终于还是下了车, 难道被人家赶下去有面子些吗? “你在这儿等我,很快回来。”莫啸寒丢下这句话便绝尘而去,顺原路返回, 不知道想干什么。 低声骂了两句后,上官影姿借着朦朦的夜色打量了一眼四下的环境,除了天地 和山树之外,她看不到任何人影。等了许久以后,莫啸寒才跑过来,警车已不知道 被他丢到哪儿去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上官影姿瞪着他问。 “总之只要你配合,就不会有事的。”冷冷的瞟她一眼,莫啸寒的脸色越来越 凝重,看来是对眼下情况的糟糕表示尤其的不满。毫不理会上官影姿的怒气,他抓 住她的手腕便向东南方踏去。 尽管上官影姿一路都在反抗及怒骂,却始终没有激发他的任何表情,那幅臭臭 的脸色令人望而生畏。 眼看前面不远处终于现出一座小寺庙,莫啸寒勉强绽出一丝苦笑说,“看来我 们今晚就要在此露宿了。” “不会吧?这里?”上官影姿的眼睛瞪得滚圆,那么一座简单的寺庙里难道会 有住房?不会是要睡到地上吧? 不由分说的向寺庙走去,二人谁也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寺庙真的简陋得不能再简陋,除了一张破木桌上供着个破烂的泥菩萨外,周围 什么都没有,尽管如此简单,却还是一尘不染,连地面都是干干净净的,可见看管 此庙的人还是有心拜神的。 “有人吗?”莫啸寒喊了两声,确定没人答应后,径直往里间走去。 寺庙深处居然还有两间房,左边一间有人拉亮灯,披衣站在门口问,“请问施 主有什么事?” “我们想住宿。” 莫啸寒的话令上官影姿扑哧一笑,跟尼姑说要住房,真是好笑。 那人犹豫片刻,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说,“那里还有一间房,你们暂住也行,但 是需要付些香油钱。”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呵。”上官影姿在心里感叹,连出家人都要收房租钱, 更何况那么多世人为了钱而忘乎一切。 莫啸寒没有反对,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送过去递给那人,借着微弱的光线依稀可 以看见她穿着出家人的道服,大概真的是位师太。 回头拉住上官影姿的手进入对面的房间,昏暗的房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引起上官影姿强烈的不满与抗议,“这怎么睡啊?只有一张床耶。” 眼前一亮,身后走出那位师太,左手抱了两床薄被絮,右手提了盏油灯,边帮 他们把被絮铺到靠床边的地上边说,“将就着点吧,这里附近并没有旅店,总比睡 外面的地上要好吧。” 虽然仍觉得毛毛的,但最终还是拗不过现实,等师太一离开,上官影姿便指着 莫啸寒的鼻子说,“我先声明啊,你半夜不许爬过来,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什么不良 的意图,不要怪我拳脚无情。” 没有理会她的恐吓,只是默然的走到窗边的地铺上睡下,背朝着床,猜不出心 里想些什么。 上官影姿自感无趣,躺到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尤其想到现在的处境真的不 知道该怎么办好。想要离开心头却又有丝不舍,不离开吧又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事,好难选择! 一夜无眠,次日清晨起床后,见莫啸寒仍在沉睡中,便独自来到厨房。那位师 太已经在烧火做早餐,见到她微微一笑说,“施主起得真早,如果不嫌弃就一同用 早餐吧,门外水井边有脸盆,施主将就着用。” “谢谢。”感觉晕乎乎的上官影姿浑浑然的洗了把脸,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 一股清醒出现在意识里。我到底是怎么了?干嘛要跟着个陌生人亡命天涯,闯祸的 人是他,并不是我。想到这儿,双腿不由自主的往院外走去,身后有人在说话,声 音冰凉无情,“如果你踏出此庙,恐怕会命丧于此。” 愕然回头,莫啸寒一脸冷峻的盯着她,眼里的寒气令人一望便感置身冰天雪地 中。 “怎么?你还要杀了我灭口?”上官影姿的声音有些发颤,心里莫名的感到疼 痛,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疼?为什么会痛? “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手一场,分明看见上衣口袋里藏着把手枪,精巧却 呈亮白色,亮得刺眼。 没有再说什么,上官影姿的心痛得绞成一团,默默的回到房间里,泪水已经忍 不住滑落。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心痛?因为她爱上这个人?爱上这个魔鬼了吗?莫 啸寒,难道你真的会为了我不出卖你而杀我?你真的会杀吗? 万千思绪萦绕心头,身体微微有些抽搐,连师太喊她吃早餐也懒得答应,只是 将头蒙进枕头下,放任自己哭个痛快。 不觉一天已逝,她整整睡了一天,眼泪已经流干,心反而痛得好些了。她始终 不相信自己爱上了这个魔鬼,他们才见了几次面呢,会吗? 也许是为自己找个借口,也许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心里的想法,等她觉得饥肠辘 辘时,一股香味飘进味觉中。移开枕头,只见一碗香喷喷的鸡汤呈现眼前,持碗的 人虽然一脸淡漠,眼里却有抹怜惜,有抹不忍。 她咬了咬下唇,勉强接过碗筷,轻轻挟了一片鸡肉塞进嘴里,虽然闻着香,却 感觉没有任何味道。她知道是自己的嘴里没味道,不赖这碗鸡肉。 莫啸寒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转身离去,走进门外黄昏的余晖里。 为了填饱肚子,她终于还是把汤全喝完了,然后机械的将碗送回厨房,出门时 眼角的余光瞥到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发呆的莫啸寒,潜意识令她停下脚步,却犹豫 着要不要走过去。 “其实西藏的天空比家乡的更美,你说是吗?”莫啸寒的目光移向她,深沉的 眼里闪烁着一抹忧虑。 迟疑半晌,上官影姿终于走过去,冷冷的说,“天空美不美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啸寒的肩膀颤了颤,为了掩饰眼里的矛盾与挣扎,他故意点燃一支烟,重重 地吸了一口后,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有一点我必 须向你声明,如果不是因为彼此敌对的立场,也许我们不会弄成这样。一切都是个 错误,错误的开始必将错误的结束。” 这番话里隐藏的深意令人不解,上官影姿奇怪的看着他,像看怪物一般。 “你现在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但真相迟早会暴露,等到那时才明白恐怕已经 太晚了。”将烟圈吐到空气里,莫啸寒自嘲的笑了笑,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里 藏的竟是痛苦。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不要这么深奥行不行?”对他话语含糊深为不满的 上官影姿提出抗议,却没有得到答复,莫啸寒只是补充了一句,“什么都可以,除 了离开我。”便回到房间,不再与她说话。 感觉郁闷、不悦的上官影姿只好望天长叹,两天一夜未曾安睡的倦意扑面而来 后,只得回到房间歇息,不久便进入沉沉的梦乡。 半夜,凉风丝丝,吹得她不停颤栗,紧紧的将薄棉被缠在身上,她仍然觉得寒 无比。伴随着寒冷而来的头痛侵袭了她的所有思想,迷迷糊糊间,有人为了加了一 床棉被,暖气便充塞全身,渐渐觉得舒服很多。 第二天起床,果然觉得头重脚轻,原来是受了风寒,刚刚打了个喷嚏后,忽然 发现莫啸寒竟然还没起床,更奇怪的是他背对着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盖。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的两床薄棉被,她心里无端涌起暖意,仿佛春天突然来 临。 悄悄走过去为他盖上棉被,看着他那张历经沧桑的脸,心头又不知是何感觉, 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令她忽冷忽热,完全找不着方向。 独自在内心里长叹后,她正打算趁此良机离去时,莫啸寒忽然在梦中发生呓语, “……水……给我点水……影姿……阴若……”。 剧烈一颤,上官影姿跌坐在地,为什么他会喊阴若的名字?难道他真的就是魔 帝?千万年前妄图颠覆大地和平的魔邪?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又不得不承认 这是事实,母亲的推断没有错,红霄的预感也没有错,只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而已, 难道她真的要做上官家庭的千古罪人? 想到这儿,她心下一横,从他口袋里掏出那支小手枪,打算将他的生命终结于 此时,莫啸寒翻了个身,苍白的脸上透着冷汗,仍在继续梦呓,“……影姿……给 我点水……你不要走……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没有忘记过… …虽然……虽然我们不能够在一起……但我越来越爱你了……你知道吗?” 上官影姿的手在颤抖,泪水迷蒙了双眼,她真的下得了手?真的忍心杀死他吗? 缓缓探了探他的额头,炽热而滚烫,看来他的感冒更加严重,主要是因为他没 有盖被子的缘故吧,既然他生病了,怎么能趁人之危呢?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将手 枪藏到自己的床下面,这才起身到厨房找了条湿毛巾,替他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后, 正要起身时,手碗突然被莫啸寒抓住,迷迷糊糊的他仍在不停的喊,“……不要走 ……你不要离开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爱吗?” 她想要挣脱出来却徒劳无获,对方的手就像钳子般令她无法脱身,只好坐在他 身边,仔细照顾他,一刻也不敢忽视。 “方圆百里并没有医院,如果不好生照料恐怕凶多吉少。”师太进房时这么说, 吓得她花容失色,更加形影不离的照顾他,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明显的憔悴许 多。 莫啸寒悠悠醒来时已经是第四天,他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身旁靠墙熟睡的上 官影姿,目光停在二人紧紧握住的手上,唇角却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轻轻的爬起 身,他离开了这间房。 记忆里恍恍惚惚有上官影姿照顾他的身影,他看了看自己汗淋淋的手,心痛难 言。 明知道是个无言的结局,为何又要让它发生呢? 不能再这样糊涂下去,难道放弃自己的使命吗?难道为了这么个女人就放弃自 己的计划吗?不!绝不!他不能够对不起龙哥,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命运。于是, 他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盒子里是一枝针,一枝藏了很久的针。 看着针液缓缓流进上官影姿的体内,他眼里透出一抹邪恶,狡诈的笑容泛起, 他将针头收好,缓缓走出房间,在阳光下拨打了那串熟背千万次的号码。 接电话的人是上官枫,正打算享用午餐的上官家族被这个电话吓得魂不附体: “你们听着,上官影姿在我手中,如果想要救她的话,就用火玲珑交换,否则她会 跟你们的儿媳妇一样,死于不知名的毒液。” “为什么会这样?”卢惠清跌坐在沙发上,惨白的脸色显示着她的悲愤。前两 天他们才调好药给乔艾馨试用,反应出奇得好,大家正陷于欣喜的气氛中却又遇到 如此恶运,老天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上官枫的心情同样沉重难言,他忽然觉得上天是在耍弄上官家族,一个接一个 的恶运已经令他们心力交瘁,究竟何时才是尽头?这个恶梦什么时候才能醒? “我们应该怎么办?早就说了不让影姿以身犯险,她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弄 成这样。”不停走来走去的上官月祖气得跺脚,眉头紧皱,一脸愤意。 欢乐的气氛很快就被悲哀取而代之,大家正一言不发时,大门砰地拉开又关上, 红霄苍白的脸呈现眼前。 “你回来太好了,有人协持影姿知道吗?”喜出望外地上官月祖奔上前,却没 注意到红霄的脸色比大家更要难看。 “我想,”红霄说,“我们即将面临一场血战。” 众皆愕然,不解的看着她。 “不能让他得到血玲珑,否则不仅仅是影姿遇难,整个人类都会遇难。”无比 坚定的语气显示着无比的决心,红霄的话令上官枫夫妇毛骨悚然,看来该来的还是 来了,躲也躲不掉。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卢惠清问,虚弱的话里没有任何主意。 “寻找火玲珑,将它毁灭。” “啊?”惊讶出声的乔艾馨觉得万分可惜,“为什么要毁掉它?它可是人间至 宝,千年流传的宝物啊。” 红霄冷笑,火玲珑其实来自远古的峨嵋。当年无善上师本应接掌峨嵋,但酷爱 自由的她选择了云游四方,普渡众生,所以掌教之职传给枯木师太。心有不甘的枯 木便将师妹逐出师门,不允许她再踏入峨嵋半步。岂知无善上师走到天之涯、海之 角时,无意中发现天坠灵石,此石状似如意,碧绿通透,乃人间至品。为了将正义 长存于世,上师将自己修炼得来的灵气注入此石,令它充满灵性,可镇世间一切邪 恶,而并非什么千年流传的宝物,充其量只是镇压邪魔歪道的工具而已。 “红霄,影姿怎么办?”卢惠清的问话令她怔立良久,如果不是她疏忽的话, 魔帝岂会有机可乘,带走上官影姿?悔恨使她心烦意乱,在西藏遍寻数天的她预感 天下将要颠覆,所以匆忙赶回,想要商量解决之法。 “影姿大概不会有事,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火玲珑。” “说得容易,天下之大,如何找法?”心急火燎的上官月祖忘记了语气的不好, 引起红霄眉头轻皱。 其实她何尝不是忧心如焚,谁又体谅她的难处呢? 良久,红霄终于决定搜索火玲珑的下落,顾不得众目睽睽下,她已现出真身, 惊得上官家人险些当场昏倒。 虽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但真的面对时仍感不可思议。上官家的人久久打量着 变身后的红霄,惊奇代替了恐惧,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请你们不要有杂念,我需要运用灵力感知火玲珑的下落,若然失败则万劫不 复,请帮我看好门户,别让外人进入。”语毕,红霄已经踏上二楼,关上房门后进 入原神脱窍状态。 “不会这么恐怖吧?”上官月祖回想着她的原身,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将乔 艾馨搂进怀里,他安慰着,“不要害怕,她不会伤害我们的。” “我可没有害怕,是你在颤抖耶。”挣脱他的乔艾馨鄙视的看着他发抖的大腿, 一边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竟然比女人还胆小,你可是学过功夫的耶。” “我……我不是害怕。”急忙正襟危坐的上官月祖为了显示自己的胆量,故意 拍拍胸脯说,“我是家里最年轻的男子汉,怎么会害怕,开玩笑。” 上官枫夫妇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另一种不安代替了所有的心情。 足足等了两天两夜,红霄的元神疲惫不堪时才返回身体,虚弱使她摇摇欲坠。 她自知灵力越来越弱,恐怕再也不能回复魔身,所以努力运用灵力找寻火玲珑的下 落,终于在距离小昭寺三十公里的地方感应到它的存在,本想再探仔细,却感心有 余而力不足,如果再不回归原神,恐怕必将魂飞魄散,所以匆匆赶回,再也无力站 起。 “你没事吧?”感觉到不妥的卢惠清扶住她关切地问。 “我恐怕很难支持下去,你们速去小昭寺南面三十公里的地方寻找火玲珑,” 红霄断断续续的话更令上官家的人担忧,如果失去这么个帮手,他们真的不知道还 能不能坚持下去。 “有没有办法能救你?”上官枫焦急地问。 “我的灵力越来越弱,虽然不能够再使用力量,但如果我不再使用灵力的话, 也许能够坚持一段时间。”红霄勉强吸了口气,若隐若现的身体渐渐明朗,与常人 无异,“你们速去寻找火玲珑,将它毁灭。我虽然不知道如何才能毁灭,但听师叔 说过,万物既能出生,必能毁灭,你们一定不能让他落入魔帝之手。” 卢惠清沉重的目光看了看丈夫,一种不详的预感令夫妇俩均感触目惊心。 收拾好行装后,顾不得理会其它,卢惠清走的时候仿似遗言般叮嘱儿子,“月 祖,好好照顾艾馨和孩子,如果影姿能够回来的话,你一定要尽大哥的责任,好好 照顾她,不要再跟她斗气,兄妹俩要和睦相处,知道吗?” “妈,知道啦,你又不是不回来,干嘛说得这么远。”意识不到这种危机的上 官月祖送走父母后,便专注于妻子调养的生活里,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的变化。 小昭寺往南三十公里也有一间寺庙,只是年久失修,所以无人照料,导致破旧 不堪,肮脏零乱。 上官夫妇在踏进寺庙的那一刻,便同时涌起一种感觉,那种感觉随着脚步的加 快愈来愈近,甚至近到咫尺。 “你看。”随着卢惠清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角落里有个物体正一动不动的 躺着,状似如意,只是没有任何光泽。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迷惑不解的上官枫将它拿在手心里仔细端详,发现火 玲珑表面上隐隐有些白毛,仔细一看,竟然是猫儿的毛发,看来偷盗的贼竟是一只 猫,实在匪夷所思。 “还要感谢这只猫呢,如果不是它,火玲珑就落在恶人之手。”二人感叹之余, 对此物充满好奇。 但是,此刻的火玲珑毫无碧光闪耀,就似一块破玉般不起眼。 “为什么会这样?”卢惠清十分不解。 同样迷惑的上官枫将火玲珑捧在手心仔细打量,仍然一无所获,看来它已不似 从前般具有特别神效,是否从此趋于平凡呢? “问问红霄吧。”妻子的话提醒了他,将电话拨回家里时,红霄正在闭目调息, 声音仍显微弱,“火玲珑经过千万年的辗转,可能也像我一样灵力越来越弱,除非 有非常特别的迹象感染它,否则就会像我一样,灰飞烟灭。” “不会吧?”上官枫的惊呼已经给了卢惠清答案,接过丈夫手中的火玲珑,她 的秀眉挤成一团,眼里透着一抹迷蒙。 挂断电话后,她绽出个凄然的微笑说,“老公,还记得干将、莫邪的故事吗? 为了铸救神剑的灵魂,他们用鲜血成就一代名剑,既然剑能通神,想必玉也可以。 我想这个任务交给我,而孩子们交给你。” “不,”痛彻心扉的搂住妻子的肩,上官枫坚绝的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 起死,我绝不苟活。如果你留下我,我宁可一头撞死。” “枫……。” 二人相拥而泣,泪水泛滥,二十五年的夫妻情谊令他们誓死相随,绝无反悔。 割破手碗的那一刹,夫妇目光相对,均赋予对方一个志比金坚的微笑,然后拥 在一起,看着鲜血一滴一滴流向火玲珑,直到将它淹没。 思想慢慢模糊,意识也渐渐迷茫,当他们即将陷入昏迷之时,庙里突然碧光闪 闪,如波光般动荡生辉,美丽难言。 一片绿油油的丛林中,现出位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仙姑,盈盈含笑间宛若观 音转世,顾盼流兮令人目不转睛。唇齿微合间,透出震彻天宇的话,“上官夫妇, 你们用血泪来祭和平的举动,实令苍生难忘,天下有福啊。如果不是时空逆转,玄 惑错投胎到上官家的话,红霄的元神便不会苏醒,魔帝更不会重现,原本随着千万 年时空埋葬的悲剧再次重演,这过错均在于火玲珑。当年如果我不留下火玲珑,就 不会让它留下千万年前的记忆,导致事件的再次发生,过错在我,终结却非我能力 所及。既然你们愿意为了和平付出生命,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就让红霄的来世阻 止这一切,让上官影姿承载千万年的重担,结束这场梦吧。” “上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迷惑不解的卢惠清仿佛一下子恢复体力,脚步 微跨下,人力置身丛林之中,无善上师就在眼前。 同样感觉的上官枫追上去,明亮的眼眸闪着探究真相的光采,“上师,能否说 得更明白一些吗?” “当然可以,”慈眉善目的无善上师袖袍挥舞下,火玲珑已经飞入她手中,手 心灭合下,光泽黯淡,失去任何光华,“今天你们所遭遇的一切全拜火玲珑所赐, 它当年目睹红霄、玄惑与魔邪的悲剧,所以将这个记忆带到千万年后的现代,使那 些已经归于平静的人重新遭遇千万年前的故事。玄惑的重生就是悲剧的起源,也正 是上官家的孙子,他的转生重生唤醒了沉睡的红霄,虽然肉体已经转世为上官影姿, 原神却幻化成幽灵来到你们的时代。如连环扣一般,红霄的出现唤醒了魔帝的记忆, 由一个无知少年回到颠覆天下的野心,其中的过程可想而知。这个错误致使一切颠 倒,要想阻止,除了红霄、阴若之外,别无她人能办到。” “红霄和阴若不是一个人吗?”上官枫奇怪的问。 “冥冥中自有天意主宰,二位施主的善念使你们脱胎换骨,得到重生的机会, 请随我去吧。”无善上师微微一笑下,双手挽住二人往天际奔去……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