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游览少林(下) 杨宗豪听完讲解,站起身走出亭,寮院僧也了出来。杨宗豪随后绕到达摩亭后 边,边走边看达摩。当来到达摩后,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不远处挂着一块牌匾,上书 “千佛殿”三个字,杨宗豪突然记起德修提到贞俊大师曾跃上过千佛殿,忙问道: “那就是千佛殿吗?” 寮院僧道:“是的,千佛殿是少林寺最后一进大殿,因殿 内绘有大型壁画五百罗汉而得名。” 杨宗豪又问道:“以前的贞俊大师真的曾跳上过千佛殿吗?”寮院僧奇道: “这事施主怎么也知道呀?”杨宗豪道:“哦,我是听德修禅师说的”寮院僧道 “原来如此。没错,据前辈高僧们说过,贞俊大师确实跳上过千佛殿,有一次他还 连续跳上跳下百来回呢。”杨宗豪第二次听到这事,还是觉得惊讶不已。 杨宗豪来到千佛殿前抬头上望,但见千佛殿屋檐离地有二丈夫来高,实在不敢 相信一个人怎么能跳上去的,何况连续跳上跳下百来回呢?杨宗豪走进殿内一看, 果然看见殿内东西两壁绘有大型壁画,寮院僧在一旁讲解道:“这就是五百罗汉朝 毗卢大型壁画了。”但见壁画构图严谨,形象生动,气势磅礴,世所罕见。 杨宗豪看着看着,突然脚下一绊,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原来殿内地面上现有 几十个小浅坑。杨宗豪埋怨道:“这千佛殿的地面怎么不把它添平呢?留着这些小 坑多碍脚呀。”寮院僧笑了笑道:“施主请仔细看,这些小浅坑的形状象什么?” 杨宗豪仔细看了看,道:“有些像鞋子。”寮院僧道:“正是,殿内的地面原 来是平的,只是寺里的僧人经常到千佛殿来练桩功,日消月磨,地面就现出了小浅 坑。”杨宗豪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说完双脚试着踏进浅坑之中,还刚 刚合脚。 看了一会壁画后,杨宗豪走出千佛殿,道:“师父,劳烦你当一次导游,带我 游览一下全寺如何?”寮院僧道:“当然可以,千佛殿在最后边,我们就由后往前 游览吧。”说完带着杨宗豪向前边走去。边走边指着前边道:“前边是达摩亭,刚 才我们已经参观过了,达摩亭的前边是方丈室,德修师叔他们就在里边议事的。” 来到方丈室门前,但见刚才那名守门僧人和另外一名年轻僧人站在门前把守。 那僧人看见两人到来,忙提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前,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安静不要说 话。寮院僧忙带杨宗豪离开方丈室向前走去。杨宗豪边走边听,隐隐听得方丈室里 边有人在议事。 杨宗豪回头看了一眼,问寮院僧道:“师父,刚才打手势的僧人在寺中任什么 职位呀?”寮院僧道:“哦,刚才那位就是僧值僧了,是后堂僧的副手。”杨宗豪 念道:“哦,原来他就是僧值僧。”说完又问道:“那和他在一起的僧人呢?”寮 院僧道:“是维那僧,是西堂僧的副手。”杨宗豪喃喃道:“原来他也是寺里八大 执事之一” 寮院僧带着杨宗豪来到一座阁楼面前,道:“这就是藏经阁了。里边贮藏有大 藏经等经书和少林拳谱等秘笈。”杨宗豪问道:“有少林七十二艺的书吗?”寮院 僧道:“少林七十二艺一般是口授的,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书,不过少林拳谱等 书总该有的。”杨宗豪心道:“看来轻功的事还得去问德修禅师才行。” 寮院僧又带着杨宗豪走到藏经阁前一座大殿,道“这就是大雄宝殿了。大雄宝 殿是寺里佛事活动的中心场所,寺里僧人的早课和晚课都在这里进行。”又道: “当然了,也并不是每个僧人都在这儿上课,寺里高僧就在藏经阁里上课。”杨宗 豪听了,心道:“昨晚灯火通明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嗯,那时想来是在上晚课。” 杨宗豪站在大雄宝殿前向前望去,看到东边耸立着一座高楼,隐约看见楼上悬 着一口大钟,于是问道:“师父,那座楼就是钟楼吗?” 寮院僧道:“是的,东 边那座是钟楼,西边是鼓楼。敲钟和击鼓是上早课和晚课的信号。”杨宗豪听了, 向西边望去,果然也见到一座高楼,隐约看见上边放着一面大鼓。 杨宗豪望了望殿前大片空地,叹道:“大雄宝殿前场地真是宽阔。”寮院僧道 :“是的,前边天王殿也很宽阔的,每当召集僧众之时,都是在这两个场地进行, 只是两个场地的用处有所区别。”杨宗豪奇道:“什么区别?”寮院僧道:“庆祝 大会在大雄宝殿广场举行。惩戒大会则在天王殿广场进行” 杨宗豪哦了一声,并点了点头,指了指前边的天王殿,道:“那我们去前边看 看天王殿吧。”说完向天王殿走去。来到天王殿前,但见殿外塑有两金刚像,神形 威武。走进殿内,但见里边有四天王像,相貌威严。杨宗豪见后,微微有些害怕, 看了一会就出来了。 杨宗豪看见天王广场两旁各有回廊,便问道:“那些回廊又是什么地方?”寮 院僧道:“东面回廊叫慈云堂,西面回廊则叫锤谱堂。慈云堂里边有许多石碑,达 摩祖师一苇渡江图就在里边。”杨宗豪急道:“那我们去看看吧。”寮院僧带着杨 宗豪来到一块石碑前,但见碑上刻画着达摩站在一根芦苇上大袖飘飘,宛若御风, 脚下则波浪滚滚,汹涌澎湃。 杨宗豪看过石画后问道:“锤谱堂也有许多石碑吗?” 寮院僧道:“倒是没 有,锤谱堂地方空旷,是寺里僧人练武的好地方。”又 道:“当然了,最空旷的 地方要数山门外,每天早上上完早课后,寺里僧人都会在那儿练武,”杨宗豪道: “那我们去看看。” 来到山门,往下一看,但见门前许多僧人正在练武,或打拳,或练棍,或单练, 或对打。场面极为壮观。杨宗豪看见了,禁不领先住心潮澎湃。走出山门,抬头仰 望,但见正门上方横悬着一块长方形黑底金字匾额,上书少林寺三个字。 牌匾下的大门呈朱朱红色,由茶碗大的铜钉制而成,大门至场地有石阶连接, 走下阶梯,环顾左右,但见左右立有石狮一对,竖眉鼓目,纯真威武。山门左右远 处还立有石坊两座,东西对称,形制相同。 杨宗豪看着少林寺三个字,喃喃道:“别人都是由外而内参观,我却是由内而 外游览。”念完,又道:“嗯,让我回忆一下,山门,右慈云,左锤谱,前天王, 然后是右钟楼,左鼓楼,前大雄。大雄后是藏经阁,藏经阁后是方丈室。接着是达 摩亭,最后是千佛殿。” 杨宗豪念到这儿,心道:“我还有什么地方没游览呢?嗯,达摩洞。”于是道 :“师父,我想去看看达摩面壁洞,你能帮我带路吗?”寮院僧道:“当然可以, 面壁洞在西北方向五乳峰中峰,离这儿有二里路,很近的。我这就带施主去。”说 完带头先走,杨宗豪则跟在后边,两人一前一后向五乳峰走去。 到五乳峰中峰下,寮院僧抬手指着上边道:“面壁洞就在中峰上部南侧,离这 儿大约还有一里许。施主请跟小僧来。”说完率先爬上了峰。杨宗豪跟了上去。两 人盘曲周折,攀登而上,不久就到了达摩面壁洞。但见石洞高宽各丈余,走进洞内, 约两丈就到了尽头。寮院僧指着前边石壁道:“施主请看,这就是达摩面壁影石了。” 杨宗豪定睛一看,果然看见石壁上赫然现有一个盘膝而坐的僧影。 杨宗豪喃喃道:“达摩祖师真乃神仙一般的人物呀。”念道这儿,突然想到神 仙能长生不老,不知达摩是否也一样能长生不老,于是问道:“师父,达摩祖师是 不是也跟神仙一样长生不老呀。”寮院僧道:“哪能呢?要是达摩祖师也长生不老, 我们现在不就能看到他了吗?” 杨宗豪点头道:“说得也是”于是又问道:“那达摩祖师是怎么逝世的呢?” 寮院僧道:“达摩祖师逝世的事有点蹊跷,相传他是只履西归的。”杨宗豪奇道: “只履西归?怎么只履西归呀?快说来听听。”寮院僧道:“那就再说说达摩‘只 履西归’的传说吧。” 寮院僧接着讲解道:“传说达摩将衣钵法器传给慧可以后,便离开少林去洛阳 龙门,达摩禅栖于千圣寺,于东魏孝静帝天平三年端坐而逝。达摩死后,他的遗体 按照佛教的礼仪装殓入棺,隆重地移葬在熊耳山,并在河南省陕县的定林寺内为他 建造了一个墓塔以作纪念。达摩是北魏时期影响最大的禅师,达摩之死,对禅宗界 来说就好象陨落了一颗明亮的巨星,僧徒们为他顶礼祭拜,皇帝群僚为之合十叹惋。 达摩之死世所共知,然而东魏使臣宋云因事出使西域久而未归,对于达摩辞世 的事一无所知。达摩死后两年,宋云从西域返回洛京,途经葱岭的时遇见达摩一手 拄着锡杖,一手掂着一只鞋子,身穿僧衣,赤着双脚由东往西而来。二人相遇后, 宋云急忙停步问道:“师父你往哪里去?”达摩回答说:“我往西天去”。接着又 说:“你回京以后,千万不要说见到了我,否则将有灾祸。”二人道罢,各奔西东。 宋云以为达摩跟他说的是戏言,丝毫没有当真。回到京城以后向皇帝复命交旨 时顺便提到了他途经葱岭遇见达摩老祖回西天的事情。话音未落,孝静帝就发了火, 怒斥宋云:“人所共知,达摩死于龙门,葬于熊耳山,造塔定林寺,你怎么说在葱 岭遇见了达摩?死人怎能复活?这分明是欺君骗朕,岂有此理!”说罢,便令殿角 侍卫把宋云扭出殿外,五花大邦投入南监。 数日之后,孝静帝坐朝审理宋云欺君一案,将宋云传上殿以后,孝静帝问道: “你在葱岭遇见达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如实说来”。宋云先叩头,后说 话:“皇上容禀:葱岭见达摩,祖师光着脚,一手拄锡杖,一手提只履。僧衣随风 飘,翩翩向西行。他说回西天,不让我吭声,假若说出去,灾祸必报应。臣觉是戏 言,顺便奏主君,如今从实说,句句都是真。不敢欺皇上,万望是非分。” 孝静帝听了以后,半信半疑,真假难辩,无所适从。群臣们在殿角下也是议论 纷纷,有的说:“达摩在世,人所共知,哪有死人还阳魂?宋云犯的是欺君之罪, 应当依法处置。”有的说:“达摩西归宋云见,监禁岂敢再欺天。既然真假难辩, 可以开棺验证。”孝静帝采纳了后一条建议,遂把达摩墓穴挖开,撬开棺盖一看, 果然棺内没有尸体,只剩下一只鞋子了。宋云蒙受的不白之冤逐平反昭雪。 寮院僧道:“达摩祖师只履西归的传说就是这样了。”杨宗豪听后,也不感到 故事奇异,而是在想一个问题:“即使轻功练到达摩祖师一般能蹬萍渡水,那又怎 样?到头来还不照样会死掉吗?唉,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到头这一身,难逃 那一日啊。”想到这儿,不禁哀伤起来。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