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密练轻功(下) 这一天傍晚杨宗豪上来给德修送晚饭,德修道:“阿豪,你以后不用再上山送 饭了,我明天就下山去了。”相处一个月,德修此时已改口叫阿豪了。杨宗豪道: “哦,”接着关心问道:“大师,你身体都好了吗?”德修道:“都好了,多亏你 这些天来照顾啊。”杨宗豪道:“没什么,大师教我轻功,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好。” 德修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说完又道:“嗯,我此次下山之后,也不知 以后我们什么时候才会见面。”杨宗豪奇道:“大师,你,你不想跟我见面了吗?” 德修忙道:“不是的,我今天接到方丈法旨,他要我下山去云游,顺便找寻易筋经 的下落。寻得回来就会回寺,寻不回来,唉,”说完重重叹了口气。杨宗豪道: “哦,原来是这样。” 杨宗豪接着又伤感道:“这么说我们以后很难见面罗?”德修又叹道:“唉,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与你经常见面呢,虽然我不让你叫我做师父,但我已将你当作我 徒弟了。”杨宗豪心里一阵感动,跪下磕头道:“师父,”德修急忙扶起道:“起 来起来,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叫了。”杨宗豪哽咽道:“大师,我,我会记得的”德 修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德修说完,突然问道:“你想不想体验一下轻功的感觉?”杨宗豪不解道: “什,什么?”德修道:“来,到我背上来。”杨宗豪道:“大师,我都这么大了, 我不用你背。”德修道:“那天你背了我一天,难道我背你一下子不得吗?再说你 是压不垮我的。来吧。”说着背对着杨宗豪。杨宗豪只得上去。 只听得德修道:“抱紧了吗?”杨宗豪紧了紧手,道:“抱紧了。”德修道: “小心了。”话音刚落,杨宗豪只觉得身子一紧,眼睛一花,已然到了达摩洞顶上。 还没等杨宗豪回过神来,德修又背着杨宗豪跃下地来,然后把杨宗豪放下道:“感 觉到了吗?轻功就是这种感觉。等你练成轻功后,也能跳上洞顶的。” 杨宗豪合不拢嘴,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轻功。好一会儿,杨宗豪才问道: “我,我也能练成吗?”德修道:“当然了,照这样练下去,再过三年你也能练到 这种地步的。”杨宗豪充满信心道:“我一定坚持下去的。”德修鼓励道:“我背 着你还能跳这么高,要是我不背人,你说我还会跳多高呢。”杨宗豪定定道:“是 啊。” 自此之后,杨宗豪刻苦练功,白天挑水练外功,夜晚习四段功练内功,外内兼 修,轻功进展神速。一年后,已能挑着满满两桶水健步如飞,此时水桶已满,杨宗 豪于是又让刘竞生造了两个大桶。刘竞生不仅造了两个大桶给杨宗豪,还添加了十 多个大缸,好像想要累死杨宗豪一般。 又一年后,杨宗豪又能轻松挑着满满两大桶水上山,这时桶已大得不能再大了。 杨宗豪只有靠加快速度来练习轻功了。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这时杨宗豪不仅能轻 松挑水上山,而且是飞快跑步上山,这么一来,水越挑越多,用于厨房已绰绰有余, 剩下的便拿来浇菜地了。 三年来,杨宗豪天天挑水,生活极为单调,但杨宗豪已将欢乐寄托于练功之中, 看着自己每个月都有进步,杨宗豪心里非常快乐。此时已将昔日暗恋的情人抛于脑 后,沉迷于练功之中,至于与方丈订下的三年考察期的约定更是抛到九霄云外。若 是不发生一件意外的事情,也不知道杨宗豪会继续练到什么时候。 这件事发生在暮春季节,正好是三月初三清明节。这天上午,杨宗豪挑着一对 大桶在溪边打水,突然听得不远处一人叫道:“你们看,这不是在香积厨做杂工的 兄台吗?”杨宗豪顺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不是别人,正是朱开健。他旁边还有两 个人,是潘光滔和刘子扬。 杨宗豪望了一下,并不答话,继续打水。朱开健又道:“咦,原来当家僧安排 你挑水呀?这三年来你一直挑水吗?方丈还没有收你为俗家弟子吗?”杨宗豪不答, 继续打水。这时刘子扬突然道:“方丈怎么会收这种人做弟子呢,这 种人只配做 香积厨的杂工。” 潘光滔附和道:“是啊,这种人是做杂工的命,怎么会是练武的命呢。而且这 种人只配挑水,连炒菜做饭都不配。” 刘子扬接着附和道:“你看他那熊样,挑 水是再好不过的了,再看他那对桶,正是配他这种人的。”潘光滔又附和道:“就 是呀,瞧他那打水的认真样儿,就知道天生是挑水的” 杨宗豪听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不由气往上冲。这时朱开健道:“兄弟,你这 三年来真的只是挑水,没学到一点功夫吗?”杨宗豪不答。刘子扬却道:“像他这 种人只会挑水,学不会功夫的。”潘光滔接着道:“是啊,这种人连炒菜做饭都学 不会,怎么学得了功夫呢?”杨宗豪气得手有些发抖。 这时朱开健自语道:“不会一点功夫也学不到吧,天天看见僧人们在练武,就 算不全会,也应该会几招吧。”念完又道:“我不相信你一点功夫都不会,来,我 们来比试比试如何?看看你到底学会哪几招。”杨宗豪睬也不睬,继续打水。朱开 健急了,道:“你到底比不比呀?” 此时杨宗豪已打完水,然后挑起满满两大桶水转身就要走。潘光滔见了,道: “你看,你把他都给吓跑了,以后说话可不能这么大声了。” 刘子扬接着道: “是啊,胆小的人是不经吓的,吓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杨宗豪忍无可忍,转过 身道:“你们三个听着,有种追得上我算你们厉害。”说完转身急行起来。 朱开健一听,马上追了上去。潘光滔和刘子扬一愣,随后追了上去。然而尽管 杨宗豪肩上挑着一担水,他们三人还是越追越远。等离得太远时,杨宗豪故意停下 等他们,等他们追近时,又提足急行。如此反复几次,一直到了山门广场。 到达山门广场时,后边三人已累得气喘如牛。杨宗豪则气不喘脸不红,仍如平 常一般。杨宗豪见他们累得脸色发白,知道他们已追不动,于是停下来反讥道: “还亏你们是少林俗家弟子呢,竟然追不上香积厨一个挑水的杂工。嘿嘿,你们在 少林真是白学了。” 潘光滔和刘子扬听后,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烧,刚才本想好好羞辱杨宗豪一番 的,没想到最后受辱的竟是自己。两人不再说什么,灰溜溜的走了。然而朱开健并 不跟着走,而是卟嗵跪在杨宗豪面前,恳求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 完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杨宗豪吃了一惊,这下子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一时愣在那儿不知所措。朱开健 继续求道:“师父,请将这功夫传授给我吧。”杨宗豪假装问道:“什么功夫呀?” 朱开健如果我猜得不错,师父刚才所展示的应该就是少林七十二艺里边的轻功吧? “ 杨宗豪岔开话题道:“你师父师父的叫我,我可没收你做我徒弟。”朱开健笑 道:“反正我是跟你学定轻功了。师父,请收下我做徒弟吧。”杨宗豪觉得跟他纠 缠下去没什么好处,于是脱口道:“无聊。”说完转身挑着水走了。朱开健急忙爬 起来追赶,边跑边道:“师父,你等等,师父,你等等。” 朱开健越追越远,眼看是追不上了,于是恼羞成怒道:“你不教我轻功你会后 悔的,你不教我轻功我就去告诉当家僧,说你这是偷学少林武功,到时候你被废掉 武功可别怪我。”看到杨宗豪还是越走越远,于是气急败坏喊道:“你给我回来, 你给我回来。”喊到最后竟带哭腔。 杨宗豪听到喊声后,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但他不动声色,继续走路。杨宗豪把 水挑到院子,然后把水倒进缸里。放下水桶呆呆在那里想“如果这混人真的去当家 僧那儿告状,那可不太好,少林寺一旦追查起来,我练轻功的事肯定不能瞒下去, 若是真如他所说要废了轻功,那我这三年不是白练了吗?” 想到这儿,又想:“再说了,我个人不仅要受到惩罚,而且还会牵连到德修大 师,德修大师乃主管惩戒的后堂僧,若是他秘密传授我轻功的事传扬出去,对他的 影响肯定很大,说不定他因此就当不上后堂僧了。嗯,我决不能连累德修大师。” 接着又想:“反正德修大师也不在了,少林寺已无可留恋之处,嗯,我还是回 家去吧。”想后又想:“也不知家里人现在怎样了?三年了,也不知两位老人家老 了多少?还有,还有,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想到柳倩华,想到她灿烂的笑容, 心里一阵甜蜜。 突然一个不祥的念头涌上心头:“三年了,这么久了,她会不会已经嫁人了?” 想到这儿,杨宗豪心情一片沉重。杨宗豪边走边念道:“不,不会的,她不会嫁人 的,她不会嫁人的。”但是每说一次“她不会嫁人”,心里就增加一份重量,到最 后,杨宗豪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杨宗豪连忙进柴房去收拾了一下行李,随后急行下山去了。杨宗豪心里只有一 个念头:“我要见到她,我必须见她一面。”杨宗豪边跑边想,如飞一般向山下奔 去。但觉两边树木一直向后飞快逝去,一股寒风不断的迎面扑来。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