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渐渐亮了,我和杰西不知不觉的就聊了一个晚上。杰西带我洗刷过后就邀我 一同进早饭,盛情难却,我也不好推辞。这是犹卡已经起床了,虽然经过 洗刷,但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像杂草一样堆在头上,嘴角还有口唾液的残迹, 想象得出,他昨晚睡得很好,可能还梦见吃的了。他坐下劈头就问:“杰西 你昨晚又没睡啊?这样对身体不好,你应该学我,吃得多,睡得好,这样才 会身体健康。“我听了直想发笑。杰西回敬了一句:”还会胖。“犹卡不 满道:“胖有什么不好?百病不侵,还不怕冷。”杰西来兴趣了:“我不给 你盖被子还不是流鼻涕?什么病都抗不了!“犹卡一时语塞,马上抗议道 :“我又没叫你帮我盖被子,别那么罗嗦啦。你不睡觉还不是会生病!”看 着他们像一家人那样吵架,感觉很好。他们都很关心对方,就是嘴硬,不肯 承认。其实我自己一直向往的就是这种生活。 早饭过后,大家都忙着拔营离开这里,不能让敌军有机可乘。攻城战就 是要占领城市和军事要点,像这种野战,就是要打击对方的进攻意图,消灭 敌人的有生力量,达到目的了,就要尽快撤退以免受到伤害,要不敌人重组 兵力再来攻击,已经打过一仗的疲兵肯定不是对手。天上乌云密布,眼看就 要下雨了。杰西马上命令士兵卸下盔甲,装到马上,拔营出发。这的确是好 办法,穿着沉重的盔甲在雨里走不快,但是马却能跑起来,装在车上也不好 ,遇到泥泞车太重的话会陷轮子。还好我是一身布衣,省却了许多麻烦。 杰西的盔甲轻,马也好,他也不把盔甲卸下来,就这样上路了。果然不出杰西 所料,刚出发不久,后面就传来了追兵的马蹄声。杰西马上下令全体人员全 速奔跑。就在这时,天突然下起雨来了。平常说天工做美是说天气好,可是 此时此刻,滂沱大雨反而是上天对我们的最大眷顾了。后面传来一阵马的嘶 叫声,然后就是一阵叫骂,声音越来越远了,我知道杰西的准备把他们都甩 下了。离开了穿着湿透了的笨重盔甲的步兵和走不动的战争机器,剩下的骑 兵肯定不敢贸然进攻,他们只好选择放弃。又走了大约十来里路,杰西下令 全军就地扎营休息,烤干衣服。我不解,于是就去问他,我觉得现在停下来 很可能会等到敌人再次攻击的。杰西安慰我道:“不用紧张。他们不会再追 了。错过了一次机会,他们就不会再贸然行动的。“也对,不是说穷寇莫追 吗?现在还在下雨,他们一路追来我们却以逸待劳,肯定是吃力不讨好,成 功了也会伤亡惨重的。我不禁越来越佩服杰西的胆量和缜密心思了。雨停了 ,又休息了一阵,我们就继续出发。走了半天,就到了一个大城市。杰西说 我们已经在法国境内了。 在那个城里,我们,应该说杰西和他的军队受到了热烈欢迎。当晚就在 该城的总督府里举行了一个大型宴会,为凯旋归来的杰西和他的军队洗尘。 我本来想不去的,又不是欢迎我,沾那个光干什么呢?可是杰西和犹卡一 再要求,我只好答应了,杰西说那总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给面子不好, 他一个人去又没意思,只好拉上我陪一下,而且士兵们也需要狂欢一下, 人多比较热闹。不过我还是觉得出席那样的宴会没多大意思。更可笑的是 他们居然逼我换上了一套他们的礼服!天啊!那么奇怪的服饰。下面的白 裤子太紧了,勒的我怪难受的,还要穿上及膝的长皮靴。上面的衣服又那 么大,还从中间开襟扣扣子,前面段,后面长。领子前面塞了一大团叫领 带东西,逼着我一定要挺胸收腹。唉!想不到我一世英明,居然要穿起此 等奇装异服,弄得如斯狼狈怪相。他们居然还搬来一个齐头高的大镜子, 让我转来转去,还一个劲地说我穿得好看,又英伟又英俊,弄得我哭笑不 得。转念想想,入乡还是要随俗的,也就不那么在意了。说是不在意,手 还是不自觉的经常拉一下裤裆。不知不觉就天黑了,到了八点,宴会就要 开始了。我还是不习惯他们的计时方法,时间老是搞混了。十二个时辰多 好记,偏要把一天分成二十四块,还只用十二个小时算两次,多别扭,多 麻烦。 戌时,哎呀,也就是他们的晚上八点,我们走到了大宴会厅,准备参 加宴会。大厅很大,足足有几亩地光景,布置得金碧辉煌,看起来总督还 是很有油水的,就像我们中土的县官一样,刮得地皮少三尺。我们刚去的 时候人还没到齐,几个乐师远远的躲在角落里奏着音乐,还算中听,一些 贵族乡绅稀稀落落的站成几堆各自谈论着,看到杰西来了,就马上围过来说 着一些阿谀奉承的话,天下乌鸦一般黑啊,看来有官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这 些人的存在。杰西陪着笑脸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他们,从他生硬的笑容看 得出来,他很不自在。犹卡把我拉到一旁喝酒吃东西,这小子也看他们不 顺眼啊。过了一会儿,主角终于出场了。总督穿着一件黑色的礼服,披着 深蓝色天鹅绒的披肩,一身珠光宝气,用几乎看不见的脖子顶着那颗头发 梳得油亮的名副其实的猪头,在众多随从的簇拥下踏着音乐的拍子慢慢走 下旋梯。唉,其实早就猜到了,贪官就得有个贪官样,不过没想到跟中土 的贪官除了衣服发式居然没什么两样罢了,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喜呢。总督 先是在大厅中间拍拍手,音乐马上停了下来。接着就用他那把破的可以的 嗓子开始演讲了:“我们帝国很荣幸能有想杰西那么骁勇善战的英雄人物, 也很荣幸能有在座各位那么为国家奋勇杀敌的战士。我代表领地的人民感 谢他们用鲜血来保卫我们的幸福生活!“停顿了一下,照例等待鼓掌,掌 声落下,他又开始了:“今天很荣幸凯旋归来的杰西在本郡停留,给我们这 个机会来盛情慰劳一下辛苦的战士们(这家伙说的虽然是废话 ,但还像个样子)现在请杰西将军为我们讲一下他的英雄事迹,大家欢迎! “有是一阵习惯性的毫无热情可言的掌声。可怜的杰西。他走到台上谦虚了 几句就草草结束了他的发言,我知道杰西虽然对这种场合习以为常了,但他 毕竟不是那种靠嘴巴混饭吃的人,辞令当然不善了。总督他老人家可是意犹 未尽,又上去说了约摸半个时辰,才说到了大家最期望的一句:“宴会开始 ,大家尽情狂欢吧!“众人依次坐进位子,杰西并没有替我们引见,他应该 知道我们不愿意结识这种人。他是当官的,没办法,我可是一个纯粹的江湖 汉子,最看不起就是官府的人,这点我想在那里都是没有分别的。杰西被安排 在首席,我乐得坐到一旁跟犹卡坐在一块,开始享受美食。当我看到餐具 的时候马上傻了眼,盘子旁摆着三把叉子,三把刀子,三个杯子,连勺子都 有三把。来到西方那么久,刀叉我早就会用了,只是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宴 会,第一次面对着那么多餐具我一时手足无措起来。猪看出了我的窘相,在 我耳边低声说了一阵,我才弄明白吃鱼,肉,菜,喝汤用的都是不同的餐具 ,而且要从外往里用,前面的三个被子是用来喝红酒,白葡萄酒,喝干邑这 三种酒的,还真他妈麻烦啊。过了一会儿,我终于习惯了,放开胃口吃起来。 一会儿,大厅走进来两个人,看样子是一对年轻夫妇。难得约摸二十 出头,高大英俊;女的看上去是十八九岁的样子,青春动人,落落大方,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我捅了捅正在埋头苦干的犹卡,示意他看 一看,谁知他这一看目光就没有再离开过那个女的,两眼发直,任我怎么 捅他,硬是没半点反应。我说他这样盯着人家媳妇看不礼貌,他还是不理 我,这小子定是看见人家漂亮就发春了。总督发话了:“哎呀,来的正好, 过来,好儿子好儿媳,我来介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杰西将军。杰西将军, 这是犬子:爱西迪,这位是他妻子:柔丽思。“ 一听到这个名字,大厅里响了三下,是杰西,犹卡,还有我手里的叉 子掉到盘子上发出的撞击声。杰西回过头来看看犹卡,再看着柔丽思,声音 都变了:“你就是柔丽思?你就是柔丽思?” 我知道犹卡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柔丽思,柔丽思,柔丽思。”犹卡不断喃呢着,然后就要站起 来,我一把把他按住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