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谣言遇合 谣言本是不负责任的鼓舌之词,通常都是谎言。 但是,当谣言重复一千遍后,就成了事实。 当别有用心的人散布和加工利用谣言后,谣言就是一把无形之剑,可以杀人。 *** 申时末。 无果崖前的山神庙里,就亮起了灯。 山风卷肃之下,一片肃杀,苍茫之中,远远望去,有灯如豆,令人倍感亲切。 自从人类尝到熟食的妙处以来,灯火都会使人有种亲切之感。 一个黑衣夜行人从山下急驰而来。 立在山神庙前,平静了一下气息后,推开庙门而入。 庙内燃着两支大烛,香案前供着一个枯瘦的青衣老者画像,一个黑衣庙祝盘坐 在香案前,闭着眼在打坐。 那夜行人入得庙内,顺手关上庙门,庙祝见得有人进来,目如电闪飞快扫视一 下来人后,复又闭上。 黑衣夜行人急步走到香案前连叩了二十四下头,那庙祝不带半点感情色彩地自 言自语道:“逐鹿江湖,谁问鼎?”那黑衣夜行人闻言一惊,逐恭敬地说:“天动 地摇不惊魂。”言毕,又向那神像叩了个头。 庙祝见此,便半开着眼问黑衣夜行人:“施主从何处来?” “从来处来。” “到何处去?” “到去处去!” “天涯茫茫不知归路。” “山色青青可获佳音。” “甲乙天干排第几?子午地支谁又为先?” “万物随春而发,青帝第一,斗转星移,虎啸为先” 庙祝待那黑衣夜行人答完,便重重地敲了三下木鱼,黑衣夜行人所跪的蒲团立 时下陷后翻转卷,吱地一声后,蒲团很快又恢复原状,蒲团上面跪着的黑衣夜行人 不见了,庙祝复又闭目打坐,不提。 蒲团下面是一个枯井,枯井前方有一颗夜明珠,刚好照亮井壁上一排孔。那黑 衣夜行人从蒲团上走下来,待到蒲团向上翻转复原后,便从腰间拿出一块玄铁令牌, 放到东面第一排第二格,一会儿后,井壁便无声无息地闪出一个洞口。洞里,每隔 二百步便有一盏油灯,弯弯曲曲的石阶路越走越低……黑衣夜行人三步并作一步飞 纵而下,在洞内转了三十四个弯后,便走出了山洞,步入一个深谷中。 谷里空气清爽,花香四溢。 钻过洞口,便是一条山石小径,小径两旁每隔十步就有一盏气死风灯。走完小 径便可看见一个灯火辉煌的庄院,庄院大门正中间挂着一块金色牌匾,上书:“中 天别院”四个镏金阴文牌匾。 “来人止步,报上名来。”约莫离庄院五百步,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黑衣夜行人应声停止前进,慎重地说道:“青二。”一阵云板响过,院内那个 苍老的声音又传来:“可以进来了。” 黑衣夜行人至此不敢卖弄轻功,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的向庄院走进。 近得院前,向内传话道:“青二,求见帝君。” “进来。帝君在听天殿等你。”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传来。 青二闻言,抱拳对站在门内的老者行了一个礼,道:“多谢酒老指引。”说完 跨入院内,急地向听天殿走去。 听天殿内两排大宫灯照得夜如白昼,一个身着黄袍的人正座在殿中上座在斯文 的品茶。 青二进殿后,马上跪下重重叩了三下头,说:“青二叩见帝君,我家殿主命小 人前来传话说,事情已办妥,并要小的听候吩咐。” “青二,你的身份已经泄露,今后就用秦明义这个本名行走江湖,顺便试探那 江姓的小娃,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哦!对了,你用你最拿手的功夫,全力攻本君 一招,看看你火候。”说完,放下手中的茶杯,定睛地看着秦明义。秦明义闻言, 不敢藏私,全力攻一招“莲花万转。”刹时,殿内风声大作,随即气机聚成一团, 击向那黄袍老者,劲风及黄袍老者三尺即止。 黄袍老者见状,皱了一下眉,道:“以你这身功夫也的确可以闯荡江湖了,但 是,如果那姓江的娃儿是我们要找的人,你现在的功力还差他一大截。明天由酒老 传你‘如意指’,十日之后出谷。只是,你学会‘如意指’后切不可轻易使用,更 不能去挑战江家娃儿,但允许你临性命关头保命逃走。”说完挥一挥手,接着说: “你可以下去了。” 秦明义闻言听自己若和江无风交手,还一大截火候,暗暗心惊,但心中又不以 为然,认为帝君言过其词,但又不敢辩论,只是心中有了些主意,日后定要那个江 家小子好看,由于他的自为是和这一念之差,终埋下杀身大祸,不提。 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 镇江府少了往日天骄阁的花舫艳游,失色不少。 但却多了许多带刀剑等兵器的武林朋友。 入城的盘查也比往日严了许多。 江无风身着一身白衣,背着个浅蓝色小行囊,如一个匆匆赶考的书生模样,没 有受到过多的诘难,便进了城,见时辰不早,加上连日赶路心力憔悴不堪,入城不 久就见到了一间客栈名叫“太平客栈”心中顿生好感,入得客栈内,要了一间上好 的厢房住下。胡乱地睡了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梳冼下,走出厢房,把门关上。 太平客栈的前厅是做餐馆,后院为客栈。 江无风因昨晚没吃晚饭,腹中感到特别饿,急忙到前厅吃早餐。 在院子里转过一个曲廊就是客栈前厅,前厅是专门为住宿的或过往行人提供酒 食的地方。 江无风拣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份白粥,一碟咸菜。白粥很快就吃完了, 腹中还感到有点饥意,便又叫了一份白粥。 这时,店外进来一位头戴瓜皮小帽,尖嘴猴腮,眼睛衬着瘦脸显得特大的人。 他一进店来,就双手抱拳向店内吃客行礼一轮,道:“诸位——诸位大爷,小的马 六子这厢有礼了!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天大的,不,不!比天还要大的消息, 要告诉诸位大爷。”边说边贼眼溜溜地环搜寻,看有没有吃客要听消息的。见众人 没理睬他,便高声喊:“我这个消息是关于咱们镇江首富杨玉失踪的消息、、、” “马六子过来,你有什么消息,说给咱家知道,如果消息有价值,咱家大大的 有償!”厅东一个挽着道鬓,圆脸、银眉、肤如童子身着黄袍的白发老叟尖声细气 地望着马六子说。 马六子一见有人搭腔,心中暗喜:今天的生活有着落了,搞不定还有余钱搂个 娘们好好地爽上一回、、、于是急忙穿过众人,来到老叟所坐的桌旁,拉开椅子, 正欲坐下,这个老叟身旁的其中一个红衣童子沉喝一声,道:“大胆!”说完“嘎!” 地抽出宝剑,微躬。 马六子闻言一惊,不敢再坐,涎着脸对白发老叟说:“您老、、、” 白发老叟微回头制止两个红衣童子的冲动,说:“收起来,不要吓坏了咱家的 客人。”两个红衣童子马上应声“是!”后,收剑挺胸而立。 白发老叟回过头,半眯着眼对马六子说:“你如果欺骗了咱家,咱家要吃了你 的舌头才安稳,明白吗?” 马六子听说如果消息没有什么卖点就要割去舌头,也没有什么惊吓地说:“您 老、、、您看,小的,一大清早得到这个消息,还没来得急吃点、、、点、、、” 边说边瞄向这白发老叟桌上的煎饼。 白发老叟闻言、看相,哪有不知他的意思,鼻孔里长气“嗯——!”了一下。 马六子马上收起可怜相道:“小的昨晚梦见菩萨,今早起床,就有一个白胡子 道长对我说:今日送我一份厚礼,告诉了小的一个消息,他说至少可值纹银十两、、、” 白发老叟闻言,从怀中摸出一绽金子后说:“咱家不亏你,只要消息让咱家听 了觉得值,就给你这绽金子,不过,咱家看你这么会说,想必有些心计,咱家因为 少了些心计,吃过一些亏,这样吧,如果你骗我,咱家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给咱家 補一下身体。”说完,眼神如针一样,钉在马六子脸上。 马六子闻言,豆大汗珠立现,不由自主地跪下去,边打自己的耳光边说:“您 老,大爷,您就开恩一下吧,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老了!”说完再不卖关子了, 说道:“江湖上三大神僧,您老知道吗?是,是,是您老一定知道的,说不定您老 亦是其中之一,该死,该死,小的又多舌了,三大神僧之一少林方丈空见神僧被人 害死了、、、”一语惊天,刹时,全店的人都停下了交谈,转眼望向马六子。 江无风闻言更是大骇。 马六子见状,顿觉神气不少。 白发老叟闻言亦是一震,急问道:“空见这老儿被人害死了!”尖细的声音因 在心情激动之下更觉刺耳。 “是,是,是——是一个姓什么?江?的少年害死的,事后,又挟持少林方丈 的信物什么白玉杖,诚惶诚恐地离开、、、”马六子说完意犹未尽地望着这老叟。 白发老叟听完说了声:“好!”之后,左手一拍桌子,而这桌子似是用河沙做 的,一拍便下塌,手掌过去处,全部成了木粉,而其它的地方却完好无缺。 马六子见状,骇极,罗嗦道:“您老饶小的一命,小的消失亦是别人给的,小 的该死,望您老放过小的一马!”说完叩头如鸡啄米。 白发老叟自觉失态与有点骇俗,马上换作一副笑脸温和地对马六子说:“咱家 不怪你,这锭金子是你的了,起来吧?”说完把这锭金子递给马六子。 马六子接过金子,掂了掂,约莫二两重,放在口中轻咬拿出来,立见咬的牙痕, 竟是十足赤金,心中大喜,马上又重重地叩了个头,说了句:“谢大爷!”后才起 身,迟疑了一下后,又对白发老叟说:“小的还有一个消息,但是,那个告诉我消 息的老道人都不敢断定真假,小的不知该不该说、、、”说完贪婪地望着这白发老 叟。 “好!咱家瞧在你还老实的份上,不怪你,有屁快放!!”白发老叟闭着眼睛 不耐烦地说。 “小的听那老道人临走之时自言自语说:那个姓江的小子可能是什么——酒品 尝的,小的因不知是什么酒没给那老道人品尝、、、”马六子张口结舌地说完,舒 了一口大气。 “是九品堂!”白发老叟闻言,刹时道鬓松散,白发根根直立竖起,配着他的 容貌、打扮,甚是怪异骇人,接着说了声:“走!”挽着两个红衣童子,身形一愰, 如鬼魅般地突然消失在客栈内。 江无风初听这个消息,亦是一呆,而见到这白发老叟离开客栈的身法,暗呼一 声:“白发妖魔!”顾不得惊世骇俗,亦是一闪,跟向白发老叟逝去的方向逝去、、、 江无风跟出城东约四里,在一片荒林前失去了‘白发妖魔’的踪迹。 犹豫着是否应该入林寻查,突觉身后有异,急忙向前一纵,人在空中一个偏转, 回身站定。 “唔!不错!不错!小娃儿还挺机灵的。”白发妖魔和红衣童子停在江无风约 五丈远的位置妩媚地说:“咱家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轻易冲动。”说到此,眼珠 一转,语气变得阴森地说:“咱家,最是喜欢被人跟踪,尤其是被小白脸跟踪!” 说到此用那尖细的的嗓声干笑两声后接着说:“想不到咱家三十年来重走江湖,还 是魅力四射!能够蒙得你这位小哥儿垂青。咱家就成全你,让你占一次咱家的便宜, 我们一齐上道如何?”说完,一双美目死死的盯住江无风。 江无风闻言,心中一惊!暗悔自己当初未记起从先人遗述里关于“白发妖魔” 的嗜好。现在被他一提醒,全身直起疙瘩。心知此情此景已是无法善了。逐暗摄内 息,待那气机充盈肢体后开口,道:“区区虽是年少,但家严曾耳提面命说过无数 次,知道前辈风流,但是,区区不谙男风,望尊驾收回成命,约地另谈。”说完, 双手向他抱拳算是见礼。 “白发妖魔”闻言暗自大怒:想不到自己三十年后重临江湖,竟然被人谑训! 而且是一个毛头小子!一时间恶胆边生。但生性阴凉,不动声色地柔声道:“哎哟 ——!小哥儿还蛮有见地,先前看你轻功不俗,给你三分面子。现在算是咱家吃亏 了,白白花了一番心思。看来,咱家要着人请你了。”说完闭上双目,慢言轻语道 :“红尘双子,你们去请这位小哥儿和我们一同上路。” 红尘双子齐声应了声“是”。 站在右边的红衣童子向前跨了一步,举手向江无风就是一招“风卷流沙”…… 江无风顿感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向自己卷来,心念一动:“龙象神功”!身形急 切向左一旋,右手并成掌刀虚空砍向身后空间…… “嘶!”地一声响过。那个红衣童子身形一晃,说了声:“好!”后,原来站 左边的红衣童子身形一纵,亦出手抓向江无风。江无风左手轻雅地一挥,这个红衣 童子便倒飞原地。 一声喑哑的响声过后,两个红衣童子踏着丁字步,拔出了护身的剑,面色凝重 地注视着江无风。 江无风收起轻视之心,沉声问道:“两位和摩诃尊者有何渊源?” 两个红衣童子闻言,暗自神色一动。左边的红衣童子脱口问道:“少侠是何人 门下?竟知家师祖尊号?” 江无风淡淡一笑后道:“区区何人门下,你们不必多问,日后,见着你们师祖 摩诃尊者,就说我是‘天源故人之后’就可以了。我将在近日去一趟关外,会到大 雷音寺见你的师祖商议一些要事……”说及此,觉得自己说漏了一点嘴,语气一转 为和善地说:“我们既然有些故旧,这次算我失礼,就此告别如何?” “白发妖魔”听得江无风竟识得摩诃尊者,心中一动,但继听得是什么“天源 故人之后”就不知所云了。见这小娃儿徒手接了红尘双子合攻一招,象是没事,而 红尘双子均双手执剑在手,一付如临大敌模样,这个小娃儿仍不当一回事,淡散地 站在那里绕舌头,场面显见是这娃儿占了上风。寻遍记忆,却是不知有什么人可调 教出如此身手的弟子。心思一转后道:“小娃儿,你说有旧就有旧,那咱家后说的 竟是白说了?是不是你听到过一些传说,想用大话蒙咱家?”说到此,满是讥意地 对红尘双子说:“红尘双子,你们看着办吧?当你们自认不敌,少不得亦要让咱家 现现丑,几十年没活动过身手了,陪那小娃儿耍耍。” 红尘双子闻言,面色一红,剑尖向下指,左手捏了个剑诀,一招“风在天边” 亮式后说道:“小哥儿见谅了,为了我们红尘双子数十年名声,还请你多加指点。” 江无风又是淡雅地一笑后说道:“两位不必客气,贵师们的‘天沙十七式’是 江湖绝艺。小子斗胆……”说及此,就手折了二尺来长的树枝后接着说:“就用这 根树枝领教二位的绝艺吧?”说完,随便亮了一个“笑指天南”的剑式。 红尘双子闻言大怒复又暗自心惊。异口同声地沉喝一声:“失礼了!”随即变 招,左右夹攻而上。 刹时间,一片剑光笼罩住江无风,那剑光在巳时阳光映射之下,竟出现无数个 银色斑点。 江无风暗道一声:“来得好。”虽有准备,但一时之下,仍是差点闹了个灰头 土脸。人虽是在步法配合之下无恙,但是树枝在初应付之中,险险地几次避过剑光, 只是枝上的叶子被削了个一干二尽。试过三招之后,就稳定了心态。一时间豪情激 发,枝走游龙,在这以千亿计的银色斑点中幻出一条青枯色的苍龙,在兴云布雨… … 江无风待红尘双子“天沙十七式”演完后,把“天狼钉”指法化变,演成剑式, 分点红尘双子持剑的手腕。 红尘双子应手脱剑,一时尚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呆立在原地。 ‘白发妖魔’见状,极为兴奋,双手干拍二下后道:“好!好!真是英雄出少 年,难得遇上如此身手,咱家得趁机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咱家有几招不成气候的 小把式,请小哥儿指教指教。” 红尘双子闻言惊醒回现实。听闻白发妖魔要亲自出手,脸色一变,各自飞退五 丈,打坐运功。 江无风闻听白发妖魔找了一个如此不成理由的理由要亲自动手,暗骂一声道: “老魔无耻!”见天色不早,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緾. 逐面色凝重地说:“江湖传闻, 白发妖魔有离魂手,六道轮回,如意环,几种神功秘技,小子敬老尊贤,但请老妖 魔不吝指教。”说完急运神功,一面后退暗念“佛门接引神功”引开白发妖魔的真 力网,一面伺机逃离、、、、、、‘白发妖魔’见江无风竟然识得自己,而且明言 挑战自己的神功绝学。不由气歪了脸,把原本欲摛下江无风好好吸其真阳,改变成 要把江无风即日炼为干尸,心念一定后阴森森地对江无风说:“小哥儿,你既然要 自寻死路,咱家也顾不得别人说我欺负后生小辈,惟有成全你的心意,只是希望小 哥儿在阎王爷那里千万莫告咱家太过死心眼儿了。”说完,双手如虚抓一个竹筒, 食指尖压在母指尖上,形成一个极为怪异的虚握手式,虚空一抡,划破虚空,怪啸 顿起,由怪啸激发的二股无形劲气直罩向江无风。 江无风在提满神功之余,全身仍觉一阵寒意侵身,怪啸声入耳,心中顿感烦闷。 但在烦闷之中却又象有似曾熟识的声音在招唤自己,心魔立时隐现、、、、、、江 无风神志一昏后立即清醒。此时,白发妖魔的手软如绸缎般地罩离江无风头顶不及 三尺的上空。江无风顿出一身冷汗,开言大喝一声“咄!”之后,身躯横移三尺, 险险躲过白发妖魔几近绝杀的一招。 白奉先见状,怪叫一声:“好小子!”后,身形不作任何改变,双手从下向上 侧身攻向江无风腰眼。 江无风尚未站定,便被他攻来,心知以已功力或不能与他硬拼,不敢以身犯险, 催动“天龙禅功”脚底“劳宫穴”一发真气,一式“潜龙升天”凭空离地升上六尺、、、、、、 白发妖魔见状,骇呼:“天龙禅功!”立时收手。待江无风落地后,凝重地问江无 风道:“小哥儿师父是何方尊者?” 江无风站定后运功戒备,以防白发妖魔再次发招,见他动问,微有喘气地应声 道:“家传!” “狂妄!天龙门下,自幼出家,天龙禅功,非天龙子弟无缘修习,家传一说一 定是妄语!小娃儿如不实言,咱家只好用‘六道轮回’和‘如意环’招呼你了。到 时,功一发全身,咱家自身都无法在中途收手,还请小娃儿三思。”白发妖魔语气 凝重地对江无风道。 江无风见白发妖魔如此好言相劝,稍改变了对他的厌恶心理和不良印象,语气 亦恭敬不少地回应‘白发妖魔’道:“小子艺业全为先祖所留修习之法上修炼而成, 一脉相承之下,只能算是家传。”说及此,躬身向白发妖魔行了一礼后续道:“小 子今日冒犯前辈,是因小子误会前辈了,先父遗言要小子行走江湖以公正立心,况 且,小子身世、师门出处有诸多难言之隐,不便为外人知晓,为了给前辈一个交待, 亦为了看看小子一身所学是否可以行走江湖,但请前辈不吝指教。” “哈哈哈!”白奉先见江无风如此不识抬举,怒极而干笑三声后接着说:“咱 家多虑了,好在咱家并不注重身后名声,在佩服你小娃儿后生可畏之下,就陪你练 上几招。如果,你确属和咱家有些故旧渊源,今次就算不小心伤了你,但已经和你 作了如许多口舌,在日后对你尊长有个交待了。咱家已经尽心尽力。”说完左手缓 慢从腰中擎出一对三寸圆如意环,把其中一只交给右手,亮了个怪异的起手式后对 江无风道:“咱家给你三十息时间准备,咱家再说一次,咱家是‘六道轮回’和‘ 如意环’一同使用,小娃儿小心了。”说完,闭目运功。 江无风见白发妖魔亮出发功架后,心思如电地寻找与估测他的攻势,见他再三 如此慎重地警告自己,知他一旦发动攻势的确会非同小子。尤以象已有如此年长功 深的能人异士,尚不能在发动攻势后中途收手,攻招一定是凶猛绝伦。不由得有丝 丝悔意……但局势已迫使自己必须接下这场艰巨至极的争战,为了让今后行走江湖 多一份不可多得的实战经历,也不得不一战。(这些心思耗去了他十息时间。)继 而又想到自己绝不可能徒手接他恶招,忙从浅蓝色行囊中拿出一块四寸来长,一寸 来宽的黑色竹牌,记起先父遗书中说明,这方竹牌是一位异人的信物,此物炭火难 烧,宝剑不能砍伤,且能安魂定神的异宝。好!就用它施展‘空灵修罗指’!应该 是可以延伸自己的掌指的。思及此,便知自己只剩十息时间的准备了,闭目急忙收 敛早已运好的真气,让它游移在‘气海穴’附近。预备在随时发功之下,拼发力于 一点,以求制敌、、、、、、红尘双子拭去额上汗珠后,又闻听得白公公要同时施 展‘六道轮回’和‘如意环’对付江无风,不禁相顾骇然,各自不约而同地再退五 十丈。刚欲盘坐,又对视一眼后,再退五十丈,方敛收心思运功打坐不提。 一声如在天际传来的轻啸在‘白发妖魔’口中生起,逐近逐重、、、、、、‘ 白发妖魔’双手紧扣的‘如意环’在一连串的轻微摆动之下,幻起两片青黄色的异 彩。 江无风适时睁开又眼,见入眼的景象成了两个择人而食的天魔乘青黄色的云雾 急驰来,便开口用梵语颂念‘天龙禅唱’,颂念声亦随着步法方位的变幻,时高时 低。高如山顶闻听天上焦雷;低如倾听幽谷泉落、、、、、、同时,右手随着步法 的开展,手中的竹牌,亦幻化一幅幅竹影,用步法的迅速变幻,再加上手势的变幻, 布成了“九九归一天心阵”!此时在‘白发妖魔’的外魔的蚀炼之下,陡然突破了 “九九归一天心阵”的第二层心法,激化到第三层的“人心是我心”的境界。“天 龙禅唱”进而收敛了许多,声音亦清纯祥和不少。 “白发妖魔”见江无风一人竟布成了似是传说之中的“九九归一天心阵”!而 他手中什物(“白发妖魔”在对阵之初,没有注意江无风手中拿的东西,似曾相识, 在初发动魔功时心思尚有一隙可不集中,稍辨认了一下,亦未作深思,那东西是什 么)竟能随“天龙禅唱”的幻化成幽深古刹,和诸多比丘罗汉,心知这娃儿定和天 龙门有干联,只是,现在自己已无法收手了,催动的心法劲气一旦停止,心魔反噬, 不死即残,惟希望这娃儿能够功深道长,躲过魔劫了。真气已达掌心,如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催动如意环之下,一招“飞环有影”两个如意环在空中幻出两道古香古 色的环影,各有包抄,击向正在行功布阵的江无风…… 有三条人影迫近。 不!应该是三个人向这个打斗场方向走来。 相隔上一里半时,面目依稀可见,骇然是镇江府失踪案的主角:天骄阁的妈妈 柳玉珠,新娘子柳絮风和当日坐在第三顶轿里的那个清瘦的老头。 行至离打斗场一里,三人马上停步不前,怪异地注视着这场江湖上罕见的搏斗。 柳玉珠偏头问那清瘦老头,道:“天明,那两个人在玩什么把戏?招魂亦不像 招魂!跳神亦犯不着在这荒郊野岭举行、、、、、、” 那个叫天明的清瘦老头见问,满脸凝重,小声地断喝道:“禁声,快蹲下!” 说完不由分说地把柳玉珠和柳絮风一同按住身子蹲下后,小声地说:“我们现在遇 见了江湖上罕见的绝杀搏斗。从现在起,千万不可大声,搏斗中的两人如有同党, 一旦发现我们,那时恐难善了。如今值我教发展的绝好良机,不可轻易竖立此等超 绝强敌。” 柳玉珠初觉那是小孩把戏,还不把他们的交手当一回事,待到场中二人全力发 动,啸声禅唱声混合和入耳,入目所见处全是人影飞飞、、、、、、目光渐渐呆迷, 气息粗重起来、、、、、、清瘦老者见状大惊,急忙点了柳玉珠脑后几处大穴和心 旁几个穴位。在她定神后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去。转回头见爱女柳絮风心神尚能 自制,放下一大半心思。暗许女儿天资过人,日后定成大器,独挡一方。心中涌起 一股莫名的得意、、、、、、回望搏斗场中,见那个白发人使出“飞环有影”所形 成的两道青黄色的弦形环影,心中暗呼:“白发妖魔!”惟恐柳絮风有失,急忙抓 住爱女左手,以掌心传输内力给她,并传音给柳絮风道:“风儿,你今后行走江湖, 切记不可自恃,除了往日为父所提的宇内十三凶不可轻易招惹外,还有在一些人面 前你都不可孤身犯险,与他们正面为敌,这场中的那个白发老头就是其中一个,他 外号是白发妖魔,已有三十多年未曾现身江湖了、、、”接着介绍了白发妖魔的可 怕之处与他的行事作风和禁忌等等、、、、、看爱女注视场中搏斗出神,传音完后 就打住,心中盘算起来:“白发妖魔‘居然还在人世,那江湖中已绝闻多年的一些 异物不知是否已物化?虽然,自己和老二老三老四,三个兄弟可以一个敌一个象白 发妖魔这样的怪客,老大或可一敌二,但教中其他教徒火候不够,看来,要尽快招 揽一些能人异士入教,共图大业、、、想及此,不由定神分辩搏斗场中的那个少年 的身影来,见他施展的武功竟似传说中的天龙门下绝艺,不由大骇:天龙门竟然真 的存在!天龙门竟有功夫如此了得的子弟!?天龙门,天龙门、、、看来,我们要 调整一下进入江湖的步伐和手段了,想到此,对江无风更是关注起来,仔细琢磨他 的步法招式,渐进入一个玄妙的境界、、、江无风越斗越勇,但也感到越斗越难以 应付白发妖魔的攻势!边斗边守边默运”佛门接引神功“准备随时抽身而逃。 “白发妖魔”却越斗越不是味儿!‘六道轮回’已转“三道”尚未炼化这个小 娃儿,感到大失颜面,又暗自心惊:这个小娃儿只抱守势未攻自己,看他举手投足 之间,似留有无数个余地,显见他可以攻向自己,敌手有攻招之机而不攻,情景大 是不妥!看来“六道轮回”要转至第四层“人道”了!“六道轮回”转第四层也就 是“如意环”出手之机,还是先下手为强,以免被这个小娃儿闹个灰头土脸,主意 一定,气机速催、、、、、、江无风但见眼前幻化景相在一个一个地消失、、、、、、 而“白发妖魔”攻势却是凝重起来,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潜压一浪高过一浪!显 见他立马有恶招出手,不敢大意,急催气机,准备逃离。 江无风突地感到幻相全无,只有“白发妖魔”的真身直向自己扑来,两道耀眼 金光一闪——“白发妖魔”的恶招出手! 白发妖魔收敛魔相后进入“人道”、如意环左右脱手,双环在左右,人在中间, 三个攻击力量直取江无风。 江无风在白发妖魔真身的潜力威逼之下,因分神运“佛门接引神功”,一个不 敌,口中不由吐出一口鲜血,直射迎面扑来的白发妖魔,同时借白发妖魔的潜劲, 催动“佛门接引神功”右手竹牌击向右边的如意环,终因分功却敌,竹牌脱手,幸 好人亦乘这个难得机会,神功拼发,冲开一个缺口,使出“天龙卷九州”身法展开, 凭空而逝、、、“白发妖魔”右边的如意环吃江无风“佛门接引神功”的气机牵引, 反射回来,人本身却受江无风的鲜血喷射,满脸麻痛,幸亏发现得早,已有预防江 无风有攻势的准备,及早闭目。不然双目铁定有损!左手如意环吃江无风竹牌一击, 几欲脱手。右手抓住反射回来的如意环,手心一阵发麻,脸上麻痛,左手酸欲乏力, 几下夹攻,令“白发妖魔”怒极,正欲全力搜相查江无风一报刚才之辱,不以经意 一看左手如意环套住的小竹牌,马上一呆,立时,面如土色,双膝跪下、、、红尘 双子在离打斗场一百五十步外观看,初还能边默运玄功分神观看,到后来,仅能自 己苦苦运行自保,不敢再看,恐自己受色相相诱之下走向死路、、、在感觉上似是 度过千万年般后,突地压力全部消失,睁目相望:那娃儿不见了!??复看到白发 妖魔颓然跪下,心中均是大惊,两人相互骇一眼后,飞纵到白发妖魔身边,跪在‘ 白发妖魔’身旁急切相询道:“白公公、、、” ‘白发妖魔’被红尘双子的询问声惊起回神,悔极万分地道:“阿难叶,你留 在我身边护法,阿难枝,你速去找那个娃儿,、、、、、边说边喊‘沉竹令主人在 京城!’、、、、、、”指着江无风逸去的北面,接着说道:“速去,没有五里不 得返回!”说完,闭目盘膝坐下运功,红尘双子之一的阿难叶在旁边护法不提。 清瘦老者见局势演变到如此地步,亦大感骇异!扪心自问:刚才设身处地的是 自己,亦是很难挡住白发妖魔的攻势、、、、、看来,白发妖魔要比江湖传闻中的 武功要高上一筹,对与白发妖魔相斗的白衣少年的出色表现,在心折之余还有一种 他令自己有高深莫测之感!复又得知沉竹令的主人在京城,更感心惊!白发妖魔竟 被人称之为“公公”,竟出自皇宫!“白发妖魔”的出处江湖之謎今日被自己无意 中得知,令自己冷汗直下,幸亏教中四位大哥都反对自己欲立教于京城的主张,江 湖中关于白发妖魔的种种猜测都有了一个完美的答案、、、又想到自身所处的险境, 还带着自己今生绝对不会令他人伤到的女人和爱女,不敢大意,也不甘就此退出此 地、、、想及此,急忙点了爱女柳絮风的睡穴,伏在草丛中,静以待变、、、江无 风勉力脱离‘白发妖魔’的真力场后又一口逆血上涌!强压下这股逆血,不让气机 泄出!由于分用真力,被“白发妖魔的”六道轮的魔功侵袭心中,一时间,头晕脑 胀,烦闷恶心,几乎令自己心志俱丧。幸好,早有气机护住心脉,一点心志不泯, 慌不择路地向北面逃去、、、急驰不久猛觉前面是长江,但身已处一个陡崖之上, 收势不及,被崖顶一根横倒在地的树枝绊了一个,绊去一只鞋,一个踉跄,一头扎 向长江,没入江水之中、、、***约莫过一个半时辰。 清瘦老者终于远远地看见了那个阿难枝返回,为了确证心中的一些疑问,冒着 极大的危险用绝顶内功心法,催动全身气机,控制体温,减少心跳,使出“蛇行鼠 步神功”无声无息地游移靠近白发妖魔打坐地地方。 刚游到离白发妖魔一百丈处,白发妖魔似有了感应,神目如电地回射这一方, 幸好阿难枝飞驰而来带起了一些风声,使白发妖魔误以为感应有错,回首,天明暗 呼一声:“好险!”后停止动作,静听白发妖魔和阿难枝的对答。 “回禀公公,小的直搜到江边,未见那公子的身影,只在江边拾到这样的一只 鞋。”阿难枝到后边喘气边急切地说。 “那娃儿受我的六道轮回的第四层人道和如意环的夹击,没有多吐一口血,应 是被我击中心魔,神志不清,吃那江水一激,或可无碍,但他一定是天龙门下,要 不就与天龙门有莫大干连,瞧他相貌亦是人中之龙,不像是早夭之相。目前当务之 急是返回京城复命,镇江府所发生的弃家怪事只好放过一边了。”说及此,眼光向 红尘双子一扫射后说道:“二位认为,咱家这样决定妥不妥当?” 阿难枝应声说:“白公公所言有些道理,不过我怕我们刚到,没有把怪事查一 下就回京城,恐怕不好交待。” “没有问题,有这块竹牌在手,一切责任由咱家承担。”白发妖魔晃动一下手 中的竹牌,极为自信地说。 红尘双子见状,互视一眼后齐声道:“但凭公公做主。” 白发妖魔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仍是有点狐疑地回望一眼,见后面了无异状, 回头说:“咱们现在就立刻返回京城复命。”说完,左手牵着阿难枝,右手牵着阿 难叶,绝尘而去、、、天明确见他们走后,才起身,急忙飞身返回原地,解开了爱 妻爱女的睡穴。 柳絮风、柳玉珠一清醒,站起来,发现打斗的人都不知所终,正欲开口相询, 便被天明用眼神制住了,天明凝重地对他们说:“你们二个听清楚了,绝不可向任 何人道及今日所见,不然会给我们带来无穷的麻烦,镇江府我们现在不能回去了, 先回总坛再说。” 柳絮风、柳玉珠看他的神情,知道这场搏斗事情非同小子,连忙应了声:“是” 后,随着天明朝与去镇江相反的方向向总坛走去、、、**********辰牌 末,大明宫前,兴唐寺。 ‘白发妖魔’和红尘双子大气都不敢出地跪在佛堂中,从卯时三刻起一直跄到 现在,一动也不敢动,静听内殿敲木鱼的清脆声和似有似无的念经声。 好不容易等到木鱼停敲,经文止念,马上收敛心神。 内殿先走出四名绝色宫女,入得外堂,便分左右各二人站定,一会儿后,从内 殿步出一位宫装老妇,轮廓分明的脸形,红润的脸色,逼人的气势中藏不住身上的 贵气。神目如电地扫了跪在地上的三人一眼,眼中讶异之色一闪即逝。待坐在佛堂 上方的雕花红木椅上后,沉声问道:“白奉先,哀家要你去镇江办事怎么这么快就 回宫了!?”平沉的声音中透着一种高贵的严厉语气,原来她竟是当今皇太后。 三个赶紧叩了三个头,红尘双子面朝下,不敢抬头,白奉先用试探的语调说: “奴才,从东都、洛阳、取道、蔡州、滁州,本月初从采石渡口过江,就得互一个 奇怪的消息,镇江府城内、、、”接着他把杨百万和柳絮风婚礼上失踪所引起的轰 动镇江的消息说了出来。 皇太后闻言,沉思一会儿后说:“这也不是一个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哀家要你 地镇江府找一个人,没有叫你们多管闲事。” 白奉先闻言赶紧连叩几个头后说:“奴才不敢有误太后吩咐,只是奴才要采石 渡口听到寺院无缘无故响二十四下钟声,感到奇怪不解,据奴才所知,就是少林方 丈死了传讯天下的钟声也只是二十一下,未曾听过响二十四下钟声,有什么原因、、、” 皇太后闻听寺院钟声无缘无故响二十四下后,心中一惊,急忙打断白奉先的话, 向排在左边第一个宫女急切地说:“绿珠你马上出宫,去感业寺查看为何没有钟讯 传出?”绿珠应了声:“是!”向佛堂外走去。 “缩地成寸!”红尘双子和白奉先跪在地上,用眼睛的余光,看见那个叫绿珠 的宫女步出的轻功身法,居然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而不由在心中暗骇,三人顿 时一身冷汗,满脸骇容。 皇太后瞧见他们三人的神态,轻轻冷哼了一下,心中暗骂一句:“没有见识的 废物。”便开口问道:“钟声响二十四下的缘故,待会叫、皇上身边和刘再桂说给 你们听。”说及此,看白奉先一脸茫然,便接着对白奉先说:“这刘老儿,未入宫 前叫什么出尘子,是个什么无尘子的小师弟,你知道了吗?” 白奉先闻听皇太后如此一说,心中更是骇极:皇太后是什么人物,竟知道自己 的出身来历?随口道破自己的先师名讳?而自己的最小的一个师叔,亦仅在自己出 道江湖十年后,先师临终前告知有一位名号出尘子的师叔已功成下山。而自己从先 师亡故后在江湖上一直未闻听过师叔行走江湖的消息,莫不是三十年前春天所遇见 的那一个瘦小身形的黑衣蒙面人、、、太后见他陷入沉思,继而开口说道:“你不 用想了,三十年前先皇在世的时候,出尘子已是皇儿伴读太监。就在那年春天,他 向哀家推荐一个师侄净身入宫,哀家初不同意,小再子的再三说明,你们厌天门下 有一个镇门宝物遗失江湖,而厌天门由魔入道的心法没有宝物镇心,极易在练功时 走火入魔,只有净身入宫苦修才能窥先天真气的上乘秘境,哀家看他尽心尽力辅助 皇儿的份上,答应了。哀家看你在进宫三十年还算本份,破例告诉你,因当今江湖 巨变在即,特准你们师叔侄俩挑明关系,相互沟通一下。不日,派你们师叔侄再入 江湖为哀家办一些事儿。”说及此,语气一转,接着道:“你们这次即时返宫向哀 家报告的消息相当重要,不责怪你们就是,你们还有什么事要告知哀家?” 白奉先从皇太后口中得知自己三十年前所轻易打败自己,迫自己净身入宫的黑 衣蒙面人竟是自己的师叔,料不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冷面的刘公公就是他,幸好自 已入宫后为雪前耻,努力勤加练功,终至去年得窥“先天真气”的上乘秘境,不然 真是愧对师门了、、、这些心思一闪即过,见皇太后问自己一行还有什么事情要禀 告,心神一震,夺自江无风的手中的沉竹令,立时使自己感受到千万钧的重量。只 是不停叩头,一下比一下重,叩头时不敢运功,脑门都叩出血来了、、、皇太后初 以为白奉先是感恩戴德而叩头,后来越看越不像是这个原因,不由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成了叩头虫了,有什么事尽管说来,哀家绝非不明事理之人。” “皇太后饶命,皇太后饶命、、、”白奉先边叩头边惶恐万分地说。 “你们出宫有没有犯下死罪!?、、、”皇太后犯疑了。 “奴才没有,不、、、不、、、奴才、、、奴才为了今后报答皇太后的慈恩, 请皇太后饶奴才一命,让奴才完成您的一些吩咐。”白奉先若一个沙哑的妇人声音 求饶道。 “好了,好了,只要所犯之事无太过,哀家免你一死,有什么从实说来。”皇 太后对他这种求饶方式感到不耐烦,见他额头血迹斑斑,有点怜惜地说。 “奴才有负师门厚望,入宫二十八年都无法突破后天境界,去年春天、、、、” 边回忆边说、、、、去年清明。 已是十四岁的建宁公主并未收敛文静,反而刁蛮顽皮益甚。因困守内宫,无所 事事,竟要宫女,太监和她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如被她寻到少不了扯眉毛画胡子 的惩处。 白奉先以前自是听说过,但未曾身临其境。更自以为在大明宫的老太监,并不 要正而八经当值,不以为意。时常听到,前院鸡飞狗跳,暗觉好笑。 不料,今日霉运当头,久未当值的他,因皇太后离宫到感业寺进香,宫中人手 减少了,只好出来充充人数、装装样子。谁知建宁公主前院玩尽,今日得知令人生 畏的祖母不在宫中,为换一些新鲜人手,增加捉迷藏的新的刺激感,皇太后后脚出 宫,她前脚就踏进来了。 建宁公主一进宫,凤眼一转,便大声宣布:“所有有都听清楚了,本公主今日 来大明宫捉老鼠了,你们赶快藏好,不然被本公主捉到就惨了。”想到这里的宫女 太监被自己捉到后处罚的“惨相”:脸上画上乌龟,胡子,四处乱窜的模样不禁 “噗嚇!”一下笑出声来,纯真娇美的脸蛋刹时开放出花来。 众宫女太监闻听煞星来到,未待她宣布,早已逃走。 白奉先自认为是老太监,兼身手不弱,不会被建宁公主抓住,便象征性地在一 个回廊柱后站立,算是藏着。 建宁公主初到大明宫中玩捉迷藏的游戏,见众人作鸟散,很为自己的威风感到 骄傲,凤目四扫,突见一个白发老太监竟然只是那样随便站立,心中顿时有气暗道 :“等下叫你这个臭太监好看。”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主意一定,便朝白发老 太监站立的藏身处走去,路过他身边时故意望向别处的地方,假装没看见他。 白奉先看着建宁公主向自己站立的方向走来,心中亦不例外地一紧,随后看她 装着没有瞧见自己的样子,路过,心中又一喜,暗自有着几分得意,毕竟这位公主 还敬老尊贤,给老人家一点面子,正自得意处,腰眼一紧,随即一麻,全身立时酸 软,心中大骇,竟阴沟里翻船,被人制住要穴,且自己被身后的人放倒在地,仰面 躺着,回转面来向上一看,不正是建宁公主这个煞星吗?心中亦顿时明瞭,宫中不 泛高手都被建宁公主整得惨兮兮的原因,除去她是主子不算,她的身手竟至令人骇 异的地步,从被点住穴道,就开始运气冲穴意图解了穴道逃走,谁知用尽办法,却 是越冲身子越酸麻,不冲穴还只是软而无力。 建宁公主见这个白发老太监上了自己一个大当,心中极是高兴,又见他运气冲 穴,冲得全身酸麻,连眼泪都酸麻出来了,更是大感有趣,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 早已准备好的笔墨,一点都不客气地在他脸上左右各画一只乌龟,由于多次练习, 乌龟还被她画得有模有样,尤其是神态,极是顽皮。 建宁公主画完后,对他说:“白发老头,等下我一解你的穴道你就要一定急速 奔跑,本公主制穴手法是‘天残制穴’,如果你不马上奔跑活血,有什么后果,就 不要怪本公主了。” 白奉先一听到自己竟被“天残制穴”点住了腰眼,心中骇异万分:小小丫头竟 能使出‘天残制穴’?但事实摆在眼前,让人非信不可,及至等她说完解穴后要马 上奔跑,更知确实无误,也同时明了,宫中一定有绝顶高手,不然,就凭这位刁蛮 的公主能够近到自己身边而不被自己所察,就不是时下江湖中的高手所能做到的了, 一时间为自己忙活几十年,练几十年自认是江湖绝学而气馁、、、想到此,不由暗 叹一声,反正宫中许多宫女太监都被她在脸上画过乌龟麻雀之类,闭目由她去画、、、 一会儿后,耳中传来建宁公主清脆声音说:“好了!”同时身上酸麻立止,便知她 已经操作完毕,为保证日后身体不落个残疾,如网中鸟雀突得一个缺口,荒不择路 地飞奔而逃、、、一头进兴唐寺,没有思考地躲进寺中内殿。 进得内殿,由于初解穴道,气血不稳,再加上一阵急奔,难免身手无力,踉跄 着跌坐在殿内蒲团上,蒲团前有一个矮案几,一头放着一个木鱼,和一个小木槌, 案中的帛书正自展开着。 白奉先打量四周,心中一骇,原来进入了兴唐寺?!马上站起来,欲离开,瞟 见案上帛书上写着“气随身转,身随意动,意在心中、、、”脑门一震,二十多年 来的练功储蓄的真气一下子似是找到了突破口,全身酸麻顿消,知道自己已找到能 窥“先天真气”的法门了,赶紧盘膝打坐、、、一刻钟后,白发妖魔经脉中的一点 先天真气回转一周,满面红光,自知是拜帛书中的字句所赐,长身恭敬地向帛书叩 了三个头,叩完头后,转眼便看到帛书旁有一块小竹牌,竹牌旁有一张宣纸,上面 写着:“月落深山静霜轻薄雾生” 沉竹令主人留白奉先在宫中已有二十几年,自是见过皇太后的字迹,而这字迹 分明是皇太后所留。顿骇出一身冷汗,不敢再翻帛书,虽明知帛书所载一定是真正 的绝世武学,却不敢久留静室,偷偷步到外堂,见四下无人,急急逃离、、、白奉 先初说时还有点断断续续,说到后来,心中想到大不了只是一死!口辞便渐清晰起 来。把自己曾误入了净室的前因后果无半点遗漏地说了一遍。 皇太后听后,又气又好笑。看着白奉先可怜巴巴的脸,心想:凤儿亦是太过顽 皮,竟在别人脸上画过乌龟麻雀之类、、、、、、一想到他的两个腮上画着乌龟的 滑稽的模样,不禁莞尔、、、、、、殿中的几个宫女亦自强忍笑意地望着跪在地上 的白发童面的这个老太监。 红尘双子却没有心思去笑,正自惶恐地想着皇太后会不会降罪于自己、、、、、、 皇太后凤目四扫,把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见白奉先一付可怜的模样,念及他的师 门与自己有旧,心有些不忍,逐柔声地向着白奉先道:“哀家不责怪你就是。你师 袓在世的时候,曾以晚辈之礼见过家师一面。算来,哀家与你师门有些渊源。不然 哀家亦不会选你师叔做当今皇上的伴读。只是你今后不可乱闯静室,里面有些可以 令修至第六层的金刚不坏神功的禅宗圣主都会走火入魔的内功心法。你明白了吗?” 白奉先一听到皇太后说不怪自己,心中一宽。后听到皇太后说与自己的师门有 些渊源,惶恐之余,亦有喜意:今后自己如有武学疑难,大可以晚辈的身份去向皇 太后请教!只是、、、只是还有一桩要事、、、、、、皇太后见自己原谅他们了, 仍未见他们三人谢恩起身。便知道他们还有事情未说,说不定还是大事!逐凝神地 问道:“白奉先,你们三人还有什么事情瞞着哀家?” 红尘双子听了白公公的一席话,有些明白那日在镇江府城郊和自己交手的白衣 公子与皇太后大有瓜葛!一时骇得不敢出声,只是一下重过一下地不停叩头、、、、、、 白奉先心思如电地把和白衣公子在镇江府郊外交手的情况整理了一遍,心中反而不 怎么骇急了。坦然从怀中拿出从镇江府郊打斗地方捡来的“沉竹令”,双手托着, 举过头顶,然后把和自己交手的白衣公子的前后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皇太后一见沉竹令,面色大变!后听了白奉先的解释,心中恼怒万分!极为痛 惜那个白衣公子坠江。继而想到那娃儿手中有这块竹牌,一定是江家的后人!江家 的后人绝非无用之辈。放下诸多担心后便急切地问道:“那娃儿大概有多大了?” 白奉先回想了一下那个白衣公子的身形与面貌,就用估测的口气回道:“那娃 儿大概有二十岁吧。不过奴才未曾问他。” 皇太后得知江家的后人有二十岁了,扣除一些发育等因素,给人表面有二十岁, 那他至少应有十八、九岁了吧、、、、、、心中逐放下一大块石头。有十八、九岁 的江家后人江湖阅历应该亦有了一点,功基应是不差,独斗两个这样的白奉先应是 不在话下!只是那江家的后人令牌已失,又不知从何处去寻找他、、、、、、渐升 烦恼、、、、、、沉思一会儿后,定了一个主意,对跪着的三人道:“你们都起来 吧。哀家不怪你们。只是关于这块竹牌之事,绝不可向任何人道及!不日哀家将派 你们出宫去寻找那个娃儿。下去吧!”说完,起身,走到白奉先面前,拿过他手中 的沉竹令,转身向里静室走去。 三人异口同声地道:“恭送太后!”直到皇太后走入内静室后才起身。三人互 视一眼后,心中均不约而同地暗呼一声:“好险!”鱼贯而出。 当晚,皇太后从绿珠那里得到了京城感业寺竟然私自拒敲课钟二十四响,不由 得又惊又怒还气!严令绿珠秘密调查其中原因。 深夜,皇太后着宫女请来皇上,密谈了一个时辰。 第二天,刘公公带领了三个宫中画工,来到白奉先的住所,同时也把红尘双子 叫来,要他们详细说了在镇江府郊和他们交手的白衣公子的身形容貌,画工各自按 他们描述画出三幅白衣少年的全身相,并要他们挑选最象的一张。 白奉先三人因都和江无风交过手,都同时指着同其中同一张眼神画得极为传神 的江无风的画像,说:“是这张!” 刘公公就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枚印章盖在那上画像上。并吩咐要其中一个画 工拿给皇上、太后过目。 刘公公挥手辞退了三名画工和红尘双子,然后附在白奉先耳边,而且用传音入 密的功夫告知了江无风的来历,并再在警告,不得告知第三者,违者师门门处置, 说完便急急离去。 白奉先得到师叔的传音后,几疑是梦,令自己不敢置信,但门规处置不是闹着 玩的,只是菩萨保祐江无风平安无事。 一月后,皇榜贴遍天下各州,皇榜内容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天下太平已 久,为防范混乱于未燃,制妖邪于萌芽之中,特向天下寻找江姓义侠,年龄十八左 右,身怀绝世武功,如有知其下落者赏黄金一百两,如江少侠见到皇榜后,请速上 京。 钦此一时间,天下为之轰动。 各路豪杰,隐士帮派闻风而动,怀着各自的目的使尽人手,侦骑四出。 谣言。此时得到了一个广阔的温床。 有的说:这位公子文武双全,是当今附马人选,并信誓旦旦拍胸脯而指着皇榜 说,老兄你看这额头,这耳朵,这眼神、、、、全身指遍无一不佳,无一处没有相 书中大福大贵的印证之词。 有的说:这位公子看似斯文却是杀人越货的大盗,于是持这种异见者,亦就江 无风的画像上每一处都可罗列一个极为凶狠的相书之词句。 还有的传言:这位公子是杀害少林空见大师的凶手,更有骇人听闻地流言说: “这位公子是”九品堂“的主人。 谣言中人四处起,消息满天飞。 人们在茶余饭后多了一份谈资。仿佛若有谁不谈上几句,便会成“傻冒”。 诸多有志之士,搜寻月余未获,便开始绞尽脑汁中不着一丝饶幸,用赌徒的心 态天地下或没有这样一个人走上精心策划,泡制出一个这样的人的道路。 这是一个胆大的策划,不,简直可以称之为以胆欺天的策划,那就假冒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