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声阁里寻旧梦龙舟会上现疑踪 第四十回心声阁里寻旧梦龙舟会上现疑踪快三刀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火,等他 冷静下来时,柳絮已经走了。他喊道:“柳妹!柳妹!你在哪儿?你听我解释啊!” 任他喊破喉咙,柳絮已经听不见了。他自怨自艾地道:“诸葛卓啊诸葛卓,你怎么 把自己的火气洒向一个无辜的人?人家哪里错了?人家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还是个 男人吗?配姓诸葛吗?”他为柳絮担心:“她会上哪儿去呢?哪儿也没她的家呀! 她会不会去找梁紫燕?嗯,她会去找梁紫燕的。”想到此,他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便径直向仁义山庄而去。她想见到沈荷。沈荷回到仁义山庄,沈阔见了,没有沈荷 想象中的惊喜,沈阔只是诧异和疑惑:“你?你没死?”沈荷道:“爹,女儿没死, 活着回来了。”沈阔道:“这是真的?”沈荷道:“爹,您怎么了?难道女儿会骗 您?”沈阔道:“不不不不,爹不是这个意思,爹只是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你 说说,怎么回事?” 当沈阔知道了沈荷的奇异遭遇后,显得有些不安,低头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沈荷道:“爹,女儿死里逃生回到家,您不高兴?”沈阔道:“嗯!哦,不不不, 高兴,当然高兴呢。哦,你说琴妖是你隔代师父?你也得到了她的真传?”沈荷道 :“嗯!”沈阔自言自语道:“太可怕了”沈荷道:“爹,你说什么?谁可怕?” 沈阔道:“哦,我是说你坠谷的事太可怕了。”沈荷道:“爹,我娘的病好些了吗?” 沈阔道:“还那样。”沈荷道:“爹,无名曾经答应过我,他会找田妖姬来给娘治 病的,来过没有?”沈阔道:“来过来过,无名也来过。”沈荷喜道:“无名还真 是个守诺言的人。”沈阔道:“不过,你娘的病,华佗再世也治不了。”沈荷道: “有那么严重吗?唉,娘真苦啊,爹,我去看我娘了。”说罢,一阵风似的去了。 沈阔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1!沈荷来到她娘的房间,小扣子拦住道:“哎哎哎,小 姐,你不不能进去!”沈荷道:“为什么?”扣子道:“庄主吩咐过,没有庄主的 允许,谁也不能进夫人的房间。”沈荷道:“是吗?真是笑话,你是谁,竟敢如此 大胆!”扣子道:“我叫扣子,是夫人身边的丫环。”沈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扣子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沈荷道:“我是沈家二小姐,你一个小小丫环, 竟敢拦我去路?”扣子道:“你是二小姐?没听说过。”沈荷道:“你没听说的事 多着呢!滚开,不然,本小姐叫你好看!”扣子无奈地闪在一边。 沈荷见到她娘,道:“娘,娘,女儿回来了,回来看你来了,娘,你说话呀娘!” 沈夫人只是瞪着眼睛痴痴地看着沈荷,没出声。沈荷道:“娘你摸摸女儿,看看女 儿吧,我是荷儿,你还认不出我吗?”不管沈荷怎么说,怎么叫,沈夫人只是看着 她发呆。沈荷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扣子道:“小姐,对不起了,你不会怪我吧。”沈荷道:“好了,我问你,原 来的丫环呢?”扣子道:“被庄主打发走了。”沈荷道:“我娘在服药吗?”扣子 点点头道:“嗯,每天都服。只是不见好转。”沈荷道:“是你熬药吗?”扣子道 :“每天有人熬好了送来,我只是让夫人服下。”沈荷道:“以后,服药的事就交 给我来吧。”扣子道:“不行呀,小姐,庄主会骂我的。”沈荷道:“你有没有弄 错,我是他女儿嘞!” 沈荷回到仁义山庄,除了爹娘外,都是些生面孔,以往的老人一个都没有了, 爹对她还是那么冷淡,娘又病着,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实在是闷得慌。到了 晚上,更是无聊得很,便到了心声阁。心声阁是唯一使她留恋的地方。她的大部分 时间都是在心声阁度过的,那里有她生活的足迹,有她童年的乐趣,也是她一个少 女第一次燃起爱火的地方,有许多值得回忆的东西。她走进心声阁,点燃蜡烛一看, 心声阁一切依旧,只是阁内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好象从来没人来过,也没人打扫 过,她不禁有些伤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环不在,她只好自己动手打扫了。当 她去擦抹柱子时,发现了无名留下的诗句:“故〈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 鹤楼,故〈昔〉人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忧忧〈悠悠〉。她仔细品味这首改动两 处的诗句,眼睛一亮道:”无名,无名来过!他心里是有我的。“她顿时感到一阵 温暖,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略一沉思,接着写出后四句,她这样写道:”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凄凄〈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有〈使〉 人愁。两人这么一改,把崔颢的一首《黄鹤楼》改得面目全非,但彼此都道出了各 自的心声。她把这首诗连起来读了读,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嘻嘻,不错不错。” 她又摆好琴,调好弦,自弹自唱起来。她这次弹的琴是从魔妖那里得到的魔琴,又 加上她的内力较为深厚,琴声比以前更悠扬,更具有魅力,飘扬在夜空,更让人痴 迷。好在她纯粹是为了抒发自己对无名的爱恋,没有用魔音心法,否则将不知有有 多少人听到琴声后会不安与恐惧。 一曲终了,余音未消,就听有人拍手称道:“绝妙佳音,旷世奇韵,荷妹,果 然是你!”沈荷一听,大喜道:“姐夫!”说着,飞扑到快三刀怀里,道:“你终 于肯来见我了,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快三刀揽住沈荷道:”我也一样地想你呀, 你知道吗,我一听到你身坠落魂谷的消息,差点急疯了,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跑到落魂谷去找你,人没找到,却找到一副尸骨,我以为就是你,我把它拿回来, 与你姐姐放在一块,哪知道你还活着。我好高兴好高兴啊!“沈荷道:”你真好, 我就知道你会着急的,现在你可以放心啦。“快三刀道:”你让我看看,伤着没有。 “沈荷身子一转,嘻嘻笑道:”你看,没事,你就放心吧,啊!“快三刀一把拉过 沈荷,用手抚摸着她的头道:”没伤着就好,没伤着就好,都是我不不好,让你吃 那么大的苦,受那么大的惊吓,我心里有愧呀,你知道吗?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再也不会让你吃苦。“沈荷道:”我相信你,哎,你没事了?“快三刀道:”没事, 一切都烟消云散,雨过天晴了。“沈荷蹦着道:”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吗,我 一听到你被抓的消息后,可把我吓坏了,急急忙忙就往武当山赶“ 快三刀和沈荷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注意到,他两人的情况被无名 看得真真切切,听得清清楚楚。 无名本来是打算找梁紫燕的,却鬼使神差地到了仁义山庄。他一听到琴声,便 知道是沈荷在弹奏,当他来到心声阁时,发现了快三刀,他怕彼此尴尬,便藏身暗 处,哪知被他看到了快三刀与沈荷之间亲密无间,卿卿我我,拥拥抱抱的一幕,他 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惆怅和苦涩,便悄悄地离开了。 快三刀听完沈荷的这次遇险的叙述后,道:“荷妹,你说你学会了琴妖的魔音 功?”沈荷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快三刀不无担心地道:“荷妹呀,你学 什么功夫不好,偏去学那玩艺儿。”沈荷道:“这种功夫正对我的味口,而且学起 来容易。”快三刀道:“你知道魔音功是什么吗?”沈荷道:“知道,师姐对我说 起过。”快三刀道:“那可是一种邪门武功啊,你知道吗?练这种功夫会使人丧失 本性,步入歧途,变得疯狂,甚至走火入魔,伤害身体,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我不希望看到那种结果。”沈荷道:“你不是危言耸听吧,真有那么严重?”快三 刀道:“我怎么会骗你呢?你趁早罢手吧,你想学功夫,我可以教你。”沈荷道: “你就放心吧,我会知道怎么做的。”临分手时,快三刀还千叮咛万嘱咐:“听话, 别练那种功夫,啊,它会害死你的!”沈荷道:“知道啦。” 第二天,天一亮,沈荷就来到了娘的房间里,扣子道:“小姐来了!”沈荷道 :“扣子,娘什么时候服药?”扣子道:“早饭和晚饭前。”沈荷道:“哦,我去 替我娘熬药去,,你好好侍侯夫人起床,啊!”扣子道:“嗯!” 她刚要出门,沈阔进来了。沈荷道:“爹爹,早安!”沈阔道:“好了,你下 去吧。”沈荷道:“我想亲自为娘熬药”沈阔道:“不必。”沈荷道:“爹,您就 让女儿在娘面前尽点孝心吧!”沈阔道:“”这是治病,要尽孝心哪,等着吧。扣 子,从今天起,夫人服药的事由我亲自来。你往后少往你娘这儿跑。“ 沈阔的态度让沈荷大惑不解,她想爹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对她呵护有加,虽然 免不了有时也呵斥她几声,但她都觉得那也是一种爱,一样让她感到幸福和温暖。 但现在父亲对她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她越来越觉得父亲不可理喻,甚至搞不懂到 底还把她当作女儿没有。她怏怏地回到后花园。 她一踏进后花园,就看到一位老人在伺弄园中的那些花草,道:“老人家,您 这是”老人抬头看见沈荷,抹了抹头上的汗道:“您是沈家小姐吧!”沈荷点点头 道:“嗯,您是”老人道:“我叫程不显,是庄主叫我来这儿服伺这些花草的,哦, 对了,我还有个小孙女,叫扣子,是夫人房中的使唤丫头,想必小姐见过了。”沈 荷道:“见过,扣子挺机灵的。”程不显道:“谢谢小姐夸奖,夫人的病好些了吗?” 沈荷摇摇头,面带感伤,道:“恐怕这辈子也好不了。”程不显道:“我看也是。” 沈荷道::“哦,你知道我娘”程不显道:“不不不不,我什么也不知道,夫人病 两年了,听我孙女说,夫人药未少吃,病却不见起色。哦,对了,前几天,听说田 妖姬来给夫人瞧病,不知为什么打起来了。”沈荷惊问道:“打起来了?田妖姬和 我爹?”程不显道:“哪能呢?庄主是什么身份?能轻易出手?与南宫恶打起来了。” 沈荷道:“南宫恶?他是什么人?”程不显道:“他呀,长白四魔的师父,庄主的 朋友呗!”沈荷道:“我爹也真是,怎么会与这样的人交朋友呢?”程不显道: “小老儿多嘴,小姐别往心里去,我去干活了。” 沈荷心里道:“我爹这是怎么了,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件事我得问问爹。”但 她能问出什么呢?他觉得在家里挺没意思,只能叫人沉闷,压抑,不如不回来。她 打定主意,带着琴离开了仁义山庄。 端午节举行龙舟赛,本是荆楚地方为了悼念屈子投江而举行的一种民间纪念活 动,在长江中下游地区较为盛行,而在鄂西南的清江举行这样的活动,实属罕见, 因此,消息一传出,就轰动了清江两岸十里八乡。 真是天公作美,五月初五这天,天气晴朗,阳光灿烂,正是赛龙舟的绝好天气。 一大早,男女老少,三五成群,披红挂绿,匆匆赶到现场。刚近已时,清江两岸已 是人山人海,旌旗猎猎、彩带飘飘。在江的西岸,有一两丈多高的大看台,看台分 前后两间,中间用布幔隔开,只有旁边一小门可通后台。看台布置得花团锦簇,十 分豪华,看台两边各竖一面大旗,每面旗帜上绣着一条乌龙。原来,举办这次龙舟 大赛的是乌龙帮。乌龙帮帮主叫乌龙,他是一位五十开外的虬须大汉。生得体壮腰 粗,臂力过人。他善使一对练子锤,两锤有百余斤,但乌龙舞动起来却如同儿戏。 乌龙帮横霸清江两岸,无人敢惹。两只油漆一新的龙舟横卧在看台前的江面上。 正午十分,鞭炮齐鸣,乌龙在帮众的簇拥下登上看台,他当中一站,大吼一声 :“安静!”声若半空惊雷,传出数里。顿时,两岸鸦雀无声。乌龙在中间坐好, 一位乌龙帮弟子大声道:“龙舟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先请出这次压龙舟的 两位灵童!”言毕,从台上小门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位灵童,两人打扮成金童玉女的 模样,分别由四位壮汉保护着,跟在灵童后面的是他们的父母,也是披红挂彩,脸 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微笑,两个乌龙帮弟子用红漆茶盘装着四锭白花花的银子元宝, 送到灵童父母的面前。两对夫妇接过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台下的观众一个个都投 去羡慕的眼光。两对夫妻在别人的指引下返到了后台,再也没露过面。 八个壮汉分成两组,拥着灵童走下看台,登上龙舟坐在船中央,四人划着龙舟 缓缓地绕场一周,让观众一饱眼福。绕场完毕,壮汉又拥着灵童登上看台,进人那 扇小门。 台上宣布:“龙舟赛正式开始!每一轮比赛,获胜方每人奖纹银十两!”观众 一听,大声欢呼,那些小伙子们更是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登上了龙舟一试身手。 乌龙这时也去了后台。 正当人们把目光都集中在江中龙舟赛上时,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从后台驶出。 马车左右有四条大汉骑马护送,向乌龙帮总部使去。走了一站路,马车忽然掉进了 陷坑。八条大汉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来,七手八脚地去弄那辆马车。这时,从林中窜 出一群乞丐,他们一拥而上,骑上马飞奔而去。壮汉大叫道:“你们干什么?还我 的马,站住,你们给我站住!”乞丐们一阵大笑:“再见吧!”大汉们只气得吹胡 子瞪眼睛干着急。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马车从陷坑里弄出来,可是车轱辘却坏了,不能赶路,只得 缓缓而行。走了没多远,又窜出一群乞丐拦住了去路。大汉们怒道:“:”好你们 这群臭花子,你们是找死来了。“说着,挥拳就打。乞丐们也非善与之辈,出手敏 捷,毫不含糊,两过人缠住一条大汉厮打。另外几个乞丐拥向马车,要去掀马车的 车帘。刚一伸手,车内就传出一阵狂笑,笑声震耳,随着笑声,只听噼里咔嚓一阵 声响,马车已四分五裂,乌龙出现在眼前,”哈哈哈哈又一阵大笑道:“你们这帮 蠢猪,想跟老子动心眼,也不掂量掂量,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边说,手中 的练子锤也出了手,只听见“呼!”“呼!”一阵山响,,其力道实在吓人,要是 被击中,不是丧命当场,也要筋断骨折。乞丐们一见,发一声喊“上当了,快走!” 说罢,撒开脚丫子四散而去。乌龙也不追赶。大汉们道:“帮主神机妙算,乃当代 孔明。”乌龙道:“哼!你们学着点儿。”大汉们道:“是,帮主英明。” 这一切都是梁紫燕的手笔。她得知龙舟赛的消息后,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抛诸 脑后,找人打听到这次有三处举行大规模的龙舟赛,分别是湖北的清江,湖南的洞 庭和安徽的太湖。她叫她的父亲梁通和大虎小虎两位兄长赶去太湖,又飞鸽传书, 到总部通知欧阳丐到洞庭湖,她则组织了一班乞丐到了清江。 欧阳丐和花二娘接到飞鸽传书后,心中大慰,知道梁紫燕安然无恙,还策划着 这样一个大行动,夫妻俩便迅速赶往洞庭湖,东郭太则带着蹦子和灵丐去了太湖。 梁紫燕在清江,通过丐帮弟子探听到清江龙舟赛的全过程和一些细节,吩咐丐 帮弟子依计行事。哪知扑了个空。梁紫燕迷惑了:“到底哪里出了毛病?灵童从哪 里走的?难道不好,后台有蹊跷。”一念及此,便向后台疾射而去。她到了后台, 一掀布幔,里面空荡荡,再一看,有一条地道。梁紫燕道:“好狡猾的东西,明修 栈道,暗度陈仓,真是机关算尽。”她艺高人胆大,一头钻人地道,直追下去。 梁紫燕走到地道尽头,有石阶直通上面出口,她沿石阶而上,掀开盖在上面的 木版,伸出头一看,原来地道口通着一间库房,库房里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些杂物, 她想出去,忽听外面有人说话:“小四,我们帮主怎么样?”小四道:“王三哥你 是说帮主这回办那件事啊?”王三道:“是啊,帮主真是神了。”小四道:“神是 神,可我就不明白,费那么大周折,却只是为了那两个小孩,帮主是不是想小孩想 出毛病来了?”王三道:“那是秘密。”小四道:“嘿嘿,得了吧,是秘密还能让 你知道?你就告诉我吧。”王三道:“好,我说了,你可不能外传喽!”小四道: “你信不过我?咱俩谁跟谁呀!”王三道:“好,我告诉你,这两个孩子用途可大 喽!”小四道:“是吗?”王三道:“是给主子的,主子啊,练的是一种神奇的功 夫。”小四道:“慢慢慢,你说的主子是不是昨天来的那个戴着铜头盔面具的人?” 王三道:“就是他。”小四道:“我说帮主怎么会对他那么恭敬咧,原来是帮主的 顶头上司,可是练功要孩子”后面的话梁紫没听,她从两人的谈话中,得知主子就 在乌龙帮:“难道主子怕沿途不安全,就在乌龙帮中将两个孩子”她感到事情的严 重性,为那两个无知的孩子担心,但她也知道,凭她一人之力硬拼是不行的,别说 主子在此,就是一个乌龙帮也未必对付得了,何况,连那两个孩子在什么地方也不 知道,但孩子不能不救哇!怎么救呢?她思忖良久,又看了看天,时间尚早:“对, 就这么办。”她从地道返回,来到龙舟赛的现场。龙舟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两 岸人声鼎沸,喝彩声,叹气声此起彼伏。她无心观看赛场上的热闹景象,找到几个 丐帮弟子,吩咐他们去召集其他的帮众。丐帮弟子对他们的帮主信任有加,一声吩 咐便尽心尽力,功夫不大,就有四十余人前来报到。梁紫燕如此这般地交待了这次 行动的任务,便带着他们钻进了后台的地道。 掌灯十分,几十名丐帮弟子从地道里钻出来,发一声喊,便在乌龙帮中四处乱 窜,有的还放起了火。这一下,可把乌龙帮搅得天翻地覆。乌龙气得脸发青,眼喷 火,胡须倒竖,哇哇大叫,一边吩咐帮众弟子救火,一边提着一对练子锤,带着几 名弟子赶出来喝道:“臭花子,敢到乌龙帮撒野,活腻歪了?爷爷今天不给点颜色 你们瞧一瞧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说罢,舞动双锤胡乱打了一通。那些 乞丐滑得像泥鳅,见了乌龙就跑,而且穿门,越窗,到处乱窜。乌龙的双锤打出去, 不但打不了人,而且尽砸自家的东西,把个乌龙气得半死。 这一切都是梁紫燕一手安排的,她叫丐帮弟子放火、起哄、是为了转移目标, 声东击西,她便趁此机会与另几名弟子四处搜查两个孩子,但没有找到,抓住乌龙 帮的人也没问出个结果。她仔细一琢磨:“不对,没看见主子,一定是弄走了。” 她怕帮中弟子有闪失,大声喊道:“弟兄们,快走!” 她这一喊,乌龙可找准目标了,双锤一抖,嗖嗖直奔梁紫燕,还大声喝道: “想走?拿命来吧。”乌龙在江湖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人称清江无敌锤。双锤 的威力端的的惊世骇俗。梁紫燕见两只斗大的铁锤呼啸而至,迅猛异常,不敢硬碰, 再说她的软鞭也无法与双锤可比,她边打边退,保护着丐帮弟子撤退。 丐帮弟子是安全离开了,可她想离开却没那么容易。乌龙的双锤舞得滴溜溜风 雨不透,把梁紫燕前后左右的退路封得滴水不漏。论实力,乌龙比梁紫燕高出一大 截,因此,梁紫燕在锤风笼罩下深感吃力,呼吸也有些困难,手中的软鞭也难以施 展,每发一招,都很吃力。好在她有一身轻巧的好功夫,勉力与乌龙周旋,寻找脱 身的机会。乌龙虽然处在上风,但见梁紫燕态度冷静,丝毫没有惊慌之色,而且招 式刁钻,出手诡谲,虚实难料,心里也存了几分戒心,这样一来,梁紫燕虽然不至 于很快落败,但想全身而退,势比登天。时间一久,梁紫燕渐感气力不支,娇喘不 已,败像渐露。乌龙一见大喜,双锤一抖,痛下杀手,左手锤“咣啷啷”一招流星 赶月,砸向梁紫燕头顶;左手锤呼啦啦一招青藤绕树,拦腰缠向梁紫燕。他这一招 是将练子锤当鞭使。两招齐发,劲道十足,锤风到处飞砂走石。此时的梁紫燕已成 强弩之末,眼看就要命丧锤下。 正在梁紫燕性命攸关之际,忽见紫光一闪,“当当”两声金铁交鸣,乌龙蹬蹬 后退两步,两锤几乎落地。梁紫燕知道是无名,急忙闪在一边。无名道:“燕子, 我来收拾他。”说罢,舞动紫金剑与乌龙打在一起。 无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真是无巧不成书。那天,无名离开心声阁后, 本来去了丐该帮,他认为梁紫燕一定会在那里。他到丐帮一看,除了几个留守的老 花子外,东郭太、欧阳丐夫妇都不在,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去了龙舟赛现场。他一 听,大惊道:“哎哟,这大的事怎么会给忘了呢?真该死!”他一想,时间紧迫, 只有赶往清江还来得及。当他赶到龙舟赛现场时,已是黄昏时分,龙舟赛已经结束 了,清江两岸空寂,除了那座看台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站在看台旁急得团团 转。看看已是掌灯时分,只好带着一种失落和悔恨离开。忽然,他发现南边不远处 火光冲天,还隐约听到大喊大叫的声音,便急忙赶去,刚一到就救了梁紫燕一条命。 他长吁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谢天谢地,燕子没事。” 无名的突然出现,梁紫燕大感意外,先是惊喜,继而却又是一阵心酸和悲戚。 自从她打了无名,一种负罪感象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她的心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 着无名,想起她与无名共同度过的那些快乐的日子,但她又害怕见到无名,她想到 自己太伤无名的心,对无名下手太狠,太绝情,连无名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哪还 有脸去面对无名呢?因此,她见无名与乌龙交上了手,便带着满腹的酸楚悄然离开 了。 梁紫燕走出乌龙帮不久,见一群丐帮弟子向她走来,他们一见到梁紫燕,便七 嘴八舌关切地问道:“帮主没事吧?”梁紫燕道:“你们这是要上哪儿?”众弟子 道:“我们见帮主没出来,正要去乌龙帮帮您呢!”说着,一个丐帮弟子牵过一匹 马道:“这是刚才抢到的,是最好的一匹,送给帮主。”梁紫燕道:“谢谢大家, 谢谢大家。”她说完翻身上马道:“各位后会有期”,期字尚未出口,一个丐帮弟 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帮、帮、帮主,可找到你了。梁紫燕道:”什么事呀?别 急别急,慢慢说。“那弟子道:”我们发现有一辆马车从乌龙帮出来向北边去了。 “梁紫燕道:”什么时候的事?“丐帮弟子道:”天刚擦黑的时候。“梁紫燕一听, 明白了”难怪在乌龙帮找不到孩子和主子,原来他们溜了。“想想时间,正是她与 众弟子在地道的时候。她算算时间,快一个时辰了,顾不得多说,催马便追,一口 气追了上百里路,才追上那辆马车,赶到车前,勒住马,喝道:”站住!“ 赶车的是位老头,头戴斗笠,把帽檐压得很低,他停住车,跳下车辕,战战兢 兢地道:“小姐您,您”梁紫燕道:“你是什么人?”老头道:“小人是客人临时 雇请的车把式。”梁紫燕道:“客人?他是谁?”老头道:“小人只知道拿了人家 的钱,,就要为人家办事,不知道客人是谁,他就在车内。”梁紫燕道:“就只一 个客人马吗?”老头道:“是,是,只一位客人,哦,对了,客人还带着两个箱子。” 梁紫燕道:“哦,两个箱子,里面装的什么?”老头道:“这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梁紫燕道:“这车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老头正要说话,马车的车帘一掀,走 出一位五十左右的人,一副冷俊面孔,道:“小姐想打劫吗?”梁紫燕道:“你就 是顾主?”那人道:“不错!”梁紫燕道:“你从哪来?要到哪里去?箱子里装的 什么?”那人道:“混帐,你是谁?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梁紫燕道:“那就 休怪我不客气了。”那人道:“你敢!”梁紫燕哈哈一笑道:“我别的能耐没有, 就是胆子大,没什么不敢的。”说罢,手腕一抖,软鞭飞出,犹如灵蛇吐信,卷向 马车布幔,想用鞭掀开布幔,看看里面的情况。 说时迟,那时快,梁紫燕的鞭梢堪堪沾到布幔,那人一掌拍出,掌风一吐,就 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钻进梁紫燕的鼻子,呛得她恶心欲呕。她大吃一惊,急忙缩手, 在马上纵身一跃,,顺势一鞭缠向那人手腕。她这一鞭使出,恰到好处,让对方的 掌势缓了一缓,自己也避过了致命的一击,但是肩头还是被那股掌风轻轻的扫了一 下,顿时就觉肩头冰凉,而且凉气直沁心脾。她连忙凝神静气,运功封住穴道,阻 止凉气蔓延。对方一招得手,第二掌又到,在他掌风将吐之际,只见无名箭射而至, 同时紫金剑直戳对方脉门。待他看清来人时,楞住了,道:“沈庄主?怎么是您?” 那人道:“紫剑侠?” 无名不是在乌龙帮和乌龙交手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原来无名与乌龙打了几 个回合后,发现梁紫燕不见了。他知道梁紫燕是有意躲着他,他便撇下乌龙要去找 梁紫燕。在丐帮弟子的指引下,他便顺着这条路追了下来。 沈阔道:“紫剑侠,你我真是缘分不浅,又见面了,哎,沈某如果没猜错的话, 这位小姐就是丐帮的梁帮主了。”其实梁紫燕一出现,他就知道。在乌龙帮、丐帮 弟子半路上截车抢马,他以为是欧阳丐所为,只是他走后,丐帮弟子大闹乌龙帮的 精彩一幕他没看到。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扔给梁紫燕道:“刚才得罪了,这是 解药,赶忙服下,很快就没事了。”梁紫燕身上的凉气越来越重,接过沈阔的药, 看了看无名,又看了看沈阔。沈阔道:“快快服下。”梁紫燕服下解药后,凉气渐 清,她瞪着一双惊疑的眼睛,盯着沈阔,暗道:“沈阔?她怎么会血冰掌?他就是 主子?”她又看了看无名:“他们认识?什么关系?难道他早知道沈阔的底细?这, 这太可怕了。” 无名道:“燕子,怎么了?没事吧?”梁紫燕用一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无名一 眼,跳上马如飞而去。 无名紧追几步,手一伸,抓住马尾。那匹马无法前进,长嘶一声,陡地人力起 来。梁紫燕措手不及,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无名双手接住,把梁紫燕紧紧搂在怀里, 道:“燕子,燕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不能不理我呀!燕子,你说话呀你!” 梁紫燕双眼紧闭,轻咬着嘴唇不吱声。无名道:“你心里有气,你就骂吧,打吧, 我让你出气出个够,可是你总得说话呀!燕子啊,你知道吗?”他扳着梁紫燕的双 肩:“这些天,你让我找得好苦啊,你知道吗?我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为你 担心啊,难道你就舍得丢下我不管了吗?难道你就永远也不理我了吗?啊?你要我 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燕子,你倒是说话呀你!难道你,你把我们以前的事都忘记 了吗?啊,你,你说话呀,你不能撇下我,你不要不理我,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你不理我,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梁紫燕早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下子扑到无名怀里,嘤嘤地哭起来:“无 名,呜呜,我的,呜呜,小冤家呀你呜呜呜”无名轻轻抚模着梁紫燕的头,道: “哭吧,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吧”梁紫燕止住哭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 摸着无名的脸道:“你瘦了。”无名道:“嗯!”梁紫燕道:“还疼吗?”无名点 点头道:“嗯!”梁紫燕道:“哪里疼?快让我看看!”无名笑道:“心里疼!” 梁紫燕刷地又流下了眼泪道:“都是我不好,我糊涂,我,我太,太”她说不下去 了。无名道:“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为什么还要去查 验沈荷的尸骨呢?”梁紫燕道:“这你也知道?”无名道:“诸葛卓和柳絮都告诉 我了,诸葛卓还向我赔了不是”梁紫燕道:“哎,诸葛卓是谁?这事与他什么关系?” 无名道:“哦,你看我真糊涂,诸葛卓就是快三刀。”梁紫燕道:“他叫诸葛卓? 你怎么知道他叫诸葛卓?”无名道:“他亲自告诉我的,他是妙手神剑诸葛侯的儿 子。”梁紫燕道:“未必是真的。”无名道:“你怀疑他是冒充?不可能,他跟诸 葛侯长得一模一样。”梁紫燕道:“哦,你认识诸葛侯?”无名道:“嗯”哦,不 是,是他师伯说他跟诸葛侯一模一样。“梁紫燕道:”如果是真的,我应叫他师兄 了。“无名道:”也是我的师兄。“梁紫燕道:”你,你跟他,是师兄弟?“无名 道:”当然,他是你师兄,也就是我师兄喽!哎,燕子,你的伤不要紧吧,要不要 我替你运功疗伤?“梁紫燕道:”没事了,我已经服过解药嗯,沈阔呢?他走了? “无名道:”不好,坏事了。“说罢跳起来就要上马。无名道:”怎么了?“梁紫 燕道:”来不及解释了,快去追沈阔。“ -------- 西子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