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增援 黑衣人的话说得太多了,在人人惊慌失措,现场一片混乱之际,谁还能专心听 你讲这么多的话。 人们蜂拥般向帐门涌去,苏伯韬眼一瞥,心中大急,就在他分心之际,松剑涛 左手劲弹,发出了银针,同时脚尖一点,手中长剑如离弦之箭,指向了苏伯韬的前 胸。 苏伯韬当然知道闪剑银针的厉害,眼见失势之下,形势不好,他手中的缅刀倒 卷将银针击落,然后顺势仰面后倒,向后飞去。松剑涛一咬牙关,两腿后蹬,身形 平平腾起,人剑合一,长剑带出一道刺眼的寒芒,竟仿佛有身体粗细,迫向了苏伯 韬。 手拿云鹏手谕,正在旁边观战的那名黑衣人,见苏伯韬形势危急,心中大急, 双手连挥,数把飞刀挥出,目标直指松剑涛。 松剑涛是高手,只听黑衣人飞刀出手,发出尖厉的啸声,便知力道非同小可, 以他还未大成的护体功夫,绝对禁不起一击。眼角一瞥,帐门口已躺倒了数人,先 前发话的黑衣人正在进行威赫,骚动已渐渐平息,“罢了!走吧!”心意既决,长 吸一口气,长剑上抬,忽地一声,向上升去。 “不好,他想逃!”黑衣人急急喊了一声,双手连挥,数把飞刀再次出手。苏 伯韬威胁既去,面无表情地看着松剑涛消失的背影,并不追赶。“毕竟他曾是自已 的师兄,就给他留一条活路吧。”面临生死关头,松剑涛只顾自己逃命,对李飞似 乎都没有瞧上一眼,心性之凉薄,让苏伯韬心中也是凉嗖嗖的。他转向正与一名黑 衣人缠战的李飞。 早期执法者的本事李飞是了解的,以他的判断七八个加在一起估计也不是他的 对手。李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突然之间冒出的执法者武功竟是颇为高明,高明 得甚至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此人的轻身功夫更是了得,比他李飞还要高明。明明 自己已大占上风,要将对方击倒,然而对手身形如风,左闪右挪,竟每每于千钧一 发之际,躲过了他的致命杀招。而当自己想抽身冲出时,他却又紧紧缠了上来。眼 见松剑涛撇下自己独自而逃,他已经急躁的心又凭添深深的失望和怒火。 心中发狠,短刀如风般连劈,黑衣人身形一晃,滑到了侧面,长剑刺向李飞的 腋下,李飞身体跟着转动,右手挥刀向黑衣人劈去,左手空手入刃,竟凭空手去抓 长剑。 黑衣人冷森森一笑,身体一斜,竟然对李飞的一刀置之不理,长剑改刺为劈, 狠狠斩落。 “不可!”另两个黑衣人和苏伯韬齐声惊呼。 两道寒光闪过,黑衣人的头颅飞出了老远,李飞的大半截胳膊掉到地上,鲜血 狂喷而出。原来在这片刻之间,在刀身临到黑衣人的胳膊上时,李飞手腕闪电般转 过了九十度,垂直而下的刀刃猛然化为平削。黑衣人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刀 齐脖而入,将他的脑袋完完整整切了下去。而李飞也付出了一只胳膊的代价。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如疯般向李飞扑去。李飞伸指点了伤口周围穴道,将血止住, 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都给我住手!”苏伯韬面色惨然,大声喊道。 没有人理会他。 三个红了眼睛的人搅在了一处。 李飞身受重伤,知道自己已无可幸免,整个人势若疯狂,将防守置之一边,刀 刀进攻。那两个黑衣人见他出招的速度越来越慢,势道已大不如前,完全是困兽犹 斗的架势,所以并不着急,只是一味的躲闪,看样子,倒好象在戏耍李飞一般。 无数的精芒突然从帐顶泄落,紧跟着两道身影重重砸落。两道身影的后面,一 道尺许长的匹练发出耀眼的光芒,映亮了大帐,映花了人们的眼睛。 两声似咆哮般的厉吼哄然响起,大帐中猛然之间旋起了一股强劲无比的旋风, 霎那间,大帐中泥石土块纷纷扬起,激斗现场一片混沌。有数把飞刀在旋风中旋转 飞出,有几个人猝不急防,惨呼连连,倒在了地上。 但得风歇,物散,众人瞪大眼睛看时,呀!好惨的景象! 李飞手中的短刀插在了一名黑衣人的胸口,一把长剑从他身体的侧面穿过,连 剑尖都从另一面露了出来。去而复返的松剑涛大腿上横着被切出了一道深深地伤口, 衣服上也被划了几道。在他的侧面另一名黑衣人瞪大着眼睛空洞洞的望着他,黑衣 人身上几枚银针一闪一闪,幻化出清冷冷的微光,很是刺眼。一把长剑横在他的脖 上,好象伸出一双瘦小的翅膀,只不过这长剑是从脖子的一侧通到了另一侧,已与 脖子成为了一体。 松剑涛手腕用力,想把剑拔出来。让人奇怪的是,以他的功力,竟然拔之不出。 他运气手腕,猛力一拉,连带着黑衣人向他倒了过来。松剑涛连忙后退,脚刚落地, 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罢了!罢了!”松剑涛惨笑一声,“苏师弟,我这条命就等着你来取便了。” 苏伯韬摇了摇头,还未等他说什么,外面传来急急地喊声:“苏将军,大事不 好,官军已从四面攻上来了,你快出来看看。” “不要慌,我马上来!”苏伯韬沉声一喝,眼睛瞧向松剑涛,“你我兄弟一场, 我何忍心下辣手,师兄你好自为之吧。” “三师弟,你在天之灵多多保重,还望你来生做一个忠贞的人。”苏伯韬弯腰 一躬,“兄弟们,跟我来!”带头冲了出去。 松剑涛扫视了一眼空空的大帐,愣愣半晌,将插在李飞身上的长剑抽了出来。 “师弟,师弟,师兄对不起你……”松剑涛抱起李飞的尸体,放声大哭。 才哭了两声,松剑涛好象想到了什么,将李飞的尸身随手放到地上,从李飞的 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带,将大腿的伤口仔细包扎好。看了看插在黑衣人脖子上的长剑, 他伸手拿起从李飞身上抽出的长剑,狠狠齐着黑衣人脖子上的长剑斩落。 拿起自己的长剑,狂乱在黑衣人的身上连砍数下,狠狠骂道:“你竟敢刺老子 一剑,你居然坏了老子的好事,我将你剁成肉酱……你的功夫很不错呀,起来再跟 老子比划几招。你起来,比呀!”松剑涛又砍了几剑,然后将剑身在另一位黑衣人 身上蹭了蹭,还剑入鞘。 “你们以为老子逃跑了,就没想想,老子如不出掉胸中的这口恶气,如何能够 甘心?苏伯韬这小子虽然捡了个便宜,可眼下军心涣散,士气低落,面对十五万大 军,他还不是死路一条?你们都死吧,老子还要好好活!”松剑涛双手上举,似想 大声高呼,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只好嘟囔了几句。 又踢了黑衣人几脚,“他妈的,要不是突然袭击,老子恐怕还奈何不了你们。 多么难得的两个高手,可是你们为云鹏卖命,注定不得好死。”松剑涛又咒骂几声, 想来还是对自己身上的伤口以及大事被搅黄耿耿于怀。 “云鹏、凌云飞、苏伯韬,你们就折腾吧,不过最后的胜利必然属于我松剑涛!” 松剑涛咬牙切齿一番,转身而去,对李飞的尸体仿佛已是忘记了,瞅也不瞅一眼。 官军的进攻非常猛烈。 这些中高级指挥官,都经历了方才的一幕,几乎个个心神未定,又如何能将士 兵的士气激发出来。更可怕的是,大帐外自已人对自己的狂猛杀戮,已是让众多的 士兵心中慌慌,人人无心恋战,形势已是危如完卵。 苏伯韬急红了眼睛,亲自砍翻数名向后逃跑的士兵,把预备部队全部拉了上来, 局面才算堪堪有所好转。 官军如潮水一般,攻势一浪胜过一浪,喊杀声惊彻天地。 抛石机将巨大的石块,一块块抛射出去,强大的巨弩厉啸着向官军飞去,然而 在官军的前仆后继下,营外的壕沟还是被慢慢填平。在盾牌的掩护下,官军跨过壕 沟渐渐逼近了大营。长箭如雨,身边的将士一排排倒下,苏伯韬喊哑了嗓子,撕破 了喉咙,得到的却是在刀砍斧剁下,大营的木栏被不断地撕开口子。一辆辆马车被 填充过去,不久,又有口子被撕开,堵不胜堵。 “完了!全完了!”苏伯韬的心在泣血,然而他的脸上却仍是死板板的,不露 半点惊慌之色,只是将一个个命令发出去,指挥手下拼命杀敌。 “轰!”的一声,在力量巨大的撞木的连续撞击下,营门轰然倒下,官军忽啦 啦,直如开闸后,被困多时的猛兽,纷纷涌了进来。 “跟我上!”苏伯韬大吼一声,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迎上前去。 “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只有将官军赶出大营,我们才能有活路,杀呀!” 随着苏伯韬的喊声,遥远的东方猛然间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东面官军的队形出 现了混乱。 “弟兄们,我们奉凌副元帅之命,前来救援你们。拼命杀敌呀,弟兄们!”如 波浪翻涌,一重重的喊声传了过来。 “凌副元帅?他的军队怎么到了东面?”这个念头在苏伯韬的心中一带而过, 不管怎么说,有援军来,就有希望。 “弟兄们!援军来了,我们有希望了!”无数的喊声震耳,士兵们士气大振, 一个个象被气催一般,增添了无数的勇气和信心,忘死杀敌,和突进了官军浴血奋 战。 “咚咚咚……”北面响起了如群马奔腾的战鼓声,这战鼓越敲越响,仿佛若声 声惊雷,震人心魄,竟将官军的鼓声压了下去。 苏伯韬不顾危险,腾身而起,只见北方不远处,三个箭头切入了官军中,将官 军的队形已是冲的七零八落。要知道官军防守的重点是在东面和西面,北面虽然比 南面的力量要强,但在凌云飞三万大军的突然冲击下,猝不急防的官军根本未来得 及做出防守的调整,已被凌云飞的三个万人队切成了碎块。 苏伯韬拨开近身的长箭,落下地来。 “传我的命令,全军向东突击!”北面官军在凌云飞的凌厉一击下,已是失去 了威胁,而两支援军毫无征兆的出现,更是完全打乱了官军的阵角,此时不突,等 到官军调整好了阵形,可就不好说了。 苏伯韬弃大营于不顾,视背后强敌于无物,大开东门,全军尽出,向东面杀去。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