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决 接下来几天,凌云飞抱着侥幸的心里,在图里海的府里翻天倒地,寻找着心中 的那一份幻想。客玉涵自是在陪在一旁凑热闹,开始时她倒也兴趣盎然,热情空前 高涨,等再过两天,凌云飞便找不到客玉涵的影子了。该找的地方,凌云飞认为他 都找过了,却仍是一无所获,凌云飞只能认为黄金要么已被人取走,要么就是图里 海大手大脚,将黄金挥霍干净,想象中的大批黄金根本不存在。 心中本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找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 凌云飞放下这番心事,开始一心一意帮助净饭等人处理行政事务。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在当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概是因为对外来人天生的排斥及不信任的心理,当地的青壮年加入凌云飞的 军队的是少之又少,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人。这其中只有五个人分到了驻守铁锁关 六骏的手下。在六骏的老六“独狼”与五人之中其中一位的偶然一次谈话中,了解 到他父母患病多年,久治不愈,家中贫困潦倒。“独狼”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陪着 那位士兵到了他家——清远县一个小山寨。 “独狼”自小受当时天下第一名医逃禅上人教导,耳濡目染之下,虽然限于资 质兴趣,也就学了逃禅上人十之二三的本事,但比之一般名师却也不遑不让,一出 手便不同凡响,将那名士兵的双亲治愈。 偏远之地,缺医少药,稍微严重一点病一般只有等死一条路。“独狼”一出手 便将两位没有希望的病人治好,一时之间震动四方,找他治病的人络绎不绝。 “独狼”见自己如此受人尊敬重视,只好耽搁几天,治病救人。后来他见人越 来越多,已有应接不暇之势,而且他又放不下铁锁关自己的本职工作,便来个脚底 抹油,偷偷跑回了铁锁关。 那天,凌云飞来到铁锁关,闲谈中听闻“独狼”说起此事,大喜过望,他马上 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意义的重大——“独狼”无意中已建立起了一座与当地民众沟通 的桥梁,而这一点正是凌云飞最是关心的。 “‘天雷’,你们兄弟六人,医术是不是都与‘独狼’差不多?” “老弟,你问这些无聊的事情干什么?难道你还真想让我们兄弟给他们治病? 这种事情偶一为之尚可,时间一长,闷也得把人闷死。再说我们兄弟正在抓紧时间 训练军队,哪有时间干这个?” “‘天雷’老兄,你不是老跟我唠叨说,嫌手下人太少吗,这可是一次极好的 扩张军队的机会。你好好想一想,当地青年为什么不愿加入我们的军队,究其原因, 还不是对我们不了解。当你治好了他们的病,借机宣传我们的政策,他们怀着感恩 的心情,是不是更能容易相信我们?到时你们再提出加入军队的事,是不是会有更 多的人愿意加入?这更是争取民心的大事,在当前的情况下,要比你们训练军队重 要的多。” 天雷猛地一拍大腿,大声道:“着啊!这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老弟高 明。” 凌云飞笑了笑,说道:“不是你没想到,而是你根本未往这方面想。” “老弟不用给我脸上贴金,我能吃几碗干饭,我自己心中可是清楚的紧。”天 雷摆摆手,略一沉吟,又道:“飞鹰‘、’闪电‘的医术比’独狼‘要强一些,’ 暴雨‘和’独狼‘差不多,至于我和’狂风‘吗,说不会吧,怎么也会一点,说会 吧,恐怕连最简单的病也治不好。” “那铁锁关的事就交给你和‘狂风’了,其余四人先从清远县开始,以行医为 手段,宣传我们的政策,做老百姓的工作。你们要记住一句话‘欲先取之,必先予 之。’不可急功近利,更不能轻易暴露你们的真实的意图,要让那里的人们有了医 者父母心的印象后,再便宜行事。” 六骏懔然受教。 凌云飞虽然知道凝聚民心所向是一件缓慢艰巨的工作,但一想到已然找到了切 实可行之策,事情终于有了转机,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得以搬掉,暂 时让他忘却了达瓦莲娜带给他的烦恼。 回到花城,和净饭、熊适履、萧露说起此事,三人都很是高兴,净饭更是激动 地跳了起来。见净饭如此,凌云飞暗感惭愧。先前他心急进取,不顾净饭的反对, 采用熊适履之计,着实使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然而事与愿违,并没有取得预 期的效果。几经思量,他幡然而悟——要想得到别人的衷心拥护,那么你必须也要 付出一片真心,以心换心,才是长久之计。阴谋诡计只能蒙蔽人一时,岂是正道? 想及此,凌云飞不免觉得有几分愧对净饭。这时见到净饭真心实意的高兴,他不自 禁想到,也许只有净饭才是真心从老百姓的角度考虑问题,除了净饭,包括他凌云 飞考虑问题的出发点首先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 “只有净饭这种无私的胸怀才是争取民心的最佳人选。”凌云飞心道。 一直谈到深夜,三人才起身告辞。 凌云飞送三人回来,走到门口,突然心头一跳,一丝不安的感觉从心中升起。 “府里出事了。”这念头一起,凌云飞微一凝神,身形掠起,向里面冲去。刚 刚过了中门,凌云飞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从花园里传来,他不由大吃一惊, “这人是谁?好深的内力。”此时已不容他多想,身子起处,冲天而起,直奔花园 而去。 过了花园的月亮门,一个灰色的身影映入了凌云飞的眼帘。这身影背对凌云飞 而立,似乎正瞧着他面前的鱼塘出神。 “巴宗师,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贵干?”见到这熟悉的身影,凌云飞停住脚步, 平静一下心情,沉声问道。 巴松错并不回头,淡淡道:“老衲寅夜至此,别无他意,只是悼念故人而已。” “悼念故人?若巴宗师事先通知一声,在下一定扫榻相迎。您无声无息前来, 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凌云飞暗暗刺了巴松错两句。 “老衲乃化外之人,自来不会讲什么礼数。”巴松错仿佛没有听出凌云飞话中 之意,语气依旧淡淡的。 “原来巴宗师是这样的人,这一点在下却没有想到,失礼了。” “施主年纪轻轻,想不到除了武功不错外,嘴上功夫也这般了得。”巴松错冷 冷说道,“上次施主硬接老衲一掌,居然浑若无事,老衲至感钦佩。相见不如偶遇, 既然碰到了,老衲正好可以再次领教领教施主的‘大龙卷。’”巴松错说完,慢慢 转过身来。 凌云飞心中暗道:“来了!这才是巴松错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想到要和巴 松错商谈借兵之事,他连忙正正心,换上一脸庄容,肃然道:“且慢!巴宗师远来 是客,且容在下略尽地主之宜,比武之事稍后再说不迟。” 巴松错眼睛一翻,眼中红芒闪动,冷冷道:“这地主之宜老衲可是承受不起, 施主先接老衲几招再说吧。”说完,袍袖后甩,身子似被衣袖带起,宛如一片树叶 轻飘飘向凌云飞飞来。 凌云飞身子一闪,后退几步,突然哈哈一笑,道:“巴宗师怎么这般心急,你 若实在不愿和在下把酒言欢,也得等在下把话说完吧。我现在就住在这里,跑不掉 的。” 巴松错一声冷哼,轻叱道:“雕虫小计!想拖延时间你也该找一个好借口。” 话音未落,巴松错右手一只硕大的手掌从袍袖中抖出,虚虚一引,向凌云飞当胸击 去。 第一次正式单挑名震天下的一代宗师,凌云飞虽然自信自己尚有一搏之力,却 也知道取胜之机甚是渺茫。但面对巴松错这样的高手,逃也不是办法,不论从哪一 方面考虑,尽全力与巴松错一战,得应该会大于失。 驱逐掉心中的紧张,深呼吸,让身体尽量松弛,眼中的巴松错开始放大,连他 脸上那一颗颗细小的黑点在凌云飞的眼中都变成了黄豆大小,巴松错的每寸肌肉每 块骨胳的细微变化无不明瞭于心。身体气机感应圈一波波放出,与巴松错护身真气 连续碰撞,滋滋声响不绝于耳。 掌到中途,凌云飞双目精光一闪,左拳抬起,右手一搭扣在左手手腕处,与巴 松错右掌相对,稳稳固定在胸前,竟似等着与巴松错手掌相接。 从来高手出招都要有蓄势发力的过程,击中敌手之时,正是发力的巅峰时刻。 除非你自信内力比对手要高上许多,才有可能采取完全挨打之策。巴松错纵横天下 数十年,只有他对别人施出凌云飞这样的招数,还从未有人敢如此轻视于他,今次 见凌云飞如此托大,古井无波的心起了一丝动荡,早想好的后招弃之不用,手掌殷 红如血,一闪间,已与凌云飞那只他看来甚是刺眼的拳头相接。 凌云飞在巴松错手掌变红时,“螺旋真气”狂涌而出,两股真气盘旋激荡,威 力大增。他数次使用此招,真气的运用已是谙熟于心,这次他便想凭借这招与巴松 错硬撼。他体内被炙热激起的寒流与巴松错炽热无比的“昊天真气”相接,白色雾 气随着产生,受巨大的劲风所激,向四周激射而出。凌云飞蹬蹬蹬向后连退数步, 方站稳身形,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了出来。 巴松错感到手掌仿佛接触到了一块万载玄冰,手掌麻麻的,一瞬间,这股麻麻 的感觉竟有沿手掌向内扩散的趋势。他心中大大吃了一惊,连忙潜运内力,将冰寒 逼住。 自古热冷相对,冰与火生生相克。他所练的“昊天神功”是天下至刚至阳的功 夫,而它的克星正是至阴至柔的内家真力。据巴松错所知,天下只有一个人练有这 等功夫,那便是与他齐名的“雪花神剑”金岁寒。 “凌云飞发出的真气如此阴寒,难道他与金岁寒有亲密的关系不成?”此念方 生,一转念又自想到:“不对,这小子功夫如此高强,金岁寒绝不可能教出这样的 弟子来。” 凌云飞将奔涌的血气压下,心中暗道:“不能这样被动挨打,必须主动进攻!” 他采取守势,主要是考虑到他体内的那冰寒之气不能被他随心所欲的控制,面对巴 松错威力无边的“昊天神功”,身体内最有效的法宝却使用不上,他当然深自忌惮。 然而甫接一招,便险些受伤,迫使他不得不改变了想法。 “大龙卷”全力发动,在刺耳的劲啸声中向巴松错卷去,同时他右拳快速转动, 穿透周身气流,向巴松错击去。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