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二 从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征婚途中是非多 写给单身者 无原 从许多征婚者的口中,我们常可以听到这样的话:“其实我不挑,不过是找个 人搭帮过日子罢了。”也有些人在向婚介机构谈“理想”时,也只简简单单地说出 个“诚挚”、“善良”。这些过于笼统的要求,常常使介绍人员摸不清底细,左右 为难。更何况如今有几个人真的只是想找个人“搭帮过日子”? 所以,一定要想清楚,自己需要的和可能得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具 有哪些主要的品质和条件?然后再到征婚启事和婚介所中按图索骥。 一个婚介机构是否真正为前来征婚的会员负责任,在你向它咨询的时候就大致 可以得出结论。 尽量多找一些关于不同约会服务机构的材料来看。打电话去索要一本介绍手册。 不要在价格上纠缠不休,而忘记问清最要紧的事情。 准备一个问题表,以便向每个服务机构提问。机构内共有多少与你年龄相当、 相差不远的有效成员?机构的业务开始多久了?会员可以享受什么服务,时限多久? 每个会员收费多少?机构是否保证一定数量的约会?是否在某种情况下可以退款? 要等多久才能获得第一位约会对象?如果第一个不行,要等多久才能得到下一个? 注意观察那个吸收你入会的人,一言一行都不要放过。然后问自己,是否信得 过此人为你介绍对象。 争取找到一位已经加入该机构的人士,询问他或她在那里的经历。 如果你给每家机构都打过电话,问了所有这些问题,就可以根据对方的回答和 你的直觉进行选择了。 京伦家庭科学中心主任陈一筠有一句令人发笑的话:很多人离异时会说“早知 道他是这么一个东西就不嫁给他了”,其实对方在20多岁时早就是这么个“东西” 了。关键是你没看准他。 她特别强调要警惕有人格缺陷的人。她提醒那些觉得“冷美人”。“高仓健” 特别有吸引力的人,要分清这个“冷美人”或者“高仓健”是性格使然还是人格障 碍。她说,有些人格障碍者非常顽固、冷酷自私,还有的抑郁症患者在恋爱时可能 会有些兴奋,类似于常人,但结婚后就容易恢复回抑郁状态。 她还提醒单身者不要只听对方的一面之辞,特别是对再婚者,不能只听他自己 对离婚原因的解释,最好做一些适当的查访。 当对方收到你的应征信,给你打来电话时,要使交谈轻松愉快。 不要问一连串严肃问题,或接二连三地提出要求。不过,你尽可以问对方住在 哪里,从事什么工作,为什么选中你的应征信。这类提问可以给人留下思维清晰、 品行端正的印象。 如果你计划与对方见面,一定要选择一个中性的、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一定 要安排双方自备的交通工具,一定要把约会定为共享一杯咖啡、鸡尾酒,或一顿便 餐,一定要商定如何确认自己的鲜明标志。“我1米70”恐怕不大管用。最好说: “我将穿一件紫红色运动衫”;“我将抱一本蓝色的大部头书”。 记住,没有人规定你接了电话以后一定要与对方见面。如果你拿不准自己是否 愿意和打电话的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可以问是否等你过几天再打电话。这样你就 有时间充分考虑,并且掌握了控制局势的主动权。当然,你也可以直截了当地说: “我对这个不大习惯。如果我们见面前再通电话聊聊,我会感到自在一些。” 如果约会已经定好,但是几天后又发现你不愿意与那人见面,你就打个电话过 去,说一些“对不起,可是我还没有做好与你见面的准备”之类的话,不管对方怎 么说,你要坚持自己的决定。换言之,如果你断定自己不想与某人见面,就不要勉 强。 在采访中,几位心理咨询工作者都特别对条件较好的单身中年男性提出忠告: 征婚世界中会有许多条件优秀的女性,要把握住真正的会带来幸福的机会,不要自 恃条件优越,流连游戏于其中,将原本真诚的自我蜕变成一个花花公子和大众情人。 逐步进入角色 ——谈大龄女青年择配障碍 周矩 某日,一大龄未婚女性到心理咨询所与我谈了她的诸多烦恼与困惑。 我感到她似乎代表着一个被社会遗忘的群体。 这位具有代表性的女士情况大致如下:再过几年,她就要到四十岁了,至今未 婚。她的婚姻问题是家里父母兄妹的一块心病,同事朋友关心的重点话题和对象。 她认为自己要求并不高,只是不愿委屈自己,不愿把婚姻当成一件任务来完成。东 拖西拖,年龄也这么大了,越到后面,选择面越窄,越感问题难办,患得患失的心 态尤为突出。 她告诉我:“其实,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每到周末和节假日,孤 独就像一把利剑,要刺穿你的喉咙。人总是生活在一定的群体中,有时,你好不容 易把自己的心态渐渐调整平静。但别人要为你操心,为你着急,为你出谋划策,弄 得自己特别难受。你还要对别人的关心表示感谢!……”她哭了起来。 停了一会,她又说:“我虽不漂亮,但绝对不得罪观众。可像我这个年纪,要 找到一位未婚或离异没有孩子,文化又大致相当的先生实在太难。” 我直话直说:“有两种生活方式你可以选择,一种是独身。这须有很强的自我 调节能力和心理素质,较为宽松的物质条件和居住条件,方能保证较高质量的生活。 二是以现实主义的方式选择婚姻。我个人认为,在你这个年纪,不能以二十几岁的 女性心态选择情感,因为她们有时间的优势。所谓从现实主义角度考虑,就是只要 对方的责任感较强,有一定事业心,性格良好,有相似的价值观或人生态度,善于 沟通,我认为都可以接触、了解。至于身高、长相、子女问题,有无文凭倒是其次 的。”因为这些因素不会对婚姻生活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她不太同意我的观点。认为她没有经历过婚姻,一下子又要作妻子,又要做母 亲,面对一个陌生孩子的饮食起居的一系列事情恐怕接受不了,要是这样,恐怕早 就解决了。 我认为这是她的心理误区,也是许多大龄未婚女性常见的心态。 我告诉她:你要接受一个人,就必然要接受他的过去,接受他的已存在的种种 关系。否则,就难以发展任何感情。所以,你不妨换个思路:尽管自己没有作母亲 的经历,你还是可以先将对方孩子当成一个朋友来看待,不要奢望短时间你与孩子 关系要达到非常融洽的程度。因为任何稳定的关系必须要投入大量的时间。面对对 方的孩子,可和他(她)先做一般朋友,再做较好的朋友,直到很好的朋友,最后 升华这种朋友关系,使这种朋友关系带来亲情、友情的成份,又带有责任感和义务 的成份。这样你就能较为自然和轻松地解决择偶时遇到的难题。 她认为我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但她仍然感到和异性交往似乎存在着一些障 碍。 我在看完她的个性测试报告后,继续帮助她分析,过强的自我意识和高度的独 立性是她的典型心理特征。这种过强的自我意识易在择偶时缺乏弹性和灵活性,强 调在短时间内感觉一次到位,草率或武断地给对方作出实质性的判断。这样,使得 她在选择时,一次又一次地失去许多重要的机会。 经过交谈,我还感到,由于她过于传统的道德观念,误将许多男士较为主动的 言动视为不正经,轻浮的行为,也是失去了众多机会的原因。其实,只要对方能对 自己体现专一和耐心,适度的亲呢语言和行为恰恰是促进两人感情的重要方式和途 径。 最后,她基本上认可和同意了我的分析和建议。 女子征婚记之一:不是所存人都适合征婚择偶 莫言 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公开择偶,我就是公开择偶的不适者。 “这算怎么回事呀!”刘兰戴着写有自己的条件和择偶条件的小丑帽子,在大 厅里转来转去。和刘兰一样戴着花花绿绿帽子在转的还有几十人,个个扬着脑袋, 既为了人家看着方便,也为了看人家方便。 在刘兰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总算有一个“大鼻子”指着自己的脑瓜顶问:“小 姐,你的条件我看过了,你看我行不行?”刘兰直想逃走,想想120块钱人场费这么 白扔了可惜,就溜回座位上傻坐着。 这是刘兰第一次参加婚介公司的联谊活动。看别人跑前跑后地忙乎,她觉得自 己来得多余。 那些人又转了若干圈,主持人终于宣布下一个节目开始:“朋友们,捧出你的 真心,跳起来吧!”戴着各色帽子的男男女女从大厅的四角向中央汇集,门口不断 有人在交费人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朝刘兰这边走来,刘兰心里掠过一丝安慰。 可当她看着身边那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士似笑非笑的被邀请走的时候,刘兰直恨没 带她弟弟当托儿来。想想多尴尬,自己成了壁花了。刘兰不由得在拥挤的跳舞队伍 里寻找一块儿来的张姐。说好了一起来,到了这儿,谁也顾不上谁了。 刘兰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后排的一位男士说着话,他是搞计算机开发的,白白净 净,“连两步舞都不会跳”。虽然刘兰受不了他那文弱样,但她还是痛痛快快地跟 他交换了名片。“总算没白来”,刘兰心里想。 一只《友谊地久天长》的曲子放完,张姐终于转到刘兰面前,她满面春风, “喂!看见了吗?跟我跳舞的那个,他一直跟我跳呢!”刘兰把那小丑帽子叠起来, 塞进挎包,准备撤离。她和张姐出门的时候,张姐指着远处一个正朝她们这边看的 男人说:“那儿呢,穿黑背心的那个。”刘兰深深地看了那男人一眼,张姐说: “我回去就给他打电话。” 刘兰想,下次恐怕张姐更顾不上她了,她也不想再来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 样公开择偶,她想。” 女子征婚记之二;接二连三的上当 兰文 别为那些“动人”的故事,流太多的眼泪。 我的这次报纸征婚,和两个混迹于征婚队伍里的“油条”不期而遇。这些人的 应变能力特强,能根据征婚人的不同情况,编造出与之相似经历,以便于和你套近 乎。 且看他们的“硬功夫”。 因为我并非离婚而是夫君病逝,应征者X电话中告诉我,和他十分相爱的夫人在 一次车祸中身亡。他还说,他夫人特漂亮,男朋友特多,在追悼会上前来追悼的多 半是男士,大多他都不认识,个个哭得很伤心,有的都晕过去了。他见状“化悲痛 为冷笑”,以至于他小姨子直用眼瞪他,“那眼神似乎在怀疑我是否真爱她姐”。 听他说的,跟真的似的。没料想,又一次电话聊天中他说漏了嘴,原来他的夫人跟 别人跳舞,跳离了婚。更可笑的是,还没见面,他就在电话里“宝贝儿”长、“宝 贝儿”短,一听就知道他以此等方式“结识”了不少女性,“宝贝儿”都成了他的 口头禅了。后来我打听到,他并不在他告诉我的那个单位工作,连名字都是伪造的。 经我巧妙盘问,他说出他曾蹲过大狱,没了工作。我还发现,他手脚极不干净,趁 我不注意,偷走了我一套刚花200多元买的四方联和小型张。幸亏我察觉得早,要不 真要酿下引狼入室的恶果。 应征者Y,第一次通电话,他自我介绍:毕业于人大新闻系,曾南下深圳,又东 渡扶桑。在日本教书时经历了罗曼蒂克式的婚姻,从相识到同居到结婚,一共用了 一周时间。后因异域文化差异而分手。他说他父亲和兄弟在美国,我问他为什么回 国,他说国外太紧张,回来为“闭着眼睛睡觉,睁着眼睛找老婆。”电话中,他特 意告诉我选在中国传统的团圆节——元宵节和我共进晚餐。 晚餐后分手时,他体贴地叮咛我:“路上小心。到家后呼我一下,好让我知道 你平安到了。”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令我备感温暖。 此后的通话中,他告诉我,他已把和我相识的事告诉了远在美国的哥哥,他哥 哥要资助我的孩子到国外上大学。他说以后不让我工作,做职业太太……对我来说, 他的话无异于天方夜谭,我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运气。他希望我快些做出抉择。 他说:“我的第一次婚姻仅用了一周,我们都不小了,不能谈马拉松式的恋爱了。” 我真有点想把自己后半生托付给他了。就在这时,他寄来一封信,信中说,我 们俩的经历、所受的教育大相径庭,不合适。有意思!分明是他在一直许诺、追击, 怎么忽然又……我呼他,他不理。我让我的女朋友呼他,他回了电话。他听了我女 朋友的声音,觉得她“更有女人味”,便开始狂呼她,穷追不舍地追她! 终于我了解到,人大新闻系毕业生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这次征婚,让我感到疲惫不堪、兴趣索然,我想告诫将要征婚的朋友(尤其是 有过婚姻的女人),应征者鱼龙混杂,不可轻信任何人的花言巧语。 女子征婚记之三;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江江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我的生活圈子很小,朋友又少,所以另一半的位置一直空着。就在几个月前, 我偷偷跑到报社给自己登了一则征婚广告,广告注明“只要有缘就行”,对对方并 没有太多条件。没想到应征者特多,令本小姐几乎招架不住,原本两个月才换的BP 机电池在两周内就宣布生命结束! 我实在精疲力尽,遂在已见过面的八位男士中选了一位做我的“王子”。此人 其貌不扬,也并不富有,还不大会讨女孩子的欢心,但感觉人还实在,又挺有事业 心的,办事能力也很强,应该是个可造之材。我不禁芳心一动,大有伯乐遇到千里 马的感觉。 在以后的交往中也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想想新车还有磨合期呢,何况 两大活人乎?虽然他总说他忙,很少打电话或约我出去,但我都抱着理解的态度, 没有丝毫怨言,还不时提醒他“别累坏了身体”,一心做好了贤妻良母的态势。 一来二去,我们的关系已非同一般。于是我要他去见我家人,他借口忙推脱了 几次,最后终于定了日子来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一家人收拾停当,只待“佳婿”登门。不想久等不见踪影,任你千呼万唤也不 回,就这么生生消失了!留给我的只有一脸的无奈。尴尬和莫名其妙,还有曾经美 丽过的过去。 女子征婚记之四;恍惚的斯敏 李琳 斯敏美得眩目。 因为美,长期处在男孩子众星捧月的地位,她反而迷惑了:她不知到底该接受 谁的爱。大家对她都好,她分不清谁对她最好;她对他们也都不错,但又说不上对 谁有爱情。眼看着热热闹闹的青春日历一页页被揭下,她也身不由己地跟着踏进了 大龄女的行列,全家人都着急了:这么好的女孩子,竟找不到合自己心意的爱人! 还是征婚吧。目标明确,直奔主题。 征婚词是全家人一起琢磨的。对方一定得有钱、有势、有地位,对方还应该有 教养、有爱心。忠贞不渝,至于对方的年龄,全家人曾一度犯难。年岁相仿的男人 一般都不太成熟,经济基础薄弱,而中年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都有过婚史。几经 推敲,最后大家还是达成了共识:目标还是放在离异过的男人身上。斯敏一直渴望 寻找一位像大海一样深沉、广阔的伴侣,岁数大些也无妨。应该说,这则征婚词准 确而全面地表达了她个人的择偶愿望。 最后要考虑的是通联方式。征婚中的各种惊涛骇浪大家也多少有所耳闻,全家 人都不忍心让美丽、单纯的斯敏单枪匹马去对付那络绎不绝的应征电话。于是,各 方面经验都远比斯敏丰富、同时又与斯敏特别要好的姑姑自告奋勇:“打上我的呼 机号吧,第一道关由我来把。” 斯敏很有一副后现代的作派,但自认为自己的骨子里对婚姻的看法又很传统、 规矩。这一点一般人都看不透,即使有幸“杀”人重围,也很快被她那风华绝代的 美貌惊退。 不过,还是有人入围了。幸运中选的姜先生,眼力和魄力的确非同一般。他对 斯敏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从见第一面开始就开始了穷追不舍。约会每天都有,话题 每日都新,几乎处处都在为斯敏着想。哪怕是一个台阶,他也是很自然地要搀扶一 把,就像是爱了她很久的样子。 有这样贴心的男人呵护,斯敏自然心治,更让她称心的是他那辆簇新的白色凌 志,那浑身上下闪着名牌光彩的装束以及每一次约会场所的豪华。斯敏觉得这一切 才真正能与自己的美丽容颜般配。不过她头脑并不发热,为了自己的婚姻拥有最大 的保险系数,她常常探问姜先生“离异的缘由”到底是什么?而他的反应则总是 “苦不堪言”。无论如伺,不管在哪个方面,20多岁的斯敏都不是40多岁的姜先生 的对手。有些事情,光靠聪明还不够,连姜先生都曾这样“忠告”过她。 只是女人的心都分外敏感。很快斯敏便感觉到姜先生并没有离异,辗转打听她 终于获悉:姜先生夫妻生活虽有不和,但一般还过得去,以前并没闹过离婚,只是 最近闹得厉害了,妻子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这样的消息对清纯的斯敏不啻是晴天霹雳。她突然感到进退维谷,抽身已难。 姜先生有备而来,就是要搞“婚外恋”。自己不幸地夹在了中间,角色很不光彩。 斯敏有怜悯心,想到自己以20多岁的芳龄去夺一位40岁女人的丈夫,心里就难受, 可为情所惑,她也是情不自禁。想不到全家人如此严密设防,仍然不能保证自己不 受伤害。斯敏泪水涟涟,征婚之前,快乐的斯敏何曾有过以泪洗面的日子?而现在, 她既不能容忍姜先生同时走两条路,又不得不痛苦地反省自己:自己对婚姻的附丽 是不是太重?自己是不是也在同时走两条路? 女子征婚记之五:平淡是真 林文一 走进敏慧的新家,我很快发现,卧室墙上新挂了一幅婚纱照:新娘平和、温柔, 新郎厚重、成熟,背景是一种少见的素淡与宁静。这是一幅由电脑红娘为成功婚姻 免费制作的婚纱照。 3年前敏慧攻下了耶鲁大学的博士学位回国工作。回国后,她一边工作一边琢磨 着为自己寻找伴侣。她认为在这件事上,还是少麻烦同学、朋友的好,于是她径直 跑进了婚姻介绍所。就是在婚介所,她认识了老王。 丧偶,50出头,工程师,第一次见面敏慧便感到老王与她读到的电脑资料十分 接近,尤其是那种不卑不亢、沉着稳重的态度,让敏慧感到很轻松、很舒服。第二 次见面的时候,老王便很随意地讲起了厂子里的一些事情,他甚至拿出了几块普通 得不能再普通的糕点,说这是厂里的同事送给她的。听说他晚上有约会,那位同事 执意从自己的午饭中留出了这几块自家制作的糕点,“带给大妹子尝尝吧!” 话没说完,敏慧的泪就忍不住涌了出来,这不正是她始终在寻求的一种生活的 真实吗?那种有着朴实、善良、平常、关心、体贴的真实吗? 和老王在一起,敏慧感到生活是那般地实在、有趣,跟她平日做的学问绝不一 样。虽然老王没有敏慧那么高的学历,没有她那么响的名声,那么高的成就,也没 有她那么好的住房,那么多的钱,但敏慧觉得,他的生活经验、社会经验远比自己 丰富,生活能力很强,对她也非常地真挚、平等,常常在一些很小的事上就能发出 光亮。这一切正是敏慧作为一位大知识分子所缺乏的。 “老王让我充分享受了生活中最普通的温馨。在从事工作的艰辛与研究的深奥 之余,我特别需要这样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完全放松、舒适、随意的小天地。家 庭应该是个人自己的事。老王的出现从没有影响到我事业上的社会交往与发展,反 而让我感受了生活中无比丰富多彩的底蕴。我为自己庆幸。”敏慧这样对记者说。 看来,在爱情与婚姻中,杰出的女性与平常的女性其实真正的需要并无多大差 别。 女子征婚记之六:十年期盼一场空 李琳 10年前,方玲带着婚姻问题来到京城,打算重创一番事业,重建一个温馨的家。 那时刚30岁出头,她觉得一切都来得及。 10年光阴弹指而过,方玲的事业从无到有,“经济上已无忧无虑”,然而婚姻 大事仍无着落。去年10月,她下决心登了一则征婚启事。 在应征者中挑来挑去,她挑到了花洪。 花洪的衣着很普通,但他的身高、年龄、相貌及谈吐不由得令她眼前一亮:这 回可能有希望了。 初识那天秋高气爽,他俩在公园散了一回步,分手时花先生留下BP机号,定定 地瞥了方玲一眼:“希望多联系。”这一瞥让方玲心跳骤然加速,10多年来,她头 一回出现这种感觉。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老花带来了他的离异证书复印件。以后他还出示过户口本 复印件,他说那片地方正在拆迁,所以他目前居无定所。他称自己是某私营企业老 板,并在一个恰当的时候出示了其营业执照复印件。他还带她去了他的“单位”, “老张”、“老王”她亲眼见到了5、6位,大家都笑老花“艳福不浅”。借谈笑的 机会她也想探些老花的虚实,但他们总在恭维她,恭维老花,方玲根本听不出其中 有什么话外音。 老花身上有些奇怪的伤疤,方玲问起时他索性“坦白”了一段“英雄斗歹徒” 的故事,并说“因为防卫过当,受到法律制裁,监外执行刚完”。他由此进一步解 释为什么自己目前手头桔据,每次约会都要花她的钱。 “我现在真不像个男子汉,实在太穷。”“我的资金全都冻结了,好几十万呢! 以后我会加倍还你。”“你现在花点小钱,别觉着吃亏,将来你就等着收大钱吧。” 这类话方玲并不爱听,但听起来也不反感。看上个人并不容易,就别求全责备了吧? 当着她的面,老花常跟刑警队、公安局×队长×局联系,专门谈论“我那事” 如何如何,煞有介事。 “我早就该把话筒夺过来,听听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说话。”现在方玲当然恍然 大悟,但当初她竟会被蒙得严严实实。 有一回,他们在街头漫步,方玲突然提出要老花请她吃点东西。 “你看,我没带着钱。”老花有些为难。 但方玲不肯让步,也不肯“借”钱给他。 老花只好借她的手机,拨了个号码,方玲听见他叫人马上把他的黑皮包送过来, 他在××处。 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老花突然叫起来:“看,快看,车不是来了吗?” 方玲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车水马龙,她不知是哪部车。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方玲看着他大步流星跨过马路,人流、车流立刻挡住了她的视线。 老花回来的时候,方玲并没见到什么黑皮包。“包又给他们带回去了。”老花 好像早就明白她的心思,“走,我请你。” 更多的是老花主动到方玲住处找她。方玲笑话他“铁公鸡一毛不拨”,他则说: “放心吧,铁公鸡身上的每一根毫毛都是你的。” 就这样,方玲拒绝过不知多少男人,惟独拒绝不了老花。她只想早日取得合法 身分,公开生活在一起。 她选了个日子,把老花带回外地父母家。为此,她给他添置了全副行头。 上了火车,老花突然惊呼他的黑皮包不翼而飞,里面还有八。九千块钱呢!虽 然忙乱中方玲记不清有什么黑皮包,但这一路着实被折腾得够呛。 好面子的方玲只好“借”给老花一笔钱,使他讨得了全家人的欢心。 回京以后,方玲多了个念头,要做婚前财产公证。老花见实在拗不过,只好报 了一份财产清单,还另列了一份单子,上面写着以后将为方玲置办的各种昂贵物件。 然后拍着胸脯对方玲说:“你看我对你多好。” 奇怪的是老花总在拖延去公证处的时间,有一次勉强去了,但材料没带齐,人 家不给办。 方玲突然如梦初醒,开始四处查证,她怀疑自己并不了解老花。 在工商局,方玲查出那家私营企业的业主并不是老花,她看到的复印件是老花 伪造的。 再跑公安局,没有谁知道老花的“英雄事迹”,更没有资金冻结事。倒是有人 告诉她,老花曾蹲过十几年大狱。 她又去找“老张”、“老王”。人家并不多说什么,只是劝她别太当真,“老 花,是那种专享艳福的人。” 她还了解到:老花的家人都不跟他来往。他欠了许多人的钱,还欠着人家的房 租。她自己手里不也有许多老花留下的欠条吗? “怎么会是这样?”方玲只能独自吞下这一杯杯苦酒。她不敢声张。她害怕。 老花对她紧缠不放。她多次讲过已不想结婚,但老花坚决不干,依然信誓旦旦 地开出一张张空头支票。 “我不信,也不要。别再演戏了。” “你要有耐心,我会让你相信的。” 方玲早已不敢回她的住处。实在躲不过,她就选公共场所与老花见面,每次都 免不了吵架。 “你要不跟我结婚,我就叫人把你给放了!”老花终于露出了凶相。 “那我就先把你投进大牢。”方玲也不甘示弱。 方玲真希望有人能帮帮她。商场里买了假冒伪劣产品可以向消协投诉,而征婚 中受到的伤害该向谁倾诉?谁来管管这些事呢? 4月4日下午,在东单公园对面的一家婚介所,方玲情绪激动地向记者讲了整整 3个钟头。 方玲已没有眼泪,像受伤的母兽,只能独舔着流血的伤口。 女子征婚记之七:舞会找朋友 马拉 星期天下午的舞会 每个星期六星期天下午在上清寺范庄宾馆一幢陪都时代的老式大厅里举办的杨 红娘舞会,也许是同一时刻这座都市里单身男女最密集的地方。 一掀开猩红色金丝绒门帘,门外的烈日酷暑和舞厅内的阴凉幽暗顿时形成强烈 的对比。 更强烈的是在闪光灯缭乱的灯影下,那响彻全场的迪斯科音响,超重低音象一 把硬木榔头,咚咚咚敲在找呀找呀找朋友的男女们那象小牛皮一样绷得绷儿紧的心 上。 女士们一排一排地围坐在大厅四周的咖啡椅上,暗光之中,她们面部的轮廓看 上去略显模糊,但小腿的曲线一溜一溜十分地生动。 椅子坐满了,进门处的两边挤站着不少人。性格活跃的,在场上邀请舞伴频频 起舞;而那些文静内向的朋友,就坐在后排椅子上或角落里,闹中取静地看别人跳 舞。 满堂500多名单身男女,是杨红娘婚姻介绍所搞的联谊会部分会员。从舞会现场 的男女看来,年龄在35岁左右的居多,也有50多岁和20多岁的。有的很漂亮,有的 气质极佳,也有的看上去很普通。离异、丧偶的略多于没有婚史的。舞会的空间里 弥漫着一种强烈的民间节会的气息,也有点象某个大型企业组织的热气腾腾的游园 活动。 由于每个人都清楚自己到舞会来的动机,也知道别人来到此地的目的,所以舞 会上充溢着一种直接明朗的择偶氛围。 47岁穿着黑底碎白花套裙的杨红娘,心宽体胖,象一辆八面威风的主战坦克, 立在舞厅前面的“主席台”上主持舞会活动。 她的开场白和串词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散落在场外花园间的人们也听得见。 杨红娘的语言极富煽动性和幽默感,是一种流行词汇、成语、民间语言奇异的混合 物。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大家好。今天又是我们杨红娘联谊会的活动时间,大 家又聚在这里,有的是老朋友,有的是新朋友,不管新的旧的,大家都是朋友。我 们这里有漂亮的小姐,潇洒的先生,素质好,层次高,同性相排斥,异性相吸引,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男人,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女人,我们这个舞会为什么能够吸引大 家来,因为我们的服务好,比外面的可靠、安全。我们在现场的所有的红娘,都可 以当场给大家做媒。你们看起了哪个就给我们的红娘说一声,指一下,我们的红娘 马上就可以把你们串起来。我们的目的是要把你们嫁出去,今天争取多嫁几个,大 家主动出击,阿米尔,冲!” 六个红娘都佩着“杨红娘婚介公司”的胸卡。她们在密集的人群之间进行“穿 梭外交”活动。某个会员如果看上了另一个会员而又羞于言说,他就可以抓住正经 过身边的某个“红娘”,红娘就上去帮助他代言表达,给他们两人提供见面和交谈 的机会。用“红娘”们的工作术语来说:这种现场牵线搭桥配对成双的活动叫“现 场组合。” 杨红娘巧点鸳鸯谱 但红娘们的主要工作还是在六个婚介所的上万份个人登记资料中为求偶的单身 朋友“配对”。在杨红娘最早开办的观音岩婚介所里,我们目击了她们“巧点鸳鸯 谱”的工作程序。 一位30岁左右的先生进来,说明自己是来择偶的。按婚介所的规则,出示身份 证和离婚证书原件(有的则要求出示单位介绍信)。他在一张印着《西厢记》著名 情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登记表上,详细填上本人情况简介和要求对方的 条件(包括属相、外表、婚否、气质、生活地区等等)男士交150元,女士交100元, 你就成了杨红娘联谊会的会员。 杨红娘说:“我们在三天之内就必须给你提供和异性会员见面的机会。直到你 满意为止,其中不再收费。” 被会员们亲切叫为“杨姐”的杨世明,是杨红娘婚介所的创始人。她原来是石 门大桥桥头重庆搪瓷厂的业务干部,在厂里面搞销售、谈判、定货借钱。讨债是一 把好手。后来停薪留职出来做磁带、电器生意,先是在学田湾摆地摊,后来生意做 大了,又做汽车。房地产。她说: “我下海挣了很多钱,就想退出来不干了。有一天,我在《羊城晚报》上看到 一条小消息,他们那边一个区有几十家婚介所。我就想,这在我们重庆还是一个新 行业哟。我平时也看到周围一些单身朋友可怜得很。哪个不想找个朋友嘛,但怎么 找?在哪儿去找?这就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了。我就决定办一个婚介所,为他们排 忧解难。” 1995年阳春三月艳阳天,杨世明就在观音岩正对405线路的一个门面挂出了“杨 媒婆婚介所”的牌子。当时只有她一个人。 “我其实更喜欢‘杨媒婆’这个名字。我就是个媒婆,媒婆这个名字很直接很 响亮,别人一听就晓得我是干啥子的。但后来工商局说‘媒婆’这个名字不雅,建 议改成红娘。也可以,我们就改成了‘杨红娘’。但‘红娘’这个名字,有些没有 文化的人还懂不了。” 杨红娘说她最初的工作往往是一个人挑灯夜战,半夜三更都还在把前来登记的 单身朋友的资料配伍排队。 “那不是随便拉起就配哟,讲究得很。高矮黑白胖瘦,房子、儿子、票子、位 子,文化层次,啥事都要考虑进去。有的男的明侃喜欢长得白的,有的女的又要找 个有房子的,这些我都要替他们想到。所以我拉出来配起的一对一对硬是都象样得 很。” 王顺华先生,就是在杨红娘的作媒下,找到再婚的伴侣的。中央电视台《东方 时空》栏目“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和重庆电视台的《巴渝人家》都拍过他再婚 的节目。 找一个心好的 杨红娘婚介联谊会的会员几乎涉及社会各界各行各业。职务最高的有外地某市 的副市长,学位最高的有博士。以前在人们的观念里,上婚介所去找对象的人多半 是在生活中自己无力解决问题的“困难户”。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走进婚介所的朋 友有相当部分是条件相当不错。他们这样做只是想扩大交流和选择的空间,追求选 择数量后面的质量。 一个属虎的23岁公务员是未婚的心理学硕士,他在登记表上写道:“相信天长 地久的经典爱情传说,希望建立稳定,有品味,历久弥新的婚姻。”他要求对方外 表“清秀丰满”。性格气质“成熟、有修养、有较高审美情趣,跟自己有相似的文 化背景、价值观,有独立人格、有修养,忠诚于婚姻,温柔、善良。” 这位读书读得比较多的朋友显然重复了中国的读书人自《女儿经》以来对配偶 的要求。有一位23岁属兔的小业主则用他那高中文化的语言写道:“对你的要求中 等偏上就行了,不是绝对的好,只需适合我就最好。”他在“本人留言”里介绍自 己:“本人爱好的歌星是王菲、张国荣、谭咏麟、陈慧娴。不赌博、不吸烟、喝少 许酒。”“少许酒”是好多酒?态度不够鲜明。一位24岁的小学女教师就非常鲜明。 她这样介绍自己“性格开朗活泼、气质好。大家闺秀,典雅、秀丽的风姿,面貌端 庄。”她要求对方“性格稳重、内涵深、寡言”在对方的面貌上,她写道:“萝卜 青菜,各有所爱”,在对方的家庭观念上,她要求他“爱情专一,会疼人,怜香惜 玉”,至于对方是否结过婚,她并不计较,只要没小孩子就可以。 我们在杨红娘舞会现场碰到了两位初次来参加的小姐。萍26岁,气质高雅,穿 一条靛蓝白碎花麻纱旗袍裙。脸上显然为参加舞会特意画了一点淡妆。她承认刚走 进舞厅看见里面密匝匝的“同志们”时,有点害羞不好意思。 “我大学毕业后分到一家大企业搞技术。以前谈过两次男朋友,都没成。我并 不是带着一颗受伤的心来这里。只是觉得我工作的圈子太小,选择的机会少。我来 这里也不是为了调剂一下自己的生活,我有其他更好的方式调剂生活。我的目的性 很强,我找杨红娘就是为了找一个丈夫,只要他人好、心好。” 29岁的君穿一条童装一样的连衣裙,看上去象一个高中生,但她已离过一次婚, 还有一个3岁的女儿。这位漂亮的营业员说:“妈妈是高级工程师,我离了婚就和妈 妈住在一起。我是瞒着妈妈来征婚的,她不想我再婚,怕我再受伤害,要我就这样 过下去。我上班很单调,下班就买菜做饭,学电脑学会计,学这样学那样,把自己 搞得很充实。不去想离婚结婚这些事。前夫年龄比我小,没责任感,离婚一年了, 女儿判给他,他不准我去看女儿,这就相当于剥夺了我的探视权,我想去告他。今 天我来这里,想找一个心好的人,对其他我没什么要求。” 找一个心好的。如果碰巧他(她)还漂亮,那就太好了,如果碰巧他(她)还 有钱,那就更好了。 女子征婚记之八:相逢即有缘 吴文莲 在“相逢即有缘”独身贵族酒会上,芳子是最引人注目的女子,她有一头乌黑 的披肩长发,一眼看去便会让人感觉得到她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性,当然还没有 人知道,她的月收入竟高达5万元。男士们纷纷走过来欲与她碰杯。她的回绝含蓄而 明白无误,表情怡人而眼睛却在说不。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刚刚离去,又走过 一个落拓不羁有些艺术家气质的年轻人。芳子优雅地笑了,稍稍举了举手中的高脚 杯,又用淡淡涂过口红的嘴唇轻轻吸了一口兑了苏打水的红葡萄酒。 “请问,小姐贵姓?“年轻人有着进攻性的鹰钩鼻子,正是芳子喜欢的类型。 “我是芳子。”“我是柯,请问在哪里上班?”“日本商社。”“哦,没见过 你,是新会员吧?”他们统称进婚介所缴了服务费的客户叫会员或说入会,而把婚 介所里的工作人员称作老师,当然是指导婚姻人门的老师啰。 芳子迟疑了一会:“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柯先生入会多久了?” “快半年了。”“怎么样啊,是不是眼界太高?”芳子打趣地说。“哪里话,是当 今小姐们的要求太高。”“哦,说说你的情况。”芳子和柯慢慢踱到了阳台上。交 谈中,柯问起芳子的年龄时,芳子犹豫了一会儿:“我是属鸡的。”“比我小8岁, 我是61年出生的。”柯很愿意找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子。芳子盯着柯的眼睛不动 声色地说:“我是1945年出生的。”柯一算,妈呀,快大他20岁了,他不信任地看 牢这个皮肤光滑白嫩的女子,她哪像50多岁的老太婆呵,看上去就像叨多岁。准是 遇上人精了,柯心里好不是滋味,招呼顾不上打一个便撇下芳子走了。 芳子自己在阳台上呆了好一阵才回来,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勉强了,找到了 正忙着把一对男女拉到一块的婚介所赵老师:“赵老师,我要走了,这也没有适合 我的,还是拜托您吧,请多费心。”赵老师为难地说:“你的条件不能放宽一点吗?” 芳子坚持道:“我自觉得身心都还很年轻,敢与20多岁的人比试。那些超过35岁以 上的男人碰一碰我都要起鸡皮疙瘩,又怎么谈得上做夫妻呢?”赵老师摇摇头,对 早已很熟悉的芳子小声说:“可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很难接受50多岁的女人呵。” “那不着急,你慢慢帮我寻就是了。”就着,芳子把一对很精美的装饰耳环塞到已 年过半百的赵老师手里:“我刚从法国带回来的,您戴上会年轻10岁。”芳子拎上 自己的风衣又走到赵老师身边:“我不缺情人,全世界都有,只缺一个丈夫,实在 找不着……”芳子耸耸肩顽皮地做了一个怪相径自走了。 其实芳子已入会两年了,由于年龄与身心的错位,她从不愿在这样的场合展示 自己,以她的身份与经历,她很清楚聚会上会发生的尴尬,一直是赵老师在暗中给 她牵线搭桥。这天实在无聊,神差鬼使来到这个专门为单身男女相识举办的酒会, 她刚开始还有些感觉,不料柯的逃离彻底把情绪破坏殆尽。 芳子出生在一个特殊家庭,父母双亲长期被派往国外工作,她是从小便很独立 地长大的。大学毕业后,她留校当过教师,结了婚,生了个儿子。后来她跳槽下海, 到外资企业当上高级白领,直做到日本商社的经济顾问,月薪高于普通打工阶层的 年薪。不知是由于奇特的生理现象还是她善于保养,仿佛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一个 亮点上,人永远那么年轻漂亮,喜好的色彩依旧那么亮丽。面对当今生活五彩缤纷 的诱惑,富有的她放松地体验着人生。骤然间,她无论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不能再 接受已显出老态的丈夫,丈夫也自然容不得她放荡的行径,于是他们协议离婚。芳 子争得儿子的抚养权。离异13年,芳子已经把儿子供养到大学毕业。 芳子精通日、俄、英、法四国外语,常常借公派之便周游列国,以她那份浪漫 情怀和对美好事物的执著追求,芳子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魅力,世界各地不乏她的崇 拜者。但是大多由于年龄而被她暗自“枪毙”,偶有互相欣赏的,对方又早有家室, 所以她浪漫多年。终未能觅到既令自己满意而又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她曾对朋友 说,如果非得50多岁以上的男人才愿娶我为妻,那我宁愿自杀。 女子征婚记之九: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职仁 鞠小姐是某区医院的护士,长得娇小玲珑,温婉可人,虽然出身贫寒,但是从 小就向往富裕人家的日子。护校毕业分配时她争不到北京大医院的名额,进了一所 区级的小医院,做了一名住院部的小护士。 有一次,在大医院工作的同学被已出院的一名病人约请去王府饭店吃饭,对她 在他住院期间细心照料聊表心意,这个同学便邀鞠小姐作陪。在富丽堂皇的苏州厅, 鞠小姐第一次使用银器餐具,第一次吃那么贵的饭,结帐时3人共消费1800元,看到 同学的患者那么轻松愉快地从精致的皮夹子里捻出一大叠百元人民币,当时鞠小姐 就想,有钱就是好,气质都不一样。如有一个这样洒脱的丈夫或者朋友,要羡慕死 多少人。无奈同学的患者对她仅仅是礼节性的彬彬有礼,而对她的同学大献殷勤。 有些失落的鞠小姐很快就从当天的晚报上看到一则占用版面很大的×先生征婚启事。 立即打电话联系,却是一家婚介所,原来×先生是该婚介所的一张王牌,他们正把 他打出来吸引女士。接电话的小姐口齿伶俐,说如果想见×先生,可以带上自己的 单身证明以及学历证书去婚介所确认,只要交20元见面费就可以约×先生了。小姐 继续说,如果对×先生不太满意不要着急,婚介所里条件不错的先生还多的是,只 要花180元服务费入会后还可继续选择。鞠小姐顿时像找到了一扇通往荣华富贵的大 门,立即去单位开好证明,带足钱兴致勃勃地入了会。 鞠小姐并未见到×先生的面,因为你看中了别人,别人未必能选择你,就凭她 的书面条件已被×先生否决了。想与相中的男士见面还需花1元钱买一张邀请函,邀 请函上还要填写你的身高。体重、年龄等等硬性条件,及你的择偶标准等一些可伸 缩的条件。鞠小姐对一开头就遇到挫折并不气馁,她一鼓作气把认为条件很好的男 士列出20名,然后买来20张邀请函,一一详细填写,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她都忙 于约会。除去没有返回信息的男士。鞠小姐在10多名男士中穿插,她都有些忘了谁 是谁。这些男士中确实不乏优秀者,有从美国留学归来正创办公司的博士后,有香 港某大集团的驻京代表,有私营公司的经理,还有正准备出去留洋的大学教师…… 以鞠小姐从前的经历、弄得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其中有绅士风度的先生在约会 时也请她吃饭喝冷饮。但是,热热闹闹过去一个月后,仅留下两名男士与她继续保 持约会,一名是旅行社的导游,一名是大学教师。鞠小姐已见识过富裕的人了,对 大浪淘沙留下来的这两位并未调动起感情,于是,在与他们保持若即若离关系的同 时,她又投入第二轮更加庞杂的约会。最后,鞠小姐就像猴子掰苞谷一样,掰一包 掉一包,总以为还有好的在后面。婚介所的老师们很熟悉她了,并且,她与其中的 两位老师关系密切,常常送给她们她以病人的名义开出来的常备药品。同时,她也 利用她们的工作之便经常打听,是否又有好男士入会,只要有,她立马就会行动, 所以你如果刚刚入会两天就收到爱慕的信,不要太忘乎所以,这仅仅是习惯而已。 这3年多来,聪慧的鞠小姐虽未缔结良缘,但也不能说她婚介所里一点收获都没 有,至少她的电话簿上已经罗列了满满的人名和他们的联系方式,编织了一张广泛 的人际关系网。这扇窗口为她提供了以她的生存环境原本绝对不可能享受的另样风 景。有时翻开这些名单,一个电话就能办好从前她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她的社 交能力远远超过了许多同龄人,因为她通过婚介所,结识了许多在婚姻之门外徘徊 的千姿百态的男士。 女子征婚记之十:一河之隔的情缘 李琳 4月底一个春雨霏霏的夜晚,记者在109路电车广安门站,等来了素不相识的华 昕,跟着走进了他的新房。女主人文燕笑吟吟地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在茉莉 花茶那隐隐飘拂的香味中,我听到了他们的征婚故事。 华昕今年36岁,是一家大型机床厂的高级钳工,文燕31岁,在离家很远的一家 工厂工作。 说起他们的爱情,小两口一个劲儿说是“缘份”,并且要特别感谢刘姨,如果 没有她手中的那根红线,他们俩也很难走到一起。 华昕与文燕双方父母原本认识,都是那家大型机床厂的老职工,只不过厂子大, 个人交往不多。两家住地仅有一河之隔,华昕家住工厂北区宿舍,文燕家住工厂南 区宿舍,算得上有着相同的成长环境。相识之前,他们也隐约知道对方的一些情况, 只是各自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苦恼、奔忙,双方都见过很多别的人,经历过不少坎坷 与挫折,却从未考虑过,他们俩之间,除了同属工厂子弟这层关系之外,还会有其 他联系。 不知是哪一天,华昕与文燕的妈妈先后发现离家不远的湾子那块儿,出现了一 个“比翼婚庆服务公司”,经一打听,主事儿的刘老太跟她们年岁相仿,退休前也 在他们机床厂工作,便分别背着儿女,带上他们的照片及相关证件,悄悄地给他们 做了入会登记。这时,作为厂里的技术骨干,华昕正在日本当专家,刘老太便忙着 先给文燕张罗。文燕前后见过几位,感觉都不好,很有些灰心。 一个炎热的下午,文燕突然接到华昕的电话,说是刘姨介绍来的。听着他自报 家门,文燕的情绪并不高。说实话,自己所在的工厂开工不足常放假,文燕已感到 生活的重重压力,她一直不愿意找个在工厂工作的对象,何况华昕就在父母的那家 厂上班,那里的情况她更清楚。 但华昕的态度既热情又诚恳:“你可是刘姨给我介绍的第一个对象。总得给我 一次机会吗?” 费尽了口舌,文燕总算答应:晚饭后在滨河公园见面。她心里直安慰自己:去 一趟吧,权当饭后溜趟弯儿。 第一次见面文燕并没有什么感觉,虽然对华昕并无恶意,但潜意识作怪,她忍 不住讲了许多华昕他们厂子的坏话。倒是华昕觉得:眼前的这女孩子端庄、本分、 实在、直率,绝不可轻易撤退。 于是,尽管他意犹未尽,但仍然在九点之前稳稳当当地把文燕送回她家楼下, 直看到她打开自家窗户,冲他摆了摆手,他才放心离去。 从此以后,华昕每天都邀文燕“晚饭后散步”。而文燕好像也总想不出什么特 别的理由来拒绝。于是,在夕阳的余晕里,他们一起送走了夏天,又送走了秋天。 冬天降临的一个夜晚,华所谈起了结婚的事情,他对文燕很有把握,只是觉得 还应征求家长的意见,他很认真地告诉文燕:“这事你要好好同父母商量。”文燕 把此事向父母一说,都很高兴,两家商定好日子,1997年底,文燕和华昕终于喜结 良缘。 婚后的华昕与文燕的生活并不宽裕。据文燕说,结婚这几个月来,他俩工资合 到一块最多的时候也没超过一千块。她的厂子常放假,每月只能发两百多块基本生 活费,不过穷有穷的过法。 男子征婚记之一:上征婚广告,蛮有意思的 陆景辉 初次见面,“德行”要好一点儿。 在亲友的再三催促下,我也上了一回征婚广告。“有我”的那张报纸一出版, 我的寻呼机就狂呼滥炸起来。手握电话一个个来联系,那一刻,不知怎么的,我产 生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和自豪感。居然有100多位小姐和我联系!我感觉自己就像在 “女兵应征办公室”工作。 与这百位小姐的交往,不乏乐趣。讲出几则给大家听听。 一次,有位小姐一个电话把我约到某某地点,我左等不见人影,右等不见芳踪。 一会儿,我的寻呼机上显示了如下信息:“我已经见过你了。我们还是不认识的好!” 原来人家躲在隐蔽处,早把我审视过了。真辛苦她,为我减了肥、瘦了身。 还有一次,与某小姐见面后,我问她:“对不起,你介意我抽烟吗?”小姐嫣 然一笑:“没关系,请便。”而后进入了正常交流状态。但第二天,寻呼机显示: “抱歉,我不喜欢吸烟的男士。”真佩服她,现场那么忍让我。 又一次,与另一小姐见面。兴冲冲而来,不想实在无话可说。俩人相视许久, 而后不约而同笑个不停,真的没来由,太有意思了。 过了一段时间,筛选得差不多了,再看看自己,也累得差不多了,当初的兴奋 劲儿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你问能找到合适的吗?只有天知道! 上征婚广告,蛮有意思的。 男子征婚记之二:相中了,就一条道走到底 陈辰 我这人精力旺盛,再加上老大不小,肩负传宗接代之重任,所以是征婚的热情 参与者。节假日我经常从西城的婚介公司奔到东城的婚姻介绍所,抱定一个目标, 不找到跟我有感觉的那一位决不罢休。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来等去,她终于出现了。那天我正在一家公司的档案堆里 埋头搜索目标,猛一抬头,一个女孩子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四目交接的一刹那,我 心里有什么东西一动,我跟自己说:“就是她了。” 之后是忙不迭地毛遂自荐,越接触越觉得她跟我合适。可人家“还想再看看”。 还看?“有的是比我条件好的,但我是最适合你的。”不管她高不高兴,我频频出 击。她唱歌我帮腔,她跟别人聊天我打圆场,俨然一副准丈夫的派头。她大学毕业, 我研究生在读;她想出国走走,我也有这个目标;她喜欢安静,我也不怎么爱热闹。 比来比去,她也觉得我是她合适的人选。合适还等什么?还不约会、还不谈心。还 不……就这么着,今年8月她成了别人的“那位”。 男子征婚记之三:感觉不对 马丰 恋爱季节,多风雨。对经历丰富的人,准备工作做得再充分些。 坐在我面前的是个小女孩。要是没记错的话,她档案上写的年龄应该是24岁, 整比我小10岁。据说她在众多的竞争对手里独具慧眼瞄准了我,几次三番让中介帮 着联系。我有自知之明,老大不小了,能有这福气?可人家小姐给咱这个脸,咱也 不能不识抬举不是。但见无妨。 “你怎么这样呀?”一落座,小女孩就嗔怒道。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就是一国家干部吗,至于这么拿捏吗?我以为你长得跟周润发似的呢!” “我的长相跟老周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让小女孩失望了,我很惭愧。 “不过我挺喜欢你这样的,成熟,骂你都不急。不像那些男人……” “吃什么呀,咱们?”我问。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低胸的那种,不适合 这么面对面的聊天。我不知道往哪儿瞧好。 “有什么特色菜吗,比如好汤什么的?”她问服务小姐。”现在不兴吃饭,兴 喝汤。不是说嘛‘不会吃的吃肉,会吃的喝汤。’” 那一晚我喝了五碗汤。在小女孩子兴高采烈的喝汤声和火辣辣的眼神里,我觉 得自己真老了。 从那以后,我再不敢见这么年轻气盛的了,没法交流。 不久,我看上了一位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士,也同样结过婚。一聊,果然舒服 许多。她说她离婚这几年过得挺苦,一直想找个真正爱她、真正爱家的。我很理解 她,愿意听她说话。这么交往了几回,两个人感觉都还不错。 就要进入实质阶段的时候,她忽然要跟我说件“重要的事”。她说她有个女儿, 3岁,离婚时判给了她前夫。她前夫对她不忠,把孩子给他,对他是个惩罚。她说担 心有孩子影响再婚,所以没有在婚介公司登记。“你是不是也挺在乎我有孩子?” 末了她问。“嗯。”我没法告诉她,我不是在意她有孩子,而是在意她狠心,竟然 拿孩子作为筹码。 现在,我们仍然在一起,因为我们都很寂寞。但我心里明白,我不可能接受这 么狠心的一个女人,即使她受过深深的伤害。 我的档案还在婚介公司,也不断的有女人呼我。 男子征婚记之四;征来的尽是黑乌鸦 李琳 这是今年年初北京某报刊登的一则征婚广告: 男,56岁,1.70米,离异,有住房,现有三个私营高科技公司,两个工厂。大 本,画家、书法家,体健开朗、幽默豁达。觅:35岁内未婚女性,要求美丽、能干、 真诚,能管理企业,学会计、翻译、企管为好,户口不限,职业不限。电话:×× ××××××。 留下实实在在的个人电话,在铺天盖地的征婚广告中并不多见。由此,我们访 到了这位经历坎坷的当事人。 D先生一头乌发,身板硬朗,一副儒雅的文人派头,下海经商十多年了,是个资 产颇丰的私营业主。 十几年前,D先生家庭破裂,在事业有成之后,开始有了对家的渴望。他曾痴心 期待婚介所能为他找到合适的对象,情急之间,几乎加入过京城80%的婚介所,手 中攥着一大把会员牌。作为入会费,他高的交过两万,低的也都上百,花掉的钱已 不计其数,精力也消耗了不少,但通通毫无结果。 由此,他称自己“看透了某些婚介机构的骗术”,决定“不再请人代理自己的 婚姻大事”。 他的征婚启事一见报,马上就有电话打来。整整三天三夜,他没法吃饭,没法 睡觉,马不停蹄地接了200多个电话,其中有八九十个电话作了一段交谈,有十几个 保持了一段联系。 “天哪,我算是领教了‘电话轰炸’的滋味,后来我一听电话铃响,脑袋就要 开裂。” 来应征的真是什么人都有,甚至有的刚从大学毕业。她们多把他看成一棵挂满 金币的大树,话里话外关注的都是同一个内容。“没想到自己竟成了一只会下金蛋 的公鸡。”D先生的调侃十分苦涩。 他曾和一位28岁的某大乐团乐手约会。酒吧里迷蒙的灯光与柔和的音乐几乎把 他全身都浸染了。眼前的姑娘气质优雅,形象姣好,散发出一股挡不住的魅力。他 小心翼翼地维持这种特殊的气氛,暗自希望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就要分手了,她突然问:“一次您给多少钱?”他顿时像吞进一只绿苍蝇,从 此再也不敢想这件事。 有一个山西女子,常给他打电话,好像很关心他,还主动寄来照片,看上去楚 楚动人。有一天,她要求从山西过来看他,他觉得正中下怀,赶忙热情迎候。 她是带着姐姐一起来的。姐儿俩在他家住了两天,形影相随,片刻都不分离。 她们并不刻意提到某些敏感话题,好些话他也找不到机会单独诉说。他想人家大概 要对他“实地考察”,一点也不敢怠慢,临走时还买这送那的,给了不少东西。 过了些日子,山西女子又说要来看他,D先生禁不住又满心欢喜地等着。然而这 一口她带来了老妈,说她妈也想找一个对象。他一下子醒悟过来:完全被“涮”了。 只得出钱送“神”,前前后后可是破费了不少。 D先生交往最深的是一位名牌大学毕业的女博士,27岁。先通过几次电话,D先 生感到她才思敏捷,谈吐不俗,多才多艺,各方面都很优秀。同时她还在外企工作, 月薪上万,会几门外语,有驾照,自己还买了套公寓,父母都是高级翻译。但她并 不急于见面。 当她终于答应见面的时候,他惊呆了——她本该拥有一张动人的脸庞,但突如 其来的车祸把一切都毁了。尤其是那口牙,它们全都变成了锥形,像鲨鱼牙似的。 她说车祸那天她开着朋友的车,为了尽量减少对别人的伤害她才把自己伤成了这个 样子。她对事故的叙述细致、真切、动情,他被深深地打动了,并由此断定,她这 人心眼儿挺好。 他们的约会在继续,每次都很愉快。但那一次,她提了个问题:“你认为我的 博士学位有没有价值,值多少钱?” “当然有价值,而且是无价之宝。”他不明白她的用意。 “那你准备了多少钱?”女博士身上的那种高贵气质刹那间荡然无存。 接下来他们再也谈不下去了,结果又是不欢而散。 直到现在,D先生仍然孤身一人。征婚给他的最深感受是:“她们只看中我的钱 财,只想坐享其成,根本没人想过与我白头到老。我本想找只凤凰,没料想征来的 尽是黑乌鸦。” 应该说,对于这次失败的征婚,D先生的分析并不十分准确。客观地看,许多人 都早已对嫌贫爱富、贪慕钱财的择偶标准直言不讳。D先生肯定也有同感,否则,就 不必将自家老底全盘抖出。 同时,在对应征者的要求中,D先生并未表达内心深处渴望对方能够生育子女、 陪他白头偕老的爱情理想,反而相当浅白地给予应征者“老牛好吃嫩草”的误解, 而受这种误解引导的应征者,显然不可能把感情因素放在首位。 悬殊的年龄差距原本就是婚恋中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如果青春貌美、聪明机 灵的女子情愿通过征婚选择一位“阿爹”级老年男子作婚恋“拍档”,其间很可能 缺乏那种寻常情侣间的“患难真情”。 所以,征婚人绝不可一厢情愿。只有征者与应征者都能多为对方着想,才可能 早日找到那片属于自己的幸福港湾。 男性征婚记之五;有男人寻处女,也有男人觅富婆 翟永存 读杂志时,千万不要不读征婚启事。杂志的头条文章固然好看,但征婚启事却 是全书的“精华”所在。大约是事关终身,写征婚启示的便要竭力做才高八斗状, 将这启示写得文采飞扬: “伟岸如松一米八,修身卅载自潇洒。昔日戒马研韬略,而今书坊戏浪花。曾 于笔墨成小业,却无子期逢伯牙。今人皆叹周公瑾,不知小乔在谁家……若要登门 快婿,万事皆可商量。有照必复,谢绝来访。笔走情生,豪歌再唱。安徽九华山档 案棺文痴。” 俗话说,有才不如有财。大多数男性征婚,皆写得只见物不见人,性格爱好学 历只字不提,只一一开出工资多少住房几间存款几位数,活脱儿一个执行财产法审 报财产的官员。也有的走另一个极端。佛山市张桂村的一位25岁的“潇洒纯洁无不 良嗜好”的男教师在启事中称:“房子车子票子不理想,希望未来的妻子理想。” 还有一则征婚启事写得骇人:“某男,其貌不扬。弃文经商、负债百万,深信与你 牵手一定能苦尽甘来。倘若你是一位温柔善良漂亮的纯情的未婚小姐,不妨伸出你 的手。”不知有没有小姐有胆量和他牵手。 征婚者皆在启事里强调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因此启事虽短,不但征婚者价 值观念纤毫华见,便是人物性格也跃然纸上。一男士写道:“觅温柔漂亮、聪慧贤 淑、丰满白皙、视力好、身高1.60米以上、22岁的未婚之处女。条件不符者勿试。” 有男人觅处女,也有男人觅富婆。一未婚男人声称觅有经济基础、能带他出国 的女人,“年龄不限,婚否不限,有孩也可”。 我和同事一起读了这则征婚启事达成共识:教训教训这种唯利是留卖身投靠的 男人。同事按着启事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开 口便问道:“你有多少钱?”大约同事觉得十万就不少了,于是很老实地说“十万”。 那男人气冲冲地问:“十万能出国吗?太少了!”“啪”地挂了电话。咦,不对劲 啊,明明是打电话教训人,结果却被教训了一顿。君子报仇须及时也,我当即又拨 了过去,一开口便投其所好,就有千万财产。那男人立刻约我面谈,我说,最看不 上那号爱钱的男人,女人爱钱,也还罢了,一个大男人,也能忍心来卖自己?那男 人大怒:“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女人能卖身,男人自然也能!”我张口结舌。 男子征婚记之六:电线杆上的征婚奇缘 洪烛 我的幻想永远大于我们的行动。譬如我幻想在每座城市都有一位情人,这样我 利用假期周游名山大川时就能顺便与她们见面。然而实际情况是我一直形单影只地 在这座封闭的古都里生活,唯一的女朋友也于三年半以前不告而别。我爱的女孩, 永远都在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她一走近,我就醒了。不管她是省长的千金,还是 乞丐的女儿,反正我的手指从来没有碰过她的眉毛。唉,我就是这么个人,幻想的 巨人。 三十岁生日的那天,我顾影自怜之余,油然产生了一种责任感。我要帮助自己 把生活改变一下。我很穷,拿不出更多的钱在报纸上登征婚启事,于是我用毛笔小 楷写了一首内容与寻觅知音有关的旧体诗,并在稿末注明了我的邮政编码和住址, 晚上散步时顺手把它贴在公园伺口第十根电线杆上——旁边还贴有三张换房启事与 两张中西医秘方。我觉得,只要有一个人看见就可以,而这世界上其他的人都不过 是无关的过客。 仅仅在第三天,有人敲门。寒舍一向很少有客人,我疑惑地起身去开门。院子 里站着一位推自行车的女邮递员,虽然穿着不太合身的绿制服,但仍然显得身材窈 窕、气质典雅。她漂亮得简直像纸上画出来的——我下意识地垂下视线。“你就是 洪烛吗?有你一封信。”她平静地从肩挎的邮袋里抽出一封寄自本市的平信,同时 不动声色地打量我周身上下——也许只用了一秒钟,我却仿佛被照了次X光。 目送她骑车消失在小巷尽头,我才想起拆开信,里面滑出几张洒过香水的稿笺。 我先看看信末的署名:李橙,是个女孩,她说路过公园时无意中看见我贴在电线杆 上的那首诗,她觉得能够读懂,因而写信与我联系。她说在世俗的眼光中,我往电 线杆上张贴诗稿本来就带有一半荒诞的成份,而一位过路的女孩给云里雾里的诗人 写信——则促成了另一半荒诞。“也许,一个荒诞的故事就此产生,并且将天衣无 缝。”她顽皮地说。她也给了我一个通讯地址,让我有空时和她笔谈。“为了增添 你写信的兴趣,我可以预先透露给你:我应该算得上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孩。” 啊,美丽的女孩子万岁!我就像在黑屋子里关闭久了的人猛然见到阳光一样, 当天晚上就回了一封信。 一星期后,还是那位漂亮的女邮递员给我送来李橙的信。我独自读信时不禁猜 测;李橙会像这位女邮递员一样光采照人吗? 不知不觉,我与李橙间隔着纸张的交往持续了半年,我写字台中央的一只抽屉 里塞满了李橙的信件。每天的等待,成为我闲居岁月中最丰富的内容。有时远远听 见门外的脚步声,我便冲过去打开门,引得那漂亮的女邮递员直乐:“在等女朋友 的信吧?”有好几次我还请她进屋来坐坐,我也就知道她比我小两岁,干这一行没 多久。我渐渐迷上了她温柔的微笑。我发现自己在同时爱两个女人——个现实中的 女人,和一个想象中的女人。我甚至分不清每天等待的心跳,是否一半属于一纸之 隔的红颜知己李橙,另一半则属于那位联缀着我和世界的关系的女信使? 随着纸上温度的加深,我越来越想见李橙了。我在信里把这种想法告诉她,她 总是推却:“如果能一直隔着这层帷幕相处该有多好,何必要打破那种神秘感呢?” 由于我的坚持,她终于答应下星期天下午两点整来我家。“不过,”她提醒我, “也许我们并不完全陌生。”拆这封信时那位女邮递员还站在我身边,我忘乎所以 地跳了起来。“怎么了?”她的眼睛透过长睫毛问我。“我那女朋友要来看我了, 能不高兴吗?”既然我和李橙通信的事她都知晓,对这个细节也没必要隐瞒。况已, 此时此刻我太需要一个人分享我的幸福了。女邮递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便告辞 了。 星期天下午两点,有人准时敲门,我举着特意买的一束红玫瑰冲过去,简直不 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前站着的是那位女邮递员,只是她今天穿着一条花格连衣裙。 她颔首一笑:“你不是想见李橙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原来她一直是假冒的邮递员。从第一封信开始,她便充当了自己的信使。她父 亲在邮电局工作,每给我写了信,她便借穿了父亲的制服,骑着父亲的公车,横穿 整整半座城市亲自送到我身边——而我却一直把她当作我与李橙爱情事件的局外人。 她曾经充当两个女人分别出现在我寂寞的生活中,因而我所获得的欢乐也曾经是欢 乐的两倍。从这一天,我开始懂得什么叫完美。我精神与现实的两个世界终于获得 统一。 其实每个男人都渴望能同时爱慕两个女人,一个是现实之中的,一个是想象之 中的。我也不例外。 男子征婚记之七:应征重圆鸳鸯梦 郑乃仕 讲起我从婚变到再婚成功的经历,完全称得上一桩奇缘。我与前妻的婚恋,本 来可以说很理想、很美满,也有了可爱的女儿。可是,做梦也料不到,跟自己相濡 以沫13载的妻子单程赴香港不到两年就随人而去。当时,我忍受被人戴上绿帽的屈 辱,为了独生女儿的幸福、为挽救濒临破裂的婚姻,流着眼泪跪在她的面前,恳求 她回心转意。然而,这一切都打动不了她,此时她似乎已变成另一个人。 这场婚变对于已届不惑之年的我打击是非常沉重的,由于“白头到老”这种传 统婚姻观念在我头脑里根深蒂固,也由于我对婚姻和家庭一向抱有强烈的责任感, 因此,婚变使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到极点,我觉得遭受了人生的最大挫折和失败, 觉得从此自己的人生再也没有幸福乐趣。但是,正当我痛心疾首之时,耳边响起12 岁的女儿稚嫩的声音:“爸,别难过,我妈用不了两年就会后悔的,你就帮我找一 个比她好一百倍的新妈妈吧。”懂事的女儿这番话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后来,我幸 福地再婚,而前妻果然上当受骗被人抛弃,后悔莫及,其结局跟我相比形成了强烈 的对照。 再说当时的情形,令人惊异的是,正当我因婚变而痛苦时,一些生意场上的朋 友却发出一片欢呼声。他们是些热衷于泡妞和偷情的新潮人物,其中不乏“包二奶”、 养情妇者。他们热烈祝贺我不再受“围城”束缚,从此获得解放。然而我并不想学 他们的浪漫,而是企望回到温暖的“围城”。 于是,在亲朋好友的关心下,4年间我会见过几十个从内地来珠海工作的年轻女 子。她们都有大专以上学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比我前妻都要年轻漂亮,其 中几个简直可以参加选美。更使我诧异的是,她们毫无例外地都表示愿意嫁我,为 此我简直懵了。我仔细照镜,自己明摆着是一个其貌不扬、身材发胖、年过不惑的 男子,为何突然走了桃花运?尽管美女对男人具有巨大诱惑力,但我还是一个个地 拒绝了。这倒不是因为我过分清高,不是因为她们看中我的钱财和地位我就反感, 当今谁不指望生活过好?最关键的是她们都不符合我的一条根本标准,就是必须具 有对婚姻和家庭的责任感。我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的、能挑起家庭另一半责任的妻子, 不是想养一只金丝鸟,而她们却完全缺乏这种对家庭负起应有责任的思想准备,跟 我在观念上有很大差异。 跟几十个女子相亲都失败了,使我又陷入深深的失望之中,似乎是继婚变之后 遭到第二次人生的失败,心想此生恐怕不能重建美满家庭了,于是拒绝再搞相亲活 动。亲友们觉得我这个人不可思议,也就不再强求。 奇迹往往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生的。在我停止再婚尝试两年后的一个晚上,我 照料女儿吃饭、学习之后,往沙发上一倒,百无聊赖地拿起下班路上在书报亭买的 一本《家庭》杂志,胡乱地翻阅。突然,里面“爱之桥”栏目的一则征婚广告跃入 我的眼帘,征婚者是远在成都、29岁的一位女医生。看了几遍征婚词,心想29岁的 大龄姑娘也许经过感情挫折而比较成熟,我何不尝试一次应征?想到应征,不禁又 有点犹豫:人们总是说,征婚的老姑娘大多是没人要的“箩底橙”;再说,朋友们 会不会讥笑我,堂堂一个事业有成的老板,何愁找不到老婆,怎么落到应征者的地 步?思考再三,心想有女儿支持,写个信去应征也无妨。于是立即坐起,以腿垫纸 写下一封简短的应征信。我的再婚奇缘就从这一时刻开始。 一个星期后,收到了征婚者简短的回信及照片,一看照片觉得这四川“老姑婆” 长得还挺不错,按信中提供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听声音觉得还是很温柔。于是,在 一来一往的电话、书信中,双方讲了各自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愿望,都觉得有很 多共同语言。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我正想提出见见面,想不到川妹子已买了机票向 广州飞来,我匆忙中亲自驾车从珠海赶往白云机场。至此我还未寄过照片给她,因 为怕自己其貌不扬一下子把她吓跑了(后来她笑我狡猾)。既然连我的照片都未见 过,当然就不认得我。于是我赶快写个迎接某某的纸牌站在机场出口处。她走到出 口一眼就望见写着迎接她的纸牌,然而,那举着牌子的男人似乎没眼睛、鼻子,只 有一张关着的大嘴,大概不是他本人吧。这就是她对我的第一印象。而我则对她的 装扮感到迷惑,按理工作多年应有一定积蓄,并且家庭经济条件不错,却那么寒酸, 穿着那么低档、土里土气的连衣裙,头发和脸蛋显然没有作过哪怕最简单的梳理和 打扮,这哪像一个高雅整洁的女医生,简直就是一个村姑。见面后,更滑稽可笑的 是,由于她在内地听那些有偏见的人讲,“广东老板都不是好东西”,所以做好防 身准备,提包里藏有锋利的医用手术刀。第二天在珠海宾馆喝早茶,她边喝边看时 间,问我哪里可以打长途电话。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我迅速把手提电话递过去。我 虽然听不懂四川话,但知道她在报平安。通过这三天的接触,她确认了我并非浮夸 虚伪、荒淫好色之徒,印证了先前通过语言交流产生的好印象,但直至离开都未表 态。寒假到了,川妹子第二次飞来,这次不再设防,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文雅端 庄的女医生和聪明伶俐的姑娘。她知道做后母的难处。因此在我家住了半个月,常 常跟我女儿聊天,也见了我的亲戚朋友,事后她说这叫做深入了解。在这10多天里, 还闹出了笑话,许多亲戚朋友以为我要结婚了,有的从香港买了礼品赶来祝贺,弄 得大家哭笑不得。但通过这十几天的相处,实际上双方都下了决心,认为可以谈婚 论嫁了。 征婚的川妹子收到过全国350多封应征信,也寄出过一些回信和照片,见过些应 征者,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我。我想,一个对婚姻家庭有责任心的男人,尽管受到挫 折和打击,还是会得到好报的,通过应征也可以找到理想伴侣的。 1994年春节,她办好有关结婚手续,飞来珠海不走了。促使她下决心的也许还 有其他许多因素,但其中起决定作用的是:她曾经受过两次恋爱失败的创伤,前两 个男友都是只顾自己、不愿向她负责的自私者;而我最欣赏的,就是实实在在地做 人,并具有对婚姻和家庭的责任心。事后我才理解,她首次会面时的村姑打扮,就 是为了考验我到底是重她的外貌还是人品。第二次相处,看到她跟女儿亲密无间, 自己心中无限宽慰;尤其是她临走前我突发高烧,她毅然退掉已买好的机票,留下 来照顾我,到我痊愈才走。当时我躺在床上看到她为我忙得团团转,一下子热泪盈 眶,突然感受到久违的家庭温情重现了。毫无疑问,我非她不娶。 一眨眼我再婚3年了,我们的小女业已两岁。如今,我和妻子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业;大女儿开朗大方。学有专长;小女儿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我们享尽天伦之乐。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男子征婚记之八:老夫立志找少妻 容与 他有一个很怪的姓叫励,励先生今年56岁了,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风衣走进京 城最后一家婚介所的时候,刚刚在人民大会堂开过新产品面世的新闻发布会。他发 明了一种专治牙痛的药,牙痛应该治牙,他的药却是涂抹在人的脚板心里,按穴位 对应止痛的,说起来没有人相信,但是,通过临床试验和专家鉴定确实很管用,于 是,投产批量生产,造福于民。 他走进婚介所,工作人员还没有来得及给他讲入会需要出示的证明,他便如数 家珍把他自己的户口本、离婚证书、学历证书泼明专利证书、与中央领导的合影以 及他发明的药都一一摆到了接待台上,他说,他有每个婚介所的会员证,其实,看 不看他证件都没有关系。婚介所的老师看到他那么有成就,不解地问,您有这么多 好条件,而且进了这么多家婚介所,怎么还未找到合适对象呢?是否你要求太高了? 励先生说:“你说高也可以,不高也可以,总之,我愿意花钱,只要找到理想 的伴侣,我给你们奖金2万元,现在除了付服务费我可以先付10%的订金。”此语一 出,让婚介所的老师们大吃一惊。2万元啊,怎么为他服务都值得!张老师给励先生 倒了一杯纯净水:“您老慢慢说,说得越具体越好,我们会全力以赴帮您的。”于 是,就引出了励先生的一大段故事。 多年前励先生和他的前妻都是某文化单位的工会干事,一个负责新闻报道,一 个画画板报。他们结婚不久便有了一个女儿。他前妻文采飞扬,以一支洒脱的笔青 云直上,后来进了市委做了妇女干部。励先生本人无官瘾,老婆当了官,他便成了 “家庭主男”,日常家务及照顾女儿成了他的专利。闲时,他就画画练字,做自己 喜欢做的东西。后来为治自己的牙痛又钻研起医学书来。但是在前妻看来,他却活 得窝窝囊囊,不务正业,摆不上桌面,有事没事都喜欢找他的茬儿,两人的社会地 位差距越来越大,矛盾日渐加深,以至不能同床共枕,励先生在沙发上整整睡了3年。 励先生在前妻的压力之下苟延残喘,好多次想提出解除婚约,重新轻轻松松做 人,但是每次前妻与他针锋相对争吵时,他们唯一的女儿总是面壁默默流泪,想到 一旦离婚女儿怎么办呢?励先生就心如刀绞,不忍心提起。后来,励先生是作为 “家庭主男”在翻晒家里的陈旧东西时,无意间在小阁楼上前妻年轻时候的一个旧 箱子里发现了羞辱人的秘密。原来前妻是在与别人有孩子之后转嫁给他的,他心爱 的女儿事实上是别人的战利品,他仅仅是个蠢里蠢气的绿头乌龟。此可忍,孰不可 忍,励先生闹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离婚。女儿自然是判给前妻,但是他自愿承担起加 倍的抚养费。虽说女儿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养育到10岁,那份父女之情已经不是 可以用血源关系来论理的了。从此,励先生更专注于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研究。终 于,在中国美术馆参与过国画展以后,他那医治牙痛的怪药也相继通过国家鉴定。 于是,励先生回过头来开始整理自己的私事。 以励先生中学文化的底子,慢慢能占领国画的一个角落,在医学上也有一席之 地,自认为脑量多、好使,只可惜没有后嗣,再说没有女人的日子,生活也破破碎 碎。但是,一想到从前被女人欺负,励先生就屈辱得心疼,不由得要变本加厉补偿 自己,所以他一心要寻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大学生做妻子,并且特别申明要28岁以下 的处女。他要雪耻!他也知道现在的年轻女子身价很高,甚至提出只要符合他的标 准,给他生下孩子,哪怕生完孩子就离婚,他也愿意分出自己的一半财产给女方。 京城许多家婚介所了解了励先生开出的条件都积极怂恿他入会,以为这样的诱惑应 该很容易完成一笔交易,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不那么简单,对应征的女郎励先生 总是说三道四不满意,有的婚介所甚至跑到大学校园里去贴征婚广告,最终也没有 替励先生办成事。敢应征的多为开放女性,大开放就很难担保是处女,而真正的处 女又偏偏不接受励先生的诱惑,所以忙乱一阵后,许多婚介所都打了退堂鼓。尽管 2万元奖金很吸引人,你也得有办法去挣才行。他们甚至开导励先生说,找一个小自 己20多岁的女人,是为自己设置危机,是一种不健康的变态心理,虽然大家都同情 励先生的遭遇。而励先生却像报复谁一样地明知是个难圆梦,仍然一门心思撞到底。 于是,他们不再热心主动出击,更愿意励先生像别的会员一样自己来翻阅资料,然 后按部就班填单约会。是赢是输由励先生自己去争取。 励先生拿着京城畅销的《精品购物指南》报的婚姻版,按图索骥一家一家婚介 所去推销自己,他就不相信重赏之下没有勇夫,偌大的中国就找不到一个他满意的 未婚妻。 男子征婚记之九:艺术家迷失了自己 李星 宫红是地道的南方人,但是,作为艺人的他有很浓的北京情结。毕竟,北京是 首都,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具有无可比拟的皇家气派。他是三年前来北京和他 那群流行歌手的朋友们一块走穴时逗留下来的,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当南方某大学 艺术系的老师。他自己把自己炒了个底朝天,失去了学校分配的两房一厅,却在北 京租房以卖文为生。他把自己创作的歌曲待价而沽,卖给演出公司或歌手个人,他 想借北京这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自由地谱写心中的歌,没准会一夜成名。 艺术家大都具有敏感的神经,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日子,宫红一次又一次深深地 沉浸在绝对孤独的氛围里,也许艺术注定就是伴着孤独成长的,他一首又一首歌走 俏行内,但一直没有大红大紫。在绝对孤独中也有难以自拔的时候,那份无奈让他 渴望有一份温馨,有一个安全的港湾。在圈子里也常有小小的爱情故事,但都是昙 花一现,还来不及紧紧抓住,已经稍纵即逝。在他25岁那年就特别想成家,哪怕找 个大字不识的贤慧女人都行。北京的冬天寒风凛冽,住在没有取暖设备的平房里, 宫红冻得欲哭无泪。于是,他急迫地迈进了婚介所的大门。 他是个艺术家,又长得有型有款,本该是很容易博得女孩子喜欢的角色。但是, 走进婚介所的人们大多已经摒弃了浪漫的爱情前奏,直奔主题。双方一见面,一问 你是外地的,户口不在北京,没有固定的工作,虽说有时一首歌也能卖出好价钱, 女孩子们却大多经不起担惊受怕的考验。再说,你居无定所,有些钱却钱不多,还 远远够不上买房子,给女人的安全系数太小,不管是他从资料中相中的女孩,还是 别人从资料中相中的他,约会几次以后再也没有下文。女孩子们虽对他恋恋不舍, 但面对残酷的现实又不得不纷纷撤退。宫红入会半年未果,反倒练就了一种韧劲, 他发誓非找到一个北京女人为他生儿育女不可。总之,他决不子然一身回到南方城 市。 在这场游戏中尝试久了,悟性很高,并且一直在寻求发展机会的宫红倒看出一 点门道,自己捉摸起这门生意来了。他暗自讨好婚介所里的一位年轻女老师,这位 老师很有亲和力,是专职接待之一,他通过她私下统计入会的每天平均有几人,营 业收入是多少,很快便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行业能挣大钱,并且都是现金交易。不 禁对亲和力很强的老师相许,等他创办一家婚介所请她来主理,付她相当于现在三 倍的工资。 宫红兴致勃勃地运筹着婚介所的事,渐渐对创作歌曲漫不经心,也许这是一个 转折点,很可能改变他的人生,因为这件事既是一种善举,又是一项事业,既能赢 利又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于是,在时机成熟时,他也注册了一家婚介所,果然是请那位亲和力强的老师 来主持。只是他仍然保持自己在原婚介所的权利,隔三差五去查资料填单约会,不 过,他是把大批的对象动员到自己的婚介所来免费让她们入会。任何一种积累都是 很艰辛而残忍的,宫红也不例外,他是从出卖自己开始,这样他的婚介所里基本会 员有了,才好做招牌吸引更多的单身人士。 工作在慢慢进行,他以艺术家独特的视角对婚介所固有的动作模式悄悄地作一 些修改,并且,加大力度地融入文化人的特色,很快就有一些高品位、高层次的单 身人士聚到他的周围,他(她)们为他出谋划策,不停地花样翻新,他的婚介所一 时在京城名声大噪。宫红婚介所已不乏美女如云,但是,他却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感 觉,任何一个漂亮的女子往他面前一站,他首先就会条件反射般判断她的职业、背 景、到这来的企图,其它就再也提不起兴趣。朋友们笑他已被生意累得分泌不出荷 尔蒙,他却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能把自己的营生弄得鸡飞狗走。 后来,宫红甚至又加入了好几个婚介所,他以征婚的名义去劝说女人们归到他 的队伍里,而且,还怂恿这些女朋友再把他们的男朋友或女朋友推荐来入会,他可 返15%的提成。这样查资料约会员的方式,一段时间来是他收集会员的最佳形式, 他乐此不疲。 男子征婚记之十:神秘的情场高手 陈力祥 莫名是他在婚介所里用的名字,因为他说他是安全局的,为了保密工作的安全 起见,他只把他的工作证出示给了婚介所里的负责人,也只有负责人才知道他的本 来面目。 44岁的莫名正年富力强,人长得很精神,那双眼睛贼亮的,像要是洞穿人的心 底,曾在一部电影里出演过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他的公开身份就是一个三流演员。 他常常开着一辆挂着外地牌照有安全字样的桑塔纳小轿车闪着警灯呼啸着在长安街 上横行,他也就是开着这辆小车抵达婚介所的大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 他从皮夹子里拿出几张大票说要加入收费最贵的会员行列,他要求有特别服务, 即单选和优选,单选就是他有选择别人的权利,而不把他的资料公之于世,整个一 个隐形人。优选就是把最新资料优先通知他,等他选择完以后才能放进人人都可查 的花名册里。 在婚姻状况那栏里,他填的是丧偶,他与赴他约会的女子介绍,他前妻是死在 去上班的小车上,心肌梗塞,车一掉头往医院送去急救的路上就没有了气息。女孩 子们听得有些毛骨悚然,心里就有了阴影,他前妻果然是暴病而死?有没有什么不 可告人的隐情?流传开来,莫名就越发显得神秘。 莫名选择女朋友很有意思,专挑做生意的,尤其偏爱做酒楼开饭馆的女人,他 把这类女人列成长长的队伍,然后一个一个不厌其烦地开着他那辆挂着外地牌照的 小车去检阅,文化不够高的淘汰出局,长相不够好的淘汰出局,做小本生意的淘汰 出局,剩下来三四个他便轮番与她们约会。就是风流也要有品位,这个情场老手很 懂得女人的心理,只要不对他推三拒四,他就敢大言不惭地邀请女士上床,并且堂 而皇之地说彼此了解总该有一个开端。女人一上床,就会认为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 了,便对他再无保留,就会把自己的一切像竹筒倒豆子般全告诉他。莫名便以职业 安全工作者的口气问她们一个个问题,摸清她们的经历、财产乃至隐私,他解释说 是职业习惯,他怕对方是敌方派来的间谍云云。他又以关心她们的姿态,了解他们 怎样经营酒楼,是亏还是赚,以及管理酒楼的细节。聪明的莫名把从这个女人处听 来的照搬到那个女人处,很容易显出他的内行,女人们便越发对他爱慕得不行。可 是,主动权在他手里,他的出现和消失都神神秘秘。女人们找不到他的时候,他说 在执行任务。他最多的时候是同时拥有4个未婚妻。莫名给4个女人都许诺要为她们 开一座酒楼,让这些女人都心花怒放了一回。最终他的确开了一家酒楼,并且从4个 女人中娶了一个最年轻的做酒楼的老板娘,只是这笔投资金是这个女子带过来的, 他仅仅是策划而已。 莫名被女会员投诉滥用感情,不规不矩。但是,当婚介所的负责人准备注销他 的会员资格时,他已领取了结婚证,打电话来主动要求撤档了。为了生意上的影响, 婚介所以为害群之马已经离群脱缰,他们只能保持沉默了。 从此之后,婚介所的老师们对他们的女会员又补充一些谆谆教诲:女孩子一定 要自重,不要让人有机可乘,不要被别有用心的高级流氓白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