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共同的未来:我们的家园 第一节 20世纪的困惑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亿万个家庭垒积起来,构建成了我们的社会,我们的世界。 我们爱我们的家,我们正在建设和护理我们的家庭。当我们在家庭的各种关系 中圆满地倾注出爱的时候,我们想到的不会只是家庭,而会想到家庭之外,想到整 个社会。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人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天下大同”是从古至今人类不泯的梦想和孜孜不倦的追求。 倾听着21世纪的脚步,人们欣喜地发现20世纪“地球在变小”。 现代化的交通运输和电信工具克服了时间和空间上的障碍,拉近了世界上不同 地区和国家的人民之间的距离,加速了社会生活的全球化。“关山度若飞”,过去 由于存在地理上和政治上的隔阂,对普通居民来说到国外从事任何一项活动都是非 常困难的事,现在则不同了。每年有数十亿乘客穿梭在世界的各条航线上,每天有 数百万人从地球的一处飞往另一处。人们相隔万里已经能够面对面地谈话,互联网 的开通和发展更是让人们感受到彼此之间跳动的脉搏。 世界经济、政治和社会生活的全球化形成了一个相互依存的整体世界,世界各 国人民在这些频繁的接触和交往中,由于相互影响生活方式产生了同化的趋势。在 这个世界中,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在同外部世界隔绝的情况下生存和发展。发达国 家需要发展中国家的资源和市场,而发展中国家又需要发达国家的资金和技术。人 们生活在一种相互依存的时代。 “太平洋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地球的背面出现了风暴”。“美国打个喷嚏, 加拿大就会得肺炎。” 人们正是在充分认识到当今世界的整体性及其相互依存性后,才把这个整体世 界称为“地球村”和“地球宇宙飞船”。 作为第一生产力,科学技术是社会进步和发展的重要动力,犹如不断加速前进 的火车头迅速地改变了世界的面貌,加快了世界变化的节奏。 20世纪前期人们对自然界的认识在电磁学的世界图景的基础上进一步建立了相 对论量子力学的世界图景。在技术上发明了飞机和设计了汽车大规模生产的流水线。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50年里,科学技术的发展又经历了五次革命性变革,每次变 革的周期大致为10年,第一个10年,人类开始了利用核能的新时代;第二个10年, 人类开始了向外层空间的进军;第三个10年,人类进入了可以控制生物遗传和生命 过程的新阶段;第四个10年,以个人计算机的大量生产和广泛应用为标志,揭开了 扩大人类智力劳动能力的新篇章;第五个10年,以软件开发产业化和全球信息网络 建设为标志,开辟了人类信息革命的新纪元。每一次变革不仅扩大和深化了人类对 客观世界的认识,而且使人类掌握了强大的技术手段,从而使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跃 上一个又一个新台阶,开拓了人类经济活动的新领域,对人类社会历史进程产生了 极其深远的影响。[注] 然而,在人们沉浸在20世纪科学技术和经济增长成果的喜悦中,却发现世界变 得越来越不可捉摸。在高奏凯歌迎接21世纪的到来时,许多学者和政治家迎头棒喝, 对20世纪人类的经济行为、政治行为、社会行为的后果进行了反思,特别是对20世 纪占优势的社会文明——工业化的生产方式和工业化的生活方式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人与自然的关系和人与人的关系,是人类历史发展的两条生命线。它们之间是 否和谐,决定历史的发展方向。20世纪,在人和自然、人和人之间,出现了极不和 谐的变奏曲。 自有人类史以来,人与自然的关系就一直存在,但20世纪行将结束的时候,两 者的关系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尖锐程度。在一味“征服”和“战胜”自然的人类中心 主义呼声中,人是自然界的中心和主宰。大机器工业的快速发展和大型化,使人类 对自然界进行了大规模的开发和改造。这种开发和改造一方面给人们带来了巨大利 益,另一方面也严重地破坏了地球的生态环境,给人类生存带来毁灭性的影响。从 罗马俱乐部的学者开始,人们把自身生存遇到的这种危机称之为“人类生存困境”。 人是世间最可宝贵的。人类自诞生以来就在我们这个星球上繁衍生息,即使在 非常恶劣的自然条件下人类的生命也得以延续。然而,就像爱情一样,战争也似乎 成了人类的一个永恒的主题。战争,一种流血的政治,作为一种古老的解决冲突的 方式,在文明发达的今天仍旧让人不寒而栗。爱情走向的是生命,战争走向的却是 死亡。人类渴望着生命,逃避着死亡。可是,战争总是把死亡带给人类。20世纪的 战争和冲突,数量之多,规模之大,血淋淋的事实却让人不堪回首。就是如今这样 一个文明昌盛的时代,大大小小的战争也从未间断过。20世纪上半叶爆发的两次世 界大战,已经在现代文明史上打上深深的烙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才刚刚散去, 国家与国家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甚至种族与种族之间的武装冲突又接踵而至。 中东战争、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两伊战争、海湾战争、阿富汗内战、前南地区战 争和非洲国家的种族冲突,尽管这些都是局部的和地区的战争,但是同样给人类带 来了深重的灾难。近几年来在一些非洲国家发生的种族仇杀,更是为世界所震惊。 每次战争都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尤其是惨绝人宸的两次世界大战。仅仅以下 几次战争伤亡的人数,足以触目惊心:英布战争5.4万人,日俄战争47万人,第一次 世界大战3500万人,第二次世界大战5120万人,朝鲜战争145万人,越南战争200万 人,四次中东战争18.5万余人,两伊战争148万人,英阿马岛战争1.1万人,海湾战 争9万余人,非洲种族战争100万人。1993年10月,布隆迪的图西族和胡图族之间展 开了血腥的部族仇杀。在3个月之内,就有50万人死亡,450万人流离失所,10万名 孤儿无家可归。[注]生灵涂炭,我们尚且不论每次战争留给人们巨大的后遗症。 如果说以往的战争威胁的只是一部分人的生命,那么核战争威胁的是整个人类 的生命,因为在一场世界核大战中没有幸存者。在高度文明的社会里,人类的生命 却变得脆弱了许多。尽管和平与发展已成为当今时代的主题,战争的阴影却始终笼 罩在人们头上,挥之不去。 战争的幽灵毒害着人类,也困扰着人类。我们没有理由不发出诘问:这是为什 么? 难道人类的文明始终不能摆脱动物之间你死我活,弱肉强食的残酷厮杀? 在战争和生态灾难的威胁下人类有毁灭的危险,无处藏身。人们在生产力高度 发达、物质极大丰富的同时,却发现迷失了自己。 罗马俱乐部创始人贝恰在80年代就大声疾呼:“现在我们大家都开始意识到现 代的状况是多么的不平衡;感觉到我们自身欠缺内在的平衡,因而在追求物质的丰 富的过程中,精神上、道德上和思想上却日益显得贫困。我们已开始注意到自己的 社会已偏向到多么危险的程度。……所以我希望和祈求……重新建立多少可以依赖 的平衡。”[注] 迄今以往的工业化进程,给人类留下了太多的困惑和难题,同时,面对着21世 纪人类社会从工业文明向信息文明转型将引起的社会震荡,面对着我们这个星球的 人口、生态、资源、贫困、社会不平等等太多的社会问题,摆在人类面前的是一个 万丈深渊,还是铺满鲜花的坦途? 当人们惊呼:家庭危机!重新审视家庭的涵义的同时,人们也发现作为世界大 家庭的地球头上也高悬着一柄寒光闪闪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第二节 救救地球 地球是我们生活的家园,自然环境(包括动植物、土壤、阳光、森林、水、空 气、矿藏等自然物),是人类生命活动赖以存在的物质前提。地球是人类的母亲, 她毫不吝啬地满足人类的各种需要。人类就孕育、繁衍于大自然之中;她以自己的 慷慨为人类的生产、生活提供了各种资源;她以自己的绚丽多彩、千姿百态向人类 提供了魅力无穷、取之不尽的自然美;她以自己的优美陶冶人的情操,激发人的灵 感,丰富人的精神享受,向人们提供了良好的游乐休息的场所;她以自己的生物多 样性和各自所具有的独特基因库而显示着巨大的科研价值和开发价值。地球上大约 有40多万种植物,人类仅利用了20多种植物作为主食来源。自然界有动物150多万种, 人类用来提供动物性营养的畜禽也只有十几种。即使是那些已为人类所用的动植物 物种,大多也只是局部地加以利用,一旦自然的潜在价值被发现和利用,必将给人 类文明带来新的巨大财富。 人类作为生态系统中的一个成员,其生存与发展离不开生态系统的稳定,离不 开土壤的形成和保护、营养物质的再循环以及空气和水的净化这些基本的生态作用 过程,一旦破坏了自然的生态平衡,导致生物链的断裂,最终势必会给人类带来灾 难性的后果。但是,随着科学技术和大机器工业的发展,使人类过分陶醉于对自然 界的胜利,人类的贪欲和浪费,正在对自己的居住环境产生灾难性的影响。 现代生态危机与工业革命前的生态危机有量和质的不同。以往的生态危机是缓 慢进行的,可以通过自然界内在的自我调节机制恢复到自然平衡状态。现代生态危 机来势凶猛,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以往的生态危机是局部的,我们的祖先可用迁移 的办法摆脱;现代生态危机是全球性的,我们已无处可逃。 1995年,世界观察研究所在对世界环境进行12年的跟踪调查后指出,“地球正 在变成一个悲惨世界”。他们在《199年世界状况》报告中说,世界环境继续恶化, 经济滑坡,社会解体的趋势在发展,许多国家的森林、牧场、表土、地下水和鱼类 等资源的枯竭,以及日益严重的空气污染和水污染问题造成的结果正变得十分明显, 前景令人沮丧和充满厄运。1997年1月27日,联合国发表《全球环境展望》。这是由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主持,组织20个国际环境机构的450名专家编写的报告。报告指出, 1992年里约会议5年之后,全球环境继续恶化,“无论从国际还是从国家的角度来说, 阻止全球环境进一步恶化和解决最为紧迫的环境问题所需的经费和政治意愿都不足。”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执行主任多德斯韦尔在发表这份报告时说:“如果我们让这些趋 势继续下去,我们最终将耗尽这些在这个星球上生活所必须的要素。”[注] 历史学家在研究了人类史后认为:“人类最光辉的成就大多导致了奠定文明基 础的自然资源的毁灭。”世界史的轮廓是:“文明人跨过地球表面,在他们的足迹 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荒漠。”[注] 1.森林锐减。20世纪下半叶以来,森林锐减的步伐大大加快。1958年,全球郁 闷森林面积还约占陆地面积的25%,1978年已减至20%,70年代全球平均每年减少 森林1800万—2000万公顷,约占陆地面积的31%。据联合国粮农组织调查,世界森 林每年正以1140万公顷的速度消失(另一种更令人惊心的估计,是每年达2040万公 顷),这相当于比利时、荷兰和瑞士国土面积的总和。发展中地区,乱采滥砍森林 的声响更大,森林面积缩小的程度更令人痛心。目前在整个热带地区,平均每分钟 砍伐100英亩树木,森林的砍伐速度同自然再生和人工造林的速度之比高达10:1。 在过去的30多年中,由于大量的毁林开荒、砍伐林木,已有40%的热带雨林遭到破 坏。如果按这一速度持续下去,180年就将全部被伐完。遗憾的是,现有的滥伐速度 还将持续一个时期。发展中国家森林破坏尤为严重,而这一地区的森林占了世界一 半以上的数量。发展中国家的森林状况很容易使人想起工业化国家发展初期的那一 幕,当时世界上1/3的热带林被砍伐一空。现在,大部分工业化国家发展的净毁森 林面积基本稳定下来,而南美洲、亚洲和非洲地区的森林面积仍在以平均每年0.62 %的速度减少。拉丁美洲2/3的森林已经消失,南美的巴西,拥有世界上最大幸存 热带森林,但无论是亚马孙森林区还是该区以外的森林都以每年的1.1万—1.8万平 方千米的速度消失,其森林面积正从占全国总面积的80%减到40%。非洲仍在以年 平均0.891万平方千米的速度滥伐森林。亚洲每年砍伐的森林达8.5万平方千米。预 计到2000年,全球将有相当于1980年12%的热带雨林消失。热带雨林是“地球之肺”, 它的减少将对整个地球气候产生深远影响。据计算,一旦森林覆盖率下降到30%, 即警戒线以下,它提供给人类的各种效益以及自身的天然功能,便不再能维持,也 不再能发挥其保障生态平衡的功能。美国环境质量委员会预测,到21世纪20年代, 世界郁闭森林将会减少到约18亿公顷。“罗马俱乐部”已故主席贝恰说:“巴比伦 和玛雅文明均覆灭于森林被严重破坏,应是人类前车之鉴,必须记取;人类若再不 有所收敛,仍恣意毁坏森林,也难免步巴比伦和玛雅人的后尘。”他大声疾呼: “今天,人类事实上已被带到生命法庭的被告席上,一旦其周围的其他生命—一被 毁坏,也就走到自己的尽头了。”[注]近年来世界许多地方的牧民不得不争夺逐渐 转变为耕地的草地。1970—1985年期间,亚洲的可耕地和永久性耕地面积增加了3. 3%,而永久性放牧地面积却下降2.8%。[注] 2.土壤流失和沙漠化。据科学家估算,由于耕地上的土壤侵蚀日益严重,世界 上已有半数耕地的表土流失。1980年,全球土壤流失多达266亿吨,若不设法制止, 预计世界上剩余的表土会愈益减少,将从1980年的35000亿吨减至2000年的30300亿 吨,最后,大约到22世纪,世界土壤资源便将损失殆尽。1986年世界环境保护会议 把耕地沙化列为当前地球十大威胁之首。人们不应忘记撒哈拉大沙漠原来曾是大草 原的历史。而仅在过去的50年里,在撒哈拉沙漠南缘,又有65万平方千米富饶的土 地变成了沙漠。据估算,截至90年代,全球有多个国家和地区受到沙荒化的威胁, 总面积多达200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个中国的面积。并且,沙化还以每年5800平 方公里的速度继续蔓延。如不设法制止,据推断,到21世纪初全世界将会有14%的 人生活在干旱、半干旱的地区,2/3的人受到沙化威胁。据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估计, 沙漠化威胁着世界陆地面积的3.5%,影响到20%的世界人口(8.5亿)的生活。自 1950年到现在,地球已减少1/5的一等良田,目前每年仍有6万平方公里尚具有生产 力的土地变成沙漠,而沙漠化与气候变坏正形成双向推进的恶性循环。 3.物种消失。自古,人类与其周围的其他生命实体互相依赖,互为食物链,和 谐共处。地球上适宜生命生存的条件是由生物创造和维持的,科学家报告说,地球 上如果没有昆虫,或者如果没有植物,人类至多只能存活30天。因而生物灭绝严重 威胁人类的持续生存。20世纪以来,生态破坏和环境污染使生命维持系统遭受不可 估量的损害,导致大量物种灭绝。人类正在不断失去自己最亲密的生命伙伴。生命 系统像是一台由无数个齿轮组成的机器,尽管传导能量的有许多补充渠道,但每一 个齿轮都有它独特的地位和功能。只要失掉一个齿轮,机器的运转便会有所减缓。 因此每当一种生命实体灭绝,便会有10—30种靠它生存的生命实体跟着消失。20世 纪50年代以来,美国发现,美国境内濒于灭绝的物种已经多得惊人,如涉水河熊、 锁鹿等等;中国发现,全国约有10多个大型鸟类与兽类绝迹,还有11种珍禽异兽濒 临灭亡。目前,地球上80%的植物和近400万种生物的生存受到威胁。1990年以来, 地球上的物种平均每小时消失一种。据科学家们估计,到公元2000年将有50万—20 0万种物种(占地球上所有物种的15%一20%)由于动植物野生环境的消失和环境污 染而消亡。国际自然和自然资源保护同盟发表的调查材料指出,从100万年前到现在, 平均每50年就有一种鸟灭绝。最近100年,平均每年就灭绝一种。哺乳动物灭绝速度 更快。在热带森林,平均每天就灭绝一种。美国生物学家威尔逊认为,现在每天有 140个物种灭绝,并正在出现6500万年前恐龙灭绝以来的最大的绝种浪潮。世界资源 研究所根据精确估计认为,每天正在损失100个物种。据预测,这种灭绝的速度还在 加快。世界野生生物基金会已发出警告:1988年世界已有1200种动物濒临灭绝,预 计到2000年将灭绝的物种中,将有1/2—1/3是由于热带森林的退化而造成的。近 些年来还发现,人造化工制品氟氯烃和哈龙能破坏臭氧层,致使太阳光中的紫外线 大量辐射地面,危害人的健康,导致农作物减产和使一些主要生物物种的灭绝。 3.全球变暖。在生产活动中开发和消费能源改变了地区乃至全球的热平衡。燃 烧矿物燃料增加了大气中二氧化碳的浓度,减少了地球上的热量向外层空间的辐射, 产生了“温室效应”,致使全球气温上升。目前,地球上每年释放出220亿吨二氧化 碳和其他温室气体,使臭氧层这把“保护伞”遭到严重破坏。据气象学家研究,目 前年平均气温比100年前提高了0.67℃,听任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预计到2030年全 球平均地表气温将上升1.5—4.5℃。美国气象学家汉森预测,进入21世纪,随着大 气层里二氧化碳含量继续增多,地球气温将再升高2—5℃。据计算,如果两极气温 提高5℃—10℃,就会导致格陵兰和南极洲的冰帽融化,海平面逐渐上升,从而使人 口稠密的沿海地区和河口地区,特别是海拔5米以下的地区受到海水威胁。二氧化碳 造成灾害性气候愈来愈严重,已被认为是人类生存困境的第一号问题。 5.环境污染。20世纪中叶以著名的“八大公害事件”引起世人的注意。那时, 它是以个别和局部地区表现的,主要是空气污染、水源污染、食品和生物污染、土 壤和农药污染等。它严重损害人体健康,许多人在“公害病”中死去,更多的人陷 入无尽的痛苦之中,从而在西方发达国家爆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环境运动,使环境 问题成为社会的中心问题。人类生存的空间应当是一个比较洁净的环境,但现在却 成了一个垃圾箱,充斥着废物、废气和废水。有毒气体、液体的排放,大量废品、 废渣的倾倒,使大气、陆地、海洋受到严重污染。现在世界每年排放二氧化硫1.96 亿吨,氮氧化物6800万吨,它们在空中变为酸雨降落到地面,被称为“空中死神”。 全世界一年生产垃圾450亿吨,其中危险废物(有毒垃圾)约3亿多吨。美国《时代》 周刊曾这样报道:“从波恩到加尔各答,到处都有毒品。煤矿和金属冶炼炉中的一 种有毒化学雾剂,使波兰格但斯克海湾一片浑浊。在400平方英里土地上拥有500万 人口和49000座工厂的香港每天要倒掉1000吨塑料。臭气熏天的垃圾与粪便使泰国的 主要河流金斯河不堪入目。……整个地球似乎到处是垃圾,垃圾仿佛也在与人类你 死我活般地争夺着土地。”[注]环境污染除了导致各种“公害病”外,还导致患癌 症的患者增加,新生儿中的畸形儿、残疾儿和突变儿的比例增加。如果听任环境污 染发展下去,无疑意味着人类“慢性自杀”。20世纪80年代中期在多伦多举行的国 际大气会议上,联合国世界环境和发展委员会主席发出呼吁,要求建立一套“新的 全球道德规范”,把防止大气和水源污染、防止臭氧消耗和酸雨作为经济发展的先 决条件,把对地球生命系统的维护放到至关紧要的地位。 6.资源危机。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自然资源有三类,一类系可再生资源,如 各种动植物和微生物,第二类是恒定资源,如太阳能、风能、地热等等,第三类是 不可再生的资源,如金、银、铁、铜、石油、天然气、煤、矿产品。 进入20世纪以来,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人类对自然资源的消耗成倍增 长。1901—1980年的80年间,全世界采出的矿物原料价值增长了近10倍,其中后20 年为前60年的1.6倍。由于人类对自然资源的大量的没有节制的消耗,人类赖以生存 的资源基础遭到了持续削弱。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两次席卷全球的能源危机 震惊了全人类。 不可再生的资源挖一点少一点,不加限制地采掘,总有一天要告枯竭。 美国出版的《公元2000年的地球》披露,无论能源消耗或其他矿产品消耗,20 世纪下半叶以来都增长太快。例如,1900年世界人均标准燃料消耗不过0.46吨,19 60年猛增到1.66吨,预计,进入21世纪,此项消耗还将增到3.4—4.0吨、因此,这 本书断言,以石”油为主干的能源面临很快枯竭的危险;至于其他矿产品,根据 “已知储量”和年需求量增长的幅度,可以预期,它们枯竭之日也越来越近了。 《公元2000年的地球》断言,铅的储量到2001年就要枯竭,锡2007年,锰2032年, 铬2056年。 1991年世界能源需求结构的状况表明人类所需能源的97%来自不可再生的矿物 能源。其中石油/天然气又占59.2%。据有关资料表明,1992年探明的石油储量为 1368亿吨。第13届世界石油大会预测全球石油总资源量为3000亿吨以上。按1992年 世界石油生产量30亿吨计算,只能维持46年;如果按2000年需求量计算,目前的探 明储量只能维持到2015年;按2010年需求量计算,已有资源量即使全部转变为探明 储量,也只能维持到2035年。天然气只能维持66年。也就是说,到不了下世纪中叶, 地球上的石油资源将告枯竭,天然气资源则在下世纪的年代内全部枯竭。 截至目前为止,全世界发现的矿产近200种,据对154个国家主要矿产资源测算 结果,世界矿产资源总储量潜在价值约142万亿美元。据对43种重要非能源矿产统计, 其中静态储量在50年内枯竭的就有锰、铅、锌、锡、汞、铋、金、银、硫、金刚石、 石棉、石墨、重晶石、石膏、滑石等16种。 水资源短缺将成为21世纪人类面临的头号问题。地球的水资源总共13.86亿立方 公里,但其中咸水、矿化地下水占了97.5%,淡水仅占2.5%,只有约0.35亿立方公 里。并且,即便这0.35亿立方公里,也不是都已为人类直接利用,其中2436.4万立 方公里集中在南极和北极,以冰川形式存在,迄今未能被人类利用;还有1053万立 方公里,绝大部分埋藏在地球深处;此外,尚有4.2万立方公里蕴藏在土壤、大气、 沼泽和生物体中。人类可直接利用的淡水很少很少,只有9.31万立方公里。蕴藏在 地表的水分布又极不平衡,仅贝加尔湖就占去了1/5。与此同时,由于养活人口激 增的农业用水、管理不善、超大型城市人口增加等原因,全球淡水使用量在过去的 50年中增加4倍,达到每年4130立方公里。20世纪70年代中期已然发现,世界大多数 国家,尤其发展中国家,城乡生活用水出现了紧张状况。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全球 今天约有3/4的农村人口和1/5的城市人口得不到足够的淡水供给。据联合国估计, 世界上淡水供应量的年增长速度已由70年代中期的2.3%下降到90年代的不足1%, 预计21世纪末可利用的饮用水很可能达到极限。同时水污染又加剧了用水紧张。因 此有人认为目前使用水资源的状况如不能改变的话,争夺水资源控制权将会导致紧 张的政治局势和引发旷日持久的战争。 海洋被誉为未来资源宝库,其中生长着18万种动物和2万种植物,蕴藏着上万亿 吨的石油资源和丰富的矿物资源。因此,这个未来的资源宝库,现在也面临一系列 新的问题:海洋鱼类过量捕捞,某些种类濒临灭绝,约60%的鱼类资源的鱼藏量已 处于枯竭之中;海洋污染,导致海洋健康恶化。 由于环境污染,有人甚至提出人种退化的问题。这是从发现男人和妇女生育能 力下降开始的。 ——1993年丹麦学者指出,怀孕期间生活在受有害化学物质严重污染的环境里 的妇女,生下的男孩将来产生的精子很少; ——1995年美国报道男子产生正常精子数量越来越少的消息; ——1996年德国报道,环境污染降低了妇女的生育能力,不育妇女的数量在不 断增加; ——1996年法国《费加罗报》说,西方国家男子精子数目在减少; ——1996年俄罗斯《劳动报》说,人类在退化,新出生的婴儿中完全健康的不 到20%,能生育完全健康的后代的妇女也不到20%; ——《世界科学》1996年第9期发表文章说,根据过去3年丹麦、苏格兰和法国 的研究,按一般标准,现在正常的男人一次射精的精子数,比50年前几乎降低一半, 同时,男性成人睾丸病发病率翻了一番,男孩阴茎或睾丸先天畸形明显增加; ——1997年1月3日,法新社伦敦电报道说:“今天在此公布的惊人的新研究结 果表明,男子生成精子的数量在仅仅十年内就减少了一半。这更加剧了人们对男子 生殖能力正变得越来越弱的担心。”据科学家们在《英国医学杂志》发表的报告, 芬兰科学家在对一组1981—1991年死去的芬兰男性的研究获得了这一发现。报告说, 在这一时期,能够生成精子的男性比例从56.4%下降到26.9%;完全精子发生停止 症的发病率从8%上升到20%,部分精子发生停止症由31.4%上升到48.5%,患这种 病的男子不能产生成熟的精子细胞;这项研究还显示,男子睾丸重量在10年里也减 轻了。这个报告还说,1996年2月,设在爱丁堡英国医学研究委员会的生殖生物学研 究小组所作的研究也令人不安。这项研究显示,70年代出生的男子的精子数量平均 比50年代出生的男子少25%,男子精子数量2%的年递减率表明,如果这种趋势不停 止的话,60年后出生的男孩可能会丧失生育能力。 世界自然保护基金会顾问黎央斯(Lyons)看了这些报道后说:“环境保护运动 的每个成员都倒抽一口气,说,我的上帝,万一这样,怎么办?”这是环境污染走 向“人种自杀”吗?我们到了已经要保护人种安全的时候了吗?[注] 环境污染让地球上的人类自食其果。 公益广告敲响了警钟:“保护环境,救救地球!”这是人类自己痛苦的呻吟! 第三节 “别挤了” 城市的喧嚣和令人难堪的拥挤让人们吟唱着《别挤了》的流行歌曲。人们的日 常生活已经告诉自己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人们一般认为人类历史上经历了三次人口浪潮。[注] 整个混沌的原始时代,人口增长异常缓慢,且间或静止,间或绝对减少。直到 距今约7000年的新石器时代,由于出现了原始农业,世界人口才第一次较大幅度的 增长,年平均速度升高到0.03%。这可视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人口浪潮。随后, 全球人口增势稍稍加快,但总的看来,仍十分缓慢。18世纪欧洲发生产业革命,世 界人口的年平均增长速度突升,1850—1900年上升到0.6%—0.8%,迎来了人类历 史上的第二次人口浪潮。 20世纪,尤其它的下半叶,世界范围内不仅发生了巨大的政治变动、社会变动 和经济变动,也发生了惊人的人口变动——人口爆炸。全球人口数量出现了人类有 史以来不曾有过的高速增长景象。世界人口的发展进程从漫长岁月的蠕动、爬行, 一下变成快速的跃进,这可谓之全球第三次人口浪潮——一次名副其实的人口大浪 潮。世人谓之“人口爆炸”。 公元初直至公元1000年,全球人口平均每年增长仅0.02%,几乎呈停滞状;10 00—1299年间,增速开始加快,上升到0.1%;1300—1399年间,竟然出现了负增长; 1400—1499年间,增速回升,达到0.2%;1500—1599年间再次回降,降到0.06%; 1600一1750年间增速开始节节升高,达到0.3%;1750——1800年间再次上扬,达到 0.5%。谁也没有料到,跨进20世纪下半叶,全球人口增长竟像断了线的风筝,扶摇 直上。1955—1960年间年平均增速升至1.87%,1960—1965年间1.99%,1965—19 70年间进一步跃至人类史上的峰巅——2.11%。[注] 世界人口增长在20世纪下半叶出现的飞快速度可以用两个事实来说明[注]. 其一,世界人口数量翻一番所需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公元元年,世界人口为3亿, 1700年才增加到6亿,数量翻一番用了整整17个世纪的漫长时光;1850年,世界人口 达到12亿,从6亿增加到12亿,即翻一番的时间缩短到了一个半世纪;1950年世界人 口增到25亿,从12亿增加到25亿,翻一番的时间又缩短到了一个世纪。然而,当19 87年世界人口猛增到50亿的时刻,人们看到的是,全球人口翻一番,即从25亿增加 到50亿,只用了短短37个年头! 其二,世界人口每增加10亿所需的年数越来越少了。19世纪初,世界人口第一 次达到10亿,用了长达400万年的时间。世界人口从10亿增加到第二个10亿即20亿, 用了大约100多年。但是,从20亿增加到1960年的第三个10亿即30亿,用了不到30年 的时间。1975年,世界人口从30亿增加到第四个10亿即40亿,仅仅用了15年,而从 40亿增加到1987年的50亿,只用了短短12年! 按在20世纪60年代世界人口增长达到的最高速度——2.11%递增下去,可以断 言,只需35年全球人口数量便会翻上一番。也就是说,到2005年,世界人口便会从 1970年的33.5亿增加到67亿,2040年再增到134亿,2075年268亿……尽管现实中由 于计划生育等控制人口的措施大大降低了人口增长的速度,但是现在,地球上每一 天也要增加25万人以上,许多专家预测2050年时,地球上的人口将达到110亿,而地 球能养活的最多人口为100亿。地球面临着超载的窘境。 显然,与第三次人口浪潮相比,头两次人口浪潮不啻小巫见大巫,根本无法相 提并论。但这只是从速度角度作的比较。如果从人类发展利益出发,情况就截然相 反了。第一次人口浪潮结束了人口再生产长期停滞并间或负增长的凄凉局面,无疑 挽救了人类。第二次人口浪潮为资本市场急需的劳动力增加了后备,也是大有益于 人类利益。惟独第三次人口浪潮,由于人类栖息的空间有限,人口呈爆炸式增长, 带来的是令世人忧心的灾难。 罗马俱乐部的学者早在80年代初,就把人口爆炸比做癌细胞扩散,认为人类已 把自己推上生命法庭的被告席。 “地球村”上放任自流的生育导致的人口猛增状况不由得让人们惊呼:人口爆 炸! 人口增多意味着什么呢?首先,据西方有的学者计算,人口每增加1%,约需国 民收入增长4%,而目前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的人口平均增长率高达3%—4%,仅为 了保障新增人口的最低生活需要,就要求国民收入平均每年增长12%一16%,这是 绝对不可能的,因而只能陷入更加贫困之中。其次,谁来养活地球上的人们?直至 今天,耕地上种植的粮食依旧是人类摄取热量和蛋白质的主要源泉。据计算,粮食 提供的食物热量在全球人口每天摄取的食物热量中仍高达80%,由粮食提供的蛋白 质在全球人口每天摄取的蛋白质中也高达75%以上。从食物来源看,迄今,88%的 人类食物仍来自粮食,10%来自草原,2%来自江湖河海。1950年,全球平均每人占 有耕地还有8.5亩,由于人口爆炸式增长造成的“分母效应”,1960年已降至7.1亩, 1968年6.1亩,1974年5.6亩,1979年4.8亩。由于各种侵蚀,全球耕地面积减少了接 近1/2。20世纪中叶以来,世界粮食产量虽然在增加,但人均占有量的增幅却在递 减,甚至变增为减。所以未来的世纪养活那么多人口是不堪重负的。粮食短缺威胁 最大的是经济落后、人口增长过快的国家。世界穷人的队伍越来越大,由1968年的 25亿上升到现在的42亿。90年代初,世界上的饥饿人口超过7.3亿,仅埃塞俄比亚和 苏丹,就有450万人饿死。在联合国总部的大厅里,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大型电子显示 钟,指针每走一分钟,世界上就有47个贫困人口诞生;指针每走一小时,世界上就 有2280人死于饥饿;指针每走一天,世界上就有约4万儿童因食品匮乏和得不到治疗 而死亡……再次,人口增加必然带来环境破坏。人们为了糊口,必然毁林开荒,乱 砍滥伐。所以,人口问题与环境问题是密切相关的。同时人口剧增,消费量的增加, 必然造成地球资源的过快消耗。有人计算过,在本世纪最后的25年内,世界对能源 的需求将相当于人类有史以来所消耗的总量。另外,农村人口剧增,耕地减少,大 批人口必然涌向城市,造成大城市过度膨胀,居住条件恶化,引发瘟疫流行,社会 犯罪增加,社会秩序混乱,社会冲突不断。 人类社会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人口的需要,不得不通过过度放牧、过度捕捞、 滥垦荒地、大量使用化肥和掠夺性开发的方式向地球攫取更多的粮食和资源。由过 度开发产生的生态压力转化为经济压力——产量低、通货膨胀。这些经济压力最终 变成社会压力——贫穷、饥饿、暴力。人口增长——生态压力——经济压力——社 会压力的恶性循环是对人类社会发展的严重威胁。 早在50年前美国学者克雷西就提到:“现在的世界已经高朋满座。”[注]尽管 20世纪以来出现了家庭计划和计划生育对人口的控制,尤其是中国计划生育成绩举 世瞩目,世界人口的增长已放慢了脚步,但是在许多不发达国家人口仍然不断增加。 人们不能不大声疾呼:别挤了! 第四节 悲观和乐观的交锋 看着半杯水,悲观者哀叹:只剩下半杯水了!乐观者却欣喜:还有半杯水! 对人类的发展历程的认识,同样是悲喜交加。 在70年代动荡不安的世界形势下,一些人对人类目前的处境和未来持悲观失望, 甚至绝望的态度。当时的能源危机、环境污染、中东战争、西欧各国的政治危机和 世界性的粮食危机给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蒙上了一层阴影。 罗马俱乐部的第一个报告《增长的极限》和美国政府的《公元2000年全球研究》 被认为是悲观论的代表作。《增长的极限》认为,人口、农业生产、自然资源、工 业生产和污染是最终决定和限制全球发展的五个基本变量。上述变量如按目前水平 继续下去,在未来100年内将达到这个星球的极限,因而只有停止增长,即实现“零 增长”才能避免灾难性的后果,达到全球均衡。美国的《公元2000年全球研究》在 分析了公元2000年人口、资源和环境的相互关系及其发展趋势后,得出结论说:公 元2000年的世界将比我们现在生活在其中的世界更为拥挤,污染更加严重,生态上 更不稳定,并且更易于受到破坏。尽管物产量会更多,但世界上的人们在许多方面 要比今天更贫困。 在学术界,持悲观论观点的人大多是生态学家和社会学家,他们由于专业的关 系对当代的环境和社会问题看得最清楚、最尖锐,对50—60年代因经济高速增长而 冲昏了头脑的盲目乐观的人来说,无疑是打了一针清凉剂,在全球问题日益尖锐化 的情况下起了醒世和警世的作用。 乐观论的思想产生于世界经济高速发展,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50—60年代,在 与悲观论的辩论中发展到顶峰。一些人对人类的未来持盲目乐观的态度,认为经济 可以无限制的增长,消费水平可以毫无节制的提高。其代表作是以卡恩为首的美国 赫德森研究所的《今后二百年》和西蒙的《没有极限的增长》。 《今后二百年》是卡恩等人针对《增长的极限》所写的一部论战性的著作,对 “零增长”的论据进行了逐条的批评。卡恩从一个较长的时间对世界前景和全球问 题的趋势进行了预测,认为世界从1976年开始200年后,即2176年是一个人口众多, 富裕、并能控制自然界的世界。届时,世界人口150亿,总产值300万亿美元,人均 2万美元。卡恩等人对人类的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认为人口增长过快、经济停滞、 环境污染、自然资源匾乏等全球问题.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在近期或中期的未来会得 到解决。西蒙的《没有极限的增长》则认为,为了满足人的消费需求,经济可以无 限增长。 悲观论对人类的未来散布了一些消极的情绪,同时悲观论在研究某些全球问题 时有严重的不足。第一,他们只看到自然资源,特别是不可再生的资源的有限性, 没有看到这个有限性是相对的。一些重要矿产的可探明储量不断增加,随着科学技 术的进步可以利用的资源的范围不断扩大。第二,他们只看到限制增长的自然和物 质因素,即物理极限,忽略了社会和人的精神因素,即社会极限。人是全球问题的 核心,提高人的素质,充分发挥人的潜能是解决全球问题的关键。第三,他们低估 了现代科学技术在解决全球问题中的作用。当代的某些全球问题是由于科学技术尚 不完善和使用不当引起的,但这些问题最终还得靠科学技术进步来解决。例如借助 新的能源技术用清洁的非耗竭性能源取代污染环境的可耗竭性能源,用新的合成材 料代替某些稀有金属,利用生物技术解决粮食不足问题等。 人类是在应付各种挑战中成长、壮大起来的。出于人的天性,对未来持乐观的 态度本来没有什么不好。但卡恩等人过于低估了全球问题的严峻形势,认为它们可 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显得有些盲目。他们的不足在于,第一,没有看到经济增长受 资源的限制,资源毕竟是有限的,在资源有限的地球上追求经济的无限增长是很难 实现的。追求经济的无限增长无非是满足人类日益增长的消费需求,而过度消费所 造成的浪费必然加速资源的枯竭和环境的破坏。第二,过高地估计了科学技术进步 的作用,认为只要科学技术上去了,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是人类20世纪的发 展告诉我们,科学技术是一把双刃剑,管理得好,使用得当可以造福人类,反之可 以加害人类,现代的某些全球问题就同科学技术的管理、使用不当有关。 看来,无论悲观者还是乐观者都没有给人类的发展前景把好脉,人们不禁翘首 以待:“敢问路在何方?” 第五节 寻求和谐的生活方式:走可持续发展之路 爱因斯坦所说的:“手段的完善和目标的混乱,似乎是——照我的见解——我 们这时代的特征。”[注]20世纪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表明,飞速发展的科学技术像一 把双刃剑,一方面为创造人类的幸福提供了空前未有的无限的能力;另一方面也使 人类掌握了可以毁灭地球上一切生命的能力。人类社会硬件系统日臻完善,但由于 人们的社会目标、价值观念、伦理道德方面的混乱,以及社会制度和结构上的种种 问题,社会软件系统产生了一系列深刻的危机。 20世纪人类生活方式虽然取得了巨大进步,但也留下了巨大的缺憾:人类生活 方式失去了重心和平衡,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以及人自己的身心都失去了 平衡。[注] 韩国著名的人类学家赵永植教授所著《重建人类社会》一书的主旨就是论述人 类在未来社会如何建构起和谐的生活方式。书中指出:“现代文明所具有的多种问 题的核心,在于现代人在生活中,难以维持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两者的均衡”, “如何寻觅回精神与物质两性的均衡……正是人类重新塑造自己的基本课题。”[注] 人毕竟是万物之灵。天无绝人之路! 爱因斯坦自信地说:“如果我们真诚地并且热情地期望安全、幸福和一切人们 的才能的自由发展,我们并不缺少去接近这种状态的手段。”[注]各类全球性问题 日益尖锐化,给人类敲响了警钟,引起了各国政府和社会公众的广泛注意。人们开 始对工业化以来形成的传统的发展观念、发展模式、发展道路、发展战略进行反思。 寻求和谐的生活方式,走可持续发展之路越来越成为人们的普遍共识。 1.保持“身”与“心”的和谐。 重建人类生活方式的第一个任务是,恢复自身的身心即物质和精神生活的和谐 问题。 马斯洛关于人的需求层次理论表明,人的需求是有层次的。在满足了基本的生 存条件后,人们会需求更高层次的发展需求来满足自身价值的实现。 美国惟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并被称为代表了“人类良心”的戏剧家尤金·奥 尼尔就是一个代表。在他的笔下刻画出的典型形象多为忽视精神生活而追求物质富 足、个性扭曲的美国人。他的许多剧目反复重申的一个基本理念就是:“人如果赚 了全世界却赔上了自己的灵魂,那有什么益处呢?”“我们想方设法占有灵魂以外 的东西,却虚掷了灵魂。”他向每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发出警告:“在自以为追求幸 福而实为追求财富的时候,千万要头脑清醒啊!”在集中于对社会现实的批判,他 表达了一种建立和谐生活方式理想的呼唤,即注重物质和精神生活相平衡的生活方 式。[注] 美国学者E.拉兹洛在其著作《系统科学和世界秩序》中预言,21世纪人类社会 将进入一个“人类生态学时代”。他对这个时代人类生活方式的描述是:人们在人 类生态学时代的生活方式主要在于使生活的质量提纯、美化,而不是为了提高生活 的物质标准。生活的物质标准和生活的质量被明确地区别开来,而且人们普遍认识 到,如果生活的物质标准超过某一点之后继续上升,就要导致生活质量的衰颓。提 供物质生活上的便利设备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它们将被用来为生存的目的服务,而 不是用来支配生存目的。占有物的自豪不是同镀铬与鲜艳色彩装饰起来的拼命消耗 能源和资源的发明联系在一起,而是同艺术品和手工艺品、同美的环境、同简单而 高效的工具、同那些为促进与自然一体的感受与同胞交流感起着特别良好作用的产 品联系在一起……个人的地位将同其生活方式的真实和朴素联系在一起,同生活方 式所表达的经历的纯洁联系在一起,而不是同夸耀个人的财富和权利,同大量消费 联系在一起。[注] 他认为,在21世纪,“进步的性质将重新加以解释。在今日世界中,进步意味 着提高人的物质生活标准,以及增加公司或国家的集体财富。依照人们的设想,社 会、智力、文化和精神的进步尾随在物质进步之后。在人类生态学时代,重点将转 移到非物质生活领域中的进步。这种进步将使生活的质量显著提高。”在21世纪, “各种社会,无论存在多大的差别,都将自觉重视非物质性的价值。与个人尊严、 诚实、家庭、公民作用、创造力、探究智力和情趣相关的价值,将超过大量消费、 积累物质财产与集中私人财富和权利所赋予的价值。” 需要指出的是,作者在突出强调精神生活的价值时,并不是否定物质生活的价 值,而是针对20世纪人们过分注重物质生活的现状所做的一种矫正,以取得两者之 间的再平衡。同时也表明,在未来的世纪,人们的物质生活资源越富足,对精神生 活的需要也就越多。 作者还这样具体描述了未来的世纪人们在各个生活领域更加注重精神需要以取 得同物质生活相平衡的状况:在21世纪,“人类对权利和财富的追逐并不会消失, 但将受到限制。竟争将被引导到受高度重视的社会生活和文化领域,而不再表现在 基本的经济和政治领域。人们将不太需要用物质财产的积累,来夸耀和证实自身的 价值,而更需在人性的标准、公民精神、艺术创造力、智力深度、科学上的聪明才 智和政治知识方面来考察人们的价值。年纪比较大、在这些方面经验较多的人,会 相应受到更多的尊重。假定出生率和死亡率在世界范围内同时下降,那么社会上将 存在几代老龄人。将会出现七十多岁、八十多岁,可能还有九十多岁的精力充沛的 老人,他们还能在社会上担任有用的角色,或许渴望能这样做。那时工作时间将更 缩短,业余活动将受到更大的重视。人们能参加各种形式癖好的消遣,使自己的兴 趣多样化。不断发展的教育事业,将使那些与人们新的趣味和爱好相一致并对社会 有用的技能得到发展的机会。人们在漫长的一生中,可以从事几种截然不同的职业。 今天只对那些精通很少几个方面而对其他方面了解甚微或一窍不通的专家大加赞扬 的情况要发生变化。将来,人们尊重的将是那些具有多种兴趣、发展平衡的个性。 学习环境的扩大和不断完善,更多的自由时间以及寿命的延长,将使人们能够把专 门知识与一般知识和多样化的兴趣集于一身。”[注] 2.告别奢侈。 面对着20世纪人与自然关系的危机,以及它给人类文明将带来毁灭性打击的阴 影,许多有识之士都提出了这样的问题:21世纪,人类该为地球做些什么呢?人们 已经认识到,人类对自然界的为所欲为的态度和不合理的干预,是同人类不合理的 社会关系、不合理的社会秩序密切相关的,在本质上具有文化的性质,因此人类必 须从纠正自己的行为做起。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彻底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走生 态型的“生态优先”的生活方式之路,告别奢侈和“多多益善”,奉行“少就是多” 的人生哲学,从而使自己的生活方式同自然生态环境之间保持和谐与平衡的关系。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资源是在一定技术条件下能为人类利用的一切物质、能量和信息,是社会发展 的物质基础,由于世界人口数量的增长和生活消费水平的提高,人们对资源的需求 和消耗日益增大。目前几乎所有的自然资源都纳入了人们的开发和利用范围,而且 某些已经探明的重要的矿物储量将在几百年甚至几十年内耗尽。因此,必须根据资 源的特点和地区与国家的发展水平制定正确的资源发展战略。对一些燃料和金属之 类的非再生性资源通过科学技术进步提高利用率,通过行政手段和立法提高回收率, 并用非耗竭性的资源如太阳能代替非再生性的煤和石油,以保证资源的永续利用。 对一些由各种生物和非生物因素组成的再生性资源要做到开发、利用与保护相结合, 保持基本的生态过程、生命维持系统和遗传的多样性,以保证资源的不断更新和持 续利用。自然资源的高消耗,除受生产工艺的限制,利用率低以外,一些发达国家 的高消费的生活方式也加速了自然资源的枯竭、因此,抛弃浪费的社会和毫无节制 的消费主义是节约资源、保证社会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 确立“生态优先”的生活方式,就是生态标准优先于经济、社会、政治和其他 一切标准,严禁一切污染环境的行为。环境是人类周围一切物质、能量和信息的总 和,环境污染是由人的活动引起的物质与能量的增加,使环境发生不良的变化。环 境污染虽然与人口增长和按人口计算的商品消费量,以及生产这些商品的工艺技术 有关,但最根本的是自工业革命以来人们长期坚持和追求“高消耗、高污染、高消 费”的不可持续发展模式。这种不可持续的发展模式至今还有一定的诱惑力,一些 工业化国家不愿放弃,一些发展中国家还极力效仿。随着全球问题的产生和日益尖 锐化,人们逐渐认识到,现代工业文明及其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和一部分人的富裕是 建立在过度消耗自然资源和严重污染环境的基础上的,是以牺牲未来为代价的。人 类要摆脱目前困境,采用“低消耗、低污染、适度消费”的可持续的发展模式是惟 一的选择。 70年代以来,在发达国家出现的环保主义者倡导“自愿简单化”的生活方式, 已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赞同和响应。这表明人们对待自然的价值观和伦理观正在发生 变化。 德国的一位科学家在一份科学研究报告中曾提出过这样的设想:到2050年,楼 房和住宅只消耗相当于现在的1/10的能源,房屋主动地或被动地利用太阳能,大型 发电站将逐渐关闭,太阳能提供的发电量将占到所需电量的将近一半;手工操作重 新出现,电动设备消失;邻居共用电冰箱和洗衣机;城里人从邻近的地区得到食品; 合作社和小企业主直接从产地为消费者解决供应问题;通过信息网订货,即刻提供 新鲜的产品;进行有益于生态的农业耕作;长途公路的建设工作停止,铁路网扩大, 大部分火车每半小时就行驶一趟,车辆的燃料消耗量平均为每100公里1.6升左右, 在城市里只有靠太阳能供电的电动汽车行驶。作者通过论证认为,2050年的生活将 把面向生态的这些幻想变成现实。 在生活消费方面,作者认为,未来的消费者也应该学会“提高生活质量,而不 是多多益善”。要同别人共同使用如洗衣机、汽车、吸尘器、割草机以及滑雪用的 设备之类。人们将宁肯步行而不愿乘车,宁可骑自行车而不愿乘汽车,宁可乘用方 便、舒适、安全,而且同其他乘客在一起的公共交通工具,而不愿乘与他人隔离的 私人汽车,避免使交通阻塞。科学家们富于哲理性地说:“求快的反面往往成为浪 费时间,求多会使日常生活发生梗塞、分散注意力并消耗能量。”面向未来的消费 者是“有意识地丰富自己”,他食用当地的新鲜时令水果,基本上放弃吃肉。只有 对农业进行符合生态的耕种,而且使耕种面积满足人类需要,农业才是有前途的。 德国联邦环保局做出了具体的计算:德国人只需每天160克肉的消费量,而不是目前 每天的250克,奶和蛋的消费量也同样有所下降。荷兰的环保协会采取的环保预防性 措施更加激进,它算出,每人每天肉的消费量仅为30克,荷兰将转向符合生态的耕 种。环保积极分子、荷兰的“地球的朋友们”的组织还定义了“宇宙”的概念,宇 宙为地球上的每个公民分配相同的原料和可以利用的面积。用少量发电站就可以提 供能源供应,用少数道路就可以保证人类的活动,用少量的环境消耗就可以提供足 够的住房。如果由更多的人共同使用庭院和花园,那么便会减少住房的面积消耗。 面向未来的建筑也就是说,利用自然的和再生的建筑材料时,不要忘记作为建筑师 的太阳。[注] 提倡保持生态型的节俭的生活方式就是要使人类未来的资源消耗量能同大自然 的修复相适应,并在生活上把舒适、方便同经济、科学、高尚的目标结合起来。在 这方面,发达国家无疑应做得更多一些。发达国家在后工业时代才遇到严重的环境 问题,此时他们已掌握了治理环境的资金和技术,且已普遍过上富庶,甚至侈奢的 生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急切通过改善环境来提高生活质量,因而在环境与发展 的两难选择中,更注意环境,甚至为了保护环境而抑制发展。而发展中国家在工业 化初期就遇到严重的环境问题,他既缺乏治理环境的资金和技术,又受贫困的困扰。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贫困的发展中国家不得不靠掠夺性地开发本国资源维持生存。 目前存在的全球性环境问题主要是发达国家在工业化过程中掠夺性地开发资源造成 的。今天,他们仍然是资源的主要消耗者和污染的排放者,理应对环境问题承担更 多的责任和义务。1992年,北方曾承诺拿出国民生产总值的0.7%用于支持南方的发 展,但真正兑现此项承诺的北方国家寥寥无几。因此,发达国家的责任和义务问题 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3.建立“相互关照的社会”。[注] 21世纪将是人与人之间交往增多的时代,人与人之间将通过多种方式打交道, 个人与群体、个人与社会以及不同的国家和民族之间都将发生复杂而繁多的联系, 这在客观上就要求建立一种人与人、人与社会等等之间能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但 是20世纪留给21世纪的痛苦遗产却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残酷、竞争和利己原则支 配一切,这是不利于人类在21世纪的生存和发展的。因此不少具有远见的国家领导 人都在注意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比如,据新加坡《星期日时报》报道,新加坡总理 吴作栋就提出:“如果新加坡人富有但很粗野,富有但很自私,富有但不关心别人, 那么社会就不能多年保持团结,因为我们将会出现内部冲突和紧张气氛,这个地方 很快就会四分五裂。”因此他倡导新加坡人要形成对别人表现出爱心和体贴之情的 “优雅生活方式”。当然20世纪留给21世纪的痛苦遗产中还有等级特权对个性的压 抑,同样是一种失衡的生活方式。 为了建构面向21世纪的使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许多关心人类命运 的学者进行了艰苦的探索。 1989年在夏威夷召开的第9届世界未来研究联合国际会议上就思索了这样一个严 肃的课题。面向21世纪,学者们提供了建立“相互关照的社会”的目标,以此作为 重建人类社会生活方式的理想社会蓝图。同这种理想社会蓝图相对立的是现行的两 种极端社会模式:“过度关照的社会”和“缺乏关照的社会”。在当今世界依然存 在的传统社会制度属于“过度关照的社会”。在这种社会中,它的官僚主义的、无 效率的、陈腐的规章和程序束缚了人们的手脚,对人进行了过分的和没有必要的制 约,使人们的生活死气沉沉。在这样的社会中,既对人们的行为进行过分的约束, 同时又由于人口急剧增长,以及粮食、土地、用水、住房的短缺而使人们的基本需 要无法满足。“缺乏关照的社会”主要是指实行市场经济的工业化国家。在这种社 会中则缺乏同情心和“有相同享,有难同当”的精神,它把贪婪和自私捧成“美德”, 让适者生存的原则主宰了大地和人们的精神世界,它的运转靠的是有组织的或自发 的暴力行为,靠的是宗教的、政治的、经济的和意识形态的种种“基本原则”。在 这些国家,传统的依赖家庭和社区来关照人的制度已经奄奄一息,而被制度化了的 许多对人关照的现代系统也正在迅速失去作用。因此,上述两种社会都不能体现 “发展美”,因而也不能满足未来人合理的生活需要和给人们带来和谐的生活方式。 而“相互关照的社会”将是合理地解决了人与人、人与社会多方面关系的社会, 它从家庭、健康和福利、教育、文化、民主、环境保护、发展的道德方面等等,满 足着未来的个人、团体、国家和全球的合理需要。全球的未来需要就是和平与发展 的有机结合,国家之间互利互惠、尊重各自的差异和自决权;社会的未来需要则是 人的生理、心理、精神三个方面的未来需要,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友爱相处。如果这 些需要能满足,就是对“过分关照的社会”和“缺乏关照的社会”的否定,就是 “相互关照的社会在全球”的实现。可见,“相互关照的社会”的核心,就是未来 人类需要的满足。而生活方式正是从主观和客观生活条件的结合上满足人的生活需 要的活动方式,因而所谓“相互关照的社会”将是让世界充满爱的、具有人与人之 间和谐生活方式的社会。 在建立“相互关照的社会”中一个关键的因素是人的素质问题。在很大程度上, 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关系取决于人的素质的高低。21世纪是知识经济的时代, 人的素质问题显得更为迫切。根据目前世界上的人口形势,控制人口数量和提高人 口素质并举仍然是当务之急。而且,控制过快的人口增长尤为重要。目前世界人口 正以每年8000万至1亿的速度增长,如果按这个速度增长下去,到下一个世纪末至少 将增长到120亿,这大大超过了全球环境容量,必将导致资源的紧张和冲突。而目前 许多全球问题无一不与人口增长过快和人口数量过多有关。根据人口学理论中人口 数量和质量的关系,控制人口数量可以促进人口素质的提高。据国际组织和有关专 家的研究和推测,在2030年前把世界人口稳定在80亿是在人口方面实现可持续发展 的一个重要目标。要实现这一控制目标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这意味着要在本世 纪末把世界人口的增长率从目前的1.8%(许多发展中国家高达6%以上)降到1%, 这不仅要求提供必要的计划生育服务设施,还要通过社会和经济改革提高妇女的地 位,确保她们享受文化教育的权利。 4.走可持续发展之路。 有了好的设想,需要有一条确实可行的道路去付诸于实践。否则,前面的探索 只能是白日梦。 90年代以来,依靠现代科学技术和市场制度加速步入信息时代的世界经济,一 方面呈现出日新月异、瞬息万变的发展趋势,另一方面又被人口剧增、贫困、资源 过度消耗、环境污染、生态破坏、南北差距扩大以及“物”的增长和人们生活质量 下降同时并存等问题所困扰。在这种情况下,许多国家都在探索更有利于人自身生 存的社会协调、持续发展的新模式。 通过对过去的反思和吸取了悲观论的忧患意识和乐观论的乐观精神,国际社会 提出了超越悲观论和乐观论两者的人类生存和发展战略:走可持续发展之路。 可持续发展的概念最早是一些生态学家在80年代初从生态学的角度提出的,其 基本含义是“改善人类生活质量,同时不要超过支持发展的生态系统的负荷能力”。 1987年,由前挪威首相布伦特兰夫人任主席的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向联合国提交 的《我们共同的未来》的报告,给可持续发展下了一个得到人们认可的定义,即 “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求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 这一定义把可持续发展从生态的可持续性推向社会的可持续性,提出消灭贫困, 限制人口增长,政府立法和公众参与等社会政治问题。1992年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 开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上,可持续发展成为大会的指导思想,特别是大会制定 的《21世纪议程》把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和理论推向实践和行动。全球事务的决策是 以对“发展”概念的科学认识为前提的,“发展就是经济和社会循序渐进的变革”。 当代世界在重视经济发展的同时,都把社会、人文发展问题提到了议事日程。人们 对发展概念在理解上所发生的变化,正是人类社会文明进步和解决自身问题能力增 强的表现,是科学发展观形成的标志。 “发展应以人为核心”。摆在各国人民面前可供选择的发展战略应是:以发展 生产力为基础,以人的发展为中心,努力使发展的速度和质量取得平衡,从而走出 一条经济、社会、人口、资源、生态环境相互协调和可持续发展的路。 首先,实现人类价值观的转变,抛弃以往人统治自然的、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 观,建立尊重自然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价值观。 其次,实现人类社会关系的调整,按公正和平等的原则,建立新的人类社会共 同体,以及人与生命和自然界伙伴共同体,从而使环境保护制度化。 再次,实现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调整,改变掠夺自然的做法,创造新的技术 形式和新的能源形式,实现无废料的生产。它需要新的科学技术的支持。 这些调整涉及人类文化的所有领域,是人类新文化的选择。这种调整的完成, 人类文化走向新阶段,生态文化发展的阶段。这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新时代。 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处理好人口、资源、环境和发展的关系。人口、资 源和环境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是构成可持续发展系统的基本要素。 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复杂的动态关系,其中每一个既影响其他两个,又受其他两 个的影响。 人口、资源、环境作为可持续发展系统的要素是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只有三 者结合和整体优化才能形成可持续发展能力。如果割裂三者之间的联系,就人口论 人口,就资源论资源,就环境论环境必然导致不可持续发展。 从1992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大会以后的情况看,实现可持续发展的进程比原来预 期的慢得多。这说明,实现可持续发展不单单是承诺与合作,还是人类思想和社会 领域的一次革命。现代人类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社会制度和社会发展模式在很 多方面还不符合可持续发展的要求,人类距真正认识到他们生存和发展的共同利益 而携起手来迎接一系列全球问题的挑战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韩国学者赵永植在《重建人类社会》一书中提出了引人注目的理想社会模式— —新的统一的人类社会,并具体提出了“重建新的人类社会的行动纲领”,其主旨 是弘扬“人类家族精神”。这是很值得我们回味的。 可持续发展不仅仅是发展中国家的任务,同样是发达国家的任务。全球需要共 同的发展,需要共同的努力,携手共进。因为这是在建设人类共同的家园。 世界环境与发展大会不久,中国政府为履行自己的政治承诺,在世界各国中率 先制定了《中国21世纪议程》,把可持续发展战略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 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我国古人的伟大智慧,古老的东方文化的精髓,在21世纪 必然重新大放异彩。 由家及国以至世界,是我们的惟一的选择。 走可持续发展之路,全球行动之路,人类的必由之路。 只有保护我们共同的家园,顾全小家和大家,我们才能和平共处,我们才能有 共同的未来,才能寻求和谐的生活方式。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体会到“家”的真正的深刻内涵。 在21世纪的钟声即将敲响之际,让我们共同祝福,共同祈愿。 在内心深处,我们有人性追求的共鸣:“我想有个家!” 在寻找人类自我的途中,我们像马丁·路德·金当年一样在深情地大声疾呼: “我有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