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乎?偶然乎? 按摩,历史久长的一种保健之道,历来深受欢迎。可如今,除了健身强体之外, 它还被人赋予了别的内容。 最近,还有一种按摩,叫“玩儿命”按摩,或者曰:“殒命”按摩,就是因按 摩发生争执;因按摩引发杀机丢掉性命。 一 他叫张峰,25岁,刚完婚,娇妻媚人;名牌高校出身,乃清华学子,现工作单 位——中央某大部委便是。风华正茂,你怎么也难把他跟杀人犯联系起来,但不幸 的是,他确实杀了人。 被杀的,是给他按摩的女师傅,“户口簿”上记录的年龄为40余岁。尽管在初 次电话联系时,为揽上张峰这活儿,这位按摩女师傅曾一口咬定自己才年仅30啷当 岁。揽到这活儿,仅让她挣了两次钱,100 元+100 元=200元。最后的一次100 元 没挣上,反而还搭上了性命。 二 套用一句俗话:温饱“思”按摩。此话在这儿,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工作安稳 了,生活美满了,经济宽裕了,想要享受享受了,这时就“思”按摩了,属已温饱 型,譬如张峰。 另一种则属相反一类:失业了,下岗了,手头紧,生活无助,想挣钱谋生,于 是在上百种行业项目中,经反复筛选,最后选中此项也“思”按摩了,属想温饱型, 譬如给张峰按摩的女师傅。 去年8 月中旬的一个上午,张峰的娇妻没在家,张峰又感到百无聊赖了,他顺 手儿拿起在回家路上买的一份报纸,按老习惯,直翻登有密密麻麻“家政服务”小 广告儿的那版,两眼就像超级“雷达”,根本没费劲儿,一下就搜到了自己急需的 信息:“要按摩,请找我,上门服务,保您满意。”联系方式写得一清二楚。 您甭说,张峰到底是大机关的干部,办事儿倍儿讲效率,从“麻烦您急呼三遍”, 到谈妥按摩价格、按摩地点,前后一算,总共只用了半分钟。 他做事儿很讲究,崇尚“速战速决”,他从上午9 点想按摩,到下午在女师傅 包租的位于菜市口附近果子巷平房内顺利按摩完毕,整个按摩程序一气呵成。 张峰很有心计,按摩的事,对娇妻是守口如瓶,只字不提,直到案发前,张峰 的娇妻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很爱张峰,一直沉浸在“天仙配”的幸福氛围中。 从8 月中旬至8 月底,短短几天里,张峰一共找这位按摩女师傅给自己按摩了 两次,而且两次都倍儿满意,也没发生“险情”。但在第三次,“险情”就发生啦! 9 月4 日这天上午,给张峰按摩的女师傅感到这阵子手头儿拮据,一直没钱登 报,找她按摩的人,几乎断档。情急中,她速翻小本儿,目光马上定格儿在“张峰” 一栏儿,“甭管怎么着,曾经挣过这小子200 元,不行再从他身上开一次张”,想 到这儿,她拿起电话就拨。 “啊,今天,——不行,我得回我丈母娘家,要不……就明天,哦。” “你能不能痛快点儿给个准信儿,——啊?” “好吧,就定明天吧,我还上菜市口儿果子巷那儿找你去?” “甭介,甭老去我那儿了,这回去你家吧。” “哎,——还真行!我媳妇明天下午1 点,去参加单位考试,咱们就定明天下 午1 点半吧,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三 9 月15日下午1 点,他先送娇妻赴考,然后如约在车站等候“高级中医”女按 摩师。 来到张峰家,张峰轻装躺好,“高级”按摩就开始了。张峰很有头脑,他从按 摩第一下儿开始计时,看付费服务是否值,是否成正比。 然而,刚过20分钟左右,高级按摩师就停手了,张峰以为女师傅喘口气儿会重 新开始,可干躺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他惊奇的侧头问:“哎,怎么停了?这才 多一会儿啊?” “哎,我说张先生,想不想进一步动点儿真格的,来点刺激的?”女师傅用审 视的目光,揣摩的口吻问。 “——动真格的?!什么真格的?我不懂……”张峰愣了。 女按摩师傅大胆地用手指半嗔半怪地戳了他脑门儿一下:“呦,看不出来,你 装傻装得还行,你以为我是‘日本人’呐,那么好糊弄,上门服务的含义不就是……” 张峰的脸“刷”地红了,他窘迫地回绝了:“不行,不行,你赶紧再按摩几十 分钟就得了,别的免谈!” “我原先还有点儿怀疑,我怀疑我的眼光看得不准,现在我可全看明白了,你 是‘假大款’打醋,——穷酸!没钱你还满脑子想找小姐,找刺激,我这是好心劝 你,‘兜儿里瘪’别做‘兜儿里鼓’的事,咱都老大不小的了,一出门甭管怎么说 也是条汉子!记住,张先生,咱丢不起那份儿人呐!” 四 也许是想多挣挣不上的缘故,女师傅瞬间急了。她虽然又开始按摩起来,可那 先前适度、舒适的手法,随心态的变化,由“文”到“武”,此时与其说是“按摩”, 不如说是“动刑”。疼得张峰先小忍,后大忍,继而随着对方力度的野蛮加大,他 开始变得忍无可忍了。 “哎,我说,你说话怎么这么损啊,我要找小姐,也轮不到找你呀,照照镜子, 人老珠黄,知道什么叫人老珠黄吗?——就是你啊!” “什么,你说我什么?!人老‘猪’黄,啊,你们这些坐机关的,也张口儿就 骂人呐,假正经!告诉你,我知道机关管你们管得严,我这么说吧,我要去机关告 你找我异性按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不信就试试!”她说话说到气 头儿上,竟顺手照着张的屁股上狠掴了一巴掌。 张峰急了!人常说“蔫儿人出豹子”,他不急则已,一急则怒,怒而发狂,狂 而理智全失。他一个反弹,像在与敌人搏斗,一双年轻有力的双手,一把钳住被吓 愣的女师傅肩膀:“我义正词严地告诉你,张峰士可杀,不可辱!我花钱买服务, 你就得听我的。” “——不听——不听,我就不听,我一定要去你们单位领导那儿告你,让你在 单位身败名裂,丢饭碗——你拦不住我——放开!” 女师傅也“疯”了,像头母狮子。 张峰把双手从女按摩师的肩膀移到脖子上,满脸青筋暴露,边摇撼边发狠地说 :“好,好,你毁我,我就毁你!”他随着话音,使足力气,用力向后一推,女师 傅脚已无根,仰头倒去,倒地后竟没能再站起来,她只是痛苦状地蜷缩着、呻吟着 ……后来索性全身一松,没声儿了。 这场面要是换了别人,一见此情此景,多数会变得冷静了,吓坏了。可张峰却 与众不同,他的仇恨丝毫未减,上去又狠命补踢三脚,然后冲她吼道:“告呀,告 呀!” “——起来去告呀,你这个歹毒的恶人!” 他随后满屋乱找,在桌子底下找到一截儿细铁丝儿,一个恶虎扑食,死死勒住 女师傅的脖子,一勒就是一刻钟…… 女师傅断气了。但她肯定没想到会这么断气儿。 “呸,恶有恶报。”张峰长出了一口气,呷了一口剩茶,他马上想到怎么处理 这事儿,他还是那么果断,马上去厨房了…… 后来据警方说:人被大卸八块,弃之城外的河中。 五 张峰被捕了。 他是在女师傅家,经过一番搏斗被捕的。 他不是出于杀人追悔去的,而是想像“柯南探案”那样,从女师傅的电话簿上, 销毁自己留下的“痕迹”。 但他没有成功,被人家里的人捉拿,后报“110 ”归案了。 张峰的娇妻,听到此事,先是一愣,后来哭了……哭得特别伤心。 可一切已于事无补了。 法律,在等待着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