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条真知 人际伦理 我跟着那士兵走上台阶,来到外面灿烂的阳光下。帕布罗的告诫在我耳边回响 。依恋于另外一个人?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依恋? 那士兵领着我沿路来到停车场。另有两个士兵站在一辆军用吉普旁边,我们走 过去时,这两个士兵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当我走到近处,可以看清车内的情形时 ,我注意到后座上早已坐着一位乘客。是玛乔丽!她脸色苍白,神情忧虑。还没等 我们的目光相遇,那士兵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让我坐到她旁边的座位上。另外两个 士兵爬上前面的座位。坐在驾驶员旁边的那个掉过头朝我们看了一眼,然后司机发 动车子向北开去。 “你们会讲英语吗?”我问那几个士兵。 坐在乘客座位上的那个士兵长得肌肉发达。他木呆呆地看着我,用西班牙语说 了几句什么,可我一点也不懂,然后他又掉过头去。 我把注意力集中到玛乔丽身上。“你还好吗?”我轻声问。 “我么……”她说话的声音低下去。我注意到眼泪顺着她的脸流下来。 “会好的。”我边用手臂搂着她边说。她抬头朝我看看,硬是挤出了一点笑容 ,然后将头靠在我肩上。一股激情传遍我的全身。 我们顺着这条崎岖的道路颠簸了一个小时。车外的风景越来越像丛林地带,稠 密茂盛。拐过一个弯后,稠密的植物间出现一个小镇。路两旁排列着木结构建筑。 一百码以外,一辆大型卡车挡在道路中央。好几个士兵示意我们停车。他们身 后还有别的车辆,有的还闪着黄灯。我更加警觉起来。我们将车停住,一个士兵走 过来,说了几句,而我一句也听不懂。唯一听懂的是“汽油”这个单词。护卫我们 的士兵走下吉普车,站到外面与其他士兵交谈。他们不时地看我们一眼,身边放着 武器。 我注意到一条小街向左拐去。当我看着商店和门廊时,我的直觉发生了变化。 那些建筑的色彩和形状赫然呈现在我眼前,而且越来越醒目。 我轻声喊着玛乔丽的名字,而且感觉到她在抬头看着我,但还没等她开口,一 个巨大的爆炸声震动了吉普车。我们的前面突然冒起了一场大火和一道亮光。那几 个士兵一个个被震翻在地。我们的视线很快就因烟雾和落下的烟灰模糊起来。 “快!”我大声喊着,一把将玛乔丽从车上拉下来。在骚乱中,我们顺着街, 朝我看好的方向跑去。我听到身后传来叫喊声和呻吟声。我们乘着烟雾大约继续跑 了五十码。突然我发现左边有一个门廊。 “到这里来。”我喊道。门开着,我们俩跑了进去。我挨在门上,将门牢牢关 住。当我转过身来,我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死死盯着我们。我们冲进了人家的住宅。 在我强打着笑脸看那妇人时,我发现爆炸过后,两个陌生人闯进她的家里,那 妇人的表情既没有流露出恐惧,也没有表现出愤怒。相反,她流露出来的一半是笑 脸,但看上去更像顺从,好像她准备着我们去似的,而现在准备为我们做点什么。 离她不远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 “快!”她用英文说,“他们会来找你们的。”她领着我们来到只放着几件家 具的起居室后面,通过一个厅堂,往下走了几个木台阶,来到一个长方形的斗室。 那孩子在她身边走着。我们很快通过这个斗室上了几个台阶,来到一扇通向一条巷 子的门旁。 那妇人打开了停在那儿的小汽车车门,将我们赶了进去。她要我们躺倒在后车 座上,扔了一条毯子在我们身上,然后朝北面开去。在此期间,我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听从那妇人的安排。当我意识到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时,一股能量涌向全身。逃 跑的直觉在我身上出现了。 玛乔丽躺在我身边,紧闭着双眼。 “你还行吗?”我轻声问。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并点了点头。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那妇人说:“我想现在你们可以坐起来了。 我掀开毯子朝四周看看。我们好像就在发生爆炸前那条路上,只是更北一点而 已。 “你是谁?”我问。 她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她体形很好,四十左右,留着齐肩的黑发。 “我叫卡拉·迪齐。”她说,“这是我的女儿玛丽塔。” 那孩子面露微笑,两眼睁得大大的,透过座位,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她长 着乌黑的头发,也是留是得长长的。 我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人,然后问:“你怎么知道该帮助我们?” 卡拉笑得更欢了,“因为手稿的事,你们从那些士兵那儿逃出来的,对不对?” “对,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知道手稿这回事。”“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我问。 “我不知道:”她说:“你们得帮助我。” 我朝玛乔丽看了一眼。我们说话时,她密切注视着我们。“现在我还不知道该 到哪里去。”我说:“在我被抓之前,我正准备到伊基托斯去。” “为什么你要到那儿去?”她问。 “我想要去找朋友。他正在寻找第九条真知。” “那可是有危险的。” “我知道。” “我们将你们送到那儿去,是不是,玛丽塔?” 那小姑娘咯咯笑了,而且用与她年纪不相称的老练口吻说:“当然。” “那儿发生了什么样的爆炸?”我问。 “我想那是一辆装煤气的卡车。”她回答。“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故。那是漏 气引起的。” 卡拉这么快就决定帮助我们,我真是有点吃惊。所以我决定继续问这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那些士兵那儿逃出来的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昨天这个村庄开过了好多军用卡车,是朝北开的。这 不正常,同时使我想起了两个月前我的朋友被带走时的情景。我朋友和我在一起研 究过手稿。在这个村里,我们是唯一持有第八条手稿的人。于是那些士兵来了,他 们带走了我的朋友。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他们的下落。” “当我昨天看着这些卡车开走时,”她继续说,“我知道那些士兵在继续搜查 手稿,因而其他的人像我的朋友一样,也需要帮助。我仿佛看到了我帮助那些人的 情景。当然,我觉得在那样特定的时候出现那样特定的想法是有意义的。所以你们 走进我的屋子时,我并没有大惊小怪。” 她停了一会后又问:“你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有过。”我说。 卡拉放慢了汽车的速度。我们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 “我认为我们应从这里往右开。”她说,“虽然花的时间要长一点,但那条路 比较安全。” 在卡拉开车往右拐时,玛丽塔滑到了左边,因而不得不抓住座位以免摔倒。她 格格笑了。玛乔丽感激地看着那个小姑娘。 “玛丽塔几岁了?”玛乔丽问卡拉。 卡拉显得有点不安,然后口气温和他说:“请不要谈她,就当她不在这里好了 。如果她是成人,你可以直接问她。” “噢,对不起。”玛乔丽说。 “我五岁。”玛丽塔自豪他说。“你有没有研究过第八条真知?”卡拉问。 “没有。”玛乔丽说,“我只看过第三条真知。” “我正在看第八条。”我说:“你有这一条的印件吗?” “没有。”卡拉说:“所有的印件都让那些士兵搜走了。” “第八条是不是讲怎样和儿童建立联系?” “是的,这一条讲的就是人类最终会建立关系,而且还讲了许多别的事情。譬 如如何向他人投放能量;如何避免依恋于他人。” 这样的告诫是第二次出现了。我刚想问卡拉,那是什么意思,这时玛乔丽开口 说话。 “给我们说说第八条真知。”她说。 卡拉解释说:“第八条真知讲的是当你与人发生一般的关系时,使用能量的新 方法,但这一方法最初是从儿童开始的。” “那么我们如何看待儿童呢?”我问。 “我们对他们的看法是:他们应真正地当作儿童看待就好像进化的箭头将我们 引向前方。但是为了进化,他们需要我们无条件地、持续不断地向他们提供能量。 对儿童而言,最坏的事情莫过于在批评他们的同时,耗尽他们的能量。如你所知, 这就在他们身上产生了控制剧,但是这种儿童后天学来的控制做法完全可以避免。 条件是,不管什么情况,成年人都应该向儿童提供他们所需的能量。这就是为什么 应当让他们加入到谈话当中来,特别是谈到他们的时候。你能够关注多少个儿童就 是多少个,而不应好大喜功。” “这都是手稿里讲的吗?”我问。 “是的。”她说,“而且还特别强调了儿童的数量这一点。” 我被搞糊涂了:“为什么一个人有多少个儿童就那么重要呢?”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朝我看了一眼:“因为一个大人在一个时候只能关照和关 注一个孩子。如果成年人有太多的孩子,那么他们就会被压垮,不能给他们的孩子 足够的能量。这样,这些孩子开始彼此竞争,赢取大人的时间。” “手足相争。”我说。 “是的。”但是手稿说,这个问题比人们想象得还重要。成年人总喜欢子孙满 堂,让他们在一起长大。但是孩子是从大人那里了解世界的,而不是通过其他的孩 子。在许多不同的国度里,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孩子。除非保证有一个成年人能够 全身心地关心一个孩子,否则他们不应将孩子带到这个世上来。手稿说了,人类会 慢慢地理解这一点的。” “但请稍等。”我说:“在许多情况下,父母亲为了生存都得工作。这就剥夺 了他们生孩子的权利。” “不一定是这样。”她回答。“手稿说,人类会学会在血缘之外延续家族。这 样,其他人能够提供一对一的关注。并非所有的能量都得靠父母亲。事实上,不这 样还更好。但是任何关心孩子的人都必须提供这种一对一的关注。” “如此说来,”我说,“你做得对了。玛丽塔当然显得很成熟。” 卡拉皱皱眉头说:“别告诉我,告诉她。” “噢,对。”我看着那孩子:“你的行为举止像个大人,玛丽塔。” 她害羞地朝别处看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卡拉紧紧将她抱住。 卡拉用自豪的目光看着我:“在过去的两年中,我一直按照手稿指导,与玛丽 塔建立关系,是不是这样,玛丽塔?” 那孩子笑着点点头。 “我想给她能量,而且总是用她能理解的语言告诉她各种情况的真相。当她问 出一个小孩子会问的问题时,我都加以认真对待,尽量避免给她一个想入非非的回 答,因为这样做完全是成年人为了寻找乐趣。” 我笑了:“你说的是‘鹳生孩子’以及诸如此类的谎言吗?” “是的,但是这种特定文化的表达方式倒并不坏。孩子很快就能弄清楚的,因 为这些说法一成不变。糟糕的倒是大人在现场歪曲事实,这是因为这样做他们可以 得到乐趣,而且他们认为小孩子无法理解事情的真相。实际上这是错误的。真实情 况总是可以通过孩子能够理解的方式来传达。只要动动脑筋就可以做到的。” “就这个问题手稿说了些什么?”“手稿说,我们应当想方设法向孩子说明真 相。” 我并不完全赞同这样的说法。我就喜欢逗孩子们玩。 “难道孩子们不知道大人在逗他们玩吗?”我说:“所有这一切使得他们过快 地成长,从而夺走他们的部分的童趣。” 她用严厉的眼光看着我:“玛丽塔十分有趣。我们追呀,翻筋斗呀,玩所有孩 提时代的奇怪游戏。所不同的是我们异想天开胡闹时,心里是明白的。” 我点点头。她说的当然不错。 “玛丽塔比较自信。”卡拉继续说,“这是因为有我在。如果她需要,我给她 一对一的关心。如是我不在,那么还有住在我隔壁的妹妹。玛丽塔总有一个大人来 回答她的问题。正因为她受到这样真心的对待,所以她从没有感到发泄,要炫耀自 己,她总有足够的能量,而这又使她觉得她一直会这样的。这样她很容易从父母那 儿汲取能量过渡到从宇宙中汲取能量。这一点我们早已谈过了。” 我注视着车外的地貌。我们正行进在密林之中。虽然我看不见太阳,但我知道 此时太阳在下午的天空中显得很低。 “我们今晚能赶到伊基托斯吗?”我问。“不能。”卡拉回答。 “但我们可以在我知道的一幢房子里过夜。” “紧挨着这里吗?”我问。 “是的,那是我一个朋友的房了。他在一个野生动物园机构工作。”“他为政 府工作吗?” “亚马逊河有一部分是保护区。他是当地的一个代表,但是很有影响力。他的 名字叫胡安·欣顿。别担心,他也相信手稿这一套,但是没有人去找过他的麻烦。” 我们到达那儿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周围的丛林中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空气也是湿湿的,在浓密的树丛中有一块空地,一座宽大的木结构房屋,就挨在空 地边缘,里面灯火通明。附近还有两幢大房子和几辆吉普车。另外一辆车被架了起 来,两个人打着灯光在干活。 一个穿着华丽,身材瘦小的秘鲁人过来替卡拉开了门,并朝她笑笑。这时他注 意到了玛乔丽、玛丽塔和我在台阶上等着。他用西班牙语和卡拉交谈,同时露出紧 张和不高兴的神色。卡拉说了几句哀求的话。但从他的举止和音调中可以看出,他 不希望我们留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从门缝中注意到了一个身影,孤伶伶地站在门厅里。我朝前挪 了几步,想要看清她的脸,原来是朱丽叶。我这么看着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看见了 我,然后快步朝我走过来,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她碰了碰门口那个男人的肩膀, 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那男的点点头,然后无可奈何地开了门。在欣顿领着我们 走进这个黑乎乎的居住区时,我们分别介绍了自己。朱丽叶看着我说:“我们又见 面了。”她穿着裤管上留着口袋的卡其布裤子,一件鲜红的T恤衫。 “是的,我们又见面了。”我说。 一个秘鲁佣人拦住了欣顿。大约谈了一分钟,俩人走进了房子的另外一个地方 。朱丽叶坐在咖啡桌旁边的椅子里。她示意我们坐在她对面的长椅上。玛乔丽显得 很慌张。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卡拉好像也注意到了玛乔丽的紧张神色。她走过去 拉住了玛乔丽的手。“我们去喝点热茶吧。”她建议说。 她们走开时,玛乔丽又回头着了我一眼。我露出微笑,一直注视着她们,直到 她们拐弯进入厨房,然后我转过身来,面对着朱丽叶。 “那么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呢?”她问。 “什么意味着什么?”我回答,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我是说我们的不期而遇。” “噢,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遇到卡拉的?你们要到哪去?”“她救了我们 。秘鲁军队拘留了我和玛乔丽。我们逃跑时,她碰巧在那儿,所以帮了我们大忙。” 朱丽叶神情很专注:“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往后靠了靠,将整个事件告诉了她。我从拿到卡尔神父的卡车讲起,然后讲 到我们被抓以及最后的逃跑。 “那么卡拉答应将你们带到伊基托斯去吗?”朱丽叶问。 “是的。” “你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 “威尔告诉卡尔神父,他就是到那里去的。威尔显然有第九条真知的线索,而 且塞巴斯蒂安也因某种原因去了那里。” 朱丽叶点了点头:“是的,塞巴斯蒂安在伊基托斯附近下一个教区。他使那儿 的印第安人皈依了基督教,他就是因此在那儿出名的。” “那么你呢?”我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朱丽叶告诉我,她也想找到第九条真知,但是她一点线索也没有。她是反复想 到她的老朋友欣顿才到这座房子里来的。 我差不多没注意听她说。玛乔丽和卡拉出了厨房,站在厅里说着话,手里拿着 杯子。玛乔丽发现了我的目光但什么也没说。 “她是不是已看过手稿的大部分?”朱丽叶问,并朝玛乔丽点点头。 “只是第三条。”我说。 “如果她所要的就是那个,我们也许可以把她弄出秘鲁。” 我转过身看着她:“怎么弄法?” “罗兰多明天启程去巴西。我们在美国驻巴西大使馆有一些朋友。他们可以将 玛乔丽弄回美国去。我们用这样的方法帮助过其他的美国人。” 我看着她迟疑地点点着。我意识到,她所说的话让我产生了复杂的情感。一方 面我知道,走对玛乔丽最理想,但另一方面,我又要她留下来,与我一起。她在身 边时,我感觉到自己判若两人,能量充足。 “我想我最好与她谈谈。”我终于这么说。 “那当然。”朱丽叶回答,“我们可以以后再谈的。” 我站起身,朝她走过去。卡拉正要回厨房去。玛乔丽到厅堂拐角我看不见的地 方,我走过去的时候,她正靠在墙上。 我将玛乔丽拉进我的怀里。我的身体颤抖着。 “感觉到能量了吗?”我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简直不可思议,”她说,“那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某种联系。” 我朝四周看看。谁也看不见我们。我们忘情地互相亲吻着。当我松开她,打量 她的脸蛋时,她已不同了,好像更加结实。我回想起我们在维西安特相遇的那个日 子,还想起了在古拉饭店的那一次谈话。我不敢相信,她在我身边和她触摸我时, 我得到多么大的能量。 她紧紧地抱着我:“自从那一天我们在维西安特相遇之后,我一直想要和你在 一起。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得到的能量真是棒极了。我从没有过这样 的体验。” 我眼睛的余波看见卡拉正笑着走过来。她告诉我们晚饭做好了。我们来到餐厅 ,发现那是一个丰盛的自助餐:蔬菜、水果和面包。大家端着碟子各取所需,然后 坐在一张大桌子旁。玛丽塔唱过祝福歌后,我们轻松地边吃边谈,消磨了一个半小 时。欣顿不再紧张了,他的欢快情绪赶走了我们因逃跑引起的紧张情绪。玛乔丽无 忧无虑与人交谈着,而且笑声朗朗。坐在她身后,让我感到爱意绵绵。 晚饭后,欣顿领着我们回到住处。那里已摆好冰甜点和一种甜饮料。玛乔丽和 我坐在长椅上开始了长谈,谈我们的过去,谈我们的重要生活经历。我们的心好像 越贴越近。唯一让我们感到不安的是,她住在西海岸而我住在南部。后来玛乔丽不 再谈论这个问题。她开心地笑了。 “我可等不到我们回到美国的时候。”她说,“这么来回旅行真是大有意思了 。” 我身体往后一靠,很严肃地看了她一眼:“朱丽叶说她可以安排让你现在回家 。” “你是说我们俩个,对吗?”她回答我说。 “不,我不能走。” “为什么?”她问。“我可离不开你。但再让我在这里呆着,我实在受不了。 我会发疯的。” “你得先走,我很快也会离开这里。” “不,”她大声说,“那样我可受不了。” 这时卡拉在安排好玛丽塔上床后,回到我们身旁。她瞥了我们一眼,然后很快 看着别处。欣顿和朱丽叶还在交谈着,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玛乔丽的发作。 “求求你。”玛乔丽说,“我们一块回家去吧!” 我眼睛看看别处。 “那么好。”她说,“留下来。”她站起身,快步朝卧室走去。 我看着她离去,内心痛苦极了。我和她在一起时获取的能量急速下降。我突然 感到虚弱无力,茫然无惜。我想要摆脱这种感觉。我对自己说,毕竟我认识她的时 间还不长。另一方面,我想,也许她是对的,也许我应该回家去。不管怎么说,我 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回到家后,我也许可以争取到人们对手稿的支持,而且 没有生命危险。我站起身,开始跟着她朝客厅走去。但不知什么原因我又坐回到原 来的地方。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可以和你呆一会儿吗?”卡拉突然问,我没有注意到她早已站在沙发旁。 “当然。”我说。 她坐下来,关切地看着我。“我无意中听到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她说,“ 我想在你做出决定之前,你应当听听第八条真知是怎么说依恋于他人这一点的。” “好,请说。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当一个人开始变得头脑清醒,并投身到进化之中去的时候,任何人都会因为 依恋于他人而突然中止进化。” “你说的是玛乔丽和我,对吗?” “让我来解释这个过程。”她说,“然后由你自己来判断。” “好的。” “我要说,起先,我并不懂真知这一部分。我想,假如我没有遇到雷诺教授, 我是永远也不会理解的。” “雷诺?”我大声喊。“我认识他。在我研究第四条真知时我们见过面。” “是的。”她说:“当我们俩都看到了第八条真知时,我们相遇了。他在我家 里住了好几天。” 我惊奇地点点头。 “他说,正如手稿所讲的,依恋于他人这一说法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权力斗争 起源于情侣关系。我们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中止了爱恋产生的狂喜和欢欣,并 且突然变成冲突。现在我们明白了。这是由当事人之间的能量流动引起的。” “爱恋刚刚出现时,俩人都无意识地给对方提供能量,所以俩人都感到精神振 奋,喜气洋洋。那就是让人难以置信的高潮,我们都称之为‘恋爱’。不幸的是, 一旦他们指望从对方获得这一情感,他们切断了同宇宙的能量联系,因而开始越来 越依赖于对方,以求获取能量。可是现在又没有足够的能量,所以他们不再给对方 提供能量。这样他们又倒退到他们玩的把戏中,以期相互控制,强迫他人的能量向 自己这边流动。这时,他们之间的关系通常蜕化成的权力斗争。” 她迟疑了一会,好像要检查一下,我是否理解了,然后又说:“雷诺告诉我, 我们为什么容易依恋于他人,可以从心理上寻找原因。那么说可以帮助你理解。” 我又点了点头,让她继续往下说:“雷诺说,这样的问题源自我们早先的家庭 生活。因为家庭存在着能量竞争,所以我们谁都无法完成一个重要的心理过程。我 们没有办法揉合我们的异性。” “我们的什么?” “拿我来说。”她继续说,“我没办法揉合我的男性这一面。而你呢,你没办 法揉合女性这一面。我们依恋于异性的原因在于我们得自己取得异性能量。你知道 ,这股我们所能开采的神秘的内在能源来自男女两个性别。我们最终能够开发这一 能源,但我们开始进化时,得非常小心。这种揉合过程需要时间。如果我们过早地 同女的或者男的那里接通能源,那么,我们便切断了宇宙的能量供应。” 我告诉她,我不明白。 “你可以想一想,这样的揉合在一个理想的家庭中是怎样进行的。”她解释说 ,“那么你就懂我的意思了。在任何一个家庭里,孩子必须从成年人那儿获取生活 的能量。通常来说,识别和揉合同性单亲的能量比较容易做到,但从异性单亲那里 获取能量就比较困难,这是因为存在着性别差异。 “让我们拿一个女孩作例子。在她试图揉合男性的一面时,这位小姑娘所知道 的就是,她特别偏爱她的父亲。她需要她父亲一直在她身边,围着她转。手稿解释 说,她真正需要的是男性能量,因为这种男性能量补充了她女性这一面。从男性能 量中她得到一种圆满感。一种欣喜。但是她错误地认为,获得这一能量的唯一途径 是从性方面占有她父亲,在肉体上与她保持亲近。 “有意思的是,因为她觉得这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能量,她应当可以自由支配 ,所以她要摆布她父亲,好像她父亲是她的一部分似的。她认为,她父亲神秘迷人 ,完美无缺,而且能够给她提供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在一个不太理想的家庭 里,这便在小姑娘和她爸爸之间产生了冲突。她学会了如何控制她父亲,让他提供 她所需要的能量,戏剧便缘此而生。 “但是在一个理想的家庭里,父亲不与人竞争什么。他会继续与人保持一种诚 实的关系,因而他有足够的能量无条件地提供给他的女儿,虽然他也并非满足她的 一切要求。这里有一点很重要,在我们所举的理想例子当中,父亲敞开心扉,与人 交流。她认为,她父亲是理想、神秘迷人的人物。但是,如果他老老实实他说清楚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在做什么,而且为什么要做,那么这位小姑娘能够揉合他这种 特殊的风格和能力,而不再对她父亲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结果,她会把她父 亲看作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一个有才智也有缺点的人。一旦这一真正竞赛开始后, 这个孩子便很容易从她父亲那里获取异性能量过渡到从宇宙之中获取能量,而她父 亲的能量只是总能量的一部分。 “问题是,”她接着说,“到目前为止,大多数父母亲都与他们的孩子争能量 。这就影响到我们大家。因为这样的竞争,所以我们谁也无法解决这个异性问题。 我们都停留在这样一个阶段:从自身之外,从我们认为是理想的迷人的男性或是女 性那里,而且可以将其占有的人身上寻找异性能量。明白这个问题了吗?” “是的,”我说,“我想我明白了。” “谈到我们有意识进化的能力问题,”她继续说,“我们的处境十分严峻。我 前面说过,按照第八条真知的说法,在我们刚开始进化时,我们自然而然地从异性 那里获取能量。这种能量自然来自宇宙。但我们得小心,因为如果有人主动向我们 直接提供这种能量,那么,我们便与真正的能源断了线……而且还要倒退。”她自 己咯咯地笑了。 “你笑什么?”我问。 “雷诺有一次作过这样的类比。”她说,“他说,在我们学会避免这一情况之 前,我们在原地绕着圈子,仅仅走了半圈。你知道,我们看上去像字母C我们很容 易滑向异性,另一个半圆圈来到我们身旁,加入我们的行列——这样就成了整圆— —她们给我们欣喜,给了我们能量。这种感觉好比完全与宇宙发生联系时产生的圆 满感。事实上,我们只是与另外一个人发生了关系,而他(她)也正在外面寻找另 外一半。” “雷诺说,这就是古往今来相互依赖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有其内在的问题,这 种关系一产生,问题便会接遗而至。” 她迟疑了一下,好像指望我说点什么。但我只是点点头。 “你知道,这个有圆满感的人的问题,即字母O(他们俩个都人为达到了这一 点)在于,需要两个人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人,一个提供女性能量,一个提供男性 能量。结果这个完整的人有两个脑袋或者说两个自我。俩人都想掌管他们所创造的 完人,因此,就如同在孩提时代一样,俩人都想统治对方,好像另一方就是他们自 己似的。这种虚幻的圆满感总是蜕化成权力之争。最后各自都觉得对方该如何如何 ,而且甚至压倒了对方,这样他们就可以牵着这个完整的自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过,这当然不会成功,至少不再可能。在过去,也许父母亲当中有一个愿意屈从 对方——通常情况下是妻子,有时是丈夫。但是现在我们觉醒了。谁也不愿意屈从 对方。” 我想到了第一条真知讲到的发生在亲密关系中的权力之争以及我和沙琳在餐厅 时那个妇女大发脾气的情景。“那么浪漫史也到此结束。”我说。 “噢,我们仍然可以保持浪漫关系。”卡拉回答说,“但是我们首先得画完我 们自己的圆。我们要保持与宇宙的通路畅通。那需要时间,但是我们以后不会遇到 这样的问题。而且我们可以拥有手稿所说的高级关系。在此以后,我们与另一个完 整的人建立浪漫关系,我们就创造了一个超人……但这再也不会让我们偏离我们的 进化之路。” “你认为这就是玛乔丽和我现在正做着的,对吗?把我们从各自的道路上拉下 来。” “对” “所以我们怎样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呢?”我问。 “在一段时间内避免产生‘一见钟情’这种情感,学会与异性同胞建立柏拉图 式的关系。但要记住这个过程。你只能和对你完全敞露心扉的人建立这样的关系, 因为他们告诉你,他们如何和为什么做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这就好像一个人在他理 想的童年时代与他异性单亲所发生的那样。从内心深处理解这些异性朋友,那么一 个人就可以冲出性别幻想投下的阴影。而那样就可以使我们摆脱束缚,与宇宙又一 次发生联系。 “还需要记住的是,”她继续说,“这可不容易。如果一个人要摆脱目前这种 相互依赖的关系,那就难了。这可真的要消耗能量,同时还会让你受伤害,但一定 得去做。相互依赖可不是我们一些人身上的新毛病。我们都相互依赖的。我们现在 正从这依赖关系中走出来。 关键是要去体会你独处时才体会到的这种相互依赖关系建立之初带来的安乐与 欣喜。你得把他或她装在心里。这样你便向前进化,才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浪漫关 系。” 她稍稍作了停顿。“谁知道,如果你和玛乔丽继续向前进化,也许你会发现你 们真正地属于对方,但需要明白的是:你与她的关系现在还不行。” 我们的谈话因欣顿走过来而被打断了。他说他准备睡觉。我们的房间也准备好 了。我俩感谢他的热情好客。他离去的时候,卡拉说:“我想我也该去睡了。我们 以后再谈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去。然后我感到有一只手在我肩上。原来是朱丽叶。 “我回房去了。”她说,“你知道你的房间在哪吗?我可以带你去。” “请吧!”我说。然后又问:“玛乔丽的房间在哪?” 我们顺着客厅走去时,她面带微笑。我们在一个特别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不在你附近。”她说:“欣顿先生可是个守旧派。” 我也笑了笑,向她道晚安,然后进了我的房间。我双手抱着肚子,直到进入梦 乡。 我醒来时,闻到一股浓浓的咖啡香味。整个房子都弥漫着这种咖啡香味。我穿 好衣服后来到活动小间。一位年长的男佣给了我一杯新鲜葡萄汁。我接过杯子。 “早上好!”朱丽叶在我身后招呼道。 我转过身:“早上好。”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然后问:“我们又一次不期而遇,你有没有弄清楚这是 为什么吗?” “没有。”我说,“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想弄明白依恋于他人这个 问题。” “是的,我看得出来。”她回答。 “你是什么意思?” “就凭你的能量场,我可以告诉你过去正发生的事情。” “能量场怎么样?”我问。 “你的能量场与玛乔丽的连接在一起。当你坐在这里,而她在另外一房间时, 你的能量场一直延伸到那里,与她的连接在一起。” 我摇摇头。 她笑了笑,把手放在我肩上。“你与宇宙失去了联络。作为替补,你得依靠玛 乔丽的能量。这同其他的依恋是一回事——人们是通过某个人或某个事物与宇宙相 连的。解决的办法是,要加强你自己的能量,然后在你真正所从事的事务中以自我 为中心。” 我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外面。她到活动小问里等着。我用桑切斯教给我的方法 学着增加能量。我练了十多分钟。渐渐地那美感又出现了。我感到身体更加轻盈。 我回到屋子。“你看上去好多了。”她说。 “那么你这时还有什么问题?” 我想了一会儿。我找到玛乔丽,那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了。但我仍然要找到威尔 。而且我还要弄明白,如果人们按照手稿行事,他们会怎样相处,如果手稿对人们 的影响是好的,那么为什么塞巴斯蒂安和其他牧师会那么忧心忡忡呢? 我看着朱丽叶。“我要掌握第八条真知的其余部分。我还要找到威尔。也许他 已经得到第九条真知了。” “我明天去伊基托斯。”她说,“你想去吗?” 我迟疑着。 “我想,威尔一定在那儿。”她又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昨天夜里想到了他。” 我什么也没说。 “我也想到了你。”朱丽叶继续说,“想到了我俩一起去伊基托斯。你已经卷 入到里面来了。” “卷入到里面?”我问。 她咧着嘴笑了笑:“卷入到寻找最后一条真知,而且要赶在塞巴斯蒂安之前。” 她说话的当儿,朱丽叶和我到达伊基托斯的情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然后又由 于某种原因,决定分道扬镰。我感到自己有一个目的,但又不清楚是什么。 我又一次凝视着朱丽叶。她正笑着。 “你发什么呆呀?”她问。 “对不起。”我说,“我正在想春什么?” “那重要吗?” “我不知道。我在想,等我们到了伊基托斯……我们会分道扬镳。” 罗兰多走进房间。 “我把你要的东西带来了。”他对朱丽叶说。他认出了我并礼貌地对我点点头。 “好的,谢谢你。”朱丽叶回答,“你是不是看到了许多士兵?” “没有,我一个也没有看见。”他说。 那时玛乔丽走进了房间,她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但我仍然听见朱丽叶对罗兰多 说,她觉得玛乔丽要和罗兰多一起到巴西去,再从那里由她安排回美国。 我走到玛乔丽面前:“睡得怎么样?”我问。 她看看我,好像在决定是不是该继续生气。“不怎么好。”她说。 她好像很害怕。 “瞧,不会有问题的。”我说,“他们帮助过其他美国人。他们认识美国驻巴 西使馆的人。不久你就可以回家了。” 她点点头:“我是为你担心。”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一到美国后我就打电话给你。” 欣顿站在我身后宣布,早饭已安排就绪。我们走进餐厅吃早饭。早饭后朱丽叶 和罗兰多就忙碌起来。朱丽叶说,重要的是,罗兰多和玛乔丽必须在天黑以前越过 边境,再说行程又需要一整天。 玛乔丽将欣顿送给她的几件衣服收拾好。之后,当朱丽叶和罗兰多在门口说话 时,我将玛乔丽拉到一边。 “什么事也不用担心。”我说,“睁大你的眼睛,也许你会看到其他的真知的 。” 她笑了笑,但什么也没说。我和朱丽叶在那儿看着,罗兰多帮她把东西装进他 的小汽车。他们开车离去时,她看了我一眼,我们的目光碰了一下。 “你觉得他们会一路顺风吗?”我问朱丽叶。 她看着我并眨了眨眼睛:“当然,现在也得走了。我有几件衣服要送给你。” 她交给我一包衣服,我们将衣服以及几箱食品装进轻型卡车。我们分别与欣顿、卡 拉和玛丽塔告别,然后往北向伊基托斯开去。 我们一路开去时,景色变得越来越像丛林,而且人烟稀少。我开始想起第八条 真知来。很清楚,这一条讲的是如何对待别人的新解,但我不完全理解。卡拉和我 说过,应该如何对待儿童以及依恋于他人的危险。但是,帕布鲁和卡拉间接提到有 意识地向他人投放能量的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接住朱丽叶的目光,然后说:“我还没有完全理解第八条真知。” “我们对待他人的态度决定了我们的进化速度以及我们的生活问题得到回答的 速度。”她说, “怎么是这样呢?” “想想你自己的情况,”她说:“你的问题是怎样得到回答的?” “我猜,是那些我遇到的人回答的。” “你完全接受他们带来的信息吗?” “不完全。我主要有点漠不关心。” “那么,那些给你带来信息的人是否也将自己封闭起来呢?” “不,他们很开放,乐于助人。他们……”我迟疑着,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表达 我的思想。 “他们有没有帮你开放呢?”她问,“他们有没有为你添加热情和能量呢?” 她的一席话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我口想起自己在利马处于绝望边缘时威尔那 种安慰人的态度,还有桑切斯神父的热情好客,卡尔神父、帕布罗和卡拉等人的谆 谆教诲。而现在,朱丽叶又这样劝告我。所有这些人都流露出同样的眼神。 “是的。”我说,“你们都这样做了。” “对。”她说,“我们都做了,而且,我们是遵照第八条真知有意识这么做的 。通过帮你升华、帮你弄清自己,我们可以寻真理,寻求你给我们的信息。你明白 这一点吗?给你能量也是我们能为自己做的最好事情。” “手稿就这些到底是怎么说的?” “手稿说,只要有人与我们相遇,那么总给我们带来了信息。巧遇的事是不存 在的。但是我们如何对这样的相遇作出反应,决定了我们能否接受这个信息。如果 我们和一个经过我们道路的人交谈,而且我们看不到与我们目前的问题有关的信息 ,那也并非意味着没有信息。这只意味着我们因某种原因错过了这个信息而已。” 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你撞见一个老朋友或相识,与他谈了一会后 走了,然后在同一天或同一星期又撞见了他或她,这样的事你有没有经历过?” “有,我经历过。”我回答。 “那么你通常说些什么?是不是说,嘿,没想到又遇到了你?然后大笑一声, 继续上路。” “ 差不多是那样。” “手稿说,遇到那样的情景时,不管我们在做什么都应该停下来,然后找出我 们要传达给那个人的信息以及那个人给我们的信息。手稿预言,一旦人把握住这一 现实,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速度放慢,并且变得更有目的,更有的放矢。” “但那不是很难吗?特别是大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的,但手稿列出了程序框架。” “你的意思是,我们该如何相处的方法?” “对。” “手稿说什么?” “你还记得第三条真知吗?在能量世界里,人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人可以有意 识地释放能量。” “记得。” “那么你还记得,这是如何实现的吗?” 我回想起约翰给我们上的课:“记得,那是通过欣赏一个物体的俊美实现的。 足够的能量进入我们体内,让我们感受到爱。这时可以还给物体能量。” “说的对。对人而言,这条原理同样适用。我们欣赏一个人的体形和行为举止 时,我们真正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直到他们的形体和外貌更加醒目,更加清 晰,这样我们便可以传输能量给他们,使他们升华。 “当然,第一步是要将我们自己的能量保持在一个高度,这样我们可以让能量 开始流入体内,又通过我们流到其他人身上。对于他们的完整性,他们的内在美欣 赏得越充分,流入他们体内的能量也越多。流入我们体内的能量自然也越多。” 她大声笑了。“这倒真是两全其美的事。”她说,“我们爱得越多,欣赏他人 越多,流入我们体内的能量越多。这就是为什么爱别人,给别人能量是我们为自己 做的最好的事情。” “这一点我以前听说过。”我说,“桑切斯神父经常这么说。” 我仔细打量着朱丽叶。我有这样一种感觉: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真实的个性。 她同样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路上。“释放能量对一个人影响 巨大。”她说,“就拿现在来说,你正为我添加能量。我能感觉到。我感觉到,在 我动脑筋说话时,有一种轻飘、清晰的感觉。 “因为你给我的能量比我能得到的要多,所以我能看清自己的真相,而且更容 易传输能量给你。我那样做的时候,你对我说的活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这就使得 你可以更全面地看到我的更高层次的自我,从而欣赏这个自我,并且更加深层次地 注意到这个自我。这就给了我更多的能量,让我更加清晰地了解自己的真实一面。 这个过程就这样循环往复。两个或者更多的人在一起做可以达到难以置信的高度, 因为他们可以重叠在一起,又很快恢复原状。当然,你必须明白的是,这种关系完 全不同于相互依赖的关系。相互依赖关系也是这样开始的,但很快变成相互控制关 系,因为对他人的依恋切断了他们与能源的连接。能量就白白流掉了。真正的能量 释放既没有这种依恋,也没有任何企图。俩人仅仅在等待信息的到来。” 在她这么说着的当儿,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帕布罗说过,我一开始没有得到科 斯托斯神父的信息,因为我引发了他童年的戏剧。 我问朱丽叶:“如果和我们讲话的那个人已经在演着控制剧,而且想要把我们 拉进去,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如何来克服它呢?” 朱丽叶立刻回答:“手稿说,如果我们不上演同样的戏剧,那么,那个人的戏 剧便会不攻自破。” “我不敢肯定是否明白了。”我说。 朱丽叶正看着前方的路。我知道她正在沉思。“离这里不远有一座房子,我们 可以在那买一些汽油。” 我低头看看汽油表,上面显示,卡车油箱里还有半箱油。 “我们还有足够的油。”我说。 “是的,我知道。”她回答,“我想要停一下,加满,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停 一下。” “那么好吧!” “路在那儿。”她指着右边说。 我们掉过车头,往丛林中开了约一英里,然后来到一座看上去像是给渔民和猎 人提供给养的房子。房子建在河边上,码头上停着几艘渔船。我们在一台锈迹斑斑 的油泵前停下车。朱丽叶走到里面去找主人。 我爬出车子,伸了伸腿脚,然后绕着房子走到河边。空气非常湿润。虽然浓密 的树冠遮住了太阳,我仍然知道,太阳刚好在头顶上空。温度很快就会高得的人。 突然我身后又有人用西班牙语生气他说着话。我掉过头来,看见一个身材短小 粗壮的秘鲁人。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并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改用英语问:“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想理他:“我们来这里加油,我们过几分钟就走。”我转过脸又面对着水 面,希望他会走开。 他走到我旁边:“我想,你最好告诉我你是谁,美国佬。” 我又朝他看看。他好像是当真的。 “我是美国人。”我说,“我不清楚自己要到哪里去。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一个迷了路的美国人。”他没好气他说。 “说得对。”我说。 “美国佬,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说着想要回到汽车那儿去。“我也没对你怎么样,让我一个 人呆着。” 我突然注意到朱丽叶正站在车子旁边。我朝那边看,那秘鲁人也正转过身去朝 那边看。 “该走了。”朱丽叶说,“他们不做汽油生意了。” “你是谁?”那秘鲁人用敌意的口吻问她。 “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朱丽叶反问他。 那男子的行为发生了变化:“因为我的工作就是看管这个地方。” “我敢肯定,你干得不错。但是,如果你恫吓他人,他们就不会和你说话。” 那男子呆呆地盯着,想要搞清楚朱丽叶是谁。。 “我们正赶着到伊基托斯去。”朱丽叶说,“我们和桑切斯神父和卡尔神父一 起工作。你认识他们吗?” 他摇摇头,但是提到两位神父的名字,他更加平静下来。最后他点点头走开了。 “我们走吧。”朱丽叶说。 我们上了卡车,开走了。我意识到,我当时多么紧张不安。我想要摆脱这种感 觉。 “你大脑有没有出问题?”我问。 朱丽叶看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里面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可以用来解释你要停车的念头。” 她大声笑了,然后说:“没有,所有的行动均由外因引起。” 我看着她。 “你明白了吗?”她问。 “没有。”我回答。 “在我们到这里来之前你在想什么?” “我想要活动活动我的腿脚。” “不,在此之前。在我们说着话的时候,你问了什么?” 我想要回忆起来。我们正谈论儿童戏剧。然后我想起来了。“你说了让我感到 迷惑不解的话。”我说:“你说,一个人不能玩控制戏剧,除非我们玩同样的把戏 。那一点我不明白。” “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完全明白,你在说什么?” “外面的场景清楚地表明,如果你玩同样的把戏,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怎么会呢?” 她扫了我一眼:“那男子对你玩了什么把戏?” “他显然是个威胁者。” “对。那么你玩了什么把戏?” “我只想摆脱他。” “我知道。但你玩的是什么把戏?” “嗯,我开始玩的是麻木不仁的把戏,但他死盯住我不放。” “然后呢?” 我们之间的谈话让我感到厌恶,但我仍然想以自己为中心,并且牢牢抓住这一 招。我看了她一眼,并说:“我猜我玩的是可怜可怜我的把戏。” 她笑了:“这就对了。” “我注意到,你很轻松地就将他打发走了。”我说。 “这是因为我没有玩他所指望的把戏。请记住,每一个人形成他的戏剧都与他 的孩提时代的另外一种戏剧有关系。因此,为了得到充分的表演,每一个戏剧都需 要一个对应的戏剧,为了获取能量,威胁者所采用的不是可怜可怜我的把戏,就是 另外一个威胁者的把戏。” “你如何对付呢?”我问道,因为我仍然迷惑不解。 “我对戏剧的反应也许会采用威胁人的把戏,试图将他吓倒。当然,这样做也 许会导致暴力。但实际上我是按照手稿所教导的做的。我说出了他玩的把戏的名字 。各种戏剧都是为了获取能量所采用的瞒天过海之术。他想要威胁你,以获取能量。 当他以同样手段对付我时,我一语道破了他的天机。” “这就是为什么你问他,他为什么生气,对吗?” “对。手稿说,如果你揭穿这种为获取能量而玩的瞒天过海之术,而且让他们 意识到这一点,那么这种伎俩就不复存在。它们也不再隐蔽。这个方法其实很简单 。谈话中主旨总是贯穿始终。这以后,那个人就变得更加真实,更加诚实。” “这话说得有道理。”我说,“我猜,我以前曾说过所玩把戏的名字,虽然我 不知道我在这么做。” “我相信。那是我们都做过的事情。我们越来越清楚我们问题的结症所在。而 要获得成功的关键是要透过戏剧看清你面前这个人的真面目,同时尽可能给他多传 输能量。如果他们能够感到能量向他们传来,那么他们就容易放弃为博取能量所采 用的手段。” “从那个家伙身上你有没有看到好的方面呢?”我说。 “我把他看作一个小孩子。他迫切需要能量。此外,他及时地给你带来一条信 息,对吗?” 我看着她。她差一点出声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们在那儿停车就是为了我能够抓机会来对付一个玩把戏的人吗?” “这个问题你问过了,对不对?” 我笑了。我又产生了良好的感觉:“是的,我猜也是。” 一只蚊于在耳边嗡嗡作响,将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抬头看看朱丽叶。她面露微 笑,好像想起了好玩的事情。自从我们离开河边那个营地后,我们连续几个小时默 默地开着车,要么吃几口朱丽叶为这次旅行准备的食品。 “你醒了。”朱丽叶说。 “醒了。”我回答,“离伊基托斯还有多远?” “离那个小镇还有三十英里左右,可是离斯图亚特客栈只要几分钟就到了。那 是一家小客栈,也是个守猎营地。店主是英国人,他支持手稿。”她又笑了笑。“ 我们在一起度过许多好时光。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他应该在的。我希望我们能够 得到一点威尔的线索。” 她将车停在路边,看着我说:“我们最好不要偏离我们的中心。”她说,“在 我再次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苦苦求索,想要为找第九条真知出力,但又不知道往哪 里走。我一度意识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想到欣顿。我来到他家,但他没出现而你 到来了。你告诉我,你正在找威尔。有人说,威尔在伊基托斯。我有一种直觉,我 们俩都会卷入进来,一起寻找第九条真知。然后你又有一种直觉,我们会分手,各 走各的道。事情是不是这样?” “是的。”我说。 “那么,我要你了解这以后的事。我开始想到了威利、斯图亚特和那家小客栈 那儿一定发生点什么事情。” 我点点头。 她将车开到路上,拐了个弯。“客栈就在那里。”朱丽叶说。 在大约两百码以外,就在道路向右急转弯的地方,有一幢维多利亚风格的两层 楼房。 我们开进由砂砾铺成的停车区,将车停在那儿。门廊上有好几个男人在说着活 。我打开车门,刚想下车,这时朱丽叶碰了碰我的肩膀。 “记住,”她说,“人人都有备而来。留意这些人带来的信息。” 我跟在她后面走上门廊。那些穿戴整齐的秘鲁男子心不在焉地朝我们点点头。 我们从他们身旁经过,走进房子。进了大休息室后,朱丽叶指着餐厅让我们挑一张 桌子坐下来等候,由她去找店主。 我打量着这个房间。里面摆着十几张桌子,排成两排。我挑了中间一张桌子坐 下来,背靠着墙。三个男子,(都是秘鲁人)在我之后走进餐厅,坐在我桌子对面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坐在一张离我右边二十英尺的桌子旁边。他 斜坐着,后背稍稍向我这边倾斜。我发现他是外国人,也许是欧洲人。 朱丽叶走进房间,发现了我,然后走过来面对着我坐下来。 “店主不在。”她说,“而店里的伙计也不知道威尔的行踪。”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 她看了我一眼,耸耸肩膀。“我不知道。我们只好指望这儿有人留了个口信给 我们。” “你认为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会有口信呢?”我问,突然感到满腹狐疑。即使从我到了秘鲁之 后,发生了那么多神秘的巧合,但我仍然无法相信,.就因为我们要让这样的巧合 发生,现在真的会发生。” “别忘了第三条真知。”朱丽叶说,“宇宙便是能量,会对我的期望作出反应 。人则是那个能量宇宙的一部分。所以我们有问题时,知道答案的人便会出现。” 她将目光投射到房间里其他人身上:“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是,如果我们 与他交谈得时间长一点,我们会从各人身上得到一个真理,得到我们问题的部分答 案。”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她的身体朝我这边靠了靠。“记住这一点,每一个经 过我们道路的人,都有信息要向我们传递。否则他们就会走别的路线了,或者早点 走或者晚一些走。事实上,这些人到这里来,意味着他们因某种原因而来。” 我看着她,仍然不敢肯定是否该相信,事情就那么简单。 “让人感到困难的是,”她说,“如果不可能与所有的人交谈,那么到底该花 时间与什么样的人交谈。” “你是如何决定的呢?”我问。 “手稿说,可以根据迹象。” 我专心致志地听朱丽叶说着,但不知什么原因,我环顾四周,看着坐在我右边 的人。这时他刚好转过身来,也对我看着。我遇到他的目光时,他又将目光转到他 的食物上。我也转移了视线。 “什么迹象?”我问。 “就像那样的迹象。”她说。 “像什么?” “像你刚才做的。”她朝我右边的那个男子点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丽叶又将身体靠过来:“手稿说,我们知道,如果两个人的目光突然但是自 然地相遇,那么他们应该交谈。” “但那不是经常发生的事吗?”我问。 “是的,经常发生。”她说,“这样的事发生之后,许多人不以为然,继续忙 他们的事。” 我点点头。“手稿还提到了别的迹象没有?”我问。 “提到了认同感。”她回答,“看到面熟的人,既使你知道你以前从没有见过 这个人。” 她说到这一点时,我想起了多布森和雷诺。我第一次见到他俩时,他们多么眼 熟。 “那么手稿有没有说,为什么一些人看上去面熟呢?”我问。 “说的不多。手稿仅仅说,我们是同一思想小组的成员,里面还有其他一些人 。这样的思想小组通常按照相同的兴趣路线进化的。他们想法相同,这就产生了相 同的表情和外部经历。我们出于本能,便能识别我们思想小组的成员。再说,他们 经常给我们提供信息。” 我又朝我右边的那个男人看了一眼。他确实看上去有点面熟。令人不可思议的 是,当我盯着他看时,他又转过头来回看我。我很快将目光回到朱丽叶身上。 “你一定得和那个人谈谈。”朱丽叶说。 我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一想到走到那个人面前,我就感到不舒服。我想离开这 里,继续我们到伊基托斯去的路程。我刚要提这样的建议,朱丽叶又开始说:“我 们该到这里来。”她说:“不是伊基托斯。我们得把这出戏演完。你的问题是,不 肯走过去与他交谈。” “你是怎么做的?”我问。 “做什么?”她回答。 “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没有什么神秘的。只要仔细打量你的表情就行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深入了解一个人时,你可以透过他们的幌子,看清他们最诚实的一面。当 你真正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水平时,你能够从他脸上微妙的表情看出他的思想,这 是很自然的事。” “这对我来说好像通心术。”我说。 她咧着嘴笑了:“通心术很自然么。” 我对那个人投去一瞥。他没有朝我看。 “你最好将能量聚集在一起,与他谈谈。”朱丽叶说,“否则你会失去这个机 遇。” 我便集中精力增加自己的能量,直到我感到力量倍增,然后我问:“我和那家 伙说什么呢?” “说实话。”她说,“用你认为他能分辨的形式说。” “好,我会的。” 我推开椅子,走到他坐的地方。他显得害羞、紧张。我记得那天晚上我遇到帕 布罗时,他就是那个样子。我想透过那个人的紧张情绪来审视他的内心。我这么一 试,好像看到他脸上出现新的表情,能量更加充足。 “你好!”我说,“你好像不是土生土长的秘鲁人吧。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我 正在找我一位朋友,名字叫威尔·詹姆士。” “请坐。”他操着斯堪的那维亚口音说,“我是埃德蒙·康纳尔教授。” 他向我伸出手来并且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的朋友威尔。” 我作了自我介绍,然后解释说——凭直觉,那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威尔正 在寻找第九条真知。 “我熟悉手槁。”他说。“我到这里来是要研究其真实性。” “一个人吗?” “我要在这里和一个叫多布森的教授会面。但到现在他还没有来。我不懂为什 么会耽误。他向我保证,我到达这里时,他就会到这里来。” “你认识多布森吗?” “认识。就是他在组织对手稿进行审查。” “那他没有事吗?他要到这里来吗?” 教授疑惑地看着我:“那些只不过是我们制定的计划。出什么差错了吗?” 我的能量直线下降。我意识到多布森与康纳尔的会面安排在多布森被捕之前。 “我是在去秘鲁的飞机上遇到他的。”我解释说,“他是在利马被捕的。我一点也 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被捕了!我的天哪。” “你最后一次和他讲话是什么时候?”我问。 “几个星期之前,但是我们在这里的会面时间是固定的。他说如果有变化,他 会打电话给我。” “你还记不记得,为什么他要在这里和你见面而不是利马?”我问。 “他说这一带有一些古迹,他会到这里来与另外一位科学家会谈。” “他有没有提到在什么地方与这位科学家会谈?” “提了。他说他应该到,姆,我想是圣路易斯去一趟。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纳闷。” 我说着这句话时,两件事情同时发生了。第一件,我开始想起多布森,想起再 次见到他的情景。我们在一条长着大树的路上见面。几乎是同时,我看着窗外,惊 奇地看到桑切斯神父正走上门廊台阶。他看上去很疲劳,身上的衣服很脏。在停车 场上,另外一位牧师在一辆;日车里等着。 “他是谁?”康纳尔教授问。 “那是桑切斯神父。”我回答,简直无法抑制我内心的兴奋。 我转过头去找朱丽叶,但她早已不在我们的餐桌旁边了。桑切斯走进房间时, 我站起身来。他看见我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完全是一副惊讶不已的样子,然后 他过来拥抱我。 “你好吗?”他问。 “好。”我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略显疲惫地淡淡一笑:“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而且差不多连这里也来不了 。成百上千的士兵正朝这里开拔。” “那么多士兵到这里来干什么?”康纳尔在我身后问,说着走到桑切斯和我站 的地方。 “对不起。”桑切斯回答,“我不知道那些士兵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人数很多 。” 我介绍他们相互认识,并且将康纳尔的处境告诉了桑切斯。康纳尔显得惊慌失 措。 “我得走了。”他说,“但没人替我开车。” “保尔神父在外面等着。”桑切斯说,“他马上回利马去。如果你愿意,可以 和他一起走。” “当然愿意。”康纳尔说。 “等等,如果他俩撞上那些士兵该怎么办?”我问。 “我想他们不会阻拦保尔神父的。”桑切斯说,“人家不知道他的底细。” 这时朱丽叶回到房间,看见了桑切斯。俩人热烈拥抱在一起。我又将康纳尔介 绍给朱丽叶。我说着话时,康纳尔显得越来越担惊受怕,过了几分钟后,桑切斯告 诉他,保尔神父该动身了。康纳尔回房去拿他的行李,很快又返回来。桑切斯和朱 丽叶伴着他走到外面,但我就在餐厅与他告别,仍守在桌子旁边。我要好好想想。 我知道康纳尔会面是有意义的,而桑切斯在这里找到我们也很重要,但我仍然不明 白其道理。 不一会朱丽叶回到房间,在我身边坐下来。“我跟你说,这里一定要发生点事 情的。”她说,“如果我们不停车,我们也许见不着桑切斯或者康纳尔。顺便问一 下,你从康纳尔那里了解到什么没有?” “我还不清楚。”我说,“桑切斯神父在哪?” “他开了一个房间,休息去了。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我眼睛看着别处。我知道桑切斯累了,但是听到不能去找他,我多少有点失望 。我很想和他谈谈,看看他对目前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联系到那些士兵,能不能再 说一些看法。我感到十分不安。我真想和康纳尔一起逃走。 朱丽叶注意到我的不耐烦:“别着急。”她说,“慢慢来。告诉我,你是如何 看待第八条真知的?” 我看了她一眼,想要集中一下注意力:“我不知从何说起。” “你认为第八条真知说的是什么?” 我回想了一下:“那讲的是如何与人建立关系,无论是儿童还是成人。同时也 谈到了指出控制剧的名字,将它们击破,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人身上,这样可以向他 们传输能量。” “还有呢?”她问。 我凝视着她的脸,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我们注意观察我们的 谈话对象,那么我们可以得到我们需要的答案。” 朱丽叶开怀笑了。 “我抓住了这一条真知的要领了吗?”我问。 “差不多。”她说,“但还有一点。你知道一个人怎么帮助另外一个人升华。 当所有的参与者知道如何相互影响,那么现在你可以看到发生在这群人中间的事情 。” 我走到门廊上,坐在一把铁椅子里。几分钟后,朱丽叶走出房门和我坐到一起 。我们悠闲自在地吃着晚饭,没有说多少话。饭后,我们决定坐到外面去。桑切斯 在他的房间呆了整整三个小时。我又开始不耐烦起来。当桑切斯突然走到外面和我 们坐在一起时,我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你有没有威尔的消息?”我问。 我说话的当儿,他将椅子转过来,面对着朱丽叶和我。我注意到,他在小心调 整他椅子的位置,这样他与我俩保持同等的距离。 “有。”他终于说,“我听到过。” 他又停了下来,好像陷入了沉思,所以我问:“你听到了什么?” “让我告诉你所发生的一切。”他说,“当卡尔神父和我回到我的教区时,我 指望在那里找到塞巴斯蒂安神父以及那些士兵。我们准备受询问。我到那儿时,发 现塞巴斯蒂安神父和那些士兵得到了消息,在几个小时前突然走了。 “整整一天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一个名叫科斯托斯的神父来看我 们,我想你见过他的。他告诉我们,他受威尔·詹姆士的指派到我的教区来的。威 尔显然从他先前与卡尔神父的交谈中记住了我的教区的名称。凭直觉,他知道我们 需要科斯托斯神父带给我们的信息。科斯托斯神父已决定支持手稿。” “塞巴斯蒂安为什么这么匆匆离去呢?”我问。 桑切斯说:“因为他想加快实施他的计划。他得到的信息告诉他,科斯托斯神 父准备公布他销毁第九条真知的企图。” “塞巴斯蒂安找到第九条了吗?” “还没有,但他指望会找到的。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份文件,向他们显示了第九 条藏在哪里。” “那么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呢?”朱丽叶问。 “在塞莱斯廷遗址。”桑切斯回答。 “遗址在哪里?”我问。 朱丽叶看着我:“离这里六十英里的地方。那是完全由秘鲁科学家负责的挖掘 地点。消息封锁得很严。那地方有好几层古庙,先是玛亚古庙,然后是印加古庙。 显然,这两种文化都认为这个地点有其特殊性。” 我突然意识到,桑切斯正以非同寻常的注意力听着我们的谈话。我说话时,他 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我身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朱丽叶说话时,桑切斯神父又 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她身上。他好像是有意这样做的。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恰恰 在那个时候,谈话出现了停顿。他们俩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什么?”我问。 桑切斯笑了:“该你说了。” “我们轮流说吗?”我问。 “不。”朱丽叶说,“我们的谈话是有意义的。能量流向哪个人时,哪个人便 说话。我们知道能量已向你的方向移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桑切斯用热切的眼光看着我:“第八条真知一部分讲的是在人群中如何有意识 地相互作用。但是不能伍泥作态。要明白这个过程。当小组成员说话时,只有一个 人的思想在任何时候最具穿透力。如果他们处在戒备状态,那么,小组的其他人能 够感受到,该谁发言了,于是他们可以将精力集中到那个人身上,帮助他最清晰地 表达出他的思想。 “然后,随着谈话的深入,别的人又会产生最巨穿透力的思想,然后又是别的 人。如果你将注意力集中在所说的活上,你能感觉到什么时候该轮到你说。那样的 想法会进入你的大脑。” 桑切斯将视线移到朱丽叶身上。朱丽叶问:“你没有说出来的是什么想法?” 我试着开动脑筋:“我在纳闷,”我最后说,“为什么桑切斯神父全神贯注地 看着任何说话的人。我猜不出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过程的关键是,”桑切斯说,“轮到你的时候要开口说话,而轮到别人 时,要释放能量。” “但好多事情会出错。”朱丽叶插进来说:“有些人在人群中会变得夸夸其谈 。他们感受到某个想法的威力,将它表达出来,于是,就因为能量迸发产生那么好 的感觉,他们便喋喋不休,而他们的能量早该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了。他们想垄断这 个小组。 “其他人则被搁在一边。既使他们感到了某个想法的威力,他们也不会冒险将 它说出来。这样的事情发生时,小组变得四分五裂,小组成员也无法受益于所有的 信息。如果这个小组的一些成员不被其他人接受,会发生同样的事情。那些受到排 挤的人不能接受能量,所以这个小组就无法从各自的想法中受益。” 朱丽叶停了一会。我们俩都看着桑切斯。他吸了一口气后说:“重要的是,人 们是怎样受到排挤的。”他说,“当我们不喜欢一个人,或者受到一个人的威胁, 自然的倾向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我们不喜欢那个人的某个方面,即令我们讨厌的东西 上面。不幸的是,我们这样做的时候——我们不但看不见那个人的内在美,不但不 给他能量——我们从他身上攫取能量,并且伤害他。他们所知道的是,他们突然感 觉到不再那么健美、自信,那是因为我们削弱了他们的能量。”朱丽叶说:“这就 是为什么这个过程那么重要。因为激烈的竞争,人类正以惊人的速度老化着。” “但要记住,”桑切斯说,“在一个确实起作用的小组内,关键是要做与此相 反的事,目的是为了增加每个成员的能量,加速振动,这是因为其他人都传输了能 量。当这样的事发生时,每个人的能量场与他人的能量场融汇在一起,产生了一个 能量池。好像小组只有一个身体,但有好多脑袋,有时这个脑袋为身体说话。有时 另一个脑袋说话。但在一个产生这样作用的小组内,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说, 说什么,因为他能够真正清楚地理解生活。这就是第八条真知所说的,一男一女之 间存在着一种浪漫关系的高级人。但是其他的小组也可以形成这样的高级人。” 桑切斯神父的一席话使我突然想起了科斯托斯神父和帕布鲁。不知道这个年轻 的印第安人有没有最后让科斯托斯改变了主意,说服他现在想要保留手稿。帕布鲁 会不会因第八条真知的力量而做到了这一点呢? “科斯托斯神父现在在哪里?”我问。 他们俩都因我的问题微微一惊,但桑切斯神父很快回答说:“他和卡尔神父决 定去利马,与我们教会的负责人谈谈塞巴斯蒂安红衣主教的行动计划。” “我猜这就是为什么他坚持要与你一起到你的教区去的原因。他知道他还可以 做些别的事情。” “千正万确。”桑切斯说。 谈话出现了暂时的停顿,我们相互看看,都在等着下一个想法的出现。 “现在的问题是。”桑切斯神父最后说,“我们该做什么?” 朱丽叶首先开了口:“我一直想着要参与到第九条真知的搜寻中来,而且牢牢 把握这一条,这样可以有所作为,但是我还是搞不太清楚。” 桑切斯和我凝视着她。 “我在一个特别的地方看到过此事的发生,”她继续说,“等一等,我想,那 地方就是那个废墟,塞莱斯廷废墟。在寺庙之间有一个特别的地方。我差不多忘了 。”她朝我们看着。“那就是我该去的地方。我该到塞莱斯廷废墟去。” 朱丽叶说完,桑切斯和她将目光射到我身上。 “我不知道。”我说,“我一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塞巴斯蒂安和他手下的人 那么反对手稿。我发现,那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们正在进化这样的观点,但现在我不 知该到哪里去,大量的士兵正开拔过来,好像塞巴斯蒂安会第一个找到第九条真知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想,我要说服他不要销毁手稿,我已卷入进来了。” 我闭了口。我又想起了多布森,然后又突然想到第九条真知。我突然意识到, 第九条真知会揭示,我们人类朝什么方向进化。我曾纳闷过,因为手稿的缘故,人 类会怎么相处。第八条真知回答了那个问答。按照逻辑,下一个问题是:手稿要将 我们领向何方?人类社会会怎样变化?那要由第九条真知来解决了。 我也知道,对第九条真知的了解也可以用来消除塞巴斯蒂安对有意识进化的恐 惧心理。如果他愿意听的话。 “我仍然觉得可以说服塞巴斯蒂安红衣主教支持手稿。”我自信他说。 “你看到自己说服他了?”桑切斯问我。 “不,不,还没有。我和别的人一起去,和可以接近他的人,并且可以和他平 等讲话的人一起去。” 我说这些话时,朱丽叶和我不约而同地看着桑切斯神父。 他强装着微笑,无可奈何他说:“长期以来,塞巴斯蒂安和我就手稿一直避免 发生对峙。他一直是我的顶头上司。他认为我是他的门生,而且我必须承认,我很 敬重他。但我想我一直知道对峙是迟早的事。你第一次提到这个时,我知道,说服 他是我的任务。我的一生就是为此而来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和朱丽叶,然后继续说:“我母亲是个基督教改革者。她 讨厌传播福音时提及过失和采取强制手段。她感觉到,人们信奉宗教是因为爱而不 是出于恐惧。而我的父亲则严格信奉教律。他后来当了牧师。他与塞巴斯蒂安一样 ,坚信传统和权威。那使得我既想在教会的权威之内工作,但又总想寻找可以修改 的方法,这样,高层次的宗教经验便可以得到强调。 “我的下一步行动是对付塞巴斯蒂安。我一直不愿这么做,但我知道我非得到 塞巴斯蒂安在伊基托斯的教区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