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34.穿过红富士 从延安到西安,我们在苹果中间走,公路两侧都是苹果园,有孩子在棉裤裆间 夹根树枝互相追逐。沿途上百公里,都有临街摆出来的红富士苹果,仔细看就能发 现,它们给分割成无数地块,分属不同的农户,黄泥或红砖的看苹果小屋能明显区 分开各自的疆界。生产方式仍旧是以农户为单位,并非大农业。 用盛快餐面的塑胶盒做成灯伞垂吊的灯长长短短地挑出来,说明这里连夜间都 有苹果交易。在深圳,我们买陕西红富士,而陕西人要吃洛川县的红富士。我们的 车正经过洛川。 车上的小姐开始给乘客分发面包,不仅不习惯礼貌地讲一声请用面包,而且面 包是隔着一定的距离,掼过来的。一个正睡着的人突然怀里给砸进面包,睁眼四望 一下,搂住面包,继续瞌睡。小姐并非心情不好,正笑着和陌生乘客聊天,她只是 缺少职业规范训练。要原谅北方粗犷女孩的习性。 高速公路对有急事赶时间的人是好东西,但是索然无味。坐长途汽车在村庄间 穿行可以见到很多新鲜有趣的事情。 我看见有年轻的姑娘开拖拉机,牵引着一把老木犁,扶犁的是一留胡子的老汉。 以拖拉机的动力拉犁,人工扶犁,这种组合过去还没见过。记得20多年前,一位先 进知青对我说,他去农业展览馆参观,发现我们现在正使用着的木犁早在秦始皇统 一中国的时候就在耕田了。2000多年,外形几乎没有改变。知青感慨我们的农业太 落后了。现在,这位当年的知青已经在深圳做着房地产,而耕翻土地的木犁依然。 拖拉机拉犁的只见这一个,才引人好奇,其余的牲畜一步步拉着犁,像遍地的苹果 树,随处可见,谁可能总是空发着感慨? 车过名为“金锁”的地方,这附近有1700多米高的庙山。迎着公路一秃黄土坡 上,坐着披棉衣的老人,头发蓬着,正拢起一堆火,火红烟黑,远远地就注意到他, 在他周围,蜷着3 只不大的白羊。也许到了春天,这土坡能生出草来,眼前的篝火 老人和他的羊,让一个过客感到的只有凄凉,方圆七千米内,再没见第二个人。 康佳集团建在陕北的希望小学就在行车方向的左手边,楼上站了许多学生,整 整齐齐地望着公路。校外几十米有一家长虹饭店,店面不大,叫这店名应当是偶然 的,彩电价格战不会打成如此悬殊的局面吧。康佳希望小学在延安地区很知名,规 模大,时间长,又选址在公路干线边。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