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花说草篇(四) 瓠,葫芦,亦作壶芦: 果实细长椭圆者曰瓠,扁圆者曰匏,匏之有短柄大腹者曰壶,壶之两端大而腰 细者曰蒲芦,也就是壶芦,也就是葫芦。 对葫芦的印象很深,因为外婆家的墙上,和蓑衣斗笠并排挂着大大小小有四五 个葫芦。不过里面装的并非酒,而是菜种。而我自从出世后从来没有看外婆家种过, 更没有享用过那种“大腹”或者“两端大而腰细”的葫芦,只吃过细长椭圆的瓠, 味道实在不怎么样,非常地不喜欢。不过那种“大腹”或者“两端大而腰细”的葫 芦在我心目中却是富有传奇色彩的东西,并没有一点“菜蔬”之俗念。 首先,葫芦有仙气:葫芦与道家有密切的联系,那个著名的太极图如果单从视 觉方面讲,其实就是一黑一白的两个葫芦而已。而道家炼成的仙丹也是须得装于葫 芦之中,方才有某种象征意义——想象一下,仙丹装在小盒子里面,还象话吗?又, 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是,神仙就得有葫芦,否则就缺少一种仙气了。翻开《西游记 》和《逢神演义》,各种各样的葫芦宝贝多的难以计算。记得我小时侯最为神往的 一种葫芦宝贝是平顶山莲花洞金角大王银角大王他们的紫金红葫芦。打开葫芦盖子, 叫一声人名——只要不小心应了,就会被吸进葫芦,不消一会儿就化成了浓血的。 多么厉害。 其次,它有侠气:《水浒传》“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回,林冲枪挑葫芦,雪中 行路那一幕,倘若以水墨成画的话,定然是茫茫苍苍,侠气逼人的。 再次,葫芦又有江湖落寞之气:陆游诗——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逍魂, 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旧时沽酒多用葫芦,葫芦容量颇大,一葫芦酒能饮上不少时间,在交通不便, 酒肆不多的年代是很受欢迎的;而且葫芦携带方便,尤其便于旅途之用。兼有此两 种好处的酒具,能与葫芦相谐美的,恐怕现代也找不出什么东西了吧? 客旅落寞,常需借酒排遣,那葫芦是必不可少的了。数杯清酒下肚,顿觉气爽 ;驰目骋怀,常觉自在——我向往这份“细雨瘦驴”的落寞和自在。 -------- 人民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