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看来快要下雨了啊。”YECHA 酒吧的老板一边冒着虚汗,一边无聊地拿块白 布擦着高脚酒杯。 这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虽然头上的几根银丝和额角的细微皱纹已经无 法掩示他的苍老,但他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偶尔优雅的微笑,举手投足的绅士气息, 依旧可以倾倒众生,想来年轻时也曾是大有作为的青年才俊。 YECHA 的生意似乎一直很好,即使是阴雨天气,总有为数不少的客人来此欢度 今宵,当然,其中百分之九十是女宾,而又其中,百分之九十是因为YECHA 的老板。 五十岁的单身男人,全身上下散发成熟男人魅力,有车有房又有资产,啧啧,这样 的金砖上哪儿捡去? 女人们化着或妖冶或清纯的妆,三五成群地坐在座位上,说笑,打闹,若有若 无之间,余光却都目标一致地瞟向吧台,本世纪最具潜力的金砖,不知能落入谁手? 笑,轻笑,大笑,莞尔一笑,风姿绰约,媚态百出。 明里儿称姐道妹,暗地里较劲非常,其中缘由,全是因为一个炙手可热的好男 人。 YECHA 的老板岂会感觉不到?多少女子,美的丑的,艳的俗的,每晚赶台子似 的粉墨登场,更有装醉酒的赖到打烊没法子硬是塞进TAXI送回去,或是直接投怀送 抱,直奔主题,话中仿佛早已成了YECHA 的老板娘。他全部一一巧妙回绝,你的柔 情容我在日后的时间里再好好体味。我一定可以感受得到。 无商不奸,原来面对感情也能如此,轻易计算斤两,这个世道。 YECHA 的生意竟是一天一天地红火,全因他给了女人不是承诺的希望。 在他看来,这是回旋的余地;在她们看来,这是胜利的曙光。 男人和女人的理解总有偏颇。 时钟指向十点,他环顾全场,仿佛君主般高高在上。 灯光黯淡中,朵朵桃花熏然嫣然,全是醉酒的容颜。也便罢了,他无趣无味消 受。 心里总有什么不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难道仅仅是因为天气阴雨闷慌? 正想着,事便来了。不知福祸。 YECHA 的门忽然被人踢开,冲进一群穿著黑衣的男子。 没有出现预计中的尖叫声,拍打声,相反的是,酒吧中一片安静。他的额上隐 隐地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再看桌前的女人们,喝茶的忘记喝茶,谈笑的僵住嘴巴,眼神中全是迷茫,全 是喜悦,全是欲望。 当然,能够相信的是,如若有二十几个平均身高一米八零以上的面容俊朗、身 材伟岸、笑容邪惑的男人站在你的面前,做为女人,你如何能够不流鼻血,不脸红, 不心跳,不咽口水,不欣喜疯狂,不晕倒。 当然,这样的机会百年未遇,然而,即便这样,也终究是有可能。因为眼皮底 下就是事实。这等的好事,真的出现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刘海飘扬眼珠幽黑的男子径直走到吧台前,脸缓缓地靠近YECHA 老板的脸,略显嬉皮地笑。 “她在哪里?” “她?哪个她?” “大叔,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的脾气可不好。”男子继续笑,眼睛弯成月牙。 YECHA 老板感受到手指的冰凉,微微低头一看,一把发散着夺目银光的叉子叉 进自己手指的缝隙。从这一秒开始,他以自己的男性魅力发誓,如若再做看人可怜 救人一命的善事,就让他娶现在酒吧里最丑的女人为妻。 看来全是那小妞子惹的祸。 他的青筋暴了起来。 本以为终于逃脱了魔掌,谁知这魔掌居然覆手遮天。 自力更生的日子没过几日,便又得这样携包逃亡。 只是连累了可怜的YE叔。 黑暗中,她抱着皮包,猫着身子,翻过窗户,翻上围墙,伸出脚尖,企图测测 离地的距离,然而脚尖始终未曾够上地面。 她泄气地坐在墙头上,望望四周,空气闷得慌。 黑暗的角落,有红色烟星忽隐忽现。橘红火光中,隐隐地现出人脸。 身后的门有被踢爆的声音。 她轻轻咳了一声,咬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 本是纵身一跃,义无反顾,却投身于一个温软的怀抱。 她抬头一望,靠近脸庞,一张女子清秀的脸。 轻微的鼻息吹过。混着烟草甘甜的莫名花香。 是刚刚的那个人。 她立马跳了下来。 “谢谢,可我得走了。”她可等不及和人啰嗦半天。 “莲小姐,你想上哪里去?”那女子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是N 城最高的两座大楼之一。 N 城,集政治、经济、文化为一体的综合性大都市,市区面积900 平方公里, 人口420 多万。在这里,既是富人的天堂,又是穷人的地狱。 两座高楼,南北相望。一座隶属于既氏集团,主要从事保险业务;一座隶属于 杨氏企业,主要从事金融外汇业务。表面上冠冕堂皇,暗地里从事什么勾当无人知 晓。道上有传,既氏集团老板喜好男色,诸著名红灯区皆有其股份,亦是政坛暗箱 操作现象的幕后黑手;杨氏企业董事长明盗暗娼,从事地下黑线交易,包括枪支、 烟草、医学药品等已有多年,早被警界列入黑榜名单,却终究查无对证,奈他不得。 想来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既氏大楼位于市中心偏北100 米,占地面积1000平 方米,共分三十层,每层部门不同。这是所有女人梦想中的天堂。如若能在这里谋 得一席职位,即便是清扫洗手间的大妈级人物,亦是快事一桩。 既氏企业从事的主要是保险业务,并且主要是高额赔偿业务,所以保护投保者 的人身安全亦是既氏企业的工作职权范围。薪水报酬标准不详,但只要是能进入既 氏企业的员工,月收入都会在六位数以上。特殊的工作要求和工作待遇,决定了这 里工作人员的特殊。既氏企业以男性员工为主,每人皆有一技之长,大部分需有矫 捷的身手和缜密的思维,其余少量包括计算机程序开发员、医学研究员、谈判专家、 心理专家、爆破专家等多种多部门高新顶尖精英。更重要的是,既氏企业百分之八 十以上的员工长相俊朗,气质非凡,并且又百分之五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仍为单 身。女性员工更是凤毛麟角,如若不是某方面技能尤为拔尖,绝不可能踏入既氏企 业的大门。 既氏企业对于普通人来说,便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秘府祗,象征着美色、 金钱、利益和欲望。 此时位于三十层的总经理办公室内,一群完成任务的人已经凯旋归来。 “既先生,莲小姐已经找到,昨晚十一点已经被安全地送回府上。”站在最前 方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她有着月白的面庞、柔软的长发、细滑的皮肤、恭顺 的表情,然而微蓝泛水的眼眸里却透出深不可测的坚毅与冷峻。 “做得很好。”坐在办公桌旁的男人用赞许的眼神响应她。 想来此人便是既氏集团的总经理既默生,凡是见过他的人恐怕无法将面前的这 个男人同外界的传闻联系起来。虽说实际年龄似乎只有四十过半,但满头的白发、 额角的网状纹路似乎已经昭示着他过早的衰老。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却无法葆莅 青春,想来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 他的态度谦逊,眼神温柔,如若不是坐在这个高高在上的既氏企业的总经理室 里,而是走在人群中,或许你便会单纯地把他认为是一个和蔼易处的长者也说不定。 “暗。从今天开始,你负责全权照顾莲的起居,你和她都是女孩子,会比较容 易一点,这也是当初我招你进来的原因之一,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知道了,既先生。” “好,那你出去吧。” 叫做暗的女子点了点头,微微鞠了个躬,反身扭转门把走了出去。 “何,我让你办得事办妥了吗?”既默生将身子转向一边,一个身穿黑色西装 的男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你对她的印象如何,从她应聘到现在试用期间,你全 部在场,你怎么看?我需要你的资料和分析。”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微微翘起嘴角,笑了一下,翻开手中的活页夹,“我通过SEACH.M 系统接入本市及美国加州的官方计算机,查过她所有的资料。敛行暗,出生于本地, 5岁随父母移居美国,12 岁发生车祸,父母双亡,被送进当地圣保罗育幼院。18岁 拿到全额奖学金,回到N 城,就读CF大学,三年中获得成绩全A 加记录,并自学剑 术,两年后获花式击剑第一名。21岁毕业,毕业后找的第一份工作便是来到既氏企 业应聘。” “嗯。”既默生点了点头,“对于她,你是怎么看的。你的眼光一直很准,我 相信你的判断。” “她的身家表面清白,可以说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她应聘的那一天,我一直 在场。我见证了她所有的表现。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有如此这般的智能和缜密的 思维,居然可以在30分钟内证明‘阿尔塔多边原则’,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她的身 手,相信在场的每一位都看到,虽然攻击性不强,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柔中带硬, 她是无意取人生命的。后来,易也对我,对于这个女孩,一开始真是错估计了她, 才会险胜于她,然而我宁愿相信,这是她有所保留的。”何露出白牙温柔地笑,缓 缓地合上活页夹,“既先生还记得当时问她为什么一毕业就来既氏企业时,她是怎 么说的吗?” 既默生皱了皱纹,陷入思索之中,“啊,似乎是说既氏企业的薪水待遇是唯一 吸引她前来的原因。” “然而一个仅仅为钱而进入既氏企业的人,在既氏企业中占多少比例呢。不到 百分之四十。大多数进入既氏企业的员工多半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甚至是希冀 走在生命的颠峰上的,不知道我的意思,既先生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 “我宁愿相信她是属于那百分之四十中的一员,当然现在从资料事实上来看, 她也的确如此。所以起码现在,我可以给您答案,她是安全的,小姐拜托她来照顾 那是最合适不过。然而,对于她来既氏企业的目的,我保留我的看法。在日后的观 察中,我会进一步上交给您一份满意的答案。”何站了起来,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既先生你昨天一夜未睡,又因工事繁忙没有回家,从您的身体健康着想,我建议 您闭目休息片刻,这样才有精神回家和莲小姐好好相聚。那么,不打扰您了,我先 出去了。” “好。那关于她的情况,拜托你了。”既默生的身体微微前倾,将手指缓缓叉 在一起。 “好的。”何径直走向门口,临关上门的那一刻,何回过头来,微笑,“既先 生,有时候,没有问题比有问题会更加奇怪,不是吗?” 门“啪——”得一声关上了,既默生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此时位于舍山半山腰的既氏豪宅中,两人正进行一场唇枪舌剑的谈话。 “老哥老哥——”既锦莲发出人类史上最为悲哀的叹息。 “拜托,莲。你已经来来回回地在我的房间走了四百八十圈。你究竟要走到什 么时候为止?我看得头都晕了。”穿著墨绿色V 字领毛衣的男子正戴着黑边眼镜, 坐在计算机前一动也不动。 “哎,可是老哥,自从我进来之后,你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你头晕个大头鬼?!” 既锦莲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向计算机,抑或是砸向坐在计算机前的人。 男子凭空伸出一手,单手抓住枕头,扔到一边,也不回头。 “我本来以为终于有几天宁静的日子过,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被抓了回来。 想来你上次离家出走也是10天才被抓回,这次倒好,5 天就回来了?!”男子的眼 镜上反射出计算机荧屏的图案,他一副惋惜沉痛不可思议的表情。 “老哥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你亲妹妹耶?我是你只迟了两年生下来的亲妹妹 耶?你怎么不帮我,还一个劲的糗我?”既锦莲将头伸出被子,破口大骂。 “我帮你,怎么帮你?难不成帮你再次逃跑不成?”男子坐在计算机前嗤之以 鼻。 “对啊,对啊,哥,就是要你帮我这一件事啊?”既锦莲双眼冒着火光,一副 希冀状。 “不可能。”男子头都没动一下。 “既锦末,我好歹是你妹妹耶,你难道真的见死不救?”莲耷拉着脑袋,郁郁 寡欢状,“我真是受够这种生活了,爸也真是的,难道真会有人绑架我们不成?! 无论去那里都有那群”甲壳虫“跟着,烦都烦死了。” “难道这不是如你所愿吗?众多绝世帅男跟随既大小姐左右,呼来唤去,这是 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男子回过头来,单手撑住下巴,眯着双眼,露出孩子 气般的狡黠笑容,刘海轻轻飘动。 “哥,这应该是你所想的吧?”既锦莲站了起来,走到既锦末身边蹭了蹭,眨 了眨眼睛,坏坏地笑,“哎,听哥的同学说,哥喜欢男人,是不是真的?来嘛,说 嘛,我一点都不介意,再多一个哥也不错啊。” “你要死啦。”既锦末不可理喻地瞪大双眼,打了打既锦莲的头,“你居然这 样想你哥,你真的是我妹妹吗?我既锦末长得像这种人吗?你觉得我像吗?我哪里 像喜欢男人的男人啦?我如此地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可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你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一个。”既锦莲撇撇嘴,看向既 锦末,既锦末嘴角抽动,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脸阴沉。 “既锦莲——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请你走到我的房门外面帮我把门带上,谢 谢。”既锦末面无表情。 “好啦,哥,和你开玩笑的啦。你交不到女朋友,又不是你的错,还不是因为 爸管得太严,那群”甲壳虫“又跟着你寸步不离的,哎呀,是我不好啦,触到你的 痛处。别生气啦,老哥。” “我哪有生气,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既锦末的表情突然严肃了下来,认真 地看向锦莲的眼睛,“锦莲,并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离家出走过,可是最后的结 局你也知道,无论逃跑多少次,爸总能想办法把我们找回来,你觉得再这样下去还 有意义吗?我们是注定逃离不了这个家的。而且难道你不爱爸吗,你真的舍得离开 他吗。” “我当然爱爸——妈走了之后,你和爸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是,这样的生活, 我是真的很厌倦,我会觉得自己像是囚禁在笼中的鸟一样,似乎什么都有了,又其 实什么都没有,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哥,难道你真的快乐吗?”莲叹了一口 气。 “小傻瓜。”末宠爱地摸了摸莲的头,“其实我早就想清楚了。你和爸是我最 在乎的人,如若真的离开你们,或许我也会后悔的,所以还是安心地留在爸的身边 做他的乖儿子,留在你的身边做大你两岁的老哥比较好一点。”锦末笑。 “嗯。”锦莲点点头,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还是出去吧,不妨碍你玩 你的破计算机,一天到晚坐在上面,不知道忙些什么,难不成看黄色电影吗。西西。 我出去啦~~~~” “臭丫头,好啊,一会儿吃饭时见。对了,你做好准备哦,今晚爸回来一定会 好好地教育你的,你至少要准备两个棉花球,塞住你的耳朵。”锦末推了推鼻梁上 的黑框眼镜。 既锦莲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向门走去。 “哥——”莲的声音。 “什么——”锦末回过头来,看着锦莲的背影。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如果那时那个人没有死,你是不是还会回来——” “莲——” “哥你可以不必回答这个问题——”莲背对着末,“我只是想你知道,哥和爸 在我心中一直是那么重要的人。我爱你,哥——” 门“叭嗒——”一声关上。 既锦末苦笑了一下,继续端坐在计算机前,聚精会神地查起资料。 晚间六点整。既家两兄妹准时坐到了餐桌前。 佳肴美食铺了一桌,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两人安静地坐面一排,不时歪过头来, 挤眉弄眼。 “哎,哥,爸什么时候回来。”莲咬着筷子。 “应该快了吧,爸说今天会回来吃饭的,对吧,张嫂。”末没有戴眼镜,头歪 到一边,问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老妇人。 “老爷是这样说的。”妇人微微低着头。 “哥你不用问了,我已经听到爸和那些人的脚步声了。”莲无味地皱了皱眉。 正说着,穿著灰色西装的既默生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身穿清一色黑 色西装的既氏集团的所谓“员工”。 既锦莲的眼神从左到右转去,目光首先定格在一个刘海飘扬眼珠幽黑的男子身 上。 她抑制住想笑的冲动,嘴皮子对着锦末的方向微微地动了动,“哥,是易,咱 们既氏集团安全部的首席部长,啧啧,年轻有为,哎哎,他在看你耶,哥,我早发 现他对你有意思了,哥你要小心了哦。” “拜托,莲,别在这里瞎说。”既锦末头上冒汗,低声嘀咕。 “易你们先下去吧,暗你留下来,辛苦你们了。”既默生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既先生。”易带领着几员大将从侧门走了下去。 众人散去,莲这才看清楚原先站在众人身后身材略显矮小的人,父亲口中的暗。 是她,是她,原来是她,那个在黑暗中抱住她救她一命的女人,那个把她打昏 扛着她送回家的女人,那个毁了她完美逃跑计划的女人。 原来是她!!! 莲听到自己的牙齿发出咯嚓咯嚓的声音。 “暗,你先坐下来。”既默生命令到。 “是,既先生。”暗坐了下来,对着既锦莲笑了笑,“莲小姐,你还好吗。” “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既锦莲用最为恶毒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 个女人。我们一定是命里相冲。她这样想。 “莲。”既默生温柔地望向自己的女儿,“这次,没想到五天后,便再次在家 里看到你,真好。” “爸爸——”莲听到父亲的话,几乎要晕倒。 既默生大笑,回过头,“想来暗你也认识,从今以后,由她来负责照顾你的饮 食,怎么样?我想同是女孩子,会更容易相处一些。” “爸——原来你一直说给莲找的人便是她吗。”末盯着暗看了一会儿,又看了 看莲,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为什么哥哥不要人看着,偏偏我就要。”莲不服 气,“哥只比我大两个小时。” “哎,少扯我进去,我早就对爸保证过,我绝对不会再离家出走了。”末饶有 兴趣地看着莲。 “那我也保证好了,爸爸,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莲哀求的样子。 “暗的成绩很好,身手也很好。相信她在你身边,你的成绩一定会迅速提高, 而且又能保证你的安全,这样我在外面工作才会很放心。”既默生微笑。 既锦莲终于明白这个叫暗的女子所担当的角色,不仅仅是她的贴身保镖,更是 她的家庭老师。看来父亲在经过自己无数次离家出走之后,终于想到这样一个万全 之策,既然我捆不住你,就找人看着你。既默生啊既默生,你居然把你的女儿也看 成是你的客户一样对待,上天呀。 既然如此,那只得认命,不过…… “爸,那好啦,我同意就是,找个人陪着我,我也不会那么寂寞。”既锦莲看 了暗一眼,眼珠子轮了一圈,转向既锦末,“可是哥呢,哥也会寂寞,哥也要人保 护啊,不如把易配给他好啦,易的身手很不错呀,这样我们两兄妹都保护得好好的, 爸才能安心地工作…… ” “既锦莲——”既锦末的拳头终于举了起来。 “这倒也是个好主意,锦末你觉得如何?”既默生不知道既锦莲话中有话,很 严肃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既锦莲对着既锦末开始做鬼脸。 既锦末一副败给你的表情。 莲大声笑了起来,混乱中,她忽然觉得左脸一道亮光。 顺着望去,暗的眼神如花般绽放在自己的脸上。 这个女人,迷一样的女人,她真是要和我生活在一起了吗? “哥,你觉得那个什么暗怎么样?”莲蹑手蹑脚地冲进末的房间,跳上床,抱 着枕头歪倒一边,用脚趾踢末的后背,“哥,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拜托莲,把你的脚拿开。”末拿下眼镜,回过头来,“还有,我要说多少次, 洗完澡之后,擦干头发再跳到我的床上,我亲爱的小妹,我究竟要说多少次你才知 道?嗯?” “知道。”莲将身子移了移,靠近末的脸,“哥,你觉得那个暗如何?她挺漂 亮的,不是吗?” “我倒不这样认为。”末若有所思,“她是那种长相并不出众,但气质独特, 很让男人猜不透的女人,但这种性格,对于男人来说,往往是最为诱惑最为致命的。” 莲一阵暗喜,“哥,不如我把她让给你啦。” “早知道你另有企图。免了,暗是爸派来保护你的,而且她是一个女孩子,不 适合保护我啦。”末好笑地摇了摇头,又将转椅转回到计算机前,“你究竟想你哥 怎么样?一会儿是男人,一会儿是女人,你真以为你哥是个垃圾桶,大小通吃吗?” “也不是啦,哥,就是我对她有偏见。你知道吧,我是被她打晕扛回来的,那 晚你应该也看见了。” “这是她的工作,很正常,打晕你我也可以理解,你这丫头,不打晕你,估计 你是死活不会回来的。” “哇,哥,你真的是我哥吗?”莲跳了起来,大吼大叫。 “喂,轻声一点。”末将手指压在唇上,“现在暗就住你隔壁,也就是这里隔 壁的隔壁。…… 莲,你试着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如若还是无法习惯她,试着和爸 耐心谈谈,爸一定会理解你的,OK?” “也只有这样了。那我回去睡觉了,哥,你也不要忙太晚了。”莲忽然想到什 么,“对了哥,你那盘红色蟹爪兰呢。” “蟹爪兰?”末愣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对了,在窗台上,你不说我都忘 记了,最近几天都忘记浇水了。” “赶快浇水吧,叶子都枯了。那么晚安啦。”既锦莲抱住既锦末的额头狠狠亲 了一下,走了出去。 “傻丫头。”既锦末自言自语。 “邑巽,查到什么方法了吗?” “还没有,但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研究,请放心。” “麻烦你了。已经……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