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十月十七日晚上,柴水滋回到那栋别墅后,看到袁娜又把申觉带回家了,就知 趣的出门,到胡家虎经营的一个洗浴城找乐子。他正在做泰式按摩时,便接到了吴 良新打来的电话,从中得知警方已经监听到李武和邓玉的电话,知道了李素珍谋杀 案的内情。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确切的知道李素珍谋杀案的内情,马上就把这一情况 反馈给了胡家虎。胡家虎知道后,叫他马上去L 市大酒店跟胡家旺碰头。就在他离 开按摩室后,吴良新又打来了第二个电话,告诉他王军和刘裕民的行动路线,他当 即就把这些情况向胡家虎作了汇报。 柴水滋来到L 市大酒店总经理办公室后,看到胡家旺正志得意满的躺在沙发上, 一边抽鸦片,一边接受一名女孩子的按摩。这种情况让柴水滋松了一口气。起先, 他以为胡家虎召见他是要搞什么阴谋,自然紧张得不得了。看到胡家旺如此轻松的 神态,柴水滋总算释然几分。胡家旺跟柴水滋打过招呼后,得意洋洋的说道: “柴哥,你工作很辛苦,要注意保养啊。我这里新来了几名按摩女郎,一个个 手法真不错,都是学生妹呢,没有开苞的,我就叫一个上来给你按摩按摩吧。如果 你看得上眼,按摩完了就给她开苞。” 柴水滋听说有如此好事,哪有不乐意的,连连称谢道:“老弟,我还以为你有 什么急事找我呢,原来是这等美事,真是太感谢了。” “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急事,不过是叫你也过来享乐享乐罢了。这也算是提 前为我们庆祝胜利吧。”胡家旺说着丢给他一包烟。 柴水滋点上一支烟,问胡家旺道:“老弟,你心情这么好,是不是又干了什么 弄钱的大买卖?” 胡家旺故作神秘道:“哪里有什么大买卖,不过,这一场买卖说小也不小,现 在是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柴水滋也不再多问,胡家旺叫他躺到另一张沙发,叫上一名女孩过来给他做按 摩。两人正在津津乐道的享受时,不过二十分钟,胡家旺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当即 气得暴跳如雷。他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将两名按摩女踢了出去,在室 内团团乱转起来,把自己惹下的一个大麻烦告诉了柴水滋。 原来,就在胡家虎接到柴水滋的第一个电话后,有点焦急。便想到应该跟柴水 滋商量一下,如何让他打着胡高的牌子干预警方的侦破工作。不料一会儿,柴水滋 的第二个电话又打了过来,胡家虎得知刘裕民和王军的行动路线后,认为是一个千 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如果在这个时候派杀手过去,正好可以把他们双双干掉,一则 消灭父亲的竞争对手,二则可以把知道李素珍谋杀案内情的王军干掉,然后由胡高 安排听话的人去主管刑侦工作,把侦破方向扭转过来。主意一定,胡家虎给胡家旺 打了一个电话,指令他安排几名得力干将即刻带人去截击那辆警车。不想行动归于 失败,警方已经倾巢出动,正在全力追捕枪击案犯,猛虎和豹子已成无路可逃之势。 胡家旺看到麻烦不小,只好报告胡家虎。胡家虎也只能极力补救,便叫沿江路 派出所所长袁跟着手处理。胡家虎本来打算让袁跟把受伤猛虎和豹子杀掉灭口,让 没有受伤的人化装后潜逃出去了事。但后来据袁跟交待,当时,他看到猛虎就只受 了轻伤,还能行动,而且猛虎已经有了疑心,枪不离手,手不离枪,袁跟担心一个 人对付不了,没有下手;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更担心胡家虎会使出卸磨杀驴的把戏, 进而把他也灭口,便劝胡家虎打消了这个念头。柴水滋也担心这样做会引起内杠, 劝说胡家虎还是想办法把猛虎和豹子送出去。 胡家虎转念一想之后,给他父亲打了一个电话求援,然后叫柴水滋赶快去市政 府二院把胡高的坐车开过来。 柴水滋赶到市政府二院后,胡高正在车库门口焦急不安等他。见到柴水滋后, 胡高叫他开车快快送他到沿江路派出所所长袁跟的家里去。 柴水滋把胡高的坐车开到L 市大酒店后,跟胡家虎的坐车汇合,一齐开到了袁 跟的家门口。在袁跟家里,他见到了受伤的猛虎和豹子以及胡家虎的另外两名保镖。 胡家虎吩咐猛虎和豹子坐到胡高的坐车内,赶快离开L 市,到别的地方去治伤。胡 高也答应跟柴水滋一道护送他们离开L 市。 当天晚上,一路上到处都是盘查的武警,胡高以公务在身为由,轻轻松松的避 开了L 市警方的盘查。但当他们走到L 市边境时,那里也设了关卡,正在严密盘查。 这些警察受省公安厅的直接指挥,不放过任何车辆。胡高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顺利 通过盘查,他也胆怯了,只好叫柴水滋赶快掉头,又折回到了L 市。折回来后,胡 高把猛虎和豹子丢给柴水滋安置,他自己则转乘一辆出租车一走了之。 柴水滋没办法,只好把猛虎和豹子藏到了自家别墅的密室里,然后向袁娜和申 觉寻求救助。直到后来被警方逮捕归案。 审讯完柴水滋后,周汉良和王军马上又提审肖虎。肖虎一看胡家大势已去,而 且柴水滋已经彻底坦白,也无意再硬挺下去,便交待了枪击案的经过。 十月十二号晚上九点多钟,他接到了胡家旺的电话,要他赶快叫上几名保镖队 的成员,即刻动身,到大桥上去截击一辆警车车牌号为L 00039 的警车,务必将警 车撞到桥下的香水河中,如果万一不能将警车撞下大桥,也必须将车上的乘员全部 击毙。 得到指令后,肖虎叫上豹子和另外两名保镖,乘坐一辆带有假牌照的越野车, 按照胡家旺制定的路线,急急忙忙的赶往香水河大桥上实施截击任务。一路上,他 们不断接到胡家旺的命令。胡家旺要求他们在将警车撞下大桥或者将车上的乘员击 毙之后,把越野车开到江边,推到深水中去,或者把越野车烧毁,然后搭乘在后面 接应的另一辆越野车逃离L 市,在外地隐藏起来。不经他的允许绝不许露面,一切 生活费用他自然会安排好。 肖虎和豹子等人来到大桥上之后,目标还没有出现,便在那里守候。一会儿, 警车开了过来,他们便着手实施截击行动。但他们这次行动过于仓促,并没有作好 充分的准备,手上也就是两支手枪,本来应该带上几颗炸弹,但没有来得及。在行 动中,他们不仅没有成功的把警车撞落香水河,也没有把王军和刘裕民击毙,反而 双双受伤,行动彻底失败。而在后面过来接应的车子也没有按时过来,因为桥上发 生枪战之后,过往的车辆乱成一团,造成严重阻塞,接应的车子根本就开不过来。 在他们逃跑途中,还是按照胡家旺的制定的计划把越野车开到了那片柳树林中,准 备将它推到江里去。不料车轮陷进了一个土坑里,根本就推不动,而他们的这些举 动又被一对情侣看见。肖虎情急之下,和另外两名保镖一起杀了那对情侣,把他们 丢进越野车里,然后纵火烧车,企图制造一个案犯畏罪自杀的现场来蒙骗警方,赢 得逃跑的时间。 纵火之后,沿江路派出所所长袁跟过来,把他们接到了自己家里。袁跟本来打 算用警车把他们护送出去,但走了一段之后,袁跟也胆怯了。一路上有那么多盘查 的警察,袁跟根本就没有把握顺利的通过去,只好又折了回来,请求胡家旺支援。 后来,还是胡家虎和柴水滋开车过来解难。胡家虎接走了那两名没有受伤的保 镖,肖虎和豹子上了胡高的车。他们在外面转了一圈后,还是没法逃离L 市,只好 转移到柴水滋家藏了起来。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想逃离L 市,但最终没有成功,到 头来还是被警方瓮中捉鳖。 审讯完肖虎之后,周汉良这才明白十月十二号晚上袁跟为什么没有接到报案电 话,原来他在干这种吃里扒外的枉法勾当。周汉良当即下令,立即逮捕袁跟。当公 安人员去寻找袁跟的下落时,发现他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天晚上,一张针 对袁跟的通缉令在全国范围里发布了。 到此为止,枪击案基本上告破。除了主犯胡家虎,虎家旺,从犯袁跟在逃,豹 子和大黑自杀外,其他人犯都一一归案。当然,胡高的身份特殊,但对他的惩罚已 经为期不远。而胡高的司机,也因为涉嫌帮助胡家虎贩毒运毒,被正式逮捕。 让警方感到遗憾的是,在所有已经归案的人犯当中,没有一个人知道李素珍谋 杀案和江医师谋杀案的具体经过,也没有人能为这两个案件案提供有益的线索。王 军认为,这两个谋杀案的主犯已经确定是胡家兄弟无疑。而且,谋杀江医师的手段 和谋杀李素珍的手段如出一筹,那么,这两个案子的真凶应该就是至今没有暴露的 胡家旺保镖队的某些成员,要把这些人揪出来,还有待警方继续深挖,尤其有待于 胡家兄弟的归案。 次日,王军又投入到了李素珍谋杀案的侦破工作中。在特别保密的情况下,他 收集到了L 市公安系统内所有民警的相片,让李武一一指认。但让人失望的是,李 武没有从这些相片中认出嫌疑人。 这一天下午,周汉良以检查工作为名,和张文一道,带着乔装的李武到建设路 分局和附近的派出所的民警当中辨认嫌疑犯。当他们无功而返,驾车回到公安局的 大门口时,李武的眼睛被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吸引住了,这张面孔属于莫铁坤。此 时,莫铁坤正驾着一辆小车,从公安局办公楼下面的车库里慢慢的开出来。李武盯 着那张面孔仔细打量过后,便扯了扯周汉良的衣角,指着莫铁坤小声说道: “周局长,就是那个人。” 李武此言一出,周汉良和张文都猛吃一惊。特别是周汉良,简直不敢相信,他 不放心问李武道:“你看清楚了没有,你可一定要仔细再仔细。当天晚上光线不是 很亮,你千万别弄错了,冤枉好人。” 周汉良的不放心并非完全没道理,因为从那颗弹壳的弹痕检测结果来看,并不 符合任何一个L 市民警所配用枪支的弹道特征,莫铁坤也概莫能外。当然,也不能 排除莫铁坤藏有私枪。 李武一再肯定他没有看错。张文一时怒不可遏,真想不到,凶手竟然就是他, 就是这个被胡高等人极力推荐出来担当未来的公安局局长的人物。张文当即就把车 横在大门口,挡住了莫铁坤的去路。周汉良打开车窗,伸出脑袋对莫铁坤喊道: “莫局,你先别走吧。等下我们要开一个会,商量下一阶段的工作。” 周汉良说话之间,张文早已砰的一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疾步向莫铁坤乘坐 的小车走去,又伸手掏枪。周汉良想叫住张文,但已经来不及,只得紧跟着跳下了 警车,追上张文,继续对莫铁坤大喊道: “莫局,别走,别走,我们开一个会。” 莫铁坤毕竟是做贼心虚,他看到张文的架势,感到不妙,认为自己已经暴露了。 一不做,二不休,莫铁坤掏出手枪就朝走在前面的张文射击。周汉良见状,拼尽了 全身力气,冲上去把张文扑在地上。莫铁坤并不罢休,朝周汉良连开几枪后,便猛 踩油门,撞开横在大门口的警车,夺路而逃。 张文掀开周汉良的躯体从地上爬起来时,莫铁坤已经逃出了大门,而周汉良的 身上多处中弹,伤口上血如泉涌。张文顿时失声恸哭,抱起周汉良就往警车上跑。 这时,听到枪声的朱亮和其他警察纷纷从办公楼冲了出来。朱亮了解情况后,叫张 文和另两名警察速速送周汉良去医院抢救。他则跳上一辆摩托,开到全速,往莫铁 坤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其他警察也来不及考虑什么,跟在朱亮之后,火速发动警 车,冲出公安局的大门,分头追击莫铁坤。 王军也在第一时间内获悉了这一突然变故,他迅速通知各地派出所民警在莫铁 昆逃亡的路线上设下了重重关卡。当莫铁昆逃到L 市外数十公里处时,他发现自己 已经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前面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和路钉在恭候他,后面是穷追 不舍的朱亮。朱亮的后面是隐若可闻的尖锐的警笛声,L 市公安局的大批援兵开了 上来。莫铁昆绝望之余,掏出手枪想自杀。但老天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因为他 的手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没办法,莫铁坤只能狠心的把车开到最高速度,向公路 下冲去,一口烂泥塘向他张开了柔软的胸怀。待莫铁坤从昏迷中醒过来时,他才发 现自己并没有成功的冲进阴间地狱,而是躺在一间监狱医院病房里。 再说王军布置好擒拿莫铁坤的方案后,就急急忙忙赶往医院看周汉良。此时, 周汉良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张文和两名警察正焦急不安的守在手术室门外。 看到王军过来,张文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哭着检讨道: “王队,都怪我,我当时太冒失了,暴露了我们的真实意图,被莫铁坤看出来。 其实,周局长是为了保护我而舍身挡住了子弹,这都是我惹的祸啊。” 王军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也确实恼火于张文的当时冲动。但事已如此, 无法挽回,便安慰张文道: “这事情不怪你,都是莫铁坤的罪过。不过,今后遇事要沉着,要冷静,我们 完全有可能在莫铁坤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逮捕啊。唉,这样也好,一头披着羊皮 的狼原形毕露了,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啊。” 王军站在手术室门外,不停的向上苍祈祷,求老天爷保佑周汉良能平平安安的 从手术室出来。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一直是紧 紧的关闭着。这时,朱亮报来好消息,前方的警察已经将莫铁坤缉拿归案。但这个 消息并不能让王军感到丝毫的轻松,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周汉良的安危。 又过了一阵,手术室的门无声的打开了,一名老医师低头着头走了出来。王军 预感到情况不妙,拦住医师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没办法……”医师低声回答。 王军闻言冲进了手术室,只见周汉良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他已经永远的合上 了那双严厉中不乏善良与慈祥的眼睛。王军只觉得脑袋一轰,眼前一片空白,忍不 住泪如雨下,失声恸哭。 张文进来后,看到周汉良已经没有了呼吸,他顿时变得近乎疯狂,丧声号哭道 : “周局,您不能死,您不能死啊,周局。” 张文号哭之间,又扑通一声跪在医护人员的面前,磕头苦求道:“你们再想想 办法,再想想办法吧。你们不要放弃啊,你们能把他救活的,肯定能把他救活的。” 医护人员一个个低头沉默,不敢面对张文,他们的已经无能为力,只有深深的 遗憾遗憾。王军冷静下来后,拉起张文,两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周汉良死亡的噩耗很快就传到了公安局,几乎所有的警察都丢下了手中的工作, 哭哭啼啼的来到医院迎归周汉良的遗体。 刘新立即把周汉良的死讯报告了市委市政府。市委书记立即中止了手头的工作, 他赶过来后,亲手为周汉良的遗体盖上了一面鲜红的党旗。 周汉良的死让张文丧失了理智,他一声不吭的去看守所探监,要把莫铁坤活活 打死。好在被朱亮及时发现,朱亮在监狱门外死死的拖住了张文,要不然,他非闯 大祸不可。 次日,周汉良的追悼会在L 市殡仪馆如期举行。追悼会由市委书记书记主持, L市的各个部门和各界人士都出席了追悼会。省委省政府,省公安厅等单位的负责人 也前来悼念。在周汉良的遗体送往火葬场的路上,挤满了送行的人群,不少人在路 边焚香点烛化纸钱,祭祀周汉良的亡灵。 周汉良一死,领导L 市公安局的担子就责无旁贷的落到了王军的肩上。市委也 紧急下文,责成王军负责主持公安局的日常工作,暂时担任代理局长。王军上任后, 着手完成那一系列谋杀案的后续侦破工作。 莫铁昆归案后,自知罪孽深重,必是死路一条。或许是他不愿意在与警方的对 抗中承受羞辱,也或许是临死前的良心发现,他写了一份长长的坦白书,交待了自 己的犯罪历程。 在莫铁坤的坦白书中,他写道:……早在我担任建设路分局局长的头一年,在 一次扫黄行动中,我们查封了一个从事色情交易的酒吧,抓获了一批暗娼。当时, 为了完成上面交给我们的罚款任务,我们并没有处理这些暗娼,在说服她们充当我 们的内线之后,就将她们全部放了出去。后来,这些暗娼一旦拉到嫖客,就跟我们 联系,好让我们能顺利的抓到嫖客,实行罚款。当然,我们也从罚款中给与这些暗 娼一定的提成。不料这事情还是败露了,有人到市政府告了我们的状。为了保住自 己的政治生命,我必须把这事情尽快平息下来,就找到了胡高求情。当时,我从私 人的腰包里掏出上十万元,买了一幅字画送给胡高。胡高收了那幅字画,不动声色 的把事情掩盖下去了。就这样,我和胡高有了来往,从此经常到他家走动,并且结 识了胡家虎。 结识胡家虎后,我迅速滑进了犯罪的深渊。胡家虎得知我和妻子关系不大融洽 之后,经常请我到他的娱乐场所寻欢作乐。正是在那样的地方,我认识了一个名叫 刘娜的舞女,与她有了不正当关系。从此之后,我沉湎于刘娜的风情,一发不可收 拾。为了能长久的拥有她,我把她包养下来了。但包养刘娜并非易事,经济上的负 担让我难以支撑。无奈之余,我听从了刘娜的建议,出资让她在我们分局的附近开 了一家酒吧。因为有我在暗中保护,刘娜可以肆无忌惮的从事色情和贩毒的勾当, 收入相当丰厚。有了那个酒吧,我不仅可以完全拥有刘娜,还能从她那里获得大笔 的利益。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老婆知道我在外面有女人后,就跟我大吵大闹。我 也知道,当今之世,干部的生活作风有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错误,只要他本人能稳 住妻室,不让后院起火,大抵不会受到处罚。但偏偏我的老婆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 砂子的女人,她一再扬言要把我的事情捅出去。我气愤之余,打了她一顿,结果就 这样捅了马蜂窝,我老婆把一封检举信和挨打后的伤痕照片送到了市纪委。结果是 柴水滋拿着那些罪证来找我谈话。 柴水滋非常爽快,他向我表达了胡高决不会处罚我的大恩大德之后,便当着我 的面把检举信和照片烧毁了,只建议我赶快跟老婆离婚。 我听从了柴水滋的建议,同老婆离了婚。离婚后我是净身出户,从此之后便跟 刘娜住到一起。在整个过程中,我是因为胡高的网开一面才得以毫发无损,因此, 自然而然,我对胡高感恩戴德,渐渐的成为胡家犯罪集团中的一名成员。 在苟伟垮台之后,胡高力挺由我担任公安局局长,我更加感恩戴德,发誓含环 相报。虽然胡高的力挺并没有成功的将我顶上去,但我还是铁了一颗心要紧跟胡高。 胡家虎看到我对胡家也是中心耿耿,便找我商量。我们两人定了一个谋杀刘裕 民的计划。十月七,由我出面,以国庆休假为由,让市政府二院的保安都放假,只 留下两个门卫。当日上午,胡家虎指使豹子把刘裕民家保姆刘芳骗出来,将她勒杀 之后,拿走了她身上的钥匙,然后抛尸于西郊机械厂废弃的小花园里。到傍晚时分, 又由张敏敏出面,设计将李素珍邀出去打麻将。 晚上九点多钟时,胡家虎的一名保镖监视到刘裕民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当 即和豹子进入刘家等待刘裕民自投罗网。我们计划用一种高强度的麻醉剂先将刘裕 民麻醉,然后制造一个在浴室中洗澡时因煤气中毒致死的假现场。但后来,刘裕民 并没有直接回来,而是上了李副市长家。胡家虎接到张敏敏反馈的信息后,指使我 和豹子先将李素珍干掉。因为事先胡家虎承诺过他们,事成之后,给我和豹子每人 五十万元报酬,而李素珍并不在他们的谋杀计划之内,因此,豹子向胡家虎提出了 价钱加倍的要求。 李素珍开门进屋时,我们就守在门口。她刚刚踏进门,我们就用一块毛巾捂住 她的嘴巴,将她麻醉之后,拖进浴室,脱光衣服,安放在浴缸里摆弄好,然后打开 煤气阀,如此便制造了一个煤气中毒的现场。当然,煤气泄漏的原因就是因为烧开 水时不小心,让开水溢出后浇灭明火而引起的。我们本来打算把李素珍做掉之后, 再等刘裕民回来,按同样的手段将他干掉,制造一个刘裕民夫妇在浴室中洗鸳鸯时, 因煤气中毒致死的现场。但万万想不到的是,李武早已先于我们进入刘家行窃。正 是李武的出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李武出门时有些响动,我从厨房那边过来一看, 门被人打开了,有人从刘家逃了出去。我也慌乱了,就追了下去。我本来想把李武 赶到后围墙无人处时将其击毙,然后向人说明李武是由于入室盗窃,被我发现。而 在追捕的过程中。李武武装袭警,我只好将其击毙。因此,我在追赶李武的时候也 不敢出声,我担心被别人看见之后,无法成功的李武击毙。但我的这一计划同样没 有成功,李武比我跑得快,很快就爬上一棵树,逃到了围墙上。我看他跟我说话, 就问他话,也是想乘着我跟他说话时让他不注意,趁机把他击毙。结果李武躲过了 我的子弹,成功逃脱。 李武逃脱后,我也不敢再上刘裕民家。因为我担心李武出逃后会报案,因此打 电话通知豹子赶快清理现场,脱离刘家。 据莫铁坤交代,江医师谋杀案也是他着手实施的。那天晚上,胡家虎指使他去 谋杀邓玉。他先到医院问到了邓玉的电话号码,然后以李武朋友的名义跟邓玉取得 了联系。当他得知邓玉正在在医院上晚班后,便化装矫形,动身去了邓玉的病房, 并以看病为名让邓玉给他开了一张处方,这样才算确认了邓玉。 到半夜时分,他又潜进病房,用一张弹性很强的塑料片打开了医师值班室的门。 进入值班室后,他也没有开灯,模模糊糊的看到床上睡着的确实是一个女人,他以 为必是邓玉无疑,便用毛巾按住她的嘴巴,将其麻醉之后,给她灌了氰化钾溶液。 待床上的女人死后,他清理完现场,然后匆匆离去。 至此,李素珍谋杀案与江医师谋杀案真相大白。 莫铁坤还交代,1013劫钞案也是经由他与胡家虎精心策划,然后指使胡家旺着 手实施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迫使警方中断107 谋杀案的侦查工作,好让李武能赢得 逃跑藏匿的时间。他们的计划是,由胡家旺派两名枪法好的人去抢劫银行。胡家旺 便选中了谭南和刘俊,同时安排大黑开一辆越野车去接应。 谭南曾经是省射击队队员,枪法极准,退役后无所事事,便加入了胡家旺的保 镖队。刘俊曾经是胡家旺靡下的一名得力保镖,因为他有功于胡家,胡家旺便让他 自立门户。尽管如此,刘俊还得时时事事听从胡家旺的调拨。 在抢劫银行之前,胡家虎本来就指示过谭南,打劫之后务必将暴露的交通工具 推到香水河中销声匿迹,这些交通工具包括刘俊的桑坦纳和大黑开过来的越野车。 而且,为了弥补刘俊损失的那辆小车,打劫所得的钱财全部归刘俊所有,谭南必须 一文不取,他的报酬由胡家虎另外支付。但谭南并没有遵从胡家虎的指示,在打劫 之后拿走了一半的钱,根本就没有跟刘俊提销毁桑坦纳的事。结果,就因为谭南的 贪婪,铸成大错,让朱亮很快就找到了那辆小车,锁定了彭小明。 当警方锁定了嫌疑犯的消息传过来时,莫铁坤正在与胡高周汉良王军等人一道 用中餐。他从周汉良的口中得到了这一消息后,马上就离开那里,指使谭南与刘俊 赶快外逃,并向胡家旺通报了这一情况。 胡家旺得知谭南根本没有遵照胡家虎的指示后,暴跳如雷,杀心顿起。他把谭 南和刘俊请到一间密室,安排大黑和豹子把他们两人射杀。然后,大黑开车把这两 人的尸体运出去,而莫铁坤则单枪匹马的开着警车跟在后面。大黑把车开到一条偏 僻的山路上后,弃车而去。莫铁坤赶到那里后,便向周汉良报告,他已经将案犯击 毙。于是,莫铁坤成了英雄,胡高又趁机造势,想让他取代周汉良,但这个图谋最 终未能得逞。 另外,莫铁坤还坦白了他们的另一个不曾得逞的计划。柴水滋被捕后,胡家旺 跟他商量应对办法。两人决定,在当晚时分由大黑和二黑把猛虎和豹子转移到柴家 附近的一个洞穴里,然后,莫铁坤带几个警察去抓捕,设法将他们击毙。如此一来, 既可以杀人灭口,又可以让莫铁坤立功,收到一箭双雕的奇效。但这次,警方的及 时行动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胡家旺始终没有归案,当警方找到他时,面对的是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原来, 胡家旺逃离L 市之后,并没有成功的跑到新西兰去,因为悬赏擒拿他的通缉令已经 遍布全国各地,他哪里敢去乘飞机?只好转而逃往云南,企图从那里出境。胡家旺 在逃往云南的过程中,不断的换车,结果被人盗走了行囊,从此变得一文不名,只 能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的靠乞讨过日子。他本来是乔装成一个女人出逃,但在 出逃的途中经常忘记自己的女人身份,好几次误进男厕所,结果被人当成精神病打 骂;而在他吸取教训进女厕所时,又忘了不应该站着拉尿,不可避免的被人当作变 态流氓,差点被人扭送进派出所。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没钱去打理那一身 女人装束,胡子越长越长,也没有剃须刀可用,慢慢的露出了马脚。无奈之下,胡 家旺只好丢了那套行头,恢复到男人模样。 胡家旺走到中缅边境上时,他才发现非法越境并非象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不 花大钱找人帮忙,根本就没法过去,而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乞丐,哪里有钱?到 了这个份上,胡家旺才知道,尽管他在L 市可以天马行空,称孤道寡,但一旦离开 L市,没有了钱财,他就变成了一只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没办法,胡家旺变卖 了身上唯一的值钱之物,就是那只价值不菲的劳力士手表,但买主当他是急于销赃 的小偷,只丢给他区区几百元钱。胡家旺穷极无奈之余,不得不放弃了越境的想法, 走走停停的又潜回了L 市,藏身于松山的一个山洞里。 在山洞里藏身期间,他无法和家人取得联系。因为家里已经只剩下他母亲一个 人,而且处于疯狂状态。他也无法得到胡高家人的帮助,胡高被逮捕法办,胡家虎 从人间蒸发,嫂子张敏敏虽然在警方调查胡高的过程中立功赎罪,免予处罚,但她 已经跟胡家一刀两断,带着孩子与别的男人过日子去了。胡家旺觉得这样的日子无 法忍受,有时候也想干脆投案自首算了,不过,他终究没有这样的勇气。他知道, 一旦投案,必定是死路一条。既然好死不如赖活,与其死在警方的手里,不如等待 机会,东山再起。他并没有完全失去希望,他在国外还有大笔存款,在国内也有不 少存款,银行卡就藏在家里的一块地板砖下。等风头过去之后,他就可以潜回家, 拿到银行卡,取出大笔钱来,再设法逃到国外去过神仙日子。 在山上过活期间,他昼伏夜出,傍晚的时候到树林里采一些果子充饥,有时候 趁着月黑风高时爬进松山寺偷食菩萨的供果,但自从被小和尚察觉后,他就不敢再 去受用菩萨的东西了。 天气变冷之后,胡家旺在山上呆不住了。一天晚上,他偷偷潜回了L 市。回来 后,他也不敢回家,他担心警方正在那里守候着他自投罗网。无奈之下,胡家旺只 好走到残存的某些黑社会成员家寻求帮助。但今非昔比,现在的他纯粹是一头丧家 之犬,漏网之鱼。因此,胡家旺除了遭受冷眼和嘲讽外,他昔日的这些子民没有一 个人愿意真心帮他。这些人除了丢给他几块馒头,几张钱币外,别人都视他为瘟神, 避之犹恐不及,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他。 胡家旺只好又回到松山的山洞里过他的野人生活。一天晚上,他遭遇到狼的袭 击,五脏六腑被掏空,只留下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一个上山采药的药农发现这具 尸体后,报告了公安局。刑警们看过后,初步认为是胡家旺的尸体,后来经过L 市 公安局多方验证,证明这确实是胡家旺的尸体。 也是在后来的扫黑行动中,警方从某一位被缉拿归案的黑社会成员口中,获悉 了胡家旺逃亡的过程。 袁跟是最后一个被缉拿归案的人,他逃离L 市后,在外面流浪期间,混迹于黑 社会当中,专门干那种替人杀人越货收取报酬的勾当,但他最终还是栽在警察的手 中。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