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施政一和何哲一样,都是属于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风云人物。即使他们与 宋亿峰没有任何瓜葛,也照样能出人头地,只不过是时间迟早而已。当然,有了宋 亿峰的鼎力相助,他们都提前成长壮大了,且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施政一和宋亿峰的相遇纯属偶然,按照迷信的说法那就是天意。 公元1998年的春节,宋亿峰带领一帮人来到清江市第一人民医院,代表市政府 去慰问生病住院的省、市级劳模。一踏进病房,就看见一个半躺着的老女人,正与 两对面病床上的市纺织厂省劳模汤丽亚聊天。他觉得这老女人非常面善,特别是那 双乌黑的眼睛,偏就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见过。 “哎呀,宋市长,你工作都那么忙,还来看我干吗?”汤丽亚曾受过市领导的 多次接见,和宋亿峰混得很熟。 “再忙也不能忘了,你们这些社会主义建设的优秀代表啊!”宋市长一边和女 劳模握手,敷衍应付;一边还在认真地思想那似曾相识的老女人。她是谁,莫非是 她?难道真的是她,岁月竟那般无情?眼前的老女人发如蓬松枯草,脸色蜡黄憔悴, 怎么也与几十年前水灵灵娇滴滴的施丽丽对不上号。不过,那乌亮的眼睛和尴尬的 表情分明告诉他,其就是令自己至今还偶尔牵肠挂肚的初恋情人。 “你……你是丽丽吗?”宋市长按捺不住强烈的冲动,转身走到老女人的病床 边。 老女人全身震颤了一下,掉落了正抓起来的一本书。她却生生地抬眼望着宋市 长,难道自己真病得连他也认不出来了?当双方眼神相遇对视的时候,她很凄惨地 笑了,笑得比哭还令人揪心。她每天都在痛苦中活着挣扎着,时刻怀念与宋亿峰一 起度过的那段极其短暂美好的时光。怪都怪自己当初太软弱,竟然狠心抛弃心心相 应的白马王子,是自己负情于他,对不住他。在离婚后的那段异常艰难困苦日子里, 她尽管十分思念他,也非常需要他的支助,可就是觉得没脸面找他。 “丽丽,你怎么啦?”宋市长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老女人瘦弱的小 手。 “亿……一点小毛病,没事。”她又是凄惨地一笑,尽量装作没事的样子。 每一个人的初恋,都是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宋亿峰曾经努力地寻找过她,可 惜就是探听不着其下落。后来随着职位的不断升迁,尤其是自己也成家立业了,认 为不应该再去打搅别人的正常生活。不管她在哪儿,只要她好就可以了,便没有继 续找她,只是在心底里默默地祝福她,且时不时地还惦记着她。 随行陪同的办公室主任见宋市长转到对面病床上去了,还以为施丽丽也是劳模, 便好奇地多嘴道:“她是哪个单位的?” “噢,我们是老同学,几十年没见面了。”施丽丽不尴不尬地回答,把事情给 遮掩过去了。 “你好好养病吧,我……”原本想说我还会来看你的,见有那么多人在场,他 不便多说,也就此打住了。 当天下午,宋亿峰有个重要的会议,便派秘书到医院去,向院长了解了施丽丽 的病情,并把她调到贵宾病房,还拿出十五万元钱打入病人的住院帐户。 施政一在与人合伙创业,正忙得焦头烂额。他是个非常孝顺的儿子,一下班就 来看母亲。对面病床的汤阿姨告诉他,母亲换到高级病房去了。知母莫如子,他感 到不可思议。这次住院费都还是临时东借西凑的,母亲开始住两人病房都不同意, 非要去住五六个人一间的便宜病房不可,自己不知费了多少口舌才做通她的思想工 作。再说,母亲即使有钱也舍不得乱花,那么多年着实苦怕了。 “妈,你怎么换病房啦?”儿子找到母亲,诧异地问。 “一个老同学安排的。”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表情极不自然。 母亲平时很少与人来往,也从没听她提起过,现在怎么突然一下子冒出个有钱 的同学来?施政一正胡乱猜测间,宋市长拎着一个水果花篮走进来,母亲强撑着坐 起身,微笑道:“你这么忙,就不要来看我了。” 宋市长没说话,只是笑了笑,转眼盯着施政一看,简直惊呆了,他怎么那般像 我?望着宋市长,施政一也傻眼了,这人怎么和我那么像?两个人的容貌竟会如此 相像,就是同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新旧版。 “政一,这是宋市长,宋叔叔,快叫。”母亲企图岔开两个敌视的男人。 “妈,我肚子饿了,去外头买点吃的。”儿子一看不太对劲,欲抽身回避。 “宋叔叔,你先坐一会儿。” 施政一走出病房,刚带上门,宋亿峰就立即忍不住地逼问道:“他是谁?” “我儿子啊。” “谁的儿子?” “能是谁的儿子?我的儿子啊。”她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花。 “别骗我了,他一定是我的儿子。”不用DNA 鉴定,他也已经知道施政一就是 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本想把儿子出生的秘密作为隐私永远烂在肚子里,如深埋在海底千年万世也 不挖掘的文物。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自己快要离开人世间的时候,偏偏会在 病房里遇见他,命运就这么捉弄人,这是命啊!人之将死,什么都无所谓了,唯一 牵挂的是自己的儿子。他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未曾有过父爱,现在马上又要失去母 爱。他需要父爱,特别是需要父亲的有力支持。一个人如果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的 亲生父亲,是非常残酷的,也是极其不公平的。她想通了,这是上天的安排。她彻 底认命了,决定在自己闭上眼睛之前,把儿子重新交还其父亲,便不无歉疚地说: “他,是你的儿子。” “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就不来找我?”宋市长指着初恋情人,边哭边骂: “你……你也……” “我那么绝情,怎么还有脸去找你啊?”她早已经泣不成声。 为了偿还那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孽债,宋亿峰把从宋文斌那里分红获取的三千万 元赃款,全部资助给亲生儿子施政一办企业。从此,施政一犹如雨后春笋,在商场 上迅速崛起,名气直逼清江首富何哲。 清江是全国闻名的电器生产基地,施政一就是靠做电器起家的。何哲家族经营 房地产、托运、娱乐和农副产品等众多行业,唯独没有投资电器产业,与施政一的 经营范围没有任何交叉之处。且双方经济实力悬殊,根本无法抗衡,所以也没争可 斗,相安无事。自从施政一步入房地产市场,摩擦便由此开始了,尤其是在宋文斌 入狱何哲当家之后,矛盾更是日趋激化。在地块、工程等项目的投标竟拍过程中, 凭何哲的个性,永远都欲自己说了算。只要是他看好的项目,就一定要自己吃干饭, 其他竞争者最多只能喝稀汤;就是他看不上让别人拿去的项目,自己也要参与分杯 羹。而后起之秀施政一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在宋亿峰的直接支持下,曾打了好几个 回合的胜战,何哲是要他不得而恨之入骨。 清江地区人多地少,人口密度大,而城乡差别却不是很大。先富起来的农民们, 无不想往城里挤。海外的四五十万华侨,也都要叶落归根,在城里买套房子,好老 了回家乡安度晚年。近几年来,房子一直处于供应少而需求多的局面,房价是翻了 一番又一番。买房子似乎永远能够保值增殖,绝对不会后悔;而卖房子永远是亏本 生意,迟早总是要后悔的。众多中产阶层的理财观念也不知是落后还是先进,除了 买房子还是买房子,买了本地的买外地,买了国内的买国外,炒得举国上下房价高 涨。外地人恨死了清江人,把买不起房子的原因都归罪于清江人。殊不知,房价高 涨是市场这只无形的手调节的结果,在很大程度上是政府的意愿,主要是地价过高, 而卖地是地方政府财政的重要来源。清江人只不过是头发空心,脑子聪明,抓住了 时机,押准了宝,“投对了机”,何罪之有呢?要怪只能怪自己无能没眼光。 房地产开发投入大,回报也丰厚。当施政一认准了这个行业,就立即着手企业 上市,成立了国发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成为清江唯一的一家上市公司。上市融资, 举措超前,而当初并不被清江的企业界所看好认同,反而嘲笑之为“拉屁脱裤,多 此一举”,何哲等本地的大企业家无不对此不屑不为而嗤之以鼻。江清的企业规模 小,而民间资本却十分雄厚,老百姓之间的相互借贷非常活跃,既方便简单,利率 也不太高,压根儿不需要上市去融资。只要企业的规模像样一点,效益稍微好一点, 各大银行放贷人员就会踏平你的门槛。再说七大姑八大姨式的家族企业改制难度相 当大,偷漏税情况非常普遍,抗拒财务透明自然形成共识,这就是清江企业之所以 与股市绝缘的避孕套。 施政一是一个天才的资本营运高手,企业一上市就融得上百亿资金,全部投入 房地产开发,并引入国际最先进的理念,打造全国第一流的精品楼盘,知名度一下 子就窜上来了,同一地段开发的楼盘每平米要比别人贵1000多元,且更抢手,很快 就成为全国百强房地产企业,清江老百姓最认可最喜欢的品牌,仿佛永远供不应求。 有关政府部门领导上门来要房子的多了,铁的关系网自然迅速形成。何哲看了气不 过来,心里咕哝道,别高兴得太早,不灭了你,我何哲誓不为人。 何哲通过各种渠道也融聚了上百亿资金,囤集了数百亩黄金地,开发的房子不 等预售证到手,还画在图纸上就卖光了,赚了一座又一座金山银山。就在前个月, 何哲还以41个亿的天价,投来200 余亩临江好地。想不到第一期土地款还没交,国 家有关严厉调控房地产市场的政策就出台了,银行的存款准备金率和利率同时提高。 水涨船高,民间借贷利率亦随之疯狂地成倍上涨,典当和担保公司借贷的非法利率 更是高得惊人。过去基本上是用银行和购房者的钱来造房子,土地手续还没办好, 房子就已经预售出去了;现在房管等部门监管力度大大加强,没领到预售证的房子 一律不准出售,查处又非常严厉,企业的资金链一下子就被无情地切断了。 何哲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原来是打算用银行的贷款来交土地款,眼下国家银 根收紧,银行突然要给他断奶,自己在上其他项目又需要巨额资金,正嗷嗷待哺, 从哪儿弄41个亿啊?于是,想放弃8000万的保证金,把已经投来的地还给政府。但 是,市政府说什么也不同意,怕收回土地再放出去投标,会大大降低价格;而市政 府早已经把这笔款项做进预算,派了用场,所以只答应分期缓交土地出让金,并积 极帮助疏通银行关系,以求获取巨额贷款。建行和商行答应共贷给4 个亿,说起来 面子已经比天还大,可对何哲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还缺几十个亿呢。 到这个时候,何哲才真正想到企业上市融资,可迟了,实在太迟了,申报上市 到批准起码得花好几年时间。要借壳上市,连购置一个“破壳”都需要七八个亿, 还需一年半载的时间办手续,远水根本救不了近火。无计可施,只好走下策。在市 政府的默许下,何哲特地另外成立了一家房开公司,以企业股东个人借款的名义, 向购房户预先收取70% 的购房款,如果今后决定不要房子,就给予大大高于银行贷 款的利息,钻法律的空子,搞变相融资。 何哲的书房被安排在别墅的阁楼,十分隐秘而清静。太师椅背后的墙壁上紧贴 着一个很大的牛骷髅头,两边分别悬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龙泉宝剑,也不知是否用 以避邪,而极具威慑力却是事实。戴鹏急匆匆敲门进来,很自然地坐到书桌前的椅 子上,习惯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上,想抽而不敢点火。他知道,何哲很讨厌 别人在其书房里吸烟。 “何总,刚刚得到可靠的消息,因为国家银监会接二连三收到举报,明天要来 清江检查融资的事,似乎要找我们的碴。” “一定又是施政一干得好事。” “还有,童军一和袁宇平先后打电话来,说月底要收回所有的贷款;并说原先 答应下个月给我们的4 个亿贷款,现在也要取消掉啦。” “出尔反尔,他们在搞什么鬼啊?” “说是国家对房地产市场采取从严调控政策,一方面银根收得紧,准备金提得 高;另一方面眼下股市看好,老百姓都纷纷来银行提款,炒股去啦。” “国家宏观调控不假,但是,也不至于严重到非收回贷款不可的地步。我看, 这里面一定有大文章。”何哲敏锐地意识到出事了,资金吃紧众说周知,而如此催 逼收回已经贷出去的款项,就有些不合情理了。童军一和袁宇平在贷款过程中,都 做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情,根据推测应该是纪委督察的结果。然而让人不明白的是, 怎么会那么凑巧,两位行长居然同时引起纪委的注意? 何哲与市纪委的韩书记交情不错,想从他的口中探个虚实。韩书记是广东人, 虽然在纪委工作多年,可清江的朋友并不多,眼看就要退居二线,也想为自己的晚 年谋个幸福生活。他本就胆小,政策法律懂得多了,越发怕事,属于有贼心没贼胆 之类人。看见人家靠倒房发家,恰好规避了法律,就是纪委也拿他不得,觉得这可 是个难得的空隙,可以钻钻,不妨试试。他自己不便出面,就教唆两个子女参与倒 卖房子,先后在何哲手里购置了十余套便宜的房子,转手赚了数百万元,致富不忘 “本”,自然而然地就与何哲走近了。 何哲知道韩书记喜欢吃粤菜,便在南山粤菜馆请客,那里虽然价格昂贵,但是 环境幽雅,口味正宗,客人也不多。 “小何,今天找我有事吗?”韩书记也非常了解何哲的为人,平时做生意很忙, 一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好久不见,晚辈想你长辈呗。” 屁话!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子肚肠有几道湾啊?韩书记是这么想的,可不是这么 说:“谢谢,谢谢你还记得老朽。” “韩书记,最近在忙活什么啊?” “我们还能忙什么嘛?正在查处几个不大不小的案子。” “听说金融系统有几个行长出问题啦?”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 “忘了,我也不知道听谁说的。” “是几个土地规划部门的中层干部收受贿赂案。” “噢。”何哲点点头,转换了话题。“目前房价有些跌,但我估计很快就会上 涨。听说你儿子快要结婚了,刚结顶的芙蓉山庄还留有一套别墅,面积适中,278 平米,你要的话就拿走。” “要多少钱?” “大约500 万。” “我这个吃清水工资的公务员,手头哪有那么多钱啊?” “你只需支付百分之二十的房款,其余的由我先垫着,等你有了再还给我嘛。” “那就先谢啦。”韩书记是无师自通的炒房行家,对目前清江的房价了如指掌, 心里早计算好了,这套别墅就是现在立马出手,至少也值600 万。 不是市纪委找他们麻烦,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何哲着实琢磨不透,得直接找 建行行长童军一和商行行长袁宇平,弄个明白。 他们两个属于完全不同类型的人物,前者张扬好色,后者内向贪财。何哲是区 别对待,投其所好。好色的送美女,贪财的给金钱。罗曼蒂克搞得童军一是昏头转 向,不知南北;两百来万把袁宇平砸得丧失理智,不认父母。两人的性格尽管各不 相同,却一样被何哲摆得伏伏贴贴,比家里多年豢养的狗还听话。建行和商行一度 几乎成为何哲的口袋,要多少有多少,现在却不约而同地来抵制他,要多气人有多 气人。 童军一行伍出身,性格暴躁耿直,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搞定。何哲命令戴鹏, 先派罗曼蒂克去摸一下底。 童军一与妻子结婚几十年了,几十年如一日,交媾像小学生交作业,永远是传 统规矩单一的骑马式,枯燥乏味没有激情,“一二三就买单”,匆促潦草,根本享 受不到战斗过程中那无尽的欢快,如今一个月也难得有一回。而与罗曼蒂克上床, 那才真正叫做爱,前奏就需要十来分钟,花样繁多,刺激带劲,比吃了伟哥还管用, 一天最多可以做三次,简直是百读不厌。他每每惊奇自己今年都五十多了,哪来那 么旺盛的精力和浓厚的性趣,要知道与妻子结婚至今还从没做过两次以上的(包括 两次)。他仿佛萌发了第二春,又回到了十八九,几次欲痛下决心休了家里的黄脸 婆,再娶美貌青春女;只因身在官场,心不由己,影响了仕途就什么都没有了,更 不要说是如花似玉的MM了。 他与罗曼蒂克的初次相会颇具戏剧性。在江滨路KISS酒吧的包厢内,何哲与罗 曼蒂克一个劲地灌他的酒。他一生别无所好,就喜欢酒与色,当时是醉得不亦乐乎。 何哲见差不多了,就装模作样地空接了一个电话,站起来称有事要先走了。罗曼蒂 克又接着和他对饮了好几杯红酒,他说自己不能再喝了,罗曼蒂克死活不肯。双方 相持不下时,罗曼蒂克提议作诗或猜谜,输了的人喝酒;他说自己全不会。最后, 罗曼蒂克非常嚣张地挑逗道:“那这样,你喝一杯酒,我脱一件衣,你看怎么样?” “好,那敢情好!我今天就舍命陪美人了。”不要说是喝酒,就是喝敌敌畏他 也乐意,只是有点怕对方不守信,便补了一句:“不过,你可得说话算数嚄?” “不就脱衣服嘛,又不是去死。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端起满满的一杯酒,几乎没有经过嘴巴,就直接倒进喉咙。罗曼蒂克拿起挂 在椅子上的今年最新款皮衣,想重新穿上,好让对方再多喝一杯酒。他的醉眼并还 没有模糊,一把抢过皮衣道:“已经脱了,就不能再穿上!” “不穿就不穿!” “那就脱,脱,脱!” “脱就脱!”罗曼蒂克脱掉粉红色的羊毛裳,赤裸光滑洁白诱人的上身只剩下 D 型文胸。 他努力睁大朦胧的醉眼,呆呆地直流口水,恨不能一口吞下罗曼蒂克文胸背后 的东东,便借酒生疯道:“我若再喝,你还敢不敢脱?” “谁怕谁啊?脱!” 咕隆一声,他又往肚子里倒进一杯酒。酒还没落肚,就急不可待地大声嚷嚷道 :“脱,脱,脱!” “老大,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饶了小女子我吧?”罗曼蒂克双手捂胸,故意 苦苦哀求道,以便激起对方更大的性趣。 “不行,坚决不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如猛虎下山直扑过来,粗鲁地扯掉罗曼蒂克的文胸,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对硕大 坚挺的奶子和樱桃般娇滴滴的乳头。 “不要,不要嘛!”罗曼蒂克两臂交胸,欲遮还露。 说真的,他手中有权,这辈子也曾见过不少漂亮的女人,而这般完美无缺的奶 子还从没玩弄过。他狠命地搂住罗曼蒂克,不停地揉捏其丰胸,只觉得自己下身阵 阵发热,很快就顶上来了,欲火中烧。他猛地用力抱起她,重重地扔到旁边的沙发 上,随手从携带的小提包里拿出安全套。等他脱下内裤戴套时,那不争气的东西, 刚才还硬挺挺的,关键时刻却突然松软了,估计是酒精发生麻醉作用。他心急而无 能,越急越发无能,气得嗷嗷大叫。幸亏包里还有一片伟哥,他也来不及斟水,就 干燥咽下。那不争气的东西,这才慢慢地挣扎起来。在她的耐心调教下,他终于成 功地戴上套,并顺利入门,直做得死去活来,酣畅淋漓,永生难忘。 罗曼蒂克在刚开张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开了个总统套房,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 澡,穿上半透明的柔软绸质睡衣,两个大奶子呼之欲出,危险地带隐约可见,完美 无缺的体态毕露无遗,就是柳下惠见了也会跳墙发狂。她半倚在床头,拿起话筒调 侃发嗲道:“老大啊,几天不见,妹妹我可度日如年呐!” “我正在开会……”童军一二话没说,就把电话撩了。 敢挂我的电话?这太不正常了,平时如狗,一呼就到,电话煲一烫就是个把小 时。不要说是开什么鸟会,就是天塌下来也会如期赴约,分秒不差。肯定出大事了, 好色之徒戒色,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出来。罗曼蒂克连忙跳下床,脱掉睡衣,穿戴完 毕,就直奔建行。 童军一正在百无聊赖地看报纸,罗曼蒂克冲进办公室劈头就骂:“是升官了, 还是发财了,架子那么大?” “哼!”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冷笑道:“我可不想再做真人秀!” “你说什么啊?”她只好假装懵懂。 “你问何哲那狗娘养的去!”假若在平常,也不知咋的,他只要一遇见罗曼蒂 克,裤裆里就会热气升腾,蠢蠢欲动,欲罢不能,今天看到她却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何哲这小子不地道,也不知是想演哪一出戏?我可不想他妈的再拍不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