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律师又来了,他坐在我床边,我问他:“你的手机能打越洋电话吗?” 他点点头,我说:“你帮我拨一个号码。是打去中国大陆的!” 他迟疑了一会,回头看看大门,俯下身轻声说道:“蔡老板都已经安排好了, 开庭的时候不会有证人。你不用再安排了。” 我说:“我想要知道另外一个人是不是还活着!我只要知道她的踪迹!” 律师同意了,我说了你的号码,我听到了悦耳的铃声,很久很久,一个又一个, 整整打了五个电话。他耸耸肩说道:“也许,手机没带在身上。也许出去了。” 我没说话,然后他说:“你说的那个吉普赛女人,我去看了。已经死了!” “死了?” “不错,死了,就在你被捕的那天晚上,不过我查了一下,她是自然死亡,和 你没有关系。” “死了?” “死了。” 怎么能够死了呢?你还没有回到我身边,她怎么能够死了呢?怎么可以呢? 我只觉得很疲惫,很累,只是想好好的睡一觉。我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之后的几天,律师一直没来,开庭的前一天晚上。他又来了,坐在我身侧,压 低声音说道:“没事了,人证物证全都没了。” 我说:“好!” 由于证物被意外烧毁,证人交通意外事故,没有了能够证明我曾经杀过陈新的 东西。我在警察的保护下过了十七天,然后我回到了唐人街。 蔡老板问我:“想不到你也有失手的时候,那个女孩呢?” 我说:“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爱和奇迹的故事!” 蔡老板点点头,然后我把你曾经的死和穿越过去的事说了一遍。蔡老板接过暗 淡了的念珠,沉吟道:“这个事情,其实只要回到北京,去那家医院或者疗养院看 看就知道,或者去看看赵子恒到底死了没有。”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虚弱。” 蔡老板问:“你在过去中的那一枪,回到未来后,有没有留下什么伤痕?” 我摇摇头说:“我身上没有伤。” 蔡老板说道:“我帮你安排了身份,你可以做明天的飞机回去看看。看看你到 底有没有改变了过去。” 我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蔡老板迷起眼睛笑笑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本来就应该帮 助的嘛,你说是不是?” 我说:“那我就不说谢谢了。” 蔡老板笑笑:“随你,对于朋友,我向来很随和!” 第二天走的时候,蔡老板送了我一本书,是《圣经》。他说:“如果你爱的女 人还活着,你就应该多读读圣经,因为真的有个上帝。如果你爱的女人已经死了, 你也应该多读读圣经,因为她去了上帝的那里!” 我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医院。当我说起一个多月以前的那些事时,没 有一个人能够回忆起曾经有过这样的事。那么小白,你应该就是没有死。可是,为 什么你不接我的电话呢? 我去了疗养院,疗养院说你一个月前突然消失了,不辞而别。 我去找恒哥找小四,而他们已经死了。接手恒哥事业的是阿虎,其实内部曾经 有过一场内乱,小四的人分离出去自成了一派,如今阿虎接下来的地盘人马只有原 先的一半。 我问阿虎,阿虎说小四和恒哥两人不知何故打了起来,结果同归于尽。但是当 我问道和你有关的事情时,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我一个人徘徊在北京的街头,没有你的消息,没有你的身影,没有你的故事, 没有你的陪伴。 我连死都不敢,因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圣经有用吗?上 帝能告诉我吗? 我在北京待了一个星期,我用尽了所有方法来找你,可是小白,你究竟去了哪 里? 我沿着我们曾经的足迹,慢慢走过山水,爬上长城。我在广袤的天地间呼喊着 你的名字。除了回声,什么也没有。 你犹如空气一般,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之中。 我开始醉酒,整整一个月,我一直是醉的,只有在醉梦中,你才会陪伴在我身 侧,只有在醉梦中,我才能看见你的微笑。 每一次,当我想要伸手触摸你的脸庞时,梦就会醒来。无数次,我站在死亡的 边缘,却感觉到你依然活着世上。我不敢独自死去,我怕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坟 前,然后潸然泪下,我不忍再看见你的泪眼,我不忍再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世 上。 时间流逝,而你,却始终不曾出现。我几近要放纵自己。 那是一个倾城大雨,整个北京城都笼罩在大雨中。黑夜里,我在大雨中走着, 一个闪电照耀之下,我看到了一对情侣紧紧依偎在一个小伞下,说笑着在我身旁走 过。 在雨中,在闪电的照耀下,他们的笑容他们的神情是那样的清晰。 在那一霎那间,我忽然明白,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我总是 能够找到你,即便不能。我们之间的距离,再远,不过是一个太平洋的距离。我既 然能够跨越生死去找到你,我当然也能在红尘之中找到你。 我将酒瓶远远的扔了出去,在大雨中,我对着天空吼道:“小白,等着我!我 一定会找到你的!” 大雨之中,尽管疲惫,尽管迷茫。但我知道,我是一定能够找到你的!小白, 等着我,我来了。 (全文完)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