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你愿意保证?”容齐风检察官皱起眉头问。高级督察搞不清这个表情代表讨 厌他不请自来,还是觉得他的要求匪夷所思。 不过,这句话倒显示说话的人是如何无知和善于推卸责任——世界历史上,从 来没有公务员愿意留下“保证”承担的记录。 “我相信有了特赦,她愿意全盘托出,上法庭指证丰伊健。” 石勒抑制着窥笑的感觉。“讹诈二亿五千万港币!想一想,劳伦斯,这可是轰 动世界财经金融界的大案。世界顶尖的记者会蜂拥来港,那时候的法庭会是世界的 焦点。” 面前的眼睛一亮,督察知道鱼儿上钓了。这些律师终生希望能参与伟大的把戏, 因为伟大的把戏和伟大的理想一样,能提供机会,让人家问他是谁! “任何成功的骗案,除了要有骗术高明的骗徒,还要有容易上当的笨蛋——” 检察官沉吟思想。 “银行。”督察知道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审讯除了能制裁骗徒,有可能 让世界看到香港银行业的最阴暗一面,判决有可能成为改革世界财经金融系统的里 程碑。到那时候,法庭上每个人都会被记载在缔造历史的史册中。” 督察知道,这些废话会叫常人笑破肚皮。但在上进心和勇气炽热的耳朵里,会 产生截然不同的反应。 “哈哈哈……”检察官笑得十分舒畅。“史提芬,不要期望太高。有时候,那 个地方的辩论就像哲学一样,除了语言游戏就一无所有。说老实话,许多审讯得到 的是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只会让里面的每个人认识到自己的彻底无知。法律系的 学生都知道这个笑话:跟苏格拉底学辩论术能懂得什么?”他谐戏地眨眨眼睛,说 道:“懂得自己愚蠢透顶。” 高级督察知道特赦文件已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