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里,许海伦打车来到了一片住宅区,直接上了一栋破旧楼房的三楼。她掀开 窗帘的一角,露出一个高倍望远镜来。 对面,梁雨杉像蛇一样纽在李韬身上,李韬揽着她的腰,忘情的与她吻在一起, 两人顺势倒在床上,赤裸裸的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这情景让许海伦血脉膨胀,真 想把梁雨杉一刀劈死。她以为李韬只是逢场作戏,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可笑 的是,她居然还害怕李韬摊牌。但她坚信一点:李韬是爱自己的,哪怕他在外面有 无数的女人,最后他还是离不开自己,因为一离开她,李韬就会变得一文不名。 此时,梁雨杉偎依在李韬的怀里,用手指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幽幽的说:“你 什么时候和她离婚?” 李韬懒洋洋的说:“在许家这么多年我得到的薪水少得可怜,老头一死,我什 么也没得到。偷来两件宝贝还全是假的,你说我冤不冤?” :“哎,你是不是舍不得她?许家的钱你也弄走不少,还想要什么?” :“你知道什么?我在意的可不只是那三件瓷器,我在意的是许世豪留下的巨 额财产。” :“许家那还有什么钱,否则,药厂的项目也不至于停下来了。”梁雨杉显得 有些不以为意。 李韬狠狠的说:“许世豪开过赌场,制毒,贩毒,哪里才这点钱,有一次他喝 醉了说他有一笔钱全都折换成了字画古董,藏在一个地方,那地点就暗藏在三件瓷 器里。” 梁雨衫一面用食指在李韬胸前画圈,一面懒懒的说:“那你怎么不问问藏哪儿 了?” :“我倒想问,那天吕天成突然进来了,没问成。现在倒好,白白贴上一件不 错的赝品。这事儿也怪了,那天进屋的时候博古架上没有那个盘子,最值钱的就是 它了,另外那两件加起来也比不上它,当时我想,反正我已经做好了赝品,索性把 把三个假货放到架子上,把那两件换下了,真没想到,居然还是两个假的。” :“万一那个盘子本来就不在架子上,你不是画蛇添足?” :“那时侯许世豪已经死了,我想许家姐妹俩也不知道有那三件瓷器,就将计 就计。” :“那你说会不会是许绍洋把真的瓷器换走了?” :“不知道,不过,我把那两个假货弄到送仙桥去,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不会呀,反正那假货都卖了一万块,可以啦,先别说这个了,你到底什么 时候和她离婚,我告诉你儿子都六岁了,下半年要上小学,你总不能让他一直和我 爸妈住在乡下吧?” ;“知道了,我尽快吧!”李韬很明显又在敷衍,这令梁雨杉很不高兴,她气 臌臌的别过身子装睡。 :“哎,今天办公室里的塑料蛇是不是你放的?” :“你说什么?我还不至于做那么幼稚的事情,再说,你觉得我有可能去吓唬 你那娇滴滴的老婆?”梁雨杉振振有辞,但李韬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黑暗中李韬的手机响起来了,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叫梁雨杉别吱声,“老公你 在哪儿?怎么还不回家?”电话那头许海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 :“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先睡吧,空调最好别开,咖啡也别喝了,对胎儿不好。” 李韬关切的语气让梁雨杉很不爽,她在李韬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他又痛又不敢 叫出声,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梁雨杉斜倚在床上懒懒的问:“怎么又要走了?”李韬没有回答,套上衣衫后 径直走了出去。 卧室里,许海伦躺在床上,抚摸着肚子出神,听到门把锁转动的声音她合上了 眼睛。李韬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一股DiorJ ’ador的味道,看来那 女人和她用的是同一款香水,连化妆品也和她用的十同一个品牌。怪不得自己从来 没有在他身上闻道过别人的味道。她曾经是这款香水的忠实消费者,可后来她又喜 欢上了CKONE 。现在她因为怀孕的缘故,已经有一段时间不用香水了,显然李韬已 经忽视这一点了,所以才会带着别人身上的味道就回来了。带着无比的愤怒许海伦 睡着了…… 早上七点钟,许海伦准时起床,简单的梳洗后做了早餐,李韬一脸诧异的表情 望着她,口里说:“宝贝儿,今天怎么改吃面条了?娟子呢?” 许海伦浅浅笑道:“老公,你忘了吗?娟子离开都一个月了。”看着李韬神色 异常的咽下那碗面条时,许海伦心里一阵窃喜。七年前,她的厨艺就这样差,她猜 想那碗面条一定很难吃,因为她故意放了许多的盐和味精,以及大量的胡椒粉。她 希望李韬能够记得自己的好处,希望他记得自己曾今为她做了多少的努力。也许这 样可以挽回两人之间人的感情吧!果然她的苦心没有白费,一连几天两人甜蜜如初 恋时光。也许最后他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 女人一旦高兴了,就会给自己的男人一场生动的性爱,许海伦就是这样做的, 这些天,小两口简直是蜜里调油。可这样的日子只维持了几天而已…… 七年前,许海伦结识了初入社会的李韬,那时的李韬因为工作而四处碰壁,吃 了不少苦头。许海伦总是体贴的为他洗衣、做饭。尽管娇生惯养的她什么都做不好, 但是李韬还是挺高兴的。当他领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就给许海伦买了一只波斯猫,她 感动得当时就以身相许。虽然父亲对这个女婿十分不满意,但已经失去一个女儿的 心了,他不想再失去一个,所以就勉强的接纳了李韬。 七年了,他们到底还是没能走过七年之痒。其实两人的感情就像胡兰成所讲的 那样:恰如三春花事过后,只觉人世水远山长。当初的那份炙热明显不足以支撑那 些水远山长的日子。开始爱与持续爱,那根本是两码事。 临睡前,许海伦不经意的说:“老公,二叔要结婚了,就明天,你去吗?” :“啊?你去吧,我忙不过来。” 许海伦暗想:是啊,你够忙的!为那个女人!不知何时,许海伦开始隐藏自己 的真实想法,她越是气得要命,反而对李韬贴心照顾,简直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且说看到林薇亲自送来的喜帖后,许雅权那个“惊”呀,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 容。新郎居然是他们的二叔吕天成。林薇伸手合上她那足以塞下一个茄子的嘴,叹 息着说:“女人韶华不在时所产生的恐慌是可怕的,所以只有赶快找个可靠的男人 嫁了。” :“可你也太快了吧!”许雅权对她的婚姻充满了担忧,一心希望她以后能够 幸福,略一踌躇她又说:“你想过没有?你比我二叔小了二十岁,将来他比你先走 一步,你不是太可怜了?” 没想到林薇粲然一笑:“怕什么,将来他一死,他的钱也有一半归我了,到时 咱也学人家武则天,找年轻的面首。” 犹豫半晌,林薇吞吞吐吐的说:“雅权,我也没个娘家人,明天能不能从你家 过门?” :“你这样说,可见你是拿我当朋友了,只要你愿意,以后我就算是你的妹妹 了。”林薇感激得都落泪了,许雅权一见她哭心都揪紧了,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一 番。这天晚上,林薇就在她家里住下了。 许雅权也以娘家人的身份参加了林薇的婚礼。她亲自为林薇穿上了那件很有现 代感的分身婚纱,这件上身由极具质感的缎面制成,裙摆上加了花边,短至大腿的 裙子将小腿衬托得更加修长。许雅权不住的赞她,弄得林薇都不好意思了。作为林 薇的娘家人许雅权尽量的让自己给林薇长脸。做到美丽高贵又绝对不抢走新娘的风 头。身上穿了一件象牙色高腰设计的长礼裙,配搭了一条线条精致的水滴型铂金项 链。有那么几分优柔文雅一切堪称完美。许雅权代表女方家人把林薇的手郑重的交 给吕天成。冷眼瞧见一脸横肉的吕天成把那件礼服都快撑破,许雅权又替林薇可惜 起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要……用一句老话来形容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哎,她都不忍心继续想下去了。不过听说鲜花插在牛粪上,鲜花因为牛粪提供的营 养后,开得特别的漂亮。 好在婚礼虽然办得仓促,但还算是隆重。并不委屈了林薇。那玫瑰花瓣铺就的 一条500 米长的道路尽显浪漫。新房的家具全是丹麦王室的御用产品:艾乐森品牌。 王妃的居室也大抵如此了,她一面默默感叹过分奢华,一面又猜测林薇是怎样让一 向吝啬的二叔掏钱的。 许雅权正听苏小曼对室内的装修品头论足时,姐姐从楼下上来了,她一边喘着 气一边用手揉着胸口说:“哎,你还不出去看看,吕刚来了,正在前厅闹着,二叔 的脸上挂不住,扬手就是巴掌打在吕刚脸上,父子俩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许雅权扶姐姐在一张凳子上坐下,埋怨道:“你心急火燎的干嘛?气都喘不上 了,由着他们闹去吧,我看吕刚一向很欠揍,满嘴胡说八道的讨人嫌。” :“你不喜欢人家,也不用看二叔被人笑话吧!快出去劝劝小刚,亲戚朋友都 在呢,见着多不好。”许海伦拽着她到了前厅,许雅权只用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就 把吕刚给震住了。她轻斥一声:“小刚,你当自己还是孩子呢?”她生拉活扯的把 吕刚拉了出去,吕刚用力一挣脱,许雅权一不留神,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手肘撞 在一块突起的尖石上,马上就渗出血来,吕刚一把抓过她的手,口里直嚷:“这么 不小心,痛不痛啊?”他那紧张之情溢于言表。用口吹了吹许雅权的伤处,“你以 前最怕疼了,每次受伤后,你就大哭不止,还记得吗?” 她把手一甩,“我哪有啊?是你记错了……”短信铃声打断了两人孩子气的对 话。吕刚见她一脸紧张的看着短信,他恶作剧的抢过许雅权的手机,许雅权吼了一 声:“还给我。” :“有本事自己来拿。”吕刚得意的扬着手机。 :“你再不给我,我动武了!” :“来呀,噢,又是沈泽南那小子,哟,可真肉麻!这短信不知道是从哪一本 破书上抄下来的,可真够烂的!” :“快给我!”许雅权嚷着,手还乱抢。吕刚笑说:“偏不给你,我看你要怎 么样?”许雅权一拳头打在吕刚的脑门上,吕刚痛的咬牙切齿,伸出手在许雅权的 胳肢窝下一阵乱挠。许雅权素习触痒不禁,她笑着躲闪,嘴里说:“你再闹我生气 了!” :“哎,你们两个别闹了,出大事了……” 两人抬头一看,许绍洋跑了过来。“大姐送医院去了,还不去看看!” :“这又是了?”许雅权说话间,已趁吕刚分神之际夺回了手机,进屋内向吕 天成和林薇告辞。 这天,许海伦失去了她的孩子,这不过十迟早的事,她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根 本不宜生育。其实她原本就没打算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流产之后,她还有一种如释 重负的感觉。许雅权也只能安慰一番罢了。 当所有人都快把许世豪遗忘时,许雅权还在循着蛛丝马迹找凶手。她一直有一 种感觉:张姨有可能是许冠杰的生母,就算不是,她也可能知道其中的原委。打定 主意她要去找张阿姨问个究竟。正好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简单的吃了早餐就准备 出发去找张姨。突然间,门铃声大作。许雅权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吕刚又来了。她 不明白的是:这片住宅区明明守卫森严,为什么吕刚能进进出出?她也不知道和物 业打过多少次招呼了:坚决不让吕刚在未经过她同意的出现在大门以内。可吕刚在 海棠花园如入无人之境。随时都会给她制造惊喜。 许雅权没好气的打开门,“你怎么又来了?”吕刚把手上的白玫瑰强塞进她手 里,“你不欢迎我来吗?” 许雅权把花一扔,“你有钱买这些花,还不如拿去捐希望工程!没空搭理你, 我要到长宁去。哎,我就感到奇怪了,你不是车队的签约车手吗?最近龙游不是有 赛事吗?你怎么没去?”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没见我的手受伤了?还怎么参加比赛?” :“你又不是小孩子,我为什么要关心你,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你开车去长宁?” :“废话,我不开车难道我走着去?有一百八十多公里呢!” :“那我和你一块儿去?” 许雅权想了想说:“这样也好,那地方在乡下,还得走好长一段山路呢。” :“哎,我把头发洗了再走,你看我这头发也太脏了。”许雅权揪了揪他那微 卷的长头发,口里嘀咕道:“哪里脏了,再说乡下地方谁看你的头发?”接着便不 由分说的拽着吕刚走了。 到长宁后问了不少人才来到了那个叫青莲的小镇,吕刚开着车,许雅权歪在靠 背上看外面急驰而过的风景,吕刚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推了许雅权一把,吼道 : “起来了,青莲到了,该怎么走?” :“啊?”许雅权睡眼惺松的揉了揉眼睛:“到了,你不会问路吗?干嘛要叫 我,人家刚刚才睡着!” :“我也不想叫醒你,可这边的人说话夹杂了大量的方言,我听不懂。”一问 之下,才知道他们要去的渺渺村还有几公里,两人一阵欣喜,可遗憾的是那里全是 山路,车子是开不进去的。 :“那怎么办?” :“走吧,要不你在这里等我?”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遇到危险怎么办?” 许雅权揶揄道::“不怕你的奔驰小跑丢了?” :“要是你丢了,我才怕呢!”吕刚边说边寻找一个可以停车的安全地方。 她四下张望了一圈后,指着前面说:“瞧,那边有一所中学应该可以放心的停 车吧!” 三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渺渺村,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渺渺村,外面一片阳光。 村里却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果然有飘渺绵长的感觉。山凹里散落着二十多户人家, 甚是寥落。迎面走来一个妇女,身边还领了一个扎着丫角的小女孩。许雅权微笑着 说:“大姐,我想问一下张新碧家怎么走?” 那大姐指着山腰上的一处房舍说:“那就是了。”吕刚和许雅权的到来吸引了 村里大多数人的目光。毕竟在这个小村子是难得有陌生人来的。许雅权真想不通: 张姨怎么会选一个这样偏僻的地方养老。不过环境还真是很不错。山林掩映,流水 潺潺,鸟栖于树。 不多时,来到一个小院前,但见竹门虚掩着,篱笆上缠绕着紫色的牵牛花。院 内的大黄狗“汪汪”的叫个不停。许雅权冲院内喊了两声“张姨”,没有人回答。 她回头看了吕刚一眼,“可能是出去了吧,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吧!” 一时间风声大作,天空顿时阴云密布。吕刚说:“这天说变就变,要下雨了。 我们还是到房檐下等她吧,省得呆会儿成了落汤鸡。” 许雅权还在探头探脑,她试图避开气势汹汹的大黄狗直接进院子里去。可又实 在没勇气。突然风雨肆起,吕刚朝她吼着:“还愣着干嘛?进去避雨呀!”瓢泼的 大雨一瞬间就把两人的衣服湿透了,再也不敢顾忌,许雅权一脚踹开竹篱笆,跑了 进去。奇怪的是大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随着门开那“吱”的一声,室内的景象让许 雅权大吃一惊。 张姨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地上横躺着一个沾着血的木棒。许雅权低呼了一句, “天啊!” 探了探张姨的鼻息后,她忙说:“快帮我把她扶起来,她还有气!”吕刚手慌 脚乱的帮忙。两人把张姨平放在内屋的床上,许雅权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可是张 姨完全每反应。许雅权忙说:“小刚快去找找村里的医生!” :“我听不懂他们说话,我……” :“好了,别吱吱唔唔的,快去!”禁不住许雅权这一声暴喝,吕刚只得冒着 大雨找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来了,那医生捣鼓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张姨后 脑勺肿得老高,他说:“会不会是伤到大脑了?这我可治不了,你们还是把她弄到 镇上的医院去看看吧!” :“大叔,求你想想办法,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怎么办啊?要不,你 帮我们找两个人把张姨抬去镇上?”那赤脚医生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雨一直下,许雅权焦急的朝门口张望,好半天过去了,没见着人影朝这边走来。 “你倒是出去看看呐!”她回头催促吕刚。 吕刚把嘴一撇“对别人这么上心,对我……”许雅权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只得把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面带委屈的撑开一把破了个大洞的粗布大伞,赤脚 医生一边刮着鞋上的泥,一边向许雅权说:“哎,丫头,你们不用等了,出不去了?” 许雅权忙问缘故。 :“下了暴雨,把通往界的唯一一条吊桥冲毁了……” 吕刚忙说:“那我们可以翻过山过去吗?”吕刚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其实镇上 和这个村子只隔了两座山,故才有此一问。 :“小伙子那可不行,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了……”见两人不解,赤脚医 生又说:“别看那两座山不高……” 许雅权忍不住插嘴:“大叔,那山的海拔不超过一千米吧,要翻过去也不是很 困难的事吧!” 赤脚医生正色道:“丫头,你别看山不高,可那山体绵长,总有几十里吧,要 翻山出去至少得十几个小时。山上丛林密布,常有猛兽出现,咬伤过好几个人,弄 得村里人心惶惶,谁还敢往山上走?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许雅权一脸担忧,不由得说:“可是张阿姨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丫头,实在是对不起,我医术不精,也只能医个伤风感冒啥的……”顿了 顿他又说:“要不,我先给她输点液,至少可以起到消炎的作用。” :“那路要清理出来也得好一阵子,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许雅权感到很无奈, 也只得对吕刚说:“你跟着大叔一块儿,到他家里拿医疗箱。” 赤脚医生离开后,许雅权见张姨呼吸平稳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便带上门走到阶 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天边还挂着一条彩虹,那条彩带映衬着遍山的翠绿, 真是美极了。 “雅权,快来呀!”吕刚的惊叫声吓了她一跳。她抬脚朝屋里走去。一股尿骚 味弥漫了整个房间,吕刚红着脸指了指床上,许雅权会意,朝吕刚一挥手,示意他 出去。她轻轻的帮张姨换下裤子,叫来吕刚帮忙移下床上的竹席…… 晚上,星星闪着钻石一样漂亮的光芒,一把竹片椅上,许雅权闭目思考今天发 生的事情,据赤脚大叔讲:张姨在村里人缘很好,不可能得罪村里的人,很明显敲 了张姨一闷棍的人是村子外面的人。她注意到当时屋里还有两个人的脚印,如果她 猜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男一女留下来的,而那两人留下的鞋印还有花纹,都是名 牌,所以不难辨认。渺渺村的村民应该不会穿那样的鞋。所以这足以证明伤害张姨 的人不是本村的,应该是来自大城市,因为那种牌子的鞋在二级城市买不到,只有 省城开设了唯一的一家专卖店,而恰好姐夫就有一双这样的鞋。这说明什么?难道 姐夫来过这里?仔细想想,又否定了。张姨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太,到底是什么 人和她过不去?许雅权隐隐觉得:这件事和父亲的死有一种联系。 吕刚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想什么呢?” :“小刚,你走路怎么一点声儿都没有?吓了我一跳!”许雅权边说便拍了拍 胸脯。 :“谁叫你心神不宁?吃饭了,尝尝我的手艺!”吕刚颇有些自豪的语气让她 很不相信。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吕刚献宝似的从简陋厨房里端出两荤两素,还有一 个蘑菇汤。“哪儿来的野兔?”许雅权还以为就这半天功夫吕刚都学会打猎了。 :“兔子是大叔给的,蘑菇是我采的,菜是我从后面菜园子里面摘的。”说话 间,许雅权夹了一块粉蒸兔子肉到嘴里,只觉得满口生香,又尝了几口其它的菜, 都还可以。她不禁大赞吕刚厨艺精湛。 :“我可是特意为你学的,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吕刚深情款款的样子让她 感觉到毛骨悚然,她捻起一块青椒塞进吕刚嘴里,“别说那么多废话,小心我揍你!” 吕刚嚼着嘴里的青椒一脸幸福的说:“女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那样子十分 搞笑。她别过头去悄悄的笑了笑。 吕刚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来:“张姨,没吃东西会不会饿?” 许雅权用筷子敲了一下吕刚的脑门,“你傻呀,她打了葡萄糖,没事!” 晚饭后关于谁刷碗的问题,两人未能达成一致。吕刚认为他已经做了饭,那么 碗理所当然应该由许雅权来刷,而许雅权认为:刷碗太伤手了,坚决不刷。当然那 碗最后还是得由吕刚来刷,谁叫他是男人呢!许雅权一直认为自己干活远远没有双 手抱胸观看男人干活快乐。恨的吕刚牙直痒痒,“你什么家务也不会做,将来你结 了婚,你老公累了一天了,回到家什么吃的也没有,你是不是打算对他说‘亲爱的, 我不会做饭,不如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吧!那样你就不饿了。’还是准备这样说‘老 公,我们出去吃吧!’哎!”吕刚学着她的腔调说话,引得许雅权笑弯了腰。 晚饭后,许雅权又在小院里那把竹片椅上躺下了,吕刚直嚷: “唯一的椅子都 让你坐了,我坐哪儿?” 她含笑不语,指了指堂屋里那张长方桌。他一脸的苦相,也只得把那桌子搬到 她旁边,然后曲着双脚侧身面向许雅权躺下。半晌后,他无限怀念的说:“回想八 年前,我们俩的感情多好啊!你离开J 市后,我们虽然也常常互通电话,但还是疏 远了。”她闻言并不理会,呆呆的望着月亮出神。 吕刚忽然问她:“你真的很喜欢沈泽南?” 许雅权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了,只装没有听见,“啊?”了一声。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沈泽南?” 她别过头去,不作回答。吕刚把嘴巴一撇,又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喜 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这个人怎么也粘粘糊糊起来了?” 她略带挑衅说:“是啊!我喜欢他,这答案你满意吗?” :“哦,我明白了……可你们认识才不过两个多月,你了解他吗?是不是太草 率了?” 许雅权笑道:“你不知道有‘一见钟情’这词吗?” 短暂的沉默后,吕刚又说:“我现在也不敢说他的不好,可是作为你的……反 正不管你当我是朋友也好,弟弟也好,总之我是真心希望你好,能遇到一个真心对 你的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每一次和他单独约会你都会出现?你千万不要跟我说 那是巧合!” 吕刚一时语塞,吞吞吐吐的说:“我……” 许雅权笑道:“哈,我说你不会每天闲得无聊,专门来搅和我们……” 吕刚略带醋意的说:“我们,你都和他是‘我们’了?算了,不说了,山里温 差大,你进去睡吧!左边耳房里还有一张空床……” :“那你呢?” 吕刚指了指自己的鼻头,说:“我?我嘛,就凑合着眯上一会儿就行了。张姨 也需要有人看着,万一晚上有点情况就麻烦了。” :“那我先去睡,半夜的时候,你把我叫醒,我来守张姨,你再去睡。” :“知道了,快去睡吧!” 许雅权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一定要叫我哦!”吕刚把她往外推,埋怨她 总改不了啰嗦的老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