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警方又一次对蓝怡这个名字进行了户籍调查,然而还是老问题,在青源市叫 蓝怡的里面,似乎没有能和别墅匹配上的蓝怡,如果继续调查下去,就要在全国 的范围内查询蓝怡,那样工作量太大,要排除的对象也太多,未必准确。 幸好,刘柳用带摄像功能的手机摄下了乌酶玫的相片,康泰把手机上的相片 经过技术处理,复制出来,让小柯拿着相片再次去探访那个出让别墅的大学教授, 让他辨认当初和他办理转让手续的女人是否就是乌酶玫。 大学教授拿着相片,戴着大眼镜端详了半天,琢磨了半天,又犹豫了半天, 最后还是模棱两可地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小柯急了:“到底是,还是不是?” 大学教授说:“只记得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相片上的女人也很漂亮,所以 有点像,但好像那个女人又比相片上的女人消瘦一些,但也不排除两年的时间女 人长胖了,如今全国人民都在发胖,所以不敢下结论。”教授又文绉绉地加了一 句,“没有确凿把握的事情,不好妄加评论。” 小柯看见教授黏黏糊糊的劲头,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这个教授准是教八 股文的,要是一天到晚和这么一个人打交道,非得急死。”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仍然耐心地问:“如果让你见到本人,你还能认出来吗?” 教授摇摇头:“可能不行,因为她很漂亮,又年轻,我一个大男人,怎好直 盯着人家看,那样太不礼貌了,有失我文人风度,所以记不清了。” 小柯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别的男人都是看见年轻漂亮的女人眼睛都不带眨 一下的,全都看在眼里拔不出来,过目不忘,这次正好碰上这么一个既不好色, 又正统的老夫子,什么也没看见。 没有在大学教授那里得到确切的认定,乌酶玫和蓝怡成了一个谜团,康泰甚 至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为了掩人耳目,乌酶玫采用蓝怡这么一个假名字办理的 别墅房产证。实际上,乌酶玫就是蓝怡,蓝怡就是乌酶玫,根本就是一个人。 蓝怡没有进展,不能把时间和精力都耗在一个渺茫的蓝怡身上,只好暂时搁 置起来,束之高阁。但对别墅的监视一点也不能放松,据李栓子的供词,杀人现 场就是别墅,警方调查了乌酶玫的邻居,探查了别墅,即便是疑点很大,但并没 有发现杀人的可疑痕迹,尸体至今尚未发现,甚至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仅凭 那些进出乌酶玫家的男女这一点现象还不能构成罪行,然而那些进出别墅的男男 女女,使别墅更加神秘蹊跷,仿佛有个庞然大物隐藏在后面,一切似乎都笼罩在 迷雾之中。 然而,那些可疑人物并不知道13号别墅已经处在警察的严密监视之下,他们 照常进出频繁,两个星期过去了,别墅里又相继来了两拨人,每次都是几男几女, 人数相配,在这些人里面,有老面孔,也有新面孔出现,小周和小柯记录下车号, 警方立刻对这些人进行调查,核实了他们的身份。 小柯奔波了几天,最终调查清楚了那些人的身份,他手里举着调查回来的材 料,站在冯处长和康泰面前大声汇报道:“处长,在这三周里,乌酶玫家里一共 有过两次聚会,当晚同时出现的有两个女人,一个是饭店服务员,另一个坐出租 车走的没能查明身份。”说到这里,可能是几天来太劳累了,他不停地咳嗽起来。 刘柳走过来把一杯矿泉水放在小柯面前说:“先喝口水,慢慢说。”然后自 己坐在一边,习惯性地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小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矿泉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这两次聚会,朱 润霖和刘星都没有出现,只有杨言去了一次,还有两个陌生男人,三个女人,两 个多小时后,一男一女步行走出小区,然后乘出租车离开,经对出租汽车司机地 询问,出租司机也不认识那两个客人,所以无法查清他们的身份,但出租司机回 忆说,男人大约四十三四岁的模样,矮胖,扁脸,脸上有些小麻子,因为他长得 挺怪,所以出租司机有印象,女人年轻漂亮,出租司机还说,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女人好像是搞旅游工作。” 康泰抬头插话说:“司机把他们送到哪里?” “司机说,送到华南超级市场门前,他们就下车了。” “嗯!”康泰托着下巴思索地点点头,感觉这两个人没什么价值,指着小柯 说,“你说下去。” 小柯看看康泰继续汇报说:“还有一个情况,就是朱润霖的司机黄海滨,他 一个人多次去过13号别墅,从他的行迹判断,他对别墅很熟悉。” “黄海滨?朱润霖的司机?”康泰有些惊诧地说,“他一个人去找乌酶玫?” 刘柳说:“也可能他是在为朱润霖跑腿。” 冯处长点点头说:“这种可能性很大。” 小柯抬眼看了康泰和冯处长一眼,仿佛要强调自己下面说的话,他咳嗽了一 声清了清嗓子:“还有一个情况,自那次聚会之后,13号别墅清静了几天,再没 有人来过,但就在昨天下午,刘星和杨言到了别墅,没有其他人。” “噢?就他们俩人?没有女人?”冯处长抬眼质疑地问。 “是,就他们俩人,而且是下午,平时的聚会都是在晚上。” 刘柳歪过头,看着冯处长说:“不是还有一个乌酶玫嘛。” 冯处长说:“从前几次的线索分析,好像乌酶玫自己并不参与提供女人的服 务,这次没有女人出现,而是来了两个男人,应该和那事没关系。” 康泰强调说:“而且两个人都在银行。” “对!问题就在这里。”冯处长向小柯点了一下头说,“继续说下去。” 小柯继续说:“首先是刘星和杨言同时到达别墅,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杨 言走了,而刘星没走,又过了半个小时,朱润霖来了,同往常一样,汽车把他放 下就开走了,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刘星也走了,而朱润霖是40多分钟之后才离开 的。” 听起来这前后的次序和退场有些混乱,或者说是复杂,如果不去仔细思索, 就会被这些人的前后出场和退场给弄糊涂了。 事实是,杨言和刘星同时来到别墅与乌酶玫见面,但杨言不等朱润霖露面就 先走了,只有刘星留下等候朱润霖,待朱润霖来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刘星离开别 墅,朱润霖自己又在别墅停留了40多分钟才离开,在这段时间里,别墅里只剩下 乌酶玫和朱润霖。 在这全过程里,一共是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没有碰面,只有乌酶玫和刘星 是和所有的人都打了照面,这显然是有意安排的,有意不让朱润霖见到杨言,这 显然和提供女人的勾当无关。 康泰的手指在桌沿上轻轻地敲击着,他的脑海里在迅速地旋转着,分析着是 一个什么样的符合逻辑的可能性把这几个人联系在一起?又是什么因素把他们牵 扯在一起?乌酶玫和刘星在这其中起着什么作用? 他看着小柯思索地说:“也就是说,刚开始是刘星,杨言,乌酶玫在一起, 后来是刘星,朱润霖,乌酶玫在一起,而杨言和朱润霖没有碰面,在前一段时间 里,虽然杨言和朱润霖都分别去过别墅,但他们俩人一直没有碰过面,是这样吗?” “应该是这样。”小柯说。 刘柳立即说:“我可以从记录中查找出来,证实这一点。” 康泰对刘柳挥挥手:“好,你回头去做这个工作。”他换了一个坐的姿势, 把身体俯向冯处长说:“如果这样推论的话,可以不可以这样去设想,乌酶玫, 朱润霖,刘星,杨言,四个人是为了一件共同的事情走到一起来了。” 小柯在旁边提高了声音,半调侃地笑着说:“总不会是像毛主席所说,他们 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吧?” 冯处长瞪了他一眼:“严肃点,别开玩笑。” 小柯坏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康泰没有笑,他郑重地说:“四个人都是主角,缺一不可,刘星和乌酶玫俩 人分别同几个人会面互通情报,然而又避免大家彼此之间都认识对方,其目的当 然是以防不测,有点像我们的特工单线联系。”康泰这时也笑了,潇洒地甩了一 下头发,他的动作依然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