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办案组”在秦红妹停止呼吸以后,突然萌动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让秦蓝妹 替代姐姐秦红妹“活着”。化身“冒名顶替”,引“神秘男人”出洞。 在征得秦蓝妹的同意后,“冒名顶替”方案的具体实施,由黄强一人全权负责。 在医院的积极配合下,一切都在绝对秘密地操作着。 秦蓝妹躺在原来秦红妹的病床上,将她的头发剪掉,裹上绷带,但输氧管抽掉 了,她可以吃饭,也可以说话。 “秦红妹没事了,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这是故意放出的“风声”。 知道秦蓝妹从此要以姐姐的身份“活着”的,除“专案组”和黄强,还有秦红 妹的丈夫张小可。 秦蓝妹觉得新鲜、刺激而又好玩,就像演戏,更像拍电影。她想像不到,自己 冒充姐姐,进入她在城市一年来所营造出的所有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会有几个男人? “神秘男人”会不会出现? 姐姐的人际关系会复杂到什么程度? 好在是在城市,远离家乡,时间恐怕也不会太久。 秦蓝妹到印染厂上班了。 对她来说,这是全新的生活,对她“替代”的姐姐秦红妹来说,则是工作的继 续。没人怀疑她技术的不熟练,因为她出了这么大的“车祸”,难免脑子受点刺激, 劫后大难不死,已经是万幸了。她的长发剪短了,显得年轻了,皮肤更白了,还有 点发胖,大家不但没说什么,反而对她寄予无限同情和关怀,厂里为照顾她,还从 整理车间把她抽到财务科帮忙。几天后见她得心应手,比那两个专职会计还出色, 厂长这才认真打量她几眼,发现来厂里一年多的秦红妹原来人长得这么漂亮而财会 水平又这么专业,大有“发现恨晚”的感慨,当即将她正式调到了财务科,基本工 资从400元涨到了600元,不用上“三班倒”了。 一番调查之后,都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秦蓝妹住进了姐姐租住的新华小区22号楼的3单元11号。 房东刘春菊对出院后的秦红妹嘘寒问暖,丝毫没有怀疑她会是另外一个人。 秦蓝妹“出院”回到这里居住的当天,房东刘春菊领着一个满脸稚气的女孩儿 来到住所,跟“秦红妹”商量这女孩儿想在这里跟她合租房子的事。就像从前跟搬 走的李梅合租房子那样,一人睡一个屋子,房子的那一半租赁费,当然由这个女孩 儿交纳。 据房东刘春菊介绍,这女孩儿叫刘筱丽,22岁,也是新进城的打工者,在一 家新开张的酒家当服务员,月薪350元,管吃不管住,所以正着急在城里找合适 的房子租住,经好几个人拐着弯儿推荐,才得知李梅从前租住的这一间闲了出来。 姐姐刚刚离去,原先租住过的李梅搬走后被人残害秦蓝妹正愁一个人住着这 么一个“凶宅”害怕,如今有了刘筱丽做伴,还负担了一半的房租,自然高兴得不 行,便满口答应了。 但她并不知道,实际上除了她知道的黄强将负责她今后的安全之外,刘筱丽是 “专案组” 秘密安排在她身边的又一位公安人员,主要保护她夜间的安全并在暗处掌握接 触她的重点关系人。 刘筱丽是一位女刑警,毕业于公安大学,一年前才分配到市刑警支队一大队工 作。 黄强交给秦蓝妹一部手机,嘱她遇有情况及时跟自己联系。 “怎么不见动静,下面该怎么办?”两天过去了,日子像白水一样淡而无味, 秦蓝妹忍不住问黄强。 黄强说:“你上你的班,做你的事,想干什么只管干,生活中你是你自己,但 始终别忘了你是姐姐秦红妹就行了,这叫以静制动。” “北斗冶金集团的来电者”传呼了秦红妹一次,让她“速回电话”,但显示的 是总机号码,那个分机号,应该在秦红妹的记忆里,但秦蓝妹却不知道。 “这怎么办?” “不要理他,等他来找你。” “他要问我为什么不回电话怎么办?” “就说出车祸后脑子受了伤害,记不得了。” 立即对北斗冶金集团的总机进行了技术控制,但传呼却一直没有了。 在这之前的近一个多月里,从秦红妹出“车祸”入院到“出院”,这是“北斗 冶金集团来电者”第一次打秦红妹的传呼。也就是说,他知道秦红妹安然无恙了。 可他为什么又不打传呼了? 关长青最痛苦也是最不能理解的是,秦红妹出车祸后对自己一反常态。 听说秦红妹没事了,可以去医院探视了,关长青买了很多水果和食品,急不可 耐地到病房看望她。秦红妹精神尚好,但神情却与从前的她判若两人,尤其是那双 忧郁的大眼睛,流露出从未有过的陌生和惊悚,还有些许个探寻和好奇。 她肯定是经受了这场突兀而至的刺激之后,精神正在渐渐地恢复。试想,半个 多月昏迷不醒,死里逃生,怎能一下子就正常了呢! “你不认识我了吗?”关长青试探着问。 秦红妹看看他,躲开他的眼神说:“你不是关长青吗?” “你没事!没事!”关长青使劲点点头,激动得险些落泪,“红妹,你真的没 事!” 趁没人的时候,关长青去抓她的手,她甩开了,有些羞赧地说:“别,叫人看 见,这样不好。” 关长青欣喜若狂,觉得她并没有忘记他们的关系。 其实,这都是秦蓝妹来自于“专案组”对姐姐秦红妹“情人”情况的先期掌握。 在关长青眼里,秦红妹“没事”了,但在秦蓝妹眼里,关长青是一个陌生的男 人。 事后秦蓝妹不无担忧地说:“这样下去我怕出事。” 黄强说:“这种关系利用好了,他还会保护你。” “如果万一他对我……” 黄强知道她想说什么,安慰她道:“必要的时候,我会在暗中帮助你。” 这天傍晚下班时,关长青开着出租车在印染厂大门口等秦蓝妹,执意要请她吃 饭,还说有重要的事必须跟她谈一谈。 秦蓝妹没有理由再拒绝了,便答应了他。 这使关长青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