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汤弱水 如何进入到猛江峡谷,在这里黄牙的指点下,路线共有两条,一条是从峡谷 地步的入口进入,但是这样走要经过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峡谷的地步并不平坦, 我们无法直线进入,实际走下来,七天的时间远远不够,而且原始森林里面危机 四伏,我们几个书生,进入估计就是去送死.另一条路就是乘船先顺着猛江过二 十公里的水路,然后中途在一个滩口上停下来,直接翻山过去,这样的时间只需 要两天,但是我们要翻的那座山叫做孔雀山,别说是路了,就是让你舒舒服服踩 脚的地方都没有. 犹豫再三,也没有打听出第三条路来,我们最后决定还是走水路实在一点, 翻山虽然困难,但也是一时的痛苦,要是困在原始森林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宁可在城市里睡在床上等死.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又发现这季节很少有船肯逆流而上,我们身上又没有多 少钱,问了好几个船家,都没人肯带我们,这时听说三里碑有人肯出船,简直就 象听到新中国成立的消息,一下子跳了起来,问黄牙那船老大在什么地方. 黄牙也不知道决台的情况,只说人家也不是贪我们的钱,而是自己也有急事 要往上游赶,正巧听说我们的事情,心想反正要冒险,不如多带几个人,还能赚 点钱,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人家的目的地的哪里,是什么船,他也说不 清楚. 我们只好直接跟着他去见那个船主,那船主外号叫老才,很壮实,看上去老 实巴交的,我们把情况和他一说,他一边听一边就点头。 少爷很是精明,感觉这事情还不太容易,这么着其他的人就打死都不出船, 你却要出,该不会是什么骗子,于是就旁敲侧击的打听。 那船主一开始还嘴硬,后来给少爷一灌迷魂汤,就什么都说了,听的我查点 没乐死. 那黄牙和我们说的,干脆就是道听途说,满不是那么回事,原来这船主,是 一个好赌之徒,前几个月欠了一屁股赌债,又生了场病,没钱还,时间快到了才 想着要挺而走险,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个险.少爷就问他:"你们干啥这么怕,这 一段有你们说的这么厉害么?该不是串通了落地起价." 老才叹了口气说你们没去过不知道,用他们当地的话来说,这里还是黄河的 时候,这一段,传说叫做"黄汤弱水",那是羽毛扔里面都得沉下去,原因是这 一段古黄河的水底,有很多的窟窿,不知道通到哪里,一到泛滥的姐姐,水就打 着旋涡往里卷,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水就是黄泉水,阴曹地府里的九到黄泉就是由 这里倾泻下去的,所以才有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说法。 当然现在解放了,人家都不相信这一套,但是这河底下有窟窿,是千真万确 的,前几年黄河枯水的时候,猛江也干了,还有科学家来考察过,那沙底是不平 坦的,上面都是六七米的坑,里面填满了实心的沙子,这些窟窿是什么东西挖的, 底下有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已经没人说地清楚.不过这"黄汤弱水"的 外号,倒是一点也没有起错,船开到这一段,就基本不受控制,任你是经验多老 道的师傅,都得听着水流走,运气好的,你就一路磕磕碰碰地过去,要是运气不 好,那就不好说了。 更险的是,很多次了一艘船过去,进去的时候还是十几个人,出峡口的时候 船上就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也不见尸体. 近几年因为马达船的普及,情况开始改善起来,不过总体情况还是很不乐观 .特别是一到大水的时候,那水流鬼得很,不知道是往哪里冲的,根本没办法驾 御. 少爷道:"照您这么说,那咱们这一次不纯粹是去喂鱼的?哎呀,那可辛苦 你了."老才笑道:"那倒不至于,咱们铁皮船,就算通不过去,那也不容易沉, 不过要拜托各位,上船的时候,就别说什么喂鱼,大家闭上嘴巴,虽然我不敢保 证能带你们过去,但是还能保证给为的性命."那船主最后和我们说,他上一次 强走这条路还是三年前,那时候是侥幸过去了,但是很奇怪,船底不知道为什么, 坑坑洼洼的,好象给什么东西咬过似的,今年这一次,水量比以往都大,他也没 什么把握,说实在的,得做好心里的准备,如果真的最后倒霉到要沉船,他也没 办法救我们。大家一起填黄河,谁也别想侥幸,因为不可能有人能在这种季节从 黄河里逃生的. 还有就是钱得给足,一分都不能少. 我对船主说:"钱你不用担心,我们和你一样,都有急事,如果真的事情办 不成,钱对于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大家各取所需,你也别怕我们乱说话, 你看这位少爷,他姓李,和龙王爷是亲戚,你就放心吧,包准没事情." 两个人谈妥价钱,我们便抓紧时间把装备搬上船,另外我还问了黄牙,能不 能给我弄些武器来,再怎么说这一次也是进原始森林,我们总得有东西防身,黄 牙让他女儿从他屋里翻了翻,找出一把老弩来,交给我,说枪嘛就没了,早给大 连钢铁给融了,你要东西防身,现在就只有这玩意儿,看你在我这里买了这么多 东西,我就算个添头卖给你,解放前这里人打猎都用这个,比现在的气枪好使多 了.我接过来一看,我靠,还真是好东西,松木的弩托,看得出是行家做的东西, 很沉,皮口还很好,削尖的竹子做箭,持弓弩人只需将竹箭置放在箭托上,双手 用力将弦往箭头反方向拉直至勾住,瞄准目标然后扣动扳机,竹箭便会唰地朝目 标飞去,和枪比起来,这东西几乎没声音和后座力,十分有利与偷袭. 我实验着放了一箭,竹箭一转眼就射出一百多米,落在黄河里,弓弩发射后 产生的震动感十分强烈,看样子给射中一箭也不是这么好玩的.唯一的缺点就是 弹药太重,四十支竹箭比一百发子弹还重,爬山的时候恐怕是个累赘. 想想黄牙和我说的原始森林里的危险,还是把着把弩箭收下比较好,我将这 东西扔给少爷,他力气比我大,这保护众人的责任就归他了. 我谢过黄牙,三个人就上了老才的铁皮船,不久船开,刚开始那几个小时还 是在缓流区,我们从猫儿岭一直走到这里,几乎都没休息和吃东西,这时候正好 吃点巧克力,喝一点酒,补充体力和温度,少爷和我都是民兵预备役过来的,那 时候备荒备战,我们都受过正规军一样的训练,所以这么一点奔波不算什么,让 我意外的是,王若男这小姑娘也是神采奕奕,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疲惫。 不管累还是不累,以后休息的时间肯定会越来越少,我们吃饱后,就各自抓 紧时间睡觉,不过同样没睡多少时间,就给老才的叫声吵醒了。 走上甲板一看,原来顺流而下,沙镇峡已经到了,两边高耸的峭壁,犹如削 过一般,几乎看不到一点的坡度,峭壁上面很多地方都有不知名的树横长出来, 峭壁的顶端更是枝叶繁茂,我原本以为只有松树才能这么长,但是一看,果然植 物是相通的。 峭壁的下面就是滚滚的猛江古黄河道,整个沙镇峡就如一锅沸腾的泥汤,泥 浪翻滚,水面光用肉眼就能发觉水流的混乱。 老才已经在全神贯注地掌舵,船身慢慢驶入峡口内,一时间我们还感觉不到 那种恐怖的暗流,但是没的神经,都绷到极限了。峡口内所有的峭壁呈现一个扩 大的趋势,显然这峡口之间的水面要比两段的宽,形成一个橄榄的形状,而我们 正向这个茧的中心前进。 船上有一些船篙,这是河里撑船必备的东西之一,我和少爷都拿起一根,插 入黄河中,想在危险的时候帮老才一把。 篙子一放进水里,我们都马上发现,这一段太深了,六七米长的竹篙根本碰 不到底。 而且竹竿插进水里,明显感觉到平静的河面下,有着方向不同的乱流,要在 这地方掉下去,连个浮尸的机会都不会有。 少爷问我:“老许,这地方果然不妙,猛江水到了这里就乱了,要不让老才 加快马力,我们一鼓作气冲过去?” 我对少爷说别乱发表意见,这里看上去离出峡口没多少直线距离,但是出过 船的人都知道,实际开起船来,距离是好几倍,你直冲过去,唯一的结果就是给 水流吸进去,到时候轻则给挤在一边的峭壁上,重则…… 少爷对于当地的传说并不是太相信,笑道:“那倒不至于,我看这里虽然危 险,但是也没有危险到那些船家说的程度,可能是历史的夸张——” 他一句话没说完,忽然船身猛烈震动了一下,我们全部都给震得东倒西歪, 忙抱住一边的铁镏子才没有摔倒。 我大叫了一声老才:“怎么回事情?” 在驾驶室的老才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探出头来看了看猛江水面,说道 :“好象撞到了什么东西。” 话刚说完又是震动,船向一边倾斜了过去,我赶紧用脚顶住一边滑动的行李, 然后去看船弦处,震动从那里来,是不是有什么暗礁。 在翻腾的泥水里,竟然有一条巨大的蛇一样的黑影,扭动着身体,在我们的 船下徘徊,那影子的宽度几乎和我们的船相等,看扭动的动作,显然这肯定是一 个活物,但是很顶不是鱼。 少爷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话卡在喉咙里,硬是没说出来。 这里和黄河相连,浑浊的河水里生物种类非常丰富,在黄河里打鱼的渔民经 常会发现鱼网里有从来没有见过的怪鱼,但是个头这么大,实在太希奇了,从水 面是模糊的影子来看,这条东西大概有七米长,一米多宽,游动起来非常迅猛, 而且显然对于我们的船很感兴趣,一直在我们的四周徘徊。 少爷转头问我道:“老许,那是什么怪物?怎么这么大!” 我看着浑浊的泥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忙转头去看老才,却看见他竟 然跪在驾驶室里面,不停地磕头,方向盘在那里乱转。 少爷吓得大叫:“老才,你搞什么!要撞峭壁了!” 老才大叫道:“那是黄河龙啊!两位老板,这是黄河龙啊!快跪下,不然咱 们就死定了!” 少爷大骂:“日你个板板!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龙。”说着就想冲过去抓方 向盘。 我看着少爷一叫,水里的东西动作猛然就迅速起来,赶紧做了个手势让他别 叫唤,然后也给王若男个眼色,让他们蹲下来,对老才轻声说:“关掉马达。” 老才慌张地点了点头,一拉马达的开关,马达声嘎然而止,一下子整个空间 只剩下猛江水奔腾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趴在船舷上,看这条黑影怎么反映,水下的东西活动这么迅猛, 肯定是食肉的,个头这么大,只要顶一下我们的船舷,我们就肯定的下水灌黄汤, 这黄河古道水下浑浊,一般的鱼类肯定是靠听觉多一点,希望我们关掉马达之后, 这东西会自己游走。 然而,显然铁皮船在这里的声音没有马达照样非常醒耳,那黑影子仍旧一次 又一次在我们船下钻过,每一次,下面都传来轻微挠动声,似乎是那东西的背鳍 划过船底,弄得我们不寒而栗。 我们没有动力,便顺着水流开始旋转,很快船头和船尾就调了个方向,开始 向一边的峭壁撞去。 我和老才拿起篙子,用里顶住峭壁,试图让船停下来,但是没有用,水流加 上船的惯性让我连篙子都拿不住,转眼之间,便是“砰”一声响,我们眼看着船 尾狠狠地撞在了峭壁上,船身发出了一声让人揪心的呻吟声,我们全部给震倒在 甲板上,船里面穿来一串东西砸碎的声音。 我心里已经知道不妙,站起来一回头,果然看见水里的影子消失了。 那是大大的不妙,可能是沉到水下要进攻我们了,刚想提醒其他人注意,忽 然船身猛地一震,伴随着一声巨响,船身几乎给撞得离开水面,我们刚站起来又 全部摔得东倒西歪. 慌乱中一条长长的背鳍贴着船舷就划出水面,闪电一般又潜水了下去,一下 自又不见了. 老才爬起来跑到船底检查损坏的情况,型号是铁皮的船,船底给撞凸出来一 块,但是没有漏水,再给多撞几次,就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少爷端起老弩,拉弓上弦,一手扶着船舷,一手就去瞄水里,我对他说这样 子没用,老弩虽然威力不小,但是这箭头和水下那东西的个头比起来,那就是拿 牙签去插老虎。 话还没说完,又一一下剧震,我脑袋撞到一包行李上,一下子划出一道口子, 顿时鲜血直流,王若男吓得大叫,忙让我别动. 我给撞得脑袋直晕,站起来一摸,竟然见血了,顿时就毛了,我长这么大, 还没人能让我流这么多血呢,他娘的今天竟然自己给撞了.马上对少爷大叫:" 操他娘的,妈的撞来撞去还真当我们好欺负了,把黄牙那些炸鱼的雷管拿出来, 管他妈是龙是蛇,今天看谁吃了谁!" 少爷大叫道:"这些炸药是准备进山才用的,这里用了,我们进去就没了." 我大叫:"他娘的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一关不过,还进个屁山呀!" 又是哐啷一下,这一次撞的地方不是船底的中心,而是一侧,这下子要了命 了,船几乎就翻了,王若男一下子翻出船舷,死死抓住缆绳才没有直接让水卷去, 我赶紧上去拉住她. 少爷一看是真不行了,翻出自己的背包,拿出一把雷管,大叫:"老许,我 可就真扔了." 我大叫:"你他娘的别废话了,快扔!" 少爷一手拉着船舷边上缓冲的轮胎,一边拉起雷管,想也没想,就把整一捆 二十根雷管一起往水里的影子用力扔去.雷管足有一个篮球大小,一下子就沉进 水里。 我一看几乎抓狂,这东西是工业炸药,一根的威力已经非常大了,这么一捆 恐怕能把船都掀翻,对着他破口大骂:"你他娘的SB,要扔你就一根一根的扔, 你以为是二踢脚呢!" 少爷转头道:"他娘的你让我扔的,你哪来这么多意见?"话音未落,就见 "砰"的一声巨响,顿时冲天的水花四溅,从水里鼓起一个巨大的水包,我们的 船给炸出水面一米多,然后重重落在水里,我和王若男就直接给甩飞,脱手落入 水里去了. 我给震个昏天黑地,扑腾起来,一脸一嘴巴的黄泥水,四处去找王若男,这 小姑娘很快也从水里探出头来. 水里便泛起一片殷红,那黄牙还真没骗人,这雷管的威力还真是他娘的大, 赶上一小深水炸弹了,水下难东西肯定是被炸中了,不知道有没有死. 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我们赶快游到船边,趴到船舷上,拉着缆绳爬上船, 大叫少爷,看他给摔到什么地方去了。 船上所有的东西全被淋了一下子的泥水,整个船斗一片狼籍,我冲进船仓, 看见少爷满头是血在那里直叫娘,我扶他起来,骂道:"你他娘的好好看看,这 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后果。" 少爷道:"我靠不是你让我扔的吗?你又没说扔多少,这下子出事情又赖我." 我刚想反驳他,底下传来老才的呼救声,我扶着少爷走到底仓,一看糟糕了, 老才给下面的油筒子压住了,伤得比少爷还要严重,而且最糟糕的是,船底竟然 出现了好几个窟窿,一看便知道是雷管给炸破的。 窟窿不大,就一个人头大小,但是滋滋往里冒水,我赶紧把老才从油筒子下 拉出来,他对我们大叫:"快找东西把洞给堵上,什么都行了." 我连忙把自己的衣服一脱,按住其中一个窟窿,叫少爷去拿客仓里的被子. 叫了两声,少爷却一动不动,我心里着急,就大骂:"你他娘的发什么愣, 再不去这船就成潜水艇了!" 少爷脸色苍白,往我身后指了指,还是没有动,我一看他的表情,感觉到气 氛有点不对,怎么老才也不说话了,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只见我身后的船底窟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探近来一根长满骨片的东西, 有点象手,又有点象触角,正缓慢地朝我移动过来。 这东西咋一看就象是一只骨头长在外面的黑色人手,但是显然他外面的白色 骨片是软的,一时间我也很难去形容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见它蛇一样就匍匐 着从水下的破动里钻了出来,看上去几乎没有骨头。 我当时就呆住了,脑子里闪过一连串念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映,刚才在水 里就是这个东西吗,不对啊,水里那东西大多了啊,而且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少爷在后面嘘了我两声,看我没有反映,跑上来,拖住我就往后拉,我一个 没反映过来,就给他拉倒在地上. 那东西一下子感觉到我们移动时候的仓底震动,突然就扬了起来,做了一个 收缩的动作,猛地就卷了过来。 我一看糟糕,忙一推少爷,两个人往边上一滚,触手一下子卷了个空. 我顺手抄起船底的一根铁管子,少爷也甩出了砍刀,要说和水下面那大家伙 打,我们还不够下酒菜的,看这个东西,高又高不过,粗也粗不过我,我还怕你 不成。 这个时候,我们却忽然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回头一看, 却看见老才已经跑出了底仓,正在外面用力关底仓的密封门. "你干什么!"少爷惊讶大叫,这种门就是为了船底破洞的时候救援争取时 间用的,用的是密封的橡胶圈膨胀门,一旦关上,在里面是打死也出不去了,水 满上来,我们就会给困死. 老才听到少爷一叫,吓了一跳,马上加大力气继续拉铁门,好象真是想要把 我们关死在里面,我们再也顾不上那触手,赶紧冲过来抓住门缝,不让门合上. 我们两个人的力气自然比他大,两个人都憋红了脸,最终还是把门慢慢地拉 开.那老才一看自己支持不住,立刻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用头去撞我的手, 用里极狠,一头下来他脑袋就破了,我的手指给撞得剧痛,下意识地一松. 少爷的位置站得不好,我手一松,他一下子吃不住力气,也松了手,这一瞬 间,铁门就给关上了,我马上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大骂了一声,猛地用铁管敲 门,可还没骂完,少爷就突然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摔进了水里。 回头一看,原来是那触手卷住了他的腰,正死命将他往船底的破洞里拉,少 爷死死拉住一边的一个船梁的铆钉缝,脚顶着船底,没有给它拉下水去,看我在 那里发呆,大叫:"你个驴蛋我顶不住了,快救命!" 我一下子反映过来,上去用铁棍狠狠地抽打那触手,很快从仇手的皮肤里传 出一股非常难闻的黄沙腥,但是越敲却越拉的紧,少爷朝我大叫,"用棒子没用, 快用弩箭来射它." 我看弩弓还在少爷的背上,赶快上去扯,可那东西似乎知道我的企图一样, 竟然一下子放开了少爷,转向我卷来,我向边上一滚,手撞到壁上,铁棒子脱手 摔了出去。 少爷到底是反映快,一解放出来,马上搭弓上弦,我一个翻滚的工夫他对着 那东西就胡乱射了一箭,弩弓在这么近的距离威力太大了,竹箭几乎就全部没进 了它的身体。 这东西显然吃痛,发出了一种让人无法言语的怪声,在船仓里胡乱撞了几下, 然后几乎就在几秒内缩回了船底的破洞里。 我们两个人一下子瘫做在水里,一看自己的手上,碰到那东西的地方,全是 黄色的液体,满身都是黄沙的腥臭,这东西肯定是生活在猛江底下的黄沙里的.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那里不对,为什么老才要把我们关在里面,小心翼翼地 走到船底的洞前,看了看,忽然发现洞口的铁皮破口,竟然是朝下卷曲的. "妈了个B的,"我骂道,"这船底不是咱们的雷管炸的,看上去是从里面 弄破的,恐怕是那老才干的." 少爷道:"他疯了,这可是他自己的船,他把它弄沉干什么?" 我心说我怎么知道,道:"这里快淹了,我们得找个办法出去。" 水源源不断地从底下的洞里满上来,已经过了我们的膝盖,我们赶紧往回跑, 跑去拉那道门,但是门给锁得死死的.我们用里地拍门,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 用铁管砸,用撬杆撬,但是这木讷实在太结实,纹丝不动。 少爷看开门不成,就跑到仓里去找东西堵那的洞,我一看这船吃水已经很深 了,水流太大,根本堵不住,对他道:"没用了,别浪费力气!" "那怎么办?等死?" 我皱了皱眉头,拼命地想了一下,道:"只有一个办法了,咱们得从洞里钻 出去!然后顺着船底游出去,再上出水面." "可是水里还有那玩意在呢!在水里弩弓是没用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说着,"总比淹死好." 少爷一想也是,两个人把上衣脱了,系紧脚管和腰带子,我一马当先,也不 由于往水里一钻,从船底的洞里钻了出去. 外面的水流强烈的吓人,但是大部分的力量还是向船底的破洞里涌,我使劲 扒着破洞的边缘,固定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给吸回到船里。 少爷也跳了下来,我感觉到他的脚碰到了我的脑袋,我拉了他一下,表示我 也在,然后一咬牙,放手一蹬船底破洞的边缘,借着蹬力就蹿出了船第的水流圈. 一切顺利,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着我正在向上浮起.那老 才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想杀了我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胆子大到明知道水下有 东西也会潜水下去。 就在我心里一安,准备游出水面的时候,忽然感觉脚踝一紧,一股巨大的力 量将我一下扯了下去.我马上感觉到耳朵发鼓,一下子就不知道给扯下去多深了. 混乱见我下意识就睁开了眼睛,原本以为在浑浊的水里什么也不会看见,可 是一睁开,竟然发现水下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浑浊,甚至还可以说有几分清澈。 大概是这里混乱水流的关系,把大量的沙子都卷到了水面上,所以这里才会 比黄河任何一段都要浑浊,水面之下反而清澈了很多。 但是即使如此,裸眼在水里的视力非常有限,我在混乱间,看到一条模糊的 巨大影子从水底盘绕上来,足足有十几米长,无数触角从那一条影子上延伸出来, 就象一条巨大的蜈蚣,或者说象一棵巨大的水草. 我四出一转头,发现这样的东西还不止一条,在我四周,几乎全是这种蜈蚣 样子的模糊影子.它们一端都来自一片漆黑的水底,而另一端在水里不停地盘绕, 我用里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好做个明白鬼,可是我无论怎么用眼 睛,能看到的只有影子. 完了,我心里道,进了什么地方了,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溜达,出门没 看黄历就是失策。 拉着我出售力量极大,一直就将我往深水里拉,我只觉得肺里的氧气极度减 少,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起来,正绝望,忽然边上冒出了一个人影,一把抓 住我,我一看这影子的轮廓,竟然是王若男. 正在以后她怎么下来了,只见她指了指下面,让我把婶子蜷缩起来。 我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思,还想问她拿刀,忽然整个水底一阵波动,一下子 大量的水泡从水里炸出,我感觉到脚踝一松,接着一股嫉妒强烈的水流冲击波, 一下子把我们甩了出去。 我马上明白,又是那种雷管爆炸了. 我死死拉着王若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一松,竟然给冲上了水面, 因为一下子上生得太快,一摸耳朵和鼻子全是血,抹了抹眼睛一看,自己已经给 冲得离船两三十米远。 王若男就在我身边,但是已经不醒人事,直往水下沉去,我赶紧托起她.然 后拉着她,滑动单臂,拼命向船追了过去. 幸好我们所处的水流是向着船的方向,一阵扑腾,我已经靠到船边. 爬上船舷,我顾不得别的人,放下王若男,发现她竟然没有呼吸了,心里一 下子慌了,赶紧给她解开衣服,也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了,一双大手直接按下, 将她肺里的水压了出来,然后低下头,向她嘴巴里吹气. 才吹了一下,她就猛烈地咳嗽起来,一股臭水吐到我的脸上,然后用力地吸 了一口气,恢复了呼吸。 我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一看她衣服散开,想着电视里遇到这种情况肯定 会挨耳光,赶紧把她的衣服包起来扣好,结果一下子,她的身材如何,手感如何, 竟然一点也没记住. 正在后悔,琢磨着要不要再解开看看,就听到一声门板踹裂的声音,那老才 一身是血从仓里摔了出来,接着少爷拿着根半截篙子从里面出来,抄起来就打, 一边打还一边骂:"我靠你的,想害你爷爷我,老子今天就把你扔到黄汤里去." 那老才一边退一边求饶:"李爷,我也不想,我哟啊是不这么干俺们村里就 要拿俺闺女去祭河,求你放过我." 少爷是出名的天王操老子叫,这种话根本对他起不了作用,那老才还没说完, 他又是一篙子敲过去,把那老才敲了一个跟头.我一看这样下去得给他敲死,忙 把他叫住. 少爷这才看到我.一下子丢掉篙子跑过来,叫道:'我靠,我还以为你们两 个都死了,妈的,没事吧?" 我把刚才的事情一说,说应该没事,问他:"你怎么搞的?若男怎么会下到 水里?" 少爷道:"当时我看着你被什么东西给卷走了,就知道不妙,上船的时候, 那老才正想对若男下手呢,给我一脚给踢趴下了,当时我和她一说情况,她想也 没想就跳下去了。" 我听了这话,看了一眼面前脸色苍白如雪的女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心疼。 少爷摸了摸若男是额头,说她应该没什么大事情,大概就是喝了几口水,我 将若男抱起来,对他道别把拉哦才打死了,我还要问他话,接着就把她放进客仓 里。 老才给少爷拖进来,捆在凳子脚上,一脸都是血,这少爷下手是太狠了,他 这样的人"文革"的时候得罪人太多,难怪现在混得这么次.我把王若男放下, 打起暖灯给她取暖,然后踢了一脚老才,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是你村子 里的人让你这么干的?" 老才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们,显然不明白我们两个是怎么活下来的,听 我一问,忙点头:"是啊,是啊!我也是没办法" 话音未落少爷一篙子又打了过去,把他打得恩了一下,我赶紧把他拉住,骂 道:"你打人打上瘾了是怎么的,他娘的七八年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你这暴力狂办 了,真他娘是放虎归山." 少爷道:"我靠,我是真来气了才打他,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吗?你要 知道了,你比我打得还狠." 我道:"这种人,不是为财就是为色,还能为什么?" 少爷道:"要真是这样我就原谅他了,为财色,大家都是同道之人,可以理 解,可是他娘的他想把我们和这船沉了,不是为了这个,他娘的是为了祭河!! 你说憋屈不憋屈,哦,我大老爷们一个,老娘把我养活了三十年,你拿我来祭河, 把我们当畜生了!" 说着又要打,我赶紧把他拦住,道:"好了,不就是拿你祭河吗?谁叫咱们 给他们选上了,说明咱们的素质还是比较优良。"说着对老才道:"你们村怎么 回事啊?这什么年头了还玩这个?不怕给枪毙了吗?" 老才看我比较和善,以为我是救星了,一下子就贴了过来道:"许爷,真对 不住您,我也不想,你看湖泽村里人人都这样,我也是没办法,您放过我,我给 你们开船,到哪里是哪里,钱我也不要了." 我冷笑一声说你拉倒吧,你这船都快成潜水艇了,你还开,开到奈何桥去吧 你,对他说:"你要想活命,就把这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说一遍是怎么回事,不然, 该是您祭河的时候了." 老才马上道:"我说,我说。"接着就把那村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那村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长在旧社会,活在春风里,除了穷苦一 点,村里到还算安宁,村里和河边的所有村庄一样,以渡口为生,很多的人都是 跑船的,这水里的营生他们都做足规矩。 本来年年相按无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四年前开始,形式就变了,本来 这沙镇峡就不好走,洪水一来,不知道怎么的,出事的船就特别的多,还有人看 到水里有奇怪的东西在游动,个头巨大,那个年代农民都很迷信,一听就慌了, 去问公安肯定不行,明摆着就是传播封建迷信,只有去问风水先生,那家伙真是 缺德,一算就说是黄河龙神到了怎么这里了,可能是看上咱们这里风水好,要呆 上一段时间,你要过这沙镇峡,你就得献祭. 他们那时候就往水里沉了不少的牛羊猪,但是不顶事,还是出事情,后来再 去问风水先生,那家伙一听,就说是牛羊没用,要人. 本来这事情太荒唐了,但是那时候这些人的行为真的很难去理解,那村长竟 然就信了,这老才是他们村里最老实的,杀人这事情谁也不敢干,一下子就腿给 他了,说让他做这个事情,如果他不做就把他闺女和他一起给填河.说起来,老 才这几年也杀了好几个人,这本来老实是人就是单纯,一看这杀了人没事情,村 里人还对他有几分畏惧,那些工长也不敢欺负他了,竟然还有几分得意. 这一次本来心想我们也是随便就弄死了,没想到碰上我们两个命硬的刺儿头。 我听完心里暗骂一声,心说那黄牙怎么说这村里每年都会死两个外地人,妈 的那时候那表情这么怪,肯定也是一伙的,老子回去肯定把他牙全给打断,再把 那风水先生给垛了,免得留在世上害人. 这时候传咯噔一声,开始倾斜,我转头一看外面,就知道糟糕了. 船的底仓已经全部都给水进满了,这时候船虽然还是勉强在水面上浮着,但 是吃水线非常高,几乎和船舷平行,这样的船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沉但是经不起风 浪,只要浪头打进来,船很快就会入水。我们必须尽快找个地方靠岸,离开这船. 我问老才,他沉了这船后准备怎么办?他说前面会有一地方能够通到这山上 去,那是他小时候发现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少爷爬上船的桅杆,看了看前面,对着我大叫,猛江这一道的两边都是悬崖, 但是前面的悬崖上果然有一块突出的地方。 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原理水面,对与我们来说就无可挑剔了. 少爷爬了下来,马上发动引擎,朝那块突出的地方拼命开去,因为水流的流 向,船开的非常慢,而且一动之后颠簸更厉害,水从船舷灌进船内。 我把船里可有可无的东西全部都扔了,但是吃水线大概只上升了两个毫米, 剩下的都是我们的装备,我一下手凉,少爷大叫,扔吧,还心疼个什么劲. 我一琢磨,从最没必要的开始扔吧,先是不锈钢罗纹管,可以用木头的代替, 扔了,绳子,扔了,武装带,扔了,这些东西都是刚买的,扔了还真是心疼.但 是我马上发现这么扔完全没有作用,船斗的水很快到了我脚脖子了,少爷看到的 悬崖上的突起就在眼前,不过远看似乎和船的桅杆搞,但是近看却比桅杆还高了 很多。 少爷朝我大叫:"把绳子给我!" 我赶紧去找绳子,一找一回忆,哎呀了一声对他道:"我靠,我刚才给扔了." 少爷一听脸就绿了,大骂:"你他妈的脑子进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也敢 扔!" 我大怒:"他娘的不是你让我扔的吗?还怨我?" 眼看着船就要通过这区域了,我急中生智,抄起一钩篙就丢给少爷,少爷用 篙子上的铁钩子卡住石头,扯了扯,还真是结实,一纵身,几下就爬了上去。 上到那突起的峭壁之后,他把篙子翻了个身,钩住船的桅杆,用了吃奶的力 气将船拉到一边,然后我将装备一件一件地丢给他,还砍下船上的缆绳替代绳子, 接着到客仓,突然却发现王若男已经醒了,正在换自己的湿衣服,正换到一半, 扣子还没全扣上了,半抹酥胸几乎坦在了我的面前。 -------- 书连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