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乔小光一行马不停蹄回到苏州,已经是晚上9 点钟了。他们兵分两路:刘畅带 周超、张望回局里,对画轴上的指纹、王松汽车后备箱车盖里面留下的指纹,与6 年前沈亚民打架斗殴被公安局拘留时按下的指纹进行比对;他和宋雄驱车到天鹅饭 店隔壁的咖啡馆,亲自驾车到沈亚民办公室楼上待5 分钟,然后再到贝贝家附近停 车一两分钟,再驱车到贝贝落水处,停车三分钟,然后回到天鹅饭店,他看看表, 一共花了34分钟。他是以每小时80公里速度开车的。这条路线不是苏州繁忙路段, 晚上车辆不多,一般人开车速度会大于80公里这个速度的,还可以减少四五分钟。 作案时间是充足的。 就在这时,刘畅打来电话说,经过计算机指纹识别系统比对,车盖上、画轴上 的指纹同沈亚民6 年前被治安拘留时留下的指纹,同属于一个人的指纹。 看看表,已经是10点半了。乔小光告诉刘畅,立即向值班局长汇报,批准拘留 沈亚民,同时带来搜查证,然后到沈亚民家门口集合。 11点整,他们按响了沈威家的门铃。当得知是公安局的_ 人,李佳力迅速开了 门。她一见乔小光就说:你们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吧,是谁杀了我的贝贝? 乔小光说:大婶,你别着急,到里面慢慢谈。到时候我们把犯罪分子交给你看。 他们走进客厅,沈威坐在中问沙发上,不见沈亚民。乔小光说:实在抱歉,这 么晚打搅你们,沈亚民在家吗? 李佳力连忙说:在!他在自己房里看电视,我去叫他来。乔侦探说案子破了, 大家都高兴高兴。 沈威一言不发。他在审视几位侦查员,脸上掠过不祥的预兆。 从楼上传来沈亚民的声音:案子破了,真是神速,应该感谢他们。他来到楼下 客厅坐下。李佳力坐到儿子身边。 乔小光说话了:沈威先生,您收藏的名画一幅也不想出卖吗? 沈威皱眉,反问道:你们到底来干什么?你们是公安侦探,还是文物贩子? 乔小光说:老伯,您别误会,我们是公安局的侦查员,绝对不是文物贩子。但 是,我们在侦破贝贝被害案过程中,从一个犯罪嫌疑人家中搜出一幅名画。是新安 画派鼻祖浙江大师代表作品《黄山烟雨图》。当事人说,他花了30万元从你家买的。 我们想问一下,这可是真的? 沈威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不屑一顾地说:如果你们被骗,恐怕还要我来破 案。他长叹一声,说,贝贝遇害。依靠你们破案,还有什么希望!请你们走吧,我 们要休息。 乔小光说:您不想看看那幅画吗?我们已经带来了。刘畅,你去拿来,让老伯 看一下我们就走。 沈威嘴角嚅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沈亚民烦躁不安。李佳力不知所措。刘畅 从警车里拿来那幅画,站到沈威跟前,慢慢展开。沈威一见到那画轴,立即睁大眼 睛,随着画面的展开,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的手在颤抖,抓住画轴不愿松开, 自言自语道:这是我收藏品中最名贵的一幅画,你们不能拿走。 乔小光说:老伯。您坐下,不要激动。这画是您索价30万卖出的呀,我们要归 还买主。 沈威脸涨得通红。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向周围的人扫视一遍,最后停留在 沈亚民的脸上。 他结结巴巴地问沈亚民:我们家除了你不可能有人这么干! 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佳力声音嘶哑地对沈威说:你把钥匙给我,打开保险柜看看那幅画还在不在, 他们怕是弄错了。 沈威说,错不了。这幅画烧成灰我也认识,还是问问你那宝贝儿子吧!保险柜 钥匙我一直放在书桌抽屉里,从不上锁,被人利用了。 乔小光对不说话的沈亚民说:如果你不说话,就是默认是你偷了这幅画卖给王 松先生,要价30万,你已经得到5 万元现金。其实你承认与否都不影响我们定案, 有王松证明、有画轴上你留下的指纹。你休想抵赖。 说到这儿,沈亚民还是不说话,乔小光命令侦查员们依法搜查沈亚民卧室。他 在客厅陪伴沈家三人。 半小时后,搜查结束。从沈亚民紧锁的书桌抽屉里,搜出33颗散落的珍珠,还 有一小瓶能置人立即昏迷的药物。 李佳力看见刘畅托着她家放茶杯的小盘子里有散落的珍珠,冲上前去,用手拨 弄,喃喃地说:这不是贝贝项链上的珍珠吗?是我从马德里买的,你看,上面有微 形西班牙文字。这是从亚民房间搜出来的吗?刘畅肯定地点点头。她怒视自己的儿 子,质问道:亚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乔小光说:沈亚民以沉默作抵抗。他不愿意说,那我就代替他说吧。王松在同 贝贝恋爱过程中,认识了沈亚民,知道你们家有很多名画,他更知道沈老伯不愿意 出卖自己创作的和收藏的名画,而他又特别喜欢收藏名家绘画,所以他告诉沈亚民, 如果沈老伯什么时候委托拍卖行拍卖绘画,一定告诉他,他愿出高价购买。3 月25 日,王松和未婚妻媛媛到苏州游玩,事前给亚民打过电话,说他要来,如果有时间 他会给他打电话。亚民将他从家中偷出的这幅画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待王松电 话。王松和嫒嫒3 月25日上午到达苏州,下午游玩,晚上嫒媛请老同学明明在天鹅 饭店吃饭,两人见面后有说不完的话,王松插不上嘴,先吃完饭,她们要他离开, 让她们说个够。他巴不得这样,马上离开,并立即给亚民打电话,相约在天鹅饭店 隔壁的咖啡馆见面。亚民早有准备,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见面了。 亚民告诉王松,他爸爸想买别墅,钱不够,要他物色买主,将《黄山烟雨图》 卖掉,底价不得少于30万。画就在他办公室,如果王松要,他马上拿来。王松说, 等亚民到南京,带上画,他请行家鉴定,若是真品,他愿意要。亚民卖画心切,说 画是真的,不信你先带回去,给一点定金。等你鉴定确认后,再给剩余的钱。王松 当场给他5 万。亚民开着王松的汽车去取画,途中给贝贝打电话,把贝贝骗进车里。 用事先准备好的药物,把她弄昏,放进汽车后备箱里,然后从办公室拿出那幅画, 开车到城郊夫差河畔,将昏迷的贝贝从后备箱抱出来,扔进河里。在抱她时,将项 链弄断,有一颗珍珠滑落掉进贝贝胸罩里,其余掉进后备箱里。亚民慌忙从后备箱 中捡拾散落的珍珠,但是有3 颗掉进放备用胎的地方,他没有捡着;同时后备箱盖 背面留下了他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两枚指纹。在抱拖贝贝投河时,将她的一只鞋弄掉 在河岸上,他也没有发现。他开车回到咖啡馆,将画交给王松,自己打的回家。李 佳力上次跟我们说,贝贝遇害那天晚上,亚民不在家,说局长通知加班。经过我们 核实,那晚局里没有组织人加班。当时我们根本想不到他会杀害贝贝,所以对他撒 谎没有引起注意。至于沈亚民为什么要残忍地杀害沈贝贝,那是我们下一步要查清 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