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阴沟碎尸 高歌开车带着技术员小李来到森林公园,找到了那个废弃的无水的涵洞,见钱 已被取走,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因为连日天晴,涵洞周围的土质坚硬,没有留 下脚印。 高歌站立当场,点了支香烟吸了起来,他想:森林公园是罪犯收取赎金的地方, 也是此案目前唯一的最清晰的线索。如果罪犯是一个16-18岁之间的年轻人(根据 电话声音推断),那么他就很容易露出马脚,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是不可能“老 奸巨猾”的,只要用上心,一定可以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 高歌接着以绑架者的心态去考虑问题。他想:为了以防万一,前来领取赎金的 绑架者一定是先刘林森到达公园,躲在暗处观察刘林森的举动。 一支烟抽完,高歌开始和技术员小李在涵洞周围的树木之中仔细搜查,终于在 一丛低矮树木之间发现了有人停留过的迹象,他指着一块被反复踩磨过的地面和一 截被折断的树枝对小李说:“罪犯就是躲在这里观察刘林森的,刘林森一走他就立 即将钱取走了。小李,你猜想一下,他拿了钱之后会从什么地方离开公园?” 小李说:“我认为他一定不会从大门离开,因为他怕刘林森躲在暗处算计他。 我觉得他翻越围墙离去的可能性较大。“ 高歌笑了,他一向善于启发手下的思维,小李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公园的围 墙并不高,一个16-18岁的男孩子要翻越它并非什么难事。他和小李来到丛林后的 围墙,一段一段地仔细勘察。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一处围墙找到了新鲜的翻越痕迹,他们从旁边翻越出 去,在围墙外十分幸运地看到了一双深深的脚印。围墙外是背阳朝阴的一面,因受 阳光照射的时间短,土质很松软,加上罪犯从围墙上跳下时力度很大,留在地上的 脚印很深很清晰,小李成功地提取了这双脚印的标本,兴奋地对高歌说:“高队, 我们今天是不虚些行啊,根据脚印,我们就可以准确地推断出罪犯的年龄和身高。 这样就可以大大地缩小侦查范围。” 高歌和小李回到警局。将现场取得的足迹交给了刑事技术鉴定科,没多久技术 鉴定报告便出来了:犯罪嫌疑人身穿42码的运动鞋,年龄在17岁左右,身高在1.72 左右,体重在65公斤左右。 赵成功去学校调查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由于是星期天,多数老师和学 生已经回家了,警方向部分在校师生调查取证,他们听说刘畅被绑架了,除了惊愕 之外几乎没有别的表情,当然也说不出个子丑乙卯来。 周斌率数十名刑警对全城的宾馆、酒店、旅社、出租屋进行搜查,也没有发现 刘畅的踪影,倒是顺手牵羊抓到了几个在逃犯和一帮吸毒、卖淫嫖娼者。 专案组在兴师动众劳而无功之后,作出了最坏的设想――也许刘畅已经遇害了。 高歌一方面安抚受害者家属,一方面加大搜查力度。 下午三点半,刑警队接到一个报案电话,称在十七中距离市委家属院800 米处 的一段隐秘的阴沟里发现碎尸。报案的是一个年近六旬的拾荒老头。高歌闻讯率领 几名刑警和一名法医以最快速度赶到案发现场。 拾荒的老头叫朱全生,长期固定在十七中与市委家属院一带拾荒,据说收入还 很可观。朱全生念过几年书,喜欢看报,算是个有点文化的人,懂得警民合作,他 打电话报案之后一直守候在碎尸现场,叫围观的群众不要太靠近以免破坏现场。 高歌赶到现场,和朱全生握手说了几句感谢市民合作之类的客套话之后,便直 奔主题,一边吩咐警员打捞阴沟里的碎尸,一边向朱全生询问起了他发现碎尸现场 的经过。 朱全生介绍说:“三点二十分左右,我拾荒经过这里,看到下水道浮着两袋东 西,觉得好奇,就用捞钩(拾荒的工具)捞起来,解开绑索打开其中一袋一看,见 是人的尸体,我知道出了命案,就立即打了报警电话。” 几名刑警打开另一袋碎尸,一股恶臭难闻的气味立即扑面而来。两袋碎尸一共 八块:一颗头颅、两条手臂、四截大腿、一块躯干。分别用两个白色编织袋装着, 编织袋里又分别套着一个黑色大垃圾袋,套得牢牢实实的,血水全滴在里面,外面 一点也看不出来。 法医戴上手套将八块碎尸一一取出,然后进行整合。整合之后的尸体露出了他 原有的特征:男性,年龄约在17岁左右,身高约1.70米,尽管尸体已经发胀变形, 但是有经验的刑警和法医仍然可以判断,死者的相貌与照片上的刘畅极为相似,结 合年龄和身高可以断定死者就是被绑架的刘畅。 高歌立即给刘林森打了个电话,叫他到现场辨认尸体,刘林森和胡蝶花拦了辆 出租车匆匆赶到现场,一见那具惨不忍睹的碎尸,胡蝶花便惨叫一声“我的儿啊!” 昏倒在地。 刘林森虽然坚强一点,但也是努力忍住悲痛才没有让摇摇欲-坠的身子倒下去,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落泪。他觉得他一生的荣耀在此时都已化为灰烬, 灰飞烟灭了,任何的荣耀的辉煌都抵挡不了他的丧子之痛,失去了儿子,他这一生 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两分钟后,胡蝶花苏醒过来继续呼天抢地的嚎啕大哭。高歌理解这种中年丧子 之痛是无以言表的,他安抚刘氏夫妇节哀顺变。 现场尸检结果很快出来了:刘畅系被人窒息而死,从手脚上的勒痕推断,他死 前被人捆绑过。他的死亡(被害)时间在星期四傍晚7 :40-7 :50之间。也就是 说罪犯在打电话给刘林森敲诈赎金之前就已杀害了刘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