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医生出现了 我能想到的地方是人际罕至的地方,在研究好路线后,我和雨巧向青海走去, 那里有深山,戈壁滩,并且我也准备了100 元钱应付非常时候的需要。尽管都是一 毛一毛一块一块的,雨巧还是非常仔细地把这些钱藏在自己的内衣里面。 我们这两个夫妻乞丐一路走来,尽量的在夜间走路,并避开人多地地方,长期 乞丐的生活,让我们总是能够找到一些残根剩饭,填抱自己的肚子。尽管非常辛苦, 但是有雨巧的陪伴,我们两个人并不觉得很累,因为我们总觉得希望就在前面。 我们在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村落里面有辛的买到了一直5 毛钱的雪糕,雨巧尽管 很馋,但是她一直让我吃。我每次只是用舌头舔一下,她就说我是个赖皮,最后雪 糕化的差不多了,我们才珍惜的吃掉。非常的甜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雪糕。 按照我带的一张烂地图,我们应该接近了青海境内。这个时候,雨巧发烧了。 雨巧身体一直很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长期步行的,又受了些凉,雨巧还 是病了,但是雨巧一直说她没事。我摸了摸她的额头,估计快烧到40度了,滚烫滚 烫的。雨巧不让我去找医生或者药,她担心我被黑社会认出来就糟糕了。我尽管安 慰她这个地方很荒凉了,黑社会应该不会来这里。不过雨巧还是不让我去。直到她 一天晚上烧的昏了过去。 这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地方,我背了雨巧一个晚上,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我把雨巧背到村边上放下,她靠在我肩膀上,眼睛半睁着,很无力。不过,雨巧却 猛地睁大了眼睛,摇着我说:"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我顺着一看,很远的地方 有三个人走过去。我安慰她:" 放心,是村民啦。" 雨巧却说:" 我认识他我认识 他!" 我认为雨巧是烧糊涂了,也没有相信她说的话。只是不断的安慰她,这下雨 巧受了一些惊吓一样,嘴巴里尽管嘀嘀咕咕的,但是很快又昏迷了过去。 我必须给她看医生。 这个村庄很小,因为是清晨,并看不到什么人。我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很快 克服了,可能是我这么直接的进入一个村庄吧。 我背着雨巧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一个破烂的划着红十字的房子。我跑上去敲了 敲门,很快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把门打开了,她看到我这个乞丐背着另一个乞 丐,着实吃惊了不小。我忙不迭的问道:" 请问,医生在吗?我爱人发高烧,能不 能帮帮忙。" 可能我说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和诚恳的眼神打动了她,她有点犹豫的 看着我,还是把门全部打开,让我进去。 我跟在她后面进了对面的屋子,这个小姑娘叫道:" 爹,有病人。" 一个看上 去有点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 等一下。是谁家的病人啊?" 这小姑娘看了我 们一眼,应了一声:" 陌生人。""哦。" 很快,一个个人不高,白发而且秃顶的老 头从屋里钻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小姑娘说有病人,这个老头和平时见到的农民并 没有什么区别。他看了我们这两个人的打扮,也是一愣。 我赶紧说:" 大爷,我爱人发高烧,都昏迷两三次了。我们不是乞丐,我们有 钱。" 这老头也没有说什么,叫我把雨巧扶过来。老头先把了把雨巧的脉,又拿出 听筒听了听。量了一下雨巧的体温,39。7 度。老头说:" 着发烧应该好几天了吧。 " 我说是。老头又问了我几句具体的情况,我都如实地说了。这老头打量了我一下 :" 你们两个看着不象乞丐啊,你是个有知识的人。是北京人吗?" 我回答是的。 这老头站起来,祝福那个小姑娘去拿药。然后坐下来问我:" 这姑娘要不是身体好, 发烧这么长时间还能挺得住,不简单啊。这是急性肠炎。还好,现在打两瓶吊针能 缓过来。不过你们不要再乱吃东西……哦。要注意这些。" 我一个劲地点头谢谢, 问多少钱。这老头摆了摆手,说:" 算了,我年轻的时候也乞讨过,这孩子他妈就 是在乞讨的路上得肠炎,一直发高烧不退,最后死了。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们受了 什么委屈,要这么折腾自己,乞讨都是到繁华的地方去。你们怎么往我们这个地方 来。" 我叹口气,笑了笑:" 一言难尽啊。大爷,谢谢你。" 过了一会,小姑娘拿着药过来了,我把雨巧扶到旁边的靠背椅上坐着。那小姑 娘给雨巧挂上吊针,雨巧还嘀咕着:" 我不要打针,不要打针。" 我摸着雨巧的额 头,轻声道:" 雨巧乖,雨巧要乖噢,老公陪着你呢。" 这老头叹口气,这可怜的孩子。转身到院子里面去了。 雨巧打针的时候,进来了几个人,看到我们这个乞丐在打针,也是一阵诧异, 还好他们只是来拿药的,并没有多说什么。后来有一人似乎又返回来,在院子里面 问那个老头什么。地方话说得比较快,我也没有听懂,大概知道是问我们的事情。 等到两瓶吊针要打完的时候,那老头问我们下面怎么办,这种针还需要打几天 才能好。看到我一脸的苦笑,老头说:" 我好人做到底,我这个小地方多少年没有 来过外地人了。我看你也不是坏人,如果你愿意,你在这里住两天吧。这个病一定 要治好才能走,不然发作起来性命也难保。" 我看着雨巧,还有什么办法,只好答 应了。 这个老头姓孙,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姓孙,村子不大,也就100 多户,离最近 的县城有20多公里。我和雨巧就住在孙老头家的偏房里面,里面全部都是破铜烂铁, 不过我稍微打扫了一下,看起来比我们一起在西安的小窝要宽敞和整洁多了。 我还是第一次好好的洗了个澡,雨巧晚上也有了点劲,也在我的帮助下洗了一 下。真的,逃亡的日子应该有三个月了吧,认识雨巧也有快两个月了,我还是第一 次好好的洗了个没有人打扰的澡。并把胡子也剃了一下,但是为了保险,我还是留 了一些胡子在脸上,不过整个人应该精神多了。雨巧也梳理了一下,尽管还是很憔 悴,但是整个人也出奇的漂亮。而且,老头也拿了几件可以换的衣服给我们。 以至于老头见了我们大大的吃了一惊,张着嘴半天没有说话,直到我说是我们, 他才把嘴和上。 雨巧打了第二天的针,看着精神好多了,她还是拉着我悄悄地说:" 我们还是 走吧,我总觉得心里有点慌呢。" 我安慰她好长时间,她才犹犹豫豫地答应下来。 为了雨巧能好,就算我多担惊受怕一点也值得了。 孙老头中午拉着我和雨巧吃饭,问我们下一步到哪里去,我说还没有定,走到 哪里就是哪里,最好是没有人烟的地方,我们两个想独自生活。孙老头嗯了两声, 抬起头问我:" 如果你们两个没有地方去,是否能够就呆在我家里呢?我无儿无女, 那小姑娘也是我捡的。如果你们答应,我愿意认你们两个做我的义子义女,至少不 用这样受罪。" 说老实话,我真的想一口就答应下来,这样的安逸的生活是我做梦都向往的。 但是,这个地方我觉得并不安全,毕竟是个100 多户的村子,就算再不发达,我们 的消息也一定会传出去。到时候不止是我们,孙老头可能都有危险。 所以我说:" 孙伯伯,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两个是苦命的人, 注定要受苦受罪,我们只想找个安静的没有人的地方生活。" " 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罪?" " 没有,我们……" 我真是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旁边一直害怕的雨巧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们有杀人罪。" 孙老头惊讶了一下,打量了我们一下,并不相信雨巧说的话:" 杀人罪?呵呵, 你们两个能杀人,我老汉也能杀人了。你们不像杀人的,你们像被人追杀的吧!! " 我手一抖,筷子几乎掉下来,也让孙老头看在眼里。 孙老头说:" 呵呵,我老孙走南闯北,还是见过一些人的,你们两个,一看就 是很有学问的人,说你们杀人,我绝对不信,但是你们的眉目间,显然有很大的委 屈事不敢说出来。瞒不过我老头的。" 我没有说话,和雨巧把东西吃了,道了个谢,就回房间去了。 以后两天,孙老头还是拉着我们一起吃饭,也越发的关心我们。也总是提是否 愿意呆下来,说到后来,雨巧一想到能够呆在这里的事情就趴在我怀里哭。是的, 雨巧才是最最需要安宁的人。我的心疼得厉害,也想着管它三七二十一,在这里呆 下来算了,能过一天安稳日子就过一天。 雨巧好的很快,最后两针都不用打了,孙老头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打 算当天就告辞,不过孙老头执意要留我们吃个中饭,我们也不好推迟,也就呆了下 来。 正吃着,孙老头家的门啪啪有人敲门,也没等孙老头起身,门已经被推开了, 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打头的一个戴着一个眼镜,50岁上下的样子,看着 很斯文秀气,后面两个则笑眯眯的,身材消瘦。紧跟着后面又进来一个人,和孙老 头打了个招呼,孙老头一见,叫了声村长。这个村长才喘着气说:" 不好意思啊, 这是是市里面来村里面医药扶贫的医生,带了不少药来。真是的,今天好事特别多。 " 后面的一个笑眯眯的人看了我们一眼,笑眯眯的说:" 这是你的病人啊。" 孙老 头冷冷的看着他们,说是病人。我和雨巧两个没吭声,赶快把自己碗里的粥想拨拉 完。雨巧看上去也很不正常,身子在发着抖。 另一个笑眯眯的人说:" 那姑娘看着脸色很不好啊,孙医生,我们能帮你看看 吗?" 孙老头略一犹豫,说道:" 他们已经好了,只是身子骨还有点弱,不打紧的, 而且他们两个是我的远方亲戚。在这里住两天。" 村长赶快跑过来拍着孙老头说:" 你这个老东西,别人可是医药扶贫的人。你 也不好好招待一下。" 孙老头哼了一声:" 哦,多少年没来过,怎么今天就来了。" 一个笑眯眯的人看着前面戴眼镜的人的眼色,还是笑眯眯的说:" 是啊是啊, 都是我们的不好。" 说完从身后提出一个药箱子:" 孙医生,你看看这些药。" 那 个戴眼镜也说话了:" 呵呵,小高你还不给别人孙医生递过去。" 那叫小高的赶忙 走上前去,看孙老头没动,只好村长笑眯眯的迎上来。 我已经吃完了,但是听到戴眼镜的说话,满身立即冒出了冷汗,如果我没有记 错,这是我那个古怪的梦里面的A 医生的声音,这个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是的, 是A 医生!绝对就是他,他的声音尽管听起来很客气,但是如同死亡一样的冷。 我拉了拉雨巧,站起来就要走,雨巧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吓傻了 一样一动都不敢动了。 那个应该就是A 医生的眼镜说着:" 不要走嘛,一起聊两句。" 我冷冷的说: " 不用了。" 整个院子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似乎连空气都不动了。 这个时候,连村长可能都觉得古怪,接着那个箱子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孙老头望着他们几个,说:" 朋友,你们不用装了,你们不是医生。" 话刚说完,孙老头一个跟头就倒在地上,紧接着村长也哐的一下摔倒了,然后 是孙老头的姑娘,紧接着,我的背上一阵剧痛,似乎是什么东西刺入了我的体内, 雨巧也一下子摔倒在地。我勉强还能站着,只看边上的围墙上跳下来一个人,手中 拿着一个金属的枪一样的东西。 我挣扎了两下,还是摔倒在地,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雨巧正在看着我,她 也和我一样,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的心疼得厉害,看着雨巧,我的眼泪也奔涌而出。 墙上跳下来的人,拍拍衣服,呵呵笑了两下,对那个眼镜说:" 五局的人费了 这么大的精力,还赶不上冯处长一个人出面。" 那个眼镜就是冯处长。这个肯定就 是A 医生的人说:" 少胡说。" 但是还是禁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过五局的人 也的确有点过分了。" 于是这几个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个笑眯眯的人笑眯眯的说:" 其他几个人怎么办?"A医生哼了一下:" 销毁 吧。我们做事不要象五局的人做的那么麻烦。" 于是笑眯眯的人掏出一个喇叭一样 的东西,走进村长,那个村长明显还有意识,身体在地上扭动了两下,似乎也是听 到了他们说的话。 这个笑眯眯的人走上去几步,对这村长的头似乎勾动了扳机,可以听到一阵低 低的震动声,一断蓝紫色的光从喇叭里喷出。那村长哼了一声,几秒钟内,整个脑 袋就化成了一股灰黑色的粉末,身体跳动了几下,就不动了。那个笑眯眯的人继续 保持着这种震动,一会功夫,这个村长就在一小阵白烟中化成了地上的一堆人形的 粉末。同样,孙老头和他的姑娘,也很快变成了一堆粉末。我在心中狂叫着:" 操 你们祖宗!!!" 孙老头死了,那个可爱的孙老头就变成了一堆灰黑色的粉末!! 我内心里面狂喊着:" 你们不是人,你们是畜牲!" 那个笑眯眯的又走近了雨巧,我的心犹如裂开了一样难受,雨巧这个时候也看 着我,嘴巴轻轻的蠕动着,那眼神中似乎就只有一句话:" 你快跑!" 我奋力的挣 扎着,但还是除了轻微的颤动之外,还是一动也不能动。我拼命的要喊着:" 要死 也死在一块!" 那个笑眯眯问了那个刘处长一声:" 这个女的好像和这个李胜利一起的。" 刘 处长冷冷的说:" 销毁。" 雨巧就这样看着我,好像带着笑容一样在和我告别,但 是那眼神中又在呼喊着:" 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雨巧,我的眼神传达着这个信息。 雨巧流着泪闭上了眼睛。 笑眯眯的人将喇叭对准雨巧的头,嘻嘻的笑着,好像在准备用放大镜照死一只 蚂蚁一样那么轻松。然后缓缓的抠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