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行,恶梦的开始 周成和蓝清按时举行婚礼。 饭店礼堂里涌来大批宾客,包括本市的政府官员和企业名流都来参加他们的婚 礼。当主婚人问新郎周成,他是否愿意起誓,作为一个在任何情况下都始终热爱和 尊重新娘并恭敬长辈的真诚的丈夫而克尽为夫之道的时候,周成闭着眼晴朗声回答 说愿意。 蓝清听了,并未显出无限幸福的表情。 第二天,婚礼结束以后,他们就要去婚行。主张硬去的是蓝清。 周成说去昆明的丽江,蓝清说说去丽江太远,且又冷,不如在就在丽海度过几 天的新婚美夜,坚持要去丽海。周成虽不情愿,也只好顺从她的意思。于是改为动 身去本省的丽海,放弃了昆明之行,蓝清之所以要急着去旅行,是想让一件“将会” 不愉快的事曝露在周家。 两家的长辈劝他们说新婚旅行延期到雨停以后怎么样,但新婚夫妇只顾动身向 丽海进发。 两家的长辈担心地注视着消失在雨中的车子,但是周成的妹妹周嫒则拍着巴掌 大喊:“哇,羡慕死我了!” 周成亲自开车,由于他们穿着休闲的派克衫,谁也不会认为他们是新婚夫妇。 这种衣服比礼服自由舒服,所以他们喜欢。 “妈的,一旦脱离那个没有尊严的巢窟闺房。老子才不会随着你的性子来。” 周成在心里暗骂道,他似乎对新婚第一夜有点不满。 汽车开到高速公路上的时候,蓝清满脸带笑说。周成则默默地看着前面。他非 常疲劳,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想快点躺下。 “你脸色不好,累了吧?”蓝清问道。 “嗯……”周成嗯了一声。然后他拧了一下半导体开关,《求佛》美妙的歌声 响遍了车厢。 “就算累了,也别睡觉啊。放着这么美的路景不看而去睡觉,真没情趣。尤其 是在新婚旅行的路上,可别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哦。” 由于地上有积水,车子的速度开不快。那也还下个不停,满眼里尽是雨。大地、 天空全都淹没在风雨中。雨刷器不断有规律地刷着粘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 “再这样下去,要动弹不得了。”蓝清略微有点担心地说。 “妈的,好一场大雨!” 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想停车,沿着高速公路奔驰。 “我觉得要是在半路上被困住了才好哩。那么,不是就要在汽车里度过头一个 晚上了吗?多有趣呀!” 蓝清好像挺快活,在笑。周成却不笑。时间过得越久,他越感到凄惨。现在他 已经后悔跟蓝清结婚了。 其实蓝清又何尝不是呢? 直到临结婚之前,她还在想跟周成结婚是不会后悔的。然而一巳举行过婚礼, 他就发觉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决不是为了周成有钱才结婚的。与其说是这了家境, 不如说是伯父伯母们的命才结婚的来得妥当。尽管满腔愤怒,但她还认为自己是无 比宽大的。 他知道周成不规矩,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她结了婚。 她对自己的举动感到非常吃惊。 然而事情并不止于此,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愤怒越来越厉害了。 “喂……你就不能问些什么吗?”周成脸上显出不高兴的表情。 “问?问什么……” “哼!” 周成犹豫了一下,瞟了她一眼,冷笑一声。 蓝清默默地看着前面。 “看来你是不想给我生个崽了!”周成明显不高兴。 “嗯……”蓝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惊惶失措。因为这事让她连想到自 己新婚之夜的不理智行为还是有些严重。 “妈的老子还说让生十个八个的,现在居然连他妈半个都不可能生,真他妈倒 了八辈子霉了!”周成心中似乎有许多委屈想发泄。 蓝清不觉紧锁了眉头:“干吗想生那么多孩子?那不是要一辈子都生孩子了吗?” 她看见周成的阴冷的神情再也没有了心情。 “明白了,原来你是不愿生,对吗?” “不是不想生,而是不急着生。你我在公司忙都忙不过来,生一大堆怎么养法?” “怎么养?你这是什么话?别说生一个,就是一百个老子都养得活。” “那你就找能生一百个的人给你生好了!”蓝清心里却想我要弄得你一个孩子 也生不出。 “结婚你后悔了?” “我们的价值观不同。” 汽车的速度突然减慢,前面的车子堵住了。蓝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只见周成 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她唯恐周成看透自己的心思,感到很不安。 蓝清讲话从来不看周成的脸色,想到什么问题,就提什么问题。周成已经不止 一次被她弄得惊惶失措。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的价值观不同。” “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你的行为有点像小孩子。”周成语气火药味十足。 “你后悔了。” “我后悔,我后悔就他妈不跟你说这些了。” 蓝清面无表情。她在想是什么东西使得这个男人如此狂妄、粗俗、不可一世。 “够了,拜托你以后说话放尊重点!”蓝清是受过高等文化教育的人,而且还 在一个文明程度很高的国家美国呆过,她真没想到周成现在的表现简直跟那些流氓 差不多。 “我没你那样受过高等教育,文明的东西懂比我多。我只是一有钱人,从小受 教育少,文明那玩意儿我不敢攀啊。” “行了。以后这种话少说一点,多了我很烦的。” 汽车离开高速公路驶进休息站的广场。他们从车上下来,每人喝了一杯饮料。 “你要是后悔了,就放心大胆地告诉我,我任何时候都是不会强求的。”周成 灌了一口,望着蓝清说。 “好,我也一样。要是你讨厌我,随时说吧!”蓝清回瞪着他,也毫不示弱。 “我周某人的脾气是讨厌就说讨厌,忍不住的。”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