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 王宇的笔录和死者的检查结果已经送到刑警队长陈家化面前。他摸着笔录本和 记录着检查结果的报告单,等待韩小荷的反应。但是韩小荷没有任何反应。 “你的车子原来一直停在开明饭店?” “……”韩小荷默不作声。 “默认了是吧,”陈队长说,“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喽? “你心里才有鬼。”韩小荷无动于衷地小声说。 “哼,”陈队长冷笑道,“因为说谎,你的悬疑将比王宇的大。” “笑话!”韩小荷不屑一顾,“你就这么肯定王宇说的是事实?难道他就不会 说谎?” “你……”陈队长一时语塞,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还真难办。 “你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韩小荷理直气壮。 陈队长无奈,又转了个话题:“你车子有开动过没有?” “没有。我一直没有出去过。” “那么,你在那一段时间当中开过几次行李箱?” “一次也没有开过。” “离开饭店的时候也没有开过?” “对。没有开过。” “呵呵……”陈队长莫名其妙的乐开了。 韩小荷不明白他笑的含义,怔怔地望着他。 “你回答得越干脆,漏洞就越多。”陈队长老练地说。 “什么意思?”韩小荷不得其解。 “你说你在车站遇到的王宇,可你又说一直没有出去过,这一直没有出去过指 的是呆在什么地方呀?” 韩小荷沉默不语。 “你说你一次也没有开过后备厢,难道你到车站就是两手空空去接孩子吗?” 韩小荷还是沉默不语。 “我问你离开饭店的时候有没有开过你说没有。我这不是自个招了你是呆在饭 店的吗?” 韩小荷终于低下了头。 刑警队长手支着下巴,一声不吭地闭着嘴,好像在思考什么。额头上打起深深 的皱折,显然是在为凶杀案动脑筋。不一会儿,他又开口说道:“根据检查结果, 被害人是在十九日晚上到二十日清晨之间被杀害的。所以是在你住在饭店里的这一 段时间当中被杀的。” “似乎是这样。”韩小荷茫然道。 “换句话说,是被害人在夫人住在饭店里的这一段时间当中被装到你的车子里 去的。你要是没干这种事,那是谁干的呢?” “不知道。”韩小荷面不改色地回答。 队长对韩小荷的沉着镇静暗暗吃惊。怎么看,她的脸上现在竟没有一点惧怕的 神色。她是什么女人,这么沉着?就算不是凶犯,一旦受审,百分之百都禁不住会 害怕的。为了使她沉着不起来,队长决定提一些比较有刺激性的问题。 “被害人的后脑勺受过沉重的打击。后脑勺上凝结着鲜血。不过,这不是致命 伤。他是窒息而死的。脖子上有手指甲的印子,看来是被揿住脖子卡死的。肺里有 水,是揿在水里卡死的。” 韩小荷说要抽烟。警察帮她打开皮包。她细长的手指把香烟拿出来,表情一直 很平静。陈队长用打火机替她点烟。 “被害人很可能是住在开明饭店里面的人。只要到饭店去调查一下,很快就会 弄明白的。” 这话意思是叫她不要隐瞒,坦坦白白地说。陈队长认为单靠这女人一个人的力 量是很难杀死中年男人的。这么一来,在他的脑子里女人的丈夫就自然而然地成了 最当然的嫌疑犯。 韩小荷很不自在地吸着烟。 警官从椅子上支起身来,低头看着韩小荷说:“看来得一起到开明饭店去一次。” 韩小荷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站起身来。 “依据被害人的指纹照片,明天将能弄清他的身分。”从房里出去在走廊里走 的时候,陈队长跟年轻刑警说。 连陈队长在内一共有四名刑警跟和同行。他们当中有两个人在韩小荷两边,像 保护她似地在活动,另一个即使在车子里,也挽住她的膀子。 饭店的服务员们一眼就认出韩小荷来。证实她在五○九号房间里住了三天。 “在二十一日前后投宿的年轻男人中,有没有没有结帐就下落不明的?” 陈队长把总服务台的服务员全部召集起来问道。有一个服务员像正等着似地站 出来说:“哦有。” “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这个。” 总台服务员拿出一张住宿卡。班长把这张住宿卡拿了起来:“十九日晚上投宿 的。” “他还跟谁。” “他太太。” “叫什么名字?” “蓝清。” “人呢?” “不知道。” “居然还有他太太?”陈队的脑海里一下子就跳出了韩小荷的身影:会不会是 她呢? 总台服务员说:“卡片上记录的住宅电话号码可能是对的。打了一个电话到他 公司里,他公司里说是还没回来,好像是他秘书接的。” “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刚才打的。” 住宿卡上记的名字是周成和蓝清。男的年龄三十三岁,职业C 公司总裁,现在 住址明海;女的二十四岁,职业不详,现在住址明海。从饭店方面了解到,他们住 进五二八号房间是十九日晚,二十一日早晨不见了。 “二十一日晨打了个电话进去,没有人接。用备用钥匙把门打开进去一看,皮 包还在。所以我们认为他们还要再住一天,客人可能到哪儿去玩了。之后又打了个 电话,还是没有人接。进去一看,皮包还放着,这才断定客人不见了。” …… “可以让我们去看一看你们酒店的监控录像吗?”沉默了一会儿,陈队长突然 提议说要看监控录像。 “当然可以。但是得有领导的同意才行。”服务员有些为难。 “那就请示你们的领导呀。”陈队长提高了嗓门。 几分钟后,陈队长他们几个走近了监控室。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监控录像从 十九日晚上的十一点零五分过后就没了,似乎是被人恶意删改。陈队长就叫服务员 请来了酒店的一个当班经理,要他为录像事件作解释。而当班经理的解释是最近监 控室新招进来几个新手,有可能是他们因为业务不熟,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操作才 造成了这样的失误。 看来,在录像事件上是不可能有进展了,陈队长感到有必要派记得周成面孔的 饭店服务员到本署去认一下被害者的脸。根据他的指示,一个刑警立即带了那个服 务员离开了饭店。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