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的脸 十点过钟,警察局里值班的人很少,他对住在隔壁看护他的警察小李子大声喊 叫要上卫生间,小李子开了门,同意并陪他去。 警察局是新改建的,显得十分漂亮气派,连他都感觉这年头当公务员就是有面 子。 李打开男卫生间门时,女卫生间门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长发女子,抱着肚子好像 是女人在痛经时一样,看不到脸。他想上前问问那个女人要不要帮助,但是那女的 却匆促地走开了。小李子有些奇怪,这时候有女的在警察局,肯定是哪个科值班室 的臭小子带来的妞。这种事情在这里他见多了,也不足为奇。 午夜,寒风不断的从那扇方型的大窗户吹进来,屋里弥漫着一股阴冷的寒气, 一种浓厚的孤独令李瑞阳感到异常的压抑。 他蜷缩着身体,孤零零的躺在一张木质沙发上,而上面只有一张的薄薄的被褥, 甚难御寒。在寒气的浸淫下,他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他裹紧被褥,努力的收缩着 身体,双手合拢着夹在弯曲的双腿之间,借助自己的体温,与严寒做着痛苦的抗争。 他的脸色很苍白,表情显得非常痛苦,嘴唇在不住的哆嗦着,似乎正在承受着 寒冷的煎熬,又似乎正在做一场可怕的噩梦。 窗外,夜色迷离。一些城市冷光穿过空气的缝隙,投射出一片朦胧的光影。李 瑞阳睡的沙发紧挨着审讯室里窗户,窗户的玻璃外面挂着一块窗帘,寒风正吹拂着 窗帘,其影摇摆不定,犹似一个女人在梳妆台前搔首弄姿一样。 突然,一阵凄惨的歌声一下子把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最亲爱的主: 让我在活着的每一天, 拯救世上坠落的灵魂。 要从我的仇人身上看见, 赎罪的玫瑰。 …… 这祷歌声又来了。 他一下子坐起身来,睡眼朦胧中,他发现一张脸贴在窗户上,一双蓝幽幽的眼 睛露出一丝怨光,正在死死的盯着他。 他心里一惊,习惯的把手伸过去,想打开沙发旁边墙壁上的日光灯按扭,然而, 却怎么也摸不到那个开关。 纵然我将自己隐藏那些急躁、斤斤计较、蛮不讲理的人背后, 纵然我隐藏十载, 在那些野蛮、私欲无边的仇人背后, 我仍然看得出丑恶仍在, 我要愤然地说: ‘仇人, 你是何等的不知, 罪有多深 …… “谁——”李瑞阳尖叫一声。 主啊! 赐我神圣的力量, 我的灵魂便永不致消沉, 给我鼓励, 我要去救赎那些可怜的罪孽, …… 歌声恐怖极了。 那张脸也恐怖极了。 “咣当!”李瑞阳吓得不小心将沙发旁边的审讯台上的台灯弄翻在地上。 歌声嘎然而止。 正在此时,隔壁警察局里传来一个声音,一道手电的光影也照在窗玻璃上,那 张脸“嗖”的从窗玻璃上缩了回去,凄厉的尖叫一声,迅速的消失在屋里的黑暗中, 不见了踪影。 李瑞阳此时已经完全从混浊的神智中清醒了过来,透过窗外朦胧的夜色,他渐 渐的看清了房间里的东西,原来还是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睡觉。 他突然感到头很疼,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在警察局受保护,为什么会有鬼来 吓唬自己呢?并且这个女鬼还象极了她! 打开门,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小李子,生气道:“你们警察局是怎么办事的?居 然让一个女人扮鬼来吓我!” 小李子也心有余悸,略微报歉道:“你不知道,他现在所睡的房间是一间死过 人的房间,以前有一个卖淫女被警察逼刑,怕自己的行为暴光,就从这里跳楼摔死 了,以后这里曾闹过鬼。” 李瑞阳将信将疑,也没多说什么又重新躺下。 “要我陪你吗?我可以搬过来的。”小李子问道。 “不用,我就不信这世上有鬼,一定是人装的!要让我逮着,可没好果子给她 吃!”李瑞阳恨恨地把头往后一仰,狠狠道。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小李子叮嘱道。 “行了,你回去吧。”李瑞阳关上门,重新躺下后,才闭上了眼睛。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