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村民吴昌吉,36岁,几年前承包一口鱼塘,年交费5000元,租赁期限4 年。一 年后,由于他优质选苗,饲养有方,喜得丰收,当年收入达4 万多元。村长吴起应 心里极不平衡,便找了支书和副村长商量,提出要提高鱼塘的租金,遭到反对。他 们认为作为一级组织,言必行,行必信,况且还签了合同,是受法律约束的。吴起 应气得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你们不管,我要管!”而后他就找到了吴昌吉, 说从第二年开始,村委会决定提高鱼塘租金,从5000元提高到1 万元。吴昌吉哀求 道:“村长,我和村里是签了合同的呀。请您说几句好话,高抬贵手吧。”吴起应 板着脸说:“合同是不是人签的?人是不是活的?合同难道就不能改吗?”吴昌吉 高中毕业,在村子里算是一个有文化懂法律的人。他咽不下这口气,写了诉状到乡 法庭。法庭来人找村长调解,告诉他承包鱼塘的合同具有法律效力,并受法律保护。 村长这才罢休,但毕竟龙颜被犯,心里极为不畅,便对吴昌吉处处设阻刁难。几个 月后的一天,吴昌吉几万尾鱼苗初长成。他就像一个统帅,站在岸边检阅与欣赏着 自己的部队。鱼儿有的活蹦乱跳,有的游翔浅底,一派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然而正在他得意之际,忽尔一夜间他的“士兵”全部肚皮朝上,翻白而亡!一大早 望着这一惨不忍睹的场面,他号啕大哭。他绝不相信这是瘟疫。他感觉是人祸,而 且肯定是村长下的毒,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他与老婆气得两天两夜没有吃饭睡觉, 就在村子里指桑骂槐,恶语诅咒。然后,夫妻双双背着行囊到外地承包鱼塘去了。 吴起应的两个儿子也为其父栽了不少刺。特别是吴大林,人长得粗蛮彪悍,在 远近是有名的游手好闲、寻衅滋事的浪荡公子。他初中未毕业就辍学习武,曾在猎 鹰武术学校练过两年。也真是人各有长,他练武倒悟性极好,加上非常勤奋,功夫 日长。在学校几次擂台赛上,他武艺娴熟,敢打敢拼,力克群雄,三次拔得头筹。 回来后,他仗着这一资本和村长父亲的牌子,更是到处惹是生非,动辄拳脚相加, 村人纷纷避之惟恐不及,种下不少怨恨。3 年前,吴大林20岁,看中了村水泥厂一 个叫吴秋萍的姑娘。不料这姑娘已有男友,也在村水泥厂,便对他不冷不热,多次 约会她就是不到,使他大为光火。但那个姑娘愈这样,就愈撩拨起吴大林的征服欲。 他想凭武力强而霸之。有一天上班的时候,他直接把姑娘的男友从车间叫了出来, 令他滚蛋。两人从言争发展到拳斗,吴大林将对方打成重伤,并且威胁道:“从现 在开始,我如果还发现你这个王八蛋与吴秋萍来往,别怪我打断你的狗腿。”那小 伙子慑于他的权势和拳势,拖着一身痛,爬起来就跑了。即使这样,姑娘仍死活不 从,并向警方报案。吴大林被拘留7 天,且赔偿医药费。吴起应大怒,动用村长权 力,将这对男女从水泥厂除名。姑娘回家后,终日闭门不出,以泪洗面,她一个女 人家无力与之抗衡。吴大林却仍不死心,每天到女方家纠缠。先是许愿,只要姑娘 同意,他可以和他爹去说,马上就能回水泥厂上班,工资提高两级。吴秋萍一听就 火,杏眼怒睁,要他滚出去。吴大林便揪了她的头发,意欲逞强。吴秋萍的父亲见 状,从门后取了根粗大的木棒,摆开了“鱼死网破”的架势。吴大林毕竟是上门闹 事,有些心虚,只听他冷笑两声,道:“好,好,大家走着瞧!”无奈,姑娘只好 与男友一道悄悄出走,南下打工去了,至今有家不敢归。 据初步统计,此类对吴家有报仇意愿的对象有9 人,其中有6 人离开家乡去了 外地。这6 人与家里都有联系,每年都还寄了款子回来。据查,这些人分布在上海 浦东、广东顺德、深圳、惠州、广西桂林等地。专案组对这9 人又逐一进行了分析 和排队,有一个共同的感觉,就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怨恨应该还不至于达到要杀 掉吴起应全家方能解恨的程度。而且村民们普遍反映,像吴孟雄、吴昌吉和吴秋萍 等人,其实都是些老实本分的人,并非亡命之徒。尽管他们受尽欺凌和侮辱,大都 也是忍气吞声。“惹不起躲得起”即是他们的护身哲学。 况且,严格来说,双方并无血海深仇,真正动手吴一家,大部分人认为可能性 不大。但警方破案,只能凭事实,而不能单凭感觉。说有,得拿事实证明;说无, 须用事实推翻。何况这是一起“特大号”的杀人抢劫案呢?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