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二话未说,穿了制服,带了几名干警驱车赶到了离局40余华里的岛石村。吴 起应和几名村干部就在村头等候。民警对现场很快进行了勘查。现场脚迹很乱,显 然是村民们围观所致。谭局长仔细察看了死者。死者很明显是坐在椅子上被人捅死 的,椅子翻在旁边,扶手上有血迹。死者喉部有一个窟窿,可以看出,刘书伟是被 一刀所毙的。凶手刀法娴熟,部位准确,干净利索。一把杀猎刀丢在房中,刀上血 迹斑斑。村长反映,约莫9 点左右,听到刘家有吵吵闹闹声。他本想进去劝解,但 想哪家哪户没有磕磕绊绊的?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还是不去干预的好,也就 没动。可接着不久只闻刘书伟惨叫一声,然后见他的独生儿子刘勤学忽地开门出来, 神色惶惶地走了。而房里转瞬间悄无声息。他站在前面坪里等了等,越来越感到不 对头,就走了过去。门虚掩着,他推门一看,惊呆了,刘书伟两眼瞪着,喉部正汩 汩流着鲜血,显已死去。于是,他赶紧叫来了自己的弟弟吴起宏和两个儿子看住现 场,又跑到村委会挂电话向公安局报案。最后,村长还表态道,此案在全村是件大 事,公安局要了解什么情况,村干部和全村人一定密切配合云云。 谭局长一刻未停,当即指示县局马上通知各派出所拦截,同时与周围县市联系, 请求支持围堵。但直到第二天,各路消息反馈,一无所获。 化验结果出来了,杀猪刀的刀柄上所录指纹确系刘勤学所留。这一把刀也是刘 勤学的屠宰工具。初步断定,刘勤学属杀父潜逃。可他为什么会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呢? 据了解,刘书伟45岁,刘勤学24岁,父子俩多年来相依为命,患难与共。在刘 勤学10岁那年,其母病故,其父一直未娶。当时,岛石村还很穷,而该村惟一的外 姓人家就是他们。村里分田分地时,对其父子既在量上要打折扣,又大都把田地分 到无水无阳的地方,可说是有苦无处说,有怨无处诉。但刘书伟很有骨气,一言不 发,默默承受,凭着勤劳的双手硬是一步一步挺了过来。他一直劝儿子要好好读书, 把儿子的名字改成了“勤学”,寄予了他的厚望。无奈儿子不愿读书,初中未毕业 就回家种田。1992年,刘书伟看中了一片荒山。这片荒山土质很差,地处偏隅,吴 姓人家没一户愿意承包。刘书伟买了林业、农科方面的书籍,又暗地里对照书上所 说,实地考查了荒山的土质,认为只要施肥得当,完全可以改造。于是他提出了承 包的要求。他说他只请求村长解决一个问题,就是为他贷款两万元,3 年后保证连 本带息还清,并每年上交利润2 万元。村长一听,反正是片不毛之地,这一下有人 愿背这个包袱,还有钱交,何乐而不为?就爽快地答应了。 刘书伟带着儿子刘勤学上山了。偌大一片光秃秃的山上,每天可见他们弯腰掘 土的身影。他们早出晚归,用贷款买来了肥料,买来了草种,买来了树苗。先后种 了灌木、杉树、茶树、果树和蔬菜。神奇的是,两年不到,荒山竟然脱胎换骨,彻 底变了个样,绿草葱葱,树冠簇簇。草丛里起初间长了些红白杂陈的小花,后来竟 一团团一片片满山遍野开得如火如荼。春天一到,那山花烂漫的场面便成了当地一 道亮丽的风景。刘书伟的收入逐年呈直线上升。县农科所、林业局闻讯,找来了县 领导和新闻单位的记者,现场参观访问。县领导更是激动,连连称赞,并说如果各 乡各村都能像刘书伟一样不畏艰难,依靠科技改变面貌,发财致富,整个县里的经 济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久,县长亲自主持,召集全县的乡长和村长,来到 这座山上,开了个观摩会。刘书伟迅速成了县里、市里的名人。 但人怕出名猪怕壮,他的命运由此悄悄开始转折。 六 刘书伟父子在岛石村一直老实本分,从不惹是生非,因而尽管是外来户,平时 与村里人倒也相安无事。自从刘书伟出名后,村长对他忽地恭敬起来。刘书伟常去 县里,县里也常来人找他。1995年9 月,刘书伟捐资5 万元给村里五保户做养老基 金。村民们对他此举甚感满意,赞誉之词此起彼伏。人们认为刘书伟发财不忘本, 难能可贵。1996年7 月,他又拿出2 万元奖励村里两名考上了大学的青年,再次受 到全村人的好评。不久乡长把刘书伟叫去了,大半天才回来。接着就有人传言,说 刘书伟要当村长了。大家心里都知道,村委改选是9 月,这个时候乡长找他,其意 不是很明显吗?几年来,刘书伟凭自己的智慧和劳动赢得了全村人的尊重与依赖。 不过,就大多数吴姓人来说,真要刘书伟这样一个外姓人来当一村之长统领他们, 心里的确有些酸涩和怪异。吴起应虽然人品不怎么样,独断专行蛮横霸道,但他有 头脑,魅力足,村里这几年经济发展快,收入大幅增加,生活有明显改善,不能说 没有他的功劳。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