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个漂亮年轻的女孩会对什么样的人构成这样大的威胁,到了非要杀死她的程 度呢? 也许,在她的巨额财产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一桩桩见不得人的交易。当这个 想法从我的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我想,在案件的侦破过程中,合理的想象与推理, 都是应该存在的。 今天晚上,我打算回家吃饭,因为这么多人在这里,都想有机会参与审问那个 段志敏,加之戴强亲自出马,我也就用不着在此凑热闹了。我先在电话里告诉张姨 要回家吃饭。张姨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与以往有些不同,我也来不及细问,就匆匆挂 了电话,想等一会儿就回家了,见了面再问她也不迟。我很忌讳在办公室的电话上 谈论家里的事情,这多少有些不好。 赵明说:“方馨,其实,你应该留下来,最好是你,还有戴头,我们三人一起 来审问这个段志敏。要知道,是他以及他的同伙,从我们的手里将王佳丽抢走的。” 我说:“正因为这样,戴头才不会让我们俩参加这次审问。因为,他担心我们 会太冲动了,太感情用事。而且,你放心,王佳丽可能是这个段志敏亲手勒死的, 可是,这个主意可不一定是他出的。他的主子在背后站着,说不定呀这又是一场新 的较量,这样的审讯还不知道一个回合能不能拿得下来。如果能,那就说明咱们有 本事。如果一次拿不下来,那对我们来讲,只是多了一次考验的机会罢了。” 我突然发现张姨这些日子明显地消瘦了,人也显得十分憔悴,有些无精打采。 我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笑了笑说:“没有啊,好闺女,你就别为张姨操这份心了。 对了,你办的楼下那个女孩被杀的案件怎么样了,凶手抓到了吗?” 我说:“还没有,也许快了。因为,今天东城公安局为我们抓获了一个嫌疑人, 就是后来为我们提供案情的那个女孩,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线索来。” 张姨关切地问:“是不是就是在防空洞里被害的那个?” 这下该轮到我惊诧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给张姨说起过王佳丽在南山防空洞里 遇害的事。也许是我的眼光里有太多的惊诧,还有疑惑,张姨很不自然,她说: “我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也许,如果张姨不补充这句话,我的惊诧与疑惑会一闪而过。我会想是不是我 在家里给队里打电话时,谈及过王佳丽之死,张姨只是偶尔听到了。可是,张姨特 意补充说明了她得知的防空洞女孩被害的消息来源。我非常清楚,当时,为了北京 的申奥成功,媒体对所有的恶性案件报道都加以了严格的控制。我们也曾试过通过 《北京晚报》刊发这个消息,以期有目击的群众能向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来源。后来, 经请示局领导,认为还是不刊登的好。至于线索来源,我们完全可以深入调查走访 群众,刊登报纸并非是惟一的线索收集方式。所以,如果我开始还不敢肯定自己是 否在电话中说起过王佳丽被害这件事的话,那么,现在,我可以完全确定,张姨在 撒谎。 她为什么要撒谎呢?即便她承认,是无意中听我打电话时说的,或者说,她就 算是“偷”听了我的电话,我都会觉得顺理成章。 她不应该对我撒谎。在我的记忆里,张姨还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话。 她为什么突然撒起谎了?难道,她知道什么,或是故意要隐藏什么,欲盖弥彰? 我们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因为,我们彼此都感到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回房间后,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想看看爸爸是否已经给我回信了。 在我的留言箱里,没有我父亲的只言片语。这次,父亲到了美国后,就像一只 断了线的风筝,与我们失去了任何联系。我心里隐隐存在着一种担心,不知道是不 是我的父亲在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如果是工作上的麻烦,我坚信他能解决好的。 在我的眼里,父亲永远是那样智慧,那样有魄力与能耐,他一定能处理好一切棘手 的问题。最让我担心的是他的身体,但愿上帝保佑他吧。 我打算再给父亲写封信。 在刑警队的审讯室里,一场特殊的战斗已经打响。 一阵对峙后,段志敏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公安,我不认识那个女孩子。 我只是当时的确急需要用点钱,就答应了。” “大约是十多天前,好像是5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吃完饭后,黑豹突然到我住 的那个地方来找我。他说,有人出了一笔可观的钱,让我去做一笔生意,问我愿意 不愿意。这生意其实很简单,你就负责其中的一个小角色。就今天晚上。给你的价 钱是3万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