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纵火(1) 纵火 纵火 是故汝等,当好制心。心之可畏,甚于毒蛇、恶兽、怨贼、大火越逸,未足 喻也。 ——《佛遗教经》 火锅,热气腾腾。 林少峰和女友满头大汗,边吃边脱。 林少峰已经光膀子,不怀好意地看着刚认识的女友。 女友笑了一笑,站起身脱衣。 突然,四处响起噼啪、噼啪的声音。林少峰浑身燥热难当。 从梦中睁开眼,火苗正在舔食他卧室的门。 美梦过后又经历噩梦般火灾的林少峰呆若木鸡,对警察喃喃说:“我真记不 得其他的了,好像是闻到一股汽油的味道,但是当时那么乱,也说不清。” 出了警察局,梦中要脱衣服又没脱的女友扑上来,和他抱在一起。 “你知道吗,火灾中大约有13% 是故意纵火。” “很不幸,我知道,有些国家比如说澳大利亚的调查结果是40% 左右的火灾 都有人为因素。” “前天学生公寓的大火差点烧死了一批大学生。我们调查了近两年全市火灾, 结果是大约有16个案子都有明显的人为纵火的痕迹。所以……” “所以你认为这是一个纵火狂干的,这次学生公寓也是他放的火。” “你怎么知道的?”马知良问。 “要不然找我干什么?”朱丹心笑。 一个月了,朱丹心的心理轮廓分析还没有出来。 “老朱,我不反对你这一个月拉着我乱跑,我也不反对你像个警察似的把几 个案子从头调查一遍,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样做是为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嗯,怎么说呢? 我第一次看完卷宗后,感觉是完全混乱的。 其实我已经写了一份罪犯心理轮廓分析报告。但是发觉其中自相矛盾的地方 太多,我一会觉得这个纵火狂是个独身无业者,一会觉得他是个已婚的青年人。 有些细节告诉我,他可能是时常出入花街柳巷,有些细节又告诉我,他应该是个 老处男或同性恋。所以,我决定从最简单资料入手,看看能发现什么?” “发现了什么?” “你看,我们这个月主要调查的是3 号、7 号、9 号、13号案件,除了和其 他案子有共同的人为纵火的痕迹外。 这几个案子还有它们共同的特点: 一是火灾都发生在春天和秋天,很有规律。 二是和其他火灾比起来,火灾发生的地方都离消防队比较近。 三是火灾造成的损失都不严重。 而且,最有趣的是,每次火灾都是在火情刚开始蔓延的时候就有人打电话报 警,而警方从来不知道报警人是谁。 而且,每次火灾都有一位救火英雄出现,而这位救火英雄都是一个人——刘 永辉。” “刘永辉?我们也怀疑过他,你说为什么他就那么厉害,每次消防队员没赶 到,他就赶到了,而且每次都成为英雄。可是我们找不到他的犯罪动机,证据也 不足。” “动机是很明显的。成为英雄难道不是动机吗?他很可能是那种被我们称作 的生殖期纵火狂。 有个心理医生叫做福佛,他研究发现这类纵火者有很大一部分是工作年龄在 两年以下的消防队员,而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想过要放火,但是大部分人社交 技能都很差。 他们这类纵火狂的特点是每次放火都有一个较为明确的欲望支配,他们的纵 火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看自己能不能够熄灭这些火焰,有时候他们对加入消防 队员的工作很感兴趣。 他们的兴奋感来自于与火焰的斗争。这类人常常会有成为消防队员的愿望, 但是往往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如愿以偿。 每次火灾后刘永辉接受采访时都表示自己从小就想成为消防队员,可惜他是 跛脚。 我们看到他家里收集了各种各样的消防器材,而且还订阅了《中国消防》这 样专业的刊物。 我估计这几桩案子都是他干的,他可能只是希望看到火焰升起并征服火焰, 并不想火灾造成伤害。 但是,有时候火情的发展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酿成了火灾。 现在正是秋天,我们可以跟踪他,在他再一次放火时抓住他。这应该不是什 么难事。他是具有英雄气概的人,在审讯的时候要尊重他,承认他的动机是良好 的,鼓励他承担起责任,并且承诺不让他丢脸,他会很配合的。” 两周后,在一个小型火灾现场刘永辉被警方逮捕了。 警方用一种恳请他合作的态度对他审讯,他以一种大无畏和恩赐的姿态交代 了自己纵火行为。的确,3 号、7 号、9 号、13号案件都是他惹的祸。 但是他坚决否认其他案子和他有关。 “看来应该是有两个纵火犯,刘永辉已经承认了四个案子,没必要否认其他 的案子。”马知良说。 “嗯,我也是这么看的。但是另外的一个人是谁呢?” “你问我我问谁?” “我还是无法确定,但从现在的资料来看,1 号、2 号、6 号案件应该是一 个人做的。 这三个案子都是在酒楼的厨房纵火。纵火的手段显然不够高明,留下了大量 的证据,即便不是警方,普通人一眼也看得出来那是人为纵火。 这两个特点让我得出的印象是这是一个犯罪技能不高的人,他的心理发育应 该在早期出现了很多问题。 而口欲期纵火狂通常选择的纵火对象一般都是以家庭、有母亲特征的建筑物 为主,比如说洗衣房、储藏室、厨房,等等。 所以这三个案子的作案人应该是有口欲期特征的人,他在生命的头18个月常 有母亲的缺席或忽视,造成他日后总是寻求温暖、安全、母亲照顾式的环境。他 会有一些口欲期的行为,比如说,咬指甲、储存食品、暴饮暴食、在遇到压力的 时候呕吐、遗尿。 他很可能会和母亲睡到青春期前期才分床。往往会有精神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