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怀念前世的爱人 经过了那件事,我的心好象变的异常的脆弱,一碰就会碎的那种。人也好象完全转 变了,成天惶忽而不可终日。 说实话,颜晏在我面前真实的消失而去,我真的抵挡不了这脆弱的神经。虽然事后 他们家里人也没多作什么责怪我的话,但我知道他们家里人一定恨死我了,恨不得我和 颜晏一起死去,这样至少对他们的心里也有点安慰与舒籍,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想法和 心理常态,我不怪他们,要怪就怪自己仍然继续活着的罪孽。 在学校读书,很多人都对我改变了以往的看法,看到我现在颓废落寞的样子,他们 很想帮我但都无奈怎样去帮一个感情受伤人的心。 这个噩梦我想会伴随着我一辈子的生活,或许死了也仍继续。我时常想着一个问题, 如果当初我听了米果的话,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结局,那是肯定的,可有谁会相 信真的会发生这样惨不忍睹的事呢。 从那时起,我的心里对米果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厌恶或是种畏惧,不知道为什么,也 许心底总会认为是她害死我的颜晏,谁叫她事先告诉我这个噩耗呢。我知道这么去认为 是不对的,可是也没有人能阻挡住我的这种罪恶的想法,谁也不能。 仿佛这个冬天来的很快,雪花就像从身上抽出的血丝凝结在一起,而后削成一片片 的花瓣状,从天空洒落下来。迷迷茫茫,彻彻底底,云里又雾里,我讨厌冬天,从小时 候就开始讨厌,从来都没喜欢过。而这个冬季不期而至的来临,更是让我心生浓重的阴 郁。 那寒冷的北风打在脸上,就像一次次的鞭刺,我感觉不到疼痛,但心里的疼痛是很 早就有了的,但在这样一个季节里正好帮我麻木而冻结住了。 俯在三楼的窗台上,我瞰视远方,眼里除了一片白色的雾蔼已经没有什么景色可言。 一片雪白漫无目的的摇摇欲坠,我伸出手接住它,我知道让它躺在我的手心里只会 让它更快的消失,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罪恶的源泉。 我选择了舍弃,在它还未融化之前。 它向下飘了几圈,竟不可思议地腾飞起,飘落进我的房间,我回头去看,却看见了 另一个人。 是尹子轩,在上次一件事后好久没见到他了,的确也怪怀念的,但我却没那种兴奋。 我看着他没说话,抿起嘴想对他笑了笑,表示欢迎,可嘴巴却僵硬在了那里,也许 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把窗户关了吧,这样怪冷的。”他冷地不停用口气吹嘘着手。 我木然地转过身去,把窗户关了上,却一直背对着他。 过了好久,才提起僵硬的嘴唇,“难道是想来吃上次我欠你的一餐饭的吗?” “你想哪去了,我会这么小心眼吗。”他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 “事情发生了就没办法挽留了,过去的事就让它就像这场雪一样,等到雪停,天气就会 好了,阳光还是会明媚而灼热。这个世界的运行不会因你一个人而停止了它的转动,你 知道吗?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像个男人的样子,哭过,痛过,悔过,就已经是大牺牲 了。而后就应该勇敢的站起来,面对未来,面对将来所要承担的一切,而不是一味的逃 避与猥琐,这样走了的人也会替你感到欣慰与满足。” 他说的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身为亲身经历这样事的我又怎能轻而易举的说的到做 的到的呢,我需要一些时间给我弥补心中的空缺与伤痛。 我转过头看他,他仍旧是一脸的阳光,在这样冰天冻地的日子就像能融化心头的冰 霜。 我点点头。 他放心似地舒了口气,“那我带你去沐浴一下新的气象好不好?” “沐浴?”他想搞什么?不会是同性恋思想又将重蹈覆辙了吧。 他傻笑着,“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去另一个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整天呆在这样 的天气里,聪明人也会变白痴的。” “这样寒冷的天气你想带我去哪?我可不想变成冰棍。”一时间我仿佛也感觉到了 冷是什么滋味,有点从心中涌来的暖流一下子被周围寒冷的气流冻结住,不自觉地打了 个寒噤。 “当然是去暖的地方了,要不然还呆在这个城市里多没意思。” “现在中国大多数城市都已是寒冷冰霜了,去哪都相差不了多少。” “谁说要在中国里面啊,去外国不行啊,我想过了,新加坡,正合适,那地方可是 常年亚热带的地方哦,而且风景又美,玩的地方又多。” “新加坡?”听见这个词,我呆住了,“还要买机票,准备东西,等等很多麻烦的 出国游玩步骤,真等出去了这地方雪也已经下完了。”我略带夸张似的说。 “谁要你乘飞机去了。”他比我更惊讶地翻了翻白眼,“我比飞机更简便,更快速, 更时尚,更——” “哎,别再说下去了,都没完没了了你。”我听他说的我头都大了,“说重点,是 什么办法?” “你跟我来就是了。”他走出门,打算走下楼。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了,不过我相信他不会骗我,心里的感觉告诉着我应该确信他 这奇怪的行为。 到了楼下,走出房子,站在这满天雪飘的世界里我感觉寒冷彻骨而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冷得直哆嗦,他还要我少穿几件衣服,一开始我死活不 肯,没办法被他扒 了下来,总感觉现在自己像是被拔光毛的铁公鸡。 “牵着我的手。”他命令我似的叫我牵着他的双手。 干吗?长大后我可从没牵过男人的双手,不然还以为别人要误会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呢。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的,婆婆妈妈的,我说了我不是同性恋了嘛,还这么不好意 思。”他无奈地嘟哝着嘴,一把拉住我的双手,“闭上眼睛。” “这到底是干吗呀。”我郁闷死了,不会是想非礼我吧? “你想哪去了,闭上,快点。”他对我这胡思乱想的思绪颇为恼怒。 我只好无奈地闭上眼睛,念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闭目间,脑海里闪现出一些事,他为什么能猜透我的心思?这么一想,以前那一箩 筐的问题翻涌而来,看来等会得好好让他解答一下,而自己也得放下心来听,别动不动 的就想为他那莫名其妙的语言而扁他的冲动,听后觉得没道理再扁也不迟。 思绪间,突然听到周围有人群吵杂杂的在欢歌笑语,我忙睁开眼睛。 愣住了,这是哪?还是哪是这?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觉的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我转身一看,是大海,徐徐的海风迎面吹来,蔚蓝色 的海平面展示着它如惊淘拍岸卷起千堆雪般的壮丽景象,四周是被片片高耸的椰子林包 围着的绿色美景,椰树伸着它独有的招风大手随风摇曳而舞,沁人心脾的舒心让我顿时 对这里一见倾心。 这里是海滩,而沙滩上的游人遍地都是,从大人到小孩玩的好不开心,他们或跟着 潮水嬉戏,或在沙滩上追逐打闹,或是打着沙滩排球。 一些穿着比基尼装的性感型美女,在人前人后展示着她们的靓彩,有的休闲地晒着 日光浴。一些游人躺在太阳伞下坐在舒服的躺椅上,嘴里还漫不经心地吮吸着果汁或香 槟,放飞心情般地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方式。 看到海,我突然回忆起了不久前也和颜晏一起在海滩上玩耍的情形,只是人变了, 时间变了,这海滩的位置也变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心态也落寞得像着这海滩上的沙子, 一次又一次的累积起来,而后又被游人沉沉的踩下去,日复一日,年终一年,越积越厚。 “哎,我带你来这是来玩的,你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走,跟我一起去赶海去。” 一旁的尹子轩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立刻给我打趣着。 是啊,我是来玩的,想这么多干什么。 “这里就是新加坡?”我脱着鞋子问他。 “是啊,这里是新加坡著名的圣淘沙岛的巴拉湾海滩,怎么样?风景不错吧,我想 你会喜欢的。”他很肯定我会喜欢他所布置的局面。 “的确不错,要是能在这买幢房子长久住下去就好了。”这的确是个好的梦想。 “可惜这里太贵,不适合我们穷苦百姓的生活范围区。”他耸肩又摇头。 “那是,来玩玩就行了。”我脱完鞋子,赤着脚疯一般地大喊而奔向大海的怀抱。 我与尹子轩随着游人们一起追逐着海浪,此刻都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我们俩还抓 起沙把相互丢仍,把各自搞得都像个从海里来的乌贼一样,互相看着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玩得筋疲力尽了,我们才走上休息区,沙滩边上有卖各种各样的美食和海鲜烧烤, 那香味一阵接着一阵滑过鼻尖刁钻地又从嘴角边溜走。 尹子轩看见谗言欲滴的我,一看就知道我胃里打斗的情形,嬉笑着对我说,“先等 我一下,我这就去犒劳犒劳你那不老实的嘴皮子和肚子。” 一下子他就左手拿果汁又手拿香辣的海鲜烤肉串在我面前,“拿着,吃吧,不够的 话我再去买。” 我早已顾不上跟他道声谢话,一把拿过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还大口大口地喝着美 味的果汁,最后吃的满嘴油腻,不觉得吃撑了还回味无穷。 接着我又和他一起在太阳伞底下,享受起我有生第一次的真正享受,一边舒舒服服 地躺着,一边还可以领略这一派美丽而热闹的景象,时不时地吸上一口这地方特有的新 鲜椰汁,不禁要感叹一句,这样的做人好比是做神仙埃 海滩边的树荫底下坐着好些当地的妇女,这是我后来无意间才发现的,她们经常会 编制一些小巧玲珑的东西,据悉她们说能辟邪,保佑健康快乐。 那尹子轩没跟我说就跑过去,跟她们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就兴匆匆地手拿着一 串东西向我跑了过来。 “送给你。”他伸手要我拿着。 我一看这是一个由特制的细绳串成的项链,而底坠是一个形似心状的橙色小海螺, 完美的边缘看似被人工加工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漂亮又奇怪的海螺,但我确定这 是天然的。 “这是什么?”我很奇怪。 “这个海螺是当地少有的贝壳类海洋生物,叫心圆螺,又称心愿贝。只要你有烦恼 或者不快乐,戴上它保证可以抛除烦恼,忘记一些不快乐的事。”他照当地人的话重新 给我复述了一遍,还特笃定地跟我保证。 “但你给我做什么,我一个大男人的要这个你不感觉太那个了吗。”我说不出来, 就是一种便扭。 “哎呀,这跟大男人还是小男人的有什么关系,就当是朋友送的不就行了,难道你 连一个好朋友的心意都不肯接受吗,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着他利索地给我戴上了 脖子,还俯手站远处观我,兀自点头品味着,“还不错……” 我本来想拒绝,但看他如此的热情也不好硬拿下来还给他,也只好将就着戴下,不 习惯时再拿下来也不迟。 之后我们还在沙滩上打沙滩排球,接力比赛,等等的许多激情运动,结局不分上下, 直至全身大汗淋漓的不亦乐乎。 夜幕慢慢地降下来,头顶的烈日也不再那么的焦灼,没想到一天过的那么快,尤其 是在游玩的时刻。 我们找了家这旅游村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原本我也没想要留在这里过夜的,但尹 子轩说这里难得来一次,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对 于如此美丽而幽静的地方不留下来住上一晚,我也感觉很不甘心。 初上的明月和点点的繁星开始在天边的一角慢慢地抹上粉颊,婆娑的椰树又开始随 风摆舞,带着大海淡淡的咸味与独有的清新。 我与尹子轩坐在宽大而富有观赏景物独特位置的凉台内,倚着长背椅,握着酒杯, 聆听着一切的喧嚣与宁静,欣赏着夜下的风景,真是有种美不胜收的陶醉。 “你看见没有,今天的月亮是圆的。”安静的气氛沉睡了好久,只有听见玻璃杯轻 轻碰撞的声音,尹子轩望着天上的明月问我,声音中带着感慨与回味。 “是啊,好久没望夜晚的天空了,粗粗一看,也不知道是家乡的月亮圆还是国外的 月亮圆……”我略带寓言地描述着自己的看法。 “家乡的圆吧。”他低头叹息着,随之又深深地仰望天空,“记得那时候的月亮比 这里的更近,更明亮,也更亲近人。” 我有点茫然,不知道他在说的什么,但也不敢随便插嘴怕打扰他的绵绵思绪。 突然间,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是关于他的,如果不趁现在这空闲的时间问他,怕以后 就真没机会问他了。 “在上次那事件你帮我的时候,你为什么总称我为前世的爱人?现在能把事情的来 龙去脉全都告诉我吗?我想现在我可以静下心来聆听你的故事。” “你真的想听?”他有些惊讶我会说这样的话,“你会信我的话吗?” 有时候他的一些举动与言语的确会让我难以置信,但想了想他可从没害过我啊,就 这次他把我带到新加坡来游玩也不曾对我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他。 “我相信你,只要你说话不嘻嘻哈哈就行了。”我就讨厌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都是和我一般大的男人了,用不着总开些无聊的玩笑吧。 他听我这么一说有点窘迫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这个样子的。”他表现 的有点失望,“那看来我以后如果再在你面前的时候,我该转换一下自己的形象了。” “这点我不否认,我还是喜欢和认真严肃点的人说起话来有劲。” “那你要从我的哪一段开始听起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荆 “当然是从头听起了,我可不喜欢插段的形式。”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一问一答来 的确实些,“你真的是前世来的?” “是。”他一口咬定。 “那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算是孤魂野鬼吧。”回答这话时他显得有些悻悻然。 我听着很迷惑,他就立刻给我重申一遍。 “因为我没在一定是期间里转世为人,所以不能再次转世,自然而然的当然成了孤 魂野鬼了。” 说的这么清楚我能理解,“但你为什么不在一定的期间里转世为人呢?” “为了一个人,舍弃不了那个人,心里总惦记着她,即使我转世成了另外一个新人, 我也不会快乐的。”他说的很坦然,沉沉地躺在椅背上。 “她欠了你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当然没有欠我,我们只是相爱,你说相爱也有错吗?”他转过头来问我,月光打 在他的脸上显现出一层朦胧的厚重感。 我知道他肯定有苦衷,也不想多争辩什么。 “你声声称我为前世的爱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确是我前世的爱人,也是我今世所追随的全部,很可惜你成了男儿身。”他 苦笑着看我。 “我不懂。” “那就听我细细跟你讲吧。” 你的前世是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敢作敢当富有正义感的女人,一个有着 和别的女人有很多不同之处的女人。前世的你姓夏,名秋,正因为你出生在落叶纷飞的 秋天,所以才取名为这个意思。而在那个世纪里,我总喜欢叫你小秋,这样的称呼正好 和你的性格特相配,而你也不反对我对你的呼喊。 那时你的家也算是一个有着声望的大家庭吧,家里也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父母对 你百般疼爱,而你却固执的只愿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你父母阻拦你也从不畏却,这坚 定的信念和固执的性格使我对你更是打心底里喜欢。 而我父亲和你父亲一直是生意场上最好的贸易朋友,就在那时他们打定要是两家以 后的子女各是龙凤两胎就结为亲家。没想到老天也好似刻意要让我们两家结为一起,在 我出生后的两年,你就在那个我记得清楚的火红色的枫叶落满地的气节里哇哇的落地, 当时你的父母别提有多高兴了,而我们家也是。 从小我就和你一起玩到大,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我就第一时间冲出来打跑他们,记得 那时你还亲口对我说,子轩哥哥,我要你一辈子保护我,长大后我就做你的妻子。那时 的我听了别提有多高兴了,几乎好几天都没睡好觉。我从小就喜欢你的漂亮,喜欢你的 聪明,那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在很多亲戚的眼里或许我们早已是一对小夫妻,一对相亲 相爱未过门的尹家媳妇。 当长到你十八岁那年,也就是我二十岁那年,暴发了震惊中外“七七事变”,那年 就是1937年7 月7 日。随着抗日战争的暴发,全国上下已不得安静,从头到脚的响着大 大小小的枪炮和轰炸。即使像我们这样有背景资产的大家庭也不能免遭这样的结局。 记得第二年,那真是一个惨不忍睹而令人发指的一年,恐怕我这一生都忘不了。 那年,我家里已经给你家发了聘,亲事也已经顺利地定下了,该发贴的都已经发出 去了,父母亲预备等过了这一个月就尽早给我们俩完婚,因为这那年头实在太乱了,乱 得不可开交,更是乱的人心惶惶。 那一年,大街上已到处都是日本军的放哨与巡逻兵,普通的老百姓都不敢走出家门 口,要是随便被哪个日本军头看不顺眼了说你是反动派就立即抓起来枪毙,紧绷的就像 是琴弦上的琴丝,一触即发就可能引起玉石俱焚的下场,而不是给心安人静的抚动。 鬼子军还大摇大摆的贴黄榜,说是日军为了保护老百姓而所需粮草物资的供应,以 防敌人趁其不备的偷袭和诱骗老百姓,他们所指的敌人就是当时的八路军。可老百姓哪 会这么傻,谁会把把粮食给鬼子等喂饱了他们再来杀自己,所以纷纷把粮食都藏起来, 藏不起来的宁可用火烧了也绝不留半点给鬼子。 鬼子见老百姓不肯交出粮食,恼羞成怒,纷纷去搜。那时有个汉奸和你父亲在以前 的一次生意上有着不满,所以他趁机啜使鬼子兵去你家索要物资,以泄心头之快。鬼子 听这个汉奸这么一说竟也动了心,就大摇大摆的进你们家,说要和你家结交朋友,以提 供给他们物资粮资,事后一定重重酬谢。 可你父亲也是铁胆的男子汉,虽然人老了可心却不老,一向见日本鬼子如眼中钉他, 这次竟见他们堂而皇之的进自己家索要东西,而厚颜无耻的说什么大道理,他一怒之下, 拔出藏在背后防身用的枪对准那鬼子总头一枪下去就击毙了他。随后冲出来向庭院里的 几十个鬼子开枪,可几十把枪早已对准了你父亲,朝着他胸膛疯狂地扫射,你母亲见急 就跑了出来抱向你父亲,也因中枪而当场倒地,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抱着倒在血泊里。 那时他们的眼却一直睁着,仿佛是还记挂着什么,或是放不了什么,这是后来进来 的邻居们看见说的。 日本鬼子把你们家值钱的东西和粮草都一扫而空,而后把一些家具或是装饰用的瓷 器都统统砸碎,原本一个充裕而富有的家,一下子变的空荡荡而一无所有了。 那时你和我在外面游玩,回来时才看见许多人围在你们家门口,你一进去看见躺在 地上的父母。你没哭,一直紧抿着嘴唇,直到嘴唇咬破流出了血也没感觉。你颤抖地用 手抚上父母的双眼,拿起你父亲手握的枪,小心地藏到身后。 把你父母亲葬了以后,你对我说,等把日本鬼子赶出了家园后我们才有所谓的幸福 可享,现在国难当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还说,要是真等到了那么一天,你会和我 结婚,做我们尹家的媳妇,即使这辈子没机会,下辈子也要补偿你,如果你等不了那一 天,你就选择自己的幸福去吧,我不怨你,但我会一直等下去。 你毅然选择了抗日救国的行列中去,在你去的那一天,正好也是秋叶落满地的那时, 火红色的叶子随着风铺满了天与地,也吹乱了你长长的黑发,而我们就站在枫叶丛中, 是我目送着你离去,踏着红色的彩霞永远地离去。 就是那次,我给你戴一枚缘定今生的戒指,那叫做永不反悔,你一枚,我也一枚, 誓定今生。 后来的几年里,我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你做了底下党的秘密组织联络工作,而且有 好几次很好的表现。后来,你被你们的伙伴出卖了,你也被捕入狱。 鬼子见你是个女人,百般好心劝你投降,用优厚的条件利诱你,可你仍无动于衷。 鬼子恼火了,她们用刑鞭笞你,或直接凌辱你的身心,但你仍然咬着牙只说一个不字。 在一年后的一个冬季,在满天雪飘的日子里,你就和那白色的雪花轻盈地随着风飘 向了另一个世界,永远走了。 从那时起,你那灿烂的微笑也在我的天边那最美丽的一抹云彩中消失了。 听别人说,你在临死的时候还仰天大叫,我下辈子要做男人,一定杀光你们这些日 本鬼子。 而你就在转世为人的时候,毅然选择了男儿身作为你下辈子的目的与决心。 谁不知喝过了孟婆汤,就要对上辈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你也一样。进入轮回隧 道,靠的是机遇,也算是一种命运的玩笑,你转世中就进入了漫漫长期,没想到你也成 了这二十一世纪中的八十后的新人类了。 他没说下去,我也认为他说完了。我听得有点压抑,仰望夜空,那月亮显得有些刺 眼,黑云遮住了它的美丽,只留一层淡淡的印痕散落在周围。 深吸了一口气,我转过脸问他,“原来这就是前世的我,听起来还挺有刺激性,没 想到前世的自己也挺英勇的,那怎么没在历史上留下记载呢?” 他对我的这个问题颇感可笑,“每一个时代的各个历史阶段都太长了,像这类芝麻 大的小事如果都需要记载下来的话,那岂不是比西游记还长吗。再说而像你一样的经历, 也只是大海中的一点水滴,不值得人们提及。” “那能你说说你为什么不转世为人吗?”就算我认同我的前世是个女儿身,那也已 是过去的事了,况且我该面对的也是未来的自我,而不是过多的回味过去的酸甜苦辣, 更何况是论有点离谱的前世。 “为了找寻你,找寻前世的承诺,我希望来世我们还可以做男女朋友,直至结为良 缘。”他说这话时显得很认真且诚恳。 “但你面对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了,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难道你不明白这 一切已经转变了吗。”我好心的提醒他,不希望他太固执这份前世的感情,这样对他对 我都不好。 “以前想不通,总认为你还是那个她,还会喜欢我,最终还是会属于我的,说实话, 自从你今生转世后,我很希望带你早点离开这个世界和我一起再创来世的命运。但后来 我想通了,这是不切实际的事实,我这么做这么想并不代表你的意愿,甚至会得你的厌 恶。看来,我和你也只有前世的半生缘,你说呢?”他帮我倒了酒杯,也注满自己的那 杯,拿起来透视着夜色中的月亮。“就像月亮有时候是半个甚至什么都不存在了一样,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后面那句太伤悲,还是不决定不说下去。 “怎么不说下去了,是人有悲欢离合吧。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兀自颇有雅兴地念着,“知道我为什么能猜透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他这一问饶起了我心底那层对未知秘密的兴趣,“好啊,你说。” “把酒杯放下,提起右手。” 他要我照他的话做,而他自己却提起左手,一看到这我忽然间就想到这么一句成语, 男左女右。有点晕眩的迷惑…… 他把我的右手贴着他的左手,然后缓缓地举起,让那皎洁月光裹住了我们的手,突 然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心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回忆着他刚才说的那些故 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我发觉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微微的闪着荧光,确切的说是 戒指般大小的一个小光圈萦绕在无名指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很久以前就套索在了上面。 “这是什么?”我问他。 “是戒指,就是我给你讲的那个戒指,缘定今生戒。只要它们相互遇到对方,而且 在月圆之夜就会闪现出他们对各自心有灵心的一面,说明各自还想念着对方。”他凑过 脸来看着我,脸上散着淡淡的红晕,“是吗,小秋?” 也不知是酒精迷醉了我的大脑神经,还是他讲述的那离奇故事勾动了我的心,迷茫 的月色伴随着椰叶轻微的略影,我感觉自己有点朦胧的醉意和睡意。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小秋,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睡觉吧。”他撑起磕磕绊绊的我,我竟对他的话语 不感到生气,反而感到一丝丝的亲切。 我感到自己很困,只想睡,扑到软绵绵的床上就睡着了,什么都不愿去想,因为什 么都想不了,死死的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