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置信的自杀事件(二) 我笑笑。 强说:“你看他还有心情笑得出来,全不把我俩当一回事了——伟,你现在觉 不觉得,我俩全中他的计了。我怀疑那个马蜂窝是他事先放在那里的,不然一定是 他先踩中。” “嗯,有点可疑。” “我现在是越想越像了。你看他刚才那灵敏样,按着林菲就往地上倒,装死人, 要是事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决不会那么快就有那么明智的反应的。” “是你笨……” “你这是什么话——就算他救过你,就算你是他的女朋友,也不该这么明显的 护着他啊,还侮辱了我呢,就不怕我跟你翻脸。”强抢断林菲的话说。 “我恨不得你跟我翻脸呢,免得常下不定决心又跟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 “你的这个‘我们’包不包括我,我可没得罪你啊。”我说。 “你早就得罪过我了。”林菲和我算起了旧帐,列举了我一大堆曾惹她生气的 事来,续说:“难道会不包括你吗?” “但那都过去了……” “可我还没有忘记。” “我真是佩服你,读书不见你有这么好的记性,原来全用在记这事儿上了。” “那你呢,读书也不见你有多聪明,脑筋是不是全用在怎样逗我生气的事儿上 了?” “没有——我是天生比较迟钝。”我说着,见林菲越走越快,真的有点生气了, 转而对强说:“林菲生气了,这全都是你惹起的,你可得负责。” “这关我什么事,我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没生气呢。” “但祸根是你埋下的啊,你不那么说,我怎么会跟着那么说,而且还犯了那么 一小点错误……” “不论你怎么说,我是不也再惹她了——你知道,她一生气,我是连看也不敢 再看她一眼的。要不,你找伟吧,或许他可以替你去跟林菲道歉。” “别扯上我——我可是无辜。” “你就当帮一下朋友,不行吗?”我说。 “不行。”伟中气十足地说:“你还在这里叨唠,林菲可真的是走远了,那时 就算你的观音姐姐下凡来也救不了你了——还不快追上去。” 我瞪了伟一眼——倒是忘了也瞪强一眼,然后追上林菲,说:“走这么快,不 怕迷路吗?” “……” “刚才没有被马着吧,我记得我可是拼命的护着你了。” “……” “喂,怎么不说话了?” “——我发誓了以后不再跟你说话。” “你这不是跟我说了吗——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 “——我给你道歉了,好不好?” “我本来是假装生气的——可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还走了这么远才追上来。” “我再次向你道歉,不生气了吧?” “可没这么容易。” “那你想怎样?” “——不知道。” “哪是怎样?” “知道了再告诉你啊。” “你还是赶快说吧——你这样真的像是在我身边安装了一个炸弹,我不知道它 哪天会爆炸,哪天会把我炸死,你还是现在就说吧,多难的我也能办到。” “……” “怎么又不说话了?” “你怕被炸死就别管我。” “说什么呢——怎么说着说着又生气了?” “我喜欢呀。” “好,你喜欢就好——你什么时候知道就什么时候说吧,不管是炸弹还是地雷, 我全部接下了。” “不怕被炸死了吗?” “怕当然是怕的。但是,我更怕你生气——你还不知道啊,你一生气,我什么 没原刚的事都干出来了。” 林菲一笑,说:“是真的才好。” “……” 回到警局,不知道强在哪里找到一瓶什么药洒,边擦着被马蜂叮的伤口边嘀 咕着说:“我真怀疑林玲是被马蜂给叮死的……” “那你怎么还不死?”林菲说。 “我身体强壮。” 伟说:“我记得林玲的脖子上好像是有一个像我们这样被马蜂叮的红点——她 好像也被马蜂叮过。” “怎么,你也怀疑林玲是被马蜂叮死的?”林菲说:“拜托你们俩长点脑子好 不好,就算马蜂有毒,它的毒素也不可能把一个人毒死啊。” “我又没说林玲是被马蜂叮死的。”伟说:“只是记得她好像有被马蜂叮过, 随便说一下而已。” “你别看我。”强对林菲说:“我也只是随便说一下——我知道马蜂不可能叮 死林玲,我只是恨马蜂也把我们叮着了,因而把它当作凶手来泄一下愤——想不到 你倒当真了。” “你以为我真的是当真了吗?”林菲说:“我只是想借此来骂一下你——怎样?。” “还能怎样——自认倒霉了。” 林菲嘻嘻而笑,对强说:“你倒是很聪明,不像——关焕健呢?” “我怎么知道。” “他好像被老红军叫去了。”伟说。 “老红军为什么不也叫我们——难道他认为我们几个还不够资格。”林菲埋怨 说。 “我看是了。”强说:“弄不好老红军他们让我们可以这么随便的进入警局, 还是看在关焕健的面子上呢。” “不会吧……” “我看会——要不他怎么不叫我们了。”林菲说:“我看这样,以后我们不再 闹内哄了,一致对外,让老红军他们知道我们的能耐——可不是只有一个关焕健会 帮他们破案。” “太对了。”强兴奋地说:“我们以后就这样,知道什么也不要公开议论,免 得给关焕健盗了去,又去邀功,我们又只有干瞪眼的份。” “就这么说定了……”林菲说。 “还有,林菲……”强抢断林菲的话,说:“你适当的时候向关焕健使出美人 计,哄得他头晕晕的,然后把他所知道的事儿骗出来,这样我们就……嘻嘻,你明 白了?” “这样不太好吧……”伟说。 “怎么不好?”林菲说:“这样太好了——要是你不愿意加入我们的计划,我 们也不会免强你——对不对,强,反正将来后悔的不会是我们,你可想清楚。” “——怎样,你想清楚了吗?”强问伟。 “那好吧。”伟说:“反正我在这里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怎么做都是一样, 就随你们吧,弄不好还真可以撞出那么一点名气呢。” “好,大家都同意了,就这么办。”林菲总结般的说。 强和伟却在笑着…… “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吗?”老红军说。 “一点也没有。”我说。 “你还是认为她不是自杀或自然死亡的?” “现在我也糊涂了——但有一种直觉告诉我,她不可能是自杀或自然死亡的。” “你怎么也信起直觉来了——我记得你一向都不相信直觉的啊?” “嘻,人是会变的嘛——而且,一个没有任何病历健康的人怎么会忽然自然死 亡呢?如果说她是自杀的话,那更说不过去——你说她是怎样把自己杀死的?” “我也这样觉得——但如果她是被杀的,哪杀她的凶手是谁,她又是怎样被杀 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弄清楚是谁约她去那里的?” “难道不可能是她自己去那里的吗?” “这个当然不可能——那个地方非常偏僻,风景又不优美,她去那里做什么? 而且,她到那里之后,只有她车子附近的地方有她的脚印,这显然说明她是在等人, 并不是去那里观赏风景或什么。” “——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黑手党’有关?” “很难说——‘黑手党’方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怀疑他有阴谋。而且,‘田鸡’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很久都没有露面了。” “嗯——何玉成和卢梅呢?发现他们有什么可疑的没有?” “也没有——何玉成在市中医院上班,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卢梅生活虽然 比较放荡,但她好像没有杀人的理由,也像是不会去杀人的那种人。而且,我们调 查过,林玲被杀的那天,她一直泡在‘乐吧’里。” “这可真是谜啊,遇上犯罪天才了……” “哦,是了,你还记得林玲的那两个同事吗?” “怎么了——你是说程凤霞和区水仙,她们怎么了?” “我觉得自林玲死了之后,她俩就显得特别的奇怪……” “怎么说?” “她俩像是被人‘包’了似的,经常不去上班,而且还一副大款的模样,那气 派真的是可以令任何一个女人都妒忌。” “真的吗——我怎么把她俩给忘了。” 老红军拍了拍我的肩膀,冲着我妩媚一笑,他那笑的意义,令我很是不服…… 我拜别了老红军。 林菲问我:“老红军对你说什么了?” “——你想知道?” “当然了。” “可这是秘密啊。” “我不会对人说的。” “要不这样,我们找个少人的地方,然后我再告诉你,怎样。” “嗯,好——哪去哪里?” “——我们逃课怎样,反正你上课也不是听课的。” “你还不是一样。” “所以我就说逃课啊——怎样,答不答应。” “随便你啦。” “好,那我们去‘乐吧’——走啦。” “去‘乐吧’——你有钱吗?” “只在那里坐又不用钱。” 虽然是白天,但“乐吧”好像没有白天,里面还是昏昏然的,只时不时掠过几 束五颜六色的灯光,让人隐隐的可以远远地看清人的脸。 我和林菲挑了个极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过了一会,对林菲说:“我们只这 样干坐着不好吧,那些服务员都以为我们是流浪汉来这里歇脚的了。” “是你说来这里坐的……” “可我也是为了你啊,要不是你想知道那秘密,我哪会带你来这里。” “可你还没有说啊。” “我就说了。” “那你还不说?” 我连咳了几声,说:“口渴了——要不这样,你先去买瓶‘可乐’来,让我润 润喉,然后我再告诉你——况且,我想你也口渴了。” “早知道你有阴谋你。”林菲给了我一个白眼,说:“要是呆会你还不说,我 一定……哼,你知道了?” “知道。” 林菲买了两瓶‘可乐’回来,又买了一筒署片,说:“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别用这种口气对着我说——像审犯人似的。” “……”林菲瞪着我。 我绕过她的目光,说:“其实老红军也没说什么。” “那他说什么了?” “他觉得程凤霞和区水仙越来越奇怪了,整个人像中了六合彩发了财似的,一 副款爷的模样。 “还有呢?” “还有——何玉成和卢梅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不像是和林玲案子有关系的人。” “——就这些?” “就这些。” “你不是说是什么秘密吗?” “这就是秘密啊。”我冲着她傻傻而笑。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会,恍然大悟,冲着我嚷:“你又骗我。” “我没骗你啊——好,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骗你啦。不过,我带你来这里也 是有目的的。” “……” “你不相信?” “相——信——” “听你语气就知道你不相信——其实我对那个卢梅很感兴趣……” “色狼嘛,对什么样的女人都感兴趣的了。” “我现在是说正经的。” “……” “哦,是了,忘了告诉你,听老红军说,卢梅常来这个地方。” “哪又怎样——难道你还想每天来这里守候她?” “我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来这里,感受一下来这里的人的心态。” “——哪你感受到了没有?” “感受到了——来这里的人都是极度无聊,内心非常空虚的。” “废话。” “你觉得这样的人会不会去杀人?” “她连自己都懒得杀,哪会去杀人……” “但如果有人背叛了她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你笨了嘛——你想一下,常去找林玲的人是谁——是何玉成和卢梅对不 对?为什么卢梅常去找林玲,而别的陪聊小姐不找?就是因为卢梅已把林玲当成朋 友了,她需要林玲的陪伴、需要林玲的安抚——因为她没有别的朋友。但林玲可能 只把她当作一个客户,她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给卢梅——至少,她还要陪何玉成 ……” “所以她就认为林玲背叛了她,然后她就把林玲给杀了——这也太随便了吧?” “我这只是假设,是一个切入口——这总比没头苍蝇似的,什么都不干的好吧?” “可卢梅是怎么杀林玲的——听你说林玲被杀的那天,她还一直呆在‘乐吧’ 里呢。” “如果这些我全知道,早就把凶手抓来了——白痴。” “老羞成怒了?” “懒得跟你说。” “我也知道你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嗯,我明白。” “……” “喂,好消息——关焕健说那个卢梅最有可疑了。” “你确定,他什么时候说的?”强问林菲。 “昨天——我们不是逃学了吗,就是那个时候他带我去‘乐吧’,要我请他喝 ‘可乐’,然后告诉我的。” “他怎么说?”伟问。 林菲把昨天我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强兴奋,大嚷着:“关焕健那小子的脑 袋果然不是白长的……” “你相信他的话?”伟说。 强诧异,说:“怎么——你不相信?” “如果卢梅这样就去杀人,你不觉得也太儿戏了吗?” “我当时也这样问过他。”林菲说:“可他只说这是一个假设,我看他是根本 不想跟我说明白。” “我看一定是这样的。”强说:“我看过一本心里与犯罪的书——说人的心里 和犯罪是有直接的关系的。特别是女人,心里比较脆弱,一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思想就会走到极端——关焕健不是说卢梅是认为林玲背叛了她,然后才把林玲给杀 了的吗,我看这极有可能。” “不管怎样,我们就从卢梅下手——碰一下运气也好。”林菲说。 “怎么下手——跟踪她?”伟说。 “我看和她接近比较好。”强说。 林菲看着强,说:“怎么和她接近——难道你要使‘美男计’?” “你别开玩笑,我是说正经的。”强说。 林菲端正态度,说:“我也是说正经的——怎么和她接近?” “我看关焕健的分析很对,卢梅现在的内心是处于‘真空’期,是极其空虚极 其需要一个人来陪伴的,如果我们这里有个人能经常在她出没的地方和她碰面,聊 上几句,逐步的接近她,那这一切就好办了。” “你别看我,我是不会去的。”伟看强看着他,慌忙说。 强一笑,说:“我又不是说要你去,你怕什么?” “哪你要谁去——自己去?”伟试探着问。 强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林菲去最好——女人和女人比较容易沟通,心里设 防不大。” “可是……”伟说:“那太危险了。” 林菲倒不怕危险,说:“没什么危险的——只要能赢了关焕健就行,别让他以 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常看不起人。” “好,林菲,你去的时候我们也会陪你去。只是我们要装作互不认识,别不小 心的让卢梅看出了什么破绽,起了疑心,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那就这么办。”林菲说:“伟,你没什么意见了吧?” “有也没用。”伟无奈地笑笑,说:“你们会听吗?” “好的意见当然会听了。”林菲很坦然地说:“只不过你的意见一般都是不好 的……” “别跟他说那么多,只让他跟着我们干就行了。” “也对。” “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木头人……” “嘘,关焕健来了……” “林菲,你这几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 “没有——是你神经有问题而已。”林菲冲着我笑,说。 “是没有吗?” “是没有——唉,你不是想吃雪糕吗,我请你,怎样?” “……”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样的看着我?” “你真的没什么吧?” “——都说没有了。” “奇怪?” “又怎么了?” “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又对我无所求且又这么主动积极的要请我吃雪糕的?” “难道我以前就没有这么样的请你吃过雪糕?” “嗯,记忆中——好像是没有。” 林菲对我翻了一会白眼,忽然用脚踢向我,我灵活地躲过,她的声音却还缠着 我:“那你就别吃了,大白痴……” “刚才可真危险,差点就让关焕健那个大白痴知道了。”林菲对着强和伟说。 强问:“怎么了?” “他好像看出了我们有什么不对劲。” “他怎么说?” “就是说我们近来很不对劲,总是神神秘秘的啊。” “你没泄露什么给他知道吧?” “当然没有了——我只跟他胡扯,说要请他吃雪糕什么的。” “还好,要不可真是要功亏一篑,所有的功劳又全让他给盗去了。” “对了,林菲。”伟说:“昨晚卢梅跟你说什么了,好像很开心似的。” “女人的一些问题。”林菲得意地说。 “她好像已把你当成朋友了。”强也得意地说。 “当然了。”林菲越发得意,说:“她还约我今晚一定要去呢。” “好,看来我们的成功是指日可待了——林菲……”强说:“你可要坚守住, 别在最后关头让关焕健骗去了我们这辛辛苦苦将要获得的成果。” “你放心啦——哦,关焕健又逃课了?” “他这几天好像也挺忙的。”伟说:“他好像又掌握了什么情况。” “是吗?” “我也觉得奇怪。”林菲说:“他怀疑卢梅,但他却好像没有去查卢梅。” “——他到底在干什么?”伟说:“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卢梅根本就和这件 案子没什么关系?” “不用管他。”强说:“就算他怀疑的是另有其人,我们也要毫不动摇坚持己 见——他也只不过是逮着谁就去查谁,我们就跟他赌一把。” “可是……” “我觉得强说得对,就跟他赌一把。”林菲说:“如果我们赢了,当然是好了。 但如果我们输了,他也不知道——也不会嘲讽讥笑我们。而且,输了就当我交了卢 梅这个朋友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这样想就对了。”强说:“况且我们还不一定会输呢——喂,伟,给自己一 点信心好不好?” “好——有什么不好的。” “但我觉得你还是挺没信心的。”林菲说。 “让他慢慢来吧。”强说:“他是对关焕健过于崇拜,受关焕健的影响太深了, 难免轮到自己独自拿主意的时候会对自己没信心——慢慢来吧。” 林菲也随着强向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伟却冲着他俩傻傻地笑着…… “区水仙死了?”在医院的长廊上,我诧异地看着杨胜,说。 “是的。” “怎么死的?” “好像是过敏而死的。” “过敏?” “好像是的——我也是刚才接到老红军打来的电话才知道。” “——她得的是什么病?” “肺结核。” “肺结核——哪怎么又过敏而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哦,到了,是这间,进去问老军吧。” 我轻轻地推开一间病房的门,首当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洁白的床,区水仙静静地 躺在床上。老红军和他那帮子属下围在床的一旁在说着什么。我进去后,对老红军 他们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当我将再度把目光投向床上的区水仙时, 才猛的发生立在老红军那帮子人中的还有一位陌生人。 老红军对着那陌生人给我介绍说——他就是何玉成,也是区水仙的主治医生。 在知道彼此的身份后,我很有礼貌地和他握了一下手,然后就和他聊开了。 “区水仙不是肺结核吗,怎么又会什么过敏而死的?” “她的确得的是肺结核,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今天已可出院了。” “那她怎么过敏……” “哦,对不起——她是吸入了过量的链霉素而产生过敏的现象,最终导致死亡。” “链霉素——嘻,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对何玉成抱歉地笑了笑。 何玉成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说:“你看——”他从桌上拿起一束蔷薇花,接 着对我说:“蔷薇花在栽培过程中,为了防止病菌感染,常喷有大量的链霉素。区 水仙今天出院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送给她这一束蔷薇花——等我们发现她时,她手 里还拿着这一束蔷薇花,倒在医院的门口里——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束蔷薇花是谁送给她的?” “不知道。” “今天没有人来接她出院吗?” “没有。” “——她不是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叫程凤霞吗,她也没来?” “好像没来……” 门口外忽然有一个女性的声音在叫着何玉成。何玉成愣着倾听了一会,转而对 我们歉意地笑笑,说了几句和他笑容一样歉意的话,随即随着那声音走了。 “真的想不到,这样也会要了人的命。”杨胜说。 “如果区水仙的死是人畜意谋杀的,那这个人可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老 红军说。 “我觉得是畜意谋杀的。”我说:“而且还是她熟悉的人。” “——嗯,如果不是和她熟悉的人,就不会知道她得了肺结核病。”老红军说 :“而且这人还很懂得医理。” “哪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区水仙的死完全是一个意外,她那一束蔷薇花是她 自己在花店买的又或许是她的一个朋友送给她的——但她的那个朋友完全不懂得医 理,不知道蔷薇花会要了她的命。” “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我说:“何玉成说她是倒在医院门口的, 但医院门口并没有人卖花——离医院最近的花店也有五百米左右,她不可能跑到花 店里买花再跑回医院门口。再说,如果是她的朋友糊里糊涂的送给她的,那她的朋 友在看见她倒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把她抱回医院——至少也会大喊救命。但据何 玉成说,这都没有。” “嗯。”杨胜赞同说:“但会是谁和她有这么大的仇,要要她的命呢?” “我想我们应该加倍的注意一下程凤霞。”我说:“我总觉得她会有什么事发 生。” “你是觉得她也会遇害还是觉得区水仙是她杀的?”老红军说。 “我觉得她会遇害——但是我必须要先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杨胜急着问。 “我觉得林玲的死和区水仙的死很有关系,很可能是一个人干的——如果我们 不是听何玉成说区水仙是什么过敏而死的,我们也会认为区水仙和林玲一样的死的 莫名其妙。所以我觉得林玲的死很可能就像区水仙一样,是被人用了极其巧妙的手 法害的。还有,林玲和区水仙一样,都是‘聊吧’最出名的陪聊小姐……” “所以你也担心程凤霞会被害?”老红军说。 “嗯。” 杨胜说:“为什么林玲和区水仙不可能是程凤霞害的——为名为利而残害朋友 同伴的案例有很多。” “我觉得程凤霞没有这么高的智商。而且,我们也都知道程凤霞除了那张嘴和 身体对社会还有点贡献外,医理什么的她完全不懂。” “可她会去问人啊。” “她怎么问——如果你不知道蔷薇花会导致得了肺结核的病人过敏而死亡,你 会怎么问,那人才会把蔷薇花这东西告诉你。” “——试探着问。比如说,问他得了肺结核的病人最怕的是什么等等。” “会这么问吗——她对医理完全不懂,会往这方面想去,以此来除掉区水仙吗?” 我有点强词夺理地说:“如果区水仙真的是她害的,我倒觉得她是和人合伙干的机 率比较大——但无论怎样,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加倍的注意她——哦,还有,我想我 们也应该留意一下何玉成。” “你也怀疑何玉成?”杨胜问。 “有这种感觉。”我说:“毕竟他和林玲区水仙这些人很是熟悉,而且,他的 医术还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