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快五点的时候,网维结束了他在齐临蕴办公室的第二次调查。他整整衣襟,站起来, 像头雄狮一般在房间里踱起步子。 “你不是还要去和那个彭子旦谈谈吗?怎么不出去啊。”江泉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懊 恼。 “我知道,我正在想和他谈些什么呢。你知道那个小子不老实。”网维转过身,一 边抬起一只手臂,一边用目光向张刑寻求证言。 “嗯,那个小子的确不老实。那只打火机,我呸,要不是有你,还真被他拣了个便 宜。”张刑说到打火机,就从口袋里摸香烟。江泉发现,这两天这位警察局副局长的烟 瘾比平日里更大了。“不过,网维,那小子还会知道什么呢。难道你认为他看见凶手了?” “他说他没有看见啊。但是,如果凶手真是个女的,即使他看见了,也十有八九会 包庇的。” “你很怀疑那个女秘书?”他已经点上了那支包含尼古丁、烟焦油的毒物,开始在 那吞云吐雾起来。 “我现在谁都怀疑,甚至我自己。”网维这么不给情面的回答着,拉开办公室的门, “泉,跟我去和那个浑小子捣浆糊去。” 大律师摇摇优雅的头颅,跟着自己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公去“捣浆糊”。她明白,自 从听到张刑说的十天为限的消息后,他的压力就陡然增大了。 “十天,十天,去掉今天就只剩下九天了。”网维不满意地咕囔着,摒退了过道上 的小警察,和江泉独自走进彭子旦的传达室。 “怎么,又是你?”那个传达室的“门卫”抬起脸,看着我,“找我又有什么事?” 网维笑而不答。拿起彭子旦放在桌上的小说,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读:“黑特 一家和他们的客人坐在餐桌四周,全吓呆了。小男孩杰奇,原先还在敲桌子吵着要更多 面包,举起他面前一玻璃杯的牛奶——桌上有好几杯:杰奇面前一杯,比利面前一杯, 还有露易莎面前一杯——贪婪地一口灌了一大半。玻璃杯从他指间坠落,霎时全身瘫软, 仅仅当喉头哽噎一声时哆嗦了一次,其后杰奇就骤然僵直……” “别读了,你到底在来这里干什么?” “你很喜欢推理小说吗?”网维反问他说,“这本书你是不是已经看完了呢?” 彭子旦疑惑地望着现实中的侦探,隔了好一会,答道:“没有。我刚好看到你读的 这一章。” “已经要揭晓谜底来,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彭子旦说了个名字,网维大笑,“结局一定会出乎你的意料的。你看过多少埃勒里 ? 奎因的小说了?” “好几卷。我买了他的全集,他的书不错,逻辑严密。比那些婆婆妈妈的娘们写的 书好看多了。”他不明白网维和自己聊这些是什么目的,但他也不想自己去挑话题。但 是这样评价他面前这对夫妻所喜欢的侦探小说家,可是捅了另一个马蜂窝。 “你说婆婆妈妈的女人写的书是指什么?”江泉改了两个字,板着脸生气地问。 彭子旦站起来,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看着面前的女士,心想这可真是 不多见的漂亮女人啊。揣测着她和网维的关系,嘴里说:“阿嘉莎的小说也很不错,像 无人生还,不过很差的也有。有些真的很罗嗦。” 江泉又瞪了她一眼,嘀咕道:“没有品味的家伙。” 网维装作刚刚想起的样子,说:“对了,我在叶欣胜那也看到了奎因的小说,是… …” “对,是我借给他的。” “嗯。你和叶欣胜的关系不错啊。” “还行吧,他来这里是躲避瘟疫的,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我就陪他一起玩玩。” “昨天晚上,你们也约了一起玩的?” “我堂姐约我和他一起吃晚饭,为了给他庆祝儿童节。” “儿童节。”江泉嗔叫起来,“他已经十五岁了,还过儿童节。” “随便找个借口而已。” “原来如此。你们早就约好的。” “我们说好了晚上在麒麟集团见面,然后一起去新区的湖滨酒店吃饭。” “湖滨饭店?”网维的思绪飘到了那个自己曾经解决过谋杀案的五星级大酒店。 彭子旦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发呆,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网维回过神,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说:“我还有很多事想聊,就怕你赶我走。” “哼哼……”彭子旦苦笑一声,他有点害怕,因为摸不透对方肚子里面在打什么算 盘。 传达室里面很小,十个平方大小,还被一格为二。一张写字台和几张折叠椅占据了 整个空间,网维看着半扇门后的单人床铺,问:“平日里,你就睡在这里吗?” “是的,我就礼拜六回家,礼拜天我休息。” “那你今天怎么没有回家休息?” “本来是想回去的,但看到这么多警察在这里,我不放心。” “这算是什么理由啊,难道还怕警察偷这里面的东西不成?不过说到偷……”网维 心想,“你不也是个小偷吗?” “好吧,我们来谈正经的。”网维的神情严肃起来,端望着彭子旦说,“我想知道 昨天下午你在做什么?”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彭子旦微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平民侦探到我这来 绝不是会想要和我谈侦探小说。” “既然你知道,就说说昨天下午你的事吧。” “哼,网维先生,你要知道关于那些个屁事,我昨天已经告诉过警察了。” “对,给他们做了笔录,但是我从不看那玩意。”网维脸也不红的撒谎说。 彭子旦不安分地挪动着屁股,想站起来,“我明白,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怎么说?” “昨天那个打火机难道不就是你的杰作吗?” 询问者和被询问者的位置似乎颠了个倒。 “不。”网维否定说,“我只是指出少了一个打火机。” 彭子旦沉闷了一会儿,低不过网维施加的压力,回答说:“昨天下午我一直坐在这 里看书,就是这本《Y 的悲剧》。直到五点的时候,邮递员来了,我拿着信件去给齐先 生,结果我打开门,发现他已经倒在地板上了。” “那时你已经知道他死了。” “对。”他点点头,“地板上的血迹是干的。” “然后你就立刻报了警?”网维没等彭子旦回答,急忙否决说,“不对,你进入了 现场,拿了那只打火机。” “是的。”保安狠狠道,“我看到写字台上放着那个耀眼的打火机,我知道那是很 不错的。我想也没人会知道,就拿走了。但没想到……”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真的只拿了一只打火机?” “是。”彭子旦斜过眼,把视线投向写字台上的小说。 网维的眼睛跟着彭子旦的目光一起转弯,迅速的一瞥过后,又恢复了悠然自得的姿 态。江泉知道他心里此时其实是非常着急的,不由得为他这出色的掩饰而笑了起来。 网维和彭子旦同时转脸看她,女律师一变脸,问说:“彭先生,你说你是去给齐临 蕴先生送邮件的时候,发现他遇害的。当时都有些什么邮件呢?” 坐着的网维一拍手,为妻子的细心鼓掌。 “有昨天的报纸,一些齐先生经常收到的商业信函,还有一只邮寄的包裹。” “邮寄的包裹?”网维凛然说,“你有没有在那包裹上签字?” “签字?没有。我拿着包裹和那些邮件回了传达室。” “那么那些东西你怎么处理的呢?” “报纸在这。”彭子旦站起来,在写字台边的折椅上拿起一叠厚厚的报纸。“那些 信函我昨天晚上给了彭宇琼。” “包裹呢?” “包裹?那个包裹因为没有签名,所以邮递员把它带回邮局了。”彭子旦用食指搓 了搓鼻子。 “你真的没有用钢笔写过什么?” “钢笔,你是说齐临蕴写字台上的钢笔吗?” 网维一惊,欣喜地点点头。 “我保证没有。我只是拿走了打火机……我根本没碰过那支钢笔。” “哦。”欣喜又变成了失望,“那你有没有看看包裹上面的字,知道是从哪里寄来 的吗?” “看了,不过没看懂,发信一栏里全是外文。” “你不是大学毕业吗?难道简单的英语看不懂。”网维这个问题有点霸道。 “那些不是英语。”彭子旦瞪了网维一眼。 “好吧,关于那个包裹我会去邮局查找的。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的老板——齐临 蕴,平日里的作息如何?有没有规律?” “有,但并不完全遵守。” “说说?” “他这个人生活还是有点规律的。一般一、三、五下午去公司,二、四、六、日就 留在这里。中午吃了饭散散步,睡午觉,然后起来就在办公室里做他的事。也不知他做 些什么,可能是打电话吧。” “那么他午睡一般睡倒几点呢?”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也就睡个一两小时吧,大概两点左右起床。” “好的。谢谢了。”网维站起来,瞅见了彭子旦写字台上的大茶杯,又多了个心眼, 问:“你每天看书就喝这些水吗?” “对啊,怎么了?” “那么你每次喝这么多水,到哪上厕所呢?” 江泉一听这个问题,赶紧走出传达室,这一回她倒是不明白网维问这干什么了。 “就在过道那边啊,有个卫生间。” 看来还是这位说话更文雅一些。但是我们的大侦探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粗鲁”。 “昨天下午你有没有上过厕所?” “啊——”彭子旦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当然上过啦。” “是在什么时候?上了几次?每次大概上了多久呢?” “这个,我怎么记得住是什么时候?有那么两三次吧。至于方便了多久。网维先生 可以自己估算一下啊。” 被他这么一说,网维的脸很自然地变了色,但还是认真地点头回答说:“会的,我 会试试的。” 站在门口听着的江泉几乎想要扁他了。 他们又回到齐临蕴的办公室了。张刑一见网维不悦的神色,就幸灾乐祸地询问他调 查的结果。 江泉把刚才的经过简单的复述了一遍,除了那个邮寄的包裹,其他的内容在张刑耳 里听来恐怕也没有什么新鲜的。 他拿起电话,调查起那个包裹来。 “好了。”挂上电话,张局长又点了一根烟,“网维,还有一些有趣的事情要告诉 你。你一直维护的小女孩,恐怕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么纯真。” “什么意思?”网维问。 “昨天晚上,我派人跟踪所有的嫌疑人。” “这个我知道。” “对,先是小牛负责跟踪小艾她的。离开这里后,她和佟嵩还有那个叫小罗的一起 去饭店吃了晚饭,中间的时候,小牛被佟嵩看见了,还被一起拉进去吃了饭。” “哦,这是佟警官体谅他的同事啊。”网维俏皮地说。 “对,这个可以理解。我也没有要责怪老佟的意思。但吃完饭后,发生的事才更有 趣。” “张局长。”网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用手撑着他的肩膀说:“你说不说?” “喂喂,刑讯逼供啊。”张刑拍开他的手,说,“晚饭后,小艾和她朋友一起去了 超市,买了四瓶张裕葡萄酒。他们两接着去了那个小罗家。苏东吴告诉我说,直到今天 凌晨一点,小艾才从他家出来,一个人回了自己家。” “咳。”网维笑道,“人家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当然要找个男人哭诉,哭诉啦。那 个小骡子是唯一人选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倒是为他们这么不开窍担心呢。” “但是张局长你说小艾是一个人出来的,是不是?” “是的,苏东吴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那就有点奇怪了。”江泉说。 “奇怪,有什么奇怪啊。”网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只笨骡子不胜酒力,肯 定是喝了几杯之后醉倒在床上,当然不能送小艾回家呢。”大侦探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狡 猾的笑容,“张局长,你该不是认为是小艾和那个笨骡子合谋杀了齐临蕴呢?”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凭我的情报分析来看,小艾比那小罗聪明多了。她要谋杀齐 临蕴,一个人动手比合谋更安全。” “对啊,既然张局长这么认为,那么他们昨晚不管做什么都不和齐临蕴的死有直接 关系。而且据我所知昨晚上彭宇琼、叶灵敏他们也有聚在一起,不是吗?” “哼哼……”张刑见自己在嘴皮子上没有半点胜过网维的机会,不由不屑地嘟囔说, “你这家伙大学里是说相声的吗?” 江泉差点笑倒在地。 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张刑拿起话筒,露出满意的神色。 “那个邮递员找到了?我们是不是去找他谈谈啊?” “好极了。现在就去。” 邮递员银峰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头发剃得短短的,皮肤晒得黑黑的。精明而又 胆怯地望着张刑肩上的警章,不吭声。 “你别害怕,我们来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典超用他那幅凶神恶煞的表情说,简 直是在起反作用,“你叫银峰是吧,昨天下午就是你到河畔路十三号送的信件和报纸。” “是的,我负责管那一片。”他避开“牛头马面”的眼睛回答到。 “你是几点到的那里。” “让我想想,对了,是四点五十不到,应该是四点四十八分的时候。” “你确定这个时间?”张刑急忙追问问。 “对,我确定。那边传达室上有个挂钟,彭子旦去里面送信的时候,我看了一眼。” “大概过了多久,彭子旦从里面出来了呢?那时他什么表情。” 小邮递员又陷入回想中了,过了大概有十几秒,他的身子动了一下,“大概也就半 分钟不到,我的烟才抽了两口。他就从里面冲出来,一脸的害怕,抱着那叠信件和包裹, 对我大叫说:' 快报警,我们老板被人杀了。一开始我还不信,直到他把我一推,自己 动手拿起电话,我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哦,为什么,你一开始不信呢?”网维对这个更感兴趣。 “他这个人一天到晚跟看这些杀人小说,有事没事就跟我胡说八道。上次还说他女 朋友被他杀了呢,结果第二天晚上,我在酒吧碰到了他们。” “哼哼,原来如此。你认识他女朋友?” “谁不认识啊,叫黄湘月。白骆驼理发店的小姐,也不知道会不会理头发。” “呵呵……”张刑一声冷笑,和典超低声说了些什么。大个子刑警点点头,跑出屋 子。网维知道张刑他这又是在布置调查黄湘月的不在场证明了。 “看来你和彭子旦关系满熟络的啊。”网维笑说。 “是啊,我们认识也有好久了,以前他开网吧的时候,我经常去他那玩。”银峰被 网维的笑容感染了,“说实话啊,我觉得彭子旦到了大公司上班,即使做保安也比以前 自己做小老板强。” “这话怎么说?” “嗨,你没看到那小子现在阔的。哦,你不抽烟,是吧?” “嗯,我不抽烟,怎么了?” “他昨天给我抽了烟,不但烟是红中华的,那个打火机,唉,漂亮哦,是个金质的 外国货。” “什么?”张刑、网维和江泉同时惊呼,“你说他给你点烟时的打火机是金的。” “对啊,可惜我没看清牌子,要不然我一定要想办法买一个。那真是太酷了。” “这个混蛋。”网维骂着说,“骗子,小偷。” “怎么了,怎么了?”银峰同志被他的情绪突变打了个措手不及,诚惶诚恐地站起 来问道。 “不关你事。”网维先是生硬地回了一句,接着又变成了好好先生,“很谢谢你的 消息,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昨晚上有一个给齐临蕴包裹,是不是 最后你给带了回来。” “是的,是寄给金麒麟的航空邮包。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拿回来了。” 张刑急忙站起来,去隔壁找主管。网维继续和银峰闲聊,一会儿典超又回了屋里, 奇怪地问网维他们刚才为什么大喊大叫。 网维把邮递员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这一下换成大个子大声叫嚷了,“这个狡猾的罪 犯,我现在就去把他逮起来。” “别激动啊,典超,你们张局长还没想要抓他呢。”这次网维倒是很冷静的,“即 使他从现场拿了那个打火机,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的人。倒是你,张刑让你调查 那个黄湘月的情报,我认为这个还关键一些。”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叫苏东吴那小鬼去办了。呆会儿,应该就有消息。有名 有姓有地址的,不难查。” 网维并不赞同地扬扬眉毛。张刑拿着一只半个DVD 机大小的包裹从另一间屋里出来 了。 “银峰,你昨天送的就是这个包裹吗?” “是的,就是它。” “好像是法文,江律师,交给你了。”张刑把包裹递过来。 “嗯,是香奈尔的包裹。”江泉接过一看,冲其他同志扫盲说,“好像是网上定购 的东西。已经付款了。” “哦,也不知这个老头。”网维拿过包裹一摸,说,“给谁买的围巾啊?” “你怎么知道是围巾?”江泉的语气有点忽悠的意味。 “你摸摸看这包裹里面是软的,一定不是香水或者化妆品。这个包裹又不大,所以 不会是衣服……”大师刚自信满满地运用他的演绎法,推理了一半。江泉就粉碎了他的 谬论。 包裹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不但是件衣服,还是一身漂亮的晚礼服。只是它是丝织 品,薄而轻柔,所以包裹起来比较小。“哼哼。”江泉走到他身边,冲他红一阵白一阵 的耳朵小声说,“包裹单上写着晚礼服,45款呢。” “你不早说。”网维生气地噘嘴。看着上面的尺码,他给小骡子打手机。 “什么,网维大哥,你问我小艾的三围?”小罗虽然装出小心翼翼的样子,却爆出 一个大嗓门。 “对啊,对啊,你小子你别不好意思吗。你一定知道小艾的三围吧。我知道你们关 系不一般,昨晚上都……” “昨晚上怎么了啊,网维大哥啊,你都在说些什么啊,昨晚上她和我喝了几瓶酒而 已。你不能乱想啊。就算我不要脸,但她还是个好女孩啊。” “明白,明白。”网维被他一顿抢白,反而有些疑惑了,“你是真不知道她的三围 了。” “这个……”小罗子一犹豫,最后腼腼腆腆地抱了三个数字,“网维大哥,千万别 让小艾知道,我知道她的三围啊。” “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这小子,好了,我知道了。”网维挂上电话,下定结论说: “这么看来,这身价值八百欧元的晚礼服就是金麒麟送给他公主的啦。” “你这样的结论是不是太武断啊?”张刑问道。 “这倒不武断。张局长你看这颜色,红的。”江泉急忙帮腔说,“小艾妹妹最喜欢 的颜色就是红色,所以这个阿维的这个结论应该是不错的。” 典超的手机响了起来,苏东吴送来的调查结果是:黄湘月已经一个多月没和彭子旦 有什么联系了。昨天一天也一直在理发店,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回家的。 齐临蕴谋杀案,至此调查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