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杀人。如果有可能我一定要把那个八卦新闻的记者和我高中时那个龌龊的美术 老师杀掉。把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断。 自从小艾被逮捕以后,时间一晃,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在这半个月里,所有的媒体 都跟风似的开始竞相报道“金麒麟谋杀案”。这本也无可厚非,处在一个新闻自由的年 代,齐临蕴这样的大人物被谋杀自然是一个难得新闻素材。但是可恶又可悲的事,许多 的小报、杂志、以及网站,为了吸引读者,为了哗众取宠,愣是把一件尚未查清的谋杀 案,编纂成了一部部“情趣盎然”的悬疑恐怖凶案小说。小艾在他们的糟蹋下,变成了 令我完全陌生另一个人。侮蔑她是个罪犯,邪恶、冷酷、轼父、丧尽天良、没有人性… …这些我也尚可理解,但真正使我感到出奇愤怒的是,一家颇具知名度和发行量的报纸 上竟然把小艾描述成一个肮脏、不知廉耻且卑鄙的卖淫女。他们编下了如此故事:一九 八六年,齐临蕴为了定居国外抛弃了妻子和女儿,在美国和一个年轻的女人结了婚。过 了几年他又再次抛弃了这个女人和儿子,一个人回到国内创业。十几年后,这位花花公 子似的人物,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富翁。但是这位亿万富翁的独特爱好(风流好色) 丝毫没有减轻。不但在公司里和女职员保持暧昧关系,还经常出入一些风月场所。在这 些风月场里,这位大富翁看上了一个叫小艾的女子。可是后来,当这位大富翁包着她来 到S 市的分公司后,才发现她竟然是S 市人。并且更可怕的是,这个被他包二奶的女人 竟然是他的当年抛弃的亲生女儿。于是在五月三十一日下去就上演了这出人间悲剧。 整个就是一荒淫、恶毒的香艳小说,不但诽谤生者,还恬不知耻地诽谤死者。你说 我怎么可能不愤怒。更可气的是,这出恶俗小说的作者竟然还搬出那个王八美术老师的 话来支持他的说法。 那个王八老师如此说道:小艾那个女孩子啊,对,我记得。高一的时候我曾代过他 们半学期的班主任。那时候我就觉得了,她不学好。举个例子吧:那时候在我们学校的 校规中有对学生上学时穿着打扮的严格规定:要求女孩子在校期间不化妆、不留长发、 不烫发、不戴金银首饰,其中特别规定即使在夏天女孩子也不能穿无袖的衣服和裙子, 但是小艾这个女孩就从来不遵守。天气稍稍有点热,就穿着无袖T 恤和裙子在课堂上卖 弄风骚,引得上课时候旁座的男生盯着她看,没法专心上课。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认为 这个孩子将来会出事,还真没想到我被料到了。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单亲家庭嘛,其 实我是满同情这个女孩子的。 卑鄙、无耻,颠倒是非,这个满嘴龌龊的混蛋根本就是在报复小艾。的确我们学校 有过一段时间对穿着打扮的提了要求,但是这些个规定在试行期间就被众多的老师和学 生所抵制了,因此从来没有被真正执行过。而且我记得当年反对这事最起劲的,就是这 位“班主任”老师。我还知道,这个老师一向有猥亵女学生的行为,还曾经因为欲图侵 犯小艾而被告到了校长那里,差点被开除。所以我断定,今日今时,他说这话完全是因 为他恨小艾,他这是纯粹的报复。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你说,如果换做你是我,你面对此时此景,你会怎么样? 这篇报道在网上被转来转去,影响也越来越大。使得我每天不得不拍着桌子和键盘, 歇斯底里的怒吼。杂志社的同事和上司们都挺宽容,没有人来责怪我的这些出格举动。 只有这一天,米嘉乐又来烦我了。 “你这笨蛋。”她现在连小骡子也不叫我了,“你在这像疯狗一样的又跳又叫的有 什么用。” “那你要我怎么办。真拿了把刀去把那个记者和老师剁了不成?” “你这白痴。谁要你做这个,流言止于智者,聪明的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个。而且现 在你也没空做这个。不是吗?我听东吴说了,法院的传票三天前已经来了,下个礼拜她 就要出庭了,是不是?” “既然你都知道,还来问我干什么?”我冷冷地反问她。 她瞪了我一眼,给我倒了杯水。“难道你就这么在这坐着,等着开庭去旁听?” 我警觉了起来,她对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法院传票的到来,我当天就知道了。这几天也一直在白水律师事务所讨论研究着辩 护方法,虽然我也自愿请命给小艾作辩护证人,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无足轻重。如所预料 的一样,检察官石安平在提起起诉之前就把江律师列为了控方的正要证人,从而把他最 强的对手给拎出了局。现在,要代表小艾同这个石安平对簿公堂的是,在江泉大姐开所 时就已经是她搭档的另一个女律师——周欣欣。虽然江泉曾在我和小艾的妈妈面前大大 的称赞了周律师一番,说她比自己更具有辩护的天赋。但是凡是了解这几年S 市司法界 情况的都知道,江泉的绰号是不败女皇,石安平是常胜将军,而对周欣欣的评价仅仅是 很优秀而已。 不是我不信任周欣欣和江泉,只是这一次的对手实在太强,而现实又对我们非常不 利。如果站在一个第三者的角度,客观公正看待这场辩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认为必 输无疑。只有百分之一的傻子才会幻想着小艾能无罪释放。 我就是这百分之一傻瓜中的一个。 “米嘉乐,你是法律本科毕业的吧?”我问她说。 “是的。怎么了?” “你怎么看待这个案子。”我想试试这个丫头到底站在哪一边。别看她现在对我说 话和颜悦色,像是朋友似的,说不定是石安平他们派过来的女间谍呢。想要从我嘴里套 出周欣欣的辩护方法。 “就我看来,这将是一场龙争虎斗。” “你是说胜负很难预料?你这是在安慰我吧?”我说,“谁都看得出,这场官司对 于小艾来讲,非常不利。” “我怎么看不出啊?”她反问,“你说对小艾不利,但是控方又有什么有利证据呢? 都是间接证据。那个摄像机拍下的是个盖住脸的面孔。” “那么那个民工的证言呢?” “你相信那个民工的话?” “我……”说实话,我在心里不置可否,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 “这个民工很有意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然小艾是输定了。但是如果他说 的是假话,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可以把这个民工的证言推翻,相反小艾就变得非常有利 了。谁让他做的假证,我认为石安平他们不会做这种事。那个幕后指使者,必定有问题。” 不愧是学法律的,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我心里面十分赞同她的说法,但是还是不 敢轻易表态。 “你是不是在提防我是石安平他们派来的零零七?”被她猜中了。“放心好了,我 绝对不是的。实话告诉你我,还等着考到律师证有一天能去白水呢。我可不想和未来的 可能的老板和师姐唱对台戏。” 我托着下巴,不知怎么回答她。 下午的时候,我请假去了白水律师事务所。江律师还在她的办公室忙碌着其他的事, 就我和周欣欣见了面。她的办公室虽然没有江泉姐的宽敞漂亮,但一样的整洁有序,唯 一例外的就是那摊了一桌子卷宗的写字台。 我谢绝了她要倒给我的茶,寒暄了两句话后,直接进入了正题。我把上午米嘉乐说 的一席话告诉了她。周欣欣认真的听着,最后告诉我说:“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了,但是 有一个麻烦。” “有什么麻烦?”我奇怪道,“你认为不能揭露他的谎言?” “不是,如果他作为证人出庭,我必然可以让他露出马脚。但关键问题是石安平会 不会让他出庭?这个主导权在他的手里,如果他仅仅只是递上一份证人证言,而不让他 出庭,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石安平不会让那个证人出庭?” “我和泉姐都认为是这样。” “那该怎么办呢?”我又感到手足无措了。 “我们正在想一个逼那个民工出庭的方法?” “有好办法吗?” “我看了一下他们提供给我的证言,里面说的话,比较模棱两可,有一定的疑点, 但又抓不住实质上的错误。” “能给我看看那份证言吗?”我请求说。 “这个我恐怕不行。”周欣欣坐在那,喝了口她的咖啡,“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 米嘉乐,是个女孩子吗?” “是的,怎么了?” “她的身高、体形和小艾比怎么样?” 我狐疑地望着周欣欣神采奕奕的眸子,“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好极了,我要让她做我的证人。”她的话使我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可是她和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不,很快她就会有了。而且我还希望有另外两三个和她一样身材和体形都和小艾 差不多的姑娘。” “你想干什么?” “这个么,我当然是要这样做啦,小罗你有普通的照相机吧?” “我有一个傻瓜的。” “那好,明天下午带上它,然后我们……”她于是把她的方案向我合盘突出。 一个星期后,也就是开庭的前一天下午,我从一个信誉极高的彩印中心拿出了那天 拍的照片,自信满满地等待着第二天的开庭。 那个值得诅咒的日子终于到了。 我陪着小艾的妈妈,和江泉、米嘉乐一起坐车前往S 市的中级人民法院。在法院的 门口,我看到了张继刚、叶灵敏、叶欣胜还有彭宇琼。我们这些人彼此对了一眼,张继 刚显得有些尴尬。他看上去想走上前来和顾阿姨说上几句,但最后还是转过头装作不认 识地率先走进了法院大门。 转瞬之后,一个混蛋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就是那个诽谤小艾名誉的记者。他露出狡 黠的微笑看着我们,伸出一个微型录音机,对着顾阿姨,问道:“请问,你就是小艾的 妈妈吗?你怎么看你女儿杀死了你前夫这件事?” 顾阿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措手不及,她惊恐地站着,转过头去,想避开那个 男人。但那卑鄙的家伙把话筒跟着一起拐弯。 “顾阿姨,别理他。”米嘉乐扶着刚刚身体痊愈的小艾妈妈,疾步向法庭里面走。 那个混蛋接着又把录音机凑到了我的嘴边。“你是那个小艾的什么人呢,男朋友? 你怎么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拳头挥了过去。早就恨得牙痒痒想揍人的我,这次终于找到 了罪魁祸首。我一改往日怯弱的性格,如同一只受伤的狼,跳上去,冲他一顿爆拳。从 理论上来说,我的体格和身体都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强烈的愤怒和出其不意的突 击是我致胜的关键。 江泉大姐在就快要闹出刑事案子的时候,恰到好处的上来阻止了我的“暴行”。 那个记者站起来,一边狼狈地擦着嘴边的血,一边狠狠地对我叫道:“好啊,你打 人,我一定要把你今天的行为报道出来,给大家看看。” “随便你怎么报道?”江律师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他不过是给一个没有职业道德 的记者一点教训罢了。” “你说什么?”报社记者露出更加丑恶的嘴脸,叫道,“你是江泉吧,那个白水律 师事务所的律师?我,我一定会把你们沆瀣一气的事情全部报道出来的。” “随时恭候。”江泉抬手看看手表,转身微笑地对着关注我们的其他记者挥挥手说 :“各位记者朋友,今天的事我想你们都看到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关注一下有关今天 这事的报道。看看到时的说的到底是真实还是谣言。还有小罗先生之所以刚才挥拳打了 那位记者,完全是因为一个礼拜前他那份不负责任的报道所致。为此我们还保留有关那 出报道的上诉权利。我在这里告诉各位记者朋友一声,在没有得到法庭的审判之前,任 何媒体以凶手或者罪犯之类的词眼称呼小艾小姐,都是一种侵权行为。” 说完,她利落的转身进了法院。 我又看到小艾了。她穿着一件“黄马褂”,被几个耀武扬威的法警带到被告席人的 位子上。从我的座位处看过去,并不是看得很清楚。我觉得她脸色苍白,样子有些虚弱, 但精神还不错。 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辩护律师周欣欣穿着一席黑色的律师袍转过身来,冲我们这看了一眼。虽然这不是 调侃的时候,但我心里面还是忍不住,拿面前的法官、律师和巫师的门徒做起比较来。 经过一系列开庭必要的程序,最后,法官——肖万灵审判长终于张嘴宣布开始进行法庭 调查。 历史性的战役打响了。 扣动第一枪扳机的是石安平的弟子,也是一个年轻尚且英俊的男子。他操起一口十 分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句读适宜地朗读着起诉书。如果站在公立的方面来看,他 们确实做的很好。给人以威严、肃穆和正气凛然的感觉。 起诉书的内容没有新意,就如我们所想的一样:说小艾在五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半 在给凯莱的吕凹女士送花后,打扮一番,遮掩了真面目来到河畔路十三号。她从后门进 入齐临蕴的办公室,用装了鹅卵石的塑料口袋猛击被害人的头部,最终将其打击致死。 在完成谋杀后,她又毁灭了一些证据,偷偷地从后门离开案发现场。 读完,审判长询问小艾对这份起诉书上的内容有无异议? 小艾回答说:“我认为犯罪的过程没有什么错误,只是这些都不是我做的。” 旁听席上顿时掀起第一场喧哗。“什么什么,她不承认?” 审判长抬头看了一眼旁听席,敲敲法锤,朗声宣布说:“请法警注意维护法庭纪律。” 法庭调查于是继续进行。一等肖万灵说完公诉人可以发问,长得好似钟馗的石安平 就站起身。“被告人小艾。”他厉声说,“今年五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半,你在什么地 方?” “我去给凯莱酒店送花。之后去了公园路的汽车站,等车回家。” “你等几路车回家?” “九路。” “好。那我再问你,九路公共汽车在凯莱酒店门口没有站台吗?” “有。” “既然这样就奇怪了,为什么你在凯莱站等车而跑到大公园站去等车?” “因为我想散一会儿步。”小艾平静地直接回答道。 “所以你就走到了大公园站?”石安平带着一丝讥讽,说,“我想出示本案的第一 份证据,有关案发现场河畔路十三号的平面图。在平面图上你们可以看到,被告人所说 的大公园站的站台离案发地点河畔路十三号,相距大概有五十米,更准确一点是四十八 点三米,同时这个站台正对着的一条小路,就直通案发地点的后门。” 不愧是石安平,他在指出了这个事实后,就把皮球踢给了周欣欣,想看看他的对手 做什么反应。 周欣欣站起来,问小艾:“那天下午你仅仅只是走到大公园的汽车站而已,并没有 去河畔路十三号,是不是?” “是的。” 得到小艾的肯定答复后,周欣欣也坐下了。 石安平摸摸鼻子,眯着眼睛盯住辩护席看。我怀疑他是在揣测周律师的战术。 本以为他会继续就这个问题继续询问小艾,并出示那份目击者的证言。没想到他竟 然话锋一转,开始出示法医鉴定的结论和现场发现的其他证据。其中最重要的两份是: 那个从马桶里捞出的塑料袋和后门录像机拍摄的画面。通过录相播放,法庭上的每一个 人都看到了那个穿着粉衣裙,戴帽子、墨镜和蒙着面纱的“凶手”。 石安平继续说:“现在我想让我方第一个证人小罗先生出庭作证。” 什么?一个晴天霹雳。这算是什么?他竟然是叫我出庭作证,他这是什么目的?我 头脑一片空白,茫然地从旁听席站起来,望着四周聚焦的目光。 坐我身边的江泉律师扯了我一把,轻声对我说:“别怕,我估计他不会出什么特别 刁难的问题,只是想把周欣欣的阵脚打乱罢了。” 我慢吞吞地站到证人席上。在这里,我可以很近地看清小艾了。我颇内疚地望了一 眼她没有表情的脸,石安平的炸弹来了。 “请问小罗,你和被告人小艾是什么关系?” “朋友。”我回答说。 “属于很亲近的朋友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如何回答,就反问他说:“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亲近是什么意思?” 石安平眼睛一放光,狡黠地又问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被告人的男朋友?” 我忽然明白,刚才那个问题他是在投石问路,他想知道我的头脑和反映。只是这个 改良后的问题令我更难回答。我不舒服地对他说:“我不确定。” “不确定?”石安平面孔转而向小艾,发问说:“被告人小艾,你是如何看待你和 小罗先生之间的关系的?” 小艾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他是我男朋友。” 现场第二次闹腾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对我而言这的确能算是个好消息,只是, 听到它的时机是最差的不过了。 “好。小罗先生,现在你已经听到你女朋友把你们的关系定了性。”他得意地突出 着女朋友的音量。我第二次明白,他是在一开始就欲图抹杀我在辩方的证言效力。这个 老家伙,真是狡猾透顶。“今年五月三十一日下午,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小艾小姐的?” “六点左右吧。” “当时你们是在哪里见的面?” “河畔路十三号。” “为什么你们两人会在那里见面?” 我于是就简单的把那天下午我和佟嵩警官一起接到报案并且同去案发现场的事情简 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佟嵩警官让你联络被告?” “是的。”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被“被告”这两字搞得十分刺耳。 “为什么你们要联络被告?”他继续不依不饶。 “因为小艾她是齐临蕴的家人。” “就是说你们之前都知道她是被害人的女儿。”他说完,没等我回答,马上又换了 一个新问题。“你是什么时候联络到被告的?” “五点四十七分。” “就打了一次电话?” “不。”随着问题的一步步深入,我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魔鬼。他的每 一个问题都在给小艾多背上一层弑父的可能。 “不是。” “那么你打了几个电话?” “七八个吧,可能还多一些,我记不清了?” “为什么你要打七八个,甚至更多的电话来联络呢?”他笑起来,像只狐狸。 “因为一开始小艾的手机老是关机。” “明白了。那之后你联络到她时,被告有没有解释为什么一直关机呢?” “她的手机没电了。”我觉得我在饱受折磨与酷刑。 “手机没电了。呵呵……小罗先生,”他一个雷鸣,厉声问我道:“你那天下午见 到被告人时,她穿着什么?” “我……”我一阵哆嗦,口齿不清地回答道:“粉色的外套和裙子。” “就像录相上拍到的那样?” “是,不。”我急忙否定说,“款式和颜色是一样的,但我不认为那就是同一身衣 服。” “谢谢。但是你无须说出你的看法。”他别有用心地结束了对我的提问。 周欣欣自然毫不示弱地也站了起来,向我发问。 “小罗先生,刚才我们已经知道你和小艾小姐是男女朋友关系。我想请问,你们是 不是经常见面?” “是的。” “在今年五月一日到三十日之间你们一共见了几次面?” “这个,我不记得了,很多,我想大概有二十几次吧。”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每三天要见两次面。在这些次见面中,你留意过被告穿的 衣服吗?”这个周欣欣,怎么她也“被告”“被告”啊。 我不满地望了她一眼,回答说,“有注意过?” “那她经常穿的是什么?”周欣欣真是好样的,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 “就是那身粉色的外套和裙子。” 就这样,完成证人义务地我返回旁听席。 公诉人同志又一次站起身,对着审判长说:“刚才我们已经知道谋杀齐临蕴先生的 犯罪嫌疑人是一位身穿粉色外套的女子,而被告人当天下午正穿着这一身相同的外套。 虽然被告经过伪装,没有在摄像机镜头上留下清楚的面孔,但是当天下午,也就是案发 时分,有一个建筑工地上的工人亲眼看到被告走进案发现场。现在我将向法庭出示我方 第二位证人的证言。” 如果说刚才石安平把我拉作证人进行盘讯是“偷袭珍珠港”的话,那么接下来,法 庭上举行的可就是货真价实的“中途岛战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