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尉迟晚情,美丽的公主;自己,不过是个乡下的穷小子。 根本不可能的。 尽管她很爱自己,自己事实上也很喜欢她,但现在社会中世俗的眼光比剑还锋 利。两个人在一起,只会让人们对她指指点点,说她傻,说她比盲人还瞎。 我爱她就不能把不幸带给她,她完全可以找一个比自己条件更好的人,我不能 因我的爱而毁了她,如果我真的爱她,就让她幸福地生活,可能现在她被爱遮住了 眼,完全没有意识到空中花园式的爱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爱是精神层次上的东西, 自己没有物质基础就不要让爱驻此处。 可是……你明明爱她,为什么要把这种真实的爱隐藏起来?你认为“如果我真 爱她,就让她幸福地生活”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什么叫幸福?如果你不能和自己 相爱的人在一起,那能叫幸福吗?短暂的幸福和长久的痛苦你选择哪一个?更何况, 你是人,你可能改变自己的状况,让这种幸福更长些。 马新宇就这样乱想着,但在乱想中但下定了决心:答应她。 下课铃响了,第二堂没有课,同学们都回去了,他等了一会儿,果不出所料, 她又来了。 他鼓起勇气,道:“晚情,我有话要对你说。” 尉迟晚情的眉角一挑,脸上的酒窝露了出来:“我知道。” “但我们得换个地方,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行!我听你的。” 两个人走出教室,马新宇四下瞧了几眼,便向校园西南的“夕照湖”走去。 湖边杨柳依依,柳条儿垂下来拍打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空气中弥漫着水草和泥 土的清香。 学子亭前,两人站住了。 马新宇的心乱跳,嘴张不开,只好去看学子亭对面的学子榜。 第一个叫庄剑,是四学年连夺优等生的机械学院高才生,不过已毕业一年了, 毕业时拿起是机械+计算机的双学历文凭。 榜最后的一个名字是自己,他知道登上这张榜的人必须连续夺得两次优等生以 上才可。 尉迟晚情道:“马新宇,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顿了一下,看着她眼睛说:“我本来想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很穷, 但我发现这些都可以改变,所以我想说不可以改变的话。” “是什么?”她用眼神鼓励他,让他敢于说出来。 “我爱你。” 夏日的阳光特毒辣,还不到十二点,火热的太阳便把庄稼和草都晒得低了头, 花生和黄豆把叶子翻转过来以减少水分的消耗。在庄稼上空,空气变得不那么透明, 叶子蒸腾放出的水气使得空气格外闷热,从地上还能看见热蒸汽的丝丝阴影。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把镰刀往旁边一放,把装满草的袋子系上,弯腰扛起来,又 拿起镰刀,对着前边喊:“哥,等等我。” 小男孩走路不太稳,显然这一大袋草对他而言太重了。 前边那个比他大两三岁的哥哥没有回头道:“弟弟你快点,我都饿了。” 男孩用拿镰刀的手托了一下袋子,咬着牙,低着头向前走,他把腰弓得很低, 以便让袋子更稳当地停在肩和背上。 忽然他脚下一个趔趄,镰刀脱手,他也摔倒在地,他毕竟还小,于是哭了起来。 哥哥停下脚步,转回身道:“小弟,哥哥不会帮你的,你得靠自己。” “我扛不动,哥,你帮帮我。” “不!你刚才还扛动了,现在一定还扛得动,我先走了。”哥哥转回身,继续 向前走。 弟弟用袖子搽了一下汗,又拭净泪水,再一次把草袋扛起来,他走得很不稳, 但是向前走是没错的。没有一丝风,一会儿汗又下来了。 进了家,两个孩子把草带倒出来,哥哥抱了一把扔给猪,弟弟却跑进屋,躺在 了床上,他很累,一边擦汗,一边喘着粗气。窗户上的纱窗已经破了,但风仍就没 有进来,因为没有风可进;屋里没有电扇,事实上根本就没通电。 哥哥一脸阴沉地进来,把弟弟从床上拽起来,吼道:“就知道躺!早晚得死在 床上!快晌午了,还不去做饭!爹娘都在地里忙,就你躺着!” 弟弟一脸不高兴:“我累了。” “累?谁不累?不做饭你吃什么,爹娘吃什么?” 弟弟不再说话,一头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烟从烟囱里冒出来。 哥哥拿起扁担,担上两只空桶,走出家门,住村南头的那口老井走去。连续三 年的大旱使得方圆几里的村庄都只能来老井打水。 下午,两个孩子便去找朋友玩去了,天却下起了久违的雨。 雨越下越大,两个孩子在天黑前回了家。 一进家门,哥哥忽然发现爹在门口站着,一脸铁青。他一见孩子进门,便道: “跪下!”哥哥松开弟弟的手,吃惊地看见在屋里低声哭泣的娘。 “跪下!”父亲吼道。 两个孩子害怕了,跪在雨中。 “你们谁偷了王军他娘的钱?”爹的声音十分悲凉。 “爹,你说什么?我们哪会偷钱?” “那下午你们去王军家了吗?” “去了。我们找王军玩去了,可他家没人。” “大门开着?” “是啊,以前也是这样,但屋里没人。” “你从人家桌上拿钱了吗?” “桌上?我没注意,我一看没人,就走了。”哥哥理直气壮地说。 爹看见老二的身子在发抖,便道:“你在后边?” “是……我……后边。” “你偷了钱?” “没……没有。我没偷。” “那你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