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乡乡,张克怎么还没来上班?”张小川问郝乡乡。他知道昨天晚上他们俩人 一定在一起,因为张克在头天已经放出话来,七月初七的生日只要郝乡乡陪他过, 算是正式和队里摊牌他和郝乡乡的关系。 “我也奇怪呢!可能他还在睡觉吧!”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她和张克之间的关 系,但张小川这样问还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快一点的时候他才回家的。” “铃~~~ ”。张小川办公室的电话在响。 “你打电话问问张克。”张小川边往他办公室走边说,“叫他一会儿到我办公 室来一下。” “什么?”张小川接电话的声音好大。 外面的郝乡乡等人都吓了一跳。 没有人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几年大家在这里共事,一起说笑,一起争论,甚至前几天还一起为了李芳的 案件绞尽脑汁。 清楚记得昨天张克庄严地对大家宣布:今年的生日属于乡乡。这是张克第一次 公开他和郝乡乡的关系,虽然此前大家都在猜测,但当事人却模棱两可,态度暧昧。 苏炜还嚷嚷着要张克请客呢。而现在苏炜看到的张克,眼睛睁得老大,却没有 一丝呼吸。 张克的眼睛合了两次都没合上,他放不下的事太多了! “哇~~~~~ ”郝乡乡扑在张妈妈肩头,终于失声痛哭。 张小川知道郝乡乡在北市没有其他亲人,特意把她送回自己家里,还让颜丹沉 也回来照顾她。 整整一个多小时过后,郝乡乡才从号啕大哭转为低声抽泣。颜丹沉递过纸巾, 张妈妈给郝乡乡擦了擦哭得稀里糊涂的脸。 “阿姨,我自己来。”郝乡乡接过纸巾,看到张妈妈脸上也挂满了泪水,轻声 问,“阿姨,你也哭了?” 张妈妈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阿姨也有你一样的经历。当年,小川他爸爸 牺牲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伤心。我到现在还忘不了他的样子。可是我越爱他,就 越明白我该好好活下去。” “阿姨,你不用劝我。”郝乡乡苦笑道,“我不会有事的。前几天我还在安慰 别人呢,想不到~~~~” “乡乡,小川让你好好休息两天,等心情平静了再去上班。”张妈妈关切地说。 颜丹沉也在一旁点头道:“乡乡,我请了假,这两天阿姨和我会陪你的。” “谢谢你们,”郝乡乡抽泣着说,“其实我知道局里每个人都很难过。要尽快 查明原因,我就必须尽快回去。” “乡乡,局里不是还有小川他们吗?”颜丹沉问,“我看你还是在家呆两天比 较好。” 郝乡乡摇摇头,说:“昨天晚上12点半之前我还和张克在一起,我能提供许多 细节材料。” “那张克到底是怎么去的?”颜丹沉问,随即她似乎觉得问这些不妥,尴尬的 笑了笑,说,“对不起,乡乡。” “没什么,”郝乡乡低着头,拧了拧衣角,小声说,“我觉得张克的死跟死亡 预言有关。” “死亡预言?”张妈妈和颜丹沉同时惊讶道。 在张妈妈一再坚持下,郝乡乡留了下来,答应午饭吃了再去上班。 尽管张妈妈把压箱底的厨艺都拿了出来,郝乡乡显然还是提不起食欲。人之常 情,张妈妈两人也没有勉强。 “小川,你过来接一下乡乡吧。她坚持要来上班。”颜丹沉给张小川打电话, “你要是没空,我把她送过来也成。你过来接?好吧,那我们在家里等你。到了电 话联系。” 不久,张小川的车子就过来了。张妈妈和颜丹沉陪着郝乡乡下楼,亲自把她送 进张小川的车里。张妈妈一再给郝乡乡嘱咐,要她晚上过来住。 颜丹沉趁机拉过张小川,悄悄说道:“你们前几天的案子乡乡都给我们说了。 张克的死真跟那案子有关吗?” 张小川回头看了看郝乡乡,轻声说道:“你又想来挖什么?不过这次我确实需 要你提供帮助。先上车,慢慢跟你说。” “什么?”张小川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用这种惊讶的语气接电话了。 “小段,去殡仪馆。不回局上了。”张小川急促地吩咐司机。 “怎么了?”郝乡乡和颜丹沉不约而同问。 张小川紧锁着双眉,沉声道:“殡仪馆出现命案,刘笑远怀疑和这几起案件有 联系。” “殡仪馆?”郝乡乡轻声念了一遍,突然紧张地说道,“殡仪馆不是有李芳的 尸体吗?难道他们没有火化?难道预言真成现实了?” 颜丹沉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这话,头皮一阵发麻。她看了看张小川, 张小川木然看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殡仪馆外的停车场里,已经停了辆公安局的车,刘笑远先来一步。 死者是殡仪馆的守夜人老牛,已经在这里工作好多年了,从他身上找到一个熟 悉的东西,冥币,面额100 元。 “费主任,不知道前几天送过来的那具叫李芳的女尸火化没有?”张小川边查 看尸体边问。 “我马上找人问问。”殡仪馆的主任费拥军平时死人见得多了,所以自己单位 死了个把人倒也没有惊慌失措。他回头给身边的下属吩咐了几句。 “笑远,你怎么看?”张小川问道。 刘笑远皱皱眉头说道:“我们似乎真的进了旋涡了。” 这时,费主任的下属已经回来了,跟他耳语了几句。费拥军的脸色刹那间变了。 “张队长、刘队长,负责火化李芳尸体的工人不见了。现在既没有发现李芳的 尸体,也没有看到火化后的骨灰。”费拥军不安地说,“我们联系那个工人也没有 联系上。那具尸体和老牛的死有关吗?” 张小川急切说道:“把那名工人的家庭住址给我们,现在只有他知道是怎么回 事。” “张队,那名工人找到了。不过已经死了,就死在他自己家里。死者钱包里同 样发现一张100 元的冥币。”被派去找人的苏炜在电话中告诉张小川。 张小川和刘笑远已经回到办公室。 “果然已经死了!”张小川放下电话,无奈地说。 “现在你是否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了?”刘笑远问。 “可是,这太超乎常理了。”张小川说,“你呢?你相信那个死亡预言吗?” “我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刘笑远道,“此前,我也不相信这个死亡预言, 可是现在很多迹象表明,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超出我们想象的对手。” “也许吴局说的是对的。”张小川叹道。 “吴局说的什么?”刘笑远问。 “他说,警察这辈子总会遇上几件希奇古怪的案子。”张小川回答,“以前不 甚相信,现在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怀疑。” “接连死了三个人,”刘笑远说,“特别是张克的离去给了我很多感触。对了, 张队,张克身上那张冥币好象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吧。” 由于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再加上张克的离去给大家相当大的打击,所以人人 心头都是一片混乱,好多细节也没仔细去想。张小川给刘笑远这么一提,回忆起好 多情节。 “上面用墨汁写了个‘站’字,还有一个勾。不过当时他哪里来的墨汁呢?他 是几个人身上唯一有伤口的,手指看起来是自己咬破的。”张小川仔细一想,惊道 :“难道说他是用血写的那个‘站’字?” “我也是这么想的。”刘笑远道,“乡乡不是说张克送他回家时提起自己有了 新发现吗?” “站,站~~~~~~”张小川喃喃自语半天,突然惊呼道,“站台?” 突然他批上外衣,急切地说:“走,去看看上次李芳的照片。我知道站字是什 么意思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