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他瞇起眼睛,沉思了半晌。『对不起,想不起来有那个女性朋友英文成绩好到
可以当枪手。』『唉,那我只好自己奋斗喽!』
『反正你只要一份文凭回来唬人,不用一定要进入TOP20 的学校。美国和加拿
大的学校那么多,公司也不晓得这间学校到底是好或坏。』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想再考一次吧,免得申请书都被退回来,只有鸟不
拉屎的学校通过,害我生自己的气。』
『呵呵~~~ 』许博梵笑眼瞅着她。
这一两年全世界吹起一股复古风,这家酒吧现在拨放的音乐也是一首老歌,由
酷哥乔治库隆尼的姑姑Rosemary年轻时所唱的令人不禁舞动曼妙身躯的Mambo Italiano。
曲子一开始,由她用性感富有磁性的嗓子清唱出~~~
女孩回到了拿波里,
因为她思念这里的风景,家乡的舞蹈,以及迷人的歌曲。
等一下,好象那里有问题~~~
许博梵的胸口宛如被猛然一击,心脏忍不住噗通跳动。
因为,卞韵茹的唇随着歌声含糊地哼着,又像吹出接踵而至的节奏轻快的小喇
叭和性感的萨克斯风,她的手指轻拍婀娜拢起的臀部犹如奏起热情的鼓声。
激荡狂放的音符与甜孜孜的歌声在空间热情奔放,许博梵的眼睛也冒出了火焰。
卞韵茹穿著七分袖的短腰白色衬衫,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羊毛薄外套,她宛如躺
在贵妃椅般斜躺着,右手搂着抱枕也撑起上半身。也许闷热的缘故,她早就趁许博
梵不注意的时候把衬衫的前三颗钮扣解开,如今敞开的衣襟受不了地心引力的诱惑
滑了下去,形成一个拢起的白色凹穴,露出里面柔嫩的肌肤,熏衣紫的罩杯若隐若
现。她的左手宁贴着侧身,一道吸引男人目光的乳沟就这样悄悄自然成形。
许博梵的欲念就像硕大的鲸鱼从深海无声无息地游了上来,倏然跃出了海面,
庞大的身躯重重落在水面上,激起涛涛波浪,甚至意犹味尽地用尾巴拍打海面,才
潜入海里。
卞韵茹彷佛受不了酸麻似的挪动身体,剎那间拢起的胸罩绽放出魅惑的一角,
迷人的乳沟更为深邃,白皙的小腹也挣脱衬衫的束缚。再加上喝酒的缘故,她那酡
红的脸颊更为诱人。
在烟雾袅袅之下,她的呼吸不由地略为窘促,迫使胸口宛如海潮般起伏喘息,
胸罩和乳沟也随着荡漾。在幽明的灯光下,迷醉在她的双眸燃烧。性感的朱唇,随
着丰富的表情而挪动。纤细的手指,沿着酒杯的窈窕曲线上下冉冉游移。
虽然卞韵茹没有说一个字,而且这一切再自然不过的动作,没有任何造作的挑
逗,却再再让许博梵随着她而燃烧,既沁凉又燥热的氛围逼得欲念的鲸鱼再次冲出
海面,撞击渴望荡起万丈波涛的海水。纵然他用抱枕紧压着下体,但仍然羁扼不住
膨胀﹑硬挺﹑充血的状态,没办法压抑狂烈燃烧的念头。
现今,他最渴望的是身边有本论语,让勃起的下体被枯燥无味的言词逼软。
终于上勾了!因为,你只不过是个男人!不过,我喜欢!卞韵茹在心里得意地
忖度,转盼多情的媚眼若有似无地勾起他的魂魄。
热情的曼波歌曲之后,是威尼斯弦乐四重奏所演出的生日快乐之探戈版。小提
琴与大提琴奏出探戈独特的急促音符,同时也挑衅许博梵的定力,催促身心燃烧的
火焰。
他微微喘着气。『怎么会有这样诙谐的生日歌曲呢?』
『是我请服务生特别播放的。』她娇柔地说。
『今天是你的生日?!不会吧。』
『只要开心,每一天都是生日。因为今天你能在百忙之中陪我,所以我很开心。
』她故意绽放出娇憨的笑靥。
许博梵深吸了口气,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冰凉的啤酒,双手猛搓揉脸颊,颓敝地
说。『累了一天,我要回家睡觉了。』
卞韵茹惊愕地凝看他猝不及防的举动。
他拿起纸袋站了起来,穿上沾满灰尘的黑色长薄外套,满脸愧疚地说。『对不
起,唉~~~ 』他一说完话,旋即转身离开,惧怕她一旦用哀怨的表情凝望时,颤巍
巍的把持可能赫然崩溃。长外套飘扬的衣襟拂过她不可思议的视线,搅乱阒然的空
气。
卞韵茹狂烧的双眸瞪视他的背影,既怒不可遏又十分羞赧,拥有自信的魅力竟
然在他面前被无情的打败,逼得她无地自容。但是她一想到他刚刚所说的对不起,
还有那声无奈的叹息,她的嘴角不禁漾起了诡谲的笑容。因为,他已经怦然心动了,
生理与心理皆已燃起熊熊欲火,才会流露出歉意﹑渴望赶紧离开﹑又割舍不下的表
情。
她从鼻孔发出笑声,露出得意的表情妖媚地端起酒杯啜饮一口。她瞥见坐在附
近的两个男人正色瞇瞇地窥看她,她不慌不忙地坐了起来,姿态优雅地扣上第三颗
钮扣,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瑞士刀,扳出锐利的小刀,用锋利的刀刃在木桌的桌缘来
回搓磨,双眸忽地上扬,露出腾腾的杀气,吓得那两个男人赶忙低下头来喝酒。
干,活的不耐烦了!她不悦地骂出口。
只有她自己跟蔡婉琦晓得这把刀曾经捅过死缠她不放的酒客,事后她还领着几
个高永新的打手到医院威吓那个惊魂未定的男人。她漾起娇羞的容颜,弯腰在他的
耳边吹了阵酥爽的风,却用冰冷的枪口抵住捆绑纱布的腰。
血,微微渗了出来。
男人咬着唇,不敢痛喊出来。
她撒娇似的温柔地说。『要乖乖的,知道吗?如果你敢透露一丁点口风,我就
会把你花天酒地的事告诉你的妻儿,甚至~~~ 一刀两断﹑一枪两洞。』
最后,卞韵茹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吻,样状腼腆地步出医院。
男人当然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抖出一身冷汗。连旁边的打手也不禁打了个寒
颤。
许博梵踉踉跄跄地冲进岑寂的夜色,颓然地靠在斑驳的墙上,仰起头来阖上眼
睛,让沁凉的无垠浇熄心中狂妄的火焰。他不晓得为什么在卞韵茹面前,所有的矜
持旋即变成建在沙滩上面的沙雕,只要她的热情犹如变化多形多色的海浪蜂拥滚来,
脆弱的沙雕就被一阵阵的潮水逐渐冲溃。
他想要逃离,却又只能呆愣愣地望着自己冉冉被嘲水吞噬。
是溺毙,也心甘情愿?是飞蛾扑火,燃尽最后的欲念?是享受最后一刻奔离的
刺激,荡起的愧疚与遗憾?究竟是那一项才是此刻真实的心情,他不晓得。只是一
味地甩着头,渴望把卞韵茹的倩影甩到阴暗的角落,永不见天日。
他伫在小巧雅致的银锭桥眺望绽放幽黄灯火的后海两岸,晚风轻拂,垂柳撩波。
一位老外醉醺醺地擦撞到他的肩膀,也把他的魂魄推回到清末时代。正直青春年少
时的汪精卫曾经在这儿埋设炸药,打算炸死末代皇帝溥仪的父亲载沣,只可惜功败
垂成。如果当年汪精卫被清廷处死的话,他可是一名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慷慨就义
的革命份子,而不会成为未来遭众人唾弃的汉奸。
站在拱型的桥面,他不自觉地仰起身子,彷佛被强劲的炸药炸向了天际。
死了吗?但是他又感觉到沁凉的晚风吹袭脸庞。
前一刻,卞韵茹就像汪精卫要炸死他的矜持与灵魂,他逃过一劫了。
未来的某一刻,他会不会变成汪精卫,只为了心中那个燃烧的角落。他摇了摇
头,头发像两岸的垂柳般飘荡,他告诉自己眼前是波涟荡漾的后海,而不是苍茫血
腥的大地。
如果当年~~~
他再次甩着头,渴望甩开沉积数年的阴影。
一艘飘扬着琵琶声的摇橹悠悠靠了岸,但是站在坚硬石桥的他举目四顾,却不
晓得那里才是自己的堤岸。
他像个醉客在沁凉的夜空之下踽踽晃晃,用双脚真实踏在地上的感觉让自己获
得一份踏实感。他摇摇晃晃来到了鼓楼西大街,转搭两趟公车才回到住处。他望着
驳的门,倒吸了口气,才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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