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风儿惹的祸 多事的夜晚,108 寝室的男生正在熟睡,谁也没有因为岳不凡的夜不归宿而多 想,他们都以为这伙计是和程小菲开房**去了。 程小菲那可人的模样让谁看了都心里犯贱。 张桂男睡的很沉,下半夜他开始做梦,似乎听到有奇怪的声音从宿舍里传来, 他不知道到底自己是睡了还是清醒,他真切的听着一个让人心里发毛想要堵住耳朵 的声音,是长长的指甲抓挖玻璃的声音,宿舍的窗户上拉着蓝色的窗帘,宿舍里静 静的,大家都在睡,只有那个抓玻璃的声音骤然响起,记得入学第一天他就听过一 些奇怪的声音,当时还以为是谁半夜磨牙,张桂男感觉全身冰冷,他猛的从床上坐 了起来。 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宿舍里的人都已经醒了,只有岳不凡的床空着。 “嘘,不要出声。” 刘刚坐在床上小声说着 “怎么了?” “嘘,你听。” 宿舍里的三个人侧耳细听,那声音让人头皮大麻,全身打颤,有人顺着楼外的 墙,贴着玻璃,用指甲抓着玻璃一路划过来,因为宿舍拉着窗帘,看不见外面的情 况,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月光的折射下映在窗帘上,一闪而过,就是他在用 指甲抓着宿舍的玻璃,那声音从108 过去,用去抓106 的玻璃,就这样一路下去, 别的宿舍的人也相当惊恐,刘刚人高马大,胆子大,跳下床就想去开窗帘,看看外 面是什么东西,正想拉开窗帘,突然走廊里传来硬物敲打地板的声音。 …咚…咚…咚咚… 很有节奏,一点都不乱。 刘刚飞起一脚,想把门踹开,可是门晚上睡觉之前锁死了,没有踹动,因为用 力过大,把门踹的鼓出去一块,刘刚只是想踹门把外面的鬼东西吓跑,门上有猫眼, 孙兴浩从那儿往外看。 …咚…咚…咚咚… 那声音从其它的门一直响到自己的门口,可是明明外面的地板在响,为什么看 不见门外有人?声音消失了,似乎转到了二楼,刘刚定定神,把拳头握的死紧,似 乎如临大敌,敌人是谁,就不清楚了。 张桂男从床上下来,脸色灰白,没有一点精神,全身颤抖。 “胖子,你病了。” “不知道,似乎是发烧,我口渴。” 他拿起水杯倒上,顾不上烫就大口喝起 来,一连喝了三大杯。 “胖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们陪你去医务室好吗?” “不,我去上个厕所,没关系。”说着他开门要出去。 “等等,门外的怪动静,你敢出去吗?” 胖子大口喘着气:“操,这几天爱心社团就挂牌了,却在这时候生病,管他门 外有什么我要出去上厕所。” 刘刚谨慎的开了门:“那你去吧,不舒服或者有事就叫,一楼八十几个男生, 不要怕。” “你他妈怎么说的和生离死别一样。” 胖子一出去,孙兴浩就把门从里面关上,张桂男没进厕所,站在门口摸摸屁股, 起了一个好大的包,感觉那地方很疼,犹豫了片刻,折身去了校医院。 突然起风了,估计也就是半夜三点多钟,月亮往黑暗中隐去,转凉了……. 胖子步行半个小时来到卫生室,请校医帮忙处理那个大包,医生拿了一根针管 将其刺破,用针管将里面的脓水抽出来,抽了满满的一管,黑黄黑黄的颜色,里面 还有固状物,就像奶茶里的颗粒。 “你这个脓包可真够大的,怎么弄的。” “谁知道,我也奇怪呢,我要知道就不来找您了。” “也许是在公共浴室洗澡的时候下了池子,被细菌感染了。” “可能是,我倒是喜欢打完篮球累了,找个地方泡一下。” 岳凡驾驶着摩托车,岳不凡坐在后坐上,加上油门就往最近的派出所去,警察 局在市区,想要跑到那里单凭这辆摩托是一点戏也没有,只好先去最近的派出所借 辆车,转程而去,岳不凡坐在后坐上,被夜风吹的心里打颤。 刚开学的时候,第一次去劝学广场拍摄照片,就是由岳凡带着他们,程小菲坐 在最后,他坐在座位的中间,去了劝学广场,岳不凡轻轻的回过头,他希望程小菲 就在自己身后静静的坐着,现在看不见她,心里空的没有着落,不知道何去何从, 第一次有了迷茫的感觉。 摩托车孤独的行驶在荒郊的路上。 张桂男包扎完毕,从医务室出来,被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很多,他手里还拿 着医生给他开的治疗发烧的药,告诉他回去多喝水,吃了再看看,要是不好就来挂 掉瓶。张桂男站在校医院门口,看着空旷的校园,心里突然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悲愤 和凄凉,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孤独,感觉生活没有味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搞 不清楚,索性无奈的一摇头,返身回宿舍。 夜风吹动之下,树影婆娑。 校园道路两边的夜灯都还亮着,只是光线不那么明亮,很暗,仅仅能照亮路面, 一片圆形的白色节能灯向前一路延展开来。风儿吹的胖子脸上发干,他用手使劲搓 着脸,想让脸舒服一点,双手交叉抱肩往前走着,到了离宿舍楼不远的地方他被左 侧的一幕吸引了,不由驻足而观。 左侧不远就是红姐居住的小木屋,小木屋门口坐着一个瘦小的影子,月亮消失 了踪影,所以看不清楚,张桂男只凭猜测,认定那人就是二单,半夜三更不睡觉坐 在门口干什么?张桂男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额头,管他的,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正想回去休息,突然那边传来歌声,声音很甜美,是个男孩,二单不是口痴吗?怎 么唱的这样动听,声音很小,不仔细听不能分辨是唱歌。 张桂男借着夜幕从一侧向那儿靠近,完全是出于一种好奇心,等一会他就会后 悔有这个好奇心了。 ~ 坚强在你的心中从未曾改变, 风~ 吹过绿树成荫的校园, 爱可以是曾经流逝的水, 心也许会化为遥远的一曲诗篇。 风儿拂过谁的脸 , 让我摸一摸, 是否你的模样还是一如从前。 世间的是非本来就经常善变, 不论黑白颠倒只叹人生苦短。 风~ 捎来过你的问候, 让我亲一亲, 是否你的额头还是滚烫如前。 勇敢是你的翅膀, 渴望是你的路标, 化作能够飞翔的白羽翱翔在高天。 “爸…爸,我唱的好听…吗?” “你也感觉好听…. 吗?妈妈经…常给我唱…这首歌,她说这是你们…初恋的 时候经常…唱的一首歌,她…每次听到这个…旋律…都回想…起你。” “您…说…什么?” 二单盘地而坐,抬头向上看着:“我…希望是这样,我 …希望妈…妈能…坚强的活下来,陪着我,可是你知…道吗,我知道她…的尸体在 哪里,她一直…以为她…还活着。” 张桂男心里一凉,听说这孩子的父亲就是从这松树上自杀的,真是邪门了! “疯了,这孩子疯了!”胖子心里一抽,转身想要离开,可能是走的急了,发出了 声响,二单听见了,他起身往这边走来,张桂男一见躲是来不及了,那就干脆现身, 想着从墙角的黑影里站了出来,二单不认识他。 “你是…谁?” “你晚上在这里干什么?鬼哭狼嚎搞封建迷信吗?” “和你有…关系吗?”二单眼中闪着凶光,胖子只感觉全身冰冷,他想是发烧 的缘故,并未注意到二单眼中闪着的寒冷的光芒! “二单,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你,你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人,不过不是 什么好名声,听说你还暗恋全校排的上号的美女。” “怎么,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不和你扯了,我路过,发烧了去拿药,我走了,你慢慢发神经吧。”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听…到什么了。” 胖子这才感觉二单的异常,二单脸色死白,像水泡过的尸体。 “我能听见什么,就是看见你抱着一棵松树倾吐衷肠。”胖子警觉起来,出于 本能,他意识到需要采取措施保护自己,于是他慢慢的往另一个对角移动,一边说 话装成无所谓的样子,他看见对角的垃圾堆里有一根半米长的拖把柄,那是收集来 的宿舍垃圾,不知道哪个宿舍打架抽断了,很可能就是上次小恶皮打架的那根,如 果有变化,伸手拿了就当武器,就二单这小样,一下不把他手抽断才怪。 二单默默的站在那里,像一个死人,眼睛从右往左的移动着,然后又移动回来, 胖子回身,才发现二单看的是那棵松树,胖子感觉到彻骨的寒冷:“我走了,你这 个怪胎,傻逼爹娘生的傻逼小孩!” 张桂男正要离开,一块砖头飞过来,正好砸在他后脑上,力道很大,完全是使 尽了力气砸过来的,他下意识的把手往后脑上一放,只感觉双手黏糊成一团,一看 满手的鲜血,操他妈的,他的头被砸破了,是二单砸过来的。 “你敢砸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就不…能侮辱我的父母,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 “你他妈就什么,要人命啊你知道吗!”胖子迅速的拿起拖把柄冲上去就抽了 一棍子,得,刚从医务室拿了药,还要回去包扎头,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了。 那一棍子抽的很厉害,二单用胳膊去挡,打在胳膊上疼的他打了一个软,胖子 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脚,二单身子单薄,被踹飞了,还没等他抬起身子,胖子就喊 到:“妈的,你敢砸我头。” 鲜血顺着胖子的后脑流下来,满脸都是,显的异常 狰狞,张桂男用棍子抬起一抽,正中二单面门,当场把刚欠起身体的二单又打在地 上,二单鼻口里顿时喷出鲜血。 张桂男也不顾不上头上的伤口,好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一下接一下的往二 单身上砸,处处皆中要害。 “你他妈的这个丧门星,报丧郎,夜哭郎,见了你就他妈没好事,我操你的。” 胖子边打边骂,二单想哭,二单流了一脸鲜血。 “你哭啊,你怎么不哭,我非打到你哭为止,妈的丧门星,老子打死你,让你 看不见明天的日出。”胖子心里有股无名的怒火被压抑,正愁没地方发泄,拿着棍 子一下接一下把二单打的满地乱滚,可是二单就是咬死牙不出声,打不过他,这也 就算是一种反抗方式。 示威,典型的示威。 胖子打的更卖力,简直就是暴徒。 二单的血喷溅到他身上,这样下去非把他打成重伤不可。 是谁~ 欺负~ 我的~ 儿子~ 一个颤抖的男声从胖子身后传来,吓的胖子抽了一口冷气,立时停手,回头一 看,一个死人脖子挂的老长,眼睛里冒着血沫,被一根绳子挂着脖子正吊在那棵松 树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声音就是发自他那里,在夜风的吹动下左 右摇晃… “啊!”胖子大叫一声,连棍子都忘了扔,转身就跑,一口气往宿舍跑去。 岳凡的摩托跑的有点慢,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用摩托的前灯看见有个人蹲在路 边,荒郊是没有路灯的,那个人正在路边烧纸,看样子已经烧了很多,因为附近的 路面上都是烧尽的纸灰,随着风在地上来回飘着,其中一张没有烧完的还飞过来贴 在岳凡的脸上,操他的,真晦气。 摩托车行驶到那人跟前,停了,是小丽的父亲。 他在围圈烧纸,从后面荒山烧完又烧到前面来了,满地都是飘飞的纸灰。 一侧眼,看见这男人身边还竖着插了一根招魂幡,就是他顺手从坟头上拔下来 探路用的那根,夜风吹着幡条,往一侧飘舞,岳不凡急了,摩托车正好停在他的对 面,不过十步远的地方,那男人正回过头来看他俩,黑暗的道路上只有那团火光和 火光映红了的脸,摩托车已经熄火了,前灯也就灭了。 “怎么停了?破车!” 岳不凡小声嘀咕。 岳凡发动了半天没有动静,低头一看油表顿时傻了眼,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出来的时候忘了加油。 “日的,油箱空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