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刑警队会议室门口,姚远见到了一脸疲惫的李蓓蓓,姚远问她昨晚为何没有 参加宴会?李蓓蓓伸了伸懒腰说她忙了一夜还没有休息呢。姚远问她发生了什么案 子?李蓓蓓说她很累,不想说话,反正一会儿就开会通报了。正说着,办公室高潮 主任吆喝起来了,他招呼刑警快到办公室开会。 姚远来到会议室,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坐了下来,业内人士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案 情分析会,参加会议的有刑警队的刑事技术员、法医;部分侦查人员(包括昨晚出 现场的和下一步准备参加破案的)。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局长刘 振华和政委王向东。由此可以看出这起案子的重要性。 会议由大队长李沛东主持,他简明扼要地通报了昨晚“怡圆”小区发生了一起 凶杀案以及死者的身份。 “死者叫张安希,男性……” “谁?”姚远吃惊地问道。 姚远莫名其妙的发问,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大家还以为他的精力不集中,脑 子开小差走了神呢。 “张安希,南山装饰材料厂的老板。”李沛东用落带生气的口气说,“也就是 原来那个南山石材厂的张厂长。怎么啦姚远?你在想什么呢?” “是是他?” “不错,死这就是张安希,男,58岁。怎么,你跟他熟悉?” “嗯,啊,是。”姚远很惊愕,语无伦次地回答着队长的提问。 “是不是有亲戚关系?”刘局长也问道。 “没——没有,我们两个是邻居,村挨着村,我对他比较了解。局长!” “嗯,是这样。” “我说老刘,刘爱民,别睡了?要睡回家睡去!嗯!”李沛东疑为姚远在梦游, 他又看到一中队的人个个都浑浑噩噩、心不在焉的样子很生气了。他叫醒了刘爱民, 接着批评道,“今天我当着局长、政委的面可要批评你们一中队几句,你们昨晚都 干什么去了呢?怎么都不接电话?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都联系不上你们。嗯,你们看 看,今天开这么大的会,你们一中队的人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样子,像霜打的茄子似 的!你们这种精神状态能担重任吗?!能打硬仗吗?!” “李队,你冤枉我们了!我们昨晚加班呢?我们昨晚忙了一夜。”颜庆军忙解 释道,“我正想跟你汇报呢,这不就来开会了。” “怎么不回电话?” “在那种情况下,嗨,根本就听不到手机铃声。”颜庆军说,“我们干得很漂 亮!” “忙了一夜,你们抓了几个人?还干得漂亮,不谦虚。” “李队,是这样。” “别说了,你们当我不知道?!你们种了别人的地荒了自己的田……” 会议继续进行,接着由二中队中队长王永年介绍昨晚出警的情况,因为昨晚刑 警110是他们二中队值班,是他带班。 王永年介绍昨晚11点30分,他接到据110指挥中心的指令,“怡圆”小 区发生了杀人案,他到达现场后见到了报案人罗洪臣……他向罗洪臣了解了一下死 者的情况,他第一个进入现场,发现死者张安希头南脚北成仰卧状,胸口上还插着 一把匕首,他立即对现场进行了封锁,并向大队长李沛东进行了汇报,同时也向副 大队长兼技术中队中队长张明松通报…… 接着张明松介绍了现场勘察的情况:他说现场比较零乱,死者与犯罪分子搏斗 的痕迹比较明显……犯罪分子系翻墙入院跳窗进入别墅的……目前还无法断定犯罪 分子是一人还是多人作案……在现场上提取了一些痕迹物证,还有待作进一步的分 析、验证。他还提到一个细节,就是在现场上发现了女人的衣服,包括内衣内裤, 床上有遗留的精斑,纸篓里发现了避孕套,说明死者当晚曾与一个女人发生了性关 系。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局长刘振华插话。 “可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王永年说,“昨晚进行了现场访问,没有 搞清这个女人的身份。” “你们一定要搞清楚。”刘振华在次插话,“这应该算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他接着说,“如果凶杀案发生在这个女人离开别墅后,那么这个女人也至少了解张 安希的一些情况,这对帮助我们分析研究案情很重要,也许这个女人就是凶手或者 是策划者;如果这个女人正好在现场,那么案子就明朗了。总之,这个女人有重大 嫌疑!”他说罢看了一下李沛东,示意接着发言。 接下来法医刘洪久发言,他谈了初步尸检的情况,以及致死的原因,推测了死 亡的时间。因为还没有来得及进行详细的尸检,他的一些结论还局限于推测。 “现场初步勘察的情况就是这些。”李沛东问,“大家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他见没有人补充,接着谈了几点意见,也算是安排了下一步的工作。他要求技术中 队要再对现场进行一次详细的勘察,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包括现场上一根的毛发、 一点唾液、一根烟蒂等等都不要放过……他说要首先弄清到底有几个人参与了作案。 他还要求把“检材”放置好,待下一步送上级有关部门进行鉴定。他要求法医组要 对尸体进行详细的尸检,查处死亡的时间、原因。他简要的布置完工作,就请刘振 华作指示。他要求侦察中队要迅速展开排查…… 此后,刘振华谈了几点意见:一是对刑警队出警及时,连夜开展工作且取得了 初步的成果给与了肯定;二是要求做好下一步的工作,因为大量的工作还在后边。 然后他重点谈了这起案子的重要性和特殊性。 “这起案子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刘振华说,“今天早晨8点还不到,我就 接到了市委杨书记的电话,询问案情,他限期我们三天破案。当然同志们也不要在 意杨书记的限期三天,限期破案是不科学的,但我们必须认识到案子的紧迫性。一 会儿我还要列席常委会,汇报这起案子。”他接着说,“大家都知道这个受害人不 是一般的人物……他是我们金山市的著名私营企业家,市政协委员。” 刘振华说得不错,张安希的确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他的石材厂规模不小,效益 也很可观,他的产品远销中东地区。 “他是我市的风云人物!也可以说他是我市招商引资的功臣,在他买断的南山 里发现了大型金矿,他正在与‘中黄’公司合作开发。全市人民都瞪着眼睛看着这 个工程,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被杀了……”王向东政委插话说,“同志们,我们 的破案压力不小呀!” “这起案子已经影响了全市社会治安的稳定,必须尽快破案!刚才政委也说了, 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复杂,增加了我没破案的难度。但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起案子还 是有破案的条件的。”刘振华接着分析:“大凡命案不怪乎几点,一个是图财害命, 一个是仇杀,再一个就是情杀了。人们常说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因此,这 两种人的可能性最大,一种是与死者有深仇大恨,只有与死者怀有深仇大恨的人才 会行凶报复;一种是为了某个女人,也只有与死者挣风吃醋的人才会下此毒手。现 在的杀人案70%的都是情杀,尤其是像死着这样的有钱有地位的人,会不会包养 二奶?当晚与他发生性关系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他保养的二奶?这个二奶是不是有妇 之夫?会不会是二奶的丈夫行凶杀人?还有,死这会不会是因为和原配夫人的感情 破裂,原配夫人发现了他的劣迹,恼怒之下……最后一点就是临时起意的杀人,比 如,流窜的抢劫犯等等。”刘振华分析了一大通最后得出了结论:他倾向于情杀! 但其他因素也不能排除。 刘振华给案子定了调子。接着成立了专案组。有局长亲自挂帅分别任组长,李 沛东任副组长,有关中队的中队长为成员,这起案子侦查工作由刑警一中队主办。 尽管二中队长王永年向局长强烈要求,但李沛东觉得王永年手里的案子太多, 还有一起没有“诉出去”案子。那是一起非法拘禁案,那起案子很伤脑筋,因为证 据不扎实,案子办成了“夹生饭”,当事者双方都不满意,都准备起诉刑警队。 “姚远不是对张安希的情况熟悉吗,我看这起案子就交给他们主办吧!”刘振 华亲自点将、一锤定音。 因为这起案子的发案时间是5月18 日,经李沛东提议此案定名为“5?;1 8”杀人案。 三天的破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案子并没有明显的进展。市委杨季文书记“限 期三天破案”的要求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公安局、刑警队也没有一个 人因此被追究责任、掉乌纱帽,但刑警们心中的压力一点也没有减轻。他们也确实 面临巨大的压力,此案在社会上造成的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这几天全城象炸开了 锅一样,一时谣言四起,传得沸沸扬扬。 “东北来了两个流窜犯,杀人不眨眼。专杀有钱人,杀人劫财又劫色。” “张安希被他的老婆雇人杀了。” “听说让凶手把他的‘老二’给割掉了!这个老不正经,玩人家的小妮。听说 他养了十个小妮,作孽!该杀!” “著名企业家都性命难保,这社会乱成什么样子!” “瞧,我们市公安局的这帮刑警多笨哟!到现在连个人影(指犯最分子)也没 有找到。” “看你笨得跟刑警队似的。” 社会上各种说法都有,尽管这对破案无济于事,但人们还是不断地以讹传讹, 有些人就喜欢传播小道消息、搬弄是非。 姚远坐在办公室里苦苦思索,力图寻找该案的突破口。但他心中像一团乱麻似 的,理不出个头绪来。他对张安希的死感到震惊和悲痛,张安希在他的心目中是个 有着良好道德的人,也是他的恩人。张安希原来在一个地质队工作,后来“下海” 经商,承包了南山村的采石场,成立了“金山市南山装饰材料有限公司”,由于他 经营有方,公司办得红红火火,他的产品还打入了国际市场,他的腰包渐渐的鼓了 起来。他发财后生活很简朴,不摆阔气,不乱花钱……他乐善好司,热衷于捐资公 共福利事业,先后投资兴建了南山小学和南山敬老院,他还出资赞助因家庭贫困而 辍学的学生,因此,他在南山村一带的口碑很好,老人们都叫他“张大善人”!姚 远就是他赞助的贫困学生之一,没有他昔日的赞助,也就没有他姚远的今天…… 姚远是个很讲良心的人,对张安希的帮助一直心存感激。现在他手捧一沓沓调 查访问的笔录,看着满纸里都是张安希的名字,姚远动了感情,由张安希想到了他 不幸的童年。姚远出生在南山脚下的向阳村,与南山村属于一个行政村。在他刚刚 上到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厄运降到了他的头上。一天傍晚他的父亲干完了农活收工回 来,感到肝部有些疼痛,到当时的县医院一查:肝癌晚期。全家好像被一声闷雷击 蒙了,他的母亲伤心的哭了一夜后,决定砸锅卖铁也要为他的父亲治病,结果可想 而知,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能卖钱的东西也全卖光了,可还是没有把他的父亲从 死亡的道路上拉过来,三个月后他的父亲就撒手人寰,还留下了一屁股债。他的母 亲起早贪黑的干活,争来的钱也仅仅能维持生活,还要勒紧裤腰带还债,生活的艰 苦可想而知。上学对他来讲就变成了一个梦想了,这个三好学生辍学了……他辍学 两年后的一天,南山小学的徐校长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来到他家,徐校长把 姚远叫到那个中年人的跟前,要他给那个中年人磕头,姚远的妈妈也眼含着泪花, 要他给恩人磕头。那个人就是张安希,他出钱资助姚远上学!姚远知恩图报,发奋 学习,在张安希的资助下一口气读完了大学。令姚远感动的是,张安希从来不让他 资助的学生报恩,姚远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就买了一大堆礼品,到张安希家里去感 谢恩人,结果被人家轰了出来……向姚远这样碰壁的人还有几个。张安希的理由很 简单:“别把我的资助看得很重,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我是在为我自己积德 ……你们干好自己的工作,不要辜负国家的培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请你们 好自为之,不要再来打搅我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姚远对张安希的感激之情 一辈子也忘不了。他面对恩人的惨死,暗暗发誓一定要破获此案,严惩凶手,来告 慰九泉之下的恩人! 通过这三天的调查访问,张安希在姚远心目中的形象也大了一些折扣:他购买 了豪华别墅,金屋藏娇,包养二奶,占花惹草…… 陈永生等人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有什么收获吗?” “一头雾水。”陈永生说,“‘小眼儿’,我们上当了,李大队把这个难啃的 硬骨头仍给我们了!” “我感到狗咬刺猬无从下口!”说这话的是张勇,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仰脖 子,咕噜噜喝了个精光,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档案袋当扇子扇着风,接着说,“哎呀, 到现在我们还无法划定侦查范围,确立侦查方向,你说这不急死人吗!” “嗨,三天都过去了,我们还没摸到一点眉目。”刘爱民一边往手上打着香皂 洗手,一边嘟噜着,“我给你讲呀,破不了案子那是要动人的,上级会采取组织措 施的,有人会撤职的!” “让他扯我的职好了!”颜庆军一步走进来,拉着脸子,没好气地说,“撤了 我的职也轮不到你!‘老国防’!” “你你这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给你讲呀,颜队,有气儿也 不能往我身上撒吗!我给你讲呀,我一个堂堂的副参谋长,给我个大队长我还不干 呢。我根本就没有把中队长和大队长这样的小官看在眼里。老子枪林弹雨都经过, 还在乎这点小职务吗!” “算了算了,大家都少说几句吧,这个时候大家应该精诚团结才是吗!”有人 劝道。 原来颜庆军和李沛东跟着刘振华去向胡传刚副市长汇报案子,胡传刚见迟迟不 能破案,把他们训了一通,颜庆军正没处撒起呢。 “颜队!要不,我们大家再凑凑情况,研究研究?” “嗯,那好吧!”接着颜庆军分付道,“毛毛,你去把李大队请来!” “都过来,都过来,”老国防招呼道,“开‘班务会’了!我一个堂堂的副参 谋长……嗨,真有意思!” 大家向姚远的办公桌前聚拢过来。刑警队的办公条件很差,一中队只有两间办 公室,中队长一间,其他的人员挤在一间办公里,办公室很小,办公桌上堆满了卷 宗,显得十分拥挤,他们有时开玩笑说,还没有监狱的空间大,有人干脆坐在桌子 上。不一会李沛东腋下夹着个包手里端着个茶杯进来了,颜庆军慌忙给他让座,坐 在桌子上的那位也觉得不体面,下来另找地方。李沛东示意颜庆军把门关上,会议 就开始了。 专案组的刑警们讨论了大半天,案件的性质仍无法确定,因为,现在情杀、仇 杀、以及临时起意的抢劫杀人这几种动机都不能排除,此案的一个关键人物即张安 希的包养的那个二奶或着叫小情人至今也没有下落。专案组决定分头行动,以姚远 和刘爱民为一组,围绕着张安希的家庭矛盾和那个所谓的二奶做工作;以颜庆军、 陈永生和张勇为一组,围绕着张安希公司的业务客户、经营往来和社会关系做工作, 并兼顾对车站、旅店等场所的排查,重点排查流窜犯。 姚远接手案子以来,对张安希有了新的认识,对他的家庭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尽管张安希腰缠万贯,名声显赫,但他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真可谓家家都有一本 难念的经。 几天来,姚远对张安希的妻子王艳梅的印象极差,他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 的灯,他从内心里就厌恶这个女人,他甚至下意识地认为杀人凶手就是她,或者是 由她操纵和指使的,换句话说,她有雇凶杀人的嫌疑。姚远还记得第一次和她接触, 刑警还没有向她提问,她就连珠炮似的向刑警发起了进攻:“你们刑警是干什么吃 的!……安希是被黑社会杀人……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刚给市委杨书记打过电话 ……你们三天破不了案我就把你们局长给撤了……社会乱成什么样子了……指望你 们这帮小刑警能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刘局长为什么不来?……” “请你冷静一下,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工作,尽快破案。” 姚远当时是这样劝她的。 “冷静。你说得倒轻巧,我能冷静吗?我问你们,你们家死了人你们能冷静吗?!” “你这个泼妇!真不识好歹,我给你讲呀,你……” “你泼妇,你疯狗。你们敢骂我,我找杨书记去,我找胡市长去……” “请你冷静一下……你要配合……”姚远不温不火地劝她。 “我凭什么配合和你们?我没空儿!” “我给你讲呀,你不要对我们发火,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依法调查。我告诉 你吧,你丈夫的死你也有重大嫌疑!” “你你你说什么?你放狗屁!你们居然怀疑我!那你们把我抓起来好啦!哼! 我要到胡市长那里告你们去!安希呀,你好狠的心哟,你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走了, 你走得倒干净,你看看,都来欺负我了!哎哟,老天爷呀,这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你睁开眼吧!”泼妇哭了起来,最后指着刘爱民的鼻子骂道,“我不给你们配合, 你们都给我滚!” 那一次的调查工作就这样不欢而散。但也正是这个破案的机会,使姚远近距离 接触、了解了王艳梅,他原来因为感激张安希也对王艳梅心存感激。 王艳梅并不是张安希的原配妻子,就在张安希的生意刚起步时,她的妻子却病 逝了,据说她得的是脑血栓,张安希正在外地跑营销没来得及治疗给耽误了,如果 抢救及时她也许并不会死。为此,张安希常常感到内疚,把对妻子的愧疚和深深地 爱都倾注在了他女儿的身上,他把女儿看得高于一切,这是后话了。当然,这也是 王艳梅最嫉妒、最懊恼的事。 王艳梅原来是市纺织厂的团委副书记,厂里的文艺骨干,也是进入市人才库的 后备女干部,正当她在事业上初露锋芒时,纺织厂倒闭了,她也就失业了,后经市 经委主任介绍,来到了张安希的石材厂,当了一名出纳。 王艳梅长的娇巧玲珑,她的皮肤洁白如玉,她的脸蛋儿圆圆的、红扑扑的像个 中学生,再加上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恰是一块吸引男性的磁石,男人们追求的就 是这样自然的美。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很有心计,她到石材厂后千方百计地设 法接近张安希,她向他献媚,以求引起他的注意,讨他喜欢。她进厂还不到一个月 就跑到张安希的家里,帮助他料理家务。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心事没有白费,她 在他跟前眼皮子活会办事、嘴甜会说话,使失去爱人的张安希那颗受伤的心灵得到 了抚慰,他很快就喜欢上她了,投桃报李,她受到了他的青睐、关照,第二个月他 就给她加了工资,这让那些按部就班的同事们嫉妒了一阵子。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开 端,好戏还在后头。她刚拿到第三个月工资的一天下午,她到张安希办公室里送材 料,并趁机给斜躺在沙发上的张安希倒了一杯水,殷勤地端在了他的面前,甜甜地 说:张总喝口水解解酒吧,接着抛去了几个眉眼。醉意朦胧的张安希很受感动,他 忙起身接茶杯,手一哆嗦将茶杯碰掉,一杯开水正好倒在了他的档部,烫得他在屋 子里直跳……她感到很尴尬,但他并没有责怪她,这时,办公室主任罗洪臣一步赶 到,给他们解了围。精明的罗洪臣也看出了他们之间有暧昧的意思。 第二天是礼拜天,罗洪臣故意安排王艳梅到张安希家去帮助整理家务。王艳梅 到了张安希的家,正巧保姆外出买菜,张安希的女儿又在外地读书,只有张安希一 人在家,这对王艳梅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决定利用好这个机会。 王艳梅先是帮助张安希干了点杂活儿,话说得也很投机,她又提到昨天端茶的 事,埋愿自己毛手毛脚烫了厂长,还关心地问烫伤了没有?她那张白嫩的小脸涨的 红扑扑。张安希也是情场上的老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说没有烫伤,只是有点肿 胀,说一会儿消消炎就好了。她问他用什么药消炎,他回答她说不用药,她将信将 疑。俄顷,她提出帮助他消炎,张安希假惺惺地推辞了一番,在她的坚持下他就答 应了,张安希夸赞她是个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做事认真的好姑娘,还给她发了个 红包。张安希要求在消炎之前先看一段录像,还煞有介事地说是一个医学教学片, 让她好好跟人家学学消炎的要领。就这样二人肩并住肩坐在真皮沙发里,欣赏着那 个教学法。哪里是教学片呀,分明是一部黄色录像,她开始装得不好意思,用手捂 住脸,张安希把她的手拿开了……二人直看得心中火烧火燎,片子还没看完就控制 不住了,他们欲火中烧,恰是干才遇到了烈火……王艳梅如法炮制般地给张安希 “消了炎”……此后,她就成了张安希的得力助手,名副其实的小秘,像影子一样 跟着张安希,不久两个人的风流故事就公开化了……水到渠成,罗洪臣就顺水推舟, 给他们穿针引线,做了他们的红娘,第一年年底她就由小秘转了正,成了名正言顺 的厂长太太。 王艳梅心高气盛,不甘心当家庭主妇、当配角,她参政意识强,管的事也宽, 喜欢参与厂里的决策,这就动摇里张安希的统治地位,两人在利益分配上的的矛盾 越来越深。再说,张安希毕竟比她大十八岁,性格上也有明显的差异,结婚不久婚 前那种浪漫、亲昵就没有了,代之而来的是无休止的争吵、打闹。尽管两年后王艳 梅给张安希生了个千金,但张安希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千金小姐,用王艳梅的话说就 是老头子疼爱他的大闺女,给他的大女儿亲。但知情人都知道张安希曾私下里怀疑 王艳梅所生的孩子不是他的“种”,他发现王艳梅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作风有问 题,张安希只觉得她和那个老经委主任说不清道不白,好像有一腿,他甚至还怀疑 他的心腹、助手罗洪臣也给他戴绿帽子……据他们身边的知情人反映,到后来他们 俩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常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多次嚷 嚷着离婚;再到后来二人谁也不管谁了—-“各自玩各自的”,夫妻关系大打折扣, 名存实亡,他在外面有了的情人,她也在有了情夫,两口子在这方面都有能耐,又 不缺钱,自然是玩的开心,无需赘述。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