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姚远,如果抓不到那两个杀手,即使你能戳穿这个大阴谋,还是不能圆满地 结案,对吧?”李莎莎坐在汽车里问姚远,看来她还是担心那两个杀手,她问: “将来那两个杀手还会不会找我的麻烦呢?” “这个案子破了,就等于抓住雇主了,那两个杀手也就暴露了,即使抓不住他 们,他们也会东躲西藏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我想,他们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了。再说, 我们也会尽全力来抓捕他们的。”姚远边驾车边发表高见。 “我现在怕的就是那两个杀手,还是希望你们能把他们抓住,等枪毙了他们我 才放心呢?” “当然,应该枪毙他们。我想,我们能抓住他们的,绝对能抓住他们的,你放 心吧!我们金山市刑警队不是吃素的。” …… 姚远驾驶着商务车驶向了“京沈”高速公路,这辆车是他向张蕊蕊借的,众所 周知,他现在不敢坐飞机,不敢乘火车,不敢住旅馆,还是自驾车比较安全些,商 务车空间大,二人还可以论着休息。张蕊蕊也很乐意借车给他这辆车,她也是为了 早日结案,严惩凶手,给他父亲报仇。她也想陪着姚远去调查的,她觉得姚远带着 李莎莎不方便,当然,她也担心他们之间出了“问题”……她从内心里讨厌李莎莎, 原因无需再解释了。但姚远却不让她跟着,因为,姚远交给了她一项重要的工作— —保管密码箱和有关证据,等着刘局长派人来取。 “这车我开着还行。”李莎莎和姚远调换了位置,她往后调了调坐椅,“像是 量身订做的。” “因为你的身材高、腿长吗。”姚远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提醒着李莎莎, “慢点啊,安全第一!” “我知道。”李莎莎说,“我开车有个习惯,喜欢把音响开的大大的,你不介 意吧。” “毛病。”姚远斜靠在坐椅上,想睡觉,他这几天在北京一直没有休息好。 “那好,我听你的,就不开音响了,但是你得陪我说说话儿,否则,我会打瞌 睡的。” “啊,你说什么?开车打瞌睡!”姚远把眼睛睁得圆圆的。“我可不想与你同 归于尽!我还没有洗刷掉我身上的污渍呢。” “逗你玩的。”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从她那张灿烂的笑脸上就看出了她的无辜。 “姚远,你真行,我真的很佩服你。” “你佩服我什么?” “瞧,你‘三下五去二’就把问题给查清了。” “我这只是初查,探探路而已,大量的工作还在后面呢,刘局长派来的大队人 马,才是真正的调查取证。” 姚远说的也是,由于他大致掌握了案子的脉络,所以,刘振华把他当成了一个 尖兵,先让他在前面探路,待他发现情况后,后续部队就跟踪而至。这样做正好解 了刘局长的一个难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能立案——不能立案也就谈不上派人 前去调查取证。也就是说,对有些人警察明明知道他可能有犯罪行为,却不能去调 查。 “真麻烦,明明知道谁是骗子,还不能过去抓他。”李莎莎说,“其实,那个 老头子,”她在姚远面前提起张安希时,不再使用亲切的称呼了,她说,“他自己 也进行了秘密调查,他早就知道了这个大骗局。他把材料放进了密码箱,跟宝贝似 的,神秘兮兮地连我也不让看,这下好了吗。” “可是杀手却认为你知道秘密了。” “我说他们怎么不放过我,他们冤枉我了。”李莎莎说,“那天我也是第一次 见到那只箱子,我没有问他里面装的什么,我才不管他那些屁事呢?开始我还以为 他装了一箱子钞票呢!至少也是存折、金卡、和贵重物品什么的?”李莎莎说, “可结果呢,你也看见了,除了那些资料,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是的。”姚远说,“一共就七样东西吗?” 说的无意,听的有心,一提起那里面的东西,李莎莎的脸顿时红了。因为,在 那个密码箱的夹层里有避孕套和壮阳的药,她觉得这些东西使她在姚远面前很丢丑 (张蕊蕊看见这些东西时也很害羞)。自从发现了避孕套后,她彻底改变了对张安 希的看法,她觉得他不遵守诺言,竟瞒着她在避孕套上玩花招(戳窟窿),企图让 她怀孕、生子,给他传种接代…… 人们不禁要问,那个密码箱了到底装了哪些东西呢?是什么东西引发了一连串 的凶杀案呢?其实,也并不神秘,除了上面说的那两样东西外,还有一个档案袋 (里面装的是厚厚的一摞调查材料——这是大部分‘核心机密’);一张南山的资 源分布图,是一个有权威性的地质研究所绘制的(这也是戳穿骗局的有力证据); 一份“黑名单”(上面记载着哪些领导在他的公司里得到过好处);一份汇报材料, 也可以说是一封检举信(他可能要向市委主要领导揭露有关内幕)。以上这四件东 西就足以说明了这一连串案件发生的原因。那个宝贝箱子里还有一只牛角梳子,那 与案件无关,那是梳理他的光头用的,他不知为何将它装进了密码箱中,可能是在 购买壮阳的药时一块买的,就一同放进去了。 “这个老家伙自己去搞侦查去了,真有意思,他过了一把大侦探的隐,我说那 段时间没见他的面呢。”李莎莎又提到了张安希暗中调查这件事。 “他不该这样做,他调查的结果没有法律效力,他当时要及时报警就好了。” “他好像说向哪个书记汇报去,还没有等他过去杀手就来了。” “他调查的时候可能走露了风声,他的行踪被他的调查对象发现了。” “还是你有经验,在北京这两天我算是服了。你一会儿来说是找人的,一会儿 又说是来讨账的,一会儿你又出示律师证,跟变戏法似的……你真会忽悠,哄的人 们都愿意向你提供信息,可你从来不露破绽,给真的似的。哄死人不犯法对吧!” “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呀!因为我现在不能公开身份,被同行们认出来就麻 烦了。” “说的也是。”李莎莎说,“那个老头子在调查时可能就直来直去了。”她绘 声绘色地学起了张安希来:“我叫张安希,我是金矿的副矿长,我来搞调查的…… 来来来,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认识这个人吧?他的公司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有某 (没)问题?嗷,嗷嗷,是吧,是吧,你看,你看,我说呢……那好吧,那好吧, 谢谢啦,谢谢啦。”她看了一眼姚远,又说道:“你想,他这样到骗子的老家去搞 调查,还能不泄密吗?” “他从一开始就钻进了人假设好的圈套。” “现在的骗子真是太狡猾了,先用几个人到张安希那里搞探矿,引他上钩…… 真是环环相扣。他上了当骗子还骂他是呆头鹅。” “是的,他的防范意识差,结果搭上了一条命。” “是两条命呀!”李莎莎赶紧改口说,“不,应该说四条命呀!我和你都差一 点没命哟!”她感叹道:“真是太可怕了,我想起来就后怕,我现在还常做噩梦呢, 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姚远没有答话,他知道现在危险并没有消除,一个最关键人物的身份还没有查 清……这个最关键的人物会不会有所察觉……他会不会采取反措施呢?……案子能 不能顺利侦破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还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倒不是说缺乏证据, 他怕的是有关领导会出面干预,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开玩笑的,很可能要牵涉个别领 导……有人要掉乌纱帽……有人甚至要被追究刑事责任……这也不是公安局能说了 算的……如果那样,案子就可能会不了了之……如果案子被按下了,他这一生都不 会清白了……自己的问题是小事,可刑警的荣誉……国家的法律……人民的财产… …“不行,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姚远,你在想什么呢?” “我们还不能高兴得太早了。”姚远告诉李莎莎他们现在正在走张安希以前走 过的路。张安希搞秘密调查时被人发现的,这种情况也很有可能在他们身上重演。 “好了,别再说了,你一提他走过的这条路,我就头皮发麻。” “好好好,那我睡觉了,开累的时候你叫我一声。”姚远打了个哈欠。 “别睡,别睡,说点别的不行吗?” “行呀。” “我看那个张蕊蕊对你倒是有点——” “有点什么?你可别瞎说啊!我回去以后就没法向她交待了。” “你向谁交代?” “那还用问呀!” “那个女警官。” “对了。” “可是我觉你们之间并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呢?你别瞎说啊,要不是这起案子一泼三折,也许我们就结婚了。” “我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平淡,似乎缺少点激情。”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和那个刘警官在医院看护我的时候,你们之间的电话很少,谈话的内容也 很平淡,不象是一对将要结婚的恋人。” “哎,黄毛丫头,你知道什么?蓓蓓就是这个脾气。” “是呀,你们这些人,都是工作狂,感情上的事都麻木了,因此,找对象就象 你们吃饭一样,逮住什么吃什么?从不挑剔。” “哈,逮住什么吃什么!你真会比喻。” “逮住什么吃什么。”姚远琢磨着这句话,心里泛起了嘀咕。他觉得他与蓓蓓 之间总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他一直没有想得通蓓蓓是怎样看上他的,蓓蓓长得 漂亮,家庭条件又好,现在的女警察又是党政机关的青年干部、热点行业高薪白领 和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们竞相追逐的目标,她为什么放弃了那么多条件优越的男士, 不顾父母的反对而愿意屈身于他呢?她是不是也存在这个问题:“逮着什么吃什么 呢?”蓓蓓刚来刑警队时,刑警队没有对象的男士很少……对,还有那个“小白脸” 陈永生,他进刑警队晚了几年,“小白脸”进刑警队时他和蓓蓓之间已经确立了关 系,如果“小白脸”早进刑警队几年,那么,蓓蓓选择谁就不好说了。想到这些, 姚远有点吃醋了……他想也许蓓蓓心理会有一丝后悔呢?而是屈服于某种压力将这 些遗憾永久地藏在心里。 “你又在想什么?”李莎莎又问,“我看你喜欢深思,可我不,我喜欢想起什 么就说什么?我觉得这样快活,喜欢深思熟虑的人容易累,你说对吧。” “对,什么事情你都知道。哎,你慢点儿,慢点儿,看,你又欺负我们警察了!” 姚远提醒她不要开飞车。“我看你喜欢飙车,一个姑娘家,疯疯癫癫地,这样不好。” 姚远唬着脸。 “哈哈,那个警车被我甩在后面了。”李莎莎转脸看着姚远,“你生气了?嗯, 不过你生气的样子倒是很好看的。” “注意前面的货车。”姚远仍然本着脸,不过他心里也确实有点儿喜欢这个背 景复杂、纯净如水的姑娘了,但他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要克制,一定要克制,要与 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流露出真实的情感来……以免将来让蓓蓓疑神疑鬼,让同 事们说三倒四,瞎了名声。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