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张宾的办公室里,庄秋玲讲述了她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第一次见到庄传智和 宝马轿车在一起的。 庄秋玲说:“那天是去年中秋后半个月,天气明显转冷了。我从深圳回来,下飞机 后乘坐机场的大巴。至于我为什么从深圳回来,为什么不回家去,我想这个你不必问我。” 张宾点点头,继续做着笔录。 庄秋玲说:“机场的大巴回到市区后,我特意选择一个离家较远的地方下车。那是 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由于行李过多,寸步难行,我就打车,让出租车司机把我拉到一 间便宜的旅馆去。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旅馆,我就在街市上走着,继续寻找着适合住宿的 地方。就在我四处张望找的士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大哥庄传智。” 庄传智把宝马轿车停在人行道上,下车后用遥控器给各车门上锁。他走了几步,拿 出一根香烟正要点上。 庄秋玲补充说明,因为她对宝马轿车太敏感了,所以她首先看到了宝马轿车,后来 才再看到庄传智。看到庄传智同样吓了她一跳。庄传智竟然从一辆宝马轿车下来,而且 以酷似车主的身份。 庄秋玲再次这么说:“请不要追问我为什么宝马轿车对我来说如此敏感。” 庄秋玲快步走到庄传智的身边。 可以看得出,庄传智突然看到庄秋玲的时候是多么的惊讶。他竟然惯性般地试图躲 避,却根本来不及了。 但是庄传智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紧走几步一把抓住庄秋玲,夺过她的行李。庄秋 玲离家出走将近两年,只往家里打过一次电话,时间是去年春节。她在电话里简单地说 她在深圳市找到了工作,日子过得不错。未等郭秀娟开口,她就挂断电话,之后一直音 讯全无。庄富强和郭秀娟早就急坏了。庄传智一向对妹妹宠爱有加,当然也早就心急如 焚,一想到那件庄秋玲离家出走的事儿就寝食不安。 此时庄秋玲穿着单薄的裙子,在带有寒意的微风中发抖。 庄秋玲惊讶地看着似曾相识的宝马轿车,身子更大幅度地颤抖着。 庄传智却惊喜交集。 庄传智说:“鬼丫头,吓了我一跳!你怎么不声不响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庄秋玲大惑不解,“这不是林北寒的车子吗,你哪儿弄来的?” 庄秋玲说到林北寒这个名字,张宾急忙问她这个人是谁。 庄秋玲说:“他是我的男朋友。以前的男朋友。” 庄秋玲不愿意细说林北寒。她永远也不想说出来。 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解密了就像打开潘多拉的盒子那样麻烦和恶梦层出不穷。 对于这辆宝马轿车,庄传智敷衍地说:“我朋友买的二手车,我借来用一下。我不 知道原来的车主是谁。不要触景生情啊,鬼丫头!” 庄秋玲将信将疑,就冷冷地说:“别跟老爹老妈说我回来了。我走了。” 庄秋玲伸手要夺回她的行李。 庄传智说:“你真不懂事啊!哪儿都不许去,赶紧跟我回家去!” 庄秋玲固执而悲伤地说:“我不回去!大哥啊,我再说一遍,别跟老爹老妈说我回 来了!” 庄秋玲要不到行李,就一个人转身走了。庄传智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庄传智严厉地说:“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跟我说说吧!” 庄秋玲说:“不要问我。我自己能解决。” 庄传智呆呆地望着庄秋玲。 好不容易才遇见庄秋玲,庄传智绝不让她离开。他生拉硬扯,把庄秋玲和她的行李 全塞进宝马轿车内。 庄传智把暖气打开,车内很快就暖融融的。 庄传智继续追问庄秋玲:“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庄秋玲却顾左右而言他。 庄秋玲说深圳市此时还秋高气爽,她穿着这裙子在街上走着还觉得热。没想到坐飞 机回来,一出机场的大门就寒风扑面。本来她想在机场的卫生间里换上冬装,但是考虑 到衣服放在旅行包里早就压得皱巴巴的,穿上去有碍观瞻,就咬咬牙不换了,先找到住 的地方再说。 没想到就这样跟庄传智见面了。 庄传智开动宝马轿车。 庄秋玲有点儿紧张地问:“去哪儿?” 庄传智拿出手机。 庄秋玲急忙制止:“不许给家里打电话!” 庄秋玲夺下庄传智的手机。 庄传智说:“你到底怎么啦?” 庄秋玲说:“我还没有吃饭!饿坏了,吃过饭再说!” 庄传智说:“鬼丫头,说句实话,是不是在深圳闯祸啦?” 庄秋玲欲言又止,敲几下车窗玻璃。 庄秋玲说:“这车怎么回事?朋友借给你的?” “是啊,你看我像是有车阶级的人吗?”庄传智说,“不要转换话题,回答我的问 题!” 庄秋玲扭头一看,车厢后排的座椅上,放着很多医学杂志和书籍,还有一套西服。 庄秋玲说:“这车就像你的私家车啊,至少是你专用的。新买的?哪儿掏的金窝?” 庄传智说:“打劫美国银行,抢了五千万美元买来的,你信吗?” 庄秋玲把车厢后排座椅上的西服拿过来,仔细一看未免大吃一惊。 庄秋玲说:“BOSS,名牌西服,货真价实,没两万块钱就买不下来。” 庄传智支吾其词:“这是朋友的衣服。” 庄秋玲更有兴趣地掏一下西服的口袋,找到一个驾照。这个驾照正是庄传智的。 庄秋玲说:“别人的西服?怎么口袋里会有你的驾照呢?” 庄传智哑口无言了。 庄秋玲毫不客气地说:“告诉我,这车怎么回事!” 庄传智期期艾艾地说:“鬼丫头,这车不是我的。你也不想想,我哪有什么资格贪 污受贿来钱买车?房子我都买不起,你大嫂恨透我了,还瞧不起我。” 庄秋玲使劲地嗅了几下。 庄传智说:“你这是干什么?” 庄秋玲说:“这车里有香水味儿呀!不是夏奈尔就是CD!坐这车的女人,也是有品 味的,不会洒那些廉价的香水!” 其实庄秋玲并没有嗅到那些名贵香水的味儿,倒是有一种叫香必飘的汽车香熏在散 发着清泉般的气息。庄秋玲在虚张声势。 庄传智说:“你当你的鼻子是狗鼻子啊?你千万可别乱说乱栽赃,你大嫂的脾气你 不是不知道!” 庄秋玲说:“吓唬你一下,你就当真?心里有鬼吧!” 庄传智为难地说:“这车真的不是我的。鬼丫头!不过这车的事儿,你可不要告诉 你大嫂,咱爸咱妈以及任何人!” 庄秋玲说:“这车子到底是谁的?” 庄传智说:“反正绝对不是我的。” 庄秋玲说:“这会儿我不管车子的事儿。告诉我,林北寒到底到哪儿去了?你一定 知道的!” 庄秋玲在工余时间,常常到街上乱逛着。她已经清楚地知道林北寒到美国去了,短 时间内不会回来。但是她异想天开地幻想着,林北寒有可能会在这个城市突然出现。她 实在放不下林北寒。那些龙舌兰酒、高级住宅和豪华汽车,还有高消费,曾经给她带来 无限的希望,却怎么会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她觉得自己有办法把那些东西找回 来,也必须把那些东西找回来。 庄传智摇摇头,“我不认识林北寒。” 庄秋玲想了一会儿,看着庄传智熟练地驾驶着车、穿着陌生的衣服,这一切让她仿 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到底怎么啦?她越想越气,抓住庄传智的衣领。 庄秋玲说:“告诉我,你和林北寒是什么关系?” 庄传智对这个问题非常烦恼和怨恨。 庄传智说:“你别提那个林北寒好不好?我不认识他!” 庄秋玲说:“胡说!如果你不认识他,他这车子怎么会在你手上呢?你怎么拚死反 对我和他来往?” 庄传智看着庄秋玲,显得非常担心。“庄秋玲,你也不小了,应该冷静一下。要不, 你能不能请工休假?请事假也行。到九寨沟、张家界和桂林这些地方旅游。” 庄秋玲拿出手机,大声念出报警电话号码,并按下这个号码,让庄传智看。 庄秋玲说:“如果你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三分钟后我将报警,就说你盗 窃一辆宝马轿车!” 庄传智说:“你真的不小了,不能这样任性!” 庄秋玲拨了报警电话,把手机递给庄传智,瓮声瓮气地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亲 自给警察解释吧!” 庄传智急忙夺过庄秋玲的手机挂断电话。 庄秋玲说:“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把实情告诉我!否则我就叫警察!” 庄传智不停地叹气,告诉庄秋玲:“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庄秋玲咬牙切齿地说:“最后警告你!你再不说,我就扳方向盘,让你车毁人亡! 我保证说到做到!” 庄传智没有说话。 庄秋玲突然掩着脸哭了。庄传智把纸巾递给她,她却把它揉成一团,扔到后座去了。 庄秋玲痛苦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我人不人鬼不鬼的!” 庄传智也很痛苦。 庄传智把宝马轿车开进一个湘菜馆的停车场。 庄传智让庄秋玲下车,但是庄秋玲却像植物一样没有动静。他再次示意她下车,她 还是不作任何表示。庄传智只好留在车里。 庄秋玲一字一顿地说:“这辆车子是林北寒的,告诉我林北寒到底在哪儿?” 庄传智痛下决心,一再要求庄秋玲在悲伤之余,尽快忘掉林北寒。 说到这里庄秋玲久久没有说话。 一直没有声张的张宾停下笔录,特意询问庄秋玲:“请问,为什么要尽快忘掉林北 寒呢?” 庄秋玲犹豫不决。 庄秋玲极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许健走进张宾的办公室。 庄秋玲急忙瞟一眼许健的身后。看来她非常担心郭秀娟也闯进来。 为了让庄秋玲放心,许健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了。 张宾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就追问一句:“请问林北寒和林振华是什么关系呢?” 庄秋玲明白,必须把那些与林北寒相关的事儿全说出来,才算是向警察提供完全的 办案线索。庄秋玲埋头坐了一会儿,还是下不了决心说出实情。 许健认为宝马轿车和庄传智的亲生父亲林振华是值得追踪的办案线索,但是他敏锐 地意识到林北寒也是一个不能忽略的关键人物。 许健说:“如果你认为林北寒有什么问题的话,请你说出来。你的隐私,我们会替 你保密的。现在的情况是,庄传智的死因是坠楼伤重身亡,此外他的体内没有可疑之处。 这是几个权威的法医共同作出的死因鉴定。我也参加了现场的勘查工作,我是支持死因 无可疑这个结论的。因此,如果说庄传智死于他杀,要立案侦查,那么首先必须拿出过 硬的证据来,推翻坠楼自杀身亡这个死亡定性。” 张宾接过许健的话碴说话:“所以,我们要知道真相的全部。” 庄秋玲抬起头,“我觉得我大哥死得太可疑了!” 张宾说:“我们需要证据。” 庄秋玲反复权衡得失。面对着庄传智的突然死亡,她意识到自己是没有选择的。她 不自觉地喟然长叹,期期艾艾地说下去。 在宝马轿车里,庄传智对庄秋玲说:“忘掉那个林北寒吧。他是我亲生父亲的儿子。” 庄秋玲似乎没有听明白,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 庄秋玲期望这一切是恶梦,但愿一觉醒来虚惊一声。 但是庄传智明确无误地补充一句,“林北寒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许健和张宾顿时明白,即使林北寒和庄秋玲没有兄妹关系,然而他们之间倘若存在 恋人关系,不知道用乱伦这个字眼是否恰当,但是这将是令人感到恶心的。甚至可以说, 这是一个类似话剧《雷雨》的悲剧。 庄秋玲痛哭着,打开宝马轿车的车门下车。 庄传智抓了一把没有抓住庄秋玲,急忙下车追赶她。 庄秋玲顺着人行道拼命奔跑着。她毕竟比庄传智年轻得多,跑起来挺快的,他好不 容易才追上她。双方都精疲力竭,几乎要跌倒在地上。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就像兄妹一 样拥抱着。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庄秋玲觉得非常寒冷。树叶随风纷飞,落在他们的头上。庄传 智把庄秋玲头上的树叶取下来。 庄传智说:“冷吗?” 庄秋玲说:“我没事儿的。不过,你说我该怎么办?” 庄传智说:“你还是有理智的,我就放心了。说真的,这不怪你也不怪林北寒。要 怪就怪那个糊涂的上帝吧!” 庄秋玲说:“这么说,你有一个腰缠万贯的亲生父亲,你也是很有钱的了,坐奔驰 开宝马,对吧?” 庄传智不吭声。他拉着庄秋玲,要把她领向宝马轿车。 庄秋玲说:“这风吹过来,冰冷冰冷的,我也清醒了。你说,你在明知实情的情况 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却等着看我的笑话?” 庄传智说:“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会害你吗?当时不跟你说,是因为未经证实。我 也是通过你认识林北寒,进而认识林北寒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的。后来,林北寒被送 到美国去了,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了,以免你伤心。事情就是这样的。 鬼丫头,记住我的话,所有的错误应该让上帝来承担!” 庄秋玲说:“不,丢人的永远是我!” 庄传智说:“不,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庄秋玲说:“老爸老妈现在怎么样?” 庄传智说:“老爸老妈还不知道我找到亲生父亲了呢。鬼丫头,虽然发生了这么多 事儿,我开上宝马轿车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跟老爸老妈一块儿生活。所以发生在我身上 的突变事儿,你千万不要告诉老爸老妈。穷不要紧,只要日子过得踏实就行了。我还是 想过踏实的日子。你明白吗?以后我会详细跟你解释清楚我是怎么想的。” “大哥,我丢人丢大了,这个城市我呆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呆在这儿。你想办法 借给我一笔钱,我到别的城市去。这两天我就走。这个……”庄秋玲用手拍打着方向盘, 仿佛这就是庄传智的权力和金钱的基础,“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能力帮助我的,就看你愿 不愿意了。” 庄传智说:“这样你又跑到外地去,丢下老爸老妈?” 庄秋玲说:“以后我会回来的。这一次你一定得帮我!” 庄传智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你是一个弱女子,那起码得有五万十万块钱, 才能在短时间内安身立命。” 庄传智太为难了。 庄秋玲急得又抹眼泪,“大哥,你真的见死不救?宝马你都开上了,这几万块钱你 还拿不出来吗?” 庄传智也急了,“你看到了宝马轿车,这的确不错。但是这不是事实。事实不是这 样子的。我的收入全让你大嫂甄莉控制住。如果我手头上有几万块钱,这肯定没问题。 可是……”此时他有苦说不出来。 庄秋玲说:“那你先说清楚,这车子是林北寒的,还是你的?” 庄传智说:“鬼丫头,你先回家去。过几天吧,如果你一定要到外地去,我再给你 想办法,好吗?你的事儿我管定了,你就放心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今天我们说过的话, 全部绝密,打死也不说出来!” 庄秋玲说:“我可以替你保密,可是我不能回家去,你知道吗!” 庄传智说:“为什么呢?你到底有什么理由不回家呢?跟我回家去吧,一家人好好 吃一顿饭吧!” 庄秋玲摇摇头,非常坚决地说:“不,现在起我就要躲起来!而且,你再不能在老 爸老妈面前提到我!我再不回家去了!你给我找个地方吧!” 冷风轻轻地吹着,实在是太冷了,庄传智要把庄秋玲拉回到宝马轿车里。庄传智的 左手和庄秋玲的右手都冷僵了。 但是庄秋玲极力反抗,她甚至扭头不看宝马轿车。 庄秋玲说:“这车子,我永远也不想见到它!” 庄传智明白庄秋玲的意思。 庄秋玲想忘掉林北寒。 庄传智说:“先回家去!” 庄秋玲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能回家!” 庄传智问:“老爸老妈最希望、最高兴听到的,就是听到你的消息,看到你回家去 啊!鬼丫头,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庄秋玲就是坚决不回家。 庄传智更加忧心忡忡。他呆呆地看着马路上的景象,几乎忘记了眨眼。直到他被自 己的一阵激烈的咳嗽所惊动。 庄秋玲说:“大哥,咳得这么厉害,应该到医院去看一下,还要少抽烟。” “这是小事儿。你忘了,我自己是医生。”庄传智立即掉转话锋,“你得说清楚,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庄秋玲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庄秋玲表示愿意说出来。她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个开头,内容非常隐晦,形式却是悲 伤的。后来,她推说由于这辆宝马轿车的存在,致使这里的空间太压迫了。她哽咽得实 在说不下去了。在穿着单薄的裙子的情况下,她感到镂骨刻心般的寒冷,身子在不停地 颤抖。 庄传智不敢再试图让庄秋玲回到宝马轿车里。他脱下自己的西服的上衣,披在庄秋 玲的身上,提议先去吃饭。庄秋玲却说要喝热的咖啡。 在星巴克咖啡馆里,庄秋玲坐在离庄传智较远的地方,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奶茶, 用一句这里的空间不再压迫的话作开场白,再度讲述自己的难言之隐。 庄秋玲说:“做女人难,做小女人更难。” 庄传智说:“不是说,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吗?” 庄传智突然想到什么,面色非常严峻。他一下子抓住庄秋玲的手,“鬼丫头,告诉 我,在深圳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 庄秋玲还是没有勇气全说出来。 但是庄秋玲的痛心和悲观的情绪,把庄传智的想像力煽动了起来。他越想越害怕。 庄传智顾盼左右,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话。 庄秋玲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庄传智贴着庄秋玲的耳畔:“是不是杀了人?” 庄秋玲的泪水正要流出来,但是庄传智竟然怀疑她是杀人凶手,让她忍不住笑了。 泪水在她的脸上抖落着。 庄传智说:“没有命案在身吧?” 庄秋玲摇摇头。 “这我就放心了。”庄传智安慰着庄秋玲,“那你还有什么值得害怕和悲伤的?除 了杀人和贩毒,反正什么事儿,都可以重新开始。” 庄秋玲受到了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