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置 谢珉夹起一块卤肉放在眼前端详着,猴子站在他对面笑着说,“要吃就吃,别 看得把口水都流下去。”听完猴子怎么说,谢珉满脸不好意思地把肉塞进嘴里,边 嚼边竖大拇指。 赵将勇拍着谢珉的肩膀拿过筷子,谢珉嘴里含糊不起喷了口水话,“赵队也饿 了,这东西真好吃。” 赵将勇没看谢珉,满脸神色却越来越凝重,手中的筷子已经在眼前来回翻转了 几圈,最后语气严峻地对猴子说道,“这个凶器……”话没完谢珉就满足的肉沫就 喷了出来,眼睛看着筷子心里越来越毛,一股燥热的气息从喉管直喷出来,“猴子, 你要死啊,拿凶器出来夹东西,呸呸。我都吃了什么啊。” 大壮一旁偷笑,走过来满脸同情地对谢珉说,“节哀吧,这肉也放了快一个月 难为你吃得那么高兴。”话刚下,谢珉的肚子就翻江倒海起来,拼命扣着喉咙想把 东西给呕出来。 “你们就不要吓小谢了,别急着呕,这可是刚买的,什么几个月,你还闻不出 来啊。赵队好眼光,我今天在市场买的筷子,是不是款式和凶器很像,你说你小谢, 凶器只有一支,我这是一双,再说我有这么没脑子吗。你反应么快了点。”猴子一 会看看谢珉一会看看赵将勇再看着地上那一摊肉末,不停摇头嘴里嘀咕浪费啊。 谢珉一脸尴尬清扫着地上的污秽物,赵将勇放下手中筷子问猴子,“送去化验 了吗。” “送过去了,技术那边说尽快。赵队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才让我们去查这个。” “不如说说你的看法。”赵将勇饶有兴趣地看着猴子。 “我第一眼看到凶手研究达卡路农贸市场的平面图我真是找不出所以然,不过 今天我去到哪里就知道凶手一定不会对在里面做生意感兴趣,至于凶手这么做的原 因我现在还猜不透。但是我在市场发现了与凶器类似的筷子,和凶案现场出现过的 卤肉,我就觉得凶手会去研究这两样东西一定有目的。筷子最后变成凶器,那么卤 肉自然应该也是行凶中的一环,还是说它也是凶器的一种。” 赵将勇笑着把头转向大壮,“你呢。” “我一开始还觉得凶手用春药迷晕曹锦辉,不过想想似乎不大可能,这包东西 都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而且春药不是会让人更兴奋吗。” “大壮说到重点,按照网址搜寻来的资料,这个地方所出售的春药是不是真有 效还是未知数。但是按照一般医学界对春药的定义是增强男女的性功能,主要成分 是补药。而大壮带回来的10块钱一包的春药,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属于迷魂药。它 的学名叫三唑仑,也叫做海乐神。国家一类精神管制类药物。它是苯二氮卓类安定 药,具有抗惊厥、抗焦虑、镇静催眠等作用;诱导入眠非常迅速,一般口服15-30 分钟就能生效;服用后有一过性遗忘,即服用者醒来之后会忘记药效期间发生的事 情。一般犯罪份子会利用这种药来对受害者实施犯罪,例如盗窃或侵犯。经常会混 在香烟或是饮料中。我们早前破获的那个香烟党就是利用这种药。没想到现在这种 要当街这样卖,这要必然会导致低龄犯罪率加速上升,等一下检验结果出来,如果 真是这种药,一定要通报大队进行跟踪处置。”赵将勇说到有些激动,都站了起来, 停顿一会,嘴角微翘,“不过这种药在短时间接触很难发挥作用,像曹锦辉那么机 灵的人,自然不会和一个陌生人在晚上接触那么久。能让这药发挥作用的只有两个 人,一个是和他一起住的周唤生,在曹锦辉喝的啤酒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入药;第 二个就是去找曹锦辉准备交易的张全希,但是根据他的口供,他能实施的办法就是 用香烟的。香烟……”赵将勇猛然想起什么,笑容洋溢脸色拍了一下桌子,“我们 怎么就没想到,凶手提示的烟,是不是就是指这个呢。快,小陈,看技术科关于烟 灰的检验报告有没有提到化学成分里面含有这些物质。” “赵队那这个肉呢。”猴子刚才明明感觉赵将勇还有话没说完。 “其实这也是我一种假设,凶手在肉里掺有这种迷魂药,不过我一直想不通凶 手用什么手段把药掺进去。看到凶手留下的关键字信息,我一度以为凶手是自己制 作卤肉拿去市场买,然后周唤生把这些带有迷魂药的卤肉买回家。但是考虑到他们 吃饭时间应该不会那么晚,而且药效发挥的时间来看,凶手也很难把握周唤生能在 药效发挥前离开到他姐姐那里去。所以要想这么做的关键一点就是周唤生自己没吃, 那么凶手简直就是呼之欲出的周唤生,无论从那个方向来考虑,似乎只有他才是最 有可能放药的。没想到绕了一圈又回来。”赵将勇说到最后居然在摇头,好像又开 始否定刚才自己所说的,“周唤生通过了测谎仪,张全希也通过了,难道机器出错 了。如果周唤生那么想被抓到,又何必弄这么多东西,一开始就认罪不就行了。还 是说有另外的目击者目击了整个命案过程,现在是帮助我们怎样去找到凶手。如果 是这样何必弄得怎么复杂,一次性把信息都告诉我们不是更快吗。”赵将勇自言自 语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陷入深思中。 猴子和谢珉在走廊吸烟,猴子手肘顶在石条上,眼睛看着天,一圈一圈的眼在 鼻子底部慢慢冒出来,轻轻浮向空中,猴子的眼睛回到那渐渐要消散的烟中,叹着 气说了声,“看起来这次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 “嗯,什么。”谢珉背靠在走廊的石板上,两眼空着,脑中过滤现在所能得到 的一切信息,很乱而且还搅在一起。没听清猴子的话又问了句。 “现在知道的越多好像越乱,有时候信息太多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真希望这 次赵队能理出头绪来。这年头杀人犯比警察还嚣张。小谢,你想什么呢,你女朋友 吧,长得怎么样介绍哥认识一下。”猴子突然回过头,看见谢珉一副深思焦虑样, 笑着说。 “我想案子的事,你走哪去了。” “案子不是有赵队在想吗,你瞎掺和个啥劲,别到时候搅乱。” “你怎么有这个认识,谁规定什么案子都得由他想过之后再安排我们去做,我 们也可以发挥自己的见识帮助提供意见看法的。”谢珉语气变得有点郑重起来。 猴子还是满脸堆笑,“别气吗,有不满找警察,警察有不满就找领导,你和赵 队说去,你对我凶干嘛。反正我们一直是这样做下来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领导出办法,我们出体力。不然怎么叫leader,首脑的意思。他们连唯一能用的脑 都不用还有什么用。嘻嘻。” 这次谢珉脸色没有笑色,摇摇头说,“反正我觉得这样不对。” “猴子,谢珉赵队有吩咐。”陈雅伦走出门口喊了声,神色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刚才看了烟灰的检验报告,里面含有迷魂药成分,至于是谁把这烟给曹锦辉 抽的,两个人都有嫌疑,之前尸检报告出来后,法医在曹锦辉的胃囊里发现的卤肉 纤维化验结果并没有标示存着迷魂药成分,这样说明凶手没有把药混入食物。” “赵队,有没可能存着另一种类似迷魂药的,但是是慢性的。” “小谢提出的观点很好,不过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似乎不存着这种。现在我们 要把这两人再带回局里……” 谢珉又打断赵将勇的话,“那猴子那份卤肉的化验报告呢。” 赵将勇看了看他,脸色神色变得有些莫测,最后还是平静地说,“猴子和陈雅 伦去带周唤生,大壮和我领张全希回来。谢珉留守。十分钟后出发。”猴子偷看了 谢珉一眼,又瞄过赵将勇,想安慰的话只能憋回去。谢珉倒没表现不满,歪着头老 脑筋似乎还在像那份检验报告的事。 在赵将勇他们走后没多久,技术科打电话过来说检验报告出来,和之前检验的 卤肉成分相同。谢珉还不满意,叫技术那边把报告送过来。过了一会一个满脸不爽 的同事把报告带过来,没好气地说,“你们要的报告。”因为上头已经明示局里任 何部门都要无条件协助这次案件,所以他虽然很不想拿过来也没办法。 谢珉翻了翻报告,像发现新大陆般大声怪叫,“这里面有罂粟壳?” “对。”那人还是一脸漠然。 “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为什么里面有这些吗。” “很奇怪吗。” “卤水不是由包括花椒、八角、陈皮、桂皮、甘草、草果、沙姜、姜、葱、生 抽、老抽及冰糖等,肴制数小时即可制成的吗,为什么会有罂粟壳这种东西,那不 是毒品吗。”谢珉对着从网上扒下来的资料念起来,脸简直惊讶到要变形了,一来 对技术科同事发现罂粟壳表现得那么平静惊讶,二是里面居然加有这种毒品而惊讶。 那位同事冷冷地笑了起来,“你新来的吧,有机会找毒品科的了解一下。虽然 我不知道卤水的制作,不过我知道罂粟壳可入药,能镇痛止咳,止泻护肾。你说的 毒品是由罂粟果的汁液提炼的,就有如河豚一般,胆囊有毒不代表肉不能吃。加入 罂粟壳估计是为了调高香味,不过这东西吃多也对身体不好,因为里面含有少量吗 啡容易使人上瘾。我看你最好去补补你的毒品知识,不然会被人笑的。”那人最后 一句其实说得满诚恳的,不过语气过于冷变得有嘲笑的意味,谢珉整个脸轰得红了 起来。 “我看他加入罂粟壳是为了使人吃他的卤肉上瘾经常去买吧。” “也有可能,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等等,我想问一下,要是罂粟壳过量会导致上瘾是因为里面含有吗啡这种毒 品的主要成分,那有没有可能通过调配也能弄出类似摇头丸一样的致幻毒品。” “一般来说是不可能,摇头丸属于中枢神经兴奋剂,是亚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 的片剂,偏向于迷幻药或是叫迷魂药。吗啡长期使用的确会产生幻觉,不过不如大 麻之类的致幻毒品来得快。” “大麻?” “嗯,大麻对中枢神经系统有抑制、麻醉作用,吸食后产生欣快感,有时会出 现幻觉和妄想,长期吸食会引起精神障碍、思维迟钝,并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 “那有没有可能用于食品加工。” 那人很奇怪的笑了起来,“你还真多奇怪的问题,还好最近缉毒那边叫我去化 了几次补了些知识。大麻的茎、杆可制成纤维,籽可榨油,大麻类毒品主要包括大 麻烟、大麻脂和大麻油。所以,或许能用于食用油之类的调味,只要含量过多一样 是会产生毒品的效果。” “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去好好补充毒品知识的。”那人被谢珉这么一说也变 得不好意思,连忙说不客气,就回去了。 谢珉现在脑中有个新的想法,会不会存在这样的情况,致幻类毒品容易被吸收, 没有残留在胃里,法医没有注意到。曹锦辉和周唤生因为食用含有致幻毒品的食物, 导致吵架,最后周唤生摇摇晃晃去了姐姐家,曹锦辉则因为药效越来越迷糊,然后 在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凶手杀害,可是那样的话,如何控制预期效果能在 张全希离开后才完全发作呢。谢珉再次陷入那堆资料中,祈望能找到和自己想法相 契合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