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原来以为平静且带点浪漫的生活又开始了,但今天警察的私下盘问又使我感 觉到美好的东西往往存在着令人害怕的东西。 我起得很早,原以为万人皆睡我独醒,不想邓大鼻子比我起得还要早,他见 我正在大树下做操便走了过来说一起去散散步。 “好吧。”我尽管不是那么乐意,但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走到土坡上见另一边的水已经退去大半,远处断壁上的小瀑布也已是春花入 夏。 “我想花教授是你杀的吧?”一直默不作声的邓迟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哈哈,你想学赫克而里波洛?这一套对我不管用。”我稍有一惊的同时, 又感到非常好笑。 “也许是吧。”他还是一脸认真的样子。 “那请说说我出于什么动机要杀人?” “是呀,如果他俩的失踪是人为的话,那么最不可疑的就是你和你表妹了, 因为你们来之前应该与这儿的人没有任何瓜葛的。” “呵呵,不是有最不可疑的就是最可怀疑的这么一说吗?” “我不怀疑你,真心话。” “哦,是不是想拉拢我,想要我为你提供点什么?” “你当然不希望你的这些好朋友中有一个或多个杀人犯存在,所以也许你会 像你表妹一样。” “什么样?” “对我提的问题要不就偷换概念,要不就是‘不知道’。” “她的性格如此。” “那么你呢?” “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你认为花栽树和胡当的失踪是他们自己的关系吗?” “花教授失踪之时我本以为是他自己的关系或者有未可知的原因,但胡当又 失踪了,那么让人觉得他们可能是被人害了。” “你认为是不是这里的某个人与他俩有什么非杀不可的仇恨呢?” “那你是不是有想过所有人一起杀了他们两个?”我反问道。 “我想不大可能吧。” “花教授失踪的那晚没什么情况可以说。”我隐瞒了陈夏洗澡这件事,因为 对我来说邓迟伟尚是个外人,而陈夏已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了,把陈夏推上可疑者 的台面上我有些不大愿意。如此看来,让我全无保留的告诉我所知道的情况也不 大可能了。 “那么胡当失踪的那晚呢?” “那可复杂了。” “说来听听。”邓迟伟选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那晚我和小艾到那边散步,”我指了指远处的布满大石头的浅水池,“在 那里看到了秦中雨,后来一起回到这里坐了会儿见宁土在大树下睡觉,这时小艾 又看到另一个看不清楚的人在原来花教授住的那屋边不知道干什么,后来黑云遮 住了月亮,我们回屋的同时,宁土已回去了,那个看不清楚的人自然不见了。对 了,还有那晚我表妹关窗门时听见了莫冷的声音。” “呵呵,这么复杂?”邓迟伟笑了。 “是呀。” “那你表妹是什么时候听到声音的?” “大概也是我们回屋后那一段的时间吧。” 这时坡下有人喊我,我一看,是小艾。 “什么事?”我冲坡下喊。 “电话!”小艾站在大树下指了指手里拿着的手机。 “来了。”我冲邓迟伟笑了笑后冲下坡去。 “喂,喂,喂!”那边已经挂断电话了。 “怎么了?挂掉了?”小艾问。 “可能刚才有急事挂了吧,一会儿会再打过来的。”我坐在树下的石头上。 “那我去刷牙洗脸了。”小艾见我点点头后走回屋去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喂!” “南雨吗?嘿嘿,不好意思,刚好有人急事找我” “呵呵,冬冬啊,是哪个情人等不及了这么清早的找你呀?” “看看你,这叫什么话,是单位的人。” “呵呵,打电话给我啥事?” “是不是一定要有事才可以给你打电话呢?” “那到不是,你没事打来我更高兴。” “听说你们那里出事了?”陈冬的语气有些严肃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报纸早登出去了,你听我给你念念:奇光吃人,两名科 学家已遭不测……” “谁呀?胡说八道?” “难道新闻有假?” “两个人失踪倒是真的,可谁说是让光给吃了?这些爱打听的记者真会想, 你哥哥向上边汇报也只是说人失踪了,可没说给光吃了。” “那你和我哥没事吧?” “好啊,很好,没什么事。” “哦,那你还打算住多久?” “本来因为此事已经打算回去了,但大雨下了好几天,把路给下坏了,所以 ……后来派来两个警察,说未查明此事前不能走,所以我可能还得多呆几天。” “那人是怎么失踪的?” “说来话长,有可能被杀的,我回来以后可以给你大讲三天三夜呀,哈哈。” “呵呵,那我就等你回来给我讲三天三夜了。” “好好好,现在不说了,回去以后和你聊。”我见小艾已笑眯眯的看着我了。 “好,那你自己保重。”陈冬挂了电话。 “劳驾,把这送回给夏博士吧,谢谢。”我站起来,把手机塞到小艾手中。 “呵呵,去餐厅吗?” “OK!” 餐厅内只有那两个警察在喝粥闲聊。 “浮大厨,快上菜饭呀。”小艾进门就喊。 “你下饭馆啊?自己有手有脚的。”浮蓝听完喊声从厨房内走了出来,说归 说,还是帮我们盛了粥。 “谢谢,谢谢,真是帝王式的享受。”小艾向浮蓝拱了拱手。 “谢你个头,你要不是沾了南雨的光,我早拿马菜刀砍了你这个帝王头了。” 浮蓝说着用手抓了一下小艾的喉咙,小艾刚把一口粥喝到嘴里,不想被竟被浮蓝 来了个鹰爪锁喉,于是忍不住“噗”的一声把嘴里的粥吐到了自己的裤子上。 “哎呀,你的爪子比菜刀还厉害呀。”小艾说着忙跑到厨房里清洗起来。 “哈哈哈哈”我乐得粥也不喝,伏在桌上笑个够了,自然那边两位也笑了起 来。 过了一会儿小艾走了出来,冲我笑了笑说:“失礼,失礼!”,又扭头白了 浮蓝一眼道:“也没占你什么便宜呀,竟下此毒手。” “好了,好了,向你陪礼。”浮蓝说着拿起小艾的筷子往小艾的碗里夹了一 筷菜。 “呵呵,态度挺好,原谅你了。”小艾又坐了下来。 “说真的,自从你和你表妹来了以后,我发现我们的小艾活泼了许多嘛。” 浮蓝说着坐在我的边上。 “你好像也变了呀。”小艾抬头对浮蓝说。 “是呀,要是你们兄妹两个长住在这儿就好了,你们一个正,一个邪,挺好 玩的。”蓝浮若有所思般。 “你是喜欢上那个邪的了吧?呵呵。”小艾嘴不老实。 “两个都喜欢。” “哈哈,太荣幸了。”我向浮蓝作揖。 “喂,邪的来了。”小艾用肘捅了捅浮蓝。 外边多云哼着小曲进来了。 “哟,三个人鬼头鬼脑的说些什么呀?”多云说话不讲分寸,还是那副死德 性。 “到你嘴里就没好人了?”我嫌多云出言毒辣。 “请坐,我去给你盛粥。”浮蓝站了起来。 “喂喂,浮公子帮忙我也来一碗。”秦中雨跑了进来。 “秦少爷,我不喂公鸡的。”浮蓝在厨房里叫道。 我们一听乐了,想不到浮蓝的嘴也够狠的。 “喂,大公鸡,自作自受吧?”多云侧头取笑秦中雨。 “嘿,你也这么叫我?别忘了你是小母……” “什么?你敢说下去?”多云瞪大了眼睛,阴深深的看着秦中雨,倒是有点 像发了怒的扈三娘。 “是小母人行了吧?”秦中雨声音放轻了。 “小母人?哈哈哈哈,听都没听说过。”我乐得把头弯在了小艾的手臂上。 这时阮锡玲与陈夏一起进来了,两人神情轻松,有说有笑,好像在谈什么有 趣的话题。 “夏博士不会做第三者吧?”我在小艾耳边轻声说。 “呵呵,保不住的。”小艾笑道。 “早上好!”阮锡玲挺有礼貌的向我们这一桌打了声招呼后坐到了另一桌上。 “你劝劝陈夏呀,别好雨落在荒郊,好花插在那个什么上了。”我继续在小 艾耳边说。 “他还是更听你的。” “我?我算哪根葱呀。” 这时多云见我俩轻声嘀咕多时了便打断道:“喂,你们两个是情语绵绵还是 怎么的?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大家听听嘛。” “我也想听。”白依这时端了碗粥坐在了多云边上。 “想听?呵呵,已经说光了。”我刚好吃完饭站了起来。 “吃完啦?”小艾抬头看了我一眼,“现在干嘛去?” “到大树下去坐一会儿。” “等等,我也去。”小艾把碗内还剩的一些粥赶紧吃完了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今天可算是个热得要命的天气,尽管是早晨,但稍微跳几下皮肤上就有粘乎 乎的感觉。风也不知道是请了事假还是病假,何时上班就不得而知了。 “小艾,今天看来好热的。”我看了一眼还不算刺眼的太阳。 “这里的气候异常,热起来热得要命,冷又冷得要死。” “等你们查完了整个山区要等猴年马月呀?” “是呀,不过好歹是工作,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下去的。” “你不打算结婚了吗?打算让青春耗完在这青山之中?” 小艾低头不语,沉思了起来,神情有些庄重了。 “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 “哦,不是,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可问可不问的。”小艾抬起头来笑了一笑, “也许是像你说得那样吧。” “呵呵,可惜哟,这么好的品种浪费了。”我觉得如果他正如我说得那样, 那么真的是白白浪费了大自然赋予他的美貌和智慧了。 “我算什么好品种呀。”小艾笑着摇了摇头。 “人嘛,是绝色美男,脑袋嘛又是一流的聪明,这样的优良品种世上可不多 呀。” “呵呵,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要飘起来了。” 没过多久天就火热起来,头上的树叶是纹丝不动,也罢,只好回屋内扇扇电 扇,那儿还是有风中飘发的感觉的。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头上转动的风扇,小艾坐在一把椅子上抱着吉它轻 声抚动着。 “哎呀,好浪漫呀。”多云一进屋就破坏了原有的宁静。 “死丫头,不去找大公鸡来这里干什么?”我嫌多云太闹了。 “大公鸡?大公鸡不也来了吗?”多云用手指了指门外,还真是的,秦中雨 走了进来。 “干嘛叫我大公鸡?多难听呀。”秦中雨笑着坐在我的边上。 “叫小公鸡好听?”我有气无力的逗他。 “不要绰号行不?” “不行!” “那白说了,唉!”秦中雨可怜巴巴的说。 “我可以进来吗?”白依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呵呵,请进!”小艾笑道。 白依上身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衬衣,下身穿一条白底黑格的长裙,整个装束显 得格调明快,给人以落落大方之感。 “白依姐坐呀。”多云搬了把椅子放在自己边上。 “谢谢。”白依坐下后见屋内无人说话便说了句,“今天好热的。” “对呀,风也没有。”秦中雨走到窗台边倚在那里。 我看看周围几个人,乐了,心想现在这几个人的关系可谓有趣有趣:秦中雨 恋着白依,白依恋着小艾,多云算是个支流,虽然不像以前这么过份的追求着小 艾,但也是对小艾情有独钟的。我感叹未知这些关系的最高层王小艾同志到底恋 着谁?那晚上所说的他今生只爱一人,那么现在从他与白依淡淡的关系来看,那 “一人”可能不是白依。 也许是天气之故吧,这屋里所有人的思维不太活跃了,大家竟这么默默的站 着的站着,会着的坐着,躺着的躺着。 “都扮泥菩萨啦?”宁土从门框边探出半个头来。 “那么你是来烧香的还是来朝拜的?”小艾笑着问。 “我是来念经惨惮的。”宁土走到另一张床边,跳上床坐下了。 “土土,别干坐着,下盘棋如何?”秦中雨闲不住了。 “好啊。”宁土叫道。 小艾帮他们从抽屉内拿出了一副象棋来,他二人在床上对坐着下起棋来。多 云走上前去拍了一下秦中雨的肩膀道:“大公鸡加油呀,我赌你赢。” “哈哈,你是赌斗鸡哪?”宁土抬头看了看多云笑出声来。 “小胖子别多嘴,你输定了。”多云说着又狠狠拍了宁土一下,疼得宁土大 叫:“啊,好疼呀,你们暗算?” 这边倒是热闹些,那边白依和小艾还是一语不发的坐着。 嘿,有趣,我半闭眼睛打量着他们两个,说实话传统的美女配才子,那么他 俩算是绝配了,只是我猜不透摸不着王小艾咋这么怪,才貌绝佳的女孩倾心爱之, 他却拒之门外。人啊,也许就是这样,能看懂的大概不叫人了。 白依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见小艾仍低着头轻轻拨动着吉它便觉无趣,于是 走到那边下棋处做了宁土的啦啦队。 唉,这就是情呀,爱的,我想白依现在多想变成小艾手里的吉它。 “我赌宁土赢!”白依说着坐在了宁土的边上。 “多谢多谢!”宁土转身感激的朝白依拱了拱手后,又冲着多云道:“现在 实力均衡了。” “再均衡也是大公鸡赢。”多云霸道的说。 “为什么叫他大公鸡呀?”白依好奇的问。 宁土头也不抬的说道:“说来话就长了,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反正以 后你也叫他大公鸡就是了。” “别别别,别听他胡说八道,还是叫我名字好。”秦中雨慌忙道。 “好啊,大公鸡,我也只好入乡随俗了。”白依笑了起来。 “得,怕是我翻不了身了,大公鸡也不错。”秦中雨一点头认命了。 这时突然外边传来吵闹之声。 “有人吵架!”多云先冲了出去,接着所有人除我外都向外奔去。 我走到窗台边向外看,见大树那边阮锡玲与莫冷正吵得热火朝天,其余人除 了两个警察冷旁观和许多云唯恐天下不乱的叫着,其余的人都在劝架。没一会儿 风波平息了,小艾把莫冷拉回了这屋。 “好端端的吵什么呀?”小艾用毛巾擦了擦莫冷脑门上的汗水。 “来,喝点水吧。”白依为他倒了杯水。 “你还真斯文,要是换了我非骂她个狗血淋头不可。”也不知我们这位许多 云小姐知道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又胡说八道起来。 白依笑着对多云摇了摇头。 “我和她能有什么事?她极力想从我身上找到当长辈的地位,她算什么?” 莫冷还是气呼呼的。 “好歹她是你的继母,又是你的上司,你从来冷眼对她,她难保不……” “她也不是好人,没准你妈妈就是她害的呢。”多云打断白依的话愤愤的说。 “别瞎说。”小艾笑着冲多云挤挤眼。 “许多云,人家的事,我说你在这儿掺合什么呀?”我责怪多云说话不合时 宜。 “什么人家的事?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嘛。”多云还不肯停嘴。 “你还说?给我出去!”我火了,愤怒的冲多云大吼一声后,用力拉了多云 一把。 多云大概一时半会儿让我的态度给镇住了,一动不动的愣在那儿了。 “别!”小艾冲我摆摆手,以为我要和多云吵架。 “南雨,多云说得没错。”莫冷走了过来,“你们别为我闹得不愉快。” “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呀?”多云回过神来冲我喊:“你凶什么凶?言论自 由!”于是乎又恢复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唉!碰上这么个女孩做我表妹 真不知道是该怪我姑妈,还是怪我妈。我心中想的表妹该是温柔知礼的,安静幽 雅的,可她…… 午后的天气闷热得更了不得了。 “热热热!”多云已无衣可脱,烦燥得在风扇下来回踱步。 “还是静坐着好些。”我见多云来回走动像钟摆一样,不觉使我眼神散了。 “干嘛不装个空调呀?”多云总算坐了下来。 “上边资金有限呀。”小艾道。 “算不错了,去年我们还扇扇子呢。”秦中雨做了个扇扇子的动作。 “你们领导够抠门的,一个空调值几个钱呀?把人热死了,他不管呀?”多 云还在抱怨。 “人家不是也没热死嘛?你嫌热,跟我来这儿干嘛?”我见多云吵得烦,就 拿话堵她。 半天也未见陈夏一面,应该在阮锡玲那里,不是说讨厌她吗?怎么不离其左 右呢?阮锡玲又不是狐狸精变的,坐怀不乱的陈夏变了?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天有些阴沉了,天空中黑云集聚,风开始有了,而且 慢慢狂野起来。 “哇!要下雨了。”多云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却又很快跑回来了。 “是不是尘土太多了?”小艾问。 “呸呸呸!”多云向门外吐着口水道:“是呀,这风不舒服。” 只一会儿闪电狂舞雷声隆隆了,刹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密得让人有点喘不 过气来。 “这下好了,也许大雨过后能凉爽点。”宁土道。 宁土想得倒挺美,可老天不承其美。 大雨很快就过了,太阳洗完澡后精神更佳,风呀云呀什么的都被它赶得一干 二净,天依然闷热得要命。 “这天是不是疯了!”多云抱怨一句后低下了头。 下午是在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聊天中渡过的,到了晚饭时候也没见有凉快些, 夏天吃饭可谓是一种痛苦,看着个个汗流如雨的吃者不禁想想还要痛苦的浮蓝, 唉!命苦啊,我的浮蓝兄弟。 尽管屋外场地上被雨淋湿了,但饭后散步之所还是冒着带泥土味的热气,看 来风扇底下还是最好的去处。 天渐渐暗了,但月亮如同小太阳般把大地照得亮度十足。 睡觉是睡不着的,洗完澡之后这儿一二人,那儿二三人在屋外的场地上,大 树下,走着的走着,坐着的坐着,直到晚上九点多也全无睡意。 “小艾我们去浅水滩吧,把脚泡那里该多美。”我想我反正睡不着不如去那 儿玩水。 “好啊。”小艾和我一起向土坡那边走去。 幸好此时多云与宁土谈兴正浓,故而不曾跟来,这样倒觉清爽了许多。 刚刚走上土坡不想有一个人迎面跑来,差点把我撞倒。 “白依!”小艾不禁叫了一声。 白依上衣不整,头发还淌着水,慌慌看了小艾一眼后速度放慢了,但仍急步 向下走去,可能急着回屋换衣吧。 “她怎么啦?”我边继续走边问小艾。 “不知道,好像遇鬼了似的。” “看她衣冠不整的样子,是不是有人非礼她了?”白依的样子,让我猜想这 是最大的可能。 “你看!”小艾突然看到了什么。 我睁大眼睛看,一个人正向这儿快步走来,走近一看,原来是秦中雨。 “哈哈,你完了,你对白依是不是……?”我一见神色怪异的他就叫了起来。 “别胡说,我也是见她慌慌张张跑回来,想去问问她出了什么事的。”当然 若是秦中雨偷看人家洗澡他也不会承认的。 “没准白依看到蛇了。”小艾说了一句后又问秦中雨,“你在那边干什么?” “我……”秦中雨居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哼哼,这小子八成心里有鬼。 “亏心了吧?”我凑过头去想看看秦中雨有没有脸红。 “亏什么心呀,我看到白依到这里来了,于是想和她在一起聊聊天,不想走 到半路的时候就看到白依匆匆跑了回来。” “也许没什么事,我们继续到浅水滩那边去走走吧。”小艾道。 “好啊。”秦中雨从尴尬中摆脱出来。 到了浅水滩还没站稳就听见有人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喊,“你们来得正好。” 是陈夏的声音。 嘿,难道刚才白依看到陈夏洗澡了,所以…… “出了什么事?”小艾问。 我们三人走到那里见阮锡玲也在,他们脚下是一只大黑皮箱。 “啊!这个箱子好像是花教授的!”秦中雨失声叫道。 糟了,我还闻到一股子怪异之味,不说也应该知道箱子里是……,我有些害 怕起来。 “中雨,帮我把箱子抬回宿地吧。”陈夏说完和秦中雨一起把箱里抬走了。 “在哪里发现的?”小艾问阮锡玲。 “走到这里就发现了。”阮锡玲指指了自己的脚下后走了。 “快走吧,小艾,这里有些吓人了。”我催促了小艾一声就向前面三人快步 追去。 箱子放在了屋外的空地上,我知道肯定有人要打开的,于是躲到了树旁,唯 恐看到恶心反胃之物。 “找到财宝了?”多云走到我身边,对我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不解。 “找到鬼了。”我又忍不住朝那边看。 陈夏与邓迟伟把箱子撬开了,只听得阮锡玲一声尖叫,我忙用手捂住多云的 眼睛,自己却还回头张望:阮锡玲已在那儿吐开了,陈夏紧皱眉头退后三步,宁 土和浮蓝张大眼睛愣在那里,秦中雨和李俨一个捂住鼻子,一个捂住嘴吧,莫冷 倒还不错,依然神情冷漠。小艾皱着眉头向我这边走来,这时王海军和邓迟伟已 经蹲下身子在那儿忙活起来。 “可以松手了吧?”多云急得直跺脚,“快把我的眼珠子都捂出来了。” “别往那儿看,晚上要睡不着的。”我说完把手松开了。 人啊!有时候怎么这么不听话呀,我手刚一松,多云的脖子无端长了几公分, 幸好小艾正好挡在她的面前道:“别看了,是花教授,怪吓人的,咱们回屋吧。” “噢!”多云大概也明白了。 我们三人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内,深怕眼睛不听使唤来个回马枪,那晚上甭想 让胃好受了。 皮箱的出现,可以肯定的说花栽树是被人杀的。 小艾眉头紧锁着,多云从我俩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夸张的性格转变成了呆 呆愣愣的。 坐着坐着,陈夏进来了。 “埋了?”小艾问。 “埋了。”陈夏的神情有些疲惫。 我看了看窗外,见场地上已空无一人,于是对多云说:“你该回屋睡觉去了。” “哦。”多云轻声应了一句走出门外,一会儿便听得屋旁有重重的关窗关门 之声。 陈夏简单的洗了下脸,对我宽慰的笑了笑后睡在到了床上。 小艾关上了门也上了床。 我关了灯,屋内依然亮堂堂的,看着头上转着的风扇,思绪也随之转动开来。 从刚才那些人的表情看,只有莫冷无动于衷的,但表情终究是可以装的,也 许莫冷向来都这样。白依何以慌张跑来?是见到花栽树的箱子?可是她未必认得 这是花栽树的箱子,就算在单位的时候认得也未知里面装着一个死人呀。到底是 何人对花栽树有非杀不可的仇恨呢?他为什么把装着尸体的箱子放在浅水滩这个 人们经常去的地方?不对!以前去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对了,不是下了几天的 暴雨吗?一定是大雨把它冲到浅水滩里的。可以假设这个情况:“某个人把花栽 树杀了以后装入箱子内,慢着!花教授身材瘦弱,为什么不直接背走扔了呢?大 概装入箱子为了带着方便,况且即使有人发现了也比直接背着个死人要好找理由。 然后那人趁着月色冒险上山,可能是在山的边缘,把箱子扔在那里,不对呀,把 尸体取出来放着容易被野兽吃掉,那样毁尸岂不是干净?为什么……有可能是踩 到蛇了,慌忙中箱子脱手,自己也慌张回来了。除了职业杀手,一般人做这事是 要怕的。也可能让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箱子落到了不易拿的地方,或找不到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更是心烦得不能入睡,出去散步怕是没这个胆量了。 “喂,小艾!”我轻声喊了一句。如果他未入睡倒可以和他说说话,可是没 反应,再看另一边的陈夏吧,看样子早进入梦乡了。 算了,什么也不要想了,安心睡吧,但这是不可能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又飘 了起来。 胡当被害可能与此有关,那晚凶手从山上慌慌张张的下来兴许正好碰上胡当 上厕所什么,当然当时编个理由是没什么可怀疑的,但第二天花栽树失踪了,便 可以使胡当怀疑昨夜碰到之人的举止,凶手当然容不得事情有败露的可能,于是 用同样的手法杀死了胡当,因为胡当的身材远比花栽树来得高大,用箱装起来是 不大可能,所以胡当屋内没丢半点东西,他是被人直接抛尸山中,这会儿早就经 过野兽的消化,成了泥土了。 那晚所有人都具备杀人当件,秦中雨?抛完尸后大汗淋淋,于是顺便去那里 洗个澡,不想被我和小艾发现。宁土?抛尸回来路过大树下刚好看到我们三人在 土坡上,于是坐在树下,装乘凉睡着了。那半个脑袋怕更是有可能,杀完人后正 打算处理尸体,不想宁土坐在树下,于是等天阴暗了,所有人都入屋了,背尸上 山?也可能已经抛尸回来了走过花栽树的房间发现宁土出来,所以……。那半个 脑袋是谁呢?当里除了外面的几个人,屋里的都有可能:陈夏嘛,我和小艾不在, 行动方便。莫冷嘛,宁土在树下睡着,也是一个人。李俨更方便,本来就一个人 住,想行想动的,无人知晓。浮蓝也是因为秦中雨去洗澡了,所以这会儿是自由 如风的。至于动机?那就想不出来了,或许以前有什么私人恩怨吧。可是早不杀 人,晚不杀人,偏偏要等我和多云来了之后再杀,该不会是想嫁祸于我们?可恶! 唉,我又是不是警察,想那么多干嘛?睡不着不如数数吧,天亮了,就好… … 一.二.三.四.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