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众议员安迪·卡尔通常清晨4 点30分开始早锻炼。每当他返回圣地亚哥的家中 时,他最喜爱之事就是早早起床,沿着空旷宁静的海滨慢跑,因为这是他惟一独自 享用的时刻。只有在这时,他才能不受干扰地思考问题反省自己。而后,回到家里 很快地冲洗一番。六点之前,他给自己在华盛顿特区的办公室打个电话,在以下近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口若悬河地谈论当日最重要的紧迫问题。之后,便与家人共 进早餐。他打算早饭后,重新翻阅一遍稿件,他将在圣地亚哥新近落成的青年就业 中心发表演讲。他的假期与大多数的国会议员一样,总是被请去发表演说和出席各 种各样的剪彩仪式。 可是今天早晨,当他缓缓慢跑时,却心神不宁思绪万千,脑海里翻腾的都是他 的女儿。他明白心爱的女儿将不会坐在他的身边,与家人一同享用早餐。他痛恨自 己疏忽了对女儿的管教,并不停地自责,为什么对她步入歧途视而不见? 为什么在 她陷入毒品和暴力的泥坛里不能自拔之际,未能及时伸出手来挽救她? 想到这里, 他心如刀割悔十艮不已。多年以来,他悉心照管着儿子,惟恐他陷入不测。可如今 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天真无邪的爱女竟然坠入犯罪的深渊,沦落为瘾君子和杀人不 眨眼的凶手。要不是亲眼所见女儿手臂和腿上注射毒品后的斑斑针迹,及那张持枪 站在一具尸体旁的照片,无论怎样他也不会相信女儿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感到自己未尽父亲之责悉心保护好女儿。女儿仍处于不谙世事的青少年时期, 为了挽救她,为了不让她再度堕落,他愿舍弃已有的一切——官场、仕途、名望, 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 今天的晨跑结束时,他像近日一样,滂沱的泪水沾满了脸庞和衣襟,强烈的内 疚感吞噬着他的心灵,令他难以自制。他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无法出现在餐桌上面对 妻子与儿子。 -------- 亦凡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