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前座舱里的飞行员朝四周看了一眼,就操纵着乌-2 型教练机下滑。我习惯地先朝 天上搜索一遍,随后又往地面上看,只见村边的机场上停放着很多飞机。 团里对我将有新的任命。听说,我们飞行大队来了雅克—1 型歼击机,科莫萨大尉 任飞行大队长。还听说,马特维耶夫调到别的部队去了,给我们新派了一位参谋长。 在指挥所跟前,我通见一群飞行员。我从老远就认出他们来了,有克留科夫、费吉 切夫、费奥多罗夫、特鲁德、列奇卡洛夫、伊斯科林、垴缅科、韦尔比茨基、莫恰洛夫、 别列日诺伊……大家紧紧地握过手以后,只听得连珠炮似的发问、插话,气氛顿时活跃 起来。 “‘梅塞施米特式’怎么样?比咱们的‘雅克式’强吗?” “这个‘瘦小子’能带多少发炮弹?” “你等着好了,别着急嘛。到空战的时候,敌机一开炮,你数一数一共有多少发不 就得了!” “‘梅塞施米特式’带的炮弹可不少啊。” “不管怎么说吧,这个‘瘦小子’也有它的要害之处。我说的对吧?” “那当然了!” “先放开我吧,弟兄们。”我感觉到,大家正聊得起劲,必定没完没了,“我先去 报告,回来再详细对你们说,好吧?” “那你就先去报告吧。不过,记住,马上就要开车了。” 地下掩蔽部里一片昏暗。一盏小油灯,只够照见桌子旁边那几个人用。团长坐在凳 子上,手里握着话筒,正在念着写在纸上的当天战报。他念完一个长长的句子以后看见 了我。他点头示意,叫我等一等。 瓦利亚进来了。她的气色不佳。她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我们握了手。从她的眼神看, 她好象想要告诉我点什么。 听了团长念的当天战报,我能想象得出,我们飞行团是怎样度过这一天的。我们飞 行团又遇到象在摩尔达维亚时那样激烈的战斗、遍地的硝烟。在这个地区,似乎也掀起 了战争的惊涛孩浪。德军象一年前在普鲁特河沿岸建立渡口时那样,又在北顿涅茨河建 立了渡口。我们的歼击机经常出动去侦察渡口敌情,经常出动去强击占领了登陆场的德 军。不过,在这个地区,我们的歼击机几乎每一次都同伊尔—2型强击机一起出动。这 种机翼宽展、机身段拱、“个性执拗”的强击机占据了大半个机场。协同这种威力强大 的亲密战友去执行强击任务,要比单一机种出动更有味道。 “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吗?”团长突然问道。 “是的,试飞任务全部完成。” “好!给你派一个什么差使好呢?”伊万诺夫团长眼睛盯着我说,“你们飞行大队 已经有了大队长。派你给他当个副手怎么样?” “只要让我打仗就行。” “问题不在这里。大队长时常生病,所以,这个飞行大队就只好由你来带领了。” “我可以走吗?”我想起了飞行员们还都在等着我呢,于是请求道。 “去吧。明天全体集合,你给大家讲一讲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的情况。” “是!” 战友们的大手托着我,把我举到车厢上。汽车一起步,科莫萨就挤到我的跟前来。 “这回该你‘做东’了。” “为什么?噢,我明白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就替我多费点心血吧。”科莫萨笑了。他对我寄予莫大期望。 我们的汽车从白色的乌克兰式房舍旁边驶过,从起尘土的奶牛群旁边擦过。奶牛安 祥地踱着慢步,缓缓地走进各家的大门。面对这一幅和平景象,我不由地想到,这个乡 村的宁静生活要靠我们来保卫,绝不能让敌人的坦克履带来搅扰它,绝不允许敌人的炸 弹破坏它。我渴望着尽快参加战斗。 早晨,在下达出动命令以前,团长把各个飞行大队的人,全都召集到指挥所跟前。 全体席地而坐。团长叫我结大家讲话。全团的人都到齐了,有飞行员,有司令部工作人 员,有机械师。他们都随着各自的大队,自动地分成三摊坐地。在围着赞吉切夫坐着的 人当中,我的亲密战友最多。这个大队的飞机,依旧是战争初期的那些陈旧的米格飞机。 科莫萨大队长那个飞行大队的飞行员,有些是我和克留科夫在罗韦尼基教过的新飞 行员。他们当时飞的是老式的依—I 6 型歼击机。现在,他们都掌捏了雅克式歼击机的 驾驶技术。科莫萨显得有些过度疲劳,打不起精神来。团长、政委和参谋长坐在最前面 那条从地下掩蔽都里搬上来的长凳子上。 这就是我们近卫第l 6 歼击机飞行团!我站在大家面前,他们是那样聚精会神地看 着我,使我更深刻地认识到,试飞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的意义和益处。我现在应当把我 所掌握的而别人还不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大家,把我的看法合盘托出。我开始介绍梅 —109 式敌机的情况。观在,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可不是我在空战中隔得老远看见的 或是被我抓进瞄准具光环里的那种仅见其外形的敌机了。我手拿敌机模型,在听众面前 模拟着各种飞行动作:我忽而对着模型“开火”,忽而让模型做俯冲动作,忽而让模型 朝我飞来,忽而在盘旋中逼迫敌机使之就范。我想竭力说清楚,敌机在空战中最擅长什 么,用哪一种机动动作最利于制服敌人。 大家提出来不少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一一作答,师司令部的命令就到了。命令我 们为老伙伴——苏—2 型轰炸机护航。 “你们那个机群由谁带队?是你自己带吗?”参谋长问科莫萨道。 站在我身边的科莫萨以头代手朝着我指点—下,意思是说:波克雷什金已经摸透了 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的底细,还是由他来带队吧。 “我不熟悉这个地区的情况。这一次出动让我当僚机吧。” 我们默默地朝停机坪走去。 “这是你的飞机。”科莫萨指着一架雅克式歼击机对我说。他依旧打不起精神来, 慢吞吞地往前挪动着。 我来到飞机跟前。机械师丘瓦什金迎过来。他也是无精打彩的。莫非他有什么心事? “大尉同志,这架飞机不再归我维护了。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呢?” “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这种话来着?” “我从来也没有听您说过这种话。那您去跟团长求求情好吗?” “你别发毛。咱们还在一起干!” “那我太感谢了。我一直不放心,折磨得我好苦。这架飞机我都检查过了。” 这时,我见两个姑娘抬着一个降落伞包朝着我的飞机跑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丘瓦什金?”我吃惊地问道。 “她们是歌舞团的,当叠伞员来了。”丘瓦什金一边说着,一边咧着嘴笑。 姑娘们出现在食堂里或者司令部里,那都是顶平常的事。可是,姑娘到机场上来, 到飞机跟前来,那可是一种不祥之兆。这种偏见在空军里不知流行多少年了。你看,她 们欢笑着,象玩耍似的,把降落伞给我放到机翼上了。我瞥了她们一眼,嘴里还嘟哝了 一句什么…… 我们起飞了。不知为什么,科莫萨的发动机怎么也启动不起来。大概是出了故障吧。 这时,轰炸机机群已经飞临头顶,我们不能再等待大队长和他的僚机了。 本来应当是8 机起飞,可是,如今空中只剩下我们这6 架飞机了。 4 架飞机在高处飞行。我所在的这个四机编队中缺少了科莫萨和他的僚机,只剩下 我们两个人了。直接掩护轰炸机的任务,就落在我这个双机编队的头上了。大队长耽误 起飞这个以外情况,把我们在地面商量妥贴的方案全给打乱了。我们的飞机都没有无线 电通信设备,上了天就无法联系,而我又不得不临阵担起机群带队长机这个角色。仓促 之间,叫我如何应付这尴尬局面呢? 北顿涅茨河就在我们的下方。它象一条蜿蜒平铺着的彩带,向西延伸而去,渐渐地 消逝在远方的晨雾之中。轰炸机机群在我们这个双机编队的前下方飞着。我们加大了油 门,从轰炸机机群的一侧飞到另一侧,来回不停地搜索着,以便及时反击敌梅塞施米特 式歼击机的进攻。 看起来,我们象是保镖的。但这仅仅在外观上是如此。实际上,对每—个掩护其他 飞机的歼击机飞行员来说,这个角色的涵义更深刻,意义更重大。你出动是为了使轰炸 机能够摧毁目标并且安全返航。他们的任务就是你的任务。也就是说,你必须设法保证 受你保护的飞机全都安全飞抵目标上空,准确地发动突击。他们信赖我们歼击机飞行员, 仰仗我们的作战本领,难道这还不足以激发我们对这些满载炸弹行动迟缓的飞机的责任 感吗?要知道,轰炸机飞行员也都在为胜利而绞脑汁呢。 苏-2 轰炸机的九机编队,正在迎着危险勇猛前进。轰炸机飞行员当然都看得见, 在高空有4架雅克式歼击机保护着他们,而贴身的却只有两架!他们会怎样看待我们这 两架飞机呢?这我是能够想象得到的:少了点。为使他们放心,我和我的伙伴别列日诺 伊时常变换位置,以显示“威力”给他们壮胆。我微微有些担心的是,我好久没有打仗 了,能不能经受得佐紧张的战斗飞行的考验呢? 春天,蔚蓝色的天空飘浮着几朵淡淡的云块,下面是一片辽阔的绿色原野。利西昌 斯克的白皑皑的山顶,立刻映入眼帘。每一次出动,最先寻找的地标就是它。 烟雾笼罩着顿涅茨河的两岸。苏—2 轰炸机机群向渡口和敌军投下了炸弹。随后, 就转弯,急忙返航而去。第一个轰炸机中队迅速离开目标上空,第二个中队亦如此。都 急匆匆地忙着“回家”。我眼前的这些轰炸机已经不成什么严整的大队编队,那简直就 象平时我们轻藐地称之为“大腊肠”的那种队伍了,稀稀拉拉的。这样一个七零八落的 “大长条”,我们双机如何掩护得过来呢? 躲在高处的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正在等待着这个可乘之机呢。8 架敌机,分成 4 个双机编队,从云中钻出来,而我们的护航歼击机却只有6 架。他们要攻击的目标是 轰炸机,他们不愿意跟歼击机纠缠。还在敌机第一次进入时我就看透了他们的战术意图。 这些家伙朝着落在后面的几架轰炸机扑去。 我同别列日诺伊斜刺里朝着敌机冲过去,抵近射击。敌机立即退出攻击,朝着云块 飞击。一架敌机拖着黑烟向西逃跑,另一架也跟在后面扬长而去。目送着这两架落荒而 逃的敌机,我得意地笑了——现在的局面是6 架对6 架!要知道,在那边的云下还有我 们的4 架歼击机呢。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吧,他们马上就要发动攻击了。 可是,我往四周看了一边,又看了看云下,咳,奇怪,我们的雅克式歼击机怎么连一架 也不见了呢?他们都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困难时刻,我常常怀着焦急不安的心情极目四顾,寻找自己的战友。当然,在空 战中,也有战友寻找我的时候。不过,在当前这种情况下,我们的4 架歼击机竟然跑到 云上去了,躲得无影无踪,这可太使我焦急了。真是无独有偶。我们的轰炸机发现危险 临头,竟然把早已不成体统的队形拉得更散了。敌机又从高处俯冲下来,避开我们这两 架歼击机,对轰炸机发动攻击。敌人知道,要想击落我们这两架歼击机当中的任何一架, 都必须纠缠一阵子,而攻击孤零零的轰炸机,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一点我们是 看透了的。所以,我们刚刚攻击了这一架敌机,紧接着就去攻击那一架。我们冒着敌机 的炮火往来冲突,一心只想着破坏敌机的攻击行动。一架敌机坠下去了,其余敌机当即 一哄而逃,这才使我们放下心来。看来,坠下去的那一架敌机,一定是带队长机了。 我同别列日诺伊从我们的轰炸机头顶上飞过,一架一架地数了一遍。我们简直不成 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的轰炸机竟然全部安然无恙!我们是怎样保护住了这么多轰炸 机的呢?连我们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苏-2 轰炸机已经返场着陆。渡口被远远地 甩在后头。宁静的白云在蓝天上飘浮着,五月的大地已经披上了绿色的衣装。可是我呢? 离机场越近,我越气愤。 战争时期的事情,往往与平时生活中的相仿。我同别列日诺伊一起不遗余力地保护 住了这个轰炸机机群,可是,在作战报告上却写道:“忠实稳妥地掩护了……的六机… …”! 这是不能容忍的!为轰炸机护航必须严格遵守各项规范。不严守规定,敌人就能象 老鹰捉小鸡那样,把我们的轰炸机一架一架地吃掉。远处,白皑皑的山顶和黑色的烟云, 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它们却仿佛仍然挡在你的眼前,迫使你去想一想:在那边,激烈 的战斗刚刚开始,新的战斗要求我们建树新的战功。 我们那4 架歼击机早已到家了。那4 个飞行员正聚在一起等着我和别列日诺伊呢。 “你们为什么躲到云上去了?” 我是这个歼击机机群的带队长机,对轰炸机机群的安全,我是负有责任的,我有权 责问他们。这个4 机编队的带队长机飞行员用眼睛盯着他那几个部属。他,当然很需要 这几个人为他辩护,需要有人支持嘛。 “我们搜索敌机去了。” “搜索到了吗?” “不知怎么搞的,没碰上。” “那你们看见没看见返航的轰炸机呢?” “不是有你们两个人跟他们在一起吗……” “对。我们是跟他们在一起了。可是,你们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别的飞行员都走过来围观。科莫萨大队长也来了。我不再往下说什么了,想让大队 长出面过问这件事。但是,他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同别列日诺伊两个人齐心协力作战,迫使敌人无法击落我们的任何一架飞机。 为什么在这一场激烈的空战中,我们没有见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呢?当然,云上更 安全嘛。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向全体飞行员和大队长宣布:从下一次战斗出动开始,各 个编队统由我来指挥。今后,如果哪一个人敢于擅自离开护航岗位,那我就亲手枪毙他! 对此,我个人承担全部责任。我要枪毙的是叛徒!” 只有这样难听的话,只有这样严厉的警告,才能表达出我内心的愤概,才能表达出 我对本大队现状的不安心情。很显然,象我们此次出动那种令人无法容忍的状况,再也 不能继续下去了。我现在想到的是我们的地面部队、我们的轰炸机,当然也想到了我自 己——我不打算糊里糊涂地死去,还有很多战斗在等待着我们呢。在l 941 年的夏无我 们这些没有战死的人,在国境线上团结一致,奋勇杀敌。这比那些在大后方遇敌尚且胆 怯的家伙强得多。 很多“依尔”型强击机排成一列,从我们身边一直延伸到老远的地方。看见这些飞 机,我心里真高兴。我已经说过,我们在普鲁特河地区和第聂伯河地区作战时,我们还 没有这么多威力强大的强击机呢。现在,有这样多的强击机同我们的雅克式歼击机在一 起,那是很值得我们自豪的。我们不能让强击机受损失,一架也不能! 飞行员们各自走向自己的飞机。科莫萨大队长说:“你说的对。就这样干吧。我今 天觉得很不好受,胃溃疡病又犯了。” 这一天,在战斗出动的间歇时间里,我们大队的飞行员又在一起议论起来。 有—种叫做“一域多层”的战术。这是歼击机掩护强击机或轰炸机时采用的一种战 斗队形。“一域多层”的叫法,是从我们现在驻扎的这个地方流传开来的。但是,这种 战斗队形却是在我们所积累的作战经验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而且,它的原则是早巳确 立了的。“一域多层”的叫法,赋予这种战斗队形以实体形象。最下面的一层是轰炸机 或强击机,第二层是直接护航歼击机机群(各个双机编队又互有高度差),最上面一层 是牵制兵力。多层之间的协同原则的最重要之点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扩大各层 之间的规定高度差,都必须保持飞机之间的火力衔接和机动配合。 的确,新的战术刚刚诞生,要想运用自如,那是不容易的,有时甚至脱节。有一次, 我那个机群的同伴就把我甩掉了,使我陷于困境。 我们那一次出动的任务是,掩护强击机的两个九机编队去突击集结于伊久姆附近森 林中的敌坦克部队。在向目标接近时,我们的牵制兵力——雅克式歼击机飞到云上去了, 下面只剩下我和瑙缅科两个人。 强击机成功地投下了燃烧弹以后,返航了。我轻松地吸了一口气,心想,幸亏敌机 没有来捣乱,任务总算完成。还没有等我透过气来,只见6条“瘦小子”,象一群黄蜂 一般,直奔我们的强击机扑去。我急从斜刺里冲出,拦住敌机的去路,找准了敌长机, 决心把它揍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拯救我们的强击机机群和我们自己。我同瑙缅科从强 击机机群的一侧飞到另一侧,又从另一侧飞回来,往来冲突,既要驱赶正对我们的强击 机机群发动攻击的敌机,又得反击进逼我们双机的两架敌机。格斗十分激烈,精神异常 紧张,使我汗流浃背。湿漉漉的上衣粘糊糊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看来,这一场众寡 悬殊的格斗是没完没了的了。我们那4 架‘雅克式’飞到哪里去了呢?躲得无影无踪。 太可恨了!可巧,有利时机到了。两架敌机正对落在后头的两架强击机发动攻击。敌长 机刚巧被我的瞄准具捕获。我对准敌机机身左侧抵近射击,打了个着实。其余敌机见势 不妙,慌忙中止攻击,掉头逃去。 这一次出动,我们的命运都不坏:受我们保护的所有强击机都安然无差,甚至机身 上连一个弹洞也没有留下,平安地到家。 落地以后,我们与早已落地的那些“同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所幸的是,从此以 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情形。 在空袭伊久姆、斯瓦托沃、旧别利斯科等地敌军的过程中,我们飞行团与轰炸机和 强击机一起,熟练地掌握了“一域多层”新战术。尽管空中形势依旧紧张,我们还是稳 妥地保护住了我们的轰炸机和强击机,连一架也没有损失过。 在这一段时间里,空军集团军司令韦尔希宁来到我们的斯拉维亚诺谢尔布斯克机场, 向我们亲授近卫军军旗。我们单腿脆着齐声诵读近卫军誓词:为保卫祖国战斗到底。